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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谋生手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府天
“这是程给谏刚刚从辽东快马送来的,当初光都谏在宁拦马,准备送他进京之前,程给谏就以防止路上出问题为由,留下了他的双手手印。当然,我知道以6大人的睿智,定然会觉得,这东西还会有造假的可能,不过程给谏也想到了,此物不但留了一式两份,每一份上头,除了宁的手印之外,还有光都谏和程给谏二人的签字和指印为证,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当成证明此人正身的证据?”(未完待续。)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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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谋生手册 第八八一章 一锤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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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得救了!
尽管王继光早就知道汪孚林这个上司实在是背景深厚,神通广大,但哪怕是那次汪孚林给他请来了太医署的御医,只用一个月时间,就把普通大夫说是至少得养个大半年时间的病给他治好了,他也没有觉得这么欣喜若狂过。此时此刻,看到那张熟悉的笑脸,他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只知道咧嘴傻笑了。而当他再看郭宝时,却只见这位锦衣卫北镇抚司的理刑百户竟然忘情地使劲拍了拍脸,仿佛还不大相信汪孚林突然现身给他们解了围。
既然有人高兴,当然也就有人不高兴,大理寺卿陆光祖就忍不住重重拍案道“汪孚林,这是三法司会审,谁给你的权力擅闯?”
“廷尉大人,要是没有上命,我当然不敢擅闯,否则岂不是送给人机会,让人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越权?”
汪孚林气定神闲地反问了一句,这才往身后瞅了一眼,须臾,就只见户科给事中石应岳大步走进了大堂,面无表情地说道“刚刚汪掌道刚由首辅大人引入文华殿谒见了皇上,皇上得知此中情由,便从首辅大人建议,请汪掌道和我前来刑部,一同会审。”
听到这话,陆光祖方才彻底哑然。刑部、都察院、大理寺、六科廊、锦衣卫这样的组合齐聚此地,可以说除却大多数时候都不会出现在明面上的东厂,这是会审的最高级别!而且,汪孚林竟然在来到这里之前,先行把这张最重要的证据直接呈送到了小皇帝朱翊钧跟前,这让他就和吞了一颗苍蝇一般恶心。奈何陈炌在看到汪孚林之后,就完全改换了态度,而严清也显然不再是最初那样板着脸,他顿时意识到大势已去。
“石都谏,核对手印,确定此速宁是不是彼速宁,这就交给你了,想来在场诸位每个人都能信得过你。”
石应岳为官方正,听到汪孚林这话时,他看到陈炌严清全都微微颔首,而王继光和郭宝更是把头得如同小鸡啄米,只有陈光祖眉头紧蹙,不置可否。见此情景,来时本来就承担着核对之责的他从心底就已经有所判断。毕竟,光懋和程乃轩的手印和签名是真是假,那都是来之后就可以立刻问清楚的。于是,他从容拱了拱手,继而就令差役去取了印泥和白纸,亲自上前去拓速宁的手印。
然而,这一原本简简单单的过程却极其不顺利。双手反绑在身后的速宁使劲挣扎,以至于前几次取手印全都弄破了纸张。到最后,还是汪孚林冷冷说道“对这等冥顽不灵,心思狡诈之人,不用太客气。石都谏若是还取不到他的手印,那就打昏了之后取!”
此话一出,堂上两个资深的刑部差役对视了一眼,随即朝刑部尚书严清看了过去。见严清先是有些犹豫,随即就了头,他们本来就因为这三天的差事而憋了一肚子气,当下就有人扬起了手中水火棍,看准部位朝着速宁的颈侧就是一记。等到把人打昏了过去,他们立时娴熟地协助石应岳拓了手印。等拿到了那张拓着一个鲜红掌印的纸,石应岳端详了好一会儿,确定纸上那掌印的纹路清晰可辨,这才抬起了头。
“我虽觉得一致,但为免有人不服,刑部和大理寺应该有的是核对证物的人才,还请严部堂和陆大人请人来,立时核对此物,勘验眼前这个速宁是否为光都谏送来的人。”
刚刚陆光祖突然丢出这个质疑,如今严清也确实很想弄清楚这个问题,当即吩咐道“来人,去把刑部资历最老的仵作叫来!”
陆光祖只看汪孚林那信心满满的样子,就知道今天自己这发作不但没有效果,而且还会是反效果,从心底来说,他一都不想从大理寺叫个仵作来打自己的脸。然而,他又不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承认自己错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吩咐了一声。
没过多久,两个年纪一大把的仵作上堂磕头行礼,照着两张纸上的掌印核对了再核对,足足用了一刻钟,两人却又商量了几句,这才异口同声地说道“诸位老爷,两张纸上掌印为一人所有。”
尽管没有抱太大期望,但陆光祖还是厉声问道“你二人敢担保确凿无疑?”
大理寺的那个仵作只看陆光祖的脸色,就意识到这位想要的答案恐怕和自己说的截然不同。然而,核对掌印这种事,即便不是仵作也能看出个大概,他就算昧着良心说瞎话,那也得别人肯信。于是,他只能避了陆光祖那有些羞怒的眼神,垂下头说道“所有掌纹走向以及细微之处都一模一样,绝对不会有假。这两个掌印全都出自此人左手,小人敢用自己三十年仵作生涯做担保。”
他都这么说,另外那个仵作就更加直截了当了“诸位大人若不信,可以再请其他仵作过来查验,绝对不可能有第二个结果。”
“既然如此,那就很可疑了。”这一次,汪孚林抢在了所有人前头,一字一句地说道,“既然光都谏送来的就是这个速宁,那么,他既然为了雪冤,不惜拦住光都谏告状,又被护送来到了京城,那么缘何在身上暗藏凶器和毒药,又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意图自残,又或者说自尽?如果他在路上如此,那还勉强可以解释成,那是因为信不过王侍御和郭百户,但如今是三法司会审,又已经有精通蒙古语的通译对他解释得清清楚楚,他为何还要如此?”
没有给别人插嘴的机会,他又提高了声音说道“这简直就和王侍御之前在奏本上说得一模一样,此人仿佛是死士,不在乎自己开口说什么,而仅仅想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一死了之!”
“汪掌道,这话却是纯粹臆测。”这一次开口的人是刑部尚书严清,尽管在王崇古和吴百朋之后接替刑部尚书一职还没多久,但他素来以公正著称,此时此刻也显得异常谨慎“此人固然有些可疑,但是否真的是如此险恶居心,却还不能如此断定。”
“严部堂悲天悯人之心,实在是令人钦佩,但是,怜惜这样一个一心求死的人,却有些太过慈悲了。刚刚在等待仵作勘验掌印时,我听王侍御说,之前大理寺卿陈大人质疑此人是否是真的速宁,并以此诘责王侍御和郭百户的时候,此人曾经突然表现激动,甚至频频叩头,仿佛是在鸣冤?”
见严清微微一愣,随即了头,但继而就神情巨变,汪孚林知道这位刑部尚书已经想到了此节,他便放缓了语气道“此人既然一直是以不通汉语的一面示人,缘何竟在刚刚听到陈大人的诘问后如此失态?”
“啊!”
这一次,惊呼出声的不止是陈炌,还有王继光和郭宝。当局者迷,刚刚变故迭出,他们只是一时之间没有想到这一层上。而之前曾经占据上风,以为捏到了痛脚的陆光祖,这会儿脸上则是一阵青一阵白。而让他更没想到的是,郭宝突然开口说出了一番让他恨不得去钻地缝的话。
“既然已经查明速宁正身,不如立刻禀皇上,奏明此人一心求死这一状况,请皇上裁断。不是卑职在这里夸口,对付寻常犯人,自然是三法司就够了。但这等刁顽凶狠的犯人,说到底,却还是锦衣卫诏狱最有手段!三木之下,纵使是铁打的汉子,也不愁不开口!”
要是没有先前的徒劳无功,不论是刑部尚书严清,还是左都御史陈炌,都绝对不会乐于让锦衣卫主导这桩案子,可如今证实光懋大老远送来的这个所谓人证只怕是明明懂汉语却装不懂,更是试图用这条命栽赃陷害别人,他们想想人若在自己手里审死,忍不住就觉得把人扔到锦衣卫诏狱,说不定还省事。只不过,作为主管刑名的朝廷命官,让他们附和郭宝的这一提法,却是不可能的。一时间,他们干脆便沉默以对。
还是王继光劫后余生,实在是不想再和这个麻烦的家伙打交道了,却是避重就轻地说“还是先往上奏明此中经过才是。另外,要不要把此人弄醒?”
汪孚林眼看两个差役看了一眼三位堂官的脸色,继而熟练地用一瓢凉水把人泼醒,而那速宁一睁开眼睛恢复意识之后就遽然色变,随即两只眼睛恶狠狠地向他瞪了过来,他就哂然一笑道“石都谏,我们现在就返宫中陈情如何?”
饶是石应岳素来对锦衣卫一丁好感都没有,他也觉得今天这件事确实是锦衣卫最适合接手。他一刻也不想留在这里,一想到地上这个速宁的生死牵扯出来一大堆麻烦,他就毫不犹豫地说道“汪掌道说的是,我们是奉命过来同审,如今既然是这么一个结果,自当先行去禀奏皇上以及首辅大人。”
事已至此,严清和陈炌当然不可能有什么异议。而陆光祖又气又恨地看着汪孚林和石应岳并肩离去,突然觉得自己在上次在汪孚林手中吃亏之后,又做了一件蠢事。他还以为这次能抓住王继光和郭宝的把柄,结果却被汪孚林就这么又给坑了进去!
一大群人各各自衙门的时候,好容易甩掉一个包袱的王继光并没有和郭宝说太多的话。虽说两人有过同舟共济的的一段时间,但一个是御史,一个是锦衣卫,他怎么都不可能败坏官声和对方走得太近,只在临走前用眼神交流了一下。
此时此刻,王继光跟在陈炌这位都察院的掌管者身后,只觉得这连日经历实在是跌宕起伏。他离京的时候还认为,路上也许会遇到那些话本中常见的**劫杀,生死一瞬,结果却发现最大的难题竟然是自己押解了一个滚刀肉,而这滚刀肉还险些用自己的死把他给坑死!
“到底是汪世卿啊,人人都以为他告病不出,要么是躲事,要么是金蝉脱壳,领了密令去辽东,没想到他等的是辽东送来的这件关键证据。王子善,你该感谢你这上司想得周到,否则你这趟拼死拼活从山海关往返了一,却险些被那么个看似连汉话都不会说的蒙古人给坑了!”
心不在焉的王继光骤然听到这话,猛地过神来。他进都察院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单独和左都御史陈炌相处,此时在迅速合计之后,他就明白了自己应该说什么,连忙毕恭毕敬地说道“总宪大人说的是,下官也极其感谢掌道大人。想来他这样在家养病,别人的注意力全都在他府上,再有就是关注出城的人以及去往辽东的人,来的和进城的人多半就没时间关注了,这关键的证物才能平安到达京城。”
“说得对,这才是真正的声东击西之计。”陈炌心情相当不错,呵呵一笑道,“陆与绳平时不是这么武断的人,这次真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再一次在文华殿见到朱翊钧这个业已大婚成年的天子时,汪孚林却把陈述的职责让给了石应岳,自己站在旁边拾遗补缺。直到石应岳连郭宝声称此事交给锦衣卫诏狱更妥当时,低着头的他不禁在心里笑了一声。
这是之前在大堂上,他借着和王继光郭宝一一说话问情况的时候,就这么当着大庭广众,和郭宝敲定的此事,算是彻底将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了锦衣卫。如果刘守有只是凭着自己的意志,所以才想要在他身边安插人手,却和这次辽东之事没关系,那么他顺手坑了这家伙一把,算是报了一部分仇。而如果刘守有背后还有人,而且还和那个疑似死士的速宁有关系,那么不好意思,自己惹出来的祸自己背去!
因此,他趁着朱翊钧在那皱着眉头想主意,张居正则是和冯保进行飞快的眼神交流,没有去越俎代庖做主时,突然开口说道“皇上,那速宁刁滑阴狠,是否下锦衣卫诏狱自然是听凭皇上圣裁,然而,郭宝这个理刑百户毕竟牵涉在内,若是交由锦衣卫,郭宝以及他亲近的人需得避。”
否则刘守有要是接到烫手山芋后,一怒之下让郭宝去担纲此事,然后缸背锅,他岂不是丢了一颗最重要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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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谋生手册 第八八二章 接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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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守有确实差没气得吐血。
对于郭宝在差倒了大霉之后,竟然在刑部大堂上当着那么多文官的面,声称锦衣卫诏狱才能够问出此次事情的真相,他来之后听其一说,就气得劈头盖脸大骂了这家伙一顿。
然而,郭宝那委屈的小媳妇模样到底还是有可怜。因为人进门之后就扑通跪地,而后在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这次差被幕后黑手坑死,甚至把此事上升到了有人算计锦衣卫的地步,因为这家伙声音很不外间决计是很多人能听见,刘守有考虑到事关锦衣卫的威名,也只能高高提起轻轻放下,总不能对着个劳苦功高,从京城到山海关奔波一趟,还险些遭算计的锦衣卫老人怎么样吧?反正,郭宝也只是建议,朝廷尚未答应。
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文官们明明素来都相当忌讳锦衣卫介入这种大案子,可这一次郭宝提议,汪孚林和石应岳进宫面圣后不久,正式的旨意就送到了他手上。当他听到下速宁锦衣卫诏狱,令他以及掌管北镇抚司的掌刑千户刘百川十日之内审问出结果报的时候,他立刻变了脸色。眼见得前来传话的太监不是别人,正是文房掌房田义,他连忙找借口打发了旁人,随即留下田义,叫起撞天屈来。
“田公公,这是怎么事?这么没头没脑的案子,怎么就落到了锦衣卫?这我要是问出此人真的是心怀叵测,那岂不是说六科廊光都谏是有意将歹人送入京城,往好的说他也至少是失察,往坏的说他就是居心险恶。而且,这岂不是说辽东战事根本就没问题,是有心人故意泼脏水?
而这要是我问出此人并没有什么问题,之前那寻死觅活都是因为心中不安,确确实实他就是所谓长定堡大捷的见证者之一,那不是说辽东是谎报大捷?谁不知道李大帅是元辅相当器重的总镇,这李成梁犯下如此罪过,查清楚他还能留在位子上吗?”
一连几个反问之后,见田义面有难色,刘守有就趁机说道“锦衣卫虽说是名头听着吓人,可田公公您是知道的,这些年来,我也就是冯公公一拨一拨,我跟着动一动而已,半步都不敢多走的。这问出是非来,责任我哪里担得起?郭宝当初在刑部大堂上撂那样的话,他是因为险些被人坑了,所以才把事情揽在锦衣卫身上。可别人,比如汪掌道这么建议,那可就真的是不负责任了!”
田义不由得咳嗽了一声,随即才低声说道“这件事是皇上决定的,和汪掌道其实没关系。”
见刘守有顿时愣住了,田义看了看外间,干脆叹了口气道“首辅大人和冯公公全都没吭声,汪掌道说,如果交给锦衣卫,那么为了以防郭宝公报私仇,郭宝以及他亲近的人绝不能参与此案。石应岳听了之后立刻也表示赞同,而且委婉表示,若是三法司主审辽东长定堡大捷的真假也就算了,如今这速宁分明另有隐情,居心叵测,三法司会审这么一个小人物实在是耗时耗力,所以他有限度地表示了对锦衣卫主理此事的支持。而皇上嘛就同意了。”
也就是说,汪孚林竟然因为郭宝的提议,所以其实还表示这事情交给锦衣卫不妥当?反而是石应岳打算丢包袱给锦衣卫?
刘守有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有晕乎乎,可是,对于张居正和冯保的暧昧态度,他实在是有吃不准。奈何接下来千般试探,田义却是再也提供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他只能一面在腹中骂娘,一面接受了这个烫手山芋。亲自把田义送出门的时候,他还在心里寻思着如何处置郭宝这么个给他惹了大麻烦的惹祸精,却没想到田义在临出门时突然停下了脚步。
“对了,皇上听到是郭宝提议把人放在锦衣卫审的,笑说了一句,这家伙倒知道心向锦衣卫,而且之前先行京替别人送奏本的就是他吧?是个挺机灵的人,放在锦衣卫果然合适。”提醒了一下郭宝已经在皇帝、张居正以及冯保那露了脸甭管人家究竟是否在意这么个小人物田义就笑了笑说,“皇上还说,刘都督素来是最能干的,这件事交给锦衣卫一定没错。不过,郭宝那些人就不要参与了,省得别人说闲话。”
平白无故从天上掉下来一个人家避之惟恐不及的苦差事,而惹出这么一件事的下属还偏偏在惹不起的内相和外相面前挂上了号,甚至连小皇帝都调侃了一句,而且还不能把这个包袱丢给始作俑者去“公报私仇”,刘守有只觉得心情糟透了。天知道这件事之后是不是谁和张居正在角力?
于是,他只能把刘百川叫了过来,严厉地把这件事交待了下去,让他准备精干人手,随时去刑部交接犯人。当然,他也没忘了剖析清楚利害,省得这个利欲熏心的下属给他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他只是本能地感觉这件事不是冲着辽东大捷本身去的,而是冲着戚继光和李成梁的阴谋,说不定还有更加深层次的原因,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有多远躲多远,或者和汪孚林这样告病先躲几天,可如今看来,他连躲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硬着头皮上。
所以,当刘守有亲自带人从刑部天牢,将形销骨立的速宁给押到了锦衣卫诏狱。他把人提溜进刑房之后,就冲着几个用刑的老手厉喝道“此人不见黄河心不死,先断了他的手筋脚筋,让他不能拿东西自杀,然后再给我敲了他满嘴的牙齿,我看他还拿什么咬舌头。记住,什么刑都可以用,先给我用一遍大刑再问话,但唯独不能让这家伙死了,否则你们给我抵命!”
说话的时候,刘守有始终在观察着速宁的表情,当看到人一时面色惨变,须臾便用充满怨毒的目光盯着自己时,他却不闪不避地反瞪了去。
要不是为了你这个居心险恶之徒,我怎么会惹上这么多麻烦?甭管你背后是谁,为了我自己的前程,我都豁出去了!
作为大明朝历史最悠久的特务机关,锦衣卫的十八般手艺虽说有时候娴熟,有时候手生,但毕竟这么多代传承了下来,哪怕今天伺候速宁的几个人,都有好些年没用过这些手艺了,可一生两熟,须臾他们便恢复了当年的手感。
即便用口嚼死死勒住了嘴,发不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但速宁那痉挛的面孔以及颤抖的身体,还是显露出了那一道道刑罚之下的极致痛苦。而每次他昏厥过去的一刹那,那一瓢冰水却又让他恢复了神智,继续迎接下一道大餐。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哪怕速宁在领命之时就早已明确自己是死士,可求一死容易,熬刑百遍却千难万难。尤其是当一日两日三日刑罚仿佛永无止境,到第五日上头,他终于到了崩溃的边缘。毕竟他并不是怀着百折不的信念,纯粹只是领命而为,妻小家人全都扣在别人手中,这才不得不牺牲自己这条命。因此,当小腿上再次上了夹棍,烧得火红的烙铁再次到了胸前,他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含糊不清的悲鸣。
“我说,我什么都说!”
烫手的山芋丢给了锦衣卫,三法司几乎没有人不满意,就连之前受挫的陆光祖也觉得如释重负,因为这就意味着他不用再面对王继光和郭宝,更不用再和汪孚林打交道。他向来欣赏的是正直敢言的正人君子,汪孚林无疑并不属于这个范围。因此他在连番受挫之后,眼下已经打定主意,从今往后再不沾手和此人有关的任何事情。可就在这时候,他改迁工部右侍郎的旨意却发了下来。为此,张居正还特意写了一封私信给他。
尽管张居正在私信上的话非常客气,只叙同年之谊,完全没有当朝首辅高高在上的语气,但陆光祖看到张居正规劝自己不要意气之争的时候,还是有些尴尬。工部右侍郎在十二位侍郎之中并不算非常好的缺,而且自从上次在王用汲的案子上规劝了张居正之后,他就察觉到,张居正对自己的态度冷淡了不少,如今又是这样看似委婉的提醒,他不禁油然而生几分退意。
虽说他前后两次针对汪孚林,确实有些犯了意气,可张居正越来越听不进人言了,他再留下来只会讨人嫌,是不是也学汪道昆,挂冠而去算了?
养病数日,实则在家偷懒数日的汪孚林,却是精神奕奕,心情不错。这其中,最让他高兴的,不是把包袱丢给了锦衣卫,也不是让陆光祖吃了个哑巴亏,甚至也不是及时挽了王继光等人的声誉,而是程乃轩不负他的期待,赶在光懋把人解送上京之前,就及时想清楚了掉包计这个很容易被人抓住的破绽,说服光懋,留下了一式两份证据。
他派封仲去给戚继光送信,除却请求派可靠人护送王继光等人京之外,还出了掉包计的主意,而封仲离开三屯营之后,更是直奔辽东,从程乃轩手中拿到证据之后星夜程,终于紧赶慢赶,及时抵达了京城。而正因为这一,他这才成功扭转大局。
当然作为掌道御史,他还用此事再次树立了威信。毕竟,替手底下办事得力却遭人陷害的监察御史遮风挡雨,对掌道御史来说是很加分的事。
这会儿,汪孚林正在直房中见从广东巡按御史任上归来,去年接替自己的赵明贤。虽然掌道御史只是执掌一道大印,品级和所属监察御史并没有高下之分,但一般来说,掌道御史都是都察院的资深御史,在擢升时,也比寻常监察御史具有更大的优势,而且更执掌本道考评之权。所以,大多数监察御史还是把掌道御史当成真正的上司那般礼敬有加。
然而,和广东道刚刚从试御史转正的监察御史王继光等人不同,赵明贤已经是当了整整四年的御史。
比起如今只不过当了两年多御史的汪孚林来说,若单单从资历看,其实赵明贤更适合广东道掌道御史一职。
然而,赵明贤却并没有年长资深者的矜持,也没有在炙手可热的上司面前显得过分谄媚和巴结。业已提交过述职报告的他,从头到尾都表现得非常淡定,赫然一颗平常心。而汪孚林之前只在广东巡按御史职责交接的那一天和赵明贤打过交道,其他时候都是从赵明贤在广东时的那些奏本,以及平日给本道的奏报中得到的一些感觉,此时对赵明贤的印象自然非常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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