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男子图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姜不肯撞
“王府里事情多得很,等元宵到了,我带你去逛灯会,可好?”
文椒看着他柔和下来的样子,好一会才笑着点头:“卫戎,我等着的。”
下章就是小江啦^^
世子这脑内戏份也是够多…
古代男子图鉴 第二十四章:好得很
喝过了腊八粥,转眼便到了小年这天。
吴伯睡得浅,总是府里头第一个起来的,江祁和文椒两人则是能拖则拖,但小年这日还是早早被吴伯喊了起来。
清扫的事情自有奴仆去做,剪窗花、写春联这样的事则分到了文椒和江祁身上。
吴伯递过一小沓红纸,笑呵呵地对文椒道:“文小姐随意剪几个福字就是了。”
文椒拿着剪子的手颤了颤,半响没动弹。
这纸,怎么剪啊?
江祁则被吴伯喊去写春联,大概是做惯了这样的事,江祁接过红纸挥毫几笔便写好一幅。吴伯看了看,写的“四时多吉庆,八节永平安”,是顶吉祥的。
江祁写完一幅就要手,却被吴伯摁住:“郎君再写几幅,东侧院子的也一道贴了。”
江祁静默一瞬,到底还是提笔写了几幅一模一样的,引得吴伯又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他。
这边春联写好了,江祁正欲回房,偏偏让他看见了对着一沓窗纸皱眉的文娇娇。
嗤。
江祁乐得看她出丑,竟是主动打笑道:“文小姐这是怎的了,手冻僵了?”
文椒岂能不知此人可恶,狠狠瞪他一眼,横竖两人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不必装那温柔小意的样子。
吴伯听了自家郎君这话,扭头一看也就明白过来。
这可是送上门的大好的机会!
吴伯半点不觉得文娇娇不会剪窗纸有什么不对,走上前去拿过那沓纸和剪子来,塞到江祁手中:“哎呀,还是郎君眼尖,老叟竟忘了这天寒地冻的…郎君剪吧。”
文椒不由得笑了,又得意又假惺惺地谢他:“劳烦江公子了。”
吴伯看着文娇娇明媚的笑脸,心下对自己这撮合人的手段甚是满意。
江祁瞥她一眼,也不回屋了,就在文椒对面坐下来,不多会就剪了好几张漂亮的窗花来,挑挑眉看向文椒。
文椒:…幼稚。
吴伯瞧见了二人这眉眼官司,转身拿了糨糊来,推着江祁起身:“府里头人少,郎君和文小姐一道帮着贴了这春联罢。”说完更是虚推了推文椒,示意她也一道。
江祁皱皱眉,片刻后到底还是冷哼一声先出了门。
文椒无奈地朝吴伯笑笑,也跟着出去。
江祁是个独立惯了的,年少时为了哄母亲高兴,这些事儿没少做,竟是不需要人搭把手,自己便糊好了春联。
文椒跟着他身后看了许久,见他确实不要自己帮忙,也乐得在旁等着。
谁知这也能惹这位阎王的眼。
“文娇娇,你琴棋书画不行便罢了,怎得手也能蠢笨如斯?”江祁扭头冷眼看她。
文椒这段时日已经掌握了跟江祁相处的秘诀,她十分怀疑江祁是个抖m,你跟他好好说话他是不会给你好脸的。
于是文椒选了另一条路,做个杠,可劲儿怼他,有时甚至以气得江祁冷笑为乐。
“能者多劳,江公子什么都会自然是要多做做才是。”
江祁没想到这人脸皮能厚成这样,一时噎住。
小年之后便是除夕。
江祁、文椒二人都算是只身在外,除夕一早便没有祭祖,只吴伯领着江祁和吴青朝着河州的方向拜了拜。
年夜饭是一年中罪重要的一顿饭,吴伯便打算亲自操办,文椒不愿他受累,自告奋勇帮着打了下手。
两人便在厨房里聊起天来。
文椒虽是南方人,但却很能吃辣,口味较重。她看了看吴伯准备的几道菜都下了糖,不禁问了问。
吴伯叹息:“文小姐不知,这都是给郎君做的。”
文椒知道江祁出自河州,她没去过,便以为是河州的年饭习俗:“河州那边喜甜么?”
吴伯剁菜的手便停了下来,沉默了几秒才闷声答道:“郎君是不喜甜的。”
“娘子却爱极了,每年年饭总要做上这几道菜,郎君对吃食没甚么要求,这么多年也就这样吃过来了。”
文椒从吴伯口中听过几次细碎的往事,自己拼凑一番倒也猜了个七八分。江祁那张嘴固然讨厌得紧,但对亡母、对吴伯是真的掏心掏肺的。
她没见过自己的生父母,但也渴望过亲人,推己及人总是会心软几分,主动扯开话题。
吴伯晓得她的好意,心下又坚定几分:文小姐这样温柔善良的人,配郎君真真再合适不过。
很快便开了席,江祁仍是安安静静地,闹腾的只有吴青和两个小童。
吴伯手艺确实很好,众人也有心逗他开心,一顿饭用到最后连江祁也不自觉柔和了些。
用过饭,一众人等坐在厅中,吴青领着文泽辛两人又玩了会雪,夜渐渐深了,吴伯便领着文泽辛二人先歇息了,留下江祁三人守岁。
吴青看看二人,颇有几分尴尬地挠挠头。
好在文椒与他关系不错,主动开口要与他划拳解闷。起初吴青还有些拘束,几杯酒落肚后也来了兴致,分了一坛子酒给文椒,嘴上不住嚷嚷:“再来,再来!”
江祁冷眼瞧着眼前两个酒疯子,文娇娇更是没了姑娘样子,喝得满脸通红还抱着酒坛子不撒手。
文铮大概真的不是她亲爹吧,正经小姐哪能养出这样野的性子。
江祁侧身躲开文娇娇喝多了撒泼朝他打来的手,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吴青用尽了最后一丝清醒,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摆手道:“不…不比了,还,还得守岁呢…”
文椒还没来得及拉住他,吴青便啪地一声晕睡在一旁。
喝上头了又失去玩伴的文椒便眯着眼睛去看江祁。
江祁第一次被人盯得有些头皮发麻,生怕这女酒鬼撒泼,一个起身就要回房。
“站住!”
文椒见他要走,竟连酒坛子都扔到一旁,右脚踩住他的衣角。
江祁冷不丁被她偷袭,脖子一紧差点没被她给勒死,好不容易从她脚下扯回自己的大氅,一双眼睛似能喷火:“文娇娇!你发的什么疯!”
文椒原就是个爆脾气的,否则如何能叫个“椒”字?被他这一吼,也忘了两人身份,伸脚又去踩他脚背:“吼什么,吼什么你!娇娇你个大头鬼的娇娇!”
江祁被她这壮举惊呆了,他知道文娇娇惯能装温柔,却没想到她不温柔起来是这般大胆,一时气得骂道:“文娇娇!起开!”
文椒却不,踩不着脚背就去捂他的嘴,边动手边教训道:“吵死了你,江祁你是狗吧汪汪汪个什么劲儿,谁惯的你?”
江祁眼睛都有些红了,没想到喝醉的文娇娇彻头彻尾是个疯子,男女授受不亲没人教过她么!
江祁忍着痛,连大氅也不要了,解开系带扔在地上,边躲着文娇娇的手,边骂她:“文娇娇!你给我滚!”
但耍酒疯的人是没有理智的:“滚?要滚也是你滚,江祁我忍你很久了啊你别给脸不要脸,今天谁滚我都不滚。”
江祁被她逼得绕到凳子后头,见她晕乎乎地还在找自己,怒极反笑:“忍我?文娇娇,你好得很。”
酒壮人胆,文椒被他一激就想去揍他,江祁被她堵住了去路,一时狼狈不已,气得连话都不肯说了。
文椒撒起泼来确实能耐,最后生生地坐在地上扯住江祁一片衣角,得意地抬头:“啧,还跑不跑了?”
这话一出,江祁耳朵发热。
但跟这样的文娇娇计较一点用也没有,只会活生生气死自己。
江祁许久没有这样情绪剧烈起伏的时候了,他狠狠瞪一眼扒拉他衣角的文娇娇,蹲下身子去掰她的手。
半响,江祁脸都气红了,站在厅中喘了会儿,扯过一旁的凳子坐下,由着文娇娇耍赖。
大概见他不再挣扎,文椒也满意地笑笑,靠着凳子腿打了个哈欠,手上却半点不肯放松。
子时鼓声响起,江祁借着飘忽的烛光,心里盘算着把文娇娇赶出去后怎么跟吴伯交代。
许是被她的哈欠传染,又或者是被酒气熏久了,江祁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有些困了。
明日,我必要把这疯子赶出去。
江祁发誓。
文椒是凌晨被冻醒的,厅中的炭火早就灭了,她揉揉惺忪的睡眼,正要环顾四周便听见上头传来江祁冷到骨子里的声音。
“文、娇、娇。”
文椒闻声抬头,对上江祁似笑非笑的脸。
“江…江公子早啊。”文椒直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朝江祁摆摆手算是打招呼。
不。
不对!
她的手…为什么会抓着江祁的衣角!
江祁居高临下看着她慢慢僵住的笑脸,一字一字道:“还、不、滚、起、来!”
文椒窜跳起来,连连后退,不知是冻得还是吓得:“江江江…江祁!你听我说…”
“你说。”江祁笑。
“我我我我…”
“你?”
“我…没对你做什么吧?”文椒看看两人的衣裳,还算好好的。
“哦?”江祁又笑,“你对我做了什么你不知道?”
文椒是真的在抖。
“没…没有吧?我…我看你衣裳穿得整整齐…齐的呀。”
江祁站起身来,他比文椒高了快一个头。
“你…到底知不知羞!”
文椒偷瞄他两眼,哟,耳朵红了?
“江公子倒是说说,我怎么不知羞了?”
江祁攥紧了手,忍了片刻才道:“好得很。”
文椒只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好不了了。
//不要怀疑,我们椒能追着渣男打,真的不是个柔弱的,平时没少吃菠菜罐头吧。
古代男子图鉴 第二十五章:上元
吴伯看一眼坐在厅中看书的江祁,又看一眼才踏进门就转身出去的文椒,总觉得有些怪异。
直到吴青走进门来说了一句:“今日怎么这般安静?”吴伯才知道怪在哪里。
太安静了。
郎君性子顽劣,总爱挑话刺文小姐,但自除夕以来没再听过郎君闹她了。
吴伯很是忧心,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好事。
在他看来,江祁颖悟绝伦,生了一颗七巧玲珑心,长得丰秀俊雅的好相貌。家世、相貌、才学无一不好,除了性子着实淡漠了些,真是挑不出一处错处的。
罢了罢了,吴伯猜不透也懒得猜了,好在两人年纪都还小,再拖上几年也是可以的。
吴伯这边操碎了心,那头见了江祁就跑的文椒却拍拍心口,暗自后悔。
酒,真的不是个好东西。
江祁回目光,又去看书。嗤,豪言壮语说了不少,却只长了这点胆子。
正月十五这日,庆州的夜被点点灯火照得甚至比白昼还要亮。
卫戎是有差务在身的。这样热闹喜庆的日子里,赏灯的人一多总有意外,除去府衙的人手,淮南王另从军中调了一批人在城中巡逻。
卫戎今夜没有骑马,身后还跟着一小队人。文椒等人不过看个热闹,也就随着他的路线走。
游人如织,车马喧阗,一行人走走停停,不多会儿到了灯市附近。
卫戎年少时爱玩闹,庆州城中认得他的人并不少,好在他早有准备,从身旁侍从处接过蒙面巾来覆住大半张脸,只留眼、眉以上,如此虽有几分怪异,但能省去不少麻烦。
沿途茶馆、食肆门前或多或少都有摆卖各式各样的花灯,歌舞声嬉笑声不绝于耳。江祁不耐烦这样的吵闹,自寻了处茶馆歇息,只留文椒、吴青一行人跟着卫戎走。
越往灯市里走便越热闹,灯市中心是一大台子,台子四角各有一木桩,木桩之间连着红绳,绳上挂着一盏盏花灯。
文椒走近些凑头看了看,是猜灯谜用的。
卫戎瞧见她的动作,开头问道:“你要玩这个?”
文椒连忙否认,脑筋急转弯还能玩玩,猜灯谜未难度太大。
卫戎赞同:“我也不爱这个,猜来猜去的有个什么意思。”他指了指隔壁围起的人墙,又问:“要不要去看看那边?”
文椒朝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听见人群里传来阵阵的欢呼声、叹息声,还夹杂着几句叫骂声,不由也有些好奇。
吴青牵着文泽辛跟在他们身侧,闻言解释道:“这边是文斗,那边大概是武斗了。”
他猜测文椒在京都时并不常出门,继续道:“这边是猜对多少灯谜得什么礼,那边多是些射箭、赛马的比试,头也多是些兵器一类的物件。”
卫戎看向文椒,猜她大概对这些并不感兴趣。
文椒也看他,想起在京都时从文泽辛处听来的关于淮南王世子的传闻,其中一条便是爱比武。
“倒很新鲜,我们也去瞧瞧罢?”文椒指了指前头。
卫戎眼睛弯弯,点头道:“好。”
演武场并不大,因而比得并不是骑术,而是射箭。毕竟是面向普通百姓,只为着热闹,规则便也十分简单,比射箭的准头。
卫戎只瞥一眼便失了兴致。果然,上台的也多是些平民百姓,大多人连弓都不曾拿过,临时请教台上的武师傅几句便去尝试,这样一个接一个地,能射中靶心者寥寥。
台下群众看了几眼也瞧出门道来,武师傅不愿冷了气氛,敲一下锣吆喝着什么。因着旁边太过吵闹,文椒只听见断断续续的几个字:匕首、难得、小巧...
卫戎却听得分明,略低头凑近她耳侧:“没什么意思,华而不实,只刀柄上镶了几粒宝石罢了。”
卫戎话音才落,便听见一道女声:“都这么久了,能中靶心的一人也无?”
这是句算不得客气的话,有些才下了台的汉子面上挂不住,闻声望去,见是一胡服女子,气焰盛了几分:“你去试试?”这是看准了她连弓都拿不起。
文椒也听见了这动静,身侧的卫戎直起身子来,目光炯炯向台上望去。
那胡服女子却点点头,慢步上前:“我来。”
台下顿时一片喧哗,有瞧好戏的,有鼓励她的,也有喝倒的。
女子却仿若未闻,从武师傅手中接过弓箭,脚退至黄线后头,右手搭箭,左手拿弓,直直地望向前头的靶子。
弓被她一点一点拉开,台下人也不自觉屏住呼吸看她,众人尚在猜测她要将弓拉到何等程度时,女子突然松开右手。
正中红心。
爆发的喝声和打趣声似平地惊雷,一下子将气氛燃到最热最高潮处。文椒也忍不住拍拍手替她叫好。
卫戎余光瞧见她的动作,转头看她一眼也走上台去。
“你倒聪明,蒙着脸输了也不丢人。”
卫戎不理会胡服女子的鄙夷,自顾捡起地上的弓,又同那武师傅道:“箭。”
他接过箭矢,侧头去看台上人:“输?”
卫戎无声笑了,同样站到黄线后头,瞥一眼靶子的方向,闭着眼睛。
动作一气呵成,同样正中靶心。
卫戎又睁开眼,走到台前拿起那把匕首,径自走下台去,并不管旁人是什么反应。
文椒只能看见他灿若星辰的一双眼。
卫戎将匕首放到她掌心,又捏了捏她手背,颇有些骄傲:“我比她厉害。”
他顿了顿,声音带了点笑意:“送给你的。”
文椒仗着衣袖的遮掩回握住他的手,点头笑道:“嗯,你最厉害。”
卫戎突然有些口渴。
耳朵也有些痒。
还好蒙着脸。
卫戎暗自庆幸,回的左手忍不住挠挠头,又看向四周。
还好还好,吴青他们还在外头。
“这是你的侍卫?”台上的胡服女子也走下来。
卫戎思绪被人打断,略有些不满地转身。他为着不显露身份只穿了一身玄色长袍,衣料也不如何,站在文椒身侧确实有几分普通。
卫戎看了看自己和文娇娇,顿时皱起眉头。
见文椒摇头,胡服女子又道:“哦,我还道这侍卫身手不错。”
她打量一眼文椒,劝道:“那匕首好看是好看,到底不实用,玩玩就算了,真要防身还得另选。”
这话卫戎也说过,文椒便知道她的意思,连忙谢过她的好意。
待胡服女子走远后,卫戎俯下身子,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问她:“文小姐说说看,我不是侍卫又是什么?”
文椒稍稍后退半步,也低声回他:“是意中人。”
卫戎愣了一瞬,才笑着追上她的步子。
直到人群渐渐散了,一行人才回了茶馆找江祁。
江祁看了卫戎好一会儿,忍不住刺道:“你嘴角是裂开了不成。”
卫戎飞速略一眼文娇娇,见她也看向自己,不由笑得更欢了。
“阿祁,”卫戎转头看他,语调欢愉:“要开春了。”
江祁径自上了马车,隔着帘子丢下一句:“有病看病。”
//
剧场一
卫戎:我是你的什么?
文椒:你是我的优乐美?
卫戎:?
剧场二
卫戎:我射箭很厉害
文椒:嗯嗯你最厉害
卫戎:我还有更厉害的
文椒:?
古代男子图鉴 第二十六章:试探
今日休沐,卫戎仍旧起了个大早,在院子里练了会儿剑,见时候差不多了才去向娘亲问安。
淮南王妃陆蓉虽人近中年,但因着保养得宜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陆蓉出身显贵,又素有才名,生得也是一副好相貌,与淮南王卫英少年夫妻二十余载恩爱不减,日子可谓是一帆风顺。
若非要问有什么能让她忧愁的,怕是只有独子卫戎的婚事。
眼看要开春了,府里桃树争相吐着蕊儿,陆蓉看一眼窗外的桃枝,又看一眼身侧的卫戎,不禁叹息。
卫戎闻声放下茶盏来,凑近她身侧讨好地笑:“娘亲怎得了?”
陆蓉没好气地瞥他一眼,拂开他的手:“莫要明知故问。”
卫戎确实是在明知故问,否则他去岁为何要随父王进京,不就是打着能躲几个月清静的主意么。但这讨巧卖乖的把戏做得多了,也就得心应手起来:“娘亲嫌我,我这就走了,不碍娘亲的眼。”
说罢,作势起身要走。
陆蓉岂能不知他脑子里的弯弯绕绕,嘴上也赶他:“要走走快些,走得慢了我便让人赶你了。”她话音一顿,到底还是忍不住劝道:“再过段时日桃花开了,府里办个...”
卫戎脚下步子更快了些,逃命似地走出院子。
还能办什么?王府里的花都让人赏秃了。卫戎撇撇嘴,往府外走去。
才走没几步,他便停下步子来——花现在是赏不了了,但早春薄寒,城郊的温泉庄子倒是个好去处。
且那庄子算不得近,马车也要走上两个时辰,用过午饭后启程正好。他定了主意,让侍从备上衣物,自己先策马往丰年巷子里去。
江祁从商七八载,手头产业无数,但他惯是个懒散的,治下手段又很是狠厉。因而他虽有万贯家财,却只需每月底看一次账、每三月见一次底下掌柜的,其余时日都是个富贵闲人。
旧岁的最后一月和新岁的第一个月末则是重中之重了。
卫戎也是到了江府,见不着江祁时才想起来他这每到月末不见人影的习惯。
吴青今日跟着江祁出了门,文椒便陪着文泽辛和文昭在院子里头读书,吴伯亦在东侧院子里捣鼓着什么。
她今日披着青白色的披风,头发只随意束起,搬了张杌子寻了处空地坐下,捧着书册念着什么,玉葱般的手指一下又一下轻轻划过纸张。
他想起了上元那一夜来。她的手指也是这样,一下接一下地在他手心划过。
很痒。
卫戎看了好一会儿才回目光,接过茶杯灌了满满一大口后才觉得好受了些。
定是早晨练剑出了汗,喉咙有些干。
却不敢再看。
平日里若是阿祁不在,卫戎多半不会久留。吴伯也就先回了西院。
文椒等了片刻,才见卫戎有些踌躇似地朝她走来。
“你今日可有事要做?”卫戎想了好一会儿,才决定先试探问问。
文椒忍不住就笑了,这委实属于没话找话的范畴了,只她面上不显,声音绵软地回:“没什么要做的,你呢?”
卫戎便松了口气,那大抵是不会拒绝的了。
“那…我听闻城郊有处温泉庄子,你想不想去?”卫戎说完便侧过头去,只用余光偷瞄她一眼。
“好呀。”文椒顿了下,又问:“只我们二人么?”
“嗯。”
卫戎怕她没听清,又略大声了些:“就我们两。”
文椒看见他攥紧的手,忍不住翘起嘴角。
卫戎叮嘱她几句,先出了江府,侍从早早得了吩咐,驾马车等在后门。
卫戎与文椒一人占了车厢一边,文椒见他抿紧的唇哪里还不明白?
这也太纯情了吧…纵是文椒这样“见多识广”的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颇有种磨刀霍霍向绵羊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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