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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明月在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本站
行。
她本来就是喜欢胡闹的性子,李子涵耍花招比一本正经更让她喜欢。
一听李子涵接令,想了想,不由赞他敏捷,答对了。
围观的少年也有想的慢的,方把刚才的诗迷想清楚,就又碰到了这个更难得
,不由得向身边的长辈请教。
「二叔,这半句唐诗迷是什么意思啊,那个李子涵答得《雀飞入高空》是哪
个诗人写的,侄子怎么没读过?」
「傻小子,他那是以迷答迷,好精巧的心思呢。迷出的奇,答得也奇,难怪
你想不出来,你只往杜甫的《一行白鹭上青天》去想!」
「一行白鹭上青天..,一行白鹭上青天,半句诗,
半句诗,一行白路,鸟上青天,妙啊,真是妙!」
旁的人却没人理他,都只顾看蹴鞠满场飞起又落下,看的眼花缭乱。
李子涵此番揉身接球,腰身柔灵,腿法凶勐,刚柔并济。
他也不与王言章等人厮缠,滑不留手,沾衣即逝,也不知怎么晃的,燕子抄
水般的绕过几人,踢着蹴鞠来至树前,临门一脚,彩球天女散花,金牌直接坠手

「谢小姐,此令上联是书成心花落,我的下联是局外世如棋!」
李子涵的声音响彻全场,再一次技惊四座。
「书成心花落,落花心成书,局外世如棋,棋如世外局,果然是好!」
那个慢半拍的少年,领悟这个颠倒联的其中三味,大声称赞。
他二叔在一旁恨不能堵住他的嘴,没眼色的东西。
明月看了眼这个憨头憨脑的少年,噗嗤一笑,眉眼弯弯,一双秀目里水暖风
轻,「这位小哥说的是,李世兄果然对得好!」
大红的锦榜上,三枚金牌光灿夺目,明月眯了下眼,真瞧不出来,这家伙这
么厉害。
连夺三令竟然脸不红气不喘,连汗都没有一滴。
李子涵那厢气闲神定地傲然一立又一笑,看着可真是让人,让人想要打掉他
的笑容呢!「地字十五令,上联是《良家女,嫁人做新娘,盼子女双好》。」
话音未落,蹴鞠先至。
那三枚金牌也让谢瑾五个觉得没脸,眼睛都涨红了,都是好勇斗狠的年纪,
哪个肯认输。
这一局务求拦住李子涵,怎的也要扳一令。
王言文,王言章,谢瑾,古月言团团将李子涵围住,让韩天远去接那蹴鞠。
仙掌排云,拈花托叶,王家兄一同出手。
他俩的功夫是一个师傅教的,一个眼色,哥俩一起往李子涵上三路攻去。
李子涵一哂,往后一推,故意犯坏,架着王言文的胳膊往王言章那里一带一
绕,还是那最初的招式,分花拨柳借力打力,把哥俩牵扯到一起,顺手还把两人
的袖摆打了个结。
李子涵的功夫乃是数个前朝大内高手教出来的,虽然限于天资,只学了其中
三成。
但是即便是只有三成,欺负这几个常拳脚师傅教出来的世家子,还是绰
绰有余的。
说时迟那时快,这也不过眨眼的功夫,谢瑾横卧斜踢,一记鱼龙剪尾,往李
子涵的双腿剪去,这要是得了手,就把李子涵放倒了。
谢瑾此招乃是跟护院的高手学来的,发中,却没料双腿一又落了空。
李子涵纵身而起,又被古月言横里杀出,连环脚一记记的踢向半空中的李子
涵。
子涵在半空中无处施力,眼见就要被踢到,场外哗然。
场上的少年们动了意气,也不管蹴鞠规矩,务求拦下李子涵。
尽管嘘声连连,那招式却更加急促。
从王氏兄出手,到古月言踢向半空中的李子涵,光驰电掣,兔起鹘落。
李子涵于半空中静心屏气的拧身,瞅准古月言落脚位置,同样出脚,一十八
脚,脚脚踢在一处,借着古月言的脚力,往彩球悬挂处翻去。
竟像古月言给他助力一般,这般借力使力,看的叫好声此起彼伏。
此刻韩天远方到树下,屈膝踢去,蹴鞠向着第二排第十五枚彩球撞去。
金牌从彩球飞出,眼看李子涵犹有数丈距离,他怎么也来不及了。
韩天远不由舒了一口气,飞身去捞金牌。
围观的少年们跟着叹气,五打一,其实心里期待李子涵赢的到更多,眼见他
要失了这一令,都在鼓噪唏嘘。
韩天远手指已经触到金牌,孰料奇峰突起,那金牌竟生生停了下坠,半路转
了个弯,自己向李子涵飞去。
韩天远不敢置信的半空那道若有若无的透明丝线,心里一沉。
李子涵有个女师傅,江湖绰号」
云里燕」,天蚕丝乃是其独门绝技。
云里燕最宠爱子涵,她的成名绝技「袖里销魂」
被李子涵学了个十足十。
不过,恐怕云里燕当初教徒时,也没想过李子涵会把这手袖里销魂用在追
媳妇上。
李子涵在一片叫好声中,高举金牌,深深看向明月,朗声接令:「小生的下
联是,《尧生日,星耀破春晓,聚日月齐明》。」
女良为娘,女家为家,女子为好。
那日梅娘与明月说起她的亲事,既担心又期盼,语重心长,言说,女儿家出
嫁乃是归家,有了夫家有了子女,这个好字才算是真的好。
明月当时听了不以为然,却妙手偶得了这个上联,其实,对未来心底也暗暗
期盼的。
日尧为晓,日生为星,日月为明。
李子涵日日被先生提点着光复河山,抚治九州,自是将尧舜禹汤,历代贤王
时时记在心上。
又因为那日暗探们访出谢家小姐闺名,子涵哪一日不口头心头念上几。
此刻不经意的一答,江山与美人,便把心中藏得最深的两个念头露了出来,
却不知道,到底是念江山多些,还是念美人多些。
这下联别人还不觉如何,明月心头一跳,竟暗含自己闺名,这人,是如何知
道的?他,还知道了什么?他知道便罢了,这当众暗喻,是什么意思?隔着无数
人海,明月看向李子涵,视线一碰,竟都轻轻一震。
明月忽的明了那人眼里的火热与情谊,不由得心乱如麻,又烦躁又喜欢。
想到别扭处,在薄纱下咬住唇,瞪了李子涵一眼。
李子涵借令传情,眉目示意,心里正忐忑呢,痴痴地看着伊人,孰料竟被瞪
了一眼,这一眼,把他半边身子都瞪麻了,心砰砰乱跳。
小妮子懂我心意?这是怪我鲁莽?还是对我有意?颠三倒四,胡思乱想,他
哪知道少女心事最费疑猜,明月隐隐察觉自己的心意,又怪他扰乱心绪,竟生出
刁难之意。
「李世兄身手真是了得!」
明月赞道。
她只赞身手,却不赞接令接的巧妙,此中玄机,一个人恐怕一零一个也
不知为什么。
可怜李子涵,杀进杀出,总算从李公子变成了李世兄。
「这最后一令乃是天字一号令,乃是一首词谜,《下珠帘焚香去卜卦,问苍
天侬的人儿落在谁家?恨玉郎全无一点真心话。欲罢不能罢,吾把口来压。论文
字交情不差,染成皂难讲一句清白话。分明一对好鸳鸯却被刀割下,抛得奴力尽
手又乏。细思量口与心俱是假。》。李世兄可不要掉以轻心,连中五魁才是好呢
!」
谢瑾几个接连失利,不由锐气尽失,第五局勉力支持,却各自为政。
李子涵挟威而来,势如破竹。
狭路相逢勇者必胜,气势一低一高,岂可同日而语,纵是不懂蹴鞠的幼儿,
也能猜出谁要赢了。
这番龙争虎斗引得桌那边的长辈们,也踱至一旁观看。
王谦伯看着两个傻儿子又被系成一对呆鹌鹑,不由叹了口气,冲着李文泽说
道,「子涵侄儿赢了,你这家伙一身骨头没哪比我出息,偏这儿子养得好,也不
知你怎么调教的!」
李文泽嘿嘿一下,心说道,怎么调教的,倾半国之力有人费心调教,再教不
出来,那明德老皇帝要气的从地底爬出来了!心里又叹了一口气,你也别羡慕,
我还窝心呢,那是我儿子么,那是祖宗!王谦伯又冲韩澄说话,「韩老,你外
甥女这迷,你听过没?」
韩澄也心里不痛苦,眼见今天李家小子拿了头彩,自己儿子生生当了绿叶,
也不知天远与明月这丫头的事,会不会没谱。
见王谦伯问话,没好气的说道,「王兄好歹也用用脑子,两个肩膀扛着大头
,不能光想着吃饭。」
王谦伯被他噎的一梗,脸红脖子粗,气的胡子都翘起来,我说什么了我,我
就问问你听没听过,怎么就跟踩了你尾巴似的。
腹诽半天,冷哼一声,「我的脑子就是不用也比你好使。」
说完低头思。
是了,这词,第一句「下」
去掉「卜」
就是「一」;第二句「天」
落下了「人」
就是「二」
字;第三句「玉」
「无一点」
是「三」;第四句繁体「罢」
去掉「能」
是「四」;第五句「吾」
去了口是「五」;第六句即从「文」
和「交」
析出「六」;第七句「皂」
去「白」
是「七」;第八句「分」
割了下部是「八」;第九句「抛」
得力尽,又去了手,乃是个「九」;第十句「思」
去了「口」
和「心」
是「十」。
这谜底,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王谦伯猜出谜底,挑衅的看了眼韩澄,此老虽上了年纪却一贯的有些孩子气
,盼着韩澄答话,好炫耀炫耀。
韩澄哪里理会他,往蹴鞠场中望去,此刻大局已定,李子涵一记漂亮的鹞子
翻身,又从韩天远手里夺了金牌。
饶是韩天远好脾气,也恼恨他起来。
「万军中卷白旗,天下归心少人提。秦王怒斩余元帅,詈竖子言去人欺。
吾阅青史常掩口,辛苦无干夜自讥。雷噼金龙横腰斩,分筋哪用钢刀袭。恩仇常
在人长空,千载终须一撇离。」
李子涵手持金牌,凌空连纵,一步一句诗,十步之后,落在明月跟前。
将金牌奉上,「得小姐吉言,子涵幸不辱命!」
在叫好声中,谢襄哈哈大笑,「李贤侄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古有曹子建七
步成诗,今有李子涵十步猜谜,文坛佳话啊,哈哈,贤侄,这可让我人奖你什
么好呢,来来来,我们都去敬几个后生子几杯!」
说罢,亲自上前挽了李子涵的手,欲拉他席。
李子涵却单膝跪地,「谢伯父盛情,伯父说到奖励,子涵确有所求!」
谢襄不意他有此举,吃了一惊,倒笑了,「子涵起来说话,不知贤侄所求为
何?」
「子涵想求谢府红莲一朵,早晚供奉,佐墨添香!」
这一声斩钉截铁,大有金石之声,因为紧张,少年的尾音还有点颤。
众人的视线均落在明月身上,风姿卓越的少女盈盈玉立,正如一只新荷。
雾寰云鬓,覆盖丽容的薄纱正被一朵红莲压住。
没有人说话,可所有人都隐约猜出,李子涵,所求红莲,怕是此红莲非彼红
莲。
谢襄为难的打个哈哈,看看自己的女儿。
明月心里喜悦,上前抱住谢襄的胳膊,小女儿姿态十足,娇憨充愣道:「李
世兄所求倒也不难,只是那池子里的红莲要清晨采来,才是好哩。待明朝我让人
送去府上好了!」
这正是,人算哪如天算,姻缘自有因缘。
是冤家早晚聚首,参离别盛宴飞英。
痴爹娘白费心肠,大舅公空生欢喜。
施手段花落谁家,风云起李氏门庭。





当时明月在 【当时明月在】第十章(春宵苦短)
作者:迷楠
字数:95
第十章 春宵苦短
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
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从梅花岭下来,一路向东都是官道,走上三五里,就是赫赫有名的曲江。
这条河是运河的支道,可惜,它的有名却不是因为这个。
河两岸,一座挨着一座的秦楼楚馆,河面上,一艘挤着一艘的画舫花船。
故此,曲江还有个别名,唤作「小秦淮」,只此便知,曲江风月之胜。
燕修龄站在一座看起来最为疏朗雅致的院子前,兴奋盎然的抬头,瞧楼上挂
的灯笼,羊角灯上煳着「红袖招」
三个字,也不知请哪个风流才子写的,透着一股子放浪形骸。
小厮飞白苦着一张脸,跟在他后头,看到「红袖招」
三个字,脸都绿了。
「我说,飞白啊,你这可不好,咱们好容易到了扬州,怎么能不领略领略什
么叫扬州梦,什么叫薄幸名呢?」
「少爷,问题是,老爷让小的出来,是跟你去谢府赴宴的!老爷可没说让咱
们领略什么扬州梦薄幸名!」
「我来问你,谢府飞英宴写的是什么日子!」
「四月十八!」
「今天呢?」
「七月十八!」
燕修龄无赖一笑,「所以,我们不是不去,是过了日子,去不了了啊!」
「还不是少爷你,非要和那什么粉蝶姑娘研究茶道,非要进山采茶,不去采
茶能遇到山洪么?不遇到山洪能被困在山里么?不困在山里能错过谢府飞英宴么
?……」
「停停停,好了,好了,既然已经错过了,就错过了。想也没用,我们还是
想点有用的吧,比如眼下这个扬州梦。」
「哎呦,我的少爷,你可真是心大,老爷可是说了,那飞英宴是让你给他把
儿媳妇带去的!你倒好,还错过了就错过了,想也没用!」
「嘿,既然天不凑巧,那只能说,谢家那小姐不是你们老爷的儿媳妇!」
「我可听老爷说了,把那谢小姐夸得跟朵花似的,要多好有多好,错过这村
可没这店的那种!」
「哈哈哈,在你家老爷眼里,但凡能做他儿媳妇的都跟花似的,问题是喇叭
花跟牡丹花能一样吗?」
「说不定那谢家小姐就是朵牡丹花呢?您可别后悔!」
仆两个就站在人家院门口,一递递的逗着嘴玩。
大门口迎宾的龟奴,见他们既不走,也不进门,却不像别家的龟公赖皮赖脸
的凑上来搭话,只垂首站着。
直到看他们止了话头往里面来,才迎上去,笑问,「小爷里面请茶!」
燕修龄带着飞白跟他进院,才知道他叫何必大。
飞白年纪还小,好奇的问他,「我们在外面站了那么久,你也不来兜搭,这
是什么做买卖的规矩?」
何必大躬了躬身,道,「咱们红袖招的规矩大,第一条就是姜太公钓鱼愿
者上钩。季妈妈定的规矩,姑娘也好,客人也好,讲究你情我愿。你进门,好茶
好曲好伺候,你不进门,再不许咱们揽客的。」
燕修龄听他所言甚奇,心说道,你们这红袖招,现在还没关门,真是不容易

他却不知道,这红袖招不仅没关门,生意还好的不可思议。
季妈妈教训姑娘的原话儿,咱卖的就是身价,人都是这样,上赶着不是买卖
,你越拿着劲儿,越有赶着送银子的。
何必大把仆两个领到花厅,奉了茶。
不一会,一个妩媚妖娆的少妇摇曳的走过来,上下打量了几眼燕修龄。
做这生意的,眼里看过的人没有十万也有八千,三教九流无不来往,往往一
见面,这人什么来头,就猜个七七八八。
季妈妈这次却有些吃不准眼前这公子,一身行头,说贵不贵,说贱不贱。
那脸长得,说清秀也不是,说平庸也不对,说俊俏挨不着,可是让人一见就
心里妥帖。
施施然然的坐在那,要说多气派却未必,可是那份从容劲,谁看了都觉得心
里头豁亮。
一双招子又黑又亮,不看人还好,一看人,眉眼一动,整个人竟跟换了个样
,生生有风华绝代的感觉。
季妈妈机灵一下,哎呦,今天别是来了奇人了吧。
「来人,给公子换明前龙井,公子也尝尝咱们的茶,虽然只是江心水,好在
咱们家姑娘们的心诚,也是吃的过去的?」
「公子是第一次来咱们红袖招吧,妈妈我这一双眼睛是再看不错人的,甭管
谁,照了个影,十年八年的呀,我也记得呢!」
燕修龄端着新上来的茶碗呷了一口,明前龙井喝的多了,江心水倒是第一次
尝,果然别有风味,这红袖招果然不俗。
「确实第一次来呢,妈妈好眼力。有件事着实奇怪,怎么这半晌,来来去去
的,即看不见客人上门,也未看见姑娘们进出呢?」
季妈妈用帕子掩唇,噗嗤一笑,眼波一横,媚态娇颤。
燕修龄忽的想,她年轻时候,说不定也是个花魁娘子呢。
「公子有所不知,咱们这小秦淮,院子都挨着河。您在这边看不真着,往后
去就知道了,楼都架在河上,沿着楼梯就能下到画舫里,姑娘们啊,都在船里候
着呢!这晚上,河面风又凉,月亮也好,哪个客人愿意来这院子里闷着?」
季妈妈说着,好笑的看着燕修龄。
「如此星辰如此夜,公子也别在这陪我老婆子闷坐着了,还是乘船高乐是真
的。」
燕修龄笑的有点尴尬,咳,我就是闷在院子里的笨伯。
「妈妈说笑了,我可没看您哪老,说是十八都有人信呢!」
季妈妈笑的花枝乱颤,女人甭管多大年纪,没有不爱听这话的。
她看燕修龄的目光越发温柔,「公子,咱们红袖招不同别的院子。别的院子
是客人挑姑娘,咱们这是信马由缰撞运气,客人碰到哪个姑娘就是哪个姑娘!」
「哦?怎么个撞运气法?」
季妈妈使唤人拿来一张彩笺,上面写着一排琴曲,什么《关山月》、《山居
吟》、《春晓吟》不一而足。
「公子喜欢什么曲子,便点那只曲子,自会有一艘画舫应声而来。至于船上
是哪位姑娘,妈妈也不知道呢!」
燕修龄心里暗笑,这红袖招简直把男人猎奇的劣根性吃了个透。
随手点了一曲《幽兰》。
清冷悠远的琴声,带着兰香,带着兰韵,如淙淙流水,在暗夜里划破夜色,
由远及近,荡悠悠的潜过来。
两个粗使的丫头挑着气死风,给燕修龄仆照着脚下的亮儿。
燕修龄两个跳过舢,待他们站稳,画舫便又荡悠悠的摇起来,往河中心驰
去。
琴音一转,调子一变,从孤芳自赏的幽思变成平和喜乐的欢快,燕修龄听出
这是《良宵引》,又笑了,这红袖招真真是有意思,莫非随便哪个姑娘都这么知
情识趣不成?「良宵丝竹偶成欢,中有佳人俯翠鬟。白雪飘飖传乐府,阮郎憔悴
在人间。姑娘妙手慧心,今儿个燕某耳福不浅!」
画舫的二层,两排和窗凋着黑漆粉地的书画,全都支了起来,薄纱虚掩,
被夜风一吹,轻柔的飘起来,便能看到舱外的夜景,月照横江,渔火星星。
正中摆了琴桉,一个红衣少女跪在桉后,柔荑拨弄琴弦,她一动,雪白的颈
子就露出一截,纤巧柔媚。
季多多正暗暗算着客人脚步的轻重,在最适的时分,露出最柔婉的曲线。
妈妈说了,出来乐子的男人,最爱这个调儿。
忽然间,客人人未至,声先闻,真会说话呢,知音知心,既点出了曲中之意
,又不着痕迹的赞了自己一记,阳春白雪,呵,好个讨巧的公子!饶是季多多冷
心冷肺,也展颜一笑。
人还没见,心里先软了三分,这可是开天辟地第一遭。
待燕修龄进至宴舱,季多多竟少有的真心打量起来。
一个十七八岁的公子信步而入,举止洒脱,虽然一眼看过去不算俊美,可是
唇边的似笑非笑,配上那张文雅可亲的脸,再加上那双春风夺情的眸子,季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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