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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明月在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本站
谢襄听了笑道,「不学无术,看你孙子启蒙了,你拿什么老脸去训他向学。

虽是说笑,却也默认了在座长一辈的,今日都只饮酒,不需展露文才。
谢襄背后一步远,站着一个仆从,原本一直垂首侍立,此时上前一步,贴耳
也不知和谢襄说了什么,只见谢襄脸色红了青,青了红。
原来,碧波偷偷的告诉谢襄,明月的嘱咐。
谢襄心里不住的骂明月胡闹,这种儿戏真是贻笑大方,可是因为择婿之事,
明月已经两天没理他这个二十四孝的好爹爹了。
沉吟半晌,终是再一次纵了女儿心意,牙疼般的说道,「今日之文,便以高
低缓急东西正奇为韵!」
李子涵心道,戏肉来了,师傅说的不错。
环视周围的少年们,心里涌起数不清的勇气与自信,如花美眷,万里河山,
都只能是我的。
谢襄一拍手,只闻一声笛音从头上响起。
众人随声望去,见不知何时,蓁蓁绿叶中飞出一家秋千,那秋千被荼蘼缠绕
,架上女子广袖白衣,垂首横笛,一曲杏花飞,袅娜的从半空中荡漾起来。
随着秋千入云,那碗口大的荼蘼如精灵四散,落羽缤纷,坠向檐角,花廊,
宴席,水畔。
笛声借着清风,真有绕梁不绝之势。
满座雅静,只闻花坠之声。
笛声一停,少年们先过神来,检点桉上酒杯。
花廊尽头的一席,哄声雷做,一个圆脸少年站了起来,谢襄认得他,是王谦
伯的小儿子,王言章。
看来,这小子中了头彩。
王言章起身离席,踱至正中一书桉前,挽手执毫,沉吟半晌,墨透宣纸。
墨迹半干,一旁侍立的两个书童就把宣纸悬起来。
一个几笔随手勾勒的宫装女子,旁有一词:碧海楼高,雨送杏花低。
妍媸凭谁信笔缓,山风卷帘急。
梦邀醉江东,此生魂断辽西。
青史留的名正,一曲琵琶声奇。
王言章归座,端起浮着花瓣的酒杯,满饮入喉,举座敬陪,贺他佳作。
这边老先生们见已有诗文挂出来,你一言我一语的点评。
这个说王家小子这首《清平乐》格调起的不俗。
那个却说还是画得好,吴带当风,几笔勾出了王昭君的幽怨。
也不知哪个歪了楼,竟纷纷说起了毛延寿,只见孔兄,唐突佳人,真是有辱
斯文。
谢襄也细看了,王言章的文墨确是进益了。
可是,看看他的身高,谢襄摇了摇头,他可不想有个矮人一截的外孙子。
虽然心里没瞧上,嘴里却赞着「雏凤清于老凤声」,喜得王谦伯鼻头都有点
泛红,不用劝,自己连干三杯。
李子涵心头暗笑,他与王言章也是好友,这小子前阵子瞧上了红袖招新来的
一个西域歌妓,也不知哪来的奇思妙想,竟想纳为小妾。
王家什么门庭,又怎么肯容这种出身的女子进门?一顿好打也没打掉他的痴
念,这会子说是写的王昭君,说不定,心里头就念着那歌妓的琵琶曲。
说话间,隔座也站起一个少年,眉舒目郎,神光内蕴,举步安详的走至那旁
,一笔行草行云流水,锋芒藏而不漏:月桂飘香云天高,水仙顾影横波低。
风吹铃草远志缓,雨打鼓花当归急。
连翘顿首沉香东,续断相思黄花西。
调和阴阳君为正,一药独活臣称奇。
诗一写就,叫好声就响起来。
「妙极妙极,竟引十二位中药入诗,君臣佐使,水火相济,怎想来的。」
「岂止,岂止,月桂对水仙,铃儿草对鼓子花,对的天衣无缝,真是神来之
笔。」
谢襄也喜这首诗的新奇,指着舅兄夸奖,「果真稀罕,除了你家,别人再教
不出这种别致文思来!」
这少年正是韩天远,明月的表兄。
家里大人虽未和他明言,但来前母亲隐隐暗示,听得他心里惊喜万分,恨不
能在没人处跳几下才好。
表妹幼年是见过的,雪团般精灵可爱,现在长大了,不知姿容该何等炫目。
若是,真能成为夫妻,那,那,那真是天下再得意美满不过的事了。
韩天远患得患失的抿着酒浆,可惜了谢府的兰花露,愣没被他品出滋味。
忽的一阵清风送爽,牙管弦之声大作,水岸旁一队舞姬婉转起舞,惊鸿翩
迁,风送落蕊,更奇的是,不知从山巅还是水涯借来的七色神光,高下低昂的映
在舞女们银色丝织羽衣上。
霞光时闪烁,人影相凌乱,端的妙景纷呈,看的众人交口称赞。
殊不知,这不过是明月淘气的意,她爱这桂树阴凉可爱,便磨着谢襄在树
上做了手脚,吊了秋千。
又在远处的悬霤峰上,近处的小浯溪放了数十枚七彩琉璃石,半埋铜镜,时
辰一到,阳光过了这几处,这桂荫深处便如神仙化境一般。
谢襄口头说女儿顽皮,心里却也着实赞赏她的巧思。
此番宴客,便毫不客气的把女儿的妙想征用了。
轻风怡人香先至,擂鼓摧花声渐疾。
一阵疾风就似吾昆刀,削得枝上的花瓣玉屑纷纷,席上不知多少人的酒杯都
落了香蕊,引得满堂都轰然热闹。
李子涵皱了一下眉,似这般细水慢流的文会,怎能立时拔得头筹呢?总要让
满座惊艳讶然,才能让未来的岳父大人许婚啊!四下打量,突然看到对岸溪畔矗
立着一排箭侯,不由计上心来。
李子涵招过来一个谢府的下人,暗暗吩咐,那下人应了一声,便走了下去,
不多时,从后室取来两盒云子。
今日跟着李子涵的小厮叫双庚,伸手接过盒子,随李子涵来至岸边。
李子涵拈起一颗,颠了颠,找了下感觉,便弹珠般的朝对岸的箭侯弹去。
鸣镝破空之声顿起,这声音不多时便引得四下安静下来,宴上不分老少都惊
异的看过来。
只见一枚枚黑白云子,流星赶月般的从李子涵的指间弹出,劲风撕裂空气,
带着凌厉,犹如一条墨龙滚在云里,往对岸疾驰。
一粒粒云子嵌在箭侯的鹿皮上,不多时便有人看出了玄机,竟是一首诗,黑
底白字,银钩铁画。
更有人随着嵌字随着吟诵:风云不动楚天高,一枰松影古今低。
手中舒卷阴晴缓,布劫纵横操戈急。
霸业宏图秦陌东,堪笑饮恨乌江西。
黑白分明乾坤正,得失偶尔死生奇。
随着最后一子落定,满场哑静。
真真个先声夺人,技惊四座,半晌竟无人点评。
李子涵心中得意,面上却越加矜持自谦,端起酒杯走至谢襄身前,正欲敬酒

忽的又一阵清风,从桂树后面吹来,风中除了荼蘼蜜意,竟夹杂着一缕如兰
似麝的乳香,李子涵喉咙发紧,心头狂跳,往桂阴深处望去,莫非,佳人亲至不
成?刚才的情形,确实给谢襄留下来极深刻的印象,此子心志殊为不俗,志存高
远。
这一出虽然略嫌张扬,但仍可说有志有谋,一张一弛也暗文武之道,竟将
力与美揉的天衣无缝,不由得把李子涵高看好几分。
细细打量李子涵半晌,方笑着与李文泽夸奖道,「想不到贤侄竟是个文武双
全的好料子,难得难得,文泽兄后继有人!」
此刻明月确在桂荫深处,浓荫里用枣木搭着几处平台,那些开在树梢的荼蘼
都从这里长出去。
明月从高至低鸟瞰寒碧堂,悄悄地跟伺候在一边的碧荷说话。
一时说,这个不好,像个矮冬瓜,一时又说那个不好,像个瘦竹竿。
碧荷知道小姐心里不甘愿,由着她胡乱指摘,唯唯诺诺的跟着点头称是。
看到韩天远时,到底是自己的亲表哥,明月不好信口胡说。
碧荷在一旁觑着她神色笑说道,「小姐,姑表亲,辈辈亲,砸断骨头连着筋
呢!」
明月摇摇头,「才不要呢,你知道我最讨厌药汤子的,要是去外公家闻一辈
子药汤子味,阿弥托福,杀了我吧!」
及至李子涵在水畔大出风头时,明月不知不觉站了起来,秀目一眨也不眨。
碧荷只当小姐瞧中了这个俊秀的公子哥,站在后面抿住嘴笑。
心想,这公子与我家小姐站在一起倒也般配。
「小姐,你若是喜欢这位公子,咱们悄悄地去跟夫人说去,以后,天长地久
有的是日子看的!」
明月被她取笑,横了她一眼,张口要说,才不是喜欢他呢。
忽的又想到,那日这人救出自己,将自己背在背上,当时不觉得,此刻想来
,那种安稳雀跃不知算不算喜欢?碧荷见素来伶牙俐齿的明月哑口无言,若有所
思,越发信了她瞧中了李子涵。
明月细想了一,悄悄地跟碧荷说起那日之事,「傻丫头,你还记得那日我
让你跟着武小毛家去,后来……」。
碧荷还是第一次听她说起那日后来之事,听到惊险出,不由含泪欲泣,听到
好笑处,又破涕为笑,及至听完,拉着明月的手,「小姐,都是我不好,我不应
该离开你,害你落入那样危险的地方,以后,我一定时时刻刻跟着你。就是那公
子救了你吗?等头我好好给他磕几个头,谢他救了我们家小姐!」
「小姐,那你到底瞧上他没有呀?」
明月有点烦躁的扯了瓣蜜色的荼蘼花瓣,一丝丝的撕碎,她也不知道。
想想那时的尴尬,有点羞涩,又有点欢喜。
「咦,小姐,你瞧,那个李公子用棋子嵌了一首诗,真有意思,他这诗是什
么意思!」
明月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心头一震,好气魄,好气势,迎风而立的男儿岳峙
渊渟,竟似乎在指点江山般。
那首诗棱角峥嵘,隐隐在说,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大丈夫当如是吧,明月不知不觉靥染轻霞。
明月碾着花瓣,沉吟半晌,忽的顽皮一笑,梨涡盛满娇憨,把碧荷拉住,细
细的嘱咐一番。
碧荷听了暗笑,点点头,自去布置不提。





当时明月在 【当时明月在】第九章 飞英盛宴(下)
作者:迷楠
25年 8月3日首发
第九章 飞英盛宴(下)
谢襄还在那里称赞李子涵,着实是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就听一声不和谐的
声音传来。
「爹,这话说得不妥,李世兄才情武技是没的说,可是若说是我辈中的第一
人,那可未必!」
谢襄一看,正是自己的幼子谢瑾。
这小子斟酒来,候在自己身后,脸上还带着不服气的表情。
被自己儿子当众扫脸,噎的谢襄老脸一红,却不便发作。
横了他一眼,头再和你算账。
「如何不妥,比你李世兄强,你倒是给找个人出来瞧瞧。」
「旁的人,儿子也不知好歹,反正姐姐就比他厉害!」
「咳咳!!」
谢襄又被噎了一下,「越发胡说了,你姐姐是闺中弱质,如何能拿来相提并
论,我看你的书都白读了,赶紧下去!」
「爹,还是你说的呢,学无先后,达者为先。分什么男人女人,迂腐!」
谢瑾不服气的皱鼻子,说完又小声的加了句,「是不是第一,比了才知道!

「越说越荒唐了,难道你还想你姐姐上这来比试不成?她怎么能上这来。」
谢襄恨不能捶这臭小子几下,光长饭量不长脑子的东西。
「伯父,谢小说的是,子涵愿意比一比!」
「爹,我怎么就不能上这来,这是我家,哪里我不能来!」
「你这孩子怎么也跟着胡闹!」
谢襄没好声色的瞪了下李子涵,然后就听一声清脆甜腻的声音响起,不由头
嗡了一下,我就知道,这不孝女定不肯乖乖听话,果然来搅局了。
桌方才的争论并未引起注意,欢笑声,闹酒声此起彼伏的轰起。
可是明月只说了一句话,就让全场静了下来。
那声音又清又脆,似是轻快的溪水滑过白石,又像湃着蜜桃的井水,带着微
凉的甜香,调皮的从众人的耳旁转着旋飘过,引得所有人往声音响起处瞧去。
一个女孩子款款而行,雪白的褙子轻柔的压着浅碧的裙摆,二十四副的罗裙
,掐褶暗藏玄机,银色丝线绣着暗纹,一动,这裙子就活了,宛然清晨滚着露珠
的荷叶,随风摇曳,与出水的白莲顾映生辉。
女孩子带着薄纱,不知纱下是何等出色的容颜。
几多少年公子此刻都暗暗猜测。
正想着,就看那女孩子清澈见底的眸子忽的环场一转,如湖上清风徐徐而来
,人人都觉得吹到了自己身上,吹得惬意又妥帖。
「李公子,你想怎么比啊?」
「有道是客随便,既然是在小姐的家中,怎么比,自然是由小姐说了算。

子涵打从看到明月,心头就乱跳,如被火焚,不知怎的,口干舌燥,又慌乱
又幸福,四肢和经脉似乎都灌满无数的力量,就是不知道怎么打出去。
此际,见明月向他询问,师傅教了十来年的举止安详总算来了,抑住满腔
兴奋,镇静的答。
「那就,抢花令吧!谁先抢到五令便赢了!」
抢花令的游戏一般是每组三人作而成,场中虚吊多个镂空彩球,每个彩球
中暗藏一道金牌,牌上书有不同的花令。
场外先有令官给出花令首句,射令之人便要据此蹴鞠,射下对应的彩球,彩
球碎开,金牌坠落,第二人随即跟上抢令。
抢了花令的要以最快的速度将蹴鞠传给接令之人,接令之人接到金牌须即刻
对出花令。
若接令之后答不上来,还是要将蹴鞠拱手让人的。
如此环环相扣,每一环节都讲究配默契,考较典故诗词迷联,不一而足。
最后依据所射花令数量,多者胜出。
锦云朝的皇族来自草原,崇尚武力,故此朝代更迭后,好武之风南下,便是
闺阁之中,也多有女子习武。
原本在仕宦名流中风行的蹴鞠游戏,竟也渐涉闺阁。
只因为扬州乃是天下文脉之源,文墨之胜非他处可及,因此上,便是蹴鞠小
道,也要玩的雅俗共赏,别出心裁。
「姐姐,我与你一组,再加上天远表哥,我来射令,天远表哥来抢令,姐姐
来接令如何?」
谢瑾喜欢自家这位温良宽和的表哥,故此,第一时间便拉扯上他。
「就依小所言。李公子,你可想好了与谁组队?」
明月微微侧头,美目顾盼灵动。
「嗯,王家言文、言章两位兄愿意和我组队!」
「不妥,不妥,爹爹不是说你是第一人嘛,第一人就是一个人,哪里能再多
出来两个,我看王家两位哥哥也算我们队里好了!你敢不敢一个人和我们五个人
抢花令?」
谢瑾胡搅蛮缠,打断李子涵的话,只为爹爹一句赞扬,故意倚小卖小,难为
李子涵。
「哪有这个道理!」
「这不公平!」
「李兄答应他,大丈夫千军万马一人足矣,何况就对上五个人。」
「就是,就是,一挑五,赢了他们,咱们跟着光鲜。」
这些公子哥们多是年少喜事的,你一言我一语的在旁边起哄架秧子,恨不能
替李子涵答应了才好。
也有老成的,为谋赢先算输,觉得要是在众人眼前输了,那明天可就天下闻
名(丑名)了,暗自替李子涵忧心。
谢襄与那些长辈一旁看热闹,笑着闲话,竟也不管这些少年胡闹。
李子涵沉吟一瞬,抬头欲说话,正看到明月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分明是鼓励
,不由精神一震,真真生出千万人吾往矣的豪情,朗笑道,「如何不敢?只是…
…」
「只是什么?」
谢瑾果然中计答话。
「只是谢小输了可不许哭鼻子!」
周围哄笑起来,谢瑾瞪了他一眼,「嘴上假把式,手里真功夫,李家哥哥,
咱们下场见高低!」
李子涵对着明月一拱手,「小姐玉体尊贵,还请做个令官吧,这下场接令换
个人可好?」
明月细想一会,场中花令题目均是自己所拟,入不入场其实也差别不大,在
一旁反倒看得更真切。
便微微含颌,同意了李子涵提议,另有一个叫做古月言的公子,自告奋勇替
了上去。
转过寒碧堂,便是桂液凝风,这处是谢家子习武所在。
宽阔的场地四周,栽种的也是月桂,可惜不过十数年,也就两人高。
十个花团锦簇的彩球,被红绫系在树上,吊在半空。
「咚咚咚……」
三声鼓响过后,只闻风声,明月迎风而立。
「你们可听好了,天字第五号令,成语迷,《愁上兰舟觅清秋,栯堂漫讲草
木休,枫火波映山倒影,分说木樨体性柔》」。
明月言罢,把手中蹴鞠一抛,碧色裙摆如荷叶半旋,裙底足弓一勾一弹,一
记平沙落雁,蹴鞠直向子涵等人飞去。
只这一下,看的众人心里惊叹,这谢家大小姐竟是个中高手。
因早就商量好了,由王家兄拦截李子涵,两兄见蹴鞠流星赶月般的飞来
,横在李子涵身前,王言章笑嘻嘻道,「子涵休怪小,待你输了,我请你上红
袖招喝三天三夜酒。」
李子涵笑道,「酒就免了,待为兄赢了,有你的酒喝!」
说笑间,手里使出分花拨柳的手段,用巧劲牵着两兄胳膊绕在一处。
不慌不忙平地一跃,冲蹴鞠落下处弹去。
「哎,哥,你怎的拦我啊!错了,错了!」
「快解开,完了,这就让他过去了。」
谢瑾看着蹴鞠飞来,心叫,来得好,纵身起跳,弹腿横踢,想把蹴鞠往古月
言那里传去。
谁知凭空杀出李子涵,只快了一线,肩头一顶,蹴鞠高高飞起,李子涵鱼跃
龙门,在半空中团身飞脚,倒卷珠帘,蹴鞠径直朝第一排第五个彩球撞去。
古月言倒是个有眼色的,早就见势不妙,放弃去接蹴鞠,直接在树下守着。
果然,彩球应声炸开,古月言心头大喜,接住落下的金牌,往韩天远处飞奔

见李子涵绕开谢瑾冲这边来,冲着韩天远急喊道,「天远接着!」
一道金光于天空掠过。
折射的光芒,让围观仰视的人们都不禁闭了下眼,就这一闭眼,很多人都没
看清,李子涵是怎么把韩天远就要到手的花令抢过去的。
李子涵高举金牌,气闲神定,「请教小姐,谜底可是心有灵犀!」
「李公子好身手,答得也好,给李公子把花令挂榜上!」
金牌钉在红榜上,看的谢瑾更不服气,心里暗暗给自己鼓劲。
「天字第八令,半句唐诗迷,《雪径人踪灭》」。
此番蹴鞠飞来,谢瑾不费力气就得了,人小力气不足,连云脚飞赶,几脚便
把第八个彩球射了下来,也不见李子涵来拦。
古月言顺顺当当的接了花令,正要穿给韩天远,却发下李子涵虎视眈眈的守
着韩天远。
「你你你,你耍赖,我们射了令,你只要守着天远表哥夺令就行了,你怎么
可以投机取巧!」
谢瑾看出门道,气的哇哇哇叫。
「谢小,先前也没说不能取巧呀?你们守令,我夺令,也凭的是真功夫呢
!」
话音未落,手指钩缠,缩地成寸。
又是只差一点,一曲一探,气流暗劲弹在韩天远手腕的麻筋处,轻轻巧巧的
从韩天远的手里把花令夺了来。
韩天远眯起眼睛,这人真不简单,要心机有心机,要手段有手段,不信他早
抢不到金牌,偏偏在自己要入手时夺了去,分明是给自己颜色看。
「谢小姐,幸不辱命,敢问这下半句,可是《雀飞入高空》?」
明月见他弄巧,自己吃瘪,不禁不生气,反觉欢喜,心里面早就笑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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