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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破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云木阳

    夏依依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那一件颜色鲜红的喜服,问道:“我这身打扮,怕是不好出城门吧”

    唐闲点头说道:“确实是这般。”

    “我包袱里有衣裳,我这便将它换了。”夏依依说着,挎着包袱往西而去。

    唐闲看着夏依依的身影,说道:“秋梨,我去拾些柴火,你也跟着她去吧。她不会武功,你守在她的身边,护她周全。”

    唐秋梨点头允诺,跟着夏依依往西边而去。

    唐闲吹熄了火折,轻功飞燕施展,往树林东边而去。

    及至唐闲怀抱柴火回到原处,他讶异地发现唐秋梨已然回来。她生了一堆的篝火,不知从何处搬来了三块岩石,在中间的那块岩石上坐了下来。她拾了一棵枯树枝,无聊之余,用枯树枝拨亮着篝火。

    唐闲将柴火在唐秋梨旁侧放下,问道:“怎那么快回来她呢”

    唐秋梨坐在石块之上,双腿蜷起,右手放于腿上,以手托腮,左手拿着枯树枝在篝火上晃动着,不甚满意地说道:“师娘说,这又不是什么深山老林,她一个人就可以,不用我在她身旁护着,所以就差我先回来了。”

    “她去了多久”唐闲问道。

    “算算时辰,师娘去了快两刻钟了吧。”唐秋梨答道。

    近两刻钟,那早该把衣服换了,但她现在却仍未回来。唐闲眉头一皱,自觉有些不好,担心起夏依依来。他问道:“她往哪个方向去了”

    唐秋梨听罢,抬起拨弄篝火的枯树枝一指,告诉了唐闲方位。

    唐闲顺着枯树枝的指向望去,脚步迈开,向那边疾步走去。

    “师傅”,唐秋梨一瞬间喊住唐闲,说道:“师娘没准还在换衣服呢,你要过去看么”

    唐闲听罢,脸上一羞,立即停下脚步。他回头看向唐秋梨,狠狠瞪了她一眼。这徒儿真是越来越能耐,竟消遣起了师傅来。

    唐秋梨憋笑,故意避让唐闲的目光。她转身去拾柴火,往火堆中添了些许新柴。

    唐闲细思,过去找寻夏依依确实多有不便,只好转身,走到篝火旁,于岩石上坐了下来。

    唐秋梨转脸看着唐闲,取笑道:“师傅,你不是要过去找师娘的么怎么不去了”

    “不找了。”唐闲说道。

    “师娘不会武功,那要是她真的遇上豺狼怎么办”唐秋梨问道。

    “没关系,遇上了就遇上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唐闲淡淡地说道。

    唐秋梨来了兴致,问道:“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

    “不担心”,唐闲说道,“她若真的有事,那你便是违抗师命,护卫不力。到时罚你于望都峰面壁十年就好。”

    唐秋梨听罢一惊,十年,那得是多么漫长的岁月啊!望都峰中一个人面壁,那得多无聊啊!她慌了神,问道:“我”

    唐闲平静地继续补充,“望都峰的枯竹长老素来喜欢念经,一卷《道德经》他已是念了二十余年。十年面壁,你若无聊,便让他给你把经书念上十年。”

    唐秋梨呆愣,这师傅所说,倒是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十年时间听个老家伙日复一日地给你念一本经书,想来任谁都会发疯。她听罢,急忙起身,作揖行礼,笑着说道:“师傅,师娘去了那么久了,徒儿觉得确有必要去看看,不然心中放心不下。她若是衣服已然换好,徒儿必定将她平安带回。”

    唐闲偷笑着点了点头,慎重其事地说道:“去吧去吧,十年面壁啊……早去早回!”

    唐秋梨给了唐闲一个白眼,应诺,正欲施展轻功而去。只见树林的西边冒出了一个人影。那人影缓步走来,面容在篝火下渐然清晰。她一身绸缎长裙,脸蛋清瘦,唇红齿白,青丝长蔓,一枝莲花珠钗将青丝挽起。唐闲远远看去,认得她,正是夏依依。

    夏依依缓步过来,有些歉意地说道:“方才换了衣服,于树林里转了转。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没事”,唐闲平和地说道。

    夏依依向二人走来,没走两步,一个趔趄,顺势摔倒。唐闲赶紧上前搀扶,细细一看,夏依依腹部的衣物渗透着殷红的鲜血,看来伤口又裂开了。金华散他已于婚房中交给了夏依依,他急忙问道:“金华散呢”

    夏依依听罢,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白色瓷瓶。唐闲接过,打开瓶塞,将瓷瓶倾斜,试图倒出里面的药粉。但连试了几次,瓷瓶中并未有药粉出来。唐闲手掌摊开,将瓷瓶直直倾倒于手掌中,篝火下掌心空空如也。不好,金华散没了,唐闲心中一惊。




东窗
    虎啸堂作为王府重地,戒备森严,原本只用以军事议事之用。有资格进出虎啸堂的,除却王爷,便是府内各位将军。然而今日,虎啸堂却迎来了别样的主人。一大批江湖侠客大摇大摆地走进虎啸堂,丝毫不顾虎啸堂不能携带兵刃入堂的明文规定。王府内各位将领,见此光景,个个咬牙切齿,面露愤怒,但又无可奈何。此事是王爷点头,特意交代守堂的侍卫不必收缴江湖侠客的兵器。众人只好忍气吞声。

    王府的一众卫队将领,接管事的通知,往后数月都改去议事厅商议府内军机大事。王府诸将领,听得此消息,聚集在的议事厅中,更是愤懑。

    议事厅里人声嘈杂,议论纷纷。昨夜有两名刺客进入府中一事已经人尽皆知,他们大闹王府,火烧前院,劫走王妃。“王府诸将都是酒囊饭袋”的说辞一夜之间传遍整个王府。虽是言辞偏颇,王府卫队于王妃被劫一事已然尽力,但谁也不知道这风言风语怎就如此邪乎,矛头直指卫队,认为这一切都是王府卫队的过失。

    各卫队将领于此事并不服气,却还未来得及申辩,便被剥夺了虎啸堂议事的权利。甚至于还要看着那些江湖侠客趾高气昂入主虎啸堂。如此这般,各卫队将领之间早已焦躁,除却不满还是不满。众人守在议事厅,唯盼王爷出现,给大伙一个交代。

    等了良久,诸位将军没能等到王爷,只等到了王府管事。这头发花白年逾花甲的老叟,一身素衣,一双陈旧布鞋,面容枯瘦,脸上褶皱横生。他见众人吵吵嚷嚷,也不安抚,只是步履轻盈,穿过人群,径直向议事厅东南角一金甲将军走去。

    众将已将头盔摘下,那金甲将军却还是一套黄金盔甲着身。他面无表情,自走进议事厅便一直在一把太师椅上坐着,沉默不语。金甲将军已过而立之年,身材并不魁梧。他姓王名恒,自从军,履立功勋,而后幸得王爷赏识,入了王府,做了前院卫队统领。

    管事来到王恒跟前站定,目光看向王恒,以质疑的口吻问道:“王将军,白凡将军既是不在,王府诸将,你就这般放任不管么”

    王恒抬头看向管事,看了许久,好像根本就不认得管事。接着,他神情微变,一声厉喝呼啸而出,“众将听令,议事厅内不得再作喧哗。如有违者,军法处置。”他的这道声音飘荡整个议事厅,余音回荡,言语间没有多少情感,只有一种冷漠。

    众人顺声望去,觉察是王恒发出的号令。议事厅里的嘈杂声戛然而止,议事厅一瞬之间变得格外安静。王恒从容起身,步履稳健,向议事厅上座走去。众人看着他,默不作声,再不敢造次。

    王恒于议事厅上座就坐。这原本是王爷的坐席,但管事的到来已经预示王爷今日不会来到此处。管事跟随王恒,于王恒身旁而站。众将见状,随即列成两队,按官阶品级排序而站,面向王恒,个个收了脾性,精神抖擞,只待将军示下。

    “情况未明,妄加猜疑,扰乱军心,罚。”王恒冷冷说道。

    议事厅门口处,两列侍卫持木杖快步上前,接着四散开来,每个将领身旁都站立一名侍卫。各将领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应对。众将领只见王恒从上座起身,接着双膝跪下,挺直上身身板。行刑侍卫上前,持方形木杖在王恒背部行刑。木杖一板一板地击打在王恒身上,王恒咬牙隐忍,未曾有半分呻吟。众人看罢,纷纷自愿受刑,他们一个个陆陆续续双膝及地而跪,挺直身板,受了这杖刑之苦。二十大板不多不少,木杖颇有韵律地砸在议事厅十六名将领身上。众将与王恒一样,咬牙隐忍,也未曾有半分呻吟。

    行刑完毕,行刑侍卫收了刑杖,退出了议事厅。王恒起身,看向管事,问道:“贺老,如此这般,可是满意”

    管事捋了捋那花白的胡子,笑了笑,说道:“王将军以身作则,不愧为王府统领。”

    王恒笑了笑,说道:“是本将军治军不严,惹来这般笑话,还请贺老莫怪。”

    “王将军客气,王府卫队终归是王府卫队。效忠于谁,什么时候要奋勇当先,什么时候要忍气吞声终归要心中有数。成大事者不拘节,往后还请王将军对各位将军多加管教,莫要让旁人笑话我们王府卫队没有胆气与肚量。”

    王恒与众将士齐齐下跪,齐声说道:“贺老教导的是,我等愿誓死效忠王府,与王府同富贵共生死。”

    虎啸堂里坐着一群江湖侠客,王爷与王爷位于上席。这些个江湖侠客,来自中原塞外,各门各派。位置靠前的,是来自中原,号称“一剑封”的柳弈尘。坐在柳弈尘旁侧的,是有着“青鳞剑客”美誉的翩翩公子,李君山。号称“夜无影”的美人侠客陈婉雪位于中席。而惯用毒技的“毒刺客”白琉言以及号称“武痴”的叶嗔也在虎啸堂之中。堂上还有一些其他江湖侠客,有名之辈无名之徒,莫不是应王爷征召入府,只为擒拿昨夜闯入王府大闹而逃的两名刺客。

    王爷于虎啸堂正襟危坐,目光如炬,愤意四生。王妃夏依依名为被劫,实则与那两名刺客一起潜逃。此等辱没王府威严一事,百年难遇,王府哪能受如此屈辱王爷心中愤恨,手握茶盏,不觉间气力大些,“啪”的一声脆响,茶杯竟给捏碎了。王爷手握陶瓷碎渣,一瞬间他的手掌便被割破,流淌出鲜血。

    众人听得茶盏碎裂之声,望向王爷,都沉默不语。王爷捏杯碎盏,足见他心中不满,其余的便不需要再多做解释。众人心中明白,于这森严王府之中出去,只需擒拿住那潜逃的两名刺客,富贵高升之途便唾手可得,指日可待。

    王爷右手受伤一事被侍卫急忙通报贺老,有仆人带药箱迅速赶来,候于虎啸堂外。虎啸堂无关人等不得进入,仆人不敢擅闯。他在虎啸堂外踮脚张望,左右踱步,坐立难安。

    “据本王调查,闯入我府中劫走王妃的,是游云门守门人唐闲与其弟子。诸位,本王不再多言。诸位只需将他二人击杀,我王府自有黄金万两酬谢,其余要求,只管提来,无论大,我王府一并兑现。”王爷说道。

    “我等自当竭尽所能,将他二人人头带回。”众人齐声说道。

    一剑封柳弈尘想起了些别的事情,问道:“王爷,此二贼有王妃做保。倘抵对敌之中,这二人以王妃性命当做要挟,那我等该如何是好”

    “诸位不必顾虑。倘若真是如此,列位只需记得,我王府威严不得辱没,杀此二人为首要。顾不得王妃,那便不用顾了。”王爷缓缓说道。

    王爷在旁听得,急忙说道:“爹,依依并无过错,你们不能伤她。”

    “混账,怎如此糊涂。区区一女子,怎及我我王府声誉。没差人杀她,已是恩典。刀剑之下,难免有失,难道你要为了维护于她,便放跑那两名刺客”王爷说道。

    “爹……”,王爷还要说些别的。

    王爷厉声呵斥,“莫要说了,我心意已决。我已差王府卫队与在场诸位一并抓拿二贼。她若有命活着回到王府,那我便认了她王妃的身份。倘若福运不济,刀剑下误伤,那便不要怪我。”

    王爷哑口无言,心中不快,父亲既然已做决断,那便任谁也无法动摇。

    “诸位,且动身吧!谁能先杀掉闯府的两名刺客,回来请赏便罢。我于王府之中,静候诸位佳音。”王爷说道。

    “是”,众侠客纷纷应声,起身告辞,陆陆续续出了虎啸堂。

    有金甲令兵飞快来报,于虎啸堂被侍卫拦下。金甲令兵在侍卫耳边耳语一阵,侍卫急忙进来禀报,他跪倒在王爷面前,说道:“报告王爷,王府后院有消息传来,后院卫队统领白凡白老将军,今早自缢于房中。”

    王爷听罢,大惊失色,这白凡白将军跟随他数年,履立战功无数,怎说自缢就自缢了他问道:“后院卫队可调查清楚他的死因”

    “启禀王爷,白老将军临死前留下血书,上面只有一言,‘纵贼入府,愧对王恩,唯死明志’。”侍卫说道。

    王爷心中难受,老将军如此简单的一言,却能听出他心中放跑贼人的万般悔恨。“都怪本王,本王要是早些告知他,昨夜之事不怪于他,他便不会这般。”王爷心生感叹,却已于事无补。良久,他说道:“传本王谕令,厚葬老将军,老将军家属女眷,务必多加抚恤。”

    “是”,侍卫应声说道,领命出了虎啸堂。



鬼殿
    傍晚,有一头发花白年逾花甲的老叟向秋城城北走去。他迈过青石板的各条大街,脚步匆匆,神色间有些着急。秋城的城北有一条窄窄的吉祥巷,吉祥巷的深处有一座破落的宅院。院落的围墙早已年久失修,墙体有所破旧。一道裂缝五寸有余,印在院墙之上。院墙低处还有一处半尺宽一尺长的缺口。如此这般,好在院墙还算结实,并未倒塌。院墙旁是一排的百年陈柳。柳树枝繁柔蔓,树与树相互遮掩,挡住了阳光,让这一整条巷子都弥漫着一种阴沉潮湿的气息。

    老叟进了吉祥巷,脚步迈在布满青苔的青石板之上。他绕着围墙疾走,没有片刻迟疑。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他来到那座破院的门前。夜色渐然袭来,他抬头细看,院落的门口高挂着两盏破旧灯笼。其中的一盏,灯笼内蜡烛已经烧尽,无法点亮。大门处只剩下右侧的那一盏灯笼,在夜风中摇摇晃晃,投射出惨惨淡淡的黄色晕光。那金色的匾额上写着“阎罗”四个大字,金批已然褪浅,牌匾已经倾斜。牌匾随风轻轻晃动着,随时可能掉落下来。

    这院落已是半年未曾来过,而今故地重游,看起来倒也有些陌生了,老叟于院落门前停待片刻思忖。

    院落的大门紧闭,布满厚厚的蛛与尘埃。大门的右侧设有一木制合叶。合叶倒是新的,颜色与大门一致,都是朱红色调。合叶掩藏的还算精巧,倘若不加细看,还真看不出它的所在。老叟上前,右手从怀中掏出一枚黄金令牌。他左手抬起合叶,看见了合叶后凹陷的令牌形状。接着他将令牌放于凹槽之上,轻轻地转动令牌,启动了院落的机关。

    院落的大门嘎嘎作响,接着缓缓打开。老叟收了令牌,进了院落。院落中一片漆黑,空气中飘荡着一阵幽怨的哭声,哭声时断时续,时长时短,时而响亮时而低沉,诡异异常。哭声中还伴有一阵怪异的风声,凉风四处游荡,从人身后轻轻拂过,让人觉得后背发凉,毛骨悚然。

    老叟总觉得身后有人,他回头望去,只见确有一人影立于院落门口。院落门口昏黄的烛光下,只见她长发散乱不堪,**双足,悬空漂浮,一身白衣,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嘴唇发黑厚实,眼眶处不断地渗着鲜血,鲜血落于地面,却是一瞬间消失不见。老叟见她一副地府恶鬼模样,也不惊慌惧怕。他镇定自若地将令牌从袖中掏出,向她展示。那人影看罢,苍白的脸部神情异变,突然惨笑起来。她笑的阴险恐怖,面目狰狞。接着她发出一阵凄厉的叫声,而后忽地游荡起来,向院落中的一座主殿极速飞去,接着消失在了院落主殿的大门之中。

    游魂厉鬼,老叟暗觉惊奇,点头满意。院落中主殿的大门这时哗然而开,老叟眼睛望去,里面漆黑一片,只有两盏青色烛火在黑暗中透着亮光。老叟收了令牌,放慢步伐,从容不迫地进了殿中,主殿大门一瞬间戛然关上。老叟环看四周,青色烛火处除了三把红檀交椅,再无其他。主殿内一片空旷,却也看不清门窗在哪。老叟看罢,大喝一声,“阎罗罗王鬼使何在还不速速现身”声音回荡在殿中,洪亮异常,延绵不绝。

    红檀交椅后有两个人影飞身而出,他们飞速掠过,殿堂之中青色的烛火微微晃动。老叟还未看清他们的身影,他们便已出现在他面前。他们一人身穿黑衣,一人身穿白衣。穿黑衣的脸戴黑色面具,头戴黑色上官帽,上官帽上书“天下太平”,是名男子。穿白衣的脸戴白色面具,头戴白色上官帽,上官帽上书“一见生财”,却是一名女子。她的右手手腕处还系着一串相思铃,相思铃上的铃铛有枣仁大,一共有三个,分别是黄蓝白三种颜色。这二人皆长发散乱,双足**,手握鬼使神鞭。他们双双拜倒在老叟跟前,齐声说道:“卑职不知贺老架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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