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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贵女守则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鸿一菌

    念浅安靠上楚延卿肩头又蹭了蹭,“你什么打算”

    “捉拿贪佞,告到御前。”楚延卿打算速战速决,“不管父皇圣裁如何,我不会强硬到底。更不会给父皇再次批判我心狠手辣的机会。”

    他偏头轻吻念浅安的眉心,低低笑起来,“总不能一再让我媳妇儿替我出头不是父皇对你一时宽容,未必次次宽容。单为了你,我也不能再让父皇逮着机会虐我。”

    念浅安仰头回啄楚延卿一下,也轻轻笑起来,“我家树恩真体贴。你有成算就行,拿下涉事官员至少为民除害,谁都不冤枉。”

    他早说过,他有分寸。

    她信他。

    念浅安掏掏袖袋,拿手帕盖脸,放松身形倒下去。

    “还没缓过劲儿”楚延卿调暗灯光,俯身看念浅安,额头抵额头笑问,“又作什么怪”

    念浅安笑答,声音从手帕底下低低响起,“突然觉得你更耀眼了。”

    “净说胡话。”楚延卿隔着手帕轻咬念浅安的唇,含糊道:“还没用膳呢吃完消消食,累了就早点睡”

    故作坚强什么的,不存在的。

    念浅安决定向念家三巨头学习,掀开手帕眨眨眼,“没胃口不想吃。今天说了好多话,我真有点累了。树恩,我病了。”

    楚延卿一愣,随即失笑,“病一病也好。你刚去过养心殿,我这边紧接着要有大动作,病了不用见人倒也清静。外头的事儿你不用操心,该怎么做,自有桂仪帮我。”

    他和徐月重交情深关系铁,联手办事相当默契熟练。

    念浅安嗯嗯点头,楚延卿抱她出次间进卧室,亲一下嫌弃一句,“我媳妇儿不仅爱财还爱吃,更爱躲懒。既然’病’了,明儿就让吴正宣来把脉。”

    念浅安想起答应七皇女的事,摇头拒绝,“不用麻烦,谁还能找上门来看我是真病假病不成让小吴太医照日子请平安脉就是了。”

    楚延卿不再多说,长睫在俊脸上打下静谧阴影,“安心睡吧,有我在呢,有我陪着你……”

    他垂眸低声哄她入睡,念浅安以为自己会失眠,结果亲夫的怀抱太温暖太可靠,脑袋一歪秒睡。

    然后被饿醒了。

    楚延卿看着怒吃早膳的念浅安嘴角一抽:昨晚是谁说累了没胃口的肯定不是他媳妇儿。

    他放下碗筷戴上冠帽,起身弯腰对着念浅安的油嘴实在亲不下去,改而亲亲发顶,“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不按时用膳!慢点儿吃别噎着,我去上衙了。”

    他前脚走,李菲雪后脚来。

    转进次间打眼一看就笑了,“听说你病了,一不见殿下耽搁上衙二不见小吴太医,我就猜你是装病。快快坐好,小心回头殿下又数落你坐没坐相。”

    吃饱喝足正葛优瘫的念浅安笑而不语,挪挪身子伸出爪子,送上刚剥好的饭后水果,“岭南贡桔,甜过初恋。”

    李菲雪边尝边笑,笑道果然很甜,“瞧你胃口好精神好,怎么突然装起病来”

    念浅安答了句大实话,“心累。”

    李菲雪却当她玩笑,转念一想又释然。

    念浅安婚后不是在被人使坏,就是在给人使坏,装病谢客清闲几天也好。

    她动手帮念浅安剔桔络,随口换话题,“外院怎么来了个户部侍郎,听说是余次辅新进提拔的。”

    户部侍郎是来商议善堂启动账目的。

    皇上的效率出奇的高。

    念浅安弯起笑眼,“陈内监提了几个能写会算的管事太监上来,又有小豆青、小豆花帮忙,陈喜代我出面应对倒也不怯场。等我心不累了,善堂计划也差不多能正式启动了。”

    让陈喜做二把手,其实是奖励陈喜立的大功。

    李菲雪恍然点头,并不追问。

    前世许多事,她只知结果不知过程。

    念浅安看着她清丽而恬淡的脸庞,眼底再次微泛怔忪,“菲雪姐姐,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

    “怎么不记得”李菲雪想起彼此相对不相识、莫名相拥痛哭的旧事,即怀念又感慨,“偶尔想起来,都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不过,我很庆幸能遇见你,也很高兴能认识你。”

    恍若隔世吗

    念浅安敛去怔忪,嘴角微勾,“我也很庆幸能遇见菲雪姐姐。”

    二人相视而笑,陈宝却笑不出来。

    他熬夜抄字条沤出黑眼圈,陈喜却满面红光地代皇妃接待户部侍郎。

    他交完差只得半天假补觉,陈喜得的却是天大体面。

    陈宝一路骂着龟孙子狗儿子,一路飘进皇子所御膳房,决定独气气不如众气气,“殿下说了,喜公公是给皇妃办事儿,可不得吃好喝好才有劲儿当好差别的大师傅我是不信的,就信老哥哥。您千万把喜公公伺候好咯!”

    给个龟孙子掌勺,憋屈不死康德书!

    康德书表示不憋屈,当即抄起碗口大的铁勺,“陈总管擎等着瞧好吧,喜公公的伙食就包在我身上了!”

    陈喜那龟孙子可是六皇子妃的人,个老油滑跟他这儿挑拨离间,没门儿!

    康德书边暗呸边颠勺,“这点小事儿哪用陈总管特意走一遭你这是准备往三司衙门去听说六殿下点过卯就带着亲卫出了内皇城,那阵仗,像是预备着大动静呢”

    陈宝慢悠悠袖手,嘴里打哈哈,“主子的事儿,我做奴才的哪敢揣测。”

    个假弥勒跟他这儿套话,没门儿!

    康德书呵呵笑,铁勺一颠,溅出的油星好险没烫死陈宝。

    锅里噼啪油响,外头隐隐喧闹。

    陈宝顾不上和康德书打太极,听声辩位拔腿就走,康德书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叮叮当当敲锅沿,嘿然一




第266章 致命一击
    换下朝服的楚延卿跨进饭厅,见念浅安歪着头不停打量,不由摸了摸脸,“看什么”

    念浅安小眼神乱瞟,“看你脸色是黑是臭还是冷”

    “又贫嘴。”楚延卿边瞪念浅安边落座,佯怒俊脸全是松快笑意,举筷往念浅安碗里夹大鱼大肉,“别担心,父皇确实没有迁怒我。父皇若因我擅自捉拿罪官而责骂我,就等同责骂靖国公。眼下军机处正整顿军务,靖国公又是父皇钦点的大军机,父皇不会随意挫靖国公的威信。”

    他拖徐月重下水,徐月重就拖靖国公下水。

    皇上顾念靖国公脸面,连带他也跟着沾光。

    小豆青一听这话头就比了个手势,四大丫鬟领着侍膳小太监尽数退出饭厅。

    念浅安鼓着腮帮细嚼慢咽,闻言灵光乱闪,闪完一道灵光都没捉住,思忖未果改而吐槽,“按照朝廷惯例,杀人抄家才不挑时辰不顾早晚,刘总管月黑风高传口谕,领着天使的差事端着鬼使的范儿,究竟传的是什么口谕”

    “横竖不是杀人抄家的口谕。”楚延卿夹菜投喂,堵住念浅安的贫嘴,摇头轻笑,“父皇下了什么口谕,当时在三司衙门的人全都有数儿。以后,不能再叫魏天官了。魏无邪吏部尚书的官帽是保不住了。

    魏明诚丢了户部侍郎职,停职待查的魏明忠,吏部侍郎职同样丢定了。魏氏父子三进士,转眼全被削去官职。不过,我从来不敢低估父皇对魏无邪的宠信。父皇气得砸笔洗砸镇纸,唯独没砸魏无邪的自辩奏本。”

    薄薄一封奏本,不经内阁直呈御前,安安稳稳摆在御案一角。

    念浅安腮帮更鼓,声音含混,“罢官免职是一码事,首恶之罪是另一码事。这么看来,父皇的态度仍然有所保留,或许和自辩奏本的内容有关”

    “魏无邪是如何自辩的,除了父皇谁也不知道。”楚延卿面露沉吟,曼声道:“我只知道,父皇从没发过这么大的火。按皇祖母的话说,父皇面上越是动怒,心里其实越有成算。父皇要还原告公道,还要给朝臣一个交代,这其中可操作的余地,其实很大。”

    自家孩子自家知道,陈太后对皇上的评价,准确度应该超高。

    念浅安腮帮一扁,穿肠入肚的饭菜刹那可口,“你是不是也觉得,父皇准备高拿轻放”

    一个也字,听得楚延卿露了笑,“别看父皇贬魏无邪贬得痛快,那些或中立或中庸的内宦、朝臣却没一个跟着落井下石。这类人才是最擅长揣摩圣意的,我只看他们就知道,父皇从始至终都打算保魏无邪安然无忧,不说其他,至少性命无忧。”

    打算得好打算得妙!

    以后她再也不在心里偷偷骂皇上傻龙了!

    向来很偏的龙心,总算偏到了点子上!

    念浅安擦擦嘴弯起眼,“你所谓的分寸,恐怕要派上用场了。”

    她意有所指,楚延卿心下了悟,盛满补汤递给念浅安,语气略复杂,“强硬过了,是该服软了。所谓见好就收,该有多少分寸,不过是顺应父皇的心意罢了。”

    扳倒飞鱼卫时年少意气,对付魏父时收放自如。

    亲夫果然成长不少。

    并且一点就通,用不着她绞尽脑汁编瞎话忽悠。

    念浅安心情略复杂,真情实感地宽解道:“好歹这次能顺势剪除朝中奸佞,算起来不亏。”

    然而安慰人什么的她并不擅长,做不成解语花,必须争做贤妻,碗里补汤全都喂给楚延卿,“还有场大戏要唱,吃饱喝足好上阵!”

    楚延卿桃花眼斜睨,“……你是怕胖才给我喝的吧”

    念浅安笑眼眨呀眨,“……你媳妇儿才不是这种人!”

    “我看你就是!”楚延卿忍笑装凶,捉起念浅安的爪子下饭桌,“怕长肉就多动动。我陪你消食,省得回头你又跟我抱怨哪里长胖了。”

    话到末尾,转轻转低的声线透着三分笑意七分暧昧。

    他并不觉得念浅安胖了,偏近来那啥的时候,念浅安总爱掐他的腰,气哼哼地抱怨他把她的腰都养粗了。

    明明纤秾合度、绵软柔韧,他只觉得手感极好。

    念浅安却觉得胖瘦问题太伤感,果断屏蔽直男亲夫的话中戏谑,唉声叹气岔开话题,“眼下朝中正乱,父皇连四哥乔迁封爵的双喜都顾不上,我们自请出宫的事儿也只能跟着延后了。”

    说着朝事,惦记的是宫外豪宅。

    楚延卿莞尔,放慢脚步配合念浅安的步速,低头对上她说起豪宅就亮晶晶的双眼,偏要泼冷水,“别叹气,小心把豪宅叹没了。”

    咋说话的

    呸呸呸好吗!

    念浅安怒瞪楚延卿,瞪圆的眼角忽而沾染点点凉意。

    她抹抹眼角转头望天,“下雨了……”

    又下雨了。

    悄无声息的秋雨飘飘洒洒,在夜色中织出层层叠叠、纤细而短促的银线。

    魏府侧门吱呀破开雨帘,小黄门垂着眼撑着伞,刘文圳在伞下转身,袖手笑道:“杂家还得往余次辅府上传旨,管家请留步,不必远送。”

    给余府的是明旨,给魏府的却是口谕。

    管家心里翻江倒海,面上赔笑谦让,目送由宫卫开道的刘文圳渐行渐远,转眼望向溅起朦胧雨雾的魏府牌匾。

    同在朱门坊,魏府沉寂冷清,余府很快就会热闹起来。

    皇上前脚贬斥老爷,后脚擢拔余次辅为首辅。

    斗了数十年的政敌,一夕之间东风压倒西风。

    饶是管家见惯风雨也不禁打了个寒颤,低眼看向围上前的下人,心底寒意又疏忽消散。

    眼前一张张脸,或震惊或忧虑或沉思,唯独没有害怕和躲闪。

    主子不慌下人不乱,魏府就垮不了。

    管家无声笑起来,佯做不耐烦道:“皇上收走的是官印官帽官服,可没说要收走御赐府邸。魏府还是魏府,大家伙的小窝且安稳着,该当差当差该歇息歇息,趁早都散了!”

    有人小声附和,“刘总管不曾冷言冷语,又肯收府里送上的打点,可见皇上还念着老爷的情分!”

    有人小声嘀咕,“二少奶奶的娘家得了势,余次辅变余首辅,对咱们魏家来说算不算好事儿”

    是好是坏,谁说得清呢

    管家撇下身后一众下人,抬脚往里走,错眼见影壁后转出一角裙摆,忙止步行礼,“二少奶奶。”

    他态度一如往常,恭敬而不失亲近,“老爷和大公子领完口谕交出官印后,就召了二公子去外书房,这会儿正用膳吃酒。酒是大少奶奶命人送进去的,二少奶奶这是送下酒菜来了您只



第267章 破而后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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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氏静静坐在灯下,神色祥和语气笃定。

    魏二少奶奶看着这样的陈氏,心头不由一动:皇上没有收回陈氏的诰命。所谓妻凭夫贵,没有夫君已成白身妻子仍是一品诰命的道理。

    陈太后待陈氏态度疏离已久,皇上总不会是看在陈太后的面子上。

    而她和魏大少奶奶的诰命,也没有因为魏明忠、魏明诚丢官而被朝廷收回。

    正思忖间,就听屋外突然响起一阵嘈杂走动声。

    已近熄灯时分,什么事值得下人这样匆匆奔走

    陈妈妈矮身出屋,不一时折身进屋,神情难掩错愕,“门房刚送进来的消息,六皇子抬着三箱鼻烟壶求见皇上,说拿下那些罪官的罪证全是阿震公子的功劳,以功抵过,请皇上对魏府网开一面。皇上命人将三箱鼻烟壶抬进御书房,却没有见六皇子。”

    楚延卿跪在雨中,皇上不发话,谁也不敢上前,连个打伞挡雨的人都没有。

    这样的雨夜,这样的时辰,这样的事由。

    陈氏和魏二少奶奶面面相觑,同样难掩意外:六皇子这是唱的哪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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