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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下(第三卷 朝堂风雨)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hui329
徐祯卿进京后与李梦阳结为诗友,关系匪浅,劝解道:「献吉兄过激了,
皮、陆等人





大明天下(第三卷 朝堂风雨) 分卷阅读88
生同其时,各相为偶,固其人才之敌,亦惟心之合耳。其文章风流
文雅,亦多有可取之处,何必一言概之。」
李梦阳不领其情,反倒痛心疾首道:「昌国前番与我说深悔前时之作,今
后崇文复古,改趋汉唐,倡中原之风,未想还是守而未化,可叹。」
这孙子怎么一点人情世故都不通,几位同科进士面面相觑,不发一言,场
面一时僵住了。
「历代文章皆有可取之处,又何必拘泥汉魏盛唐。」一个爽朗的笑声打破
僵局,王鏊手持竹杖缓缓走来。
「见过震泽先生。」李梦阳等人躬身行礼,此次相聚名为文会,他们也不
以官职称呼,徐缙、徐祯卿二人则持弟子晚辈礼。
王鏊笑着与众人点头,单对李梦阳道:「老夫以为古今诗作,唐以格高,
宋以学胜,至元乃出入二者之间,其实似宋,其韵似唐,而世变之,不可强分
高下,李子以为然否?」
李梦阳不为王鏊客气称呼所动,梗着脖子道:「晚生以为,所谓诗作,自
中唐以下,皆不足取。」
王鏊老头被这小子一句话顶得一愣,随即展颜:「也好,做学问确需一丝
执念,老夫也未有将己心强加之意,但有一言相赠:所谓师古者,师其意,不
师其词,方为文之妙诀。」
几位新科进士连同李梦阳躬身道:「晚生受教,谢过先生。」
「王守溪,来得何其迟也。」此间主人李东阳上前挽住王鏊道:「高朋满
座,只差你一人了,快随老夫来。」
王鏊与李东阳绕过喧闹前院,穿过花园,直趋后堂,一路李东阳话不多说
,引得王老头心中暗奇。
「守溪,候你多时了。」后堂中酒席已备,在座的人物可不是前面那帮毛
头小子,除了内阁三老,部堂都堂等朝中大员亦是俱在。
王鏊与众人相见施礼,环顾一圈道:「东山可在?老夫途中听闻他致仕消
息,星夜兼程,难道还是失之交臂?」
首辅刘健宽慰道:「守溪多心了,时雍只是致仕,又非强迫离京,不过是
去接一位朋友,随后便来。」
什么人还需要刘大夏去接,带着疑问的王鏊与众人分别入席,主人李东阳
道:「今日借着为守溪接风,顺便议议朝堂之事。」
「还有何可议,如今陛下身边小人环绕,近身俱是佞幸,看看东山之事,
怎不叫人心寒。」由不得谢阁老不恼火,无缘无故折了个门生进去,为免沾上
脏水,连拉一把都不敢。
李东阳一脸不自在,捻须强笑道:「吾等俱是先帝托孤重臣,有匡扶社稷
之责,焉能坐视。」同时心中暗把刘瑾埋怨个遍,宣府都给你让出来了,还搞
这么一出,要是嫌当初要价低了,可以重新开价啊,什么不好谈,非要把哥们
弄得里外不是人,这官场没法混了,连点规矩都不讲。
「西涯所言极是,圣上年幼,若不善加引导,上负先帝隆恩,下愧辅政之
责。」刘健老大人侃侃而谈:「幸的守溪入京,我辈又得强援,过得几日熟悉
部务后,吾等便荐你执掌吏部,有昔日东宫旧情,想必万岁也会应允。西涯,
你那位同年那里还需关照一声。」
李东阳自然晓得刘健说的是谁,点头道:「晦庵放心,焦泌阳定会尽心辅
佐守溪。」
刘健又转身对户部尚书韩文道:「贯道,户部掌天下户口财富,至关重要
,凡事要量入为出,不可轻忽啊。」
这位北宋名相韩琦的后人立即会意,点头道:「这是户部应有之责。」
「如今本兵出缺,我等要尽快推出一个人物来,兵部万不能落在奸佞之手
。」刘健轻敲桌面,皱眉道。
「东山久掌兵部,不妨听听他的意思。」谢迁提议道。
「也好。」刘健应和,「怎地人还没到?」
人便是不经念叨,刘健话音刚落,就闻听刘大夏豪爽笑声,「刘某来迟,
害诸公久等了。」
众人起身,王鏊的目光却越过刘大夏,看向他身后那个裹着黑色兜帽披风
的人物。
「劳诸位大人久候,咱家先行赔罪。」伴着公鸭嗓音,来人缓缓揭开了头
上兜帽……
百九十四章暗流汹涌(三)
本司胡同,宜春院。
院内一如往常,灯火掩映,钗光鬓影交错,莺莺燕燕穿梭。
「哟,二位爷走好,改日再来玩啊。」湘裙裹体的一秤金花枝乱颤地送走
一拨客人,轻扭蛇腰回到了自己房里。
一秤金的房间远离堂子内的众姑娘,屋内布置也是绮丽,房门两侧高几上
茗碗瓶花具备,一旁雕花香案上还设着三足熏香炉,黄花梨的圆桌配着四把搭
着银红撒花椅搭的高背椅,内间玛瑙红的纱幔下立着苏绣扇屏,隐约可见桃红
幔帐的雕花绣床。
房门刚刚合上,一秤金双目便闪过一丝厉色,屋内混杂着一股香味,确不
是自己房中原有的。
倏然转身,一秤金手中已经扣住了一只金步摇,「什么人?出来。」
「你倒是警醒得很。」声音从内间绣屏后传出,不带一丝慌乱,随后一物
飞出,稳稳插入房内圆桌上。
若是丁寿在此,定会惊讶,圆桌上之物是一块令牌,制式图案与他的天魔
令如出一辙,只是质地不同,此物是用赤金打造,比起他那块玄铁令牌,卖相
要好上许多。
一见令牌,一秤金撩裙跪倒,双手胸前结印,面容肃穆,恭敬道:「属下
参见魔尊,魔焰滔天,千秋不灭。」
「起来吧。」屏风后转出一名女子,看起来比着一秤金还要年轻几岁,桃
花粉面,艳光照人。
「原来是摇魂使者驾临,属下失礼。」起身后的一秤金还是恭恭敬敬,不
敢逾矩。
「摇魂使者」缓步走到窗前,看着后院建了一半的两座小楼,轻声道:「
你这里大了许多。」
「有个南京来的小子迷上了院子里的姑娘,非要为她起楼盖花园,恰巧旁
边院子的人搬走了,就将那块地卖了下来。」一秤金回道。
「好大的手笔。」「摇魂使者」嗤笑道,忽然道:「南京来的?叫什么名
字?」
「南京户部侍郎的三公子,叫作王朝儒的。」嘴上说着公子,一秤金语气
中却不带半分敬意。
「果然是他,在秦淮河上便花言巧语的勾搭一仙,要不是我看得紧,怕那
妮子都被骗了身子。」「摇魂使者」不屑地摇了摇头。
一秤金恍然道:「难怪了,苏三平日眼高于顶,会对那王三另眼相看,记
得她们几个丫头曾结过盟誓,嫁则同夫……」
「她与雪里梅资质都不适合练武,只要能为魔门赚来银子,就由她去吧。
」「摇魂使者」对玉堂春等人漠不关心,直接出言打断。
「属下遵命。」随后一秤金又疑惑道:「尊使此番带天魔令而来,可是有
何要事吩咐?」
玉手一伸,桌上那只金色天魔令倒飞而回,「魔尊圣谕……」「摇魂使者
」持令在手,一双漂亮杏眼直视一秤金。
一秤金再度跪倒:「属下听命。」
「两京十三省魔门弟子全力查探一人消息,一举一动皆需上报。」
「请问何人?」动用天下魔门弟子打探消息,一秤金入门以来从未经历,
不由心中好奇。
「摇魂使者」一字一顿道:「现任锦衣卫指挥佥事,丁——寿。」
*** ***




大明天下(第三卷 朝堂风雨) 分卷阅读89
*** ***
密室,烛火摇曳,映得墙上两个身影不断晃动。
「刘大夏去位,朝堂恐要生变。」一个声音打破沉寂。
「不错。」一个苍老的声音回道。
「该做些什么?」年轻的声音发问。
「隔岸观火。」
「什么也不做?」年轻声音带着好奇。
「朱祐樘的皇帝做的颟顸昏庸,却对朝臣言听计从,那些文臣们也乐得将
他捧为一代圣君,有这个情分在,什么也做不成,不如等着他们内部生乱,乱
则生变,明公大业可期。」苍老声音一口气说了许多,再不出声。
沉思半刻,年轻声音带着笑意:「那便静观其变。」
*** *** *** ***
巍巍太行,绵延近千里,雄奇险峻,灵秀壮美。
已是深夜,山中枭鸣猿啼,一片黑暗,却无人晓得此时山腹内的一个地下
宫殿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近千丈阔的地宫内聚集了高矮胖瘦各色人等,俱是身着白袍,排成数列,
神色肃穆地仰望祭坛上的空置石椅。
一名干练精悍的男子立在椅旁,高声喝道:「教主到——」
数千教徒跪地行礼,齐声呼喝:「弥勒降生,明王出世;白莲肇始,应劫
救世。」声音在空旷地宫内来回飘荡,久久不散。
空置石椅上凭空安坐一个戴着弥勒面具的白袍人,右手虚抬,「请起。」
话音不大,却仿佛有人贴耳叮咛,数千教徒无一不听得清清楚楚。
「谢教主。」教众叩首起身。
面具人向身边男子点了点头,轻声道:「开始吧。」
男子躬身领命,随后朗声道:「一入白莲圣教,俱为手足兄弟,相亲相爱
,守望相助,唯每年比武大校,即分胜负,也决生死。」
大殿中教众鸦雀无声,显然早已习惯此事。
男子扫视全场,「轮大校开始。」
立时便有百人出列,聚在殿中演武场上,这些人早已选好对手,上场后向
面具人行了一礼,便捉对厮杀,一时间地宫内金铁交鸣,呼喝声四起。
高坐上方的面具人对场中凄厉杀斗漠不关心,轻托下颌,低声道:「罗堂
主,你对伪明朝中最近变故怎么看?」
罗堂主躬身道:「据京中传来的消息,这变故似乎是个意外,起因是一个
名叫丁寿的锦衣卫一时意气。」
「丁寿?这名字有些耳熟……」面具人似乎在思索回忆,「去岁大行分堂
的事是他搅乱的?」
「是,原本想把郑旺的事铺陈天下,没想被他快刀乱麻,迅速平息了,张
堂主还为此请罪。」
面具人轻笑一声,「虽没达到预想结果,可种子已经撒下,那些伪明宗室
的心里能长多少野草,本就是听天由命,张堂主何罪之有。」
「教主宽宏,下属之福。」罗堂主恭维道。
「不对。」面具人突然想起什么,又道:「记得年前线报,洛阳那件事似
乎也有那个小子搅和,为何不说?」
「属下一时疏忽,请教主降罪。」罗堂主面色惶恐,跪倒请罪。
「起来吧,让下面人看见不成体统。」面具人一手虚托,罗堂主便被一股
无形之力托起,再跪不下去。
「教主神功无敌,属下佩服。」罗堂主由衷赞道。
「晓得你是因为那线报涉及到罗左使行踪,不想本座提及。」面具人扭头
扫视了罗堂主一眼,「为人晚辈,这点心思无可厚非。」
罗堂主神色尴尬,「敝叔祖身为圣教左使,却行为怪悖,不遵教谕,隐匿
多年无踪,实属大罪,属下不敢开脱。」
面具人打了个哈哈,「谁家中没有个脾气古怪的长辈,本座那位右使叔父
又好到哪里,哼,真是家丑啊!」
罗堂主知晓右使之事是教主逆鳞,他可以自嘲,别人可不敢附和,连忙扯
开话题,「教主,那名叫丁寿的朝廷鹰犬屡屡坏我大事,是否……」举掌做了
个下切的手势。
面具人摇了摇头,「圣教举事在即,不要因小失大,引来祸水,且让他再
快活几天。」
二人说话的功夫,演武场中胜负已分,数十具教徒尸体倒在地上,余者躬
身向上施礼。
在罗堂主陪同下,面具人缓缓走下高台,来到场中,既不勉励胜者,也不
宽慰伤患,只是细细打量着一具具逐渐冰冷的尸体,叹息道:「小兄弟,这三
脚猫的功夫,差得远啊……」
百九十五章暗流汹涌(四)
终南何有,有条有梅。
一条羊肠小道沿着峻拔山峰蜿蜒曲折,攀援而上,隐入山中缭绕云雾,恍
若直通仙境天宫。
两名女子沿着小道从苍茫云雾中走出,亦真亦幻,细语轻声,仿佛瑶池仙
子降临凡尘。
高挽道髻的白袍女子轻声道:「为师收到消息,自黑木崖一战后,沉寂多
年的魔教余孽不知何故又蠢蠢欲动,你此次下山探望父母之余,也要打探一番
,若那几个老魔头当真静极思动,为师也不吝重出江湖。」
「师父放心,魔教几个小丑跳梁,弟子随手便将他们打发了。」黛青衣裙
的少女笑意盈盈,一挥手中翠玉长笛,「您与师公便安老终南,继续做神仙眷
侣吧。」
白袍女子大袖一翻,一只玉笛握在白玉般的掌中,轻敲徒弟额头,「乱嚼
舌根,编排长辈,该打。」
「哎呦。」青衣少女呼痛,气鼓鼓道:「你若打伤了弟子,可没人下山打
探消息了。」
「你呀……」白袍女子摇头苦笑,三分无奈,七分宠溺,「下山也该想想
自己的事了,修行已至瓶颈,若不寻一称心道侣……」
青衣少女早已不耐,不待女子说完,一挥衣袖,「老生常谈,不听不听。

展开身形,曼妙身姿化成一道青烟,沿着山道渐行渐远,转眼便已不见。
山峰秀丽如锦屏入画,阳光普照下,林木光影陆离,翠鸟轻啼,山风拂面
,少女回身见师父与山路早已踪影全无,闭目轻吸林间花香,胸怀大畅,「江
湖,本姑娘来了……」
*** *** *** ***
日本,相模,小田原城。
自十年前伊势新九郎盛时将居城迁移此处,便开始尽力营建,欲将此城作
为家族制霸关东的根基起点,高耸的城墙与墙头密布的箭楼无不向世人证明这
一家族的雄心壮志。
城主府院内,一座曲折小桥穿过清澈池塘,几处水莲与四周屋舍倒影相映
成趣,平添几分禅意。
在洋溢浓郁和风的庭院中,跪伏着数十名黑衣人,为首人将头深深埋在地
上,恳切道:「风魔众护主无功,恳请以死谢罪。」
正屋房门突然拉开,一个身穿大纹武士服的少年冷冷看着院中众人,「你
们一死能换回兄长与菊寿丸性命么?」
众黑衣人再度深深拜伏不语。
少年武士胸口起伏,强按怒火与悲痛,冷冷道:「父亲大人有令:尔等选
出下一任风魔小太郎,继续为吾家大业效力。」
风魔众人闻言又惊又喜,齐声道:「风魔一族必竭力报效,以酬主公。」
少年转身进屋,穿过深深回廊,直到府内天守阁顶层。
拉开障子门,少年跪坐门前,向着屋内盘膝而坐低首诵经的一个老僧道:
「父亲,为何不




大明天下(第三卷 朝堂风雨) 分卷阅读90
杀了他们?」
老僧抬起头,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沧桑面孔,这便是小田原城的主人——
伊势新九郎盛时,入释后法号早云庵宗瑞,如果不是某个幺蛾子的翅膀,他会
在日本战国史上留下一个更加显赫的名字——北条早云。
新九郎疲惫地摇了摇头,「氏亲主公发来信函,要求我们出兵,随他一同
援助上杉朝良,攻打关东管领上杉显定,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不可自断臂膀。

伊势盛时口中的氏亲主公是骏河守护今川家当代家主今川氏亲,年纪虽不
算大,继承家督一位已近三十年,在位期间多有建树,可惜比起他那位在桶狭
间成就第六天魔王赫赫威名的儿子,今川氏亲的确名声不显。
少年是新九郎次子伊势氏时,闻听自家父亲的话后,暗自皱眉,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新九郎问道。
「父亲,如今吾家已经掌握伊豆、相模二国,正是厉兵秣马,开疆拓土之
时,何必还要听命表兄,帮扶必将成为敌人的扇谷上杉呢。」
伊势盛时心中一叹,自己半生戎马,不近女色,直到五十岁后方娶妻生子
,长男胸有沟壑,颇具乃父之风,三男自幼送入箱根权现别当坊金刚王院出家
修行,次男骁勇善战,可以辅佐兄长建立功业,可如今二子皆死,他只有从头
调教这个莽撞冲动的二儿子。
「氏亲不仅是为父的外甥,也是伊势家的主公,为父如今还是今川家臣,
尊卑不可废。」微微叹息一声,伊势盛时又道:「吾等根基不如关东豪强,为
了收取领民之心,为父将原本课税的」五公五民「改为」四公六民「,已犯了
关东诸侯众怒,若无强援,独木难支。」
也亏新九郎说的出口,五公五民的税率也就是摊上日本老百姓抗操,换大
海对岸不知得逼出多少李自成,明朝这低到发指的税率不谈,上下五千年也只
有大秦才有「泰半」这税率能有一比,可秦国靠着高速运转的国家机器一统六
国,却因为本国那套做法又逼反了没挨过这日子的六国百姓,可谓「成也萧何
,败也萧何」。
可惜伊势氏时还是不解,继续问道:「父亲曾言上杉二氏是吾家大业道路
上的绊脚石,如何还要帮助他们?」
「两上杉氏根深蒂固,只要他们联合一起,吾家永无出头之日,莫不如借
此机分化瓦解,坐收渔利。」
「父亲高见,孩儿受教。」伊势氏时俯首。
新九郎满意地点了点头,「收拾一番,准备出征吧。」
「孩儿请辞。」伊势氏时坚决道,「兄长与菊寿丸大仇未报,孩儿无心领
兵,请父亲允许孩儿往大唐复仇。」
「混账!」新九郎怒斥道:「风魔小太郎为日本有数上忍,尚且命丧异国
,你还敢不自量力,难道你要让吾家大业后继无人、老夫孤老而终吗?!」
伊势氏时惶恐跪伏在地:「孩儿不敢。」
「退下。」
在伊势新九郎盛时呵斥声中,伊势氏时仓皇退出。
见儿子没了踪影,新九郎暴怒面容也转趋平静。
「老大人爱子心切,用心良苦啊。」缥缈魅惑的声音响起,侧室的障子门
后突然显现出一个窈窕身姿。
新九郎捻动手中佛珠,恨声道:「唐人让老夫白发人送黑发人,此仇不报
,死不瞑目。」
佛珠置地,新九郎离开蒲团,向门后人影恭敬地行了一个座下礼,「拜托
了。」
颔首不语,倩影一阵扭曲,消失不见。
独自登上天守阁瞭望台,伊势新九郎盛时远眺石恒山和伊豆半岛,一片山
海风光,慨叹道:「好想知道呀,大海那边是什么样子……」
*** *** *** ***
海浪拍击礁石,礁石岿然不动,散化成的点点碎玉,却唤醒了愁肠百结的
少女。
「这是哪里?」李凤昏昏沉沉的睁开俏目。
「东海。」一个背影玉立海滨,衣袂猎猎,长发飞扬。
水汽濡湿了袄裙,贴附在玲珑有致的玉体上,李凤感到丝丝寒意,紧了
紧衣襟,「你救了我?」
「顺手而为,本意是来见一位新朋友,结果——不想见了。」礁石上的背
影摇了摇头,「不过也算此行不虚。」
左手微张,一个褐色酒壶从礁石下破水而出,纤指挑开木塞,畅饮一口,
惬意道:「酒烈水寒,痛快。」
酒壶晃动,清冽的酒水涟漪阵阵,酒香丝丝散散,涌向佳人粉面。
「刘伶醉!」熟悉的酒香唤起心中痛事,一滴珠泪滑落晶莹面颊,「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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