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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谋生手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府天
跑了这一趟,还算圆满地解决了这对未来小夫妻的隔阂,却还差遭遇做媒风波,汪孚林哪里还愿意留下,掺和程乃轩和未来大舅哥的窝里斗,当然早早溜之大吉。可是,从这院子里闪出来,他方才意识到,之前引他们过来的仆妇来回兜圈子绕路,这要找路回到之前那座堂屋仿佛不太容易。
一想到可能会被那群莺莺燕燕的小丫头片子围观,他就没有半兴趣,因此索性往反方向走,随即唤了路上遇到的小厮带路,径直从许翰林家大门旁边的角门闪人了。
今天的许村车水马龙,宾客如,但也仅限于双寿承恩坊附近,其他的地方倒是反而少人问津。横竖拜寿的正事已经到过场了,他随便找了个村民打听了一下寿宴,听说不排座席,随到随坐,到场不到场,十有八九旁人也发现不了,他就决定不去凑热闹吃这顿饭了,干脆优哉游哉来个许村半日游。
过了大观亭和五马坊,找了家小店买了两个本地特产的烧饼先填了下肚子,他就继续漫无目的四处游逛,不知不觉又到了一座石碑前。
见这里写着任公钓台,唐时许村十二景之一,却只有一棵大槐树,一方石台,树下石台边恰是一片草地,他不禁心中一动。这会儿周遭少有人经过,他就慢悠悠信步上前,也不上石台,而是一撩衣衫,在那片绿油油的草地上坐了下来。这里正在昉溪旁边,远远能看到之前通过的那座高阳廊桥,隐约还能听到那些贺寿宾客发出的喧哗声。
身处此地,若是隐士,当会油然而生一种众生皆醉我独醒的优越感,汪孚林却不是什么隐士。昨天赶路二十里回乡,今天又赶路二十里到许村,这会儿午后时分,腹中不饿,天气又是秋高气爽,他一时困倦下来,索性摘下头上那秀才专用的帽子,就这么拿在手上,随即躺下闭上了眼睛。耳畔虽还有远远传来的人声声,不时能听到鸟鸣,那些草木花香,亦是不断钻入鼻子,可这些带来的都只有困意。只是须臾,他就睡着了。
这一觉,汪孚林睡得深沉而又香甜。而在他美梦正酣的时候,却不想有四个熟人经过了他的身边。
看到那袖子盖脸,手中抓着软帽,躺在草地上呼呼大睡的人,叶小胖不禁看向了金宝和秋枫,而后两个小家伙也在面面相觑。至于戚良,他瞅着这会儿独自酣睡钓鱼台的汪小秀才,想起那次和对方畅游丰乐河时发生的趣事,忍不住咧嘴一笑。
眼见叶小胖蹑手蹑脚想要上前把人弄醒,他想了想,破天荒管了一次闲事,一把将人拉了回来。今天带着这三个小家伙在许村闲逛,他就深刻感觉到,连带出身官宦人家的叶小胖在内,三个孩子言行举止全都没得挑剔,很对他胃口,故而态度也闲适自然了很多。
“汪小官人这段日子只怕忙坏了,难得他睡得好,让他睡吧,回头我们去参加寿宴的时候,帮他瞒一瞒。”
金宝当然没意见,叶小胖倒是自己也想尝尝在这种地方睡觉是什么滋味,只有秋枫看看四周,随即小声问道“这里不会有人偷东西又或者起坏心?”
“在许村这种常常出官宦富绅的地方,又是许老太公做寿,怎么也不至于出现打闷棍后劫财甚至劫人的事件。”戚良今天在许村转了一圈后,此时此刻下断言时,脸上还带着笑容。尽管他说是徽州府歙县人,可出生便是在外地,此次回来之后,方才真正算是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几乎没有乱七八糟的怪梦惊扰,也没有不相干的人来推搡叫喊。当最终睁开眼睛的时候,汪孚林就发现,日头早已不曾挂在中天,天色分明已经不早了。他连忙翻身坐起,见四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个拜寿的躲懒跑这里睡午觉,别人说不定正四处找寻,赶紧拍拍屁股站起身,又把帽子给戴上之后,方才连忙往回走。
虽说他之前是漫无目的找到了这里,可既然是昉溪边上,又能看到高阳廊桥,他当然不会绕远路,索性就顺着溪边小路往那边走。当终于又回到双寿承恩坊下的时候,他便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正在东张西望。还不等他举手叫人,那身影就敏捷地窜了过来。
“你跑哪去了,这都快要回去的时候,才发现你居然没了影!我去寿宴上问,那里一片乱糟糟的,谁也说不出看见过你还是没看见过你!”
小北已经换上了女装,此时此刻一见面便是连珠炮似的问了这一堆话。可汪孚林听着却只觉如释重负。要不是因为寿宴乱坐,他怎么会躲清闲?如此正好,他只要瞎掰个寿宴开始没多久就中途退席的借口,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可他正打算煞有介事地把这个理由搬出来,却发现小北盯着他的脸,仿佛他的脸上长了花似的。而下一刻,小北竟是绕着他转了一圈,随即笑了一声。
“好啊,我们今天明明是来拜寿的,就连小姐也不得不四处应酬交际,少爷和金宝秋枫他们也都到寿宴上去露了个面。你这个之前长袖善舞的汪小官人,竟是不但躲懒,而且还睡大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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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谋生手册 第一八零章 鬼面女的真相(第三更)
这小丫头眼睛怎么这么尖?
汪孚林哪会承认,立刻义正词严地说“不过是寿宴人太多了,我中途退席……”
“退席?退席去睡大觉吗?脸上都是草根压出来的印子,头发上还有草叶,这儒衫的后襟都压得不成样子了!”
汪孚林这才意识到是哪露出的破绽。别说他刚醒过来之后还有些迷迷糊糊,就算知道,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地方去对付自己这一身睡得皱巴巴的衣衫。趁着他一愣神,小北已经眼疾手快从他身上捞下了几根草叶子,对他晃了一晃后,便似笑非笑地说道“难得你有把柄撞在我手里。”
既然被拆穿了,汪孚林打了个呵欠,也没兴致继续和小丫头斗嘴,左右张望了一下便开口问道“其他人呢?”
“你家二位姑娘,正被许家那些小姐们缠着问东问西,小姐在旁边陪着,免得她们不自在。戚百户却不过人家强邀,正在许老太公那儿,给许家人讲当年抗倭的故事,少爷和金宝秋枫也都去了。”小北说到这里,突然脸色微妙地说道,“至于那位程公子,听说是许家二位公子带了他,去和其他堂兄弟族兄弟聊一聊。”
听到这聊一聊三个字,汪孚林本能想到了某种潜台词,顿时替程乃轩掬了一把同情之泪。可反正那家伙终于摆脱了心理阴影,就算因此吃其他什么苦头,他就不用太操心了。于是,依旧好心情的他跟着小北从一处后门进去,又是走过那一条长长的火道,沿着之前走过的路进了许翰林家。可才刚进了一处院门,突然一个人影冒了出来,大叫一声嘿。他赶紧后退两步,却发现对方正戴着一张熟悉的鬼面具,这一惊顿时非同小可。
“啊?”
汪孚林吃惊,而那鬼面女也仿佛如同见了鬼似的。突然转身就跑。可还没跑上多远,就只听身后一声厉喝。
“站住,否则别怪我降妖除魔了!”
这是什么台词?
别说小北瞠目结舌,不想露出真面目的鬼面女也本能地脚下稍稍一停。可就是这小小的迟疑,汪孚林就已经赶上了她,伸出手来一捞一拉,硬生生把那张鬼面具从对方头上给摘了下来。只不过,他用的劲很不小。就只见对方一下子青丝散乱,抬起头看他时,眼睛里竟是雾气。
“你……你欺负人!”
汪孚林怎么都没想到,面具背后的竟然是许薇!见这位九小姐仿佛立时三刻就要哭出声来,他这才慌了神。可四下看看,能够指望的只有小北,可这会儿小北正目瞪口呆呢,他只好赶紧打躬作揖道“九小姐,我真不知道是你,只是被这鬼面具给吓了一跳……”
“上次我坐轿子去县衙找明月姐姐的时候。在轿子里就戴着面具的,我还看到过你和金宝,你不是也看到过我吗!”
许薇脱口而出,根本没意识到那时候自己戴着面具,谁能认得出她来?此时此刻,她徒劳地想把散乱的头发给重新整理好,奈何这种事她从未自己打理过,顿时更气恼了“我只是想出来和小北开个玩笑,谁知道会碰见你!还降妖除魔,这又不是演戏!”
汪孚林无奈地摸了摸鼻子。想当初他可一直在提防自己被人降妖除魔。谁让他没有从前那个汪孚林的记忆?所以,刚刚发现人见了自己就跑,他又不敢随便上去和一个女人拉拉扯扯,于是就本能地用了这虚张声势的一招。然后趁乱把面具给摘了下来,谁知道最终会是熟人?
见小北总算回过神来,赶紧上去扶住许薇的肩膀,瞪了他一眼后,就开始手忙脚乱地替许薇挽头发,而那位九小姐显然没忍住。眼看金豆子就要掉了下来,一想到即将陷入无法解释的窘境,汪孚林突然心中一动,福至心灵地低声说道“喂,别哭了,否则可别怪我把你当初冒充许翰林家大小姐,和程乃轩相亲的事说出来!”
他不过是诈一诈,可谁曾想话一出口,他就看到许薇一下子不哭了,可面色完全僵了,正忙着给许薇梳头的小北也呆了,用牙齿咬着的那枚鎏金银簪叮咚一声掉落在地。眼见她们如此光景,要是他还不知道自己歪打正着,那就真的是猪脑子了。
想到许薇自己承认曾经坐轿子经过县后街时戴过鬼面具,想到小北先后在屏风后两次被自己抓了个现行,其中一次还戴着鬼面具,他只觉得程乃轩这几个月经受的折磨实在是滑稽无谓,不禁又好气又好笑,继而一下子板起了脸。
“开玩笑也得有个限度,知道不知道差害惨了人!”
刚刚还打躬作揖赔礼的汪孚林,一下子摇身一变成了义正词严的那个。想到这会儿是在许翰林家,这地方暂时没人不代表一直都没人经过,他便授意小北赶紧替许薇整理好头发,自己则是板着脸往那儿一站,只不说话。
看到他这样冷淡的态度,许薇差又掉眼泪,还是小北低声嘟囔道“我们又不是故意的!许大小姐胆子小,当初听到要和未婚夫照面,她怎么都不敢,正好九小姐和我们到这里来做客,她就偷偷来找九小姐商量,结果被我听见了……”
“那你们就能胡闹?一首好好的蝶恋花之后,转身就是一张鬼面具,然后还放狗吓人?”
“狗又不是我们放的!”小北不服气地一瞪眼说,“许大小姐只是托我们看看程公子人怎么样,九小姐就念了一首蝶恋花,至于鬼面具,不就是怕那次见了他,回头他成婚的时候发现不对吗?我那时候在树上放风,以防许家人万一发现,谁知道那么巧,一个许家人带出来的狗咬断绳子乱跑了过来。”
按照那位许大小姐羞涩胆小的个性,让闺中小姐妹替自己出面去看看未来夫婿,倒也不无可能,只不过就算她这么做,肯定也是被人撺掇的。说来说去,搞到最后,只是程乃轩纯粹倒霉?
汪孚林已经不忍为损友的厄运叹息了。见小北已经给许薇把散乱的头发梳成了两个双丫髻,后者倒是没有再哭,只有眼睛有些红。他有些头疼,念在之前许薇还帮过自己一个大忙。他还不好说太重的话,只能放软和了语气,用客观的态度把之前程乃轩因为这件事,险些要退婚的事给两人说了。这下子,许薇登时脸色发白。低下头讷讷说道“我不知道差成了这样的结果……我真不是故意的!”
小北也没了刚刚的底气,有些心虚地说“那次程公子临走的时候压根没提这事,就是脸色不好看,那条狗也被我赶跑了,我还以为没那么严重的。”
“他是没提,可事后又是让人放出好男风的风声,又是逃婚逃家,你们两个倒说说,你们惹出了多大的事?”
“那我找他赔礼。”许薇终于抬起头来,咬紧了嘴唇说。“我认错!”
看着这位时而娇憨天真,时而古道热肠,时而又任性冲动的许家九小姐,汪孚林头更疼了,好一会儿方才意兴阑珊地说道“赔礼就算了吧,今天程乃轩和许大小姐见过了,看样子应该结果不错。就让他认为之前只是一场误会,过去的事都过去了,那就行了!这事我不说,没人会知道。否则。程老爷之前已经听说了此事,一旦他知道是你们险些害了两家联姻,一怒之下,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储相和歙县豪商之间的联姻险些出岔子。即便只是两个小丫头的无心之失,可一旦真相泄露,天知道会闹出什么来?
许薇也好,小北也好,当然不会如同汪孚林想得这样深远,两人只是意识到事情比自己想象的严重得多。因此。汪孚林揭破之后,却又答应保密,她们无不松了一口气。尤其是当初戴着鬼面具担当女主演的许薇,刚刚被人拉下面具时的羞怒,此刻已经完全被难以名状的感激取代。几乎是下意识的,许薇便屈膝行礼道“孚林哥哥,谢谢你。”
汪孚林险些被那一声哥哥叫得头皮根发痒,可是,见那双眼睛里满是信任和感激,他不得不用手背捶了捶额头,低声说道“谢就不用了,以后做事多想想,不要随便出这种鬼主意。要知道,这次的结果总算还不错,可不是每次都这么幸运的!坏人姻缘,这可是大忌讳。”
见许薇讷讷答应,汪孚林便努努嘴,吩咐她去帮忙望风,随即板着脸看向了小北“这事情你家小姐知道吗?”
小北还是第一次见汪孚林这样严厉的表情,慌忙摇了摇头“只是我自己正好偷听到,就跟着九小姐过去了。”
汪孚林顿时把声音压得更低了“许薇胡闹,你又不是她的人,跟着她掺和这种事干什么?你要知道,程家和许家联姻,这是歙县一等一的豪商,和未来朝廷高官之间的联姻,要是之前真的出了什么问题,日后被人知道这桩婚事就是被你们两个搞砸的,你会是个什么下场?许薇终究还有祖母父母其他长辈在,再糟糕的结局,也就是远远嫁出去,日后不回徽州,可你呢?说句不好听的,真要穿帮,叶县尊都扛不住!”
“我……”小北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话来。
“就算你和你家小姐再情同姊妹,这种事情她也未必护得住你。”汪孚林不知怎的,又多加了两句话,“一旦人家逼着叶家给交待呢?以后做事情好好想一想,冲动是魔鬼!”
见汪孚林说完这话,竟是不理会望风的许薇,以及自己,径直往堂屋那边去了,小北方才眼眶微红。直到许薇跑回来,两个人你眼看我眼,发现彼此眼睛都是红红的,不由得扑哧一声都笑了起来。可笑过之后,她们的心里却都是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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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谋生手册 第一八一章 往另一个深渊滑落的事态(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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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汪孚林先回来,许薇和小北后回来,可因为两人的脸上都还能看出些微痕迹,尤其是微微红肿的眼睛,因此,在鲍夫人以及其他人看来,这很明显是发生了什么。n∈于是,本来还打算牵线搭桥,看看能不能给自己娘家外甥女做个媒的鲍夫人立刻打消了这个主意。至于那些多数属于衣香社的千金闺秀们,则是在暗地里议论猜测着三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哪怕小北是丫头,而且不是许薇的丫头,看过无数戏文的她们也自有各种各样的怀疑揣测。
至于汪二娘和汪小妹,原本想要到许村逛逛的,可一下午都被婆婆妈妈闺秀千金们围着,问那些各式各样的话,若不是叶明月能帮她们挡掉一些,姐妹俩简直就快要支撑不下去了。所以,当告辞离开的时候,两人全都是眉飞色舞,第一次觉得松明山也好,歙县城里也好,那日子是多么安详宁静,平和惬意。所以,挤在同一乘青绸小轿里,汪小妹便对汪二娘咬耳朵道“二姐,以后这种做客我再也不要来了!”
汪二娘已经瘫在那儿不想动了,她使劲鼓了鼓腮帮子,继而用力拍打了一下脸颊,低声说道“真佩服大姐,她嫁的就是许家,那么多亲戚,她怎么应付得下来……对了,小妹,你说今天哥和许家九小姐,还有小北是怎么回事?”
见汪小妹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自己,汪二娘突然有些气馁。小妹这才多大,问她这种事有什么用?有这功夫。还不如好好思量一下。回头怎么撬开自家兄长那张实在很牢的嘴。问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叶明月也很想知道小北和汪孚林,再加上许薇三个人,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因此,既然小北换回了女装,她就没有再放人骑马,而是硬把她拉进了轿子里一块挤着。可是,无论她怎么问,小北一路上却自始至终一声不吭。哪怕她逼急了,也只得一句对不起,旁的一个字都没有,她心里都快急死了。到最后,她也不得不把主意打到了汪孚林身上。
于是,当一行人终于在夜幕降临时到了松明山之后,打起窗帘的她见汪孚林要和汪二娘等人一块回家,她就突然出声叫道“汪小官人!”
汪孚林只听叶明月这一声唤,就知道这位县尊千金想要知道什么。他瞥了一眼一路上都只在傻笑的程乃轩,心里很无奈。如果可以。他当然希望之前那件已经不重要的事情就这么烂在当事人肚子里,可叶明月冰雪聪明。实在不是那么好骗的。不得已之下,他只得对抬滑竿的康大刘四吩咐了一声,来到了叶明月轿子旁边。
“汪小官人,我有事和你商量。”觉察到身后一只手正在拼命拖拽自己,叶明月却依旧面色如常,“南明先生和李师爷都给爹推荐了弟弟的西席人选,这事情委实难决,爹让我和你参详一下。”
叶小胖正在和金宝秋枫小声说,过些天如何给李师爷送行,听到回头一个先生走了,两个先生同来,他登时掩面哀嚎了一声。至于轿子里的小北,她那只手僵在了那儿,不知道自己是该认为叶明月说的是实话,还是只不过托词,一时牙齿竟是把嘴唇咬出了一条血痕来。
汪孚林也被叶明月那郑重其事的态度给搞糊涂了。只不过,他和这位叶小姐打交道也不是第一次,此刻只能先答应下来再说。回到松明山的家后沐浴收拾,换了一身衣服,他不得不大晚上又去了一趟松园。当他见到叶明月的时候,他就发现,小北不知道被她打发到哪去了,这会儿竟是就两人。
“之前只不过是一个借口,今天请你来,其实是为了小北的事。”叶明月并不矫饰自己的用意,直截了当地说,“所以,我求了老姨奶奶帮我绊住那丫头,特意单独见你。汪孚林,小北虽说名义上是我的丫头,但她并不是奴婢下人,娘收留她,是因为她是我娘的娘家远房亲戚,只因为家中变故,这才只能托此名义,留在家中。所以,我是拿她当成妹妹看的,如果她有什么事,希望你能明明白白告诉我。”
汪孚林还是第一次听到叶明月直呼自己的名字。他本来还纠结于不论小北如何受宠,有些事情揭穿了对她没好处。可是,叶明月既然这么说,小北身世另有文章,他斟酌了一下,也就把程乃轩和未婚妻程大小姐初次见面相亲时的鬼面女事件挑明了。叶明月起初哭笑不得,可听到程乃轩因为那件事对婚事如此抗拒,甚至因此闹出了一堆事端,其中还有逃婚逃家这种极可能闹出满城风雨的大乱子,她登时脸色发白。
“所幸今天程乃轩和许翰林家大小姐打了个照面,误会解除,而且看样子婚事应该不会再起波折,这事情就算是揭过去了。回头我暗示一下他,不要把事情继续张扬出去,想来也许能遮掩圆满。至于程老爷,回来看到儿子顺顺当当娶上了媳妇,应该不会继续追究。”
话是这么说,汪孚林却知道这仅仅是可能,毕竟一桩大祸闯完之后,总要留下无数疏漏让别人去弥补,可事情能够发展到现在的地步,已经足够烧高香了。此时此刻,见叶明月默不做声,他反而安慰起了她。
“过去的事就过去了,看将来吧,说起来我也得向你赔个礼,我今天训了小北一顿,许家九小姐也被我说得够呛,所以回堂屋时,两个人那眼睛才肿得根本瞒不住。大不了回头就算在我头上,让人认为我这个男人没风度,非得和女人怄气。”
“如果真是那么简单倒好了。”叶明月犹豫片刻,这才低声说道,“当时鲍夫人问你是否有婚约的时候,许家九小姐摔了杯子,小北翻了果盘,大家都看见了。”
汪孚林那时候就好奇屏风后的动静谁弄出来的,此时顿时傻了眼。这也太狗血了!小北也就算了,叶明月这个善解人意的小姐总不至于会错了意,可许薇……要是让那位方老夫人认为两人之间有什么不清不楚,那该怎么办?要知道,他至今还欠着斗山街许家老大的人情!一想到今天在后头的还有衣香社那帮八卦闺秀团的丫头片子,他就根本不指望事情能够捂住,不禁抱着头一屁股坐下。
“把实情告诉许家老夫人吧。”
听到这么一个声音,汪孚林顿时抬起了头。他当然理解叶明月的话,所以很纳闷她和许薇分明交情很好,怎么会让自己去打小报告——程乃轩拖到最后都没有亲口把这事告诉程老爷,而他也是在发现事不可为之际方才死道友不死贫道似的捅破。可如果他知道那是曾经帮过他解决诈骗案的许薇,他还会那么义无反顾地捅破吗?所以,他压根就没去想这样的破局方式,因为他觉得这样不太地道。
“不过,就算你不说也无所谓了,以小薇的脾气,一旦知道自己差闯了大祸,她也会如实坦白的。而且,她一定会把小北的那一份给隐瞒下来。”叶明月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低声说道,“小薇应该对你很有好感,如果许家老夫人知道她闯祸,而你又是知情者,外头流言四起,说不定她会将错就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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