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却非意中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白毒不侵
“嗯。好奇怪啊,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困,平时我没睡午觉习惯的。”薛眠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边喝边问他:“你饿吗?已经到晚餐时间了。”
他们午饭吃得晚,虽说是到了晚餐的点,但肚子里并不空荡荡。南渡摇头说不饿,往旁边让了让,给薛眠过去坐。
薛眠顺着就坐过去了,拿起遥控器调台:“我是真不饿,不过你要是饿你就说。做饭不麻烦的,我们晚上可以做炒饭,那个比煮馄饨还简单。”
“薛眠。”南渡一直扭着头,看着那张近在眼前的侧脸,突然喊了他一声。
“嗯?”薛眠应声回头。
※※※※※※※※※※※※※※※※※※※※
内啥,明天本宝宝也要上班啦,祝大家都复工平平安安健健康康,还在家的宝宝们闲暇之余可以锻炼锻炼身体,帮爸爸妈妈做点家务,嘻嘻~
好滴,我们明天周一见!
——爱你们~





却非意中人 风筝9
“家里有酒么。”南渡看着他道。
薛眠顿了一下,很快回神点头:“有的,老崔之前过来吃饭,在我这儿存了两瓶。你要喝酒吗?”
“喝一杯吧。”南渡淡淡一笑。
喝一杯吧。也许你积压的那些情绪必须得熬到酒后才能释放出来了,不然总这么刻意压着……人得疼坏了吧。
薛眠趿着拖鞋跑进厨房,从小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返身要走的时候又顿住了,想了想,干脆把两瓶全拿了出来。
不过空腹喝酒不好,虽然他们俩都说不饿,但好歹到吃饭时间了,多少得垫巴一点。
薛眠在厨房里转了一圈,最后做了两盘水果沙拉,再煎了几个三明治,一齐端了出去。
电视上放着一部最近很火的苦情家庭伦理剧,这会儿正演到女主角被婆家扫地出门,一个人拖着个破破烂烂的箱子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天边突然传来一道闷雷,瓢泼大雨说下就下,惨上加惨的女主就这么被浇了个透心凉,身边没有一个路人愿意施以援手递把伞的,雨水混合着泪水在她脸上尽情涂抹。
就在这时,一辆疾驶的电动车像箭一样飞过来,不偏不倚正好将女主撞倒在地。女主脚下不稳,一屁股跌在了脏兮兮的泥坑里半天爬不起来,浑身狼狈不堪形同泥狗,简直惨到了家。
薛眠嘴里咬着块红苹果,本来一眨不眨的盯着电视看得满脸认真,等看到这段时,终于忍不了这狗血套路,眯着眼睛噗嗤了一声。
他盘腿坐在沙发上,身上是一套深蓝色的格子纹睡衣,长裤刚好到脚踝,两只雪白的脚丫被压在腿下,有一下没一下的跟着片尾曲轻轻晃动着。
看上去很轻松闲适。
南渡已经喝完一杯红酒,见薛眠没动,端起他那杯递过去:“酒不错,崔绍群很会挑。”
“他啊,他就是个酒虫,没有他弄不来的好酒。”薛眠自然的接过杯子,明明已经是片尾曲没什么好看的了,可眼睛一直眨也不眨的盯在电视上,举着酒杯仰头一口饮尽,把手上的东西当水喝了。
南渡看了看他,将二人酒杯重新添满,找了个无关紧要的话题,又让薛眠喝了一杯。
有些话或许只有借着酒劲才好出口。不是指他,而是指薛眠。
从前薛眠酒量一般,南渡不确定这么些年的职场摸爬滚打下来他有没有进步,但即便进步了也没关系,桌上酒有两瓶,如果不够,他可以叫人再送来。
他今天必须要让薛眠把情绪全发泄出来,否则等他一走,这空荡荡的房子里就只剩下薛眠一个人……他怎么能放心。
四杯下肚,脸上已现明显的沉醺。薛眠搂着抱枕靠在沙发上,房间里灯光偏暗,只有楼梯口一盏暖黄色的壁灯亮着。电视剧一集接一集的连环放,这会儿女主被男二救了,二人在海边散步,下面的情节应该是男二准备向女神告白。
薛眠通红着一张酒醉的脸,雾蒙蒙的眼睛里跳着星星一样的光,神态有些不屑,一副“这都演的什么鬼”的表情盯着屏幕画面,连嗤带笑的问身边人:“你猜女主会、会不会答应……他的求婚?”
“不会。”南渡配合答他。
“就这种……剧情吧……每年都、都不带换的……一年得有七八、八十部雷同片……可你说奇、奇怪不奇怪……观众就是买账……”薛眠吐槽着,放下搂在怀里的沙拉盘,伸手过去够酒喝。一看杯子里是空的,顿时鼻子一皱,有点不高兴的扭头瞪人:“你怎么不、不给我倒酒?”
“你醉了。”南渡抬手按上他的额头,停了一会儿,又滑到脸颊上,果然烫手。“不喝了,今天就到这里。”
“……为、为什么不喝?”薛眠才不理他,自己把身体倾过去,够着了酒瓶就要往杯子里倒:“这我的酒……我还没、没说停……就不……不能停。”
本来醉酒的人就会因酒麻痹神经而导致平衡性变差,何况还是以一个较有难度的姿势盘腿坐着,想维持上半身推出去定住的姿势,不倒就有鬼了。
酒杯还没拿稳,薛眠突然一声“哎呀”的惊呼,果然重心没控制稳当,歪着头就往一边狠狠倒过去,人却没摔到地上,而是方向与地板相反的扎进了一个宽大的怀抱里。
酒水洒了一大半,薛眠一头雾水又迷迷糊糊,只感觉自己没摔在地上,好像掉进了一个软绵绵又暖乎乎的东西里,感觉相当不错。
缓了缓,突然灵机一动,猫儿似的得寸进尺着往那团软绵绵里蹭了蹭,直蹭得那搂着他的两条手臂不得不松开些许,重新调整好姿势,把脸孔朝下的人给翻鱼似的翻了个面,完完全全躺进了怀里。
眼睛里雾蒙蒙的,像遮了一层水膜,脑子也昏昏沉沉,脸上火烧似的发红发烫。胸口和四肢像有许多小昆虫排队爬过,痒得不行,又酥软的没力气。薛眠有些呼吸不畅,细哼细哼的吸了吸鼻子,一只垂在沙发外的手还锲而不舍的捏着高脚杯,里面仅剩的半杯液体早已经滴答淌光。
他一眨不眨的仰着头,看着一张近在眼前的脸。这张脸的主人逆着光,四周光影很暗,所以没办法看清他的表情。可是那张脸却莫名的格外熟悉,非常非常熟悉,像被钉在脑子里一样,深刻的仿佛能划出一道带血的烙印。
“薛眠。”
对方在喊自己。
薛眠眨了眨眼睛,讷讷着“嗯”了一声。想了想,忽然手一松,丢开了那只碍事的杯子,小臂往上抬起,再一挽,便顺利的挂到了那人的肩膀上。
薛眠看着那个人,像做梦发出呓语一样,很小心,很小声,说:“你……抱抱我。”
心脏猛的跳了一下。
——噗通!
南渡感觉毫不夸张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甚至刚刚那一下穿透肌肉的包裹,直接撞在了最外层的皮肤上,在胸口处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坑。
“……抱,”怀里的人微微挣扎,用迷雾般的眼睛看着他,软绵的声音像小动物一样在哀求:“抱抱。”
不再犹豫。南渡手抄到他膝弯下,微一用力,将人牢牢抱进了自己怀里。随着这个动作,怀里的人仿佛变成了一只猫,蜷缩着把自己挤成一小块,有些颤抖的、慌张的往他怀里躲去,脸不安的在他胸口上蹭着,眼睛里闪动出水雾一样的光,迷幻,破碎,连眼尾都被烧红了。
难道是酒的作用?
“薛眠,”南渡抱着他,试图把人从这突如其来的反常里叫醒:“薛眠?我抱着你,不用躲,我在。”
“不在。不在了,你不在……”
已经彻底醉糊涂了的人整张脸都埋进了南渡的胸膛里,怕光似的不肯露出来,不肯露出一丝半毫的皮肤去接触外面的光,怕得连双腿都蜷缩起来,不住的往那个怀抱里躲去——那里有很舒服的温度,很安全,无端教人安心。
直到这一刻,南渡确认他是真的醉了。不过不同于普通的醉,他没有丧失掉意识,只是意识被搅成错乱的内容,看不懂眼前的,脑子里大概也是一团乱。
南渡紧双臂搂着薛眠,手在他发顶上轻轻揉着。想了想,低头贴到他耳边,轻声问:“谁不在?”
薛眠仍旧把脸埋在他衣服里,听到他说话,奶猫似的蹭了蹭,好像也不排斥被问话,蹭完之后以一个非常委屈的声音,很小声的回答道:“他。他不在。”
“他是谁?”南渡继续问。
“是……”
藏着脸的人屏住呼吸,认真想了想。但这个答案不好说出口,他有点抵触,开始不安且躁动的摇起头来。很奇怪的摇头姿势,脸不露出来,只有一个后脑勺露在外面,摇的特别快而且特别烦躁。没一会儿,南渡听到一个很突兀的声音闷闷的响起,一抽,再一抽。
揉着脑袋的手停了下来,顺着耳侧皮肤一点点下滑,往里面轻轻一伸,指尖触到一片湿湿热热的东西,像是……眼泪。
南渡把手抽出来,一边安抚的拍着薛眠的背,一边再将脸靠过去,依然很轻声的说着话,说:“脸转过来,我看看,好不好?”
酒在身体里飞速扩散,大脑越来越失控迷糊,完全醉掉的薛眠模模糊糊间应了一声,听话的把脸转了过去——暴露在暖色灯光下的脸上是一片火烧的红,从额头到脸颊,从鼻尖到下颌,没有哪里不是这种颜色,真真是红光满面了。
可最红的地方却不在皮肤上,而是那双清清亮亮的眼。一种从眼底烧出来的红,晕开至眼角、至眉梢,至他此时此刻看过来的全部目光里。
眼泪在脸上流下了两条狭长的水痕,像两条蜿蜒的溪,里面藏着未知的故事。故事多了,装不下了,便决堤一样的奔腾出来,溅出满面的水花,染湿了故事本身。
南渡抱着他,垂下那双从来深沉的眼,以一种浓到几乎缱绻的目光望着他。
指尖拭过泪痕,用最温柔不甘的声音轻声问他。
“告诉我,这些年过得好吗?”
※※※※※※※※※※※※※※※※※※※※
好困……果然是棵废柴,不适合开工呢(捂脸.jpg)
biubiubiu~新年还是不能这么丧气的,我爱工作!我爱学习!我爱劳动!我爱哈哈哈!
周三见哟!
——爱你们~




却非意中人 风筝10
电视里再度响起那首已经不知道唱了几遍的片尾曲,因为画面更迭而不断晃动的屏幕光亮照射在眼睛上,一闪,又一闪,就像花火一样。
薛眠仰着头,发现面前这张刚刚还觉得熟悉的脸上又泛着一丝奇怪的陌生,比如……他记得这张脸上不该架着眼镜的,那上面本来是没有眼镜的。
他不要那副眼镜。
心里这么别扭的想着。
……那要不就去把它摘了吧?把它摘了,就真的是记忆里的那张脸了。
冰凉的镜架贴到指尖上,薛眠不管,也不问,真的一把就把这讨厌的东西摘了,扬手一挥丢到了茶几上,再没看过一眼。
他要把眼睛留着看这个人。
长久的凝视让眼泪也仿佛止住了,薛眠微微皱了下眉,想起刚刚被问到的问题,表情忽然变得闷闷不乐起来,摇着头,认认真真的回答对方:“不好……一点也不好。”
“哪里不好。”南渡轻抚着他的脸,动作细致而温柔。
是啊……哪里不好。薛眠闷着头问自己,哪里不好?不是有很好的工作吗,不是有个很可爱的儿子吗,还有自己的房子,有车,有自由自在的生活,有老崔那样的亲人朋友。
“……你不在了。”数完手上的一样样家产,薛眠似乎终于意识到其实他还是缺了点什么的。那只搭在眼前人肩上的手迷蒙着用力攥了攥,像想抓住什么一样。咳嗽了一声,哑着声音道:“你不在,姐姐也不在……你们都不在了。”
即便再反应迟钝,那句“你不在了”究竟是对谁说的也不用再问了。南渡心中酸楚,说不上是甜还是苦,心绞着,慢慢呼了一口气。
“告诉我,”他垂下眼,以一个更近的距离贴近薛眠,问:“薛盼怎么了?”
醉了的人思维简单得近乎执拗,薛眠没有理会这个问题,只是反复重复着一个标准答案:“不……不在了啊……姐姐不在了……”
“我知道,”南渡心中作痛,嘴上却极富耐心的继续问:“你告诉我,她是怎么不在的?我想听。”
“是……”视线从南渡脸上移开,薛眠转着脑袋四下张望,好像在找什么重要的东西。目光搜寻了半天,终于在墙上挂钟旁定住,有些焦急的指着那边喊道:“那个,那个风筝!”
南渡随他所指的看过去,见墙上挂着一只淡蓝色的纸糊风筝,燕雀外形,和市面上常见的那些并无不同,甚至是最不起眼的那一款。但要非说哪里有点特别,大概是风筝太旧了,糊面也有点破了,隐约可以看出有被后期粘黏过的痕迹。
南渡回目光,用哄孩子般的语气和怀里的人做着最简单的对话:“这风筝有什么故事么?慢慢说,我听着。”
听到他想听,薛眠一时忘记要拒绝,真的捋了捋思路,开始了他漫长的讲故事之旅。从薛眠忽而左忽而右、又时而现在时时而过去时的碎片式叙述中,南渡逐渐厘清了一段有关于薛盼的被尘封了的过往。
大约是七年前,薛盼因为工作的原因结识了一个客户。彼时那客户开办了一家自己的小型建筑公司,因为薛盼是设计师,负责对方公司的两个项目,所以二人产生了不少的交集。
后来,在算是密切的工作往来中,那客户对薛盼生出了别样的好感来,觉得这姑娘长得漂亮,性格又好,关键还单身,便主动展开追求攻势,最终如愿以偿抱得美人归,一年后二人喜结连理,成了一对甜蜜的小夫妻。
那客户便是韩风同。
婚后的韩风同体贴且温柔,对薛盼更是百依百顺,甚至让薛盼辞去工作,专心在家当全职太太,私心里也想着为小家庭能尽快添个孩子而做点准备。
薛盼原本是不愿意的。她有出色的设计才华,尽管不工作韩风同也能养得起她,但闲居在家当个喝茶逛街不问世事的富家太太,那不是她的梦想。
不过天意捉弄人,就在她为了是否要放弃工作而和韩风同起了第一次争执时,她被医生告知自己怀孕了。
孩子的到来比计划的要早很多,新婚的薛盼似乎还没做好要当一个妈妈的准备。可那毕竟是自己的骨血,她很爱腹中这个神奇的小生命,于是挣扎再三,最终依着韩风同的意思,辞掉了干得好好的设计师的工作,开始在家静养待产。
而事情的另一头,原本只是创业初期的韩风同不知道是不是在那年走了什么事业运,公司效益稳步上升,业务范围越做越广,交际应酬也变得更加频繁起来。
他开始接连几天夜不归家。
就算回来,每次也都是半夜三更,且浑身上下都是冲鼻的烟酒味,偶尔还会夹杂几缕格格不入的艳丽香气,以及掉落在衬衣口袋上的黑色长发。
薛盼什么都没说,冷眼旁观着,就那么一个人平静的熬过了妊娠反应最为强烈的几个月。
后来天随人愿,孩子平安降生了,公婆欢喜,韩风同看上去也很高兴。在孩子满月的那天,已经开始工作的薛眠特地请了半天假,赶到酒店参加小外甥的满月宴。宴席上,韩家一家人个个脸上春风满面,笑得几乎合不拢嘴,而韩风同更是全程喜笑颜开,薛眠甚至看到这位姐夫当着众宾朋的面将姐姐高高抱起,不顾大家看热闹的起哄目光,把人搂在怀里狠狠亲着,惹得众人哄堂大笑,纷纷感叹这对小夫妻真是生活美满感情甜蜜啊。
但真的美满甜蜜吗。
世人纷纷扰扰的评头论足,真相到底如何,恐怕也只有薛盼一个人知道。
一年后,在一个普通到现在想起来都记不清具体哪天的日子里,薛盼提出了离婚。
而彼时,韩风同因为公司经营不善,且涉嫌贷款诈骗和拖欠人工工资,原本大好的事业毁于一旦,公司正面临着破产清算。
在那样一个背景下,妻子不合时宜的离婚提议在韩风同眼里是对自己的最后一击,也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韩风同几乎砸毁了家里所有的东西,什么家具,电视,冰箱,窗户……他像疯了一样的质问妻子,质问她为什么要离婚,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提出离婚。
是嫌弃他破产了吗?
是瞧不起这个从出入都是开奔驰的老板到一夜之间变成一无所有的穷光蛋的丈夫吗?
还是说……难道她在外面有人了?
面对无尽的诘问与咆哮,薛盼表现的出奇的平静。她平静的拾好自己的行李,平静地拿出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旁边附了一个信封,让韩风同打开看看。
韩风同想也没想,抓过信封抖落了里面装着的东西。
一地照片。
全是他和一个女人的照片。有吃饭,有逛街,还有挽手出入本市一家著名□□的亲密接吻照。
薛盼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舍得花一万块钱请私家侦探去跟踪拍摄这些让她至今都消化不来的照片。
但现在再看,它们还是有点价值的,起码在韩风同看完后,没再废话的在离婚协议上痛快签了字。
唯一没有谈妥的问题只有二人孩子的抚养权归属。薛盼没有父母,但韩风同尚有双亲,平时对薛盼也算慈善和蔼。二人一时争执不下,最终各退一步,将孩子先交给二老帮带。薛盼的打算很简单,等她找到了工作,有了重新养活自己的能力,法院裁决的天平一定会倾向孩子母亲这边。所以现在她唯一要做的就是尽快让自己独立起来,让法官认可她的抚养能力,从而将孩子彻底争取过来。
那年薛小觅不过才两岁,准确的说是一岁零五个月,只是个牙牙学语的小小幼童。
那年,本该暖意融融的十一黄金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特别冷,与往年大不相同,全国各地都经历了一轮大幅度的降温。
薛盼找到了一份设计助理的工作,因为客户赶着要交工,所以国庆假期需要出差。薛盼提着行李箱上了路,同行的还有其他两个女同事,三个姑娘结伴去到从未踏足过的北疆,在那里忙了足足一个礼拜。第八天,因为订的是晚上的飞机回家,两个同事看时间还够,便约薛盼在当地逛一逛。
自从重新投身职场以来,薛盼几乎就没休息过,不是上班赶稿就是回家加班,逢周末也哪儿都不去,拎着包就往韩家二老那儿奔,她的确是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一下了。
北疆多山,秋日山景更是绚丽,红枫似火,绿草如原。同行的两个姑娘不约而同选择了爬山为停留这座东北老城的八天画上一个完美的尾。薛盼对去哪儿逛没什么意见,能让她随处走走就行,行程就这么敲定了。
如果人生有“后悔”,不知道薛盼会不会后悔,后悔去了那座山。
怪石嶙峋的一座高山,早十几年前被开发为本地的一大观光景点。山上风景迷人,层峦叠嶂,云雾缭绕,因为来得早,而且这几天气温又出奇的低,竟然让她们看到了难得一见的雾凇。只是雾凇并非漫山遍野,而是在海拔最高、气温又最低的一小片山林才有。
薛盼决定爬上去看看。
其他两个姑娘都只敢在地势低的地方仰着脖子望上几眼,薛盼找了找角度,发现要是想拍几张好看的照片拿回去做素材,不爬上去根本没可能。
所以她去了,抱着一种半是散心半是赏景的心态。
可这一去,就再没回来。
没有护栏的高山顶峰,比往年早来了半个月的鹅毛大雪,湿滑的雪地,延误的救援……这些都是后来人们对这一场意外事故的解释与说辞。但是真是假,几分真几分假已经不再重要,那个在山上看到了漂亮的雾凇,立马用手机拍下来,一刻不等的要给远在千里外的弟弟发过去分享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救援队在山下发现了已经浑身冰透的姑娘,一只背在背上的黄色背包被摔得支离破碎,但神奇的是那包里装着的一只刚好露出半个头的蓝色风筝却只跌破了一小片糊面,拿胶水粘一粘,竟也能完好如初。
后来,据同行的两个姑娘说,那风筝是在山脚下的一个摊子上买的。当时要买的时候听薛盼说,她家里有个弟弟,小时候特别喜欢放风筝玩,可惜长大后大家好像没再一起玩过了。既然今天路过看到,她一定要买一只的,准备带回去送给那个她一直疼爱着的弟弟。
如今,那只从千里之外带回的风筝就安静的挂在弟弟家里的墙壁上,也许它不知道自己横跨了多远的距离,从北国到江南,从海角到天涯。
一滴泪落进手心里。
接着又一滴,再一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一颗颗跌落,带着奇高的温度。
南渡垂下头,视线里是薛眠那双红得几乎刺眼的眸子,眼眶湿润清亮,只是眼泪停不住,在同一个时刻模糊了他们两个人的视线。
“我想她了……”薛眠低声哭诉着。
南渡温柔的抚上他的脸:“我知道。”
“我再也……见不到她了……”眼泪流成了细细的小河,从脸上划出一条哀伤的水痕:“见不到了……对不对?”
南渡曲起食指,拭干他眼角边不断涌出的滚烫热泪,温声细语道:“但你还有我。我在,”他看着他,用最赤诚的眼神与目光,轻声道:“我一直都在。”
不知道是谁先主动的。
柔和的光影下,细微而嘈杂的电视机背景音中,有一双唇轻轻浅浅,像归途的旅人找到了他回家的路,不顾一切的印到另一对唇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
本章故事到此结束,下章乱七八糟来点无聊的小日常,嘻嘻~
1...8990919293...130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