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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非意中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白毒不侵
也不知道是身体难受的还是心有感慨的,薛眠仰着头,看着那张就在眼前的脸,听着那道就在耳边的声音,像是无形中从哪里生出了一股魔力,让他原本一直惊悸狂跳的心脏慢慢慢慢缓了过来。
可是不争气的鼻子却在这个时候突然一酸,紧接着眼底一红,眼眶一热,一股不自控的、说来就来的泪水就这么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他没想到自己居然哭了。
而他当然是害怕的。
毕竟面对的是那样一种恐怖病毒,虽然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跟它沾边了,但没来由的这些生理症状、突然崩坏疫系统、以及偏偏就在疫区待了一天一夜,让他不能不去把这些细节联系到一起。
连姜蒙都一样这么想了,何况他这个当事人?
人好像都是这样啊……总会做最坏的打算,然后尽最大的努力,去换一个能接受的最好的结果。
南渡关掉通话,不知又按了个什么按键,原本半透明的隔板竟慢慢变成了不透光的白色,两个空间就这样被彻底分隔开,前面看不到后面,后面也无需再管前面。
然后,就在薛眠错愕的空档,一个模糊的阴影突然笼罩了下来——
在他毫无准备的愣神里,有个温热而柔软的东西贴到了鼻尖上。轻轻浅浅的一点触碰,只是面积很小的一块,却让薛眠整颗被翻搅到麻木的心脏仿佛跌落云端般的软了下来,痛苦被瞬间击败消散。
“别怕。”那温热的唇从鼻尖慢慢移到耳侧,有只温暖又干燥的手轻轻贴在他泪痕尚湿的脸颊边,排解似的替他摩挲着、轻抚着,动作极尽温柔妥帖。那声音也很温暖,暖得几乎滚烫发沉,近似呢喃的对他道:“别怕,别怕……我一直在呢。”
一颗清亮的泪珠还没来得及淌干又不小心冒了出来,从腮边细细滑落,滴进一只宽大的掌心间。他这会儿太脆弱了,薛眠终于忍受不住内心的害怕与彷徨,哽咽着低声哭道:“别靠我太近……会传染……你……”
“那就传染吧。”南渡抬起头,微笑的凝视着他,抬手替他抹去眼角的泪痕,轻声道:“这样我们就能比赛,看看谁先康复了。你不是一直都想赢过我吗?那好,那这次……你要努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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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5555555555…………
小毒君还觉得不够虐!这根本就是送上门的英雄救美嘛,不阔以,绝不阔以!要一起生一起死才够虐心虐肾!
所以下一步——
歇歇吧,虐什么虐,咱是he文,不要be!要阖家团圆其乐融融举案齐眉白头到老夫夫双双把家还!
——是不是鸭读者宝宝们~~~
好啦周一见哦!
——爱你们~





却非意中人 虚惊6
司机一路以骏马飞驰草原的姿态将车在两个小时后开抵昼山市內一家医院,彼时薛眠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南渡抱着人直奔急诊,接诊医生听说是从深圳过来的病人,有关梅林莎的消息医务系统里孰人不知孰人不晓,因此个个小心谨慎如临大敌,专门开辟了一间隔离诊室,还让随车的三人都去做紧急体检,以防万一。
还好,检查结果出来,三个人都没异样。
“您休息一下吧,薛老师不会有事的。”姜蒙递了瓶水给急诊外的南渡,不过说是这么说,她的脸上也是遍布着掩饰不住的焦急与不安。
“你安排一下,”南渡接过水握在手里,无意识的挤压了两下:“通知非凡的崔总,就说薛眠路上有点不舒服,北京那个论坛让他派其他人去。”
“……不说实话吗?”姜蒙有些不解。
“暂时不用。”南渡盯着手里的水,瞳孔似乎缩了一下,淡声道:“否则那边听了,也是徒劳担心。等会诊结果出来再看吧。”
将近两个小时的急诊抢救,虽然不比手术室管控严格,但家属也是不让进的。南渡坐在外面的休息椅上,不时看到有护士推着各种仪器进进出出。那些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家伙什从他眼前一台台过,上面的每一缕银光都像冷兵器时代的利剑尖刃,毫不留情的先是映入他眼中,再分秒不等的刺入他心房。
手搭在膝盖上握成拳,不自觉的摩挲着,或轻或重,毫无意识,连指甲嵌进关节的皮肤里压出一道道月牙状的印子,他都没什么感觉。
等了许久,期间实在没忍住,拦住了一个中途出来的医生,但是对方给的答复很笼统,要先看各项检查化验的结果,然后才能确定病人究竟是什么问题。
化验结果需要等机器给答复,南渡揉了揉眉心,起身去室外抽烟。
医院各个角落里弥漫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他对这味道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可今天却闻够了,所以一秒都不想多待,只想马上走人。
带着薛眠走人。
他无法想象那个此时此刻全是金属仪器的房间里,那个充斥着消毒水和各种其它药水味道的房间里,薛眠躺在床上,现在是什么状态。
还在昏迷吗?
像在车上他怀里的时候一样,紧闭着眼睛,偶尔发出无意识的呓语吗?
疼吗?
身上有被插什么管子、上什么仪器吗?
心电图、血压、脉搏,那些跳动的数字指标都还正常吗?
……
或许如果没有今天,南渡不会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怕的会是什么。
然而现在充斥着满腔的感觉里除了一直坚持不愿承认的后怕,其实还有更深的自责与后悔。
他后悔不该做那样的主张,将薛眠带去深圳,甚至是带去香港。只是因为自己的一点私念,想要借着公事的机会,在薛眠不会拒绝的情况下,正大光明的理所应当的将他带在身边。哪怕什么都不用他做,只是在会议桌上,自己随意的一个侧眸的瞬间就能看到他,那样就好。
那样就够。
“总——”姜蒙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医生那边结束了,您去看看吧。”
十七张化验单被摆在桌上,医生没让家属进诊室,将人叫到了办公室,端着茶杯猛灌了好几口,手指“哒哒哒”的点着桌上那一摞纸,率先松气道:“万幸啊,不是梅林莎。”
不是梅林莎。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彷如将痛苦的煎熬着徘徊在地狱门口的人拽回了人间。
“谢谢医生,您辛苦了!”姜蒙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想想又询问道:“不过病人这样发烧流鼻血,而且身体好像是在一瞬间就倒下的,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你们家属不要紧张,他这个原因也不算复杂,是老毛病,赶巧了。”
医生摆摆手示意家属稍安,摘下眼镜放到一边,拿起化验单,将指标不太正常的几项指给他们看:“病人有长期的胃肠炎,而且应该没有进行过系统性的治疗和调理,所以这毛病就拖下来了。然后这两天受了寒,发低烧自己没在意,休息又没休息好。熬夜了吧?他身体素质本来还可以的,但是几个事情撞到一起,就一下子爆发了。流鼻血是发烧加上胃里的毛病带出来的,不大要紧,我们已经处理过了。胃炎其实不需要手术,但病人一定要配合药物治疗,自己也要注意保养。你们年轻人工作忙,都挺拼的,但老话说得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还是不能这么挥霍健康啊。”
姜蒙点点头,在医生说话的间隙看了一眼一直蹙眉盯着化验单的南渡,转头又问医生:“那他这样一直昏迷不醒是怎么回事?”
“发烧烧得狠了点,烧昏迷了也不奇怪。加上身体有点虚,应该是太劳累了,饮食也不怎么规律,多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医生坐到电脑前开单子:“今天就先留院观察吧,打针输液,补充点营养,没问题的话后天就能出院。来,你们谁去把用交一下?”
“我来吧,您请开单子。”姜蒙看了一眼电脑屏幕,接口问道:“医生,既然病人不是感染了梅林莎,我们现在能进去看看吗?”
“可以啊,但是不要吵到病人休息。”医生边开单子边叮嘱道:“他这个肠胃问题,你们后期一定要监督他尽快就诊接受系统治疗。其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毛病,年轻人群体里肠胃不好的很多的,平时多注意保养,饮食上留意点,别太劳累,早睡早起,再加以适度的锻炼,很快就能养好的。”
姜蒙够捧场,耳朵里乖乖听着老医生的谆谆嘱咐,头却转过去对一旁的南渡小声道:“总,这里交给我了,您快去病房吧。”
南渡将化验单递过去,点了下头,朝医生道了谢后便半秒不再等,大步流星朝病房走去。
急诊室只负责处理急诊型病人,薛眠已经脱离了危险,所以被转到住院区的普通病房,跟急诊在同一栋,坐电梯上三层楼就到。
一个热心的小护士指引着将南渡带到了病房门口,小声对他道:“这里本来是双人间的,早上两个病人同时出院,这会儿还有一张床没来人。你们家属可以先陪病人说说话,但如果后面有病人进来了,请一定要保持病房里的安静哦,病人休息还是要放在第一位的。”
“谢谢。”南渡微微颔首,谢过她的叮嘱和带路。
小护士离开,南渡立在门口,在推开病房门的前一秒,手不由自主的顿了一下。
几不可察的做了一个极深极深的呼吸,像是在调整某种不在状态下的状态,以应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他并不想看到的某类画面。
那些医院里独有的金属仪器,始终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尽管它们是救命的圣物,但它们不带温度,也没有感情,更昭示着当医生需要将它们请出来时,那意味着床上的病人会遭受怎样刻骨铭心的折磨与亏待。
薛眠已经脱离危险了,希望不会用上它们。
在心里这么自我安慰般的祈祷着,手上不再犹豫,“咔嚓”一声推开了门。
——呼。
默默吁了一口气。
没有滴滴作响的心电图,也没有从喉咙或鼻腔里延伸出来的透明细管,只有一只孤零零的吊瓶悬在半空中,还有一只辅助加氧呼吸的碧绿色瓶子挂在床头,里面沸腾似的冒着气泡,呼吸罩扣在口鼻间。
没有人说话。
薛眠还在睡觉。
但这次是睡,不再是昏迷。
下午,即将落山的阳光依旧很热烈,明亮的光线从窗外照进来,洒在地板上,勾勒成一片长方形的金色光图。
南渡走到床边,他没有坐下来,而是俯下身,尽可能的往眼前这个睡着的人靠过去,直到能将他脸上每一根隐秘在皮肤下的血管都看清,还有两扇无意识的微微颤动的睫毛,紧闭的眉眼,呼吸间会被喷上白色雾气的面罩。
都看清了。
都好好的装在他的眼底了。
脑中一根一直都没松下来的细弦终于尘埃落定。南渡如释重负,脱力般的坐到了床前的凳子上,伸手过去,将一只放在被面上的有些苍白的手握进了掌心间。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言语去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失而复得,否极泰来,有惊无险……好像都对,又好像都没戳到那个点上。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经此一事,他好像终于搞清了一个事实。有个人,将会是他此后半生里再也冒不起的风险,一风一叶,一草一浪,再微弱再渺小的外力,都不能去碰那个人。
种在心里的那个人。
躺在眼前的这个人。
谁都不能碰。
若是他自己伤害的,便是连自己都不能原谅。
他欠他那么多,搭上什么都不够还,凭什么居然还害他躺在这样一张冷冰冰的床上,受着不该受的罪。
“……薛眠。”
很小声的喊他,声音有些沙哑的颤抖。抬手抚上那片光洁的额头,细碎的头发在手心里划过,就像是有人在回应他。他静静的看着那张犹有苍白的脸,像在自说自话:“睡吧。但是别睡太久。我……会担心,也会想你。知道吗?”
从没想过有天自己还能对着某个人说出这样的话。赤诚的剖白,坦然的独白,都在本该掩饰得滴水不漏的情绪下翻出一道口子,从涓涓细流到恣意汪洋,只要有这个必要,只要说出来的话还能被听到,只要一切的主动都还不晚——
他愿意揭开早已经裹成千年冰山的心。
只要还来得及。
很幸运,老天没太难为谁,最后还是给了他这个机会。
他忽然好像想到了那个词。
是久别经年过后,还能回到原点的一个词。
“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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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点双11的零点,我是怎么想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走走走,看购物车去,清空去,花呗去,剁手买买买去,又变月光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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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非意中人 虚惊7
病房隔壁的那张床一直没人住进来,快到晚饭点了,姜蒙看了一眼时间,问:“总,您已经在这里陪了大半天了,薛老师又还在睡,要不我留下来守一会儿,您先去吃饭?”
“我不饿。你带司机去吧。”南渡静静的坐在方凳上,目光始终落在床上人的脸上,明明看了得有一下午了,却好像怎么也看不够。
想了想,临了补充了一句:“回来的时候带包烟。”
回想刚刚过去的一个下午,除了抽烟的空隙去到外面走廊外,他一步都没踏出过这间病房。而当每次站在走廊尽头的窗边掏兜拿烟时,一抽就是三四根,一支接一支,根本控制不住。直到吸入过量的烟雾,人被呛得忍不住咳嗽起来,才意识到垃圾桶上早已经堆满了凌乱的烟头。
姜蒙没多言,这便出了病房,不过心里想的是哪能只买烟,最好再路过药店买几盒润肺止咳的糖,还有水果、点心、清粥……就算老板不吃不喝,万一待会儿薛眠醒了,病人总是要进点食的。而且到时候说不定老板一高兴,也跟着吃几口呢?
不好说。这种事谁说得准呢。
但姜蒙心里是高兴的,也是松了一口气的。薛眠没事了,那就意味着她老板也没事了。多好的大结局。
墙边的窗帘没拉上,外面夜色黑漆漆的,像块巨大的墨油布,但路边有路灯的灯光照进来,房间里看着挺温馨。
南渡起身关了顶灯,只留一盏橘黄色的床头灯亮着,坐回床边,倒一杯热水,等稍稍晾凉一点了,遵医嘱的用棉签蘸着水给薛眠润润嘴唇。
半个小时前护士过来撤了呼吸罩,并量了体温,36.8,正常了。只是人还在昏睡,可能是前段时间真累着了,才需要这样不管不顾的放肆大睡一场。
好好睡吧。
南渡想。
想睡多久都可以。没有工作、没有其他任何繁复的琐事,甚至没有那个长得还挺可爱的小家伙薛小觅。所有人所有事都将短暂的不存在,时间被重新交回到薛眠自己手里,由他高兴去支配。
过去的这么些年,他一定很少为自己而活着。
累吗。
有过特别疲惫、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吗。
身边有人替他分担吗,遇到过什么特别难过的事情吗。
哭过吗。
所有这些他都没能够经历和参与,所以他全部都想要知道。即便是已成定局的过去,但那是有关薛眠的过去,因此那些时光里的每一天、每一分钟,都值得被了解。
突然,耳边响起一声浅浅的闷哼。
南渡回过神,转头看去,一对紧阖的眼皮在微弱的灯光下缓缓睁开。
长久的睡眠结束了,但眼睛还有些不适应,接触到光亮的一刹那条件反射的皱起了眉,挣扎着往旁边偏了偏头。
一只手及时覆上额头,替病人挡去刺眼的亮光,然后就是一道温润柔和的声音响了起来:“小心,慢慢来。”
“我……咳咳咳——!”还没把话说完薛眠就闷着头猛咳了好几声。
凳子摆的远了点,南渡起身走到床沿上坐下,手托到薛眠头后,将人慢慢扶着坐了起来。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口中是耐心的温声安抚:“刚醒,不用急着说话。要不要先喝点水?点头就行。”
薛眠手捂着嘴弓着背咳得脸都发红了,点点头,示意自己要喝水。南渡便一手扶着他,另一手拿过水杯,先吹了吹,指腹贴着杯壁确认水温得宜,这才递过去。
喝完水,又扶他坐好,起身去床尾把床摇起来一点,往薛眠腰后垫了只靠枕,问:“饿不饿,有没有想吃的?”
薛眠靠坐在床上,缓慢的转着脑袋看了看四周,看明白自己这是待在哪儿了,所以思维稍微动一动,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回答而是提问:“这这是哪里的医院?”
又低下头检查了一圈自己,有些茫然的不确认:“我……我没事了?”
他身上穿着白底蓝条的病号服,相托之下脸色被衬得愈发显白,眼睛下面还有些水肿,眼神也还没完全聚焦恢复到平常。南渡在他旁边坐下,神情专注,语气肯定,道:“放心吧,没事了。这里是昼山市的一家医院,医生说你受凉发烧,再加胃肠炎突发,所以病倒了。”
“受凉?”薛眠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这大热天的盛夏酷暑,他怎么就受凉了。
至于胃肠炎么……
“饿不饿?”南渡接过水杯放回去:“姜蒙在外面吃饭,想吃什么我让她带回来。”
几乎一天没吃没喝了,薛眠摸了摸肚子,是有点饿了,便点点头,问:“有粥吗?我……想喝粥。”
“好。”南渡抬手在他睡得有些凌乱的头发上揉了揉,顺便替他整理了一下发型,微笑着问:“要什么口味?”
“都可以,”薛眠顺手去推盖在身上的被子,睡了一天了,被窝里温度奇高,有点热得难受:“咸的甜的都行……对了,你是不是也没吃饭?”
他这会儿才回过劲来刚刚南渡的那句“姜蒙在外面吃饭”是什么意思,既然他在这里陪护自己,那一定是也还没吃了。
“没事,我不饿。”南渡见他推被子,估计是睡久了被窝里捂得热。但他这会儿毕竟还病着,即便夏天气温高,可病房里一直打着空调,稍不注意的话怕是又要受凉感冒。
南渡伸手过去,握了握薛眠的手心,确认体温还可以,既不出汗也不发凉,便道:“热了?”
“……啊。”薛眠被他握得愣在那儿,有些发懵,便支支吾吾的应了声“好热”。
“那就把被子拉下来一点,但别太多,护着点胃。”说着南渡起身过去拿遥控器:“或者空调加高几度也行,别凉着了。”
“不用的,不用加高——”薛眠说得有点急,一提劲喊住了他道:“我是病着,可你是好的,加高了你不热吗?你别动了,我不拉被子了,盖着胃呢,你看。”
南渡回头一看,见薛眠果然乖乖的把已经推到小腿上的被子又好好拉回了原位,身板被盖得严严实实,就留下小半个胸口和两条胳膊在外面。
南渡一时有些诧异。所以薛眠是为了他着想,因此才退一步“委屈”自己,宁可热着也不让他给空调降温?
正说话间,外头走廊传来一阵高跟鞋的脚步声,接着房门就被敲开了。
姜蒙提着好几个大袋子走进来,不出意外的第一眼先看到了薛眠:“……薛老师醒了?!”
好像生了病的人多少都是有些羞于见人的,薛眠不好意思的朝她笑了笑,见她拎着东西,赶紧道:“外面热,姜助理快请进来坐吧。”
姜蒙微笑着进屋,将手上东西一一摆上桌,一样一样的介绍道:“总,我买了些水果和点心,也给您和薛老师带了晚饭,有粥、鸡蛋、鱼汤,还有两份本地特色的猪肝煲。薛老师病着,饮食得清淡些,所以一般的饭菜不太适合,就没多买其它的。您要是吃不惯这些口味,我给您单独再叫点别的送来。”
“不用麻烦,你考虑得很周到。”南渡看了看满桌的食物,会心一笑,转身对床上的人道:“有口福了,你要的粥到了。”
薛眠知道他指的什么,同样倏然一笑,朝姜蒙抱歉道:“没想过这样麻烦大家,姜助理,谢谢了。”
姜蒙客气的摇摇头,扶起床上的小桌板,将还保着温的热粥从包装袋里端过去:“薛老师这一场受惊了,只要人没事就好。其实我没有做什么,都是总一直在陪着照顾,你醒了,我们也都能放心了。”
这话不用姜蒙特别说明薛眠也猜得到。他猜得到这一路上是谁最担心着急,是谁顶着最大的压力,做着最累的事。否则自己不会睁开眼睛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昏迷前最后一眼看到的也是他。
从病倒的那一刻起到醒来的这一刻止,薛眠自问他能被一个人尽那么大力的守护着,一刻不离的陪伴着,在每一个病情有所变化的时刻,都有一个人守在身边。这所有的点点滴滴……他虽然睡着了,但好像全都看在了眼里。
但这些并不是薛眠的本意。他并不想拖累麻烦任何人。可事情的结果不会因为他的“不想”而改变,因为最终无论他愿意与否,从他倒下的那一刻起,所有的未知都别无选择的选择了南渡,由他独自去承受和面对。
不知道他那会儿会想些什么。
薛眠想如果彼时换做的人是自己,他能不能有把握面对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倒下,并且对后面即将发生的一切都一无所知,但却没有退路可走,只能孤身上前全力顶住?
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但人的心是肉做的,在经历了这一遭“劫后余生”后,薛眠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毫不触动,他不可能不被感动。
他垂下眼睛,手指捏着勺子搅动着面前的白粥,有些不自然的咳了两声,声音像被闷在了玻璃器皿里一样,带点模糊,但并非听不清:“我知道的,所以谢谢你们……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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