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萤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Migros
秦罗松了一口气,又默默叹气。她团建时见到过小王女友:强势得很,对所有女同事都凶巴巴的,实在是不讨人喜欢。
陈觉神色晦暗不明。他从未觉得照顾自家学妹有什么问题,她总是能给人惊喜。项目上即使是同题竞技,也能在创意、细节等方面脱颖而出,她活该被欣赏活该被照顾。但或许对其他人他确实是缺位了。
他举杯碰小王,还要给自己找补:“你这就见外了,你知道我随时欢迎你的。”大概是觉得有些歉疚,他补了句,点到为止:“到新公司自己也要更主动些,老乡关系校友关系要利用好。”
小王喝酒不停,大概是真的醉了,就着女朋友的话题纠缠不清。又是自己多喜欢,又是自己多没用,又是自己多挣扎。最后竟然落脚到羡慕陈觉的后方安定,羡慕秦罗的没有后方,越说越不像话。
秦罗除了跟了句羡慕学长好事将近,竟然没什么其他能接的话。两年同袍的情谊,非要用语言去一一描述表达仿佛也太廉价了些,她一点点啜着酒避无事可做,安静听小王离职才会有的真性情。
她自己也是苦涩的呀。她有不想要的后方,有得不到的后方,是始终挣扎着的后方,但她什么都不能说,谁也不能说。她甚至羡慕小王对另一半的笃定:至少他确定是她了,虽然她可能没那么好。
陈觉倒是听得烦了,家长里短人间事太多。他晚间也被敬了不少酒,现在有点上头。
他看到秦罗的酒喝得很慢,而且甚至在皱眉?
是他的失误。他虽然注意到席间她没碰酒,但没想到是这么不喜欢酒。
他招来服务生,要了杯去冰可乐。然后直接拿了秦罗的酒瓶去,把剩下酒液倒进自己杯里。
小王还在天马行空地东扯西扯,似乎完全没注意到。
秦罗先是感激于陈觉体贴,又因他倒酒而感到些微尴尬。她原本是对瓶吹的——服务生没给她酒杯,他这样倒酒出来难沾上自己口水,多多少少有一点奇怪。
不过好像男生本来就不太讲究这些?她笑自己多想。
最终倒也不是一个原本设想着的三元老共叙离情的酒局。醉酒后感情无比充沛的小王以一己之力讲了全场,秦罗啼笑皆非,但又有点想哭。
陈觉也喝了不少,脸上稍微有些红,神色一如既往冷淡。他制止了小王拉他俩秉烛夜谈的想法,趁他还清醒着,让拨通了同居女朋友的电话,向她解释今晚大家灌醉了小王,一会回去可能需要她下来接一下,然后帮他打车,发行程给他女友,把他塞上车,一气呵成。
其实按理说自己该送他回去的。
但他有点热,也有点嫌小王聒噪了。和秦罗一起在晚风中散散心应该不错。
“我送你回去。太晚了,不安全。”陈觉简明扼要,自顾自往秦罗住的地方走。有次他们出差回北城,他先送她回去,知道她住哪——和自己离这里的反方向。
秦罗只能三步并两步跟上。她其实也有点怕夜间突然空旷安静下来的北城。
他们的影子交缠,看起来合拍完美,如同一对璧人。但他们不是——他们除了工作无话可讲。秦罗讷讷说谢,他点头。
这种时候,秦罗半分平日里油嘴滑舌的手段也没有。她甚至才发现陈觉长得好像有点好看,而这让她更为难堪。
幸好住得不远,她看见小区门口底商的灯光有解脱的雀跃。
“谢谢学长,我到了。你也小心,到家报个平安。”客套她最在行。
“嗯——”,他仿佛还没说完,尾音略长,秦罗只能耐心等下文。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着魔似的轻轻揉了揉秦罗脑后的头发,乱乱的,软软的。她把帽子落公司了。
“去吧。”
痛苦,我的节奏感真的好差。。。疯狂地问自己我写学长写得这么激情废话这么多干嘛,主线毫无推进。。。我没了qaq
流萤 14. 蛛丝(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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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周五,秦罗终于没有在房间看见陆克山。她先是觉得一阵轻松,又有一些说不上的心烦意乱。
她盯着手机发怔,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在微信主屏没看到和陆克山的对话框。她缓慢下滑找他,意外发现齐执后来主动给自己发了消息,一张图片。
那就很难是解释或者其他正面的回应了,她甚至失去了期待。
下午四点左右,延续以往他在伦敦的起床时间,一张搞笑图。好笑还是好笑的,但她连哈哈哈哈哈哈哈的应和都没力气给。
回到主屏,再往下。
陆克山最后一次给她发消息是中午。自顾自地道歉,见缝插针地诉衷情,见她一直没回复,隔了许久一个委屈的表情。不知怎么的,她对前面几屏的长篇大论无动于衷,看到这个表情却有点绷不住。她几乎能想象到他此刻懊恼困惑又委屈巴巴的样子。
的确是委屈的吧,是他亲自为她狠心的提议补足弹药,但他还不那么明白这狠心到底从哪来。
终究不忍,秦罗回他,“别乱想,早点睡。”
对话框状态瞬间变成“对方正在输入”,闪闪停停许久。在秦罗甚至已经提前不耐烦起他即将发来的小作文的时候,她到新消息,“你也早睡,晚安[爱心][爱心]”。
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
秦罗是被饿醒的。她看了下时间,正是晌午。外卖选择困难,大热天的又一点都不想出门。她甚至怀念起以往的每一个周末,陆克山一到餐点就硬把她拉/拖/抱出门觅食的执着认真。
索性继续饿着罢。
她百无聊赖地躺着刷票圈,很快一个小白富美发的九宫格票圈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小白富美是秦罗本科期间社团认识的妹子,没说过几句话,点赞之交。通过妹子票圈,秦罗知道她后来在北城大学硕博连读,常年泡实验室;家境相当不错,喜欢古风的同时又有点日系二次元少女的元气与呆气;单身狗且渴望脱单。科研秦罗不太懂,只知道妹子穿汉服是好看的。
以及齐执也认识她——经常在妹子的自拍下看见齐执的点赞。她很早之前就介意的,齐执从来不在秦罗的票圈下留任何痕迹,对其他妹子倒从来慷慨。
她为此也吵过闹过,一直被当胡闹。她心累得都没想着去问齐执是怎么认识这些漂亮妹子的。
小白富美这次的图片一如既往没什么新意,无非不同背景下的9个pose,也一如既往好看可爱。定位是最近北城很火的艺术展。如果说和往日有什么不同的话,这次9张全是他拍。
秦罗不由姨母笑,小白富美这是终于脱单了。
逻辑很简单,他拍意味着同行有其他人。如果同行的是父母、闺蜜、gay蜜乃至同学等,9张图里至少会有一张合照——无论是自拍大头照还是请路人帮拍——否则多少面子上说不过去。有拍9张及以上照片的耐心,又不出镜,八成以上可能是有了习惯低调的男朋友。
好像前几天妹子票圈也预告过?秦罗有模糊的印象,此时又无聊,于是顺着点进了妹子的主页。
啧,前天发票圈说可能是要奔现了有点紧张,询问大家穿哪套衣服更好看。秦罗当时只当是网友奔现,没想是网恋奔现。
噫,10天前票圈问英国有啥值得买的特产和化妆品。看来是跨国网恋,这个男生真是不解风情,竟然需要女生自己去开list。
秦罗正感慨着,看见齐执给妹子最新票圈点了赞。
她突然有了一个荒谬的猜测。
急匆匆地打开了微信运动,翻看昨天的步数排行榜。妹子3万步刚出头,齐执快到3万步,两人排名紧挨着,看起来亲密得很。
秦罗厌恶自己过准的直觉。
还是不死心罢。秦罗用力闭眼平复情绪,打开和小白富美的对话框。
“恭喜脱单!!!”像是炫耀自己解码成功的那种客套恭喜。
“害,现在应该还不算吧哈哈哈,”妹子回复得挺快,“你怎么看出来的呀?”
秦罗懒得解释,“我瞎猜的哈哈哈。我再猜下,是齐执么?”事实上秦罗不知道小白富美是否知道她和齐执在一起过。
妹子顿了一会,“他不让我和别人说哎[可怜]”
秦罗不由冷笑,诈她,“哈哈哈哈了解。齐执是我男朋友,我就多嘴问一下。不是他就好。”
她能想见小白富美此刻脸色会有多苍白,但她并没有料想中的大仇得报的痛快,只有对自己对小白富美的同情与悲哀。
小白富美很久才回复她,“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以为你们很久之前就分手了,齐执和我说他单身。”
好像,某种意义上来讲,齐执说自己单身没错——毕竟他们名义上是分了干净,干净到秦罗都开始了新的恋爱。可,秦罗还是觉得好苦。
小白富美又补了一句,“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和他线上一直有聊,所以他来北城找我,陪我看展,我本来还挺开心的。但我怎么暗示他表白或者确定关系,他都装傻。也不给我牵手啥的。不知道这些能不能安慰到你。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秦罗叹气,“哎,谢谢你,我也算是认清楚他了。你也别在他这棵树上吊死,相信我,他不值得。”
秦罗不再看手机,感到生活本身就是个莫大的玩笑。
有人在敲防盗门。大概是室友的外卖?秦罗不想动,等室友自己去拿。敲门声停了会,然后她手机铃声响起。
“秦罗女士么?你点的吉野家外卖到了,麻烦出来取一下。”
是陆克山给她点了外卖。
给你们看小齐给秦罗发的搞笑图片(其实是想试功能)!日常怜爱陆克山。
流萤 15. 浮板(过渡)
秦罗酸涩难当。
一边是瑰丽的海水吟唱的海妖借着惯性由着梦境诱她沉醉拉她下沉,一边是茫茫海域目力可及范围中唯一浮板,攀附要以灵魂为代价。她在下沉,她想呼吸,又不想交付灵魂。
她甚至忘了她曾经是会游泳的。
她刚被齐执分手的时候,已经放弃奋斗逃避社交安心躺尸两年多了。
很早之前,齐执温柔承诺,有他兜底,她可以选自己喜欢的任何一条路:想拼搏,他家庭可以助力;想赚钱,他可以提供启动资金;想什么都不做,他也可以养着。只要她喜欢就好。
秦罗本不是个事业心很重的人,也不那么热衷与人打交道。几次参加课外实践,每每遇到不顺向齐执抱怨撒娇,齐执心疼得不行,一律建议不干了。她一开始也当玩笑话,但随着她对齐执家庭背景的进一步了解,她逐渐认真考虑起彻底躺尸的可能。就这样,她缩回了自己的舒适圈,只有齐执在的舒适圈,像一只无忧无虑的待宰羔羊。
她那时真的以为,她的一生已经确定了下来:去他的省份,一份他家里安排的工作或者不工作,养尊处优经济繁茂,每天最大的烦恼只是穿什么吃什么去哪玩。她甚至偶尔会思考这样的生活会不会有些无聊,然后对齐执使杞人忧天的小性子。
屠刀缓缓落下,她没拿到齐执承诺给她找的大佬推荐信,没有亮眼的成绩与社会实践,没申请到和齐执同一个学校,不再感到被爱狼狈逃窜时,才发现自己虽然务虚繁花似锦:那些小资产阶级不中用的姿态和挑剔学了个八成,务实却几乎一无所有。她没有自己的积蓄,没有好看的简历,也没有广泛的人脉甚至没有持续联系足以自在倾诉的好友。
她那时就沦落在海上了,满身伤痛,一腔孤勇。
99%的灰姑娘从来不会有王子拯救,可惜她明白得太晚了。她不得不学游泳。
整夜整夜地睡不着,持续大片地脱发,她白天还是要四处奔忙投简历找工作,再难堪也一点点地重启社交。
而齐执时不时的微信消息是刀光里的分寸蜜糖,剑影里的唯一暖光,最切近的海市蜃楼。她唾弃着也追逐着,拼死往上游。
临毕业时,她只拿到两个offer,其中一个还得益于陈觉群面时的法外开恩。她离开南城的满目梧桐以及和齐执的无限情思无限回忆,北上重新开始。
她理发的要求从打薄到蓬松,她的置顶聊天从齐执变更为文件传输助手和自己,她惯常的神态从被爱的矫揉造作到卑微到平静冷漠,她各维度的想法讨论都有合适的人去说。
她不再坚持秒回齐执的微信。也堪堪把握了自己的生活。
直到虚虚实实的暧昧里,她与齐执又逐渐加深纠缠。
直到那些过去经历过的莺莺燕燕与猜忌不安,纷纷卷土重来。
直到她遇到了陆克山,海域出现了浮板,她有了新的选择。
陆克山见到她的次日,就以答谢为名请她吃饭。全程努力想当一个照顾得无微不至的绅士,却紧张到手不知往哪里放,与她对视都能沁出满脸的粉色。她当时还在想,真是还没进入社会的羞涩小男孩啊,不自觉把他当成弟弟看。
她吃完准备走,谁知他拉住她,结结巴巴憋了半天,说自己有两张下午的电影票,不看浪,邀请她一起。他这么个大高个,偏偏可怜巴巴地一眼不眨看她,仿佛拒绝他是多大的罪过。
她那时就看出来他的喜欢了,又感到好笑又有轻微的沾沾自喜。这个弟弟啊。
这一年多不是没有人追她,但确乎没有陆克山这么直进的。毫无技巧,毫无章法,迫不及待地要把一颗真心挖出来给她。
她沉溺于被追求的欢欣,沉溺于敌明我暗了然于心的掌控,陆陆续续又应了几次他奇奇怪怪各种由头的邀约。
只要他不表白,她就可以装傻,可以享受这片刻被热烈喜欢的虚荣。
但还是到了那一天。
秦罗看他穿得比往日正式,本来就有些不详的预感。她心中哀叹,这样的好日子终究到了头。
“秦罗,你觉得我——”
秦罗不忍心他说下去,迅速打断他:“你挺好的,但我们不适合。”她如释重负,不适合总比不喜欢更温和一些,她也不忍心用星座或者姓氏这样的别扭借口。
但陆克山显然会错了意,一派没在情场摸爬滚打过的天真:“不试试怎么就知道不合适呢?”
秦罗只能下狠药:“我没那么喜欢你,不对等的感情是无法长远的。”如果是情场老手必然能读懂前半句——不喜欢的温和说法,也必然赞同后半句。
可陆克山不是,他眼睛更亮:“所以你是喜欢我的!那就没问题了呀!光喜欢你我就足够开心了。给我一个机会好么?”
她几乎气馁。她为这种单纯动心,也因这种单纯恼火:“不是,我还没走出上一段感情。”她索性交底。
他不以为意,笑容再也遮不住:“没事,我会带你走出来的。”
整个一鸡同鸭讲。
秦罗还在莫名其妙中,就被牵手脱了单,还是被他第一时间发公开票圈宣告天下的那种。
成吧,小孩子。秦罗心软想,就陪他玩几个月。
然后她发现,抱着浮板不用力可真舒服啊。
qaq怎么感觉我在流水账。。。下章正面刚小齐,应该会有第一轮洗白
流萤 16. 奈何(剧情)
她明明很饿,这份外卖却吃得味同嚼蜡。
她恍惚想,这不就是年少时遭遇的最傻气的假设性提问:你喜欢的和喜欢你的你会选哪一个。那时她一边嘲笑着提问者幼稚空想,一边心里默默选自己喜欢的。“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凄艳的献身与浪漫,多好。
那时还只了解暗恋的酸甜,不曾明白单恋的苦。
时隔多年的当下,至少这一瞬间,她知道自己谁都不会选了。
她刚从to do list上划掉了陆克山,现在该划掉齐执了。话本里怎么说来着?斩断孽缘,也真够形象的。
秦罗心中钝痛,找到停在了昨天下午的对话框,一鼓作气输入:“明天见一面吧,有很重要的决定和你说。”她想了想,又补了句,“可能是近两年以来最重要的事。”
要彻底断掉的话,她私心里还是想再见他一面,或者,真正的分手确实也当面说比较好罢。
她不知齐执现在住哪,根据她对他的了解,他也不会告诉她。她搜索附近的火锅店,又突然清醒过来,不由自嘲:又不是什么约会。直接发了最近的一个金拱门地址过去,定的下午六点——万一他住得太远,不至于顶着大太阳出门。
金拱门承载了太多的意义。本科时他们宿舍的中点就有家金拱门,一旦秦罗餐厅选择障碍时,他们就会在那解决一顿——他们在那消耗过大多数的相处时间,也在那吵过大多数的架,甚至也是在那里分的手。
齐执过了一小会才回复,“必须明天?下周可以么?”
竟难得的没有顾左右而言他。
秦罗太担心自己下周就失了决心,“不好,就明天吧。”
“好。”秦罗似乎能听见他在对面轻轻叹气,在她心上挠啊挠。
秦罗特意迟到了一会。她潜意识里害怕等待见到他时的那种焦灼,索性让他等。
正是人多的时候,柜台、点单屏前都排着歪歪扭扭的队。带着哭闹孩子的焦虑家长,刚上完补习班的叽叽喳喳学生,兴高采烈讨论八卦的朋友……
但她一眼就看见坐在角落的他,喧嚣的世界瞬间安静了下来,像日落黄昏,村口炊烟,雏鸟归巢。
她局促起来,后悔没化妆,后悔没穿得更致。她懊恼,分手也要体面一点的呀,几乎忘了连见面本身都不是这场分手的刚需。
她下意识挺直腰背,抬直脖颈——像他过去经常提醒她的那样,向他走去。
齐执已经点好了两份套餐加一份麦趣鸡盒,一边喝可乐,一边看手机。他看起来很放松,很随意,丝毫不像在等人,更不像是在等许久未见的前女友。
直到秦罗拉开对面座椅坐下,他才拿开耳机,看她,眼睛笑成弯月。
“先别说,快吃,都凉了。”
秦罗心里一颤。她以前吃饭和说话完全不能并行,总是说着说着就忘了吃,被他笑话过很多次。但工作后她已经可以边吃边聊了:每天和同事一起去食堂吃饭,吃得慢会麻烦一堆人等她,她只能习惯。
他无比熟稔地把薯条开口朝向她,帮她把鸡块打开,酱料打开,挑出了鸡盒中的鸡翅拿给她。他甚至自然地拿过她的可乐喝了一大口。
他对多少人做过这些。秦罗拼命眨眼吞眼泪。
她吃得很安静。
秦罗吃得差不多,想要开始正题。他手指着她正在吃的最后一点,仿佛警示她不吃完不准说话。然后起身去排队,一会儿拿回来一个甜筒给她。也是她的老习惯,她后来也不了——自己再去排队太麻烦。
秦罗不敢看他,也不敢想他,憋着眼泪,吞吞吐吐半天,“好久不见了。”
“嗯哼——”齐执直直看向她,示意自己在听。
“既然你不喜欢我,就不要耽搁我呀。”秦罗望天,背书一般,泪珠争先恐后地出来。
“怎么就哭了呢。”齐执轻声叹气,站起身帮她擦泪。
凉凉软软的纸巾,还是她刚和他在一起时给他买的那个鼻炎纸品牌。
秦罗更觉得委屈,噘嘴不说话,瞪他。
不过一年过去,他身上的少年气已经褪了大半,甚至偶尔能瞥见一丝沉郁在眉间。
齐执伸手去摸她头,被她避开。她继续含泪凶巴巴瞪他。
他叹气,像是知道躲不过。
“你当然可以和别人在一起啊,两年前你就单身了,傻”,他说话轻而温柔,内容坚决冷酷:“你值得很好很好的男孩子。”
秦罗哭得更凶瞪得更凶,咬着唇不说话。他手忙脚乱地一边擦一边再抽纸巾。
“还有,我怎么不喜欢你了?”他问得坦坦荡荡。
秦罗气极,这人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
“你回来都不和我说!”
齐执竟一愣怔,随后失笑,又像是突然有点难堪:“秦罗,你看我。”
他比出英文字母”e”的发音,露出一整口牙来:右门牙是一片黑洞。
秦罗知道他右门牙缺了半颗,高中踢球时磕到的。她本科时还带过他去南城的公立医院换过包的烤瓷牙——之前的那颗被他舔松动了。
“冠面彻底掉了,我想在北城都弄好再和你说的,下周新牙套就做好了。现在我太丑了”
秦罗面色稍霁,很快又反应过来哪里不对,怒意又上来:“你和xxx(小白富美)奔现逛展!”
齐执神色无奈:“什么叫奔现?我之前看到她票圈推荐过北城的一个牙医,所以问过她一些问题,这次还麻烦她微信上帮忙约了那个专家,否则在北城不知道要排到几个月后了。”
“你给她送礼物,还陪她逛展!”秦罗恨极他转移话题。
他仍旧坦荡,直视她:“我毕竟麻烦了她,回国前顺便就问了她有没有什么要代购的东西。谁知道回来请她吃饭结果还要陪她看展啊。”说到最后,他甚至有点啼笑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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