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异梦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小二人
舞台上的他光芒万丈,舞台下的他躲在屋里撕纸,赤红着眼一首首写歌,没写几句就将作品扯得粉碎。
他一拳打到邱池脸上,邱池躲闪不及,向后一仰,颧骨肿了起来。
若是别人,邱池肯定一脚回敬上去,但对于祁林,他的注意力不在这,他随着祁林的力道,抓住他的手,确按住了无名指:“戒指呢?”
邱池的还好好戴在无名指上,祁林的已不翼而飞。
“前几天洗脸时,丢进下水道冲走了,”祁林打了邱池,慌得口不择言:“我懒得找那种垃圾。”
“结婚时的约定,你都忘了?”,邱池紧盯着他的眼,怒火也燃了起来:“只要出门在外,戒指必须戴着。”
祁林最讨厌被人束缚,邱池的话无异火上浇油,他一把甩开邱池,恶狠狠骂:“关你屁事!”
一束光就在这时扫了过来。
这束光细而柔,不注意应该看不清,但他们所在的路牌边上有个圆角镜,祁林随着光向上追,镜面显现一闪而过的单反镜头。
“艺迷周刊的……”
祁林喃喃转头,车窗剧震,一只遮光罩急速奔来,像炮弹砸上副驾的车窗。
祁林下意识猛扑上前,老鹰护崽般挡住邱池,闪光灯骤然炸起,噼啪快拍连绵不断,祁林被炸得睁不开眼,邱池一把抓住他,往主驾一按,低吼出声:“走!”
一脚油门蹬下,保时捷从暗夜里冲出,箭一般窜入景区山路。
这山路说是九曲十八弯也不为过,往常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司机,才能在这样的狭窄路况驰骋,跑不远便是一个拐角,再开一会又是一个长弯。祁林车技不错,保时捷底盘又稳,他油门踩深,沿着崖边风驰电掣滑过去,后面一黑一白两辆车穷追不舍。
“不要命了……”
祁林低吼,身旁的邱池看了眼油表,沉稳吐出一句:“接着开。”
油门踩的更深,发动机的轰鸣震得车厢剧颤,流线车身在暗夜里刮出迅猛疾光。身后的黑车迎身而上,副驾车窗摇上,单反镜头逼出狰狞长度。车身沿着峭壁刮出刺耳摩擦,祁林咬牙猛甩车尾,在咯吱声中硬挤而出,将黑车甩在背后。
另一辆白车紧随而上,恰好前面是块宽阔空地,一黑一白约好似的前后夹击,先是白车向前,压着祁林,让他不得不把方向盘向右打,随后黑车从右后方窜出,顶着副驾,单反镜头卡出半截,恨不得戳上车窗。
黑车狗仔从黑车后排爬起来,竟看到对面车窗摇下一点,原本漆黑的玻璃后,缓缓露出邱池的脸。
狗仔没见过邱池本人,没想到第一次见,竟出现在这样的情形下。kj老总的面容,和报纸电视上如出一辙,只是眼瞳太黑,将眼白挤得所剩无几。乍一看那双眼,空茫茫殊无感情,再向深探却黑涛浩瀚,浪潮如涌喷薄而出。
他坐在保时捷副驾上,看上去气定神闲,甚至还在微笑。两条腿轻松叠着,一只手搁在窗外,无名指上的戒指反射银光。
黑车狗仔第六感强,他单反架在窗边,竟迟迟不敢向下按。
同伴踹他一脚,怒骂:“你他妈傻了?按快门啊!”
他恍然而动,邱池那边的车窗就迅猛摇起,咔擦声后,徒留黯哑车影。
受他影响,黑车速度放缓,祁林卡着空向右一挂,硬将黑车别在身后。
白车见同伴被甩下,志气更盛,车内司机也跟着猛踩油门,紧随保时捷屁股挤了上去。他们已经开离宽敞地带,又到了紧窄山路,祁林本就脾气暴躁,休息不好怒气更旺,他说不清哪根筋没搭好,竟升起同归于尽的念头。临近拐角时他骤踩刹车,车尾一甩,车头迎着白车,饿虎扑食猛撞而上!
白车司机原本只是挑衅,没想到祁林这般不要命,登时吓得惊声尖叫。这道路狭窄栏杆也脆,白车被推得连连向后,车身擦着栏杆发出砂铁劈裂的寒鸣。脚下油门几乎踩进车底,祁林手背崩出青筋,目光如炬,紧抓着方向盘的手,却坚硬如石。
白车一寸寸被向后挤推,后排几个人吓得张牙舞爪哀嚎,单反三脚架四处乱砸,前窗玻璃都被镜头摔出裂纹。
邱池依旧不言不动,只冷眼看着,直到白车真要被挤落,他才猛然起身,一把夺过方向盘向右拉,硬是将前轮偏离了方向。
保时捷车身一甩,侧面沿着崖壁直冲过去,吱嘎响声再起,车体横着峭壁磨了一段,直将深棕车身刮的破烂,才渐渐无力停下。
一只温热的大掌横在脑后,祁林浑身被冷汗打透,体力用尽,那只手慢慢捏住他的脖颈,五指拧起肉皮,音冷如在北极:“不要命了?”
这样的惊险追击,祁林上衣都湿的可以拧出水,邱池仍掌心燥热,几乎能烫化他的皮肤。
祁林没有回答,他大口倒气,浑身脱力,趴在方向盘上动不了。
肾上腺激素飙升的时候,感觉不到怕,直到现在,他才双手颤抖,脑中渐渐浮现祁建中和郎飞的脸。
如果就这么死了……让他们怎么办。
二婶已经走了,如果他也走,会让二叔再次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
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自私,但刚刚升起的快感也不是假的,并非真的想撞下白车,只是想借着这个契机放纵自己,让自己可以抛开罪责,倒头冲下。
后面黑车赶上,白车上的狗仔一窝蜂冲下,鬼哭狼嚎挤上黑车,飞快逃走了。
邱池也不拦着,只扶着膝盖坐在车里,转头向外看。今天的太阳升的早,已有淡淡的霞光,从天际飘卷而来。
祁林抖得停不下来,从湿润的胸腔抽噎喘息,他哆嗦着从裤袋摸出戒指,拧在手心,湿滑的汗液浸湿了银圈。
某种力量从掌心沿着经脉传上,流到四肢百骸,让他渐渐止住颤栗。
邱池抽出几张纸巾递过,祁林怕被发现戒指,不敢伸手去接。邱池看了他半晌,自己将纸摊开,贴上了他的后颈。
“‘荒岛家庭’那个真人秀,我想去参加。你想去吗?”
这样温柔的,试探性的声音,甚至这征求意见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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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都不像是邱池有的。
祁林以为自己幻听,但这嗓音不是假的,贴在后颈的纸巾,还带着温热的触感。
“……嗯。”
他已无力思考,只能低声呢喃。
即使知道只是演戏,即使知道可去可不去,即使知道只为卖恩爱人设,他也无法拒绝。
他无法拒绝邱池。
一片狼藉的山路上,连蛙鸣都销声匿迹。偌大天幕下,只有一深一浅两道呼吸,起伏错落,在静谧夜色中缠卷环依。
第4章
(1)
‘荒岛家庭’这个真人秀,是星宇卫视联合众享传媒主办,准备登陆星宇黄金档的一支节目。星宇卫视在业内耕耘已久,早有了一批忠实观众,但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因为太重视观众留存度,而忽视了时代发展,星宇慢慢没法满足年轻人的需求,在激烈竞争里逐渐落后,虽不至虎落平阳,也不复当年风光。
这次真人秀是他们苦思冥想、痛定思痛后做出的制作决定,虽然没有买美国版权,但自认学到了‘荒岛存亡’的髓。他们认为现在流行的节目设置偏成人化,于是准备反其道而行之,重点关注孩子。他们搜罗了五个有小孩的家庭,其中四个是原生家庭,带着自己的小孩,还有一个是素人家庭,主角是邱池和祁林,但因他们没有孩子,副台长就把自家的四岁女儿贡献出来,给他们做陪衬了。
当日台长亲自登门邀请邱池,恰逢邱池去其它城市开会,两人没能见成,由唐蜢代为接待。本以为此事十有八九要告吹,因为邱池不爱抛头露面,人尽皆知,过去仅有的几次还是实在推不过,才勉强在公共场合多说了几句。不过最近他出现次数多了,能上的正经门户网几乎上了个遍,每次都金句频出,有几个还在网络上成了新的流行语,甚至连以他为主的表情包,都上过几次热搜。
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存在。
台长得了肯定答复,心头一块大石落下,转而去忙别的,后续事宜交由众享传媒负责。众享本来就是营销类纸媒的魁首,又赶上自媒体崛起的浪潮,执事人眼光毒辣,很快把一条龙服务做得风生水起。除了星宇这一家之外,又攀上其它卫视,身价也跟着水涨船高。众享人脉广阔,星宇也不太敢得罪,几乎全权将宣发活动交给它处理。好在它也不负众望,从前期造势到后期买视,都规划得驾轻就熟。邱池和祁林还没开录,通稿就已满天飞,粉丝团领导把粉丝分成两拨,一拨放两人‘剑拔弩张’的边角料,另一拨放两人‘如胶似漆’的甜腻史,顿时几方势力在网络上吵得不可开交,连莫须有的‘邱池小号’,都一夜之间长了几十万粉。
此时他们的手机已被没,五组家庭坐在飞机上,一起往毛球小岛飞。
也不知是谁,给这岛起了个这么恰如其分的名字。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在岛上蓬勃生长。茂密繁盛的植被从土壤窜出,缠绕着嶙峋怪石的身体。从远处看,这岛好似披上幽碧的长袍,浓厚的毛发从脚背向上爬,在头顶炸出草绿烟花。
邱池前段时间太累,在飞机上也戴着眼罩补眠,他力旺盛,身体机能恢复也快,休息两个小时之后,消失的体力又重回身上。他能听到前面的小电视放着毛球岛的资料,四周都是此起彼伏的鼾声,他屏神想摘下眼罩,却听身边有纸张翻页的声音。
祁林还没睡?
邱池刚一动,就听到身边有七手八脚的刷刷声,那单薄的纸质物品胡乱砸到地面,似乎又被迅猛捡起,塞进了包里。
邱池放慢摘眼罩的动作,只露出半双眼,迷茫问祁林:“在看剧本?”
祁林手上倒真捧着剧本,他不愧演技派,表情无甚异常,只用眼尾撩了邱池:“老王八,本子上写,让你一会抱起小女孩,在空中转三圈,再亲她一口,对她说么么哒我最喜欢你了。”
“……把导演给我叫来。”
邱池缓缓吐息,沉下脸,四处去找导演。
“噗嗤……”
祁林笑了,两只黑眼圈微微拢起,弯出月牙弧度:“哈哈,你不会真信吧?这是我的台词。”
“念我的。”
又向后翻了两页,祁林轻咳几声,喉咙微抖,随即出现的,就是邱池冷淡平稳的声音:“与你约法三章。第一,不许哭,不然把你拉去喂狼。第二,不许叫,不然把你嘴巴缝成围墙。第三,不许闹,不然把你留在这里,让你再见不到爹娘。”
“这剧本……是谁写的?”
邱池从牙缝里崩出几个字,他忍无可忍,转头去看,最后排一个年轻人羞怯地低下头,他脸涨成番茄,眼神左右乱晃,像被猎人瞄准的惊惶小兽。
“也就第三天能自由活动,”祁林接着翻剧本,快速翻过又再翻回来:“第一天我要和你吵架,执意与你分帐篷睡,半夜遇到危险,你要出来救我。第二天你要去找食物,在原始森林里有野兽出没,我本想冲去救你,但野兽咆哮,我转头逃跑,因为野兽是驯化过的,这时我要尽量慢跑,以便机位追踪。”
“第三天?”
“第三天没有任务,是修整期,但要自己做饭,重要的是哄小孩开心。前面三天风餐露宿,小孩肯定大闹天宫,哭喊着要回家。这时要耐心细致,陪伴小孩度过恐慌。这天可以自由发挥,导演组不会干涉我们。”
邱池仔细听完了,沉吟半晌,忽而问:“保险买了多少?”
祁林被问得一愣,绞尽脑汁回忆合同:“如果意外身亡,个人理赔金在千万上下。”
祁林以为邱池会夸节目组准备充分,谁知后者只冷淡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星宇也算下了血本。”
邱池可能心情不好,自从醒来就没说过半句好话,祁林不以为意,生硬转了话题:“你好好看资料片,我也睡会。”
他接过邱池的眼罩,自己系在脑后,将毯子裹在身上,向窗边倾身靠靠,缓缓闭上了眼。
邱池以为是祁林不想与他交谈,才装睡避开,谁知祁林也许累得狠了,刚闭眼没多久,呼吸就渐趋平缓。
邱池沉默地盯着祁林,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他拧着眉峰,眼尾如刀,似乎要将对方的灵魂片片切下,再强硬组装回去。
祁林表现得过于平静了,甚至不像平常的他。
‘荒岛家庭’开始录制的时间,离那场深夜飙车只有三天。当晚邱池就让人来拖走了车,他这样力旺盛,都身心俱疲想大睡一场。祁林从车上下来,却只蹲在路边吞云吐雾。他也不顾形象,衣衫上都是草叶木灰,也不擦不整理,仍赤红着眼,垂着头噼里啪啦发微信。
过了没多久,暗夜中一辆灵巧的奔驰smart急速冲来,像从远方振翅而来的小黄蜂。近在咫尺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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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秒猛打方向盘,小黄蜂在半空甩尾,随着刺耳的咯吱声定在祁林面前,车轮将身后土地碾出长痕。
施秒早孕育了一肚子火,细腿高跟鞋在空中挥舞,她一脚踹开车门,车门撞上石壁,嗓音与铁锈撞鸣齐声涌出:“今天的行程都推了,赶快给老娘滚回去睡觉!你以为自己是铁臂阿童木,用充电维持机能……”
祁林和邱池都在路边,一个蹲着一个站着。暗夜里,邱池似一尊沉默的雕塑,而祁林忽而一动,抬头看她,那血丝密布的双眼,仿佛嵌进了饿狼的脸,逼得施秒硬生生停住话头。
她说不清那双眼里含着什么,滚烫情绪如洪流,在眼底旋转凝聚,拧出深渊庞涌。
像打翻了的水,色杂陈,于画布溅出混沌颜色。
她一时间说不出话,只能看祁林杵着膝盖站起身,一掌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
还没等施秒动作,失了窗户的门就被按住,邱池站定在驾驶室旁,手背崩出青筋,嗓音低沉不容置喙:“回家休息。”
“开车”,祁林瞥了他一眼,满不在乎,把手按上挂挡。
“不许开”,邱池又重复一遍,仿佛吐了口气,勉强放缓声音:“乖,回去休息。”
“老王八,你被什么妖怪附体啦?”祁林噗嗤笑了,在熟人面前,他不介意把邱池拉下神坛:“我可是答应你,去参加那劳什子真人秀了,作为补偿,你也少管我的闲事。”
施妙觉得邱池再捏下去,她这smart会变成smart,连忙跟着打圆场:“邱总,我会看着他,您放心。我这就走了,您松开手好吗?”
天不怕地不怕的施妙,在邱池的注视下,也同样芒刺在背。邱池紧盯着什么东西时,眼瞳比常人大,看着她的时候,好像要从她脊背经脉穿过,将所思所想丝丝抽出,摊开在阳光下。
邱池停顿一会,加注在车上的力道终于小了。施妙找准时机,一脚油门踩出去,小黄蜂身形灵巧,在高速上游刃有余逃远了。
直到离开邱池视线,祁林才顶住车底,向后一靠,呛出苦笑:“简直是落荒而逃。”
“你还知道啊,给我发一串sos,我还以为你被绑架了,吓得踢开我老公就跑出来,他要是萎了,我要你好看!”
任谁半夜被吵醒数次,都不会开心,祁林撩她一眼,没什么道歉的意思,转而盯着自己手指,忽而道:“我刚刚在山路上飙车,本想……”
话说一半,他又心虚吞了回去。如果被施妙知道他刚刚想冲下去,肯定被骂个狗血淋头。
其实他自己也后怕,只是当时好像灵魂被抽干,萦绕在脑海里的,都是掉头冲下,一了百了。好像深渊里有什么声音,在振奋鼓舞他向前。
施妙敏锐察觉到了什么,眼刀立即甩了过来:“飙车?看来我得连夜联系媒体撤头版了。你本来想怎样?”
祁林转而去摸鼻子,迟缓眼珠晃在车顶车底:“我刚刚……对老王八说心里话了。”
“你别总在我面前总说这个代号,哪天被你带坏,我也在公共场合脱口而出,这圈我就不用混了。”
施妙鼓着气,猛打反向盘转弯:“等等,你刚说什么,你对邱总说心里话了?你问他是不是后悔了?”
“嗯,但他没正面回答”,祁林低声喃喃,垂下头,矿泉水瓶顶住大腿:“我当时与他结婚,被骂了太久,直到现在都心有余悸。可能因为这些,我总把他当假想敌。我特别想与他割裂开,不想待在他,甚至kj的羽翼下。我想证明我能行,凭我自己的能力,也能得到尊重。”
祁林难得敞开心扉,施妙竖起耳朵仔细听,方向盘旋转的速度,都渐趋放缓。
“而现在,有个我从未想过的机会,落到了头上”,祁林话锋一转,忽然捏紧水瓶。柔软水瓶像被打了一拳,拧出扭曲形状。他忽而扭头,空着的手紧握成拳,嘴角咧出弧度,眼底满是饥渴血丝:“秒秒,你知道吗?赵导前段时间找我,让我当他下部戏的大男一,他不愿大张旗鼓,直接跳过老王八联系的我,王八一直日理万机,估计也顾不上赵导。那我也先不告诉他,到时候消息爆出,直接吓他一跳。”
这是个千载难逢、绝无仅有的机会,即使是最红的时候,他都未曾奢望与赵导合作,更别提能在他的戏里担当重任。身在圈里摸爬滚打这么久,他太知道机会的重要了,炒人设不是长久之计,更重要的还是作品,好的角色、经典角色是能吃一辈子的。
他太需要一个经典角色,让他相信自己还能爬起,让观众重新认识到他,也能给他安慰,让他相信自己不是随波逐流,被钱财蒙蔽心智,只能通过轧戏、拍综艺、看秀来混脸熟。
这将能证明他的能力、证明他的优秀,能让整个圈子、让观众、让评委,最重要的是让邱池……对他再不敢小视。
(2)
“等等等等,什么告诉不告诉的,你说明白”
“我的天!真的假的,怎么可能?”,施妙一脚踩了刹车,轮胎贴地擦出吱嘎裂响。她把车横在路边,拉下手刹,怔愣半晌,突然抓住祁林肩膀,眼底溢出波光:“赵导的下一步戏,定了你?确定了吗?怎么也绕过了我?”
祁林用水瓶轻敲膝盖,志得意满、眉峰色舞,给她飞个‘你懂的’的眼神。
“他居然没嫌你扑街?老一辈革命家果然不一样……”
施秒揪住头发,把新打理的发型挠成鸡窝。她絮絮叨叨地来回倒话,口齿不清,摸一把方向盘又要去踩离合,没踩到又去踩油门,祁林眼疾手快把钥匙拔了,怕她一个不小心,让smart撞上石墙。
她犹在低声重复着不可能,却掩不住欢喜,她一手抓着方向盘,一手又去握祁林肩膀,还没碰到,泪水就哗啦冲出,把脸上粉底泡得一塌糊涂:“你这小混蛋,瞒得可真好,连妙姐都不告诉,到时候真公布了消息,把妙姐乐成神病,你好继承妙姐财产?我老公可不会放过你……”
难为她一边抽噎,一边还能说话,祁林递了纸巾过去,不耐烦拍她:“还没最终确定呢。”
但他势在必得,挡在面前的无论是什么,都将被碾压成灰。
施秒这么激动也是有原因的,她知道祁林这段时间多不顺,也知道他对赵导抱有怎样的情感。
施秒刚开始带他,第一印象就不怎么样。祁林其实也算童星,但年少成名,年长后一蹶不振的人多了,她并未把他放在眼里。
她当时站在宿舍外频频看表,因为不止祁林一个,她上午还要去两个艺人那训话。祁林起床晚了,在约定时间的二十分钟之后,才蓬头垢面踩着拖鞋,打着连串的哈欠,晃晃悠悠飘过来。到了之后也不打招呼,只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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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眉扫她一眼,又耷拉眼皮继续冒泡。
再立体漂亮的人,刚睡醒也邋遢得没法看。更何况,他左耳还挂着四个硕大耳环,走路时叮咚作响,像坠着满身铜铁。
当时早不流行混混人设,施秒气不打一处来,见到他二话不说,立即呛声:“一天之内,去给我把这些破烂都拆掉。”
“干嘛?大妈你早上吃枪药啦?”,祁林打着长长哈欠,眼尾撩她一勾,随即又兴致缺缺,气色沉倦往沙发里蜷。他杵着额头,四下扫了一圈,捏起桌上水杯,咕噜噜往喉里灌:“这可是赵导那部‘青春协奏曲’里,小丁的招牌耳环,你连这样的经典片都没看过,还以金牌经纪人自居,不怕把人笑掉大牙?”
施秒被噎得瞪圆了眼,还没等怼回去,就见祁林慢条斯理挑起上衣,给她看腹部的蝎子纹身:“还有这个,也是小丁专享,我胸前还有,腰窝也有,尾椎也有,你要看吗?”
施秒怒目圆瞪,气得话都说不出来,祁林看着她涨红的脸,乐得拍手直笑:“我听他们说,妙姐外号kj薛宝钗,现在看来,更像kj林黛玉嘛。”
祁林这张嘴,口无遮拦,有时候真想撕了他的舌头,看看到底是什么做的。
当时的施秒,以为两人会结下仇怨,老死不相往来。谁能想到,现在竟是他俩离开kj,主建了麒麟工作室,也算造化弄人了。
祁林看施秒陷入沉思,按了喇叭让她清醒。施秒回神,怕祁林乐极生悲不好场,连忙搬冷水过来,浇浇他冲热的脑子:“但我觉得这事,还得再确认。毕竟只是口头约定,没有白纸黑字的合同,赵导转身变卦了怎么办。”
“就你那么容易变卦”,祁林向后碾身,摒弃一切干扰,不以为意撇嘴:“赵导是谁?三届银鹿奖的最佳导演,那几个现在还蹦哒的蚂蚱,哪个不是他带出的?他定下的事,最讨厌别人干扰,你别给我弄巧成拙。”
“好好好,我不干涉”,施秒举手投降,以退为进,拧开蓝牙音响,让dj音乐狂泄而出:“不管怎样,先简单庆祝一番,我把剩下的人叫上,大家先唱一夜!今晚不醉不归,谁也别想竖着走出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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