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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庶子风流 第一千八百一十九章:快刀斩乱麻
谷大用咳嗽一声,方才担忧地道:“眼下最可怕的,反而不是乱贼,乱贼的力量其实只局限于禁卫和三千营、神机营,总共也不过两万人马,即便是如此,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这勇士营、三千营和神机营,当真人人是铁了心的叛贼吗?”
看着认真凝听而没有打算打断他说话意思的叶春秋,谷大用继续道:“不,奴婢不这样看,说穿了,不过是因为钱谦这样的人,野心勃勃,想借着兴王世子,立下一个从龙之功,想要更上一层楼罢了。”
说到这里,谷大用的眼睛眯了起来,接着又道:“真正铁了心的乱党,至多也就万儿八千人罢了,其他的人,其实不过是从众,上官说什么,他们不敢违抗,看着别人跟着朱厚熜,他们也就跟着。”
“这些人放在京里,可谓杯水车薪。可是真正可恨的,反而不是他们,而是其他京营,咱们大明在京畿布防了多少营军马啊,这么多的精兵强将,可是呢?又有什么用?简直半分用处都不曾有,他们一个个躲了起来,躲在营里!想做什么?就是怕做这出头鸟!他们怕啊,怎么不怕呢?生怕若是这个时候跳出来平叛,到时若朱厚熜胜了,他们便死无葬身之地了!他们更怕的什么?怕自己的族人遭遇株连,所以他们只好等,等着最后的结果出来,谁胜了,他们便随之高呼万岁,哎,都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可是哪里有这样容易?这些丘八……”
叶春秋听着谷大用的牢骚,其实也只是一笑,连谷大用也忍不住鄙视这些丘八,可见这些官兵腐化到了什么程度?
叶春秋脸色平静地摇摇头道:“怪得了谁呢?本王在关外,敢拍着胸脯说,新军是绝对忠心于本王的,也敢说,只要本王一声令下,让新军生员们去赴死,他们绝不会皱一皱眉头!同样是谷公公心里的丘八,谷公公难道就没有想过,为何差距会这样的大吗?”
叶春秋笑了笑,视线看着远处,满带深意地道:“其实不完全怪得了这些人!养兵千日,得看怎么养!平日里作践他们,将他们当奴才看,动辄呵斥,各种轻贱和瞧不起,对他们防范有加,即便是吃喝和给养,可有给足吗?若是有了功劳,也不见有赏,你自己看看,这武官出战,哪一次最后不是文臣、宦官掌兵?有了功劳,早被这些所谓的文臣和宦官给抢了;可转过头,若是打了败仗,谷公公口里的丘八,就得成了替罪羊,谷公公说他们是丘八,说他们没有忠义,说他们油滑,可是他们敢有忠义之心吗?若是这时候敢有什么忠义的举动,这就是擅自带兵出营,这是什么罪?抄家灭族啊!受到的教训多了,油滑就是他们的生存之道了,这便应了一句话,叫‘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现在嘛,陛下虽然也好刀枪,对军务是重视了一些,可是治军,还是大明这些年沿袭来的手段,官兵们都做了丘八,莫非还指望这些下里巴人的丘八们能冲冠一怒,敢擅做什么主张?”
谷大用听着叶春秋的高谈,一时无言以对,因为叶春秋不但骂了文臣,连宦官也骂了,他不禁带着一丝尴尬,干咳一声道:“是,是,鲁王殿下是真知灼见啊,奴婢佩服得很。”
可叶春秋其实很清楚,谷大用虽然连连点头,却未必记住了自己的话,对于自己所说的一番道理,估计也是不以为然的。
叶春秋自然也知道,自己没什么可说的,还能说什么呢?很多事,都是自己无力改变的,这关内,就像一个大泥潭,一滩烂泥里,无论你想怎么去改变,怎么去努力,最终,只会陷进去更深,这可都是沿袭了一百五十多年的旧俗啊!
你能改变陛下一个人,可陛下能改变士大夫,让他们对官兵有所尊重吗?就算改变了士大夫,你能保重朝廷百官,舍得多拿出一点银子,充分地给予他们补给吗?
还有……那些世袭的武官,你能将他们遣散,使大明诸卫焕然一新吗?
什么都改变不了,而且还是牵一而动全身,最后的结果,不但改不了,甚至还弄得一地鸡毛。
叶春秋太明白这里面的关节了,不过这个时候,倒不是深究这种事情的时候,便道:“眼下再说这些,已是无益,现在最紧要的,便是尽一切所能保住太子殿下,谷公公,好好干吧,锦衣卫那儿,要随时将消息传报进来,万不可掉以轻心。”
谷大用恭顺地道:“是。”
就这样过了两日,外头的禁卫们显然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而朱厚熜,也显然看出了叶春秋想要拖延的意图。
他终究是没有沉住气,其实也未必是他城府不深,实在是他已经无法等待了。
要知道,这种事,必须当机立断,快刀斩乱麻,否则时间拖得越久,变数就越大。
到了第三天的早上,在鸿胪寺里,许多人都汇聚到了这里,朱祐杬和朱厚熜都坐在主位上,接着钱谦、神机营指挥使朱槿,三千营指挥张宏,以及一些并未入朝廷议的大臣,而今济济一堂。
数十个人,脸色都不约而同地显得异常凝重。
一切的幻想,都结束了,本来以为,在这强大的压力下,张太后势必屈服,若是如此,这是最好不过的事,若是能兵不血刃的解决这件事,是最好的结果。
只是可惜,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很明显,这在后宫的叶春秋还有张太后,是决心想要死硬到底了。
朱厚熜一脸恼火,在众目睽睽之下,忍不住冷笑连连地道:“那个老妖妇,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我本是想给他们孤儿寡母留一条明路,可是现在看来,他们这是想要找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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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 第一千八百二十章:生死荣辱,在此一举
朱厚熜说罢,眸里掠过了一丝殷红。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甚至整个人禁不住颤抖起来。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了。
他其实并不愿意走到这万不得已的一步,因为跨出了这一步,即便有九成九的把握,他也知道,这样的做法是后患无穷的,即便是当初的文皇帝,终究还是打着靖难的名义,冒着千夫所指,才硬着头皮完成的大业。
可是文皇帝是什么人,他终究是一等一有作为的君王,他用他的诸多光芒,掩盖了他的瑕疵,而自己呢?
朱厚熜闭上了眼睛,呼吸开始加重,口里则继续道:“走到了这一步,真真是令人意想不到,本王亦始料不及。”
“现在”他张眸,扫视了众人了一眼,当他的目光看到自己的父王朱祐杬的时候,分明看到朱祐杬的脸色变得蜡黄,一副犹豫不定的样子。
这个父王,不是成大事的人啊。
朱厚熜的目光别有深意,接着他徐徐道:“现在事已至此,我们所有人,都不去了!”
说到这里,他的声调猛地提高,厉声道:“不去了,后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今日唯有当机立断,是非曲直,已不重要,只是我等生死荣辱,在此一举!”
“内辅大学士王华,刚愎自用,内藏奸诈,于是蛊惑先帝正德天子,改祖宗之法,于是生灵涂炭,百姓流利,今先帝驾崩已久,太后张氏,私通王华,不知廉耻,贻笑大方,此二人所为,罄竹难书,人神所共愤,本王乃太祖嫡亲血脉,成化先帝之孙,今愿举大事,来人啊,动手罢!”
动手二字说出,朱厚熜已狠狠握拳,抬腿道:“都随本王来,入宫!”
朱厚熜当先迈步向前,于是身后的钱谦诸人纷纷尾随。
等出了厅里,之前一直守在外头的越来越多的护卫将他拥簇起来,密密麻麻的人,杀气腾腾,越聚越多,先是寥寥数人,接着是数十,之后数百,等浩浩荡荡地迈过地安门的御道时,已是数千了。
到了午门,城楼上的禁卫大声喝道:“是什么人!”
跟在朱厚熜身后的钱谦便上前道:“我是钱谦,开门,迎兴王世子。”
城楼上的人不敢怠慢,火地开了午门,于是无数的人流,便如潮水一般入宫。
朱厚熜心潮起伏,他知道自己做对了,这样的大事,自己必须亲自向前,绝不可假手于人,只有如此,才可一鼓作气。
那城楼上的守备,脚步匆匆地带着兵丁奔到朱厚熜的面前拜下道:“恭迎殿下。”
朱厚熜在无数火光下,看着这匍匐在脚下的人影,沉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臣江彬。”
朱厚熜清冷的声音在这夜空下响起:“不久之后,你便是高安侯!”
这守备顿时倒吸了口凉气,神色间已是禁不住狂喜。
要知道,大明对于爵位,一向给得吝啬,即便是皇亲国戚,如寿宁侯和建昌伯,受尽了优待,也不过区区一个侯,一个伯而已,至于叶春秋,毕竟是个异数,可是现在,只因为这开门迎圣,区区的功劳,一个与国同休的侯爵便送了来,这
这守备豪不迟疑,连忙道:“臣谢恩。”
此时,所有人已是激动万分,连江彬这小小的功劳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其他人呢?
荣华富贵,就在眼前。
许多人压抑着心里的激动,接着,便拥簇着朱厚熜继续朝向内宫浩浩荡荡而去。
朱厚熜一面疾走,则一面咬牙切齿地道:“传令,攻入内城,要赶紧,需在天亮之前,拿下那老妖妇,还有,决不可走脱了太子。否则,便怕有变数了!”
朱厚熜此言,便是打算赶尽杀绝了,众人纷纷应命而去。
朱厚熜径直带人过了太和门,原先的大殿便遥遥在望,不久,远处传来了杀声,他进入了外朝的大殿,吱呀一声,大殿被人推开,厚重的大门,露出一条缝隙,早有人鱼贯而入,在殿中掌灯,顿时,整个太和殿便亮如白昼起来。
朱厚熜带着众人进入了殿中,他的目光,已是注意到了那殿上的御椅上,此时无数宫灯亮起,将那金漆的御座,照得闪闪生辉。
朱厚熜深吸了口凉气,眼眸中闪过一丝璀璨的亮光,而视线再无法偏移半分,仿佛那御椅一下子有了巨大的魔力,他的身子已不由自主地朝那御椅走去。
只有他那么地清楚自己的身躯在颤着抖,甚至抖得越加厉害。
想当年,第一次来到这个权力忠心的紫禁城的时候,第一眼看到这御椅,便带有无数的憧憬和渴望,而他的堂兄弟,在不久之前,还高高地坐在这里,指点江山,一言而断人生死,不可一世,而自己,不过是匍匐在这之下的蝼蚁,名为天潢贵胄,可只这一步之遥,便与那堂兄弟,有天地之别。
可是现在,终于
朱厚熜的心跳得厉害,以至于脑门上,青筋爆了出来,他不断地咽着吐沫,喉结滚动,一步步,脚步蹒跚,徐徐走到了玉阶前,他的眼睛,腾地一下子红了,死死地盯住那御椅,要拾阶而上,可是脚步又踟蹰不前。
再迈向御椅的这一步,他踟蹰了。
值得吗?
猛地一个声音,仿佛在敲击他的心。
是啊,值得吗?
跨出一步,便要承担万千的风险,稍有差池,便是死无葬身之地,生不如死,一切的一切,都要烟消散。
只这稍稍的犹豫,朱厚熜却是狂笑起来。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他本以为自己不会犹豫的,因为他早已经跨出了那不可后退的一步,也因为先如今的局势,自己是在胜券在握的一方,可想不到只距离这一步之遥的时候,自己居然胆怯了。
也就在这一刹那,那内心深处的渴望,再次瞬间占据了上风,占据了一切的胆怯和忧心。
他的眼中,再没有犹豫,似乎已经看到了在那个位置上,俯视众生的未来。




庶子风流 第一千八百二十一章:赶尽杀绝
对朱厚熜来说,这一切,终究是值得的,为了跨出这一步,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他的脚步猛地加急,三两步跨过了玉阶,接着,走到了御座前。
他飞快地伸出了手,在快要碰触上这御椅的时候,手的动作却是徒然间变得轻柔起来,轻轻地摩挲在御座上的金色盘龙缕空雕刻上,从指尖上传来了一丝冰凉。
感受着指腹上的冰冷,可朱厚熜的心却依旧是火热的,犹如一团腾腾的火焰,热得他浑身热血沸腾。
于是,他再也按捺不住,急不可耐地坐了下去。
呼!
刹那间,这宽大的御座,使他整个人都打了个激灵。
仿佛一下子,远处的喊杀声,还有无数调兵遣将的声音,在这一刻都化为了乌有,世间的烦恼,此刻已是荡然无存,喜怒哀乐,其实都已经不重要。
御椅坐着可能有一些不适,可是朱厚熜却只在坐下的那一刻,便已适应了它。
接着,他抬眸,高高地自这里朝下看去,便见钱谦等人站在殿中,束手待命,数十人,一个个沉默不言,不过每一个人,都忍不住带着紧张。
只是这些紧张,朱厚熜已经看不见了。
因为在这高高在上的御座上,俯瞰着这巨大的殿堂,殿中的人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只剩下了一个个渺小的人影,一个个的人,只一个淡淡的影子,无论是禁卫都督,乃至于是一个小小负责警戒的百户官,此时,在朱厚熜眼里,都是一样的,朱厚熜感受不到他们是有血有肉的人,如此俯瞰,也感受不到他们有生命,就如沧海中的一瓢瓢水,如大漠中的一粒粒沙,太渺小,小得已经容不下朱厚熜的眼底了。
他的手扶在御案上,什么都没有说,只有目光,透过破空看着远处,似乎那有着他触手可及的东西。
不出意外,等到天亮的时候,自己就要在这里接见解救下来的文武百官,天亮之后,事情就会结束,而到了那个时候就真正的大局已定!
此时,宫中已是开始混乱。
在这充满危险气息的夜空下,到处都是急促的脚步声,通向内宫的各门,都不约而同地传来了喊杀声。
只是可惜,内城的城墙高大,足有数丈之厚,天子的内宫禁苑,自然不可与同日而语,无数的乱兵,已经涌到了宫门前,厉声呼喝,却是没人吱声,于是决心强攻,他们开始寻了攻城的冲车,一次次地开始撞门,而这大门,何其的厚重,每一次咚咚地撞出,也依旧是巍然不动。
城楼上,火光耀眼,出现了叶春秋的身影。
该来的
总算是来了。
叶春秋早料到这一日终究会来,叛军升起了无数的火把,点起了无数的孔明灯,使得这内宫和外宫的城墙两侧,已是亮如白昼。
下头的兵士厉声大吼着:“快快开门,否则赶尽杀绝。”
“咚”冲车继续一次次地狠狠撞在宫门上,时不时会有一些冷枪自城下射来,打在女墙和城墙上,火花四溅。
叶春秋按着腰间的剑柄,一脸凛然,身后则站着胆颤心惊的谷大用,还有数十个禁卫,以及百来个宫娥和宦官组成的‘人马’。
“还没有到吗?”叶春秋看着下头,神色间已经透出了焦躁,口里接着问道:“宫外还没有消息来?”
“没没有或许或许出了什么意外也是未必。”谷大用吓得嗓子都在颤抖了。
叶春秋深吸一口气,才道:“无论出没出意外,事到如今,叛贼已经进攻了,都给我守住了,就算拼了命也要保护住太后和太子殿下,来人,攻击。”
带来的新军生员人数虽少,却是毫不犹豫地,有人丢了一颗手雷下去。
顿时,城墙下先是传出一瞬的电光,接着,轰然一声,地动山摇,一团火焰升起,那推动着冲车的叛军,顿时被炸了个人仰马翻,冲车更是瞬间便付之一炬。
大火升腾起来,这一声爆炸,犹如平地惊雷。
叛军见状,着实被吓住了,再不敢破城了,于是不少勇士营的人马,纷纷端起了步枪,朝着城上射击。
啪啪啪啪
乱枪很刺耳,惊动了这个本是安静的长夜
轰隆
那爆炸的响动,即便是身在太和殿,依然可以感受到。
坐在御椅上的朱厚熜瞬间惊起,他脸色已经变为铁青,猛地醒悟了来,今夜,在此一举,攻入内宫,应当并不麻烦,可是
再不多想,他急匆匆地下了御座,火走到了殿中英,数十个人屏息而立,朱厚熜大叫:“来人,来人怎么事?”
外头有个小校匆匆而来,拜倒在地道:“禀殿下,谨守内宫的人不肯开门,弟兄们欲用冲车冲城门,他们用了手雷,张指挥下令用步枪还击。不过不过”
朱厚熜冷着脸道:“不过什么?”
小校犹豫了一下,才道:“不过只怕单单用步枪,只怕是无济于事,这宫禁的城墙,实在太过厚重了,即便是城门,亦是坚如磐石,且城墙太高了,梯架不上去,所以所以”
这一点,朱厚熜怎么会不明白吗?
天下防禁最森严的地方,便是紫禁城,而紫禁城中,最大的禁忌,便是那深宫内苑,所以这里的城墙,可谓是天下之最,一般人想要轻易破进去,还真需要一番的功夫,若是内苑中的人态度坚决,想要破城,在天亮之前,还真未必
想到这里,朱厚熜暴怒道:“那还愣着做什么,既然寻常的手段攻不下去,时日无多,就必须要用非常的手段,勇士营不是有火炮百门吗,不都是镇国府铸的火炮吗?快,快,立即将那火炮拉来,给本王狠狠地炸,狠狠地炸!”
他双目血红,显然已经不顾一切了。
必须天亮之前拿下张太后和太子,还有那叶春秋,只有如此,京营的那些墙头草,才都会乖乖俯帖耳。
抱歉,老虎不舒服,所以更新晚了,另外今天只更新三章,请大家谅解,大家也早些休息吧!




庶子风流 第一千八百二十二章:反戈相向
在深宫内苑里动用火炮,这必然是大忌。
只是,对朱厚熜来说,从他带着大队人入宫开始,他就没有了回头路了。
现在事情紧急,一旦决心夺门,就势必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控制住紫禁城,只有如此,才可以做到万无一失。
别看他现在占尽了优势,可是有优势,并不代表大势已定,毕竟在这京师之中,还有不知多少人没有表态,京师内外十余万军马,更多的人都在观望风向。
一旦决定动手,在法理上,他就已经占了下风,若是不迅在今夜拿下太后和太子,还有那叶春秋,一次性的永绝后患,那么,谁都可以借此来做文章。
现在这深宫难以攻破,火炮就成了最好的手段,动用火炮轰击后宫,顷刻之间,就可使后宫成为一片火海,到了那个时候……这大内就算有再高再厚重的墙,也挡不住他了。
他的心里,此时更是满满的讽刺,火炮是从镇国府那儿来的,而镇国府,却是叶春秋所有,叶春秋……哈哈,倒是成了商鞅,而今是作法自缚!
想到这里,朱厚熜的心情更加激昂起来,再不迟疑,便厉声道:“快,立即……”
“殿下!”
就在这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随着声源看去,说话的正是钱谦。
钱谦朝朱厚熜行了个礼,道:“殿下,现在一旦动用火炮,大内势必损伤惨重,这样一炸,太后和太子若是死了,于殿下来说,也未必是好事。”
是啊,既然是夺门,若是将太后和太子都杀了,在法理上,就更加站不住脚了,当然是将他们生擒,而后将他们控制在手里,让太后懿旨,等他名正言顺地登基之后,再解决掉他们。
只是……
朱厚熜的脸上飞快地掠过一丝恼怒,冷声道:“事情紧急,哪里还顾得了这么多?他们是自己找死,怪不得别人,本王固然还有一念之仁,可是他们要负隅顽抗,就怪不得本王辣手无情了,来人……”
钱谦眼眸一闪,这时候,他本该闭嘴的,朱厚熜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可钱谦却是依旧道:“那么叶春秋怎么办?叶春秋也在大内。”
朱厚熜当然知道钱谦此话何意,心里的怒气更盛,道:“是他自己找死的,现在如何管得了这畜生。”
钱谦脸色一沉,却是道:“可是殿下别忘了……”
“忘了什么?”朱厚熜对钱谦显然已经生出了一些厌恶了。
听着朱厚熜话里的语气不善,钱谦却是抬眸,直视着朱厚熜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看来殿下果然忘了,殿下曾经向卑下许诺,无论如何也会留下叶春秋的性命,想当初,殿下可是立过誓言的,怎么,殿下难道想要背信弃义吗?”
背信弃义,在这个时候,这四个字并不是出现得好时候。
朱厚熜的脸色骤然变了。
他一直都知道这钱谦跟叶春秋的关系并不匪浅,可料不到钱谦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想着这个。
他心里升腾起了一股无名之火,便冷冷地道:“事态紧急,这是非常之时,钱都督还想学妇人惺惺作态吗?”
他本以为,自己的一席话会让钱谦有所收敛,孰料这时候,钱谦却是道:“还请殿下信守承诺。”
“本王若是不信守呢!”朱厚熜已是压抑得久了,这个时候,他心里不安的情绪已经不断地滋生蔓延,此时已经顾不得这许多了。
只是他话音刚刚落下,钱谦这‘莽汉’却是突然面色一冷,目中掠过了一丝杀机。
随即,在所有人的意想不到中,他扬手,高高地举起,接着竟朝朱厚熜的脸上,狠狠地甩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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