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本红妆:王爷不好追窦月姝公孙越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洛晚词
楼中置水幕,楼的四周自然就是宾客用膳赏小曲儿的地方了。这秦淮楼建的高耸,足有五层之高,也算是这西市之中数一数二的极高建筑。一掷千金的地方,在其中用膳自然也分个三六九等。
这一楼坐的,大多是头一回来秦淮楼的生客,整个大堂里也只置放了些桌椅,看起来很是随意,但此时也是人满为患;二楼便有些不同,一桌与一桌之间,隔了在烛光之下映射着亮光的珠帘,这样的珠帘,是灵陵国最为常见的装饰,在南浔却是极少见到过的;三楼四楼便不必说了,自然是布置最为精致的厢房,每个厢房前面都站着两人,是属于那一间厢房的小二,独独为那一件厢房之中的客人传菜添茶,很是用心;最后剩下的五楼,便只属于这秦淮楼的主人了,处高处取静,开窗便可见满城繁华,那样好的位置,也只有这秦淮楼的楼主得以独享。
当然,还有楼主的挚友,比如说现在上楼的元清晚。
木阶之上,元清晚抬眸看了看那水幕,听着水幕之后传来的潺潺琴音,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继而便步子不停的直接上楼,却在四楼的一间空厢房前停下,带众人进去之后,那厢房外侍候的小二急忙进去给客人点菜,却见元清晚向她摆了摆手。
“去告诉你家楼主,元家小姐在此处等她。”
那小二愣了一瞬,似乎还是第一次见菜都没上便要见楼主的,可是眼前之人看着便是贵人,又不敢直接拒绝,正纠结间,他身边那丫头立刻同他使了个眼色。
“见过元小姐,小的这便去请楼主,元小姐稍候。”
见元清晚点了点头,小丫头笑着将那小二带下去,心中已有了计较。
“兰姐姐,楼主说过无事不可随意去打搅的,兰姐姐为何要应了这位夫人京都城中的达官贵人这般多,也不是谁想见楼主都能”
不想这话才说出口,这小二便得了那丫头一个白眼,急忙将他的嘴蒙住。
“不可乱说,京都城中的贵人再多,只怕也不及这位尊贵,将你安置来四楼便是要你长些见识的,少说多做,只管学着便是!”
这小丫头没有同同伴说明,但心中却是门儿清的,来人自言元府的小姐,这京都城还有几个元府不就元丞相府那可是皇后娘娘的娘家!元府三位小姐中出嫁的仅仅一位,那便是当今皇后,厢房中的夫人身怀六甲,传言中皇后娘娘也是怀了身孕的,虽说此时有些匪夷所思,可若厢房之中的当真是便装出宫的皇后娘娘,那这楼中可无一人惹得起!
那小二虽还是不解,但也点了点头向五楼走去请楼主去了。
老板娘进来的时候,元清晚正喝茶听曲好不惬意。
“民妇见过皇后娘娘。”
老板娘一进门便屈膝行礼,元清晚同她随意摆了摆手。
“便是不让人知道我的身份才来你这,你还同我讲究这些个虚礼。”
打趣的话语叫老板娘也笑了起来,抬手招了招身后跟着的丫头和小二。
“都听到了吧娘娘的身份若是泄露出去,你们也不必在我这楼中继续待下去了。去吧,去后厨将所有菜都传上来,菜里不要放香荽。”
元清晚不喜欢吃香荽,这是在灵陵国的时候老板娘便发现的了。
那丫头倒还算平静,小二已经吓得脸色苍白,若不是被丫头拉着,只怕连这厢房的门都走不出去了。
谁知道他一个店小二这辈子还有能见到皇后之尊的时候
十四和十七本是要守在元清晚身边的,也被红杏拉着一同出了厢房。
“这是从灵陵国来的老板娘,主子的好友,不必担心。”
见二人面上还是有些不情愿,红杏便开口解释,一旁的树丘也点了头,十四十七这才点头,站在厢房门外候着。
“本还念着皇后娘娘的安危,如今看来,皇后娘娘身子该是无恙”
老板娘抬手泡起茶来,又将厢房内的炭火翻了翻,生怕冷到元清晚。
元清晚姿态闲适的坐在那处,闻言点了点头,面上满是笑意。
“何止身子无恙,虽说被劫不是什么好事儿,但幸在建城遇上一位故人,由他帮着我调理身子,一路的辛苦全都除去不说,如今遇上大冷的天儿,从前留下的一些旧疾也不见踪影,放心,身子好着呢!”
如今来这秦淮楼见一见老板娘,也是想让她放心。元清晚在回到京都的时候便已经传信过来过,也叫红杏过来知会过,但到底不如自己亲自跑一趟来得好。
见元清晚说说笑笑的,老板娘这才放心下来,人生难得遇上一知己朋友,她不愿元清晚有半点的病痛。
“你无事我便放心了,既然来了楼里,为何不直接去楼上唤我这四楼聒噪,你怕吵到你腹中的小皇子。”
楼上的房间都是由特殊材质所制,房门一关,外间的杂乱声是半点都听不到的,这四楼厢房虽也典雅,却是聒噪了些。
元清晚摆了摆手。
“哪里这般娇气,这孩子都还未出生的,你便这般护着她!”说罢笑着向厢房外的方向指了指。
“我没有直接上楼,自然是为了这绕梁的琴音,不过几个月没过来,你便寻来这么厉害的琴师坐镇,难怪生意也越来越好。”
先前京都城大乱,给城中百姓不小的打击,那段时间的京都城,用民不聊生来形容也不算过分,酒楼、茶馆儿、甚至商铺、工坊,大都在那期间直接关了门。
如今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别家还在恢复期,这秦淮楼已经做得比从前还要大,除了楼主的经营有方,只怕也离不开下面坐着的那位琴师的功劳。
元清晚说起这个,老板娘也忍不住弯了眉眼。
“不然说皇后娘娘眼光是最好的,当真是一进来便发现这楼中最贵重的宝贝!这位琴师先前是城外一个小村子里的私塾先生,京都暴乱一起,那村庄也受了波及,他逃至此处,我见他可怜,便连着街上那些流落之人一同收进楼里来送一杯羹给他们吃,也幸得这些人,我这楼才未受到那些蛮子的霸占。
此人身子孱弱,那些人闯进来的时候,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旁人帮我挡那些人,他有心也无力。我本是不在意的,一个柔弱书生罢了,我救他的命,原也没想过要他做些什么报答我,只是上苍感念我救了这些人,他竟会琴曲,还弹得这般好。京都之乱平定之后,那些流离失所之人大都已经走了,留下的几个或是做了我楼中的丫头和小二,或是去后厨做些活计,唯有他,无处可去也无力做事,便说要留下来做这楼中琴师。
我本是个粗人,不懂音律,但从他来以后,这楼里生意越来越好,我便知道我是捡到宝了!”
元清晚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这等清灵之音,在嘈杂之地也丝毫不为所染,确实是位琴艺高超之人。”
闻言老板娘面上顿时浮现些诧异之色,继而便开口打趣:“莫不是你们这些世家小姐都是一个先生教出来的,你这番说辞,这两日我可是第二次听到了。”
老板娘的话让元清晚来了兴趣。
音律之上她并没有特意的学过,或许懂得还不如从小便在元府长大的元墨和元曦舞懂的多,只是听多了,便也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第六百五十五章 未来的皇妃
这琴师技艺高超,有人赞赏也不足为奇,她不过是好奇,还有谁同她说了一样的话
“世家小姐哪家府上的小姐”
难不成是元墨元清晚如今越想越是喜欢这个大姐姐了。
仅仅相处了两日,她便觉得说什么都能同元墨说到一起去。
说起这个,老板娘一拍手,满脸懊恼之色。
“你看我这记性,当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并非是这京都城中的世家小姐,是娘娘认识的一位故人,说起来,这位已经在京都城侯了娘娘多日,便是住在我这酒楼之中,方才见了娘娘身子无恙,欢喜之下竟忘了这一茬,娘娘在此稍后,我这便去将那位请来。”
老板娘是个利落的性子,说着便起身出了厢房,叫元清晚问个清楚的机会都没有。
无奈笑了笑,独自一人坐在这厢房之中也是无趣,她索性起身走到外面,站在行廊之上看着大堂水幕之中的歌舞。
这琴音,若是皇上听到,定然也会喜欢,若是她请这位琴师进宫为皇上演奏,不知此人可会答应
来的时候看见的那个丫头和小厮已经没在厢房前候着了,估计是跟着老板娘去唤人去了,元清晚有意差人去打听打听这位琴师的意思,到底还是让楼中人去问要好些。左右看看,见右边厢房走过一个丫头,便扬声唤住。
那小丫头似乎是才上楼来的,并不知道元清晚是谁,又好奇这厢房中侍候的人去了哪里,只是既是待在这四楼,便都不是可以轻视的,且看元清晚一身华服,侍候好了只怕还能有碎银子拿,便就算在疑惑之间,那小丫头也丝毫不敢怠慢,急忙上前屈膝行礼。
“奴婢见过夫人,不知夫人有何吩咐可是要加菜加茶水”
元清晚目光依旧在那水帘之上,这琴音越听越叫人着迷,连她都忍不住想要一睹这琴师的风采。
“你家楼里这琴师,可有出去旁的地方为人奏过曲儿”
若是出去过的,请起来也方便些。
那丫头愣了一下,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水幕,便向着元清晚摇了摇头。
“玉先生从未出去谁家府上奏过琴曲,就算在咱们楼里,一整日里也只晚膳十分会出来弹奏一个时辰,有时候遇上玉先生身子不适,一连几日不出面也是有的。”
此时这丫头面上还带着笑意,元清晚有些惋惜,但却也理解。向来有才之人都有些傲骨,若不是老板娘救了此人性命,此人只怕宁愿再去哪个村庄私塾里做教书先生,也不会踏入这秦淮楼。
只是这般高人,说不定什么时候便走了,在那之前,她实在不想皇上错过这般好听的琴音。
“有没有可能去同这位玉先生说一说,请他到我府上为我夫君弹奏一曲”
这楼中人比她要更了解这位琴师,问清楚了再说,也免了贸然前去会唐突高人。
那丫头一听,脸色顿时就变了,虽还是不敢太过放肆,但也没了先前的热络。
“玉先生向来不喜同外人相交,也只在秦淮楼中演奏琴曲,夫人的请求,只怕是有些为难玉先生了。夫人若是对玉先生的琴曲喜欢得紧,可邀了府上官爷一同前来观赏,到时候秦淮楼定为夫人和官爷留个好位置。”
这楼中想要招揽玉先生为门客的贵人多了去了,但玉先生除了楼主的面子,谁的面子都不会给。眼前这位夫人看着贵气,可那又如何这楼中最不缺的便是贵人了。
元清晚看了看眼前的丫头,又转眼继续看着楼下的热闹。
“我夫君政务繁忙,抽不出时间来听曲儿,若是能将玉先生请回府,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那丫头见元清晚坚持,又见她没有点菜加茶的意思,便生了些退意。
“既是如此,着实有些可惜了,只是玉先生不会离开秦淮楼,夫人喜欢这曲儿便再多听会儿,若能学会了,回去弹给官爷听,也是一桩美事。”
这丫头说得有些难听了,红杏一听便来了气,纵使心中对元清晚说她的事情还有些委屈,也受不得任何人对自己主子这般的失礼。
“放肆!胆敢对”
“红杏!”
元清晚皱眉开了口,看向红杏,触及到元清晚的目光才叫红杏反应过来,自己险些暴露了娘娘的身份!她急忙住了口,站在一旁更是满脸的懊恼之色。
今日到底怎么了,怎么做什么事都这般的频频出错
树丘安慰的将她揽在身后,也是满脸冷意的看着那丫头。
十四和十七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丫头在这一群人的注视之下,心中一慌,顿时便要跪下求饶,只恨自己上了厢房侍候便浮躁了起来,忘了这厢房中的人,随意出来一个也不是她能惹得起的啊!
只是还不等她跪下,楼梯口处便传来一个带着哂笑的声音。
“当真是好笑,什么人胆敢在秦淮楼撒泼仗着人多便要无法无天了不成还想请玉先生上府奏曲儿,当真是将自己脸面看得太大了些!”
这话说得,可比方才那丫头说得要过分多了。
元清晚转眸看去,只见前方盈盈走来几位小姐模样的女子,皆是身穿锦衣、头簪宝玉的,又能直接上了这四楼来,可见该是哪家权贵府上的小姐。
方才说话的,是那群人中站于右边儿的黄衣女子,女子生得平常,那一身华贵的衣衫可为她添了不少光。只是叫众人侧目的,是那黄衣女子身边的人,一身蓝色透紫的锦缎纱衣,头上的流苏随着她的走动而轻轻摇晃,犹如凝脂的肌肤和精致的五官,叫她整个人看起来似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同这二人走在一起的还有几位小姐,手挽手的看起来关系都不错,也都是形貌皆端庄的世家小姐,此时带着些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元清晚,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
“阿雅,莫要无礼。”
站于中间为首的蓝衣女子开口,那黄衣女子毫不在意的吐舌笑了笑,又将挽着蓝衣女子手臂的手紧了紧。
“是是是,听阮姐姐的!”
二人笑言,却完全忽视了一旁的元清晚,那黄衣女子更是没有同元清晚道歉的意思。
那边方才还站在元清晚面前吓得险些跪下的丫头,此时一见来人,急忙便像看见什么金主一般的迎了上去。
“阮小姐、魏小姐怎么突然来了也不提前差人来知会一声!”
热情虽是热情,但这话,说得也太给她自己面子了。
果然,那边黄衣女子一听也是甩了个白眼儿过去。
“怎么,我们来这楼里吃个饭,还需先向你一个下人禀报一声”
明明是被冷言相对,那丫头却半点不气,似乎还得了什么荣誉一般的更开心的同那些人说话。
“魏小姐说的这是哪里话!奴婢只是想着若是知道几位小姐今日要过来,定然给小姐们留个上好的厢房,叫师傅们提前准备好热菜的!阮小姐喜欢吃的菜色,咱们楼里师傅可是日日都备着呢!就等小姐过来用的时候能送上最新鲜的!”
这丫头眸光快速转了转,将这整层楼最好的厢房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一想到视野最为开阔的已被方才那个老女人占了去,便有些不喜,但也不好叫阮小姐多等,只急忙定好注意,将一群人引着向旁边的厢房走去。
这丫头这般热络,不止是因为阮宜兰和魏诗雅每次来都是由她侍候,还是因为阮宜兰的身份。
先不说这阮宜兰是将军府的嫡小姐,父亲还是内阁大学士,就是她自己这身份,便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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