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破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云木阳
唐闲一行被他挡住去路,停下脚步。
唐秋梨警惕,正欲把冬剑拔出剑鞘。
“不妨,我来。”唐闲淡然说道。
唐秋梨听罢,松开了拔剑的右手。
“阁下可是唐闲”头戴面具的人厉声问道。
“正是。”唐闲回答。
“有人出了黄金万两买你人头,你可知道”头戴面具的人问道。
“知道。真没想到我的人头这么值钱。”唐闲笑着回答。
“那阁下可愿意成全在下,让我得这万两黄金”头戴面具的人问道。
唐闲摇了摇头,平静地说道:“如果是别人的人头,我一定点头。但这可是我的人头,我自是不愿。”
“在下明白了!那敢问若是你旁边那位姑娘的人头,你可愿意她的价钱也是不错,值个黄金千两。”头戴面具的人又问。
唐闲思忖片刻,缓缓说道:“她的人头我可以给你。”
唐秋梨听完,眉头一皱,师傅真会说笑,居然说可以把自己的人头给对方,他是糊涂了么唐秋梨正欲询问,话语却被对方打断。
“阁下可是认真的那待会我取她人头时,阁下可莫要出手。”头戴面具的人说道。
唐闲笑了笑,回道:“按理说她的人头我是可以给你。不过我有位故友,临行前我受她所托,务必保证我身旁这位姑娘的安全。所以,很抱歉!”
“看来这位姑娘的人头,阁下也不愿意给我了”头戴面具的人问。
“受人所托,忠人之事。我总不能做个背信弃义之人吧还请见谅!”唐闲说道。
“看来我们之间真的没什么好谈的了!”头戴面具的人说道。
“唐某抱歉,让罗王失望了!”唐闲说道。
头戴面具的人讶异,他追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唐闲笑了笑,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首说道:“罗王司空见,在下还是略有耳闻。江湖传言你手底下还有鬼使二差和三百鬼兵,鬼使我没见到,但这三百鬼兵,我算是见识了。”
“看来阁下阅历不浅。你既知这三百鬼兵是我的手下,那你便知我在此等你是何原由。”罗王说道。
唐闲又笑了笑,说道:“方才与鬼兵酣战,我便猜想不久鬼使怕是也会现身。但却未能想到,现身的是罗王你。你在此候我,目的也是好猜。只是我的人头真不值钱,你们怎就对它如此念念不忘”
罗王笑出声,说道:“值不值钱不是你说了算。既然有人觉得它值钱,它便值钱。”说罢,他把腰间的鬼刀拔出了刀鞘。鬼刀映衬着月光,反射明晃晃的白光。
“兄台,不能改日再打么在下托兄台的福,今夜可是少有入眠。”唐闲问道。
“不必废话,我奉命而来,必定要完成我的使命。那人说了,他不希望你过活到天明。”罗王缓缓说道,接着提刀飞身而来。
唐闲浅浅一笑,把破云剑拔出剑鞘,看来今夜注定不太平,想要安安静静度过已是不能。他闭目,将破云剑丢到空中,动了意念。破云剑浮荡于空中,接着径直向罗王飞去。
空中,只见破云剑泛着白光,与鬼刀相互碰撞。铛铛铛的几声脆响,罗王手握鬼刀,被破云剑逼退几步。接着破云剑飞回唐闲身旁,唐闲接过,用了游云门的招数一蓑烟雨。有雨点从虚无中幻化而来,接着一阵白烟开始弥漫,它包拢了破庙,白烟升腾,让人看了看不清。雨点包裹剑势向罗王飞去。
烟雨中,罗王倒也不慌不乱,他见雨点飞来,一息之间消失不见。待他再次现身,他已经出现在唐闲身前。他将鬼刀向唐闲砍去,意图杀他个措手不及。唐闲机敏,急忙提剑招架抵挡。好在鬼刀不是什么神兵利器,所以未能匹敌破云剑。罗王见此,忽地又是闪身不见。
唐闲环顾四周,提防罗王忽然现身。然而四周并无罗王的一丝身影。唐闲心中佩服。看来这罗王的轻功必定在他之上。此番争斗,要想脱困,怕是只能打败于他,不然必定逃脱不了,唐闲心头暗想。
“师傅心,他在你头顶。”唐秋梨在旁提醒。
唐闲听罢,急忙仰头看去,果不其然,罗王在他头顶,手握鬼刀,对准他的头顶刺来。唐闲急忙躲开,将破云剑提起,迎了他一剑。破云剑在罗王的头顶掠过,只割断了他头顶的一束头发。罗王急忙躲开,连退三步。接着他又提刀而来,与唐闲大战了十余回合。
十余回合后,唐闲与罗王在场中站定,并未分出丝毫胜负。罗王看向唐闲,夸赞道:“你很是不错!”
唐闲笑着说道:“阁下也是不赖!”
“看来我们再酣战下去,我怕是不能在天明前带你的人头回去复命。”罗王说道。
“我想也是。”唐闲说道,“如若我们再打下去,我怕其他的追兵也会追上我们一行。”
罗王大笑,说道:“那便简单些吧!”
“说得有理。”唐闲应答,他将破云剑收回了剑鞘。
罗王见此,也收了他那把明晃晃的鬼刀。
接着他卯足气力,双掌齐出,向唐闲飞身而来。唐闲也出了掌,二人双掌互碰,一时间掌风四溢,内力冲撞四周,激起地上万千块的飞沙走石。随着二人内力冲撞,二人四周的死尸也被震飞。
过了近一盏茶的功夫,两掌相对,罗王到底是功力浅些,提前撤掌。内力冲撞,罗王被内力震飞。他急忙鬼刀出鞘,插入地面。罗王被震飞一丈有余,他单膝及地,头发散乱,甚是狼狈。接着唐闲也觉功力耗尽,撤掌收了功法。他右手捂住胸口,喘着粗气,感觉胸口一阵难受。
罗王抬头看向唐闲,平静地说道:“看来今夜收你人头怕是不能。山水自有相逢,阁下好自珍重。待到下次再见之时,我司空见必定取你性命,绝不留情。”说罢,他收了鬼刀,轻功施展,意图逃遁。
唐秋梨见唐闲伏在地上甚是难受,她把冬剑拔出剑鞘,大声说道:“恶贼休走,哪里还有下次。你伤我师傅,便把命留下。”唐秋梨自知那罗王与唐闲过招已是受了重伤,此刻他已不是她的对手。她轻功施展,用凌波三步追去。
罗王见唐秋梨追来,暗暗叫苦,若是刚才没有与唐闲比拼内力,这唐秋梨他尚且不放在眼里。而今功力耗尽,他又如何能敌。他急忙催动体内残存的内力,用了门派的最上乘轻功功法。然而唐秋梨还是紧随其后,紧追不舍。罗王见状,不敢停歇,只得硬撑逃命。
罗王于树林间掠过,逃了几里。不经意间他身后的绳索被树枝挂断,身后背的青伞掉落下来。罗王察觉,回身看去,伞已离他数丈之远,在林间缓缓坠落。他停下,正想回身去取。但唐秋梨提剑追来,离他只有十余丈,她来势汹汹,试图与他决一雌雄。罗王见状,叹息了一声,不敢再作停留,只好转身飞去。
唐秋梨远远看见罗王不知掉落了什么东西,她好奇心起,收了轻功,在林间仔细查探。树林间是一层厚厚的落叶,她在落叶间瞅见了那一把掉落的雨伞。雨伞怪异,浑身透着青色,也不知它是何宝贝。她将青伞拾起,抬头见罗王还在逃遁,离她已有二三十丈远。唐秋梨细思,虽罗王已是受伤,但追上他怕是还要费些功夫。她想起师傅师娘还在破庙,心头忧虑,怕有闪失。于是,她收了那把青伞,作罢,转身施展轻功飞燕回去。
青伞
唐秋梨收了轻功,脚尖及地,轻轻地落回地面。她经由破庙大门而入,快步走回破庙院落。唐闲在大殿外盘膝而坐,正运功调息。与罗王对敌,虚耗了他许多内力。夏依依在唐闲旁侧,神色间有些慌乱与担心。唐秋梨急匆匆走到唐闲跟前,见唐闲脸色苍白,气息紊乱,有些担心,急忙问道:“师傅,你没事吧”
唐闲收了功法,睁开了眼。“没事,只是功力消耗了许多,过些日子就好。”唐闲说道,接着抬头问道:“你可追上于他,把他杀了”
“没有,那家伙逃得飞快,我未曾追上于他。只夺得他慌乱间掉落的一把。”唐秋梨说道,接着把手中的递给唐闲。
唐闲接过,于月光下仔细端详。看了许久,大笑,说道:“秋梨,你可真是好福气。这可是一把青色阎罗伞。”
“阎罗伞”唐秋梨疑惑,问道:“这样一把烂伞还能是宝贝”
唐闲将打开,那以黑山玄铁作柄,以软银做架,伞面以金丝配合帛匹制成,浑身虽多是铁器,却轻巧异常。伞面上还印刻着一张阎罗鬼脸。不知浸染何种染料,浑身散发着淡淡清香。
唐闲看着唐秋梨说道:“你可别看它,有了这把伞,以后打架可以省点力气。”
“怎说”唐秋梨听唐闲说这伞有些妙用,来了兴致,有些好奇。
“你想知道”唐闲问道。
唐秋梨点点头,算是应答。
唐闲笑了笑,他将对着唐秋梨,接着轻轻旋转几圈。唐秋梨看着上的阎罗鬼脸,眼睛忍不住跟着转,眼睛转了不知多少圈,她脑海一片眩晕。她不知不觉间闭了眼,只感觉到鼻息间闻见了一阵花香,这花香很是迷人,让人如痴如醉,又甜润心扉。花香中,她感觉自己身轻如燕,似是在天际中飘飞。她不知道自己飘了多久,只知道花香过后浑身疲惫,满满困意。
过了许久,唐秋梨感觉脸蛋有些疼,似乎有人拍打于她。她皱了皱眉,渐然有了意识。拍打的感觉越来越强,唐秋梨终于是睁开了眼。她一睁眼,便见唐闲伸着手,不轻不重地拍打着自己的脸。唐闲见她醒来,收了手起身。唐秋梨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的脸蛋已被师傅拍红。
这是怎么了唐秋梨见自己躺在地上,急忙起身。她细细想想,只记得先前师傅拿着对自己转了转,而后她眼睛眩晕闭了眼,接着她闻见了一阵花香……怎么突然就晕过去躺在地上难道是那把伞她疑惑地看了看唐闲左手握着的那把,满脸怀疑,心头不解。
“不用猜啦,让你晕过去的正是这把。”唐闲说道,“阎罗鬼殿,坐镇。这把想来该是阎罗鬼殿的镇殿之宝。这伞我曾听你师祖说过,为鲁班后人制成,设计精巧,浑身浸泡过七种奇花,这七花分别是七虫花、七色花、七血花、七怜花、七明花、七笑花与七苦花。这些奇花世间极难寻找,有的是生长在极寒之地,与冰雪浑然一体,极难发现。有的是生长在极秽之所,无人敢于近身。这七花,虽是无毒,放在一起却是香气四溢,让人闻之疲惫昏睡。而伞面的阎罗鬼脸,不能直视,有摄魂之功。有此伞在手,再遇些敌手,你也可以少费些打架斗狠的力气。”
唐秋梨拍手叫好,心头欢喜,问道:“那有此伞在手,岂不是天下无敌”
“那倒也不尽然。这伞,功力浅薄或无心防备之人,必定招架不住。若是功力深厚些,这伞也无摄魄催昏之用。”唐闲说道。
听罢,唐秋梨脸上不觉间流露出一抹失望,她暗想,原来这伞也不是无上法宝,真是浪费。而后她又转念一想,有了这把,日后行走江湖,行侠仗义,惩治些奸商恶霸也是方便,好歹也不用自己出手,也是不赖。如此一想,她会心一笑,点头满意。
“这罗王也是糊涂,竟连这宝贝也不要了。看来刚才必定是见你紧逼,所以这才不敢夺取。”唐闲摇了摇头,嘲笑说道。这罗王虽是气势汹汹而来,意图躲得他的项上人头而去,却不想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自己收了内伤败走,连鬼殿中的阎罗伞也丢了。想想也是好笑。唐闲想到此处,有些得意。
唐闲看了看四周,仍有担忧。罗王虽已经赶走,但他手下的鬼使却还未现身,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突然现身。唐闲把青山递给唐秋梨,对唐秋梨和夏依依说道:“此处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些走吧!”
夏依依点头允诺,她担心唐闲的伤势,急忙上前搀扶唐闲。一路上她看着唐闲屡次出手,知道耗费了许多内力与心神。可叹她自己不会武功,却只有在旁观战担忧的份。
“你若是觉得不舒服,就再好好歇会。”夏依依关切地说道。
唐闲摇了摇头,说道:“不了,追兵难保不会突然现身,还是早些离开吧!”
唐秋梨欢喜地把接过,接着取下了包袱中的那一把红色油纸伞。这红色油纸伞并无什么来历,除了遮阳挡雨再无别的用途。唐秋梨把红伞一扔,丢到破庙大殿之中,而后将那把背在背上,肩头挎着她的包袱,迈开步伐。夏依依与唐闲紧随其后。
绕道凉州城的计划并未改变,三人边走边商议,仍觉得去往凉州城,扰乱敌方视听最为妥当。唐闲的心头闪过一丝丝担忧,两日激战,看来王府对他们纵火烧府、拐走夏依依一事必定很是不满,这一路的追杀气势汹汹,似有紧追不舍,誓不罢休的意味。唐闲思忖,这去往凉州城也有些路程,真不知又会遇上什么腥风血雨。
山路七拐八弯,唐闲一行终于是踏上了秋城与凉州城之间的官道。这官道宽敞,可容八人同时骑马而过。官道旁侧是一条秋河分支,秋河自秋城而出,一分为二,以南通往宁山,以西勾连凉州城,北部为源头。秋河之大,多有分支,河道错综复杂,在秋城与凉州城之间的山脉中蜿蜒而过,平静流淌,河水清澈。河道处每逢秋冬、夏晨,多有雾气。雾气遮掩,河水于山脉蜿蜒,这秋河便成了雾中隐而不出的美人。
唐闲、夏依依都受了伤,行走不快,走到官道已是临近晌午。天气有些热,官道旁有一野店。野店倒也简单,一个敞篷,四张方桌,一个伙计一个掌柜。两张方桌已是满人,一桌是商旅过客,一桌是几个江湖侠客。伙计头戴灰色帽子,一件灰色布衣,肩搭一条布巾,他体格瘦,低头端茶倒水,四下忙活。
唐秋梨见有野店,快步过去,最先坐下。她急忙取下身上的包袱、宝剑及,接着倒了一杯方桌上的茶水,急急喝下。一杯不够还倒一杯。昨日出了秋城便少有饮水,如今总算有个落脚吃饭的地方,唐秋梨如何能放过。她把茶水喝了个饱,直到打着响嗝,接着她伸直了腿,趴在桌上,一副懒散模样。
唐闲与夏依依随后而至,进了野店,坐在唐秋梨身旁。唐闲吆喝伙计,说道:“二,来些好饭好菜,再来一壶酒!”
“好嘞,客官您稍等,的这就准备。”店二应声说道。
掌柜体格魁梧微胖,不喜说话。他偶尔抬头看着店铺里的客人,见无异状,便低头做着账目。唐闲一行进来时,他抬头,审视了许久,看着唐闲目不转睛。而后他自觉不妥,墨笔提起,低头继续做账,一张白纸上留下些端正的字迹。
府将 上
唐闲于桌案取了两个茶杯,一个给夏依依,一个给自己。他端起茶壶,给夏依依倒了杯茶水,而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接着,唐闲端起茶杯,凑到嘴边,将杯中的茶水慢慢饮尽。
唐闲环顾四周,察觉到了野店的异样。那一桌江湖侠客,自唐秋梨走进野店开始,他们的眼神便一直紧紧盯向唐闲一行。他们时不时眼角余光偷瞄,眼睛投向唐秋梨和夏依依,似乎有所图谋。
唐闲佯装并不知情,故意抬眼试探。那些江湖侠客立即收了眼神,吆喝着吃菜饮酒。唐闲仔细端详,这些个江湖侠客并不眼熟,也看不出是何来路。只见他们于桌案吃菜饮酒,酒桌上的四角各放一把普通刀刃。这四名江湖侠客,长相平平,年纪尚轻,也无其他特别之处,看起来资质平庸,也不见得是江湖上哪家不世出的才俊。
唐闲收回了审视的目光,对这四名江湖侠客并不在意。就算他们四人齐上,也敌不过一个唐秋梨,唐闲想到此处,心安,又是一杯茶水倒到杯中,慢慢饮尽。
唐秋梨趴在桌上,显露一副异常疲倦的可怜模样,她看向唐闲,虚弱地问道:“师傅,我们点的饭菜怎还没来再不快些上菜,徒儿都要饿死了!”唐秋梨的话语里满是疲惫,她半眯着眼,似睡未睡,刚抬起头时还有些精神,脑袋转悠了两圈找寻店二,接着见四下找寻不到,便又再次趴下。
夏依依在旁偷笑,不觉笑出了声来。都说江湖好玩,及至见到唐秋梨这般慵懒散漫,她才发觉江湖人的不拘礼节,自在惬意。
唐闲见状,也不责备。少橙就是少橙,秋梨就是秋梨,虽是亲姊妹,性格却是迥然不同。姐姐高冷沉稳,妹妹性急豪爽,二人天差地别。唐闲故意咳嗽一声,提醒秋梨收敛些脾性。唐秋梨听到师傅那一声咳,立马从桌案而起,挺直了身板,嘴角却是上抿,不甚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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