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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非意中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白毒不侵
薛眠没再多废话解释,起身走到床头柜前,拉开最下面那一层抽屉,从里头拿了个东西走过去,往莫遥面前那么一放:“这个,请带回去吧。”
莫遥低头一看,一只还剩半杯水的纸杯子。
脸唰的就白了下去。
“你放的药太苦了,我只喝了三口,以为是贩卖机里的柚子坏了。”薛眠返身坐回去,脸色平静如常:“要不是看大家都没反应,害怕味觉出了问题的是我,应该也早扔了。”
莫遥表情交错复杂,好像混乱的天气晴雨不定,看了看杯子又看了看他,半晌,硬邦邦的吐出一句:“你把它留着取证了?”
“取了,但没留证。”薛眠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杯子:“当时你应该把这杯水带走,但或许是没想那么多,因为你本意并不想害我,只是打算给个警告。不是么?”
“你……”
“我把它拿走,不过是想知道里面加的是什么,方便医生对症下药。”薛眠将半杯柚子茶推过去:“现在把它还给你,因为我用完了,留着已经没什么意义,所以该物归原主。”
一室沉默,如死寂的空谷深潭。
片晌,莫遥垂着眼睛,忽然一声哂然的笑,睫毛微晃,摇头轻叹了一声:“你的确是个很有意思的人。薛眠,对待对手你就是用这种办法还击的?别人捅你一刀,不仅不反抗,还反手给人递纸擦手,怕溅出的血弄脏了他的刀?——你这人没毛病吧?”
“没毛病,”薛眠从茶几底下摸出个小纸袋抛过去,估计是给人家装杯子用:“以眼还眼是对付敌人的办法,换我,我会这么干。但是莫遥,”薛眠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你不是我的敌人。”
这是他第一次喊他名字。
以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神情看着薛眠,莫遥似乎是愣住了。
这件事上他不想用“以德报怨”这样的词来形容,无论是形容眼下这个场面还是形容薛眠,并且他相信薛眠也不会喜欢。
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这种高大上的东西,以德报怨,不念旧恶,那都是虚构的电影里才有的“五好品质三优美德”。莫遥不信那些,他是个只活在现实里的人,电影不过是偶尔的调剂,增添一点生活乐趣罢了,但无法让他照章学习。
所以对于薛眠这种不在他理解范围内的举动,他只有两个解释——要么“有病”,要么“有图”。
“你图什么?”莫遥不知是该笑对方还是笑自己:“不是敌人,难不成还是朋友?薛眠,别玩了,打从进门起我就一直在等,等你什么时候肯把面具摘下来。你这些堪比‘情话’的话在我听来就跟念诗没两样,空洞无物,酸得掉牙。”
“你还真是……”薛眠噎了噎,几乎是被气笑了:“你是不是从来没被人好好对待过?非得睚眦必报你来我往,等到打破头了、见了血了,才觉得事情就该是这么个了结办法?”
“难道不是?”莫遥看他。
“显然不是。”薛眠回看他。
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
突然有人蓦地噗嗤一声,打破了这尴尬又磨人的相对无言。
“实话说啊,真没想过要怎么害你。”莫遥吸完最后一口烟,带了点力,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上。
“知道。”薛眠将上半身靠到沙发上:“英国那次发现你做手脚,一开始确实反感,也很郁闷。郁闷不是因为你对我用手段,而是觉得以你这样一个人物,专业能打,业务优秀,实在犯不上这样。有点……”
“有点什么?”莫遥不禁好奇。
“掉价吧。”薛眠笑笑。
“掉价?哈哈哈……然后呢?”莫遥笑完又皱了下眉头,不等对方开口,自己又带点不解的道:“既然上次被你发现了,后来又再有了这次,按理你不是该更加腻烦我才对?怎么没把新仇旧恨一起算?”顿了顿:“对了,你还骂我‘垃圾’来着。”
“我那话不是骂你这个人,算是……”薛眠尴尬又不失礼貌的一笑:“算恨铁不成钢吧。看到你为了跟我拉锯不惜一步一步走错,走得越来越偏,越来越迷失自己……太可惜了。”
薛眠起笑容,认认真真地看着对方:“是真的可惜。莫遥,你不该只将目光放在你我之间的竞争上,明明有更广阔的未来,何必太限制自己。”
“念书、工作、往前闯……”莫遥抬起眼睛,转头看了看外面的蓝天,轻叹道:“你说的没错,当个好翻译真的要吃很多苦。因为苦吃够了,所以对甜就特别渴望。一旦尝到了糖是什么味道,就再不想回去吃苦了。”
他回视线,以一种平和而冷静的目光看着薛眠,郑重道:“因为你太优秀,我怕你会抢走我的糖。是我狭隘了,但我不后悔。生而为人,谁不为自己活得更好而拼尽全力?但为此伤害到你,是我错了。”
他脸上挂着抹淡淡的笑,仰头长叹了一声,拍拍裤腿站起身,指了指桌子上的东西道:“帮扔了吧,就不带走了。”
“好。”薛眠点了下头。
“以后除非是必要,我们尽量也不用再见了。”莫遥道。
“是。”薛眠点头。
“那就算是和解了。”莫遥仰着脖子伸了个懒腰,视线自上而下的看过去,勾了下嘴角道:“不送送我?”
薛眠摇头笑笑,站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莫遥没再逗留,拉开房门,大步流星,一点一点消失在了狭长走廊的尽头。
望着那道最终变成一个黑点的背影,薛眠不心生感慨,一时竟有些分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挺复杂的,有点酸,有点涩,还带一点微微的苦。但结果比他预料中的好,这就够了。
转身往病房走,眼角余光突然有个什么东西闪了一下,红彤彤的。
薛眠转头,看向门口拐弯处的墙角。
一个新鲜的水果篮。
※※※※※※※※※※※※※※※※※※※※
还有一天放假!!!
开熏!快落!鸡冻!
我们周三见啦!
——爱你们~





却非意中人 风筝1
南渡的行程本该在今天结束,但考虑到薛眠还有一天院要住,便让姜蒙改了安排,多留一天,等明早办完出院手续后一起回云州。
南渡将一杯热腾腾的奶茶递过去:“都处理好了?”
晚饭的时候薛眠突然想喝奶茶,其实平时他几乎不沾这种奶制甜饮,但连吃了两天的小米粥,嘴里实在没味道,苦涩得难受,便哼哼唧唧的跟护士讨价还价了半天,让她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没看见,松一松监管行不行。
肯定不行啊。
小护士们本来是不肯的,奶茶本身没什么营养,又太甜,病人不适合喝。但架不住薛眠示弱央求,红着一双水涔涔的眼睛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后实在没办法,给他叫了个外卖。
“你说莫遥?”得了奶茶的薛大翻译当即“翻脸不认人”,立马恢复往日神态,一本正经,高冷非常,哪还有半点刚才求人伏低的可怜模样。
南渡昨晚有宴请,回来的时候薛眠已经睡着,便没打扰他,所以并不知道最后问题解决了没有。
“古人有云,止战最好的办法是化干戈为玉帛。”薛眠垂着眼睛咀嚼着吸管里的芒果珍珠:“反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以后不了还会再见,弄僵了对谁都没意思。”
“不打算告他?”南渡道。
“理论上吧……是应该这么干,但我不想。”薛眠诚实的面对自己的内心:“同行懂同行,他不是真心想害我,只是我的存在对他来说是一种隐形的威胁。当然了,我觉得他是想多了,有点被迫害妄想症。所以只要他打消掉这些不切实际的顾虑,我就不再是他的狙击目标。”
南渡坐在皮椅里,以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向薛眠,缓了缓,道:“谁教你的?”
薛眠被他问得莫名其妙了一下:“这还用得着谁教吗?……再说难道这道理不对?”
手上报纸翻到下一页,南渡垂下眼,目光重新投回指间的油墨上:“如果能确保这是他最后一次,那么道理就对。”
“应该……能吧。”薛眠有点没底气的眨了眨眼睛。
其实他感觉昨天跟莫遥已经把话聊得很开了,点到为止,二人都不是傻子,各自心照不宣的翻了篇。本来他还挺有信心的,觉得自己把莫遥看明白了,结果被南渡这么突袭似的一问,好像又有点心虚了。
喝完奶茶,薛眠伸手摸了摸肚子。伤口刚换过药,原本创口就不大,三天休养下来人已经感觉不到什么疼痛。不过一想到那天在翻译室自己疼成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如果莫遥这会儿站在跟前,他估计且得上去给他一拳才能解气。
……昨天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
正发愣间,一阵电话铃声突然响起。薛眠回神,拿过手机低头一看,是陈姨来电。
“喂,陈姨。”坐得久了腿有点酸,薛眠掀开被子准备下床走动走动。
突然,小腿猛的一个打颤,“哐”的一声从扶手上狠狠磕了一下,发出一阵不小的动静。
“别急,剩下的我来安排。”薛眠拧着眉头趿上鞋,连声音都有点抖了:“你把门关好,暂时不要报警,得闹大了他更发疯……好,我让人现在就过去,你把孩子抱回卧室,别让他听到。”
挂完电话,来不及多思,薛眠迅速拨通了崔绍群的电话,一接通就急得喊了一声:“在不在云州?”
“废话不在云州能在哪儿,”崔绍群被他这一嗓子震得有点懵,听背景声音有点吵,像是在夜总会之类的地方唱k:“什么事儿呀薛哥哥?哎呦你怎么还不回来呀,知不知道人家想你想的都……”
“行了别闹了,陈姨那边出了点事,我赶不回去,你带人去一趟,要快!”薛眠这会儿没心情跟他贫嘴,迅速打断了崔绍群的油嘴滑舌,最后几个字几乎是沾着火星子吐出来的。
“……怎么了?”崔绍群终于听出了不对劲:“带人没问题,可你要几个人,什么人,干嘛去?”
“身手好一点的,三五个都行。我知道你有这方面关系,借用一下,回头该怎么谢人家我来。”薛眠抬头看了一眼墙上时间:“半个小时够不够凑齐?”
“差不多,我唱歌呢,包厢里就有现成的,拉上就能走。”那头崔绍群对包间喊了一声“关掉关掉”,各种背景声就真的下去了。崔绍群继续问:“不过你还没说陈姨那边什么事啊?我带的人可都是练家子,一身腱子肉,回头要是把谁揍过头了你可得……”
“不会的,对方没那个胆,就是欺负陈姨一个人带着孩子出不了声。你把人带过去,就往那儿一站,唬得住。”薛眠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狠狠揉了下眉头,声音在瞬间冷却了下去:“我是怕他也带了帮手,但如果看到你不是一个人,起码能掂量着点。总之只要别吓到小觅,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拿主意吧。”
“我操?”崔绍群那边开始有了急吼吼的推门声和快走的脚步声:“你别告诉我是韩风同那个孙子去找陈姨闹事了?妈的,那混蛋是不想在云州混了吧?”
“不讨论这个了,”薛眠沉沉呼了一口气:“他喝了酒,正在砸门,他没那边的钥匙,只要不动粗就闯不进去。你把人先弄走,明天我就回云州,有什么事我跟他解决。”
“得了,你就别操心我怎么处理了,明天你还能不能见到这孙子还他妈两说呢。”崔绍群冷冷嗤了一声。
“你别胡来,我说了我跟他解决。”薛眠听出崔绍群话里话外这是要动真格的架势:“你只管把人弄走,在我赶回去之前别让他再上门骚扰就行……对了幼儿园!”
“知道知道,明天我派人到幼儿园守着,保管他碰不到孩子一根头发丝儿。”电话那头传来几声开门关门声,接着就是一阵刺耳的发动机轰鸣声响起。崔绍群对旁边几人招呼了一声,确认薛眠没什么要再交代的了,了电话,一脚油门直冲目的地。
捏着手机的掌心攥得死死的,薛眠尽力稳住自己,调整好呼吸,沉了沉像团麻一样突然纷乱开来的心绪。
事情交给老崔他放心,老崔撑到明天他赶回去肯定也没问题,但一想到那个混账现在就在门外叫嚣,再一次用无所不用其极的下作手段靠近小觅,他整个人就心静不下来,感觉连毛孔都在发抖。
一只手在这时探过来,将快被捏碎的手机从薛眠掌中抽出。南渡看着他,问,怎么了。
“没事,没什么。”薛眠撇开头,不知道该不该说。他现在很乱,思绪乱七八糟的到处乱飞,脑子里被各种事情填满,因为分不清该不该说,所以本能的选了不说。
“可你脸色很难看。”南渡盯着他看。
“……”薛眠怔了一下,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里外都凉透了,估计是好看不到哪里去。
“家里……出了点事。”薛眠坐到床沿上,眉头一秒未舒展。他不是想对谁隐瞒回避什么,只是故事实在太长,不知从何说起,而且现在也没说故事的心情。
“只是‘一点’事?”南渡在他对面的高凳上坐下。
薛眠一怔,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低下去,眉头始终皱着没解开。
好半天后闷声吸了一下鼻子,才开始稳住声音,慢慢说道:“小觅的爸爸……叫韩风同,是一个无业游民。因为他不学无术,游手好闲,连自己都养不活,根本没办法尽到一个父亲的义务。所以我花了一点代价,把小觅从他手上夺了过来。”
南渡嗯了一声,像是某种安抚的回应,伸手过去,覆在了薛眠按在床沿的一只手上。那手很凉,跟他现在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阴冷气息一样冰凉。
“我知道那次‘交易’不会是结束,他是个无底洞,也是个没有信用的小人,没办法指望他说的话能算数,哪怕是已经写进了判决书里。他总能用各种无赖的办法找上我,想把小觅带走……”薛眠低着头,眼睛对着一个没有焦点的地方出神的盯着:“可他根本不是想抚养小觅,他只是想从我这里再要走点钱。他知道小觅是最好的筹码,他知道……”
鼻头突然一酸,眼底像有一股莫名的热流拼了命的想涌出来。薛眠顿了顿,被自己惊着了,有点儿不知所措。他没觉得这事儿有什么可哭的,可自己这会儿的表现却实在是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知道孩子是你唯一的软肋。”南渡手上用了点力,将那只冰凉的手包进了掌心里。
“对,”薛眠没有觉察到这细节,只出神的点着头:“只有小觅,只有小觅能让我低头,否则杀了我都不可能向他妥协。”
“为什么不报警?”南渡将身体适度前倾过去,二人的距离便一下子被拉近了许多。但薛眠仍旧没感觉到,他暂时沉浸在自己的事情里,顾不到这上面来。
“没用的,警察最管不了的就是无赖,关几天又放出来,不痛不痒的,可能他还乐在其中。”薛眠苦笑着摇摇头,突然鼻子又莫名一酸,赶紧把脸别过去朝向窗外,不让南渡看到自己的异样:“可能是我怕吧……怕有一天小觅长大了,知道自己有那样一个父亲。他爸爸蹲过监狱,而送他爸爸进去的人却是他的亲舅舅……我不知道小觅会怎么想,会不会恨我,怪我……也或者不会。但我不敢去试,万一他真的怨我呢……”
房间里一片静默,只有空调口吹出的呼呼风声在响。外面的天早已经黑透了,北京的夜空难能可贵可以看到星星,医院不在闹市区,四周遮挡的高楼并不多,所以这会儿倒是有幸能看到低垂的星空徜徉在银白的月色下。
南渡没说话,他一言不发的看着对面,看着这个为了守住最后一点脆弱的坚强而把脸别过去不肯给他看的男人。
薛眠今晚这一整场对往事的叙述里,有个人他一直缄口没提,南渡也没主动问。但明明薛盼才是最该出现的那一个角色。
尽管已经隐约猜到了点什么,但如果薛眠不说,那就一定是轻易无法开口的隐秘,南渡不会逼他揭开。
薛眠侧着脸,望着窗外的朗朗星空出神。
有一瞬间,他觉得世界好安静,静的连时间走过的声音都仿佛能被听到。从前,当他觉得累了的时候,他就会想找一个这样的时刻,关上门,拉开窗,一个人坐在清亮的月光下,天上有没有星星都无所谓,就这么让他坐着就行,哪怕只是沉默的发呆。
余光里有一道人影站了起来。
薛眠闻到了一缕很淡的香水味,也或许不是香水味,很近,在一点点的向自己靠近。
他此刻正坐在床沿上,忽然一双手伸到了他头后轻轻按住,然后,他就被一股力量带着往前靠,贴到了一片传递着温热体温的衣料里。
南渡站在床前,搂着薛眠,让他靠进自己怀里。脸贴着小腹与胸膛,这一刻,他只想成为他哪怕一时的依靠。
奇怪的是薛眠并没有感到不安或抗拒,他像个无比乖顺听话的孩子,安静的贴在他身前,慢慢闭上了眼睛。
一滴又一滴滚烫的东西从眼眶里流出来,透过薄薄的衬衫,向内濡湿了温热的皮肤,流进一片宽广的胸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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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紫薯有点多,嘻嘻,就当作是小毒君给大家的一点点关于周三迟到没发文的赔罪叭!
放假了,家里按部就班的忙和了几天,最近公共卫生安全的大环境不太好,大家都有受到或多或少的一点影响吧?千万要保护自己保护家人哦,勤洗手,戴口罩,增强防护意识,在平平安安中过一个愉快祥和的新年!
今天是除夕,也是意中人在狗狗年给大家奉上的最后一章,明天初一和后天初二申请一下不加更,估计得出去拜年(大家放心,一定防护到位,小毒君家里这边目前较安全,也会提高警惕的!),所以初三再上传下一章。最近都没有好好码草稿,眼看要青黄不接了哈哈哈,我得赶紧过年的心,加速投入码字攻的正常轨道上来,毕竟本书也走过大半了,新文也在嗷嗷待哺呀~
最后给大家拜个年,祝所有小伙伴们在新的一年里阖家身体健康,工作顺利,学业有成,家庭美满,心想事成,万事如意,好运爆棚,大吉大利!!!
——爱你们~




却非意中人 风筝2
飞机爬升,一股气流晃醒了薛眠。他并没有睡着,只是纯粹的不想睁开眼睛。
昨晚后来崔绍群在陈姨家跟他打了好久的电话,韩风同果然带了人,都是些一丘之貉的狐朋狗友,在外面花天酒地喝到酒虫上脑,然后打车直奔了陈姨那儿。据说是最近手气不好,赌桌上输了个底朝天,外面又欠了十几万的债,没地方弄钱填窟窿,就想到了小觅这棵“摇钱树”,带着人过去砸门。韩风同本以为薛眠在那儿,想着闹出点动静来好狠狠榨他几个钱,没想到却扑了空。
飞机落地,薛眠车停在楼下停车场,他提着行李对南渡道了一声有事在身先走一步,南渡问他需不需要帮忙,谁料“帮忙”二字还没出口,就被薛眠委婉打断了。
“没事,对付他我有经验。”薛眠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也说不清是苦笑还是自嘲。
“有经验还能被缠这么久脱不了身。”南渡伸过手,掸走了薛眠外套衣领上沾到的一小片叶子,补充了一句:“这几天我在云州,有需要就打电话。”
“嗯,”薛眠急着赶去陈姨那儿,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南渡点点头,等薛眠提着行李大步流星拐进停车场,背影都被一道高墙彻底隔绝后,他才回目光,带着姜蒙上了来接的车。
公司那边薛眠打过招呼,这两天的不在岗就算请假,人事那头也没多问,只让销假后补个手续就行。薛眠掐了数,韩风同那事儿怕是一天时间处理不完,干脆再请三天假,一次性把问题解决干净了再回去上班。
“昨天真的吓死我了……没想到他还能那样,跟个醉鬼疯子一模一样哦!”驱车赶到小区,一进门陈姨就拉住了薛眠,把昨晚的事仔仔细细复述了一遍,心有余悸地问:“那个姓韩的会不会再来啊?”
“他目的还没达到,再来是必然的。”薛眠从卫生间洗了把脸出来,见陈姨一脸的惊慌担忧,她年纪大了经不得吓,便改口安慰道:“别担心,既然我回来了,这事不处理完我不会走。一会儿您把小房间拾出来,我这几天住这儿。”
“好好好,你住这儿我就踏实多了。”陈姨终于放下了心,抬头一看墙上的钟表:“哎哟,快四点了,小觅学校要放学了,那我先……”
“您在家准备晚饭吧,孩子我去接。”
薛眠拿上钥匙下了楼,一上车就给崔绍群去了个电话,问他人在哪儿。
“睡觉呢,”崔绍群打着连口的哈欠:“你回来了啊……”
“晚上有空吗?来陈姨这儿吃饭。”薛眠将车启动开出。
“行啊,”崔绍群揉了揉眼睛准备起床:“正好晚饭没着落,你等我一会儿,洗个澡就过去。”
“好。”薛眠打着方向盘过了个十字街口:“对了,昨晚你找的那几个朋友后来怎么酬谢的?别帮我垫人情,该多少就多少,人家没道理白出力。”
“我又不跟你客气,你急什么。”崔绍群伸了个腰,在那头懒洋洋的道:“本来以为怎么着也得揍得姓韩那孙子进回医院吧,结果丫的太菜了,手指头都没还动一下呢就吓得屁滚尿流了,一个个跟鹌鹑鸡儿似的。”
“那也不能让大家白忙一趟,”薛眠道:“这样吧,要是觉得直接给钱不合适,你看他们喜欢什么。如果大家都喝酒,一人一箱茅台你看行不行?”
“神经病啊你?!”崔绍群在那头喊起来:“我可是带了四个人,这一算下来起码得花好几万了。你听我的,没到这份上,看你这出手挥霍的,到时候别再把他们给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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