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却非意中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白毒不侵
然而薛眠想的却不是这样。
两兄弟一起成长、共同相处这么多年下来,虽然有亲情当纽带,但作为一个单独的自由个体,难会在一些事情上互相有理念上的不同,有龃龉和摩擦。别说兄弟,就是朋友、同学、甚至亲人,恐怕都绕不开这个定律。但这是人家的私事,自己不该打听太深,话题也就不必再继续深聊下去了。
“睡吧,”薛眠转过头,对着那个声音发出的方向小声道:“快睡,我都困啦。”
“嗯。”南渡淡淡应了一声。
然后在薛眠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南渡突然支起身,凑过去,在薛眠把人看清前,一枚不带任何激情、不带任何技巧的吻像一片冬日白雪,轻轻的落在了那对柔软的唇瓣上。
“晚安。”
※※※※※※※※※※※※※※※※※※※※
呜啦啦巴啦啦,周一来啦!
好啦周三见!
——爱你们~





却非意中人 西藏10
次日一早,众人用过早餐。
西瀿主动提议要彻底加入医疗大军,队长周医生——就是那个“黑胖子”,周旋笑呵呵的将这个外援欣然纳入麾下,说昨天小伙子表现不错,反正村里也没什么地方供他们年轻人娱乐的,不如留下来发挥余热,挺好。
薛眠昨天已经在四周转了一圈,好风景拍了不少,所以今天他也不打算出去,留下来跟西瀿一起做援军。
南渡开车去了一趟县城,回来的时候已近中午。黑色的越野车驶进小院,还没等熄火,西瀿听到声音第一个飞奔着冲了出去——
“哥!哥买到了吗哥?买没买到啊!哎呀哥你倒是说句话啊,练憋气呐!”
驾驶座窗户缓缓放下,车里的人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给我说话机会了么就这么问问问。”
南渡下车,走过去把后备箱打开,挺深的一个车箱里被各种东西塞得满满当当:有时令水果和五花八门的零食,三床崭新的大棉被,几个手拎袋,以及一个半径得有六七十公分长的圆形笼子,半米高,竹篾编成,听动静好像装着什么活物。
“我的天,还真让你买到啦!”西瀿难掩激动,扑过去就要开笼验货。
“等会儿,”南渡提着衣领子把人拉开:“现在打开不怕跑了?拿下去再看。”
两人分批将东西搬进主楼,央拉大婶从河边洗菜回来,进门就看见这琳琅满目的好大一堆,当下愣住了。
“这怎么能行啊!哎呦,你们这些年轻人太冲动啊……”已经听明白怎么回事儿的央拉大婶说什么也不肯要这满屋的“礼物”,推搡着要南渡把东西拉回县城里退了去。
西瀿一听,他也不干了,连手带脚的上前就往大婶后背上扑,抓住她要搬东西的手大喊着:“大婶大婶大婶……别啊!这就是一点很小很小的心意,你把我们照顾的这么好,我们还要继续留下来打扰你几天呢!你看,这里什么贵重的东西都没有,就是一点水果零食,给大家忙累了的时候休闲一下的。然后这被子也不是给你的,这是送给你儿子的,他不是要结婚了吗?就当提前给他准备的结婚礼物了行不行?……哦!还有还有,这衣服是给你和村长大叔的。我们来做客,就给你们一人买一件棉袄当见面礼,不算过分吧?”
大婶被他那张机关枪似的小嘴说得一愣一愣,半天接不上话来。突然耳边传来一阵“叽叽叽叽”的细弱声音,没等她反应过来,西瀿已经从背上跳下来往竹笼那头冲去了。
只见西瀿迫不及待的打开笼盖子,随着一阵动静更大的“叽叽”声响起,一笼通体嫩黄浑身毛绒的小鸡仔就这么闯入了视线中。
“……我的妈,这也太可爱了吧!”
西瀿激动地原地直打转,围着鸡笼子看了又看,实在是爱不释手。那群毛茸茸的小东西挤在笼子里叽叽喳喳,像是嗷嗷待哺等着谁来喂食。
……喂食?西瀿就是这么想的。所以他一急,赶紧回头招呼道:“哥!你不会只买了鸡没买鸡食吧?”一转头,就见南渡脚边竖着个黑色麻袋,里面鼓鼓囊囊装得够满,地上还洒了一小片深棕色颗粒,应当是鸡食无疑了。
“哎唷唷!你们怎么还买了鸡?”央拉大婶一拍大腿,终于回过神来。她脸上表情变换地简直难以描述,哪敢想眼前这俩小伙子瞒着大家干了这么多惊喜的事来。
“嘿嘿嘿,它们很可爱吧大婶?”西瀿兴高采烈的提着笼子往后院跑:“把它们都养您的鸡棚里去吧!不过大的小的放一块儿不会有事吧?那些大鸡不会踩到它们吧?”
大婶跑不过他,一路气喘吁吁的好不容易追到鸡棚,边跑边喊:“小心着些哩!小心着些哩!我来,还是我来吧!哎唷唷我的好孩子,你们可是给了大婶好大一个惊喜哩!”
可不是好大一个惊喜么。
南渡这趟去县城完全是受西瀿所托,这位少爷从小就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说了要“回礼”恨不能下一秒就把礼物奉上。被子自不必多说了,盖了人家的可不得还新的,何况还是结婚用,更不能欠着。给村长两口子的衣服也是真心实意的见面礼,主要是不知道他们缺什么,或者说他们缺的东西实在太多,一时间想不到该送什么才是他们真正用的上又不会伤害人家自尊的,想来想去,最后觉得以晚辈的身份给长辈送两身衣服应该无可厚非,所以就买了。
最后的这笼鸡算是唯一的例外。
理由当然也简单,昨天餐桌上吃了人家一只鸡,直接还一只好像有点奇怪。那就送大的不如送小的,干脆送上一窝,这样等它们长大了随便是吃还是卖,这心意西瀿琢磨着总没有人比自己更聪明能想到了吧。
最后,央拉大婶实在是拗不过这头小牛犊,笑着下了他们的心意。
此后接连几天西瀿都提着心吊着胆,一会儿忙着给医生护士打下手,一会儿又急吼吼的要帮央拉大婶喂鸡,忙得倒是不亦乐乎。
这一天,天光刚放亮了不到半小时就突然阴云密布,一阵滚闷冬雷从遥远的天际传来,穿过高原上皑皑的白雪,一路奔向了珂吉村。
没过片晌,豆大的雨珠子落了下来。
下雨天别的?倒不太影响,该上门看诊的村民还是会来,只是雨天路滑山路不好走,所以速度上不比往常快。
一众人员忙到下午,周旋休息的间隙把之前几个需要格外留意的病历翻出来看,发现有个病人今天本该来复诊,但等到现在都快三点了还没见到人。再一看信息栏里的地址,这个病人住得远,家在前面那个山头的半山腰,得绕好一段路才能下来,加上雨天不好走,临时决定不来了也有可能。
“不行啊。”周旋自言自语的皱着眉头盯着病历上的问诊记录:“他那个胳膊到时间了必须要再拍一次片子,好不好的才能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跟进治疗。”
一旁的孟鸾正在给病人打包药品,听了这话,问道:“周医生,这个病人的情况不能拖一两天吗?”
“主要是天气不好,”周旋摇摇头,叹道:“我查了天气预报,最近三天都是下雨。他要是只拖延今天一天问题倒不是很大,可万一连着三天都不来,那就不好说了。”
“那我们能上门吗?”孟鸾问。
“可以上门,”周旋道:“我们准备的x光片机可以随身携带,而且备了两台,临时背一台带过去不成问题。小孟,你是想一起去吗?我至少得要两个人陪同,那机器不轻,五十多斤呢,路上得轮流背才行。”
还没等孟鸾回答,一直绕着她四周打转、绝不离开五步远的西瀿倏的跳了出来,举着手嚷道:“我去我去!周医生我去,我报名!你们医生是给人看病的,才不用干这种体力活,给我背就行,我力气可大了!”
这几天西瀿的表现如何孟鸾是看在眼里的。
每天早上,西瀿必定风雨无阻的第一个到诊室,一来就把大家的桌椅板凳先擦一遍,再把前一天没来得及归置的病历、听诊器等物品摆放齐整。打两壶热水过来备着,把柜子里的茶叶零食等拿出来摆一边放好,方便大家随时取用。
他还央求着南渡专门替他跑了一趟曲萨纳,买来合适的礼物,一样一样送给了村长夫妇。
还有后院那一棚子的小黄鸡,每天都要亲自去喂两次。
印象中的西瀿显然不该是这样。
他心性高傲,玩心重,他有着富家公子哥的桀骜不驯与嚣张乖戾,同时又有着这个年纪该有的单纯和幼稚。
他成绩一般,却总嚷嚷着什么大学他上不到;他兜里揣着足够的钱,身上名牌数不过来;他从没在金钱上尝到过一丝半毫的“苦”,所以在他的世界观里,没有不能用钱买到的东西,也没有钱办不了的事。
他无疑是个复杂的人,无论是行为还是思想。但不管他多复杂,亦或不管他有多少他自以为的优势和闪光点,在孟鸾这里,那些都是不合格的。
什么不合格?
交往不合格,做男朋友不合格,甚至连当朋友都是不合格。
那天晚上薛眠如果没对孟鸾说那番话,那孟鸾接下来的步骤就必然是像南渡说的那样,把自己和西瀿之间那些天壤之别的不同点一个一个亮出来,让他看个清楚,瞧个明白,然后知难而退,从此以后二人一别两宽,再不用来往和纠缠。
但偏偏她突然就软了心肠。
她“留下”了西瀿,也留下了那个重新去了解他的机会。
所以才能看到此时此刻,眼前这样的一个他。
“周医生,”孟鸾没露出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淡淡扫了一眼还举着双手要请命出征的西瀿,回目光,看向周旋道:“如果人手实在调不开,那就带上他吧。就当……当带他一起锻炼了。”
西瀿懵了。
一丛绚烂的烟花从脚底板沿着躯干直线上升,最后穿过脖颈踩上额头,在他脑海正中央炸开了一朵金光灿灿的巨型玫瑰花。
浑身上□□温骤升,烫得仿佛能把口鼻间呼出的白气都蒸发消失。四肢颤抖,视物不清,只有耳朵里还嗡鸣似的回响着女神的那句——“带上他吧。”
带上他吧。
我们带上他吧。
带上……西瀿吧。
——这可是孟鸾的意思啊!!!
西瀿的一颗心在这瞬间彻底融化,化成一滩冒着粉红泡泡的奶油水,一直甜到了心肝脾肺肾里。
※※※※※※※※※※※※※※※※※※※※
降温了。好累。o(︶︿︶)o 唉
好啦,我们周五见哦!
——爱你们~




却非意中人 西藏11
雨势没有减弱的迹象,周医生将装好的x光片机交给西瀿,提上药箱,叫上孟鸾,三人这便出发了。
诊室里的卢薇薇远远瞧着那个走在最后的少年,见他背着沉重的机器,可步伐却轻盈有力,浑身上下、从内二外散发出难掩的激动和兴奋,也不知是在兴奋个啥。
“年少轻狂就是好啊,”卢薇薇摇了摇头啧啧感叹:“做个义诊还能把姑娘给撩了。真是人间处处有真爱,哪里不长嫩白菜。”
这一厢,因为雨势太大的关系,好些本该来复诊拿药的病人全都没出现。有的情况不算着急,晚个两三天也没事;但有的却是必须及时回来复诊,同时继续跟进服药,病情才能有效稳住。
“这样吧,咱们也抽调一下人手,把那些药不能断的病患挑出来,看看谁挨家挨户送个药去。”二队长郑莉是位副主任医师,只见她放下笔揉了揉眼睛,起身招呼卢薇薇跟她去清点药品。那一头则让杨铭医生帮助协调一下人手,看看谁能抽空跑一趟,也不用多,两个人就够,路上互相照应着点就行。
正给大家打热水送来的薛眠刚好进门,一听需要人手,当即举手报名:“让我去吧!送药不是技术活,不需要懂医理。各位老师是医生,留下来给大家看病更合适,这事就交给我吧。”
杨铭微笑着对薛眠道谢,可是一个人不够用,想着还得再给他添一个。正抓壮丁间,门口村长和南渡并肩走过,杨铭赶紧扯开嗓子喊人:“欸!小——这是去哪儿啊,忙吗?”
南渡原本是要跟村长出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趁着下雨林子里有些小动物乱窜的工夫打个猎,捕几只野味回来,晚上餐桌上也添个菜。一听杨铭意思,当然是放下□□,选择陪薛眠去送药。
郑莉检查好药品,卢薇薇细心的给薛眠他们画了一张手工地图,标注出要送药的五家人分别住在哪儿,叫什么,所配药品是几号袋。待一一交接完毕,两个人共撑着一把伞,这就也不耽误的出发了。
珂吉村不是平原腹地,整体地势高,四周环绕着连绵的山群,大部分村民的家都建在或高或低的山腰上,所以爬山涉水成了这趟送药之旅必不可少的锻炼活动。
按照地图所指,待顺利送完前三家住得最低的村户已经是两个小时后。薛眠累得实在有些撑不住了,找了棵避雨的大树靠着喘口气。南渡拎着剩下的两袋药,举着伞,突然一脸坏笑的凑过去,二话不说就要亲他。
“你又胡来!”薛眠气咻咻地瞪他,迅速避开脸,顺便还拿胳膊挡了一下南渡。
这会儿的天是阴沉沉的,四周浓墨般的夜色逐渐弥漫,除了远处山脚下的村庄里星星点点的灯火勉强能照亮一点前路外,唯一能指望上的就只有二人手里那一支细小的手电筒了。
被拒绝了也不气馁,南渡一言不发,顺手关掉手上的光源,树荫下这方小天地顿时就陷入了一片漆黑中。被戏弄多次的薛眠这回学聪明了,立刻反应过来即将要发生什么,拔腿就往路口跑。
可一只绵羊哪里跑得过一头狮子?而且还是一头饿了好几天、正等着觅食后大快朵颐的狮子。
薛眠没跑两步就给抓了回来,不等一秒的被摁回树上,一个湿热又甜蜜的吻铺天盖地吮了上来,不给他半分拒绝的机会。
虽然从他们第一次亲吻算起,这样亲密的接触并没有发生过很多回,但每次挑事的主动方却是一直都没变的。每一个由南渡发起的接吻,他所怀揣的情绪、施加的力道,甚至是下手的角度,好像一直都不一样。
有时温柔,有时肆虐,有时舒缓,有时又特别急躁。
有时是蜻蜓点水的逗弄,
有时是欲死方休的狂烈。
比如此时此刻,就是挟着一种激烈情绪下的蛮横深吻。齿关打开,用上下两排犬齿噬咬着对方柔软的绯唇,然后以舌驱策前进,一点一点破开对方的攻防。若是对方反抗不肯,他便用哄的,用诱的,用骗的,再辅助一点强迫的,最终顺利长驱直入,直达那温热湿润的口腔深处。
像恨不能吻到地老天荒。
直到怀里的人发出一声“唔”的求饶,南渡才慢慢松开怀抱,却没有后退,而是紧贴着对方的鼻尖,用温柔又克制的情绪,以最低沉性感的嗓音问他,喜不喜欢。
喜不喜欢这样的接吻。
喜不喜欢这样的碰触。
喜不喜欢……我。
南渡当然预料得到薛眠的反应,他们现在的关系太过暧昧,太过模糊不清。道德的绳索牢牢束缚着薛眠的手脚,作为一个“非单身”人士,他能跟自己有什么更进一步的发展?
所以这每一个吻,每一次触摸,都是薛眠顶着压力被自己偷来的。
他不好受,自己又何尝真的愉悦。
薛眠埋着头,南渡看不清他的脸,只能感受着他尚未平复的喘息,还有从淅淅沥沥的雨声里辨出的一丝落寞与茫然。
薛眠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该怎么去解开眼前的困局。
薛眠是喜欢自己的。
一定喜欢。
可他找不到一个妥当的办法安置卞雪莉,给她一个不会刺伤到她的交代。同时更贪心一点想,他可能还想着和卞雪莉维系住那份曾经一起长大的友谊。
可决定这件事最终走向的控制器并不在薛眠手里,也不在南渡手里——是卞雪莉牢牢操控着结局。只要她还打薛眠的主意,只要她没放弃利用薛眠向自己索要所谓的“前程”,那故事的尾只能二选一。
至于友情?怕是到时候飞灰湮灭得连抹影子都留不下。
一时情难自控的冲动过后,二人仿佛都各怀心事,谁也没再说话。
按照地图所指,他们沿着一条崎岖狭窄且坡度十分陡峭的泥巴山路继续往上走。这会儿雨势比刚出发的时候小了不少,但还是得打伞前行。南渡一手提着药袋子,一手把伞撑在二人中间,眼见薛眠走着走着有意无意的跟自己避开了一点距离,垂着脖子低着头,像在看路,但其实思绪早不知道飘哪儿去了。
南渡没作声,只把举伞的手往薛眠那边偏了偏,将他完整的罩在伞面下,自己半个肩膀倒是没一会儿就打湿了。
待走到第四户人家时已是天光大暗,墨浆一般的夜色笼罩在大山上空。村民接过药,感激不已的要留客人吃饭,但薛眠说还有一家药没送完,婉拒了村民的好意,沿旧路下山后准备拐到另一条岔路,继续翻山越岭当他们的送药工。
走了十几分钟,离下到山脚路口还有不短的一段距离,南渡突然皱了下眉,示意薛眠等一下。
鞋子里滑进了一颗石子儿,在脚背上硌了一下,有点细微的刺痛。
薛眠接过伞,又接过他手里的药袋子,提议道:“要不然先找个地方坐一下,把鞋膛里的石头倒出来吧?”
下山路上全是草木乱石,哪有可坐的地方。南渡摇了下手,单脚站立,抬起那只进了石子的脚,脚尖朝上用力抖了抖,边抖边道:“没事,这是登山鞋,勒得不紧,抖几下能倒得出来。”
薛眠见状便把手伸过去扶他的胳膊,好让他借点力。南渡也没拒绝,干脆趁这个机会再占点便宜,一把把胳膊架到薛眠肩膀上,故意站不稳似的往他肩头上靠。如此这般的连续抖了二十几下,放下脚试试,感觉鞋膛里平整了,这才重新继续上路。
冷冬的雨凉意深深,特别是高原地带本就缺氧,人体造热系统运转不比平原,即便是徒步了这么久的山路,身子也是冷嗖嗖的,好像血液都被冻住了似的,每走一步都得打个颤。
所以一开始的时候南渡对自己的打颤并没觉得有异。
直到行走过程中两只膝盖突然猛的软了一下子,紧接着一只脚抽搐一般的狂颤了两秒,以至于步伐节奏都被打乱了,人差点一个跟头往前栽了出去。
不对劲。
南渡擎着伞,一边走一边用余光去看薛眠,确认他没察觉自己刚刚那一趔趄,迅速回神,尝试着感受了一下那只抽搐的脚是否有什么其它异样。
然后他就体会到了什么叫作撕扯般的“钻心”的疼。
没再给他更多一次感受的机会,那阵突然的颤栗再度袭来,即便意志上如何控制,南渡也是毫无预兆完全失控的向地面栽了下去——
“咚”的一声闷响,整个人跪倒在了满是雨水的泥泞山路上。
第一个瞬间薛眠是愣在原地的,甚至没想到要转头去看。只是本能的住了脚步,保持身体定格在原地,嘴微张,木愣着没动弹。
可第二个瞬间他就醒过来了,迅速一个转身,见南渡跪倒在泥潭里,膝盖和小腿都浸没在冰冷浑浊的黄泥水中。某种巨大的痛苦正笼罩着他,让他紧锁着眉头咬着牙关,用发抖的手去伸向自己的一条腿。
如果薛眠记得没错,是刚刚他鞋里进了石子的那条腿。
薛眠只愣了两秒,迅速蹲身过去把人扶住,伞柄夹在脖子上给南渡遮住雨珠,声音颤抖的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崴到脚了?”
嘴里说的是崴到脚,可心里却有个极不好的预感。
以南渡那样一个能忍的人,如果只是普通崴脚的疼痛,绝不至于让他像被连根拔起的大树一样轰然倒塌,更不至于让他疼得不过眨眼的功夫已经大汗淋漓,哆嗦着越来越发紫的嘴唇,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红转白,失血似的没了人气。
薛眠慌了。
他慌疯了!
※※※※※※※※※※※※※※※※※※※※
哈哈哈小毒君最近不想啰嗦了,因为天太冷,连说话都好累哦,大家一起慢慢看就好。
然后我们周六见!
——爱你们~




却非意中人 西藏12
冰冻的黑夜里只有一束手电筒的光能帮助视物,薛眠将手电筒卡在外套胸前两颗纽扣的中间,解放了双手,毫不犹豫的伸向南渡那只脚,要帮他把鞋脱下来。
南渡已经把自己挪出了泥坑,扔在路边的草丛里。他全程始终紧咬着牙关,咬得两颊肌肉清晰可见的鼓出了一团苍白;眉宇一直没松开,额上大颗大颗滴落的汗珠比飘在他们身上的雨丝还来得密。
“别慌,”南渡强撑着安慰薛眠:“我不想瞒你,我觉得……可能是被虫子咬了。”
为了方便手上动作,薛眠已经双膝跪在地上,他把身体侧对着南渡,抬起那只受伤的脚,学着电视里那种专治跌打的老中医的手法给他轻轻转了转脚踝,问:“感觉怎么样?”
南渡摇了摇头:“疼麻了,没什么感觉。”
薛眠点了下头,像是医生到病人的反馈,接下来就是去脱鞋脱袜检查了。灌满泥水的鞋子被他解开带子一点点小心除下,却在最后完全脱离的瞬间滞涩地卡了一下,同时,南渡面部肌肉猛的一抽,深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疼你就喊出来。”薛眠转头看了看他,但手上动作不敢停,他要尽快看到那只脚现在是什么情况,才能确定下一步该怎么办。
“还好,”南渡松了松牙关,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没关系,按你想做的来。”
1...6970717273...130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