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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贵女守则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鸿一菌
    念浅安眨了眨眼,仍止不住一跳又一跳的眼角。

    柳树恩的心思却不在什么姿势站位上,想了想也沉吟道:“真要细究起来,那段时间进宫小住过的外人,确实只有你一个。如果那假侍卫真的发现了我们留下的痕迹,只要比照过绣鞋鞋印,会想到你倒不奇怪。”

    念浅安有些心猿意马地摇头,“果然不太对……”

    柳树恩不知她正走神,问道:“哪里不对”

    念浅安持续走神中,“我脑子不太对。一直嗡嗡响。”

    柳树恩一愣,盯着念浅安受过伤的额角,声线微紧道:“怎么了他们对你动手了是不是碰到旧伤了”

    念浅安又摇了摇头,心里想的却是:原来柳树恩的声音也这么好听。

    脑子嗡嗡直响,心跳的节奏貌似也不太对。

    她想摸摸自己的心口,揽着柳树恩的手臂却如有神受,暗搓搓又圈紧了一丁点。

    猿背蜂腰什么的,手感居然这么好

    等一下!

    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念浅安汗颜着松开咸猪手,强行接上话茬,默默挽尊道:“我是说你推断的不太对。我试探过那俩货,和他们接头的是个武功高强的人。既然不是普遍操着公鸭嗓的太监,那就可能是宫中侍卫,或者和你一样,是贵人身边的暗卫。

    据我所知,京中数得上号的高手,不是在宫中当差,就是在权贵人家谋生。上次你虽然没有明说,又叮嘱我不要多管闲事,但有了今天的经历,我要是再猜不出来就白遭罪了。那假侍卫,是皇子乔装的”

    柳树恩闻言不再避讳,无声一点头,目光却后知后觉地落在念浅安垂落身侧的手上,脑中晃过刚才二人诡异的姿势,微垂的脸上闪过迟钝的红晕,抬手想摸脸,临到了却比了几个数字,偏开视线干咳一声道:“不是我不肯明说,而是那假侍卫很谨慎,说话时一直刻意压着嗓音,听不真切。

    不过,除去早早夭折的五皇子,以及六皇子,剩下的只有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还有姜贵妃所出的四皇子。能干出那种事的适龄皇子,无非是这其中的一个。”

    “那就对了。如果只是和宫女偷情,没必要闹这么大。只怕那宫女也是假的,身份肯定有鬼。”念浅暂时按下假宫女的疑惑,敛神道:“所以我才说你的推断不太对。如果对方确定偷窥的是我,那俩货大可以直接揍晕我带走了事,很不

    必对我那样’客气’。

    对方是某位皇子,我也不是无名小辈,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类高门阴私且又是皇家龌龊,另有千百种方法可以’和平’解决。何苦下这种粗陋的黑手

    若不确定是我,偏又直接冲我一个人来,这是我唯一想不通的地方。不过那俩货不是心黑手辣之辈,这种做事不做绝的三教九流,既然不能一拳打死,不如高拿低放。毕竟穷寇莫追。”

    柳树恩显然不赞同最后一句,嗤笑道:“如果真是哪位皇子派的人手,那就更不能留活口。”

    他转身想追,念浅安忙爪子一伸,再次抱住柳树恩,急道:“真不能追!你们暗卫的拳脚路数是不是和常人不同如果是的话,难保不会因为你而暴露六皇子!大家都是皇子,要是对方从针对我变




第43章 验证一下
    “笑个屁!”念浅安熟练地转到柳树恩的背上趴好,一边当他的眼睛留意身后动静,一边又好气又好笑道:“我就不信你们这些暗卫、宫中侍卫,能比军营里的兵油子高端文雅多少!都说你们这类人私下说起话来,才是最荤素不忌的。我这几句俗语,算什么粗话”

    有啥好笑的

    笑点可真低!

    念浅安迎风翻白眼。

    柳树恩看不见她的表情,眼中笑意却越发浓郁,好歹顾忌着场合不对收敛了笑声,迎风干咳道:“你这说法我也听人说过。不过你所指的那些荤素不忌,我倒是没听人说过,也没机会听人说。念六姑娘说话做事总能出人意表,是我少见多怪了。”

    话里意思如果细品,其实有歧义。

    念浅安此时没空多想,只当他是暗卫头子之类的,职权高,所以同僚手下不敢和他开玩笑说荤话,闻言只胡乱点头,分心拍了拍他的肩,“来日方长,习惯了就好。”

    柳树恩含笑的眼中泛起奇异的光芒,脚下功夫半点不耽误,背稳念浅安翻墙而出,落在三怀寺的高大围墙外。

    “别停!”念浅安抓紧他的肩,即当他的眼睛又当他的耳朵,继续指挥道:“往后山跑,拣小路走!”

    墙后的飒飒风动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分辨不出追兵有几人,但似乎能隐约听得见,农夫那独有的憨厚嗓音。

    柳树恩本就心无犹豫,深知他再能打也双拳难敌四手,何况还带着念浅安,眼下最重要的是保住念浅安,其次他已经和农夫交过手,不能再暴露在其他追兵眼前,免得再牵连进不该牵连的人。

    是以不等念浅安话音落下,柳树恩已经向僻静幽深的后山飞窜而去。

    三怀山比想像的更大更深。

    念浅安即紧张又担忧,忍不住道:“这一路过来,竟连个武僧的影子也没看见!也不知远山、近水有没有事……”

    “别担心。我进桃林时先看见你的丫鬟晕倒在树下,才顺藤摸瓜找到你的。”柳树恩宽慰她道:“我知道你在寺里,因头先脱不开身才来晚了一步。我先安置好你的丫鬟,才去找你的。她们不会有事,那些追兵发现不了她们。”

    至于巡逻的武僧,不是事先被支开了,就是已经凶多吉少。

    念浅安放下一半心,给柳树恩加油打气,“盖世英雄,你要撑住啊!等找到地方躲藏,或是跑出三怀山就好了!他们既然来阴的,就不敢大张旗鼓地搜山找人!”

    只要躲过这一劫,就万事大吉了!

    柳树恩脚下不停,疑问再次冒头,“盖世英雄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么叫我”

    念浅安没空回答,眼见来路半空中突然射出几根折断的树枝,劲道不输利箭,忙惊呼道:“弯腰!”

    柳树恩早有所感,忙箍住念浅安的双腿矮下身子避开,瞧见一处茂盛的矮树丛,就调整着微乱的脚步,弯腰往里头冲。

    念浅安还来不及松口气,身下突然猛地刹住,急停的惯性迫使她几乎甩出半截身子,视野越过柳树恩的肩头,看清了令他不得不停下脚步的原因:矮树丛后并不是隐秘的山路或花树,非但没有藏身躲避之处,反而是条死路。

    而身后追兵的动静越来越近,被矮树丛暂时挡住的断枝,也越来越多。

    进一步是死路,退一步则是险路。

    但死路未必不能盘成活路,两害相权取其轻,念浅安决定选择进一步,她干脆放弃和惯性抗衡,任由身子探出柳树恩肩背,俯瞰着死路尽头外的山涧“奇景”,不由露出苦笑。

    断崖流水跳呗!

    “我们俩果然是命中缺水。”念浅安借着惯性,握住柳树恩的肩头轻易就带着他一起翻身跳水,吃着满嘴山风自嘲道:“看来不用特意往太后的佛堂求签问佛祖了,我们俩和水的缘分没跑了。”

    柳树恩对误闯死路没防备,对念浅安的“勇敢”选择也没防备,没有机会做出反应,已经被念浅安拽着坠下断崖。

    他听着被疾风揉碎的娇脆话语,忽然无声笑起来,旋身将念浅安抱进怀中,张开手脚牢牢护住她,他在下她在上,他望着急速变远的天空,偏头冲怀中人道:“入水时可能会有点痛,千万别乱动。”

    这次和上次在宫中不同,山涧流水可不是人工湖,即湍急又深广,坠落的高度更不能相比。

    念浅安这点常识还是有的,无声点头不敢乱动,却控制不住才平复没多久的心,暗搓搓动了一下。

    她心口砰砰跳,眼花缭乱的下坠视野,定格在柳树恩调转身形前,一闪而逝的笑颜上。

    不是错觉。

    柳树恩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不等念浅安脑洞大开,破水而入的震感掺杂着些微余痛,透过柳树恩的身体传递给了她,随即就被灌了满耳朵乍暖还冷的水,迅速包裹二人的水压迫使原本紧密的拥抱,不得不被湍急的水流破开。

    大自然的力量果然好强大!

    念浅安边在心里吐槽边张牙舞爪,一顿狗刨奋力游向柳树恩,再次被求生欲支配,不管不顾地如八爪鱼般缠上柳树恩,仰头对准,果断放弃自救,直接求渡气。

    旧事重演。

    柳树恩即觉得无奈又莫名觉得好笑,认命地闭上眼睛,将注意力都集中到如何一拖一不沉底,不被水流冲散二人上。

    一回生二回熟,他的配合给了念浅安喘息的空间,也打开了念浅安还没关上的脑洞。

    她偷偷睁开本就没闭严实的眼,描摹着柳树恩在水中仿佛自带滤镜的脸,连那道被水波模糊的刀疤都越看越顺眼,越看心里越止不住冒出个声音,怂恿着她:到底是被救后的错觉,还是真的心动,验证一下,不就知道了

    念浅安决定遵从自己的心声。

    她闭上眼,偷偷歪了下头,贴着柳树恩的唇瓣,也跟着动了一下。

    柳树恩猛地睁开眼睛,看着“专心”渡气的念浅安,映着水纹的眼中微微有些困惑。

    &



第44章 暂时保密
    习武之人五感敏锐,充斥鼻端的古怪土腥味,以及笼罩周身的奇异温暖,很快让柳树恩意识到:蒙住视野的“黑暗”不对劲。

    他猛地坐起身来,耳边随之响起一阵阵清脆而单调的飒飒声响,视野恢复些许光亮的同时头上身上抖落无数枯枝落叶,身下垫着的更多枯败枝叶半干半湿,早已经被他压得又扁又平,甚至压出了一道完美契合的人形。

    他被人用枯枝树叶“活埋”了。

    这个人,只可能是念浅安。

    柳树恩有些讶异,没想到念浅安那样骄娇的小姑娘,会知道并完美运用了这样周全的野外保暖措施,他握了握温热的手,渐次清明的眼底浮起浅浅的笑意,本能摸向隐隐涨疼的后脑勺,动作忽然一顿。

    无边黑暗是错觉,空无一人却不是错觉。

    “念六姑娘……”柳树恩哑着嗓子低呼几遍,声音才恢复正常,“念六姑娘念六姑娘!”

    “来了来了!我没事!也没丢下你不管!我回来了!”念浅安窸窸窣窣地钻出密林,惊喜地奔向柳树恩,“柳公子!你醒了!太好了!你没事了吧”

    她又是咧嘴笑,又是举手挥啊挥,不仅言行很忙,身上的“装饰”也很忙——头上顶着编得超丑的花冠,身上披着编得更丑的枯树枝,脱下的脏污白袜套在绣鞋外扎着一片大树叶,肩上挂着一只翻白眼的野兔,挥来挥去的手里还抓着几枚野果。

    用尽一切外物保暖的意图很明显,但真的很像浑身长草的野人。

    还是脑子不太正常的那种野人。

    柳树恩惊呆了,嘴角却不自觉地往上翘,哑然道:“……多谢念六姑娘替我盖上树叶取暖。”

    还好没给他穿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可能更愿意选择受冻。

    “不用谢我,说到底是我害你受伤昏迷的。”念浅安边说边忙,物尽其用地解下花冠枯树枝当柴火用,随口叼了枚野果,将剩下的和野兔一起塞给柳树恩,“倒是我不告而取,动了你的随身荷包,借用了你带的匕首。野兔是猎成了,但我不会杀。你荷包里的火石我也不会用,现在应该已经风干了,生火烤兔子的事,就交给你了。”

    她怒嚼野果,声音含糊道:“还好你没事。还知道喊我念六姑娘,就说明没衰到失忆那么惨。”

    柳树恩心口一跳,低头见身上中衣完好,错眼见外衣正盖在大石上吹风,才暗暗松了口气,结果一转头,对上死不瞑目的野兔:“……”

    他可能宁愿失忆,也不愿看到他十七年来对老中少女人的所知所闻,被太“自力更生”的念浅安无情动摇。

    念浅安不知他正在怀疑人生,递过火石盯着他道:“柳公子,你的伤不疼了吧”

    柳树恩默默打着火石,乍然窜起的火光映得他脸庞微红,“不、不是很疼。”

    结巴啥哟!

    纯情小刀疤肯定是想起了她在水里偷亲他的事!

    念浅安暗暗坏笑,面上一本正经地扯淡,“没想到那流水看着平静,底下水流那么急那么猛。我的耳朵被冲得疼死了,不换换方向八成得七窍流血。当时我只顾着自己,忘了不能乱动,倒害得你也乱了方寸,撞上碎石晕了,对不起啊柳公子。”

    所以是他想多了,她真的只是在渡气而已

    柳树恩又动摇了,随即想起念浅安的年纪才稍稍释然,顿觉自己这误会太龌龊,还险些害了二人,映衬着火光的脸色不禁更红,也描补道:“水流确实太湍急,我在水里也有些支撑不住。不全怪念六姑娘。”

    纯情小刀疤这么好骗

    念浅安又是好笑又是欢喜,弯着眉眼果断翻篇,“我看你随身荷包里有瓶药,闻着和你给我的祛疤药膏很像,就给你涂上了。现在不疼了,也止血了吧”

    柳树恩收拾好野兔架好,闻言脸不红了,忙抬手抹掉后脑勺上糊着的绿叶和膏药,示意念浅安看他掌心里又绿又黑又红的血迹,嘴角漾开的笑无奈却明亮,“我带的,是活血生肌的药,不能止血。”

    念浅安:“……”

    颜色和味道那么相似,作用居然完全相反,这不科学!

    她露出个不失礼貌的尴尬微笑,“柳公子,对不起。”

    她好像一直在和他说对不起。

    虽然能干到让他大开眼界,但时不时总会做出些令人捧腹的举动。

    柳树恩心里那些动摇和疑惑一扫而空,握拳掩唇,忍不住笑出声来,“没关系。念六姑娘已经很对得起我了。即没让自己出事,也把我照顾得很好。我应该谢谢你才对。怎么又叫我柳公子,不叫盖世英雄了”

    纯情小刀疤真心三观正人品好!

    念浅安默默为自己的眼光点赞,乐见二人眼下的好气氛,遂搬出那套经典台词解惑道:“……会踩着七色祥云来救我。本来是说来忽悠那俩货的,结果你从天而降救了我,不是正应景儿吗”

    “原来如此。”柳树恩恍然大悟,笑意越发浓郁,“传闻果真不可信,念六姑娘并非无理无知的娇蛮贵女,不仅博文广记

    ,还很懂得随机应变。”

    原来如此个啥哟!

    她还有一句“然后娶她”隐下没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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