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在一六二九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陆双鹤
当然其间要被当铺刮走很大一部分,这个只能依靠家里太太的嫁妆,乃至于头面首饰之类来贴补了。同时指望当家男人能努力往上爬,多赚点外块,好尽早改变这种不上不下的状态。不过在如今这个年景之下,往往是一年不如一年,能够赎回来的东西也越来越少了……
——这就是当下大明帝国“中产阶级”的生活概况。他们并不算穷人,都有着固定的工作,有些还是在官府中做小吏的,有一份固定俸禄,隔三差五的还能弄点外块来养活家人。不过总体上还是处于一种朝不保夕的状态,谁都不知道将来会如何,只能过一天算一天,过一年算一年……
陈涛和陈大雷父女搭伙购买的房产都位于这一带,当初选房子时主要看中这里是北京城里天主教徒的聚集之地,这一点对于信仰天主教的陈氏父女很重要——在距离他们所购买住宅的不远处,便是耶稣会的天主堂,当前是由德国人汤若望在主持,陈玥儿经常要去作礼拜的……同样原因,新任大学士徐光启的在京中的临时寓所也距此不远。
由于北京城的特殊地位,这里的房价要远远高于正常状态,“京城居大不易”这句话适用于所有朝代的所有京城,大部分来京官员都只选择租赁而不是购买。不过陈涛和陈大雷都不是缺钱的人——陈大雷作为吕宋陈家的掌舵者,这次来北京为家族开辟新路,原就抱了花钱铺路的打算,设在京城的联络点环境当然不能差了,若放到那种治安一塌糊涂,出门就踩一脚烂泥巴的贫民窟里头,以后谁敢上门
而习惯了琼海军大锅饭制度的陈涛更是对于金钱没啥概念,听那中间人报房价只是以“千”为单位,都还没破万。再去看看房屋院落本身的格局比较满意,便连价都不还就一口答应下来,倒是让那卖房的掮客暗自后悔,心说早知道这南方客这么豪气,估计多报个一两成,人家也不会皱一皱眉头……
他们是在正月之前买的房子,买下来之后总要收拾一下。隔壁陈大雷家的所谓“收拾”,无非就是修补修补墙角屋面,不要有漏雨的地方,打扫打扫干净,也就差不多可以入住了。如果要求更高些,那再把内墙粉一粉,木地板重新铺一铺……这就算是大折腾了。
但陈涛买下的这处院子则完全不同——现代人对于新房子的概念,多半是买来之后肯定要大兴土木,搞上一轮装修才好入住的,不那么折腾上几个月,人是住不进去的。况且以当时北京民居的条件,作为现代人的陈涛确实也很难适应。别的不说,光是每天上厕所这一条,便足以让他无比怀念临高街头的公共卫生系统,更不用说白燕摊主基地里的私用盥洗间了。
他们先前所居住的仪宾馆,说起来还算是大明朝专门用来接待外宾的单位呢,茅厕照样是又脏又臭。白天还好,晚上去上厕所就要特别当心,稍不小心便踩得一脚污秽,极其坏人心情。陈涛曾就此向那驿丞提出过好几回意见,但却反受到嘲笑——您老人家是在开玩笑呢,自古以来什么时候见过茅厕有干干净净的
双方观念相差太远,陈涛也没话说,只能暂时忍耐。到如今自己花钱买的房子当然要按照自己的心意来搞,说起来这也不是他一个人的要求——这处房产未来也将作为琼海镇驻北京城的办事处使用,将来琼海军其他人到京城来,这里便是他们的落脚点。所以从海南岛总部发来的电报,也要求他把房子搞好一点,并专程从土建组里抽调了施工人员和材料设备,跟随运送补给的船队一起过来,协助陈涛装修新房子。
若按照海南总部那边,庞雨陈俊等人的建议,最好是连房子都干脆扒掉重新起,不过陈涛这里急着要用,于是也没怎么大搞……无非是把窗户都换成了玻璃的;房间的四周墙壁内外各加抹一层木屑保温砂浆;房间上方加装一层吊顶;在地板下面则铺设一层地垄沟——这样冬天好灌暖气进去,夏天则跟冷水井相通,利用风道降温。
所有居住用房的地板全换成了柚木的,非居住房间则使用了地砖——这次装修大部分材料设备都是千里迢迢从南方运过来,因为北京城里肯定找不到这些东西。但唯独用的地砖是由本地一家商铺提供,据说那还是当年修建紫禁城时,铺筑内廷地面所用的“金砖”技术,当然色泽规格肯定跟皇宫大内里不一致,但东西质量其实是差不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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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三 乔迁之喜(中)
“砰……啪!”,“噼里啪啦……”
长长的大红万字鞭在地上炸个不停,旁边则是许多跑来凑热闹的街坊孩子跟着拍手笑闹不已。还有胆子大的小男孩在旁边捡拾没炸开的爆竹,悄悄塞口袋里打算拿回去慢慢玩。
忽然间有人唿哨一声,说里面发糖果了”还有甜甜的果子露喝!小鬼头们立马一哄而散,刷拉拉尽数朝那两扇新开的门头处涌了过去……
前头大宅门入口台阶处,人声鼎沸,来客济济。附近收到请帖的街坊邻居们纷纷前来道贺,几名陈涛带来的护卫兵这时候也脱下了军装,穿着一身刚刚做起来的家丁服色,有些笨拙的学着旁边陈大雷家仆人模样堆出满面笑容拱手迎客。他们所说的语言还是跟着陈涛等现代人学的普通话,与这一时期北京方言略微有点差别,一听就知道是外面来的一不过总比陈大雷家仆人满口的闽南土语,跟当地人要容易交流多了。
院子里面已经摆好了桌椅,这年头民间搞这种大规模宴请都是在露天进行的,如果是重大红白喜事,要办好几天的话,事先还要专门搭起帐幕以防下雨。不过陈涛他们这次规模不算大,一天之内便能结束,所以就全放在露天了。
被邀请进来的客人们按照亲疏故旧,各自围坐在一张张大圆桌旁,口中自然免不了谈论一番这家新邻居一看起来倒象是个有钱的主儿,人还没进来呢,光收拾房子就先闹腾了三四个月,只闹得四邻不安。
总算那些干活的工人管事还挺识相,碰上有人来抱怨了,总是好言好语道歉”有时候还主动买了礼物送上门去疏通赔情,这让邻居们也就不好深究了毕竟这年头置一份产业乃是关系到子孙后代的大事,人家要精操细办一下也是人之常情。再说人家只是在自个儿院子里头闹腾隔着高高院墙,无关之人也没资格管什么。
不过终究是给街坊们带来了不少困扰,到现在请大伙儿吃上一顿,倒也是题中应有之意。这几年来大明时局每况日下,京城里头”平民老百姓的日子也是日益艰难”几个平素里比较贪嗜口腹之欲的,忍不住便开始猜测这家子主人会摆个什么宴席招待他们
“不知道今个儿口福如何……怎么说四大碗八大碟总是要有的吧要不咱送的四色细点可就亏了。”
“老兄也太没眼色啦、你看看人家这院子里铺的细砖地,你家里堂屋都未必铺得上:再看两旁走道上挂的琉璃宫灯你们家若有这灯舍得放外面吗还一挂一长溜子;更不用说后面那座小楼……看见没看那窗户上面,亮晶晶镶的是什么~玻璃啊!这玩艺也就这两年才时兴起来听说连皇宫大内”也才万岁爷的屋子里才有……这户人家可不是一般的殷实!四碗八碟”切,照我说,其它不论,十六道正菜”少不了的!”
几个闲人一边打量着这处风格与当时传统不太一样的院子,一边低声嘀咕着。他们没等多久当这一桌子人差不多坐满之后,便有搭着白毛巾的伙计推着小车过来,一边在桌上摆上几碟瓜子hla生,糖果蜜线之类让人闲唠嗑打发时间的小零食一边询问各位客人想要喝点什么是茶水还是果汁
茶水大家都是喝惯的,果汁倒是个新鲜玩意儿,于是十个人里面倒有九个点名要了果汁。不少人心里还嘀咕着,难道这时节还有新鲜果子可以拿来榨汁喝不过立刻,他们当真看到后面小伙计推了几大筐品相极其漂亮的金黄色橙子出来,一个一个当众剖开了,放到木头的榨汁桶里压碎用纱布把汁水过滤之后”倒入一个个透明的玻璃杯子,最后在每位客人面前放了一杯……
很多人是在傻愣了片刻之后方才反应过来,这个漂亮杯子是给自己用的”他们端起玻璃杯以后的第一个动作往往不是先急着品尝而是仔细端详一番”琢磨一下这种看起来挺好看的半透明液体能不能喝不过因为是全程亲眼看着那个伙计操作下来”确实是从新鲜橙子里榨出来的,又是自己点名要的,当然不可能打退堂鼓。
“如何,我没说错把“这么漂亮的柑橙若是在年节中拿出来给大户人家买去,作为祭祖的贡品摆盘最是合适不过,那价钱可要飞上天了……,居然这么随随便便拿来榨汁真不愧是南方来的豪客啊。”,先前那两位又谈论开了,在这边的街坊大都属于那种地位不算高见识却不少的主儿。此时光从这一杯果汁便能看出今天这一顿肯定差不了一连正餐前的开胃小点都这么夸张,后头的肯定差不了。
略有些拘谨的品尝了一下子杯中液体,那位想要一饱口福的老兄却悄悄摇了摇头。
“酸酸甜甜,也就是橘子味,小孩子们也许会喜欢。照咱看来还不如来一壶好酒过瘾……每次一到春荒朝廷就要禁酒,过年以后都已经有个把月没闻着酒味儿了,谗哪!”
话虽这样说,这位老兄倒是一点不客气的接连又要了好几杯果汁,眼看着把那几筐橙子都用完了,正想着是不是只能改喝茶水时,却见那负责招待的小伙计又从后面推出来半车西瓜,切开来掏了瓢丢在榨汁桶里”只片刻之后一杯红色西瓜汁又被放到客人面前,散发着浓郁的夏天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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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四 乔迁之喜(下)
天色渐暗,寒露亦渐渐浓重起来。晚风吹在行人身上,很有些冷嗖嗖的意味。不过在北京城南宣武门附近,某条胡同里头,却是欢声笑语,喧闹之极。还不时有零零碎碎的鞭炮声响起”仿佛仍在过年似的,以至于有经过此地的行人都忍不住探头进去张望,想看看是什么令他们如此高兴
一是有人请客,而且请得很好,让客人们都很满意。光靠一道涮羊肉显然是达不到这种效果的。陈涛陈大雷这次存心要在京城市井之间打响“南方货”的名气,拿出来招待客人的当然不会以本地土产为主一先前既然连新鲜水果都能拿出来作果汁,这时候再从后院里推出大量新鲜蔬菜,海货,以及种种南方特产也不稀奇了……甚至还包括了大桶的啤酒和白酒!
这都走过去几个月来,后勤运输部门送过来的好东西,积掩到现在一次性放出,这样可以形成规模,用来对试用目标人群形成冲击一在这个时代虽然没什么nba商业培训之类”商人们却似乎天然精通这类小手段。
……,先前那位担心喝不着酒的老兄如今已是满头冒汗,袒胸露腹的坐在一张长条凳上,连腿都翘了起来,正望着面前一只小小白瓷杯”眼中满是挣扎之色。但终于还是端起来,倒在口中“吱儿”一声,将里面酒液一口饮尽,一脸的满足之色。
“好酒啊…真是好酒。从喉咙到肚子里仿佛有条火线一路烧下去似的……过瘾!太过瘾了!”
可惜这样的好酒莓人都只有小小三杯而已那些饭堂伙计送来的酒水分为两类:一种是浅黄色的淡麦酒,这个没限制,各人可以随便喝。而这种无色透明看上去宛如清水一般的酒水则说好的:因为数量有限,而且性子也太烈,所以每人只得三杯而已,再多就没了。
开头很多人都没当回事,因为是用透明玻璃瓶装的,还有人说这不就是清水吗可是当那酒瓶封口打开,清冽酒水被倒进各人面前小杯时”闻到味道的食客们无不色变那浓郁酒香扑鼻而来,远超他们以往所品尝过的任何酒类。
在这个时代已经有用类似蒸馏法制作的酒液出现,但数量极少”价格自然也极高,非寻常人家所能享用。社会上最通行的。依然是用传统酿造工艺制作出来的米酒。普通人对此也许没什么感觉,但对于那些好酒之人来说,酒精浓度只要稍稍有点变化,他们就能觉察出来。在市面上的酿造酒中”那些所谓“极品琼浆”和普通村酿的差别,其实也就在于酒精浓度相差那么几度而已。
而这一次拖待伙计们倒在他们面前小杯里的”可是用现代工艺大规模制造”酒精浓度至少达到了四十度以上的标准蒸馏酒!
“…………第一杯,大多数人都是毫不犹豫端起来,还用传统饮酒方式一口干掉”然后多半就是被辣的连连咳嗽不止”但也就此领略到了蒸馏酒的利害与妙处。
之后第二杯,各人的喝法就不太一样了,有耐心的一点点小口品尝,恨不能把每一滴酒液都在口中回味良久之后方肯入喉。而另有一些人则仍旧怀念刚才那一道火线烧入腹中的美妙感觉,于是依旧是一仰脖子干个痛快,然后坐在那儿抱着肚子”皱眉咂嘴的用身体去感受总之是各有各的喝法等到了第三杯”却都珍惜起来,大多数人都是拿着杯子在手里转了又转”望着杯中那清澈无比,却又浓烈无比的美酒犹豫不决……当然到最后,还是像刚才那位老兄一般,不管不顾先送进肚子里再说。
在白酒的陪衬下”后面送上来的淡啤酒就显得不大够劲了,好在数量没限制。而且终究是含酒精的饮料”用大碗咕嘟咕嘟灌个几碗下去,倒也让那些被勾起了谗虫”却又被区区三杯吊在半空中的酒鬼们可以稍稍解个谗。每年到了春天青黄不接或者是有大灾的时候”京城里顺天府都会象征性的颁布一下禁酒令禁止酒家店铺出售用粮食酿造的酒水,这样可以节约粮食。当然这条禁令对于那些真正大富贵的人家没什么用,私酿酒从来没断过。而只要肯hla钱,在那些有门路,有关系的店铺里也一样可以买到酒,只是价钱肯定比平时高多了。
有权有势的人照样能hla天酒地”没钱的人本来也无所谓,所以这条禁酒令真正能管到的,也就是眼前这些不上不下”正处于社会中间的小市民阶层了——那些平日里喜欢让小厮家拿上几个钱”到酒肆里沽个二两小酒回家咪一口的,这种时候只能忍一忍。而随着明帝国的国势每况日下”他们没酒喝的日子也在逐年增加……
而今天他们却是百无禁忌”只要有那肚量,就能从面前几乎有半人高的大木桶中随意舀着喝。再加上源源不断送来的各种荤素净菜”只要放到火锅热水中滚上一滚便能入口……简直比神仙都快活!
“真走过瘾啊!今天算是来着了,这顿吃得舒服,比自家过年时还要丰盛许多!”
那两位餐餐老兄一边相
五二五 “喜庆”的红色
五二五 “喜庆”的红色
陈大雷一听便知道怎么回事,这种事情民间常有——某些泼皮无赖怀里专门揣着几张颜色纸,整天在大街小巷里转悠,看见哪家办红白喜事了,就根据需要用不同颜色的纸张找些垃圾包一包,然后混进去骗吃骗喝……京城人口杂乱,这样的事情自然更多。自家这几人在京城都是人生地不熟,属于标准外来户,如果安排不好,这种事情就特别容易发生在他们身上。居然拖到现在才冒出来这么几个,已经算是运气好了。
对于这种情况,陈大雷事先其实也已经有所安排——在胡同口同样有他花钱雇请的小摊儿,还是京城名吃爆羊肚。几家有点名气的爆肚摊子都被请来了,过往客人只要愿意向办喜事的人家说一些祝贺的话,就能坐下来吃上一顿,算是共沾喜气,当然也不用路人花钱。到最后摊主自会一同和主家结算——这在当时也是比较常见的流水席方式。
但那几个本地泼皮显然不满足于只在外面占点宜,尤其是在闻到院子里传出来的酒香之后,更是坚持要进去,于是就闹起来了。若仅仅是陈大雷的管家在这儿,也就马马虎虎放进去了——商人总讲究个和气生财,最怕惹事生非。
可陈涛手下的人都是军队出身,身为琼海军的一员,这支军队自从建立起就从没吃过亏,眼睛里当然揉不下这等沙子。在识破了那几个泼皮的伪装,尤其是当看到所谓“礼物”竟然是用红纸包裹的肮脏垃圾时,这脾气自然都小不了。偏偏那几个泼皮还不识相,听他们说得一口外地口音,气焰反而愈发的嚣张起来:
“咋得啦大爷我能过来道贺,那就是给你们面子!还敢当面拿大”
“客人送来的东西,竟敢当面就拆开——看什么看!就算里面是一泡屎,既然包在红纸里了,就得擦干净手老老实实给咱接好喽,这就是咱京城的规矩!你们这些乡下佬儿若弄不懂就该老老实实学着……哎哟,哎哟哟……放开放开,胳膊要折啦!”
一个胆大泼皮连说带骂,手指头眼看快要戳到那护卫首领的鼻子上,结果被对方扣住胳膊反手一拗,用了点格斗术手法,登时将那个痞子整治的哀叫不已。
但泼皮最擅长便是,这下子反而来了精神,一个个上窜下跳叫得更欢:
“打人啦……这家乡下佬儿纵容恶奴打人啦!”
“竟敢殴打上门的客人!都走,都走,大伙儿都走他娘的!让他们请鬼去啊!”
“想打架是不来,来,看看是爷的刀子亮还是你们的拳头硬!”
几个地痞大叫大闹着开始撒起泼来,甚至更有人从腰间拔出匕首来冲着他们比划。陈大雷远远看得直皱眉头——这种时候他这个主人反而不好出面,否则被那些没上没上的小流氓扯住衣服叫嚷起来,怎么都是难堪。若是被伤到则更麻烦,只是自己那老管事虽然跟随自家多年,为人处世也算精到,可就是限于语言因素,在京城这边跟人交流不太顺畅。
相比之下陈涛那些部下说得一口官话还算流利,可偏偏都是些年轻人,性子比较急,吃不得眼前亏……眼看这平白无故的,又要惹出一堆麻烦来。
陈大雷叹了口气,正想着是不是让那老管家过来,嘱咐他索性给点钱把这事情料理掉算了——给钱其实并不是最佳选择,那些地痞尝到了甜头只会变本加厉,以后经常来骚扰也说不定。但作为商人,遇事总是难免首先想到破财消灾。从前在吕宋西班牙人统治下都能坚持过来,到北京这边总不见得比那时候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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