古代男子图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姜不肯撞
吴青朗声道:“文小姐初到淮南恐有种种不便,郎君交代了,先回丰年巷子安顿。”怕她不明白,吴青又多解释两句,“郎君在丰年巷子有两处相邻的宅子,中间隔一月门,文小姐不如先住一段时日,另有安排慢慢来也不迟。”
吴青说完,身子稍稍后仰,马车又走过一条巷子后才听见车内传来低低的一声:“既如此,有劳了。”他闻言松了口气,嘿,这下跟阿爹有得交代了。
江祁的车较早到了丰年巷子,他遣退了奴仆,扶着吴伯下了马车。
吴伯一口热茶咽下去,才觉得身子有了些暖意,他侧过脸偷瞄了江祁几眼,见他虽有疲惫但神色尚佳,才试探着道:“说起来,文小姐一行怕也已经进了城。”见江祁睁眼朝自己望来,吴伯作势叹气,“我与那两小儿投缘得紧,可惜了,往后要见怕是难了,唉。”
江祁如何能不知道吴伯跟吴青交代了什么,但吴伯误会了就误会了,便是顺了他的意也碍不着自己,也就如了他的意开口道:“他们一时半会找不到落脚的地方,你若喜欢,隔壁宅子借给他们便是,这些事不必叫我知晓。”
吴伯嘴角是怎么压也压不下去,边应好边往外走去。江祁乐得清静,转身回了主屋。
文椒扶着吴伯进了东侧的江府,跨过垂花门到了过厅,四下略了一眼,许是每天都有奴仆清扫的关系,这处宅子说是久无人住,倒也十分干净整洁。
文泽辛和文昭两人终于从马车上解脱,这会儿随着吴青在院中玩闹。文椒一行人的行李由婢女接过先行整理,她便留在厅中与吴伯闲聊。
吴青识趣不提那些男女私情的传闻,吴伯听到的也只有文娇娇的可怜身世。吴伯接过茶杯,又打量她几眼,心中越发满意。这样模样水灵性子恬静的姑娘,搭自家郎君是哪哪都好。
吴伯这边在将文椒与江祁凑对,那边的文椒也开始思考怎么从吴伯这儿套话。
“吴伯,方才进城时我见百姓面上多有喜色,不知是何缘故?”思来想去,文椒还是决定先侧面打听打听淮南一带的情况,若确实是淮南王治下有方,民风淳朴,倒真可以考虑在淮南定居。
吴伯知她第一次出远门,心下难起了怜惜之情,宽慰道:“是为着王爷回城的缘故。”吴伯因着自家郎君的关系,与卫戎多有往来,言语间也就亲切起来,又与文娇娇说了些淮南一带百姓安居乐业的盛景。
文椒面上始终带笑,不时点头表示自己在听,待听见吴伯的话题拐到卫戎与江祁身上,忙问道,“说起来,世子与江公子情同手足,这等情谊着实令人艳羡不已。”
吴伯只当她是想到了家中姐妹,顺着她的话道,“可不是,世子在庆州城,除了军营和王府,去的最多就是西侧宅子了,常有在府里用饭的时候。不是老叟自夸,世子每每在府里用饭,都要夸赞几句老叟的手艺。”
原来还是个吃货,这就好办了。文椒在现代生活时苦于生活所迫,一样食材能给她扒拉出几种吃法来。
她仔细想过自己与江祁的赌约,江祁认为她与卫戎毫无可能,换句话说,江祁是认为卫戎不会喜欢她,接近再多次也没有用。但江祁不知道的是,她本身就不要那个“可能”。
若为人妾,一世困于后宅与人争锋,未太过憋屈。
既然不要这个可能,退一步讲,只要卫戎动心即可。难,也不难。难在身份悬殊,几乎没有见到卫戎的机会,好在如今住在东侧江府,按吴伯所说,卫戎几乎是军营、王府及江家三点一线,这个问题迎刃而解。
不难,则是指卫戎算是个好人,有英雄情怀的好人。他会默认江祁冒充淮南王世子,但也会在“世子”为难她的时候出言解围。最难得的是,他能容忍江祁这样嘴贱嗖嗖的人。他对江祁另眼相待总不能是喜欢被骂吧,那就是喜欢江祁不在乎他的身份了。
一个会对弱者出手相助、不喜欢别人只看得见他世子身份、四处比武且总能拿第一的人,同情心、自尊心、好胜心皆有的人。
文椒想了想,第一步,首先是要成为第二个江祁——要让卫戎将她视为朋友,看得见她才是。
投其所好便是其一。那些刀枪棍棒她是弄不来了,好在卫戎是个爱吃的。
文椒理了理头绪,心下稍稍有了一点信心,便继续与吴伯聊些吃食相关的东西,时不时透露几个她以前试过的小技巧请吴伯一试。
吴伯果真大喜,想到了江府吃饭的冷清样子,语带期盼地问她:“不若以后一道用饭吧?”吴伯余光瞥到门前打闹的几人,又道,“实不相瞒,老叟也是跟那两个娃娃投缘...”
这提议正中下怀,文椒半推半就间应了下来,吴伯眼角的纹路又深了些。
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卫戎准时于晚饭时分踏进了江府。
江祁一刻钟前在院子里见到文椒时就知道了以后一道用饭的事,他本想拒绝,却还是败给了吴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回庆州第一天就不在府里吃?”江祁回思绪,神色淡漠地看向卫戎。
卫戎解下狐裘扔在一旁,自顾自坐到桌前,终于发现不对劲来:“你府上有客?怎么今儿多了两张桌子。”
江祁不欲解释,吴伯正巧拎着温好的酒进来,身后跟着文椒一行人。
卫戎狐疑地瞧了瞧江祁,凑近他耳语,“怎么回事?”
江祁瞄一眼热情过头的吴伯,声音清冷,“隔壁宅子卖给她了。”
“你缺银钱?”卫戎更想不通了。
江祁点头。
卫戎知他惯是个自尊心强的,也就不再追问,只暗示道:“有需要使人传个话。”
江祁再点头算是接受他的好意。他不欲告知文娇娇是借住,就是怕卫戎也跟着吴伯他们乱想,这才随口胡诌一句。
卫戎见他平静的样子,也就不再想这茬,侧过身子去与吴伯搭话:“这道菜不见吴伯做过,是新菜?”
吴伯乐呵呵地请他先试,卫戎在江家也不拘那些虚礼,接过玉箸先夹起一块,闻着有股子卤料香,才一入口却被满溢的酒香勾住了唇舌,肉炖得软烂,几乎不需怎么嚼咬就能咽下。偏那汤汁浓香,卫戎只浅抿一口就忍不住大赞:“这是怎么弄的?吴伯手艺越发好了。”
吴伯最喜欢卫戎这爱捧场的性子,虚弯了弯腰受过他的赞赏,才告罪道,“世子喜欢便好,这还是文小姐的主意。”
卫戎和江祁皆望向文椒。
文椒适时接过话头,三言两语讲完了这道菜的做法。卫戎有些意外地瞧她一眼,还真是个爽快性子。他待人一向温和,又难遇到吃食一项上的同好。虽是个女子,但这不藏私又知分寸的性子相处起来倒也舒服。
卫戎眨眼间便忘掉了那些共处一室的不习惯,又与吴伯、文娇娇聊了许多。酒足饭饱后甚至主动打趣道:“可算找着个能说的了,往常对着阿祁那闷瓶子我酒都要少饮几杯。回头府里做了什么新菜,吴伯可得使人知会一声。”
吴伯连声应是。卫戎晚间从不在外歇息,用过饭后便回了王府。
吴伯使眼色让吴青领了文泽辛等人出去,备了热茶也退下去。
江祁在吴伯跟前忍了一天,这会儿看她一派温静娴淑的样子,忍不住刺道:“就这手段?他可不缺好厨子,亲自下厨不是更好?”
文椒低头掩饰住自己的白眼,你也说了他不缺厨子。下厨当然够贤惠,但这样一来身份上就不对等了。
堂堂王爷世子,可以有善庖厨的婢女,却不会有善庖厨的“兄弟”。至少,“兄弟”不会上赶着给他做饭。
//不要深究这个菜…就是我前两天做卤水时倒了两罐啤酒发现很不错而已哈^^
古代男子图鉴 第二十一章:来而不往非礼也
文椒合上书册,望一眼天色,见时候差不多了起身往西侧宅子去。这半个多月来东、西两边一直是一起用饭的。
文泽辛和文昭到了淮南可算彻底解放了天性,成天往吴青那处跑,文椒跟他再三确认了不会妨碍他办差后也就随他们去了。
文椒探头朝院子望去,果然没有两人的身影。
庆州一日冷过一日,纵是文椒早早置办了上好的棉衣软裘,推开门的一刹那还是被冻得打了个颤。这样的日子吃火锅正正好,吴伯昨日便交代了她早些过去,炭炉旁边到底要热一些。
文椒抱着暖炉步子又快了些,才走到两座宅子相接的月门处,忽觉眼前有一白点,不轻不重地落在她的睫上。她微微抬起头,点点白星自天际飘落下来,或落在枝头,或坠入地里。
是雪。
文椒拂去睫毛上要掉不掉的雪粒,迈步往前去。才刚踏入院子,便被文泽辛和文昭兴奋的声音淹没:“姐姐快看,落雪了!”
文椒先是与跟着他们身后的吴青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才由着两人一左一右牵着她往里走去。吴伯见了她,也扬起笑脸来,“快进来坐,瞧个新鲜便罢了,待会儿雪下得大了小心着了凉。”
两个小童听了这话反而更加兴奋,“雪还会下得再大些么?”吴伯自然哄着他们道:“吃过饭这雪就大了,待会儿让你们吴大哥领着堆雪玩罢。”
吴青应了是,手比划到腰际,跟文泽辛二人炫耀着自己以前堆过一人高的雪熊,引得满室的嬉笑打闹声不绝于耳。
江祁落座在上首处,星眸半垂,指尖捏着一个信封不发一言,与这一堂的热闹景象格格不入。卫戎便在这时跨过门槛,径自坐在江祁身侧,“今年的雪倒是比往常要早不少。”
江祁似有心事并未搭腔,卫戎也早习惯了他这样的性子,听了会儿吴青等人的说笑声,也凑过去道:“堆雪?这个我可在行。”一句话勾得文泽辛两人的眼睛更亮几分,大约他今日心情也不错,顺着几人的吹捧也讲起他的“丰功伟绩”来。
一顿饭便这样吵吵闹闹地过去。
饭后,吴青果然兑现承诺,接过扫帚和簸箕便要去扫雪。文椒怕冷,便婉拒了他们的邀请,只接过一个矮凳坐在门前看。
不多会儿吴青便在院中树下积起一座小山高的雪来,他先用手环抱一团雪放在一侧,掌心这边压压那边捏捏,先团出一个圆球来。
吴青侧脸看向在一旁紧张兮兮的两人,问道:“要堆个什么?”
文泽辛看看吴青脚边的雪团,又扭头看看文椒,兴奋道:“堆姐姐!”
文昭也跟着喊,“堆文姐姐,要堆姐姐这样好看的雪人。”
文椒看着吴青一瞬间有些为难的脸色,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别听他俩的,给他们堆个熊就是了。”就吴青这脸色,不用多想都知道是堆不出来的了。
偏偏文泽辛两人不肯,摇着吴青的手臂大喊,“就要姐姐,吴大哥快堆吧。”吴青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求救地看向屋内。
大概心诚则灵,文椒还未开口,先有人救了吴青一把:“这个吴青堆不了,他也就能堆只熊了,这个还得高人出手。”
江祁不会凑这样的热闹,出声的自然是卫戎了。
文泽辛两人对着他可不敢跟对吴青一样肆意玩闹了,一瞬间两人声音都有些闷,“那好吧,那就堆一只熊吧。”
卫戎正折起袖子呢,听了这话不由高声道:“让吴青捏个人形就是,脸我来。”文椒闻言转头去看他,又听卫戎道:“放心,捏丑了丑的也是雪人不是你。”
文椒脸适时地有些红,声如细蚊应了声,“嗯。”
江祁将信封丢进火盆里,头也不回地回了房。卫戎方才瞧见了信封上的字,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事,这时也就由他去了。
文椒坐在门前任几人端详了好一会儿,见吴青和卫戎一会捏一会揉搓,约两刻钟的功夫竟真的捏了个圆球身子的文娇娇来,面上也多了几分真实的讶然:“还真成了?”
卫戎挑眉,调侃道:“这是自然,我这功夫还是跟做冰雕的师傅学来的,像吧?”
“像。”文椒莞尔。
“要是有颜色就好了,白白的,到底是没有姐姐漂亮的。”文昭小姑娘心态,将文椒与那雪人对比了会儿,挑出毛病来。
卫戎也叉起手来打量了一会,嗯,确实素了些。文娇娇今日穿得一身青衣,头上簪了一根红宝石钗。
文椒被卫戎盯得有些不自在地往旁挪了挪,卫戎顺着她移动的方向往右侧看去,心生一计。
少年人足尖一踩,一道黑色身影向前掠去,不过一眨眼又回到了原地。卫戎捧着一小截树枝,两指一并捏下枝头一朵黄色腊梅来,轻轻将其嵌在雪人头顶。
他稍稍侧身朝坐在门口的青色身影笑道,“颜色正好。”
文椒也笑着附和,“真好。”
吴青突然觉得有些不妙,好在卫戎很快背起手来往屋里走去,“可有温酒?外头也着实太冷了些。”婢女们忙往后厨走去端酒。
卫戎饮了几杯酒暖了暖身子,见侍从上前,也就接过狐裘出了江府。
那雪人已经被风吹得有些歪了,江祁这时才从屋子里走出来,对着还在扫雪的吴青吩咐,“吴青,去拾拾,明早启程回河州。”
吴青听了这话立时起笑来,应了声是后转身朝外走去。
江祁又瞥一眼文椒,“我要往河州去一趟,大约一月后回,吴伯身子弱就留在庆州...”
文椒明白他的意思,点头应道,“好,我会让泽辛他们常过来陪陪吴伯。”
文椒顿了顿,到底还是朝他的背影说了一句,“江祁,一路平安。”江祁闻言抿了抿唇,并未另作表示。
文椒今日心情尚可,也不计较他这臭脾气,起身到院中摸了摸那已经不成形的雪人,叹道,“我还是第一次看雪呢,可惜了。”
文椒起心里那些复杂的心思,拣起那朵被风雪吹败了的腊梅,深吸一口气。
来而不往,非礼也。
江祁次日一早便领着吴青出了门,文椒扶着吴伯目送到再也瞧不见他们的身影才回去。
吴伯神色哀恸,声音也有些颤颤,“再过半月就是娘子祭日了,唉,郎君这一去...”
文椒曾听吴伯提过这个娘子,是江祁去世已久的母亲。文椒只能扶着他坐下,端了热茶递给吴伯。
老人家捧着茶盏,一双浊目有些水光,“已经七年了啊。”
文椒见他显然深陷于回忆当中,只能无声地握住他的手。
吴伯忽地落下一滴泪来,拍拍她的手哽咽道:“让小姐见笑了,老叟一想到郎君...唉,都过去了。”
文椒点头,声音坚定:“吴伯说的是,都过去了。”
文椒不忍他过分伤心,说起想去寺庙求平安符的事情来。吴伯想到江祁这一去,连连点头赞道:“小姐说的是,是要去求个平安符才好,保佑郎君这一路平平安安。”
文椒与吴伯约好了日子,又讲了几件文泽辛等人的趣事来逗他开心。吴伯哪能不知道她的好意,也扬起嘴角来看她。
两日后,文椒劝下吴伯留在江府,带着几个仆从到城郊的灵寺求了几道平安府。待回了江府,她将留给江祁、吴青和卫戎三人的平安符单独放在一旁,这三枚平安符都折好放在腊梅熏过的香袋子里。
文椒嗅了嗅,确认这花香尚能留存几日,便拿着这三个香袋子去找吴伯。
吴伯接过香袋,淡香扑鼻,心下可惜三个都是一样的...但他面上不显,乐呵道:“小姐心思巧,郎君和阿青的两个我先着,世子的这枚待会儿我便让人送去。”
文椒又陪着吴伯说了几句话才走。
淮南王府,卫戎刚从父王书房出来,就见从云等在门外,手上捧着个香袋子递给他,“世子,江郎君府上送来的,说是特意去灵寺求的平安符。”
卫戎知道江祁去河州的事情,猜测是吴伯担心江祁才求的符,毕竟是一番心意,他也就接过来。正欲系往腰间,便觉得有股子香气袭来。
他凑近香袋子闻了闻,是腊梅香。
想起的还有文娇娇又软又甜的嗓音来。
“正好。”
从云不解主子为何突出此言,却见主子轻笑一声往自个儿院子走去,他连忙起心思,跟上卫戎的脚步。
古代男子图鉴 第二十二章:回礼(上)
卫戎到江家去是因着江祁的缘故,如今江祁去了河州,他便不再往丰年巷子去,平日里不是宿在军营便是回了王府。
今日冬至,军中兵士休沐一日,家宴也设在晚膳时分,卫戎白日里便没甚么事可做。他策马在城中转了几圈,想了想,还是买了盒点心往江祁家去,毕竟还有吴伯。
因他并不打算留太久,便遣散了一应侍从,独自往丰年巷子里去。
吴伯往年总跟着自家郎君回河州,偏偏今年上了一趟京都,水土不服生了场病,江祁怕他再多劳累,只带着吴青回了河州。这也是他第一次独自留在淮南,好在还有文泽辛几人陪着,日子倒也不太难熬。
吴伯擀皮,文椒便在一旁拌饺子馅,两人正说着话呢,卫戎便踏着奴仆一声声的“世子”进了院子。近些时日相处下来,文椒见了他也不再行那虚礼,只是仍然点头问好:“世子。”
卫戎了吴伯的礼,与他闲话起来。吴伯接过点心时碰到了卫戎的手,见他手冷得都有些僵了,连忙将炭盆子移近些,又要亲自替他热酒,屋子里便只剩卫戎与文椒二人。
卫戎俯身靠近炭盆暖了会儿手,垂眸瞥见了她身上同式样的香袋子,不禁问道:“这香袋子你做的吧?”
文椒扭头看向卫戎,无耻地点了点头:“正巧那日吴伯说起城郊的寺庙灵验,为求心安便去求了几道平安符。”
“有心了。”
文椒自然不会让话题就此中止,她侧过头去不再朝着卫戎,声如脆铃,“我想着那日雪人簪的腊梅很是好看,便自作主张折了几朵放在袋中,后来才想起来,这喜欢花喜欢香的该是女儿家。”
她声音又低一些,“原先还有些怕...不喜欢。”
文椒俏皮总结道:“好在世子不嫌弃,这回礼我也就当世子下了。”
卫戎却是愣住了:“回的什么礼?”
文椒闻言面上稍稍红了些,“回世子堆了个好看的我的礼,也回那朵腊梅的礼。”
卫戎不禁好笑,这也值当特地回礼么?他少有与女子打交道的时候,又因着身份尊贵,向来是想到什么说什么,“这也值当回礼?”
文椒轻咬下唇,羞恼回道:“那个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雪人了,也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何况是世子亲手所做,怕是最贵重的雪人了。”
卫戎不欲提起旁人的伤心事来,便转开话题笑她:“若这一朵花一捧雪便能得个香袋子,文小姐打算如何报乞巧之恩?或是这一路护送之恩?”
卫戎好笑地盯着眼前人有些呆愣的样子,语气刻意重了些:“这可是救命之恩...”
文椒很快回思绪,她只是没想到卫戎这人还会开玩笑罢了,但这推推拉拉的却正合她心意:“世子文韬武略智勇双全,身份尊贵却也有仁爱之心。世间英雄,不过如是。”
文椒先是一箩筐的好话砸晕他,又继续引出正题:“英雄豪侠做了善事向来是不求回报的,世子高风亮节...”剩下的话便由着卫戎去脑补了。
卫戎听了却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这哪里算什么英雄?”
文椒早对他的事迹了然于胸,知他苦于身份尊贵,一切功绩都笼在“世子”名头下,对此郁郁寡欢,便肃然道:“世子善文善武,却又有怜悯仁义之心,自然算得上英雄。”
卫戎正要反驳她,又听她道:“兵法有云,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
“我虽没读过几本书,读了这话却有些浅薄的感悟。旁人的闲言碎语不正是对世子的牵制么?”
“肯为陌路人挺身而出落水的世子,就是我心中的英雄。”
卫戎顿了片刻,也扬起嘴角来:“卫戎,字彦靖。”
“文娇娇,你大可以叫我的名字。”
文椒眼睛亮了几分,这第一步算是成功了。
卫戎玩味继续道:“虽然你这番话说得很是合我心意,但该给的回礼还是得给。”
吴伯捧着温好的酒进来,卫戎也就不再提这事。他到底没留下来吃饺子,只在出门前看着文椒唇语:“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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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男子图鉴 第二十二章:回礼(下)
吴伯不知道文娇娇这几日都在忙些什么,只晓得她成天往外头跑,连饭也不在府里吃了。但到底不方便问她,只好拐弯抹角地暗示几句,让她注意安全,毕竟初来乍到的。
文椒这几日确实忙得很,冬至与卫戎的一番话算是巨大的进展。回礼么,卫戎已经将她当成朋友,下一步便是做【特别的朋友】。成日在军中看惯了粗壮汉子又突然瞧见一个美人,还是楚楚可怜的美人,这样的反差应是足够了罢?
文椒思来想去决定送一支舞。
她本想投其所好练一支剑舞,但她到歌舞坊中看了两段后毅然放弃了。单单挽剑花一项就了她整整半日,手臂更是酸得直抖,为求卫戎惊艳的一眼着实太不划算,最终她还是请了个舞娘子代为编了支再简单不过的舞。
即便如此,几个踢腿、旋转的动作还是练了许久,连舞娘子也忍不住蹙起眉来:“这里要连转三圈才是,小姐怎得总是只转了一圈?”
文椒欲哭无泪,在舞娘子越来越紧的眉头中练了一遍又一遍。待傍晚回了江府,更是累得直往榻上趴着一动不动,吓得文昭以为她怎得了。
如此练了小半月,文椒终于得到了舞娘子的一个笑脸:“虽则还有些不足,但小姐已经跳得很是不错,多练几遍便好了。”文椒听了这话是一刻也等不得了,立刻站起身来欢欢喜喜地告别舞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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