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在一六二九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陆双鹤
“那就只有从陆路返回了,回去的时候正好顺便把澄迈也拿下来——估计不用打,吓唬吓唬就行了。两头都是咱们地地盘了。它夹在中间应该不会强硬到哪儿去。”
庞雨立即提出了变通计划,同时顺便还能捞些好处。王海阳对此颇感兴趣,只是有些担心后续问题。
“攻下琼州府是你们自愿前来镇守,澄迈那边好像还没有谁自愿前往呢,再说眼下总共才三个步兵排,如果每边放一个就没有机动力量了。”
“啊,这个……那个……”
凌宁似乎很想自告奋勇的样子,但庞雨却冲他摇摇手:
“甭指望啦,你老婆不会同意的。而且我觉得那里根本不需要派人,就让他们自治,和以前一样,只要保持道路畅通,不找咱们的麻烦就行。”
“听起来不错……”
炮组的林深河与老马也都咕哝了一句,如果再要攻一次城的话,他们地火炮还能威。带出来的炮弹还有很多,再
一一八 一堆麻烦事(中)
一一八 一堆麻烦事(中)
“混蛋!一群混蛋!”
仓库大院内,王海阳如同困虎一般怒气冲冲走来走去。手中双拳紧握,刚才如果不是被凌宁庞雨等人死命抱住了,他肯定要把那十几个犯事小子统统揍一顿——反正这帮小子都是他手里训出来的,以前也没少挨揍。
以胡凯为,魏艾文以下,十一个年轻人耷拉着脑袋面壁站立。虽然在挨骂,却个个都满面红光,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还时不时相互挤眉弄眼,显得很是兴奋。
旁边唯一一个愁眉苦脸跪在地上的是地头蛇王辛芝——他给带的路。这时候一边磕头如捣蒜,一边还在哼哼唧唧自我辩护着:
“王大爷,解大爷,小的当真不知道贵军不许那个……那个……在咱们这边都是很寻常的事情。”
“与你无关,是我们内部的问题。”
三排长解席虽然也是一脸怒意,但却强自抑制住,并没有冲王辛芝火。对于此人在这段时间内的配合工作,大家都还是比较满意的。基本上所有需要他帮助的地方,王辛芝都能圆满完成任务,包括此次带路去“娱乐”场所,也是根据这帮小子的要求而为,据说还是找了他相熟的窑子,给打了个八折……
“他们没事,你就没事。他们有事,也不管你的事……”
老解提拉着脖子把王飞将赶出院子,又把其他非穿越者的士兵也都派到外面去警戒。这样大院里全剩下自己人,不用担心家丑外扬了。
“憋不住了是吧一个个精力过剩嗯我们这边个个忙得贼乱,你们倒挺清闲。”
王海阳瞪着那帮小子,但魏艾文立即举手,看来早有准备:
“报告,我们没有违犯纪律,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里头并没有不许这一条!”
——确实没有。当初制定纪律时只说不准侮辱妇女,却并没限制双方自愿地情况……付钱的也算是自愿。
不过让王海阳恼火的地方其实并不在于他们是否违反军纪。问题在于——总共才两个排,六班长,居然有四个人跑去了,而另外七个小伙子也都是副班长或者军士长——作为绝对可以信赖的穿越者同伴,他们理所当然都是构成这支部队的核心人员。
“有没有违纪另说,你们他的有没有一点警戒意识胡凯,魏艾文。陈添,徐磊——你们四个都是班长!我们总共才六个班长,他的一下子四个人都跑去如果昨晚有人偷袭我们,咱们大伙儿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旁边北纬翻看了一下值班表,忽然微微一笑:
“他们倒是把假期凑到一起出去地,值班岗哨没少,但都是用的本地人,玩了把空城计。还好没人来找麻烦。”
“就算大本营是安全地,这十一个人本身也都是军事组骨干力量,如果在外面被人一锅端……哼哼,咱们总共也才一百三十九个。”
马千山的脸也很黑,对面站着的光猪十一壮士中有三人是他炮兵组成员,出了这种事情他这炮兵总监脸上也不好看。
“喂。我说,你们付钱了没有如果没付钱那可要按违纪处理的哦。”
旁边号称衙内的林深河忽然插口,听起来似乎也在指控,但实际上分明是在帮这群小子开脱——果然,小魏等人一头,声音宏亮:
“付了,用我们自己的军饷!”
胡凯那傻大个儿还得意洋洋举起一个绣花荷包:
“我要付,但她们没收,还反送我一个大红包……”
大院里纵然气氛严肃,此时也禁不住爆出一通暴笑声。作为直属上官的解席一边忍着笑意。一边飞起一脚踹在胡凯屁股上:
“你个童子鸡,跑明朝来给ji女啦还好意思说……赶紧闭嘴!”
大笑声果然缓和了一些气氛。这帮小子自己确实有军饷地——当初在招募本地人入伙时,约定好的报酬是用银两,粮食或者精盐支付。那么作为与他们承担同样工作,而且责任更重的现代人当然也不能白干活,所以一样有工资可拿。
军事组同样有军饷,不过因为穿越众内部吃饭领取物资都是免费,大家要钱没什么用,多半是存在会计部朱月月那边,仅仅在账面上有个存款数字罢了。如今小魏他们居然有现钱可付,看来是早有预谋,提前都把工资给支取出来了。
军纪中并没有规定不许,这帮小子也都给足了钱……看来除了警告他们下次不允许搞这种大规模行动,不能影响到全军战斗力之外,似乎也没什么好责罚的。
不过正当王海阳无可奈何要宣布解散时,庞雨却忽然插口:
“等一等,我想你们恐怕还是违反了一条纪律……”
大家一起回头,庞雨慢悠悠说道:
“咱们这边是橙色地区,按照安全规定,所有外出人员必须随身携带武器……”
“我们都带了,就算‘干事’的时候枪也放在旁边!”
三班长徐磊很是得意的回应道,但庞雨话却没说完:
“……同时在任何情况下,不允许落单,无论干什么事,至少两人一起……”
对面众人登时哑然,其它事情都可以一起,唯独这种事儿……又不是变态,谁玩群p啊。
“日……算你狠。
一一九 一堆麻烦事(下)
一一九 一堆麻烦事(下)
“所以我才只给他们找一点小麻烦,拖延拖延时间罢了。”
庞雨淡淡笑道
“临高与琼州的实际情况不同,等主力部队撤回去之后,剩下不懂事的小年轻也就那么三四个人啦,到时候挨个儿跟他们谈心吧。对于本地士兵,则可以直接下命令——不同的地区,需要遵循不同的规则,就好像红区绿区划分一样,这就没人能说什么了。”
思量片刻之后,解席点点头:
“嗯,这样很好,也不必大折腾。不过,我想我现在最好还是去跟王队长他们谈谈,让他们回去后跟委员会商量下。我们以后还会遇到更多更繁华的大城市……福州,广州,江南,甚至可能还有北京城……这个问题迟早要面对。”
“你想得倒远……也罢,你是军事主官,军纪问题本来就该你们负责。”
庞雨笑吟吟道,挥手目送老解匆匆离去。转过头,目光恰好朝着大陆方向。
“江南……金陵府……南京不知道将来有没有机会,能不能回去看看……”
石亦生大夫是个非常负责任的医生,他不但为每个前来诊察的年轻人仔细检查了身体,还专门为他们配置了消毒药水,要求用这种药水清洗下身,保证不会得任何传染病。
只不过这种消毒药水中氢氧化钙的含量稍微多了点,那群小伙子在清洗过程中个个被烧地哇哇叫。一轮洗过。人人愁眉苦脸,都对那充斥着扑鼻生石灰味道的“药水”避之唯恐不及。
“啊,没事没事。大家憋了那么久了,要放松放松也是人之常情么。以后谁想要‘爽’一把的尽管去,卫生问题不用担心,回来后都洗一洗就行了,绝对不会得病。”
石大夫满脸人畜无害的笑容。说出来的话乍一听也充满人情味。不过再仔细听听,那味儿可就变了:
“这药水也是很安全的。大家不用担心,一两次没有任何问题,洗多了才会褪皮。浓度高一点,效果才更好么。”
而刚刚才和石大夫以及老解等几个人唧唧咕咕商量了半天的王海阳则满脸正气跟着宣布道:
“听见没有既然纪律条例没有禁止,你们以后要想去放松也可以,不过为了集体地卫生安全着想,回来以后必须作清洗!”
…………
“我x。腹黑石也就算了,王队长啥时候也学会玩这手了……”
到了晚上,胡凯等人只能叉开双腿蛤蟆似的一跳一跳蹦回宿舍,理所当然遭到了周围同伴们地一致嘲笑。有几个人本来还打算向他们咨询些价目服务之类,见状也都不敢再开口,悄悄溜回去了——炮组的副长官深衙内亦赫然在列。
设在院子堂屋的会议室内,解席则得意洋洋朝庞雨吹嘘道:
“怎么样,老石的法子还不错吧。比关禁闭管用多了。”
庞雨也禁不住哈哈大笑,果然是多个人多条路。石医生的这条策略确实有效阻止了更多人蠢蠢欲动,果然比单纯关禁闭管用多了——倘若真有人跑去玩个不要脸的,这边还没理由关他们禁闭呢。
“这种方式毕竟不够堂堂正正,回去之后还是要整顿纪律。”
王海阳对于这种小手段历来是不大看得起的,在解席跟他谈过之后。如果不是老石保证一定能用迂回地方式搞定,王海阳原打算是直接用命令形式来强制保证军纪。有人反对直接上大脚给他踹服气了。
“你们先前的担心很有道理,不能让这种苗头展下去。听说当年红军进入大城市之前也是要经过反复教育,原以为我们的素质比明朝人高多了,应该不会有这个问题,没想到还是逃不脱这一关。”
马千山等一拨人依然满面愁容,现代人个个知根知底的,完全清教徒式的军规不可能被接受。但如果不加以控制,历史上那些军阀部队的下场又摆在面前呢。
“只有等你们回去之后集思广益,看看大伙儿有什么办法了……”
解席叹息道。回头看见北纬独自坐在一边。禁不住拍他一下:
“我说,兄弟。还是你们侦察大队军纪好哇,一个惹麻烦的都没有。”
“当然,我从来不会让他们有剩余的精力去瞎折腾。”
北纬微微笑道,介绍了他地经验:
“就算没有作战任务,也可以加强训练么。把他们操到头一沾枕头就能睡着的地步,哪儿还有闲心胡思乱想呢”
“这主意不错!”
王海阳欣然接受,此后一段时间他也不再客气。以前还心疼自己的部下,尽量给他们闲暇多休整——现在免了,实在没事干就脆带着这帮小子绕城墙跑步,累瘫他们再说。
石亦生大夫这段时间一直出没于琼州府的兵营中,也就是紧靠在府城旁边的那处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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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零 我们的来历(shang)
一二零 我们的来历(shang)
公元一六三零年,十月十二日,农历九月初七,在攻占府城大约二十天以后,解席,庞雨,凌宁等人又一次来坐到了琼州府衙大堂之上。
在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有穿纱戴帽的——当地的士绅,文人,以及商人等;也有短衫赤足的——包括投降的士卒领,各行业行会的代表……诸多人等。可以说,琼州府的所有“头面人物”和“代表人物”,绝大多数都聚集在这里了。
经过这二十天的磨合,本地人已经渐渐习惯了“短毛”的占领。这个适应度可比当初在临高要快多了。这一方面是因为有严文昌,王辛芝为代表的一批本地土著在帮忙鼓吹,另一方面,解席他们也有意识的做了不少事情,尽量拉近与当地老百姓之间的关系。
在其中石医生和他所组建的救护队起了极大作用,他们除了照料军营中伤兵,也顺带着为当地老百姓提供些医疗服务。整座府城几万人口,也就相当于后世一座小县城,病患其实不太多,但只要治好一个,马上就会在全城流传。
当老石用一个简单的腹部小手术解决了某位富商太太的急性盲肠炎之后,他的神医之名立刻传扬开来。再加上伤兵营这里,在采取了他的新护理手段后就没死过人,伤员的情况也都日趋好转,纵使他依然整天黑着一张脸,在当地人眼中也变成不折不扣的活神仙了。而他原本地“阎王”外号上也被加了两个字。变成“气死阎王”……
今晚那些被邀请的本地士绅基本全部到齐,固然是有严文昌等人竭力帮忙的因素,但更多数人还是冲了这位神医的面子,毕竟这年头谁都不可能保证自己不得病。很多人进来之后就纷纷去同石大夫打招呼,套近乎,反把庞雨等在请帖上署名的正主儿给撂到一边。
好在庞某人并不在乎这种面子问题,现在他正好有机会躲在旁边冷眼观人。不过这时候他的眼光并没有落在哪位客人身上。而是正盯着一个以主人身份自居,与几名士绅相谈甚欢的明朝官员死瞧……
“嘿。这鸟人居然死皮赖脸留下来了,还真小瞧了他。”
老解也看到他了,正是那个姓王地二百五,原以为他会痛痛快快辞职,你好我好大家好。没想到此人却是每天坚持照常上班,搞得老严等人看见他都挺尴尬,相信他自己心里也不舒服。但就是不走,旁人也无可奈何。
“这个人可不简单啊。”
这些日子以来,庞雨抽空对这家伙的情况做了些调查,结果却令他颇为吃惊。
“此人姓王,名璞,字介山,万历四十六年中地举人,他中举时拜的房师可是大大有名——是东林巨头左光斗。”
“他是东林党人”
解席的双目一下子紧缩起来。东林党在明末的名声可太响了,而且说实话——不是什么好名声。
“此后在崇祯元年中的进士,和那位史可法既是同年,又是同门,据说私交也不错。”
“难怪脾气又臭又硬,果然是一路货。还是设法把他赶走吧。我可受不了这种人。”
解席连忙表态道,庞雨却苦笑摇头:
“没那么容易的,这家伙不是那种光会清谈的书生,必要时也挺能吃苦……”
天启年间,左光斗因为得罪阉党入了厂狱,其他门人弟子纷纷躲避,就连后世鼎鼎大名地史可法也仅仅只是化装成扫垃圾的进去探望。这位王介山却更进一步,不惜伪装成家仆身份,试图混入大狱中去营救或照顾,虽然没能完全成功。却也在赫赫威名的东厂大狱中待了一段时间。跟着吃了不少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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