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贵女守则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鸿一菌
他一语道破念浅安的心声。
“不是。”念浅安之前没理俩二货,此刻答得笃定,“而是甘做父皇手中名为奸臣的屠刀。”
且一做就是数十年。
楚延卿心头一震。
念浅安心头一抽,邪火又开始乱拱。
以前,她满心以为魏父是孤臣直臣。
现在,她已经确定魏父真的是孤臣直臣。
奸臣之女什么的,就是个笑话。
骗她一世,又骗一世。
如果不是她歪打正着,魏父这奸臣打算奸到猴年马月
皇上所图甚大。
和魏父联手布下的棋局,将朝堂和天下都网了进去。
不止骗了她,还骗了所有人。
好厚黑。
个屁咧!
好气人!
念浅安忍着邪火丢开团扇,扒住浴桶凑近楚延卿,磨着牙往外蹦字儿,“树恩,吻我。”
不能对魏父发作,必须找亲夫治愈。
憋出内伤这么亏本的蠢事,她才不干!
念浅安一脸“何以解忧唯有亲夫”的虐心表情,说着求亲亲的话,语气却超凶。
楚延卿先愣后笑,飞转念头转瞬被意动取代,一声嗯又低又长,正要迎合就被扎得超严实的汗蒸桶卡住:“……先放我出来。”
差点憋出另一种内伤的念浅安:“……好的。”
她想笑不敢笑,然后就彻底笑不出来了。
她只想索吻,某人岂会止于亲亲
满室雾气刹那升温,即灼热又浓烈。
汗蒸桶被带翻在地,跌出的驱寒药包滚入浴池,荡起一层层时而深时而浅的波纹。
某人时快时慢,忽然哑声低笑,“媳妇儿,你这里……好像是胖了一点。”
被握住腰肢的念浅安抬腿就踢。
结果被某人捉住脚踝,一边往下折,一边嘶哑叹,“媳妇儿,你怎么……这么美……”
潋滟桃花眼中,倒映身下人不曾展示过旖旎。
始于亲吻的一场盛宴,亦是他不曾体验过的葳蕤。
原本用来防范念浅安惊人睡相的
第270章 妇女之友
“那就要看父皇是什么打算了。”楚延卿望着浴室承尘,语带轻嘲,“原告得以抚恤,罪官得以伏法,魏无邪不过是受汪保利用、受奸人蒙蔽,卧薪尝胆搜罗罪证更有功劳。饱受冤屈的反而成了他。我求不求情,其实无足轻重。只看父皇是让我继续管内务府,还是调去别的衙门观政。”
他何尝不是皇上手里的屠刀。
上次骂他心狠手辣,这次是不是要骂他急于求成
没有深挖深查,就“冤枉”了皇上最宠信的魏无邪。
帝王心术,不啻于将儿子臣子玩弄股掌间。
奸臣之女是个笑话,傻龙之崽也挺悲催。
念浅安顿觉亲夫才是真苦逼,揽着楚延卿的爪子安抚似的摸呀摸,“你说,父皇会不会调你去兵部”
“不会。”楚延卿被她摸得身痒心也痒,轻嘲变轻笑,语气却肯定,“如今在兵部观政的是大哥,靖国公和桂仪又都在兵部任职,父皇不会再将我放进兵部。五军都督府历来没有皇子领事的旧例。至于军机处……如今看来靖国公一人独大,本就是父皇有意为之,更不会塞个皇子压在靖国公头上。”
皇上早就在为今日局面铺垫。
设立军机处,意不在牵制分化内阁和司礼监的权柄,而在收拢天下兵权。
皇上甚至不需要向靖国公点破意图。
靖国公一颗丹心向皇上,是真真正正不朋不党的直臣纯臣。
家世合适忠正可鉴,皇上不仅放心,还能放手委以重任。
三年经营大权独揽,难怪靖国公会奉皇命整顿军务。
也难怪北直隶卫所要地,委派巡视的不是别人,而是孔震。
思绪纷扰间,楚延卿不无动容,“孔震这司员,也并非父皇随意点的。孔震听命于靖国公,行事却难免受魏无邪影响。靖国公肯用他,恐怕仍是父皇的意思。即让靖国公总督军务,又默许魏无邪窥探后防。父皇究竟想怎么用魏无邪”
他生在太平年代,本意只想为民除害,从没往军事上头想过。
无论是前朝还是本朝,都没有主动挑起过战事。
突厥族偶有犯边,在远离边疆的京官眼中,不过是小打小闹。
相安无事数十年,难怪皇上心心念念收复失地,被网进棋局的朝臣还当只是党派内斗,还当京城繁华便是全天下都海晏河清。
念浅安曾经也这么以为,听楚延卿提起孔震,不由想到魏明义。
她隐约记得,魏明义曾向她炫耀过,教导魏明义和孔震的武师傅是边关退下的前朝武将。
有战功有能耐的武人岂会毫无血性,又岂会屈就奸臣府邸教导奸臣之子
魔鬼藏在细节中。
怪只怪她太愚钝,以前信魏家孤直,后来信魏家奸佞。
活该被骗一世又一世。
老天虐她千百遍,幸好没把她虐向歪路。
误入傻龙和魏父棋局,确实拉下魏父,也确实帮了魏父。
念浅安在心里谢天谢地谢傻龙,面上小心求证大胆猜测,“孔司员在军机处,魏三公子在宫中禁军,余下魏党结案后说不定也会变动职位。父皇要为曾经奸臣正名,启复官职应该不会比原来低”
魏家全员戏精,魏明义却没有骗她,从小囔囔着精忠报国的魏明义,或许是子承父志,也或许是魏父着意培养。
毕竟奸名什么的,都被魏父和魏明忠、魏明诚背了。
魏明忠魏明诚哥俩又会何去何从
念浅安有点愣,楚延卿听出她话外之意,忍不住流露出一丝错愕,“文武殊途,父皇难道会拔拜魏无邪去领兵打仗不成”
念浅安愣愣点头。
众观世情,点中状元往往不代表就此步入青云路。
傻龙又不是真傻,无数天子门生偏偏选中魏父,必然有其可取之处。
或许天生自带苏的光芒的其实是魏父
文治武功样样行
魏父顶着奸臣之名把持朝政数十年,自然少不了货真价实的政绩支撑。
即能忍又能干。
念浅安神游天外,楚延卿捧着她呆怔的脸皱眉失笑,“你张口就问兵部,是想让我前脚铲除奸佞,后脚帮扶魏无邪主战”
念浅安再次愣愣点头,“对事不对人。安西四镇流落外族手中,父皇想收复,你不想吗”
之前是想不到,现在当然也想。
他有身为皇室中人的血性和骄傲。
楚延卿眉梢微挑,还是那句话,“要看父皇是什么打算。无论是回内务府领事,还是调去旁处观政,这些朝中差事好说,重要的是父皇会给我什么爵位。”
从他领三司会审起,无论结果如何,都已经得罪了魏党。
封赏爵位好坏,才真正代表皇上的最终态度。
是骂是赞,全看爵位。
也关系着他今后能有什么资格,又能有立场做什么事。
念浅安收起愣怔,笑眼眨了又眨,“不管父皇是什么打算,既然已经顺应了父皇的心意,不如就顺应到底。父皇想打仗,我们就捧父皇的场坚决主战。”
她看得出楚延卿态度有所保留,她无意忽悠楚延卿拉拢魏党,更无心怂恿楚延卿下战场,但可以想办法在军事后勤上出点力……吧
念浅安眼睛眨得更快了,楚延卿总觉得她眼里闪烁着坏水。
一听我们二字就笑了,微坐起身亲了亲念浅安尚存薄汗的鼻头,“我们你还想跑到父皇跟前拿军务贫嘴不成与其操心还没影儿的外事,不如和我多努力努力,你早日传出喜讯,说不定你口中爱好双喜临门的父皇,会尽快封个好爵位下来……”
他难得打趣龙爹,随着低沉笑语衍生的戏谑变了味儿,一一着落在念浅安身上。
念浅安被他绵密的吻亲得脑袋发晕。
这什么不正经的亲夫!
才说完正经事就开始上下其手了!
她边腹诽边承受,殊不知满室水雾缭绕,本就没散尽的葳蕤气息一直笼着喁喁私语的二人。
此情此景,怪不得楚延卿心猿意马。
刚被欺负过的某人学以致用,加倍奉还。
如果说上一场欢愉带着些许发泄意味,那么这一场欢愉
第271章 全员懵圈
九皇女这一病未见消瘦,干净大眼闪着羞怯。
小吴太医眼力却老辣,盖上茶盅放下点心,擦着嘴慢悠悠道:“九皇女这副强打精神的模样,一看就有病。”
落后一步的七皇女:“……”
虽然说的是事实,但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换成旁人说话不顺耳,她早呵斥到对方脸上了。
不过宫人可以打骂,太医却不好明着得罪。
否则之前被小吴太医莫名一顿排喧,她也不会看在念浅安的面子上轻轻放过。
谁敢保证自己没有请太医治病救命的那一天
七皇女忍着脾气接过九皇女,边挥退面露无措的奶嬷嬷,边不满而挑剔地瞪小吴太医,话却是对念浅安说的,“我和九妹妹倒是来得不巧,小吴太医这是刚请完平安脉”
小吴太医虽温吞但不傻,示意药童重新摆好脉枕,不等念浅安出声应和,就知情识趣道:“九皇女且安坐,容臣下听一听脉相。”
陈宝比他更知情识趣,更看得透不巧就是巧,见七皇女支开奶嬷嬷,干脆坠在出面招待奶嬷嬷的小豆花后头告退。
一来懒怠管九皇女私下另蹭太医,二来懒怠看小吴太医的气人嘴脸。
小吴太医心无旁骛,眉头又皱起,“早听说九皇女天生体弱,如今再看娘胎弱症早已无碍,倒是后天新又作养了富贵病。皇妃和七皇女身为贵女,该明白何为富贵病。姑娘家本该娇养,指的是吃穿用度,而不是成天抱着拦着,路不肯多走动也不能多动。”
捎带上念浅安,指责的是七皇女,“七皇女听臣下一句劝,爱护幼妹不是这么爱护的,往后该让九皇女多走动多跑跳,身子骨结实了就不容易生病。臣下听闻皇妃和七皇女打小没少上房揭瓦,二位身强体壮底子好,七皇女自己怎么长大的,比照着怎么养九皇女就是了。”
莫名躺枪的念浅安:“……”
原身的黑锅真心防不胜防!
哑口无言的七皇女也:“……”
小吴太医说话真心又啰嗦又刺耳!
她忍无可忍重新再忍,“你只说眼下这病怎么治吧!”
“扎两针即可。”小吴太医自顾净手拈针,对着九皇女倒极温和,“九皇女莫怕,苦汤药治标不治本,臣下给您行针疏通经脉,只需取手臂上几处大穴,不会疼的。”
七皇女深知太医院惯爱开太平方,闻言彻底无话可说,抱着直往她怀里缩的九皇女一脸嫌弃,牢牢握住九皇女藕节似的胖手,不甘不愿道:“那就有劳小吴太医了。”
念浅安看得好笑,正想替真?耿直的小吴太医说两句好话,就听屋外响起通传。
知木代管家理事的李菲雪领人入内,却是念秋然的大丫鬟。
“郡公妃一心养胎,刚得知皇妃竟病过一场。”大丫鬟哪知念浅安是心累装病,歉然道:“皇妃病好了,郡公妃才听郡公提起,心里挂念偏怀相差出不得门,只得请牌子命奴婢进宫问皇妃安。”
边说边打量气色红润的念浅安,歉意变松快,送上药材暗使眼色。
念浅安表示收到,起身去外间,和大丫鬟咬耳朵,“你是眼睛抽筋,还是有话私下跟我说”
她皮得明知故问,大丫鬟心道皇妃果然大好了,低声道出来意,“郡公妃有喜后,郡公万事都不让郡公妃操心,郡公妃两耳不闻窗外事,今儿三司衙门结案,才知道魏家官司牵连深广。魏家这场官司,算是彻底了结了
若非事涉六皇子,郡公妃也不敢胡乱询问。好叫皇妃知道,郡公妃并非不分轻重、忘恩负义之人。郡公有担当有情义,郡公妃心里再无旁人。只盼六皇子秉公行事,魏家是好是歹都是应得的。”
话无迟疑,唯有忐忑。
一番话立场分明着眼大局。
大丫鬟说罢略一停顿,短暂忐忑后神色坚定,“郡公妃早已了断不该有的心思,皇妃不必因此有所顾忌,更不必因郡公妃而为魏家多做什么。”
她领命进宫前才知道,念秋然向念浅安交过底,并未隐瞒曾思慕魏无邪一事。
她和念秋然到底眼界有限,都以为楚延卿雨中求情没来没由,许是念浅安顾念姐妹情分,才说动楚延卿出面为魏家转圜。
即怕念浅安因自己徇私,更怕念浅安因自己担罪孽。
念浅安听懂话外之意,表情顿时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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