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叶春秋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只是陛下而今不知所踪,虽是传来了噩耗,可是儿臣始终相信陛下吉人自有天相,想必这时候,定然还安然地活着的,儿臣会派出舰船细心查访,或许用不了多久,陛下便可回京,届时,自居上皇。”
闹到了这个地步,其实张太后和叶春秋都已有了默契,就算朱厚照还活着,可现在,那也得是死马当活马医,太子殿下,肯定要登基了。
经叶春秋如此一说,张太后也觉得朱厚照应该还好好地活着,心情也总算好了一些,便道:“哎,这陛下真是胡闹啊,都怪哀家生了这么个儿子,真难为了垚儿,也难为了你。”
叶春秋不禁莞尔一笑道:“谁让他是母后的儿子,是太子的父亲,又是儿臣的兄弟呢?”
叶春秋这话看似玩笑,可若是几年前的叶春秋,一定会加上一句,是臣的君王,不过叶春秋将这一句隐去,因为天下人任谁都知道,做到了叶春秋这样子,除非是兄弟之情,若非要说什么忠心耿耿之类的话,就算别人相信,叶春秋自己怕也不相信。
………………
昨晚夜里,紫荆城虽是有不少地方遭了破坏,宫人受了一夜的惊吓,可今儿的一切似乎又恢复如常了。
此时,在太和殿里,钟声长鸣,百官早已就位。
其实大家心里都很清楚,今日的廷议要讨论的是什么,而讨论的结果,显然早就有了,非要加上这么一个程序,不过是因为叶春秋需要大家做一次最后的确认而已。
和上一次廷议不一样的是,上一次是站队的问题,可是这一次,每个人都只能出一个声音,任谁都知道,任何一个敢于在这个时候挑衅或是提出什么异议的人,杨一清这些人就会是下场。
所以在钟声之中,一身朝服的朱载垚徐徐入殿,叶春秋则是按剑尾随其后,他们出现的时候,没有人觉得有丝毫意外。
大家只是静静地伫立着,耐心地等候着什么。
带着几许庄严的朱载垚走上了金殿,接着坐在了御椅旁专门准备的锦墩上。
待众人纷纷行礼后,朱载垚颌,当先第一句话便是:“来,给亚父赐坐。”
亚父二字,在这样的场合,确实令人意外。
毕竟你太子认了干爹,这是太子自己的私事,虽然有人诟病,可终究没有放在台面上,大家管不着。
可是现在,在这太和殿里,这么正式的场合下的一句亚父,还是当着百官的面,这就有些……
须知作为储君,也就是未来的君王,不只是权力意义上的天子,某种程度来说,还是授予了天命,同时拥有一定神圣性质,所以才有君父这个说法,皇帝,理应是天下所有人的爹。
好嘛,你自己认个爹,这是让大家都多了一个爷爷的节奏啊。
当然,经过了一个惊心动魄的夜晚后,这个时候,肯定没有人再敢说什么。
在这众人默言下,一个小宦官机灵地搬了锦墩来,放在了上位置。
叶春秋略一迟疑,而后朝朱载垚行了个礼道:“多谢殿下。”
他说完这四字,便再不开口,而是大喇喇地坐下。
今天是让朱载垚来表现的,叶春秋要做的,只是威慑,他是门神,说话做主的是朱载垚。
朱载垚这时才对百官道:“诸卿们平身吧,父皇而今生死不明,本宫身为人子,心里焦急万分。可是万万不曾想到,朱厚熜、杨一清诸人,居然勾结在了一起,竟趁机借此谋逆,这一次幸亏了亚父,否则,一旦让这些乱臣贼子阴谋得逞,本宫还有什么面目对得起父皇呢?”
朱载垚先是将这两日所生的事,定了性。
一切都是按部就班,没有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朱厚熜是谋逆,而杨一清也是,这才是最关键的。
其实在这里的许多人又怎么不知道,真正举事的是兴王父子,这没有疑问的,可是杨一清这些人,不过是为朱厚熜打掩护罢了,他们并没有真正谋逆的行为!
可既然确定了他们是图谋不轨,是谋逆大罪,也就是说,杨一清为的这些人,也就成了杀鸡儆猴的对象,这是抄家灭族大罪啊。
许多人的心里忍不住打鼓,假若杨一清属于谋逆大罪,那么他们做了什么呢?他们所做的,不过是希望朱厚熜克继大统而已。
这就等于是告诉大家,支持宗子克继大统的,就是反贼,便是抄家灭族,谁敢再来,就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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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 第一千八百三十四章:是时候赌一把了
朱载垚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显得不太自信,忍不住小心翼翼地看了叶春秋一眼。
叶春秋依旧安静地坐在锦墩上,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神色。
朱载垚这才渐渐开始自信起来,若是让他自己在这里主持这个局面,虽然有些话,都是来之前,叶春秋就跟他说好了的,心里已经有了腹稿,可是真要他一人面对这样的情况,他心里怕是没有底的,可是现在……
他略略使自己心更静了一些,慢慢地进入了状态。
这个十一二岁的少年,目光显得镇定了许多,他徐徐道:“本宫有赖亚父,方才稳住了大局,此次,亚父立下功,父皇在时,曾有明言,说是治国之道,无过是有功即赏,有过便罚,本宫而今监国,该赏……就赏。”
叶春秋愣了一下,来的时候,自己可没有教过太子说这些话。
现在突然说这些,反而让叶春秋有了一些压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番话是他教唆的呢!
可是谁曾想到,朱载垚会来个临场挥啊。
此时,朱载垚已经眼眸一转,道:“所以,就请王师傅将这功劳记下,及早提出恩赏的章程来,本宫无有不允。”
这话,倒有点像是皇帝的样子了。
王华借了这个机会上前道:“臣遵旨,殿下,臣也恰好有事要奏。”
朱载垚看了一眼王华,明眼人都知道,王华要奏请的事是什么,朱载垚便道:“王师傅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王华道:“国不可一日无君,而今天子下落不明,臣请暂尊陛下为上皇,而太子殿下,本是储君,为固国本,安民心,恳请殿下为社稷为念,克继大统……”
王华的话,在殿中回荡,掷地有声。
当王华郑重其事拜倒的时候,自然有人忙是跟着拜倒,其余的人,哪里还敢在犹豫?他们分明看到叶春秋的目光在每一个人身上扫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让一些人感到后背凉凉的,再看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眸,让人不禁想到,估计在这位鲁王的心里已有了一个账本,今日谁的表现如何,都会一一地记下来。
即便是一些实在不甘愿的人,见越来越多的人拜下,自己自然是显得鹤立鸡群,此时也不敢再怠慢了,只得无奈拜倒在地。
终于,所有人都拜下,三呼万岁。
而朱载垚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的目中也终于多了一些自信。
………………
在马六甲海峡上,这儿无风无浪,风平浪静,矗立于海岸线的灯塔格外的显眼。
这灯塔乃是葡萄牙人征服了马六甲之后所建立,长约三十多米,刷成了白色,素有白塔之名。
塔下不远,则是一处港口,上百大大小小的佛朗机舰船,却在这里停泊,港口处设施一应俱全,从总督府至商业处,再到货栈一应俱全。
只是可惜,却没有船只可以出入了。
就在昨天,一封书信送到了这里,书信之中,尽都是挑衅之词,一个以大明天子名义所出来的最后通牒,直接要求该处的葡萄牙人归顺,并且自称,若是归顺,可以保障他们的安全,当然,若是不肯归顺,则是天崩地裂。
天崩地裂四字,是一个在本地的汉人憋红着脸翻译的,因为实在无法用这成语转化为葡语,所以他不得不用更多的词汇,夸张的表露出这个来路不明的大明天子的‘怒火’。
葡国总督,第一反应就是冷笑,并且置之不理。
可是很快,就有了更坏的消息,附近的海域出现了一支舰队,他们截住了航路,并且已经封锁了港口。
这马六甲,乃是葡国在远东最重要的殖民地之一,是葡国人的香料原产地,更不必说,这里本就是最重要的水路要塞,所谓的归顺,对于总督来说不啻是一个笑话。
于是,整个马六甲开始进入了战备状态,两千多葡国的军队,已经在港口和要塞处枕戈以待,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本地土人组织的一支番军,亦在数千上下,为了防止意外,甚至总督府还招募了一批商船以及欧洲的水手、平民。
当然,所谓的水手和平民,是海盗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毕竟这个时代,敢于出现在这里的欧洲人,往往都不是善茬,他们来东方,寻求财富,历来是不择手段。
葡国人没有回应。
那么,大明水师便来了。
一艘又一艘的舰船开始出现,朱厚照所乘坐的福船,只在外海,而真正作战的,则是数十艘炮舰。
可朱厚照其实并不愿意错过这个机会,现在,他在军事上,要比在政事上显得谨慎许多。
他的心里始终有些放心不下,几个月的航行,已经让不少水兵和水手开始滋生了不满和归乡似箭的情绪,所以这一战至关重要,只有彻底碾压对手,并且给水师官兵们丰厚的回报,才能让他们重新鼓舞士气。
毕竟……没有人不希望衣锦还乡,与其灰溜溜地回去,朱厚照深信,这些人更希望带着荣耀和数不尽的金银,还有皇帝老子赐予他们的头衔回到家乡。
当然,一切的前提,都关乎于收益和风险,虽然收益足够大,可风险若是过大,为了一个马六甲,而损失惨重,这可就不妙了。
大明水师,毕竟还未经历过检验,这就不免令朱厚照既有期待,又有些忐忑了。
倒是对这佛朗机的舰船,越是下了西洋,朱厚照越多地听到不少关于这其中的各种传说,至少在西洋诸国这里,可到处都风传着佛朗机人的各种不败传说。
只是对朱厚照来说,越是带着挑战,越是令他在忐忑下衍生出更多的热血沸腾。
准备了那么久,朱厚照所要的其中一个,不就是为了在这海上扬名立万吗?
这佛朗机舰队越是令西洋诸国忌惮,若是大明舰队将其打得落花流水,这胜利之下,所得到的就不只是金银了,而是未来更长远的辉煌!
现在,一切都已经蓄势待,是时候赌一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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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 第一千八百三十五章:毁天灭地
佛朗机人在岸头上建立了许多的炮台,士兵们则是在堡垒里,对滑膛枪进行最后一次的检视。
事实上,他们是比较有信心的,想到远东那儿,虽然他们曾在大明帝国那里吃过一些亏,可对他们来说,他人自认那只是一次失败的偷袭而已,要怪也只能怪当初舰队过于贪功冒进,结果登6之后,被大明帝国的军队直接剿杀。
可是这次不一样,这一次,是他们以逸待劳,不说他们曾有过那么多战胜的功绩,单是依靠这坚固的堡垒,他们觉得并没有太大的担心。
甚至在地的牧师,很轻松地和士兵们开了玩笑,认为总督大人有些小题大做。
当那一艘艘的炮舰开始靠近的时候,沿岸的炮塔也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们自信自己的炮台,不惧对方的炮舰。
这倒不是盲目自信,对方的舰船即便有火炮,可是因为这时代的都是木船,所以大口径的火炮往往无法固定,甚至其后坐力有直接毁掉舰船的危险,所以一般船上的火炮,无论是威力还是口径,都比6地上的火炮要小了太多,他们自信这是大明水师在作死。
于是在佛朗机人将一切作战准备都妥当之后,谁料竟现对方的跑船居然没有继续靠近,而是直接开始转舵,竟将自己的船身对准了6地。
这就顿然间令人感到深深的疑惑。
要知道,这个距离,怎么算,都相距得实在有些远了,所有人的心里都不禁冒出了一个疑问,他们是不打算进攻了吗?
可就在这个时候,轰隆的一声响声,那炮舰上,开始硝烟弥漫的时候,一个个呼啸的火球,如雨一般自数十艘炮舰上如倾盆大雨一般泻下。
顿时……
所有人都惊呆了。
对方火炮的射程,竟比6地上的炮台还要多一倍以上的优势。
只见那火球落下,竟不是实心,而是随时一声声的轰鸣,轰隆……无数的弹片乱飞,飞沙走石,炮弹所过之处,沙土垒起的所谓炮台和堡垒,竟是不堪一击,顿时开始崩解,无数在岸上,方才还有说有笑的人,都被这落地炸开的炮弹,那激射出来的钢珠和弹片瞬间打得千疮百孔,一股股的热浪,将无数人撞飞。
第一轮的飞射,上百枚火炮,便直接地将岸上的设施和固守的千余葡兵,彻底地炸了个灰飞烟灭。
只一瞬间,一切都已面目全非,有的……不过是断桓残壁,还有无数碎成渣的血肉。
剩余的人,他们侥幸活着,却仿佛自己已经置身在地狱,身上要嘛有弹片射入了身体,鲜血淋漓,痛不欲生,要嘛被无数的碎肉和鲜血浇在身上,没有腥臭,有的却是一股烤熟之后的刺鼻硝烟味。
他们完全懵了。
那巨大的响动,甚至让有的人耳膜震破,听不见声音,只有一张张既有些懵,又惊恐的脸。
要知道,长期以来,他们习惯的是黑火药所带来的力量,对于枪炮的理解,还停留在黑火药的阶段,可是第一次接触到了这种huang色的火药,顿时才真正尝到了什么叫做毁天灭地,什么叫做天崩地裂。
就在所有人诧异的功夫,第二轮的火炮已经开始,这一次目标,却是港口,那木质的栈桥,还有港口,根本不堪一击,一轮下去,顿时夷为平地,几乎再难看到完好的建筑。
而葡国人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竟无法反击,因为对方的射程更远,而更重要的是,两轮火炮之后,那些自以为处在安全距离的士兵,已经损伤殆尽,番军见状,早已吓得丢盔弃甲,转身便逃。
紧接着,一艘艘的登6舰只,便已开始漫天地朝着大6游弋而来。
水师官兵们,抱着长枪和骑枪坐在舰上,岸上的堡垒和炮台已经扫清,接下来,陛下已经停止了炮击,显然,陛下不愿意浪费火药,这些被许诺了丰厚赏赐的官兵们,便开始进行第一次的攻击。
岸上,根本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抵抗,因为葡国人不过数千,在损伤近半的情况之下,土人们已经跑得无影无踪,其余的葡国人,眼见大势已去,哪里还敢造次?尝试着抵抗了一下,那手持着长枪骑枪的水兵一登岸,葡国人便立即土崩瓦解。
总督大人被人拖了出来,他一口咬定自己是主动投降,而绝不是在山穷水尽的情况之下,理应得到体面的待遇,可是显然,东方人比较粗暴一下,也不在乎他的贵族身份,更加没有兴趣理会他们在佛朗机大6的那一套,他显得很是狼狈,实在和体面没有太多的关系。
前后的战斗,不过是几盏茶功夫,而水师的损伤,不过是几个被流弹击伤的人,还有一些因为登6时倒霉的家伙。
当6地上,打起了彻底占领的信号。
朱厚照这才放下了望远筒,一直拧着的心,也终于轻盈起来。
他顿时喜笑颜开,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给了他极大的信心,不……理论上来说,朱厚照这个家伙,就算带着几分忧虑,可无论在任何时候,他都是信心十足的,这一仗,更多到的是给了水师官兵们巨大的信心。
朱厚照毫不犹豫地带着他的禁卫们坐了登6艇登6,刘瑾则随之在身边作陪。
这会儿,刘瑾的面上,也显得轻松了许多,原来……这样的简单啊,倒是白操心了一场,还以为要真正亲临战阵呢,看来这一趟下西洋,并不危险啊。
他心情一愉快,拍马屁的功夫自然也就见长起来,笑嘻嘻地道:“陛下圣明啊,陛下一到,这红毛佛朗机叛逆,顿时望风而逃,哈哈……陛下真乃是武曲星下凡,不不不不,陛下的功绩,可与汉武唐太宗匹敌,他们算什么,他们可到过这里征战吗?陛下,奴婢能给陛下鞍前马后,实在是奴婢几世修来的福气啊。”
朱厚照迎着海风,看着那一片狼藉的打的,却是踌躇满志,在这蓝天之下,只剩下他张狂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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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 第一千八百三十六章:做一件大事
马六甲告破。
只是当朱厚照真正登岸的时候,不禁意外中又带着点小失望,现这曾经大破满喇国的葡国人,竟并不是想象中的兵强马壮。
曾经一举歼灭三万满喇苏丹的军马,直接屠城的葡国人,居然满打满算也不过两千余人,他们的舰船,也都已经缴获,只是在朱厚照眼里,不过是几艘所谓的炮舰,还有数十艘武装的商船罢了。
就这样,便可以各据一方,称王称霸?
这令朱厚照不禁开始怀疑人生了,如此看来,这里的小兄弟,实在有点不太给力啊。
那总督已被押了来,脸色很难看,大概早被吓得魂不附体了,同时被押送来的,还有在这里的当地汉人通译,也是一副战战兢兢之态。
那总督立即提出了抗议,朱厚照是个很实诚的人,抬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这位往日里呼风唤雨的总督立即怂了。
这位总督大人虽习惯了高高在上,可面对像朱厚照这种不讲套路的人,似乎还是颇为识趣的。
朱厚照已让人在这一片狼藉的总督府里,悬挂起了万国舆图。
他眯着眼,接着道:“这里的粮食,统统搬运上船,所有的舰船,也全部统统编入水师,俘虏嘛,混编进各舰做苦力吧,补充好淡水……”
他边说,边思索着,计算着,显然这里的粮食还是充足的,这里虽没有想象中的强大,可这些葡国人最喜欢建筑城堡,储存粮食,所以战利品颇丰,想来这些东西,都是抢掠当地土人来的,这使朱厚照的心情很是轻松。
接着,他徐徐手指着天竺的方向,朝那通译道:“问问他,他们下一处的据点,是不是在这里,叫什么来着?莫兰还是什么?”
通译立即将话传给总督,总督苦笑着点点头。
朱厚照将眼睛眯起,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看着这两人道:“现在你们这些人,就是朕的向导了,下一处,就是天竺。”
他心里藏着许多事,现在捣毁的,不过是佛朗机人的一处小据点,佛朗机人自从开始出海,抵达远东,绝不只是贸然航行这样简单,这时代的舰船,是无法持续从佛朗机大6,一路抵达西洋的。
所以,为了开拓远东,这些葡国人实则采取的是跳蛙战术,北非建立一个据点,好望角再设立一个据点,沿途的岛屿,亦是如此,以至于历史上,他们将据点建到了澳门。
本质上,正是通过这么一个又一个的节点,让葡国人的舰船可以随时航行,并且寻找最近的港口进行补给,才能一路到达天涯海角。
朱厚照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他低声呢喃道:“朕终于摸清了佛朗机人的路数了,他们的舰船,未必有多强大,绝非是航行万里抵达咱们大明的,这马六甲,还有莫兰,还有这里……这里……”朱厚照指向一个又一个据点,道:“刘伴伴你看,这就是一条线啊,佛朗机人,便是通过了这条线,到达了大明。如此一来,反过来想一想,若是朕沿着这一条线反着走,这沿途完全依靠这些据点补充淡水、食物呢,岂不是就可以一路抵达佛朗机?”
朱厚照这话绝不是虚言。
水师航行,最头痛的,就是这补给的问题了,不说你许了人家多少的好处,可你得给人吃饭,给人喝水吧。
若是贸然航行,一旦看不到6地,而且还是几万人的船队,若是不能得到补给,难道让他们到那些岛屿上打猎吗?
可是这些问题,在朱厚照对佛朗机人的航行路线在新现后,终于统统解决了。
存粮现在还有不少,再加上一处处的据点都可以洗劫一遍,完全足够水师的补给,而且航线也是现成的,不必像早年的开拓者们一样找不到6地,就得饿死在船上。
越想,朱厚照越加振奋,眼睛都不由已经放光了,他徐徐道:“那么,我们下一步就是莫兰。”
刘瑾随着朱厚照在图上所指的地方,而后看着那天竺的位置,两腿已经开始软了。
去天竺?
可天竺之后呢?
他眼睛直勾勾的久久地盯着舆图上的最角落的一个位置。
刘瑾感觉心口一阵痛,就差直接开口说,陛下疯了,绝对疯了。
朱厚照却是浮出一抹笑,这一次,他笑得很深沉,仿佛自己的人生终于找到了意义。
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比征服更有快感呢。
从前的朱厚照,身为大明天子,眼睛里只有鞑靼人,这并不奇怪,以大明的体量,若是去欺负什么安南、朝鲜,说得难听一些,说是胜之不武都不为过。
有的人,追求的是荣华富贵,有人所追求的是升官财,可是对朱厚照,他所追求的是什么?他厌恶了安逸,厌恶锦衣玉食,所以自幼开始,他穿着鞑靼人的衣服,也学鞑靼人饮毛茹血,他不爱清茶,他爱喝酒,越烈的酒越好。
他不喜欢待在宫殿里,却喜欢往边镇跑,即便旅途艰险,他也完全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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