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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贵女守则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鸿一菌

    看在柳树恩夸她的份儿上,就不说出来吓他了。

    念浅安抿着嘴偷笑,豪不谦虚地点头道:“确实多亏我当机立断,拉着你一起跳崖跳水。这会儿还没任何动静,可见那些人不是舍不得冒险,就是知难而退放弃抓人了。我刚才在周围转了几圈,可惜天色太暗地形太乱,没找到出路。”

    “别找了。幸好你遇上的是野兔,不是野兽。今晚先这样凑合过一晚。”柳树恩用匕首叉下兔子腿,递给念浅安,轻声细语地安抚道:“快的话不出天亮,桂仪应该就会找来。你送给桂仪的两封信我都收到了,之前一直不得空,




第45章 睡得太死
    念浅安险些跳坐起来,也瞪大了双眼,“几个意思你猜到了啥”

    柳树恩咂摸了下“几个意思”四个字,从鼻子里哼出的嗤笑越发重,“确实有几个人选。我相信念六姑娘对桂仪已经无意。除了桂仪,上次当街吓哭你的孔大人,看着也不像和你另有关系的样子。剩下的……你外租刘家的大表哥还是那天在殡葬队伍前头开路,你追着跑的魏三公子魏明义”

    念浅安听到三哥被点名简直不能忍,恶寒地抖了三抖,又踢了柳树恩的小腿一脚,怒翻白眼道:“怪不得你脑子转得慢,原来净用来记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了。全错!不就让你撞见过一次我算计徐世子吗难道不兴失足少女回头是岸那我现在和你在一起,岂不是也对你有意”

    她即失望又庆幸柳树恩猜错了,也有点郁闷柳树恩太迟钝,忍不住半真半假地撩了一句。

    可惜柳树恩根本没留心,瞥见她踢来踢去的脚,一看见那双临时扎出来的“草鞋”就想笑,听她自比失足少女越发忍俊不禁,摇着头闷笑道:“念六姑娘说的是。所谓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我不该还拿以前的传闻来衡量念六姑娘的品行。是我误会你了。不过一叶障目的,不单我一个。”

    念浅安见他且笑且说,也被他的欢快感染,跟着傻笑起来,“你这话又是几个意思”

    “这次只有一个意思,也只有一个人选。”柳树恩支着脸侧卧,看着念浅安意有所指道:“我找到你之前,先发现的不是你的丫鬟,而是刘大公子一行人。不是我想偷听,实在是刘大公子和你三哥、四姐边逛边说,在了无人迹的桃林中显得过分热闹。

    我听你三哥敲打你四姐的那些话,似乎很不赞同你和刘大公子退婚一事,想让你四姐找机会劝你服软,缓和和刘大公子的关系。你三哥虽有些自以为是,倒也称得上热心肠。倒是刘大公子……

    我看他那副志得意满的模样,似乎是认定了你会来东郊并非偶然,而是故意追着他来的。桃林中的偶遇,在他眼里,大概也是你刻意而为。我猜错了,刘大公子只怕也想错了你的心思。”

    念浅安傻笑凝固。

    这样听来,念秋然几个应该在她出事之前就出了桃林,但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只想掐死情商低智商貌似也不高的念夏章。

    嘴巴比猎户还大!

    哪怕在半天之前,她都不介意柳树恩误打误撞,得知她和刘青卓曾有过口头婚约的事。

    但是现在,她才确定了自己对柳树恩有好感,又多了一个黑历史是闹哪样!

    有时候在某些事上,男人看男人比女人更准。

    她觉得柳树恩对刘青卓心思的揣摩,可能有八成准头。

    念浅安越想越郁闷,头顶越叠越高的黑锅摇摇欲坠,已经不用区分是原身的还是她的,认命地哼哼道:“我本来就看不上刘青卓那个酸腐弱书生。没想到他居然是朵水仙花。我娘的眼光真是……居然看上朵水仙花,以后我都不好意思说我娘最爱名花名草了。”

    她讽刺刘青卓闷骚自恋,顺便表示婚约是安和公主做的主,暗搓搓给自己洗白。

    柳树恩如今能意会她的古怪用词,却不能领会到“精髓”,似懂非懂地顺着话茬道:“你和刘大公子也算青梅竹马,就这么看不上他说起青梅竹马,我倒忘了还有一个人选。真论起来,渔阳郡公和你,才是真正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渔阳郡公是哪位

    原身居然还有位男闺蜜

    念浅安表示不熟,跳过此人道:“你这算不算假公济私利用暗卫的职务之便,倒把我的底细都摸透了。”

    柳树恩挑眉笑了笑。

    念浅安却想着真青梅竹马孔震,不无自嘲道:“青梅竹马,也有可能’反目成仇’,变成陌路人。也不是所有表哥表妹,都会日久生情,必须亲上加亲的。”

    柳树恩只当她是在否定所有人选,语气带出无奈和困惑来,“如此倒是我自夸海口,一个都没猜对。我想不到其他人,只好等将来能有一天,念六姑娘亲自为我解惑了。”

    念浅安看着他事不关己的模样,险些没憋死,故意打了个哈欠背过身去,单方面结束聊天,其实正红着脸偷偷坏笑。

    柳树恩不仅没猜对她的心思,也没发现她并不是刚从密林回来。

    在这之前,她因为惦记着他的伤势,不止一次的边野外求生,边隔个半小时就回来看看他。

    除了动用荷包补涂药膏外,她还帮他脱光了所有湿衣服。

    褪去中衣里衣的上身,映衬着时明时暗的月光,摸着良心说——很秀色可餐。

    虽然比起也曾年少过的魏明义、孔震来,略显白嫩了些,但她不是第一次看男人半果,却是第一次看得脸红了。

    三哥魏明义姑且不提,孔震亦是个五角俱全的美男子,她围观他练武见过他打赤膊,除了纯粹的欣赏外,从来没觉得心跳脸红过。

    以前,她觉得古人动不动就脸红很神奇。

    刚才,她看着半果的柳树恩,也

    神奇了一把。

    直到来回几次,中衣里衣晾干了,重新帮柳树恩穿好后,她脸上的热度才彻底消散。

    不用再验证,她确定以及肯定,自己对柳树恩,是妥妥的心动了。

    这感觉很新鲜,很奇异。

    念浅安想着品着,不禁反手冰着自己的脸颊,半是甜蜜半是烦恼地陷入梦乡。

    她秒睡,柳树恩却睁开了假寐的眼,他轻手轻脚坐起身来,探手取来晾在大石上的外衣,摸出已经差不多干了,就展开盖到背身而睡的念浅安身上。

    他看着埋在树叶下的念浅安,娇娇小小地蜷成一团,即好笑又可叹。

     



第46章 孽缘良缘
    徐妈妈的老眼也转了转,心中五分疑惑五分犹豫。

    她看得出来,念浅安并非故作姿态,那些赞美靖国公府和徐月重的话,也并非刻意奉承,竟似单纯就事论事,对事不对人的诚挚感叹。

    哪里有半点像是对徐月重心怀旖思的样子

    她是徐月重的奶娘,更是除去徐月重身边家将、小厮外的得力心腹,否则不会将护送念浅安的事单独交托给她,她自然有资格知道,春宴暗地里曾发生过什么事。

    原本对念浅安即不齿又戒备,现在却即有改观又有动摇。

    冷脸是摆不下去了,但也不至于由着性情来,就此和念浅安亲近起来,见念浅安不再开口,便也闭紧嘴加快脚下步伐。

    三怀寺的飞檐高墙进入视野时,开路的三两人就消无声息散去,徐妈妈则七拐八拐,照着交待走小路,背着念浅安神不知鬼不觉地转入厢房后门。

    不说徐妈妈心中如何想,只说连翘乍见念浅安的“惨烈”模样,也板不住冷淡脸色,忙和徐妈妈一起,半扶半抱地将念浅安架进早就准备好的浴室,顾不上那双怪模怪样的“草鞋”,扒拉开后刚想上手脱绣鞋,就被徐妈妈低声喝住,“脚底的水泡怕是早就脓烂了,你别硬脱,放着我来。”

    连翘光听就觉得疼,晓得徐妈妈不同寻常奶娘,便干脆地收手,改而帮念浅安宽衣,才动手就是一愣,“这衣裙……怎么都穿反了”

    “昨晚湿了又干的脏得不能看,我怕被找见时给人看见不好,就翻过面穿着睡了一夜。”念浅安随口道,此时也顾不上客气,“劳烦姐姐先给我拿些茶水点心来。昨晚只吃了半只瘦巴巴的野兔,和没熟透的野果子,那滋味实在是……不堪回首。现在胃里又空又酸,不垫点东西,真没力气收拾了。”

    就连身为下人的徐妈妈和连翘,从小到大也没遭过这种罪。

    连翘脸上的惊忧带出五分真心,更有五分敬佩,忙和徐妈妈商量道:“妈妈力气大手脚利落,我就不留着碍手碍脚了。念六姑娘交给妈妈,我让人送吃食来,夫人还等着听信儿,我先去回禀一声。”

    徐妈妈边点头边一把抱起光溜溜的念浅安,送进浴桶里。

    另有小丫鬟听了连翘的吩咐,送去茶点给徐妈妈打下手,连翘则转进厢房正堂,心有余悸道:“没想到念六姑娘那样有毅力,那样能忍,伤痕碰到热水时连一声痛都没喊。好好的手脚,又青又烂的,身上也有不少划痕,奴婢都不敢多看。”

    “头先她撂下那些似撇清似保证的话,我还不信她真转性儿了。如今……”裴氏半是惊奇半是赞赏,想着徐月重刚才回来时转述的情形,不由颔首道:“别看安和公主生性张扬,其实心里最是拎得清利害,到底没真的把女儿宠坏。

    不枉桂仪以身犯险,又欠下主持大师的人情去找人。也难怪六殿下一知道是她不见了,就吩咐桂仪点齐心腹手下去救人。六殿下没有由着性子来,晓得顾忌念六姑娘的闺誉,可见和皇后一样,并不把公主的嚣张名声当真。”

    “六殿下这样做,是给公主府全脸面奴婢可听说,六殿下和念六姑娘从小就处得不好。”连翘跟裴氏说话并不避讳,“如果真为公主府着想,怎么前脚吩咐完,后脚就自顾回城了连面都没露,也没和您辞别,倒要世子爷来和您掰扯。让您帮着替念六姑娘周全也就罢了,竟丢下世子爷一个人忙里忙外。”

    “你呀,只想着为我和桂仪抱不平,却不如六殿下想得深,顾的是大局。”裴氏提点连翘道:“皇上本就不喜六殿下,又不喜皇子们结党营私。六殿下和我们、和公主府,是故交是亲戚,私下来往还能说得过去。但太过上心、亲密,落在皇上眼里,就不好交待了。

    六殿下私下委托桂仪,既没有坐视不理,又懂得避嫌离开,才是两全之举。六殿下不露面,正是为了三方都能摘得干净。何况念六姑娘失踪,是被贪财恶徒盯上,和朝中人事无关,这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对谁都好。”

    连翘这才平复心气,“还是夫人有见识,是奴婢小人之心了。”

    “别说你,我自己也犯了小人之心的错。”裴氏摇摇头,轻叹道:“李十姑娘后来闹出的闲话,虽是念六姑娘种的因,但不是念六姑娘造成的果。我不该因此迁怒她,现在想想真是白长了年岁。念六姑娘尚且知道不来讨我的嫌,我却不该倚老卖老,明知她在东郊也来了三怀寺,还不问不顾。”

    “念六姑娘会遇上歹人,是谁也料不到的。就算您见她理她了,也未必能帮她躲过这劫。”连翘忙开解道:“世子爷的名声,确实险些被她和李十姑娘败坏了。您也是爱子心切,很不必因此自责。”

    裴氏笑笑没说话,等瞧见徐妈妈出来,就真心关切道:“念六姑娘可好”

    “手里还抓着半块点心呢,就撑不住睡着了。”徐妈妈亲手将念浅安涮了一遍,摸清伤势轻重后,彻底对念浅安改观,“虽说没有严重到伤筋动骨,但换成寻常姑娘家,早就受不住鬼哭狼嚎了。念六姑娘倒是坚韧,忙着吃茶垫肚子,还反过头来’安慰’老奴,直说不是大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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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顿了顿,别有深意道:“老奴拿大多句嘴。世子爷小时候刚开始学拳脚时,也没少磕磕碰碰,竟不如念六姑娘有忍性。老奴冷眼瞧着,倒觉得念六姑娘和传闻不同,是个极难得的。”

    裴氏心头微动,并未接话,只深看着徐妈妈道:“你早就卸下桂仪奶娘的担子,如今只帮着珠儿管些屋里的琐事,本是带你来东郊松快松快的,没想到还是劳累了你。你的话,我是信的,也会记在心里。”

    徐妈妈见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点到即止地不再深说。

    不一时滑杆、下人都打点完毕,徐妈妈背起裹在披风



第47章 暗潮微涌
    小模样堪称咬牙切齿。

    “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念浅安就着白粥翻白眼,看向连翘挑眉道:“既然不是贵府小丫鬟,就是贵府哪位姑娘了”

    连翘再次暗叹,哪里看不出念浅安是故意逗徐之珠,即有些意外又有些好笑,没想到大的刁小的娇真杠上了,略头疼地圆场道:“这位是府里的大姑娘。我们夫人和国公爷膝下无女,除世子爷外,几位公子所出都是小公子,我们大姑娘倒是独一个,排行不随小公子们。念六姑娘是长辈,喊我们大姑娘’珠儿’便是。”

    徐月重的独女徐之珠

    原身争着当后娘的那个小拖油瓶

    念浅安也觉得头疼了:逗错人了混蛋!

    她放下白粥,挤出个假笑,“久仰大名久仰大名,我就是念浅安,徐大姑娘有礼了。”

    “珠儿当然有礼!无礼的是你!明明是珠儿问你话,你却不回答,还只和连翘姐姐说话!”徐之珠的小胖脸很严肃,义正言辞道:“连翘姐姐都说你是珠儿的长辈了,你还叫珠儿徐大姑娘,假装什么客气!是不是想让大家都以为珠儿以小欺大!念浅安,你果然和外头传的一样又刁又坏!”

    “你都直呼我名字了,聋子才听不出来你打心底里看不上我。你看不上我,我当然得假装客气一下。”念浅安怼人不分年龄,堵完徐之珠,皱眉看连翘,“我可没招惹过你们大姑娘,只招惹过你们世子爷。”

    连翘听话听音,忙解释道:“春宴的事,大姑娘本不知道。是奴婢失职,没发现那天看守内书房的下人起了歪心思,竟拿捏着春宴的事往大姑娘跟前讨巧卖好。夫人知道后已经尽数打杀了,也嘱咐过大姑娘不可外传。大姑娘这是……对念六姑娘有些……误会。”

    对她有误会,对原身没误会。

    念浅安哑然,这答案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更令她意外的是连翘的态度:难道连翘的冷脸之下也藏着一颗火热的侠女心,和徐妈妈一样,看她弱小可怜但坚强,就不计前嫌地给她好脸了

    武将世家的仆妇,简直是高门下人中的一股清流!

    她这一走神,就见徐之珠闻言脸色又黑了一层,指着念浅安道:“珠儿只要爹爹,珠儿只有一个母亲!你!还有那些整天烦祖母、堵爹爹的坏姐姐们!都别想当珠儿的后娘!珠儿不要爹爹娶后娘!”

    再人小鬼大,也是个一出生就失去亲娘的可怜娃儿。

    念浅安一边默默唱着“小白菜地里黄,两三岁没了娘啊没了娘”,一边尽量温柔地怼了回去,“徐大姑娘成语说得挺溜儿,既然知道’以小欺大’,想来也听过’知错能改’。我知道错了,就算你爹爹是好多坏姐姐都想咬一口的香肉,我也已经改了口味,再也不想咬了,更不会上赶着当你后娘。”

    连翘瞪大双眼:竟叫徐妈妈说中了!念六姑娘真的对世子爷再无旖思,真的“改邪归正”了

    徐之珠也瞪大双眼,和连翘惊讶的不是一回事,“珠儿不信!你以为随便说两句话,就能骗过珠儿了”

    念浅安很想掏耳朵:在她的个人认知里,喜欢自称闺名的女人,甭管年纪大小,多半不是白莲花就是公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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