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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贵女守则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鸿一菌

    珠儿猪儿傻傻分不清,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她默默恶寒了一下,伸出手指道:“我们拉勾勾,一言既出绝无反悔!”

    对于小小的徐之珠来说,拉勾和发誓的性质以及严重程度是一样的,她半信半疑又有些迫不及待,握了握小胖手道:“真的”

    “不是真的,难道是煮的”念浅安不耐烦,爪子一伸,强行拉勾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行了,小公主病放心了就一边儿玩去。我吃饱了犯困,让我再睡会儿。”

    伤痛发作后,来势虽然凶猛但去得也快,精神还差点儿,身上的热度却褪得差不多了。

    “等近水回来了,劳烦你喊我一声。”念浅安边躺平边对连翘道:“我换身能见人的衣裳就走。小病小痛的我回庄子上继续养,不多叨唠贵府了。今天的事感激不尽,回头我再登门,拜谢靖国公夫人和世子爷……”

    省得逗留太久,又招惹得徐之珠多心乱想。

    徐之珠和七皇女都属于熊孩子系列,虽然熊的性质不同,但她有心收服七皇女,却懒得多应付徐之珠。

    念浅安怀揣着未尽之意,再次秒睡。

    连翘忙对徐之珠嘘声道:“大姑娘,这里奴婢替您守着,您该去陪夫人用午膳了。”

    她看够了热闹收获不少,也不想徐之珠闹得太难看。

    徐之珠看了眼睡死的念浅安,又看了眼自己的小手指,迷惑不解地歪头,“连翘姐姐,什么是小公主病”

    说着话还不忘用小胖手挡着嘴,声音悄悄的,似乎不想吵醒念浅安。

    倒不像之前那样敌视念浅安了。

    连翘暗笑,没想到念六姑娘还挺会“哄”孩子的,她牵着徐之珠往外走,出主意道:“奴婢也不懂,不如大姑娘去问问夫人”

    徐之珠猛点头,出了客房也不管后头追着一串婆子丫鬟,只管闷头往上房去,不防备下突然撞上一具香喷喷的少女身子。

    “大姑娘小心。”被撞的少女张手抱住徐之珠,蹲身笑嗔道:“怎么跑得这样急不是特意去看念六姑娘的吗怎么这样快就出来了是不是念六姑娘发脾气,把你赶出来了念六姑娘名声在外,又是夫人请回来的娇客,且在山上害了病,大姑娘是主她是客,可不能和她计较,知道吗”

    她一副谆谆教导的温婉口吻,话里话外却没少挖坑。

     




第48章 风平浪静
    徐之珠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突然小眼珠一转,契而不舍地问,“妈妈,你知道小公主病是什么意思吗”

    话音刚脆亮的响起,里间就传出一阵参差不齐的笑声,先是裴氏含笑嗔怪了一句,“这孩子!竟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倔性子!”

    又扬声道:“可是徐妈妈回来了快都进来。”

    徐妈妈牵着徐之珠入内,抱起徐之珠上桌,又奇又笑道:“老奴还是头一回听说这新鲜词儿。大姑娘这一句问,又是个什么说头”

    “是那位念六姑娘说的,也不知怎么就喊我们大姑娘’小公主病’。”布菜的小丫鬟们纷纷捂嘴笑,抢着接话道:“大姑娘逮着人就问,这都挨个问过一圈了,奴婢们答不上来,夫人也说不出个子午卯酉呢!”

    “这又是公主又是病的,究竟是好话还是坏话,老奴也糊涂了。”徐妈妈给徐之珠喂饭,问道:“念六姑娘是怎么说我们大姑娘的”

    徐之珠鼓着腮帮子不答,似乎很纠结很苦恼,不知该怎么说念浅安。

    “这事妈妈该问我才是,大姑娘哪里说得囫囵。”连翘落后一步进来,挥退小丫鬟们替下布菜的活,看着裴氏道:“念六姑娘精神头好了些,和大姑娘倒是有说有笑的。还和大姑娘’开诚布公’了一回……”

    说着不添不减地将二人拉勾的前后说了一遍。

    徐之珠不等话音落下,就握着小胖手挥了挥,“珠儿才没和她有说有笑呢!是她先伸出手,珠儿才勉强和她拉勾勾的!”

    裴氏又好笑又感叹,和徐妈妈对视一眼,温声对徐之珠道:“我们珠儿很懂事,听祖母的话没有把春宴的事挂在嘴边乱说,也没有拿这事质问客人。倒是念六姑娘坦坦荡荡,又是个肯认错改过的,珠儿亲眼见过念六姑娘了,可还觉得她讨厌”

    徐之珠皱起眉毛,并不正面回答,只道:“念六姑娘古里古怪,小小年纪嘴皮子好厉害!珠儿都说不过她!”

    小嘴边挂着饭粒不自知,也不晓得到底谁才是真正“小小年纪”的那一个。

    裴氏又是一阵大笑,虽有心观望念浅安的人品德行,却无意太过急于求成,便摸了摸徐之珠的脑袋不再深说,转而问起徐妈妈,“桂仪和柳公子还在外头书房午膳可用上了”

    “老奴亲自送去的,另外给柳公子添了份驱寒养气的药膳。”徐妈妈送大夫只是其一,其二便是去探情形,“那两个见财起意的农夫猎户,已经被柳公子的人押回城,送去衙门了。好在没叫歹人真成事儿,要是劫了财还嫌不够,真闹出赎人赎金的事儿,牵扯可就大了!”

    裴氏放下心来,由衷默念一声佛。

    连翘却是面露犹疑,斟酌着道:“原当那位柳公子是个落魄子弟,现在看来竟不止和世子爷交好,和六殿下也干系匪浅。否则怎么指使得动六殿下留给世子爷的人手那几位军爷,瞧着倒不像六殿下明面上的侍卫。”

    裴氏摇头道:“桂仪自有分寸。我不管他和什么人交好,也管不着柳公子是什么来头。左右我们国公府是靠真本事立身,从来只听皇上一个人的命,就算将来……皇上是正统,我们国公府也只认正统。”

    不管将来如何,六皇子楚延卿中宫嫡出,身份地位都是不可动摇的正统。

    连翘神色一凛,徐妈妈也面露正色,赞同地点头。

    三人的对话即含糊又高深,徐之珠即不在乎也听不懂,捧着小肚子道:“吃饱饱,睡觉觉。”

    说完这句常说的话,才猛地想起念浅安也说过类似的话,不由嘟囔道:“吃饱了犯困的是小猪,珠儿不是小猪,珠儿是跟祖母学的,每天午歇好养生。”

    徐妈妈听得好笑,抱起徐之珠安置进碧纱橱午睡,拍着徐之珠故意问,“大姑娘这是骂念六姑娘是小猪吗”

    徐之珠纠结地摇了摇头,挨着枕头哼哼,“珠儿才不管她是不是小猪。她差点害了爹爹,知道错了改掉了,也是坏人。珠儿不许她再害爹爹,也不许其他人害爹爹。珠儿只要爹爹,不要爹爹娶新母亲。”

    “老奴再教大姑娘一句话,人是会变的,人心也是会变的。”徐妈妈不再提念浅安,只轻声细语道:“就像这晚春的天,早上起来还觉得冷,到了中午就觉得热了。人和天一样,一会儿坏一会儿好,谁说得准呢只能用心体会,用眼睛去看、去感受。不能一竿子打死。”

    徐之珠似懂非懂地点头,眼皮耷拉下去,“妈妈对珠儿好,珠儿听妈妈的……”

    她再早熟也熟不到哪里去,一腔鬼精劲儿只专注在徐月重不可以给她找后娘上。

    其他的,只能等她长大,慢慢教慢慢扭转。

    徐妈妈爱怜地掖好被角,安静守在榻边,并未发觉上房南墙后猫着人,也不知偷听了多久壁脚,此时听着上房内再无人声,才蹑手蹑脚离开,钻出后门,悄无声息地窜向另一处院子。

    偏居客房的念浅安,自然不知院子里看似清静,暗地里却有来有往地交替过几拨人事。

    她被叫醒后就狂打喷嚏,此时正擤着鼻子嘀咕,“哪

    个混蛋在背后说我念叨得我耳朵痒鼻子也痒……”

    “怕是四姑娘惦记着您呢。还有远山,虽然编了说辞敷衍住外人,心里哪有不担心姑娘的。”近水难得帮远山说好话,强笑道:“姑娘不发热了,倒又开始发冷了。奴婢瞧着,您这喷嚏不是念叨出来的,而是真染了凉症。”

    左右不是风寒,死不了人。

    念浅安吸了吸鼻子,边换衣裳边问,“是徐世子找到你们的我听连翘说,六殿下昨天直接从寺里回的城,早就离开了,柳公子可还在靖国公府的别业”

    “奴婢和远山被人从背后敲晕,醒来后黑灯瞎火地也不知是在桃林里的哪个地方,确实是徐世子找到奴婢们,又派人将奴婢



第49章 哥无恩滚
    “果然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念浅安劫后余生,放眼望着依旧矜贵清平的东郊景象,忍不住酸了一句,“外头风景再好,别人家的别业再自在,还是不如自家庄子舒服。可算回来了。”

    她边说边扶着近水的手下车,还没站稳就打了个喷嚏。

    “貌似真的感冒了……”念浅安小声嘀咕,随即脸色一亮,挥舞着爪子道:“小透明!远山!我回来了!”

    “六妹妹!你可算回来了!”迎出门的念秋然几乎小跑起来,拉着念浅安上下打量,脸上的神色跟生离死别又重逢似的激动,边往里走边语无伦次道:“瞧着眼睛鼻子都有点红,听着嗓子也有些哑,这是真病了是不是已经没有大碍,才没依靖国公夫人的意思,在徐家别业住上一晚

    昨儿我和三哥哥、表公子才出了桃林,回到寺里厢房没多久,就有个姓徐的妈妈过来找,说是靖国公夫人往桃林去时遇见了你,留你一块儿吃斋听讲经,后来又说要留你在寺里住一晚,我都快担心死了!

    要不是远山、近水陪你一块儿留下,又说你好好儿的,我还以为是靖国公夫人故意磋磨你呢!好容易盼到天亮,远山却回来说你着了凉,被接去了徐家别业!要不是有远山在庄子里,我真要成无头苍蝇了!”

    拜念夏章的大嘴巴所赐,她自然也知道了念浅安算计徐月重,又和这个那个外男拉扯不清,最终导致被刘青卓退婚的隐情。

    念秋然真心以为,裴氏对念浅安突如其来的各种“好”,是打着交际的幌子,趁机拿捏敲打念浅安。

    “我实在拿不准靖国公夫人是什么心思。”念秋然的心还半吊着,后怕道:“她是长辈,徐家别业的门槛又高,我一个庶女……不敢不请自去,倒像不信任靖国公夫人似的,就怕惹恼了她反而对你不好。还好!还好!你回来了!”

    念浅安本是做样子给庄子下人看,打叠起的笑脸早就笑不动了,此时听完念秋然的心路历程,不禁心头暖暖,真心实意地笑起来,“嗯,我回来了。”

    无论是对她,还是对念秋然来说,这一天一夜的经历都即漫长又心累。

    于她是险象环生,于念秋然是不同于裴氏等人所知的,另一番“真相”。

    不过比起脑子眼睛嘴巴都有洞的念夏章,念秋然才是真正称职又贴心的姐姐。

    念浅安温柔地摸了摸念秋然的头,不由又想起接连转变态度的裴氏主仆。

    “我也拿不准靖国公夫人是什么心思。不过她对我很好,即没拿捏我也没敲打我,以前的事已经过去了,你别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念浅安顺着话茬糊弄完毕,边歪头往念秋然的肩上靠,边傲娇道:“四姐姐可不是普通庶女。四姐姐是我的小透明,更是我的知心小帮手!”

    这样的肯定虽然有点另类,但显然戳中了念秋然主仆的小心肝。

    试问府里府外,谁正眼看过三房不得宠的庶出主仆过

    更别提这样一份机缘巧合下,一件件小事累积后成就的看重和亲密。

    即使这“知心”二字来得突然而蹉跎,依旧令人甘之如饴。

    念秋然忙低头掩饰瞬间发红的眼睛,她的大丫鬟也是掩不住的动容,头一回大起胆子越过远山、近水,上前扶住念浅安,抖着嗓音凑趣道:“六姑娘可比我们四姑娘还高半截呢,这样一歪一靠,您和四姑娘都不走路了不成小心把我们四姑娘压坏了!”

    哟,小透明身边的小小透明居然敢和她开玩笑了!

    念浅安挺直腰板,目光在二人脸上转了一圈,默默咂摸了下:好像她不小心苏了一把貌似小透明主仆被她的话感动到了

    感动的点好低!

    念浅安暗暗咂舌,她这边正和念秋然“姐妹情深”,那边远山和近水也已经交流完毕。

    远山细问过徐家别业里的事后,彻底放下心来,又恢复了平日的二货调调,“如今总算万事大吉,都没事儿了!六姑娘且病着呢,快回屋里歇息吧边走边说再吃了冷风,徐家大夫的药可就白喝了!”

    近水也出声附和,和远山一样虽然又开始犯二,但不是以前那种互掐的二,“四姑娘、六姑娘该听远山的。先进屋再说,四姑娘不是还特意派人拦了徐家别业请的大夫,问过方子让下人另外抓了药吗正好,姑娘有病,还得接着吃药。”

    念浅安满头黑线,“……骂谁有病呢”

    她懒得理两脸懵的远山、近水,打发二人去铺床、熬药,和念秋然勾肩搭背嘿嘿道:“小透明可真细心。那俩二货死性难改,让她们守着我,我别想睡安稳觉了。小透明闲着没事儿,把针线笸箩抱来我屋里做呗”

    念秋然忍不住笑起来,再次很上道儿地主动道:“念妈妈是不是今天过来六妹妹安心睡吧,等念妈妈来了,我再叫你起来。”

    念浅安突然有种半养成念秋然的成就感,一脸奇货可居地点着头,一声嗯拖得老长,“不错!冰雪聪明!孺子可教!前途光明!好好长大!”

    别说念秋然,就连她的大丫鬟抱来针线笸箩,都开始做了会儿针线了,还是不停地噗嗤噗嗤,“六姑娘说话做事,真正是精灵怪诞!自从跟六姑娘来了庄子上,这才多少天呢别说姑娘,就是奴婢,这些天开怀大笑的的次数,都比在府里十几年加起来还多。”

    “可不是哪里想到六妹妹私下里,是这样一个妙人。”念秋然抿着针线,嘴角也止不住咧开,“所以说人要知足。你瞧现在,我不仅见到了他放下了心事,还和六妹妹处得极好。可见知足常乐这句话再对不过了,就算这乐来得晚些,也是好的。”

    大丫鬟点头如捣蒜,笑意不减,“老天还是眷顾姑娘的。奴婢只盼,姑娘从此以后都能这样自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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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打出门去
    “野蛮粗俗!”念夏章似乎这才反应过来,指着念浅安气得满脸通红,翻来覆去只有这四个字,“野蛮粗俗!”

    “夏章表弟一心为六表妹好,才出言训斥。六表妹听不进去就罢了,何必句句针对夏章表弟。”刘青卓按下念夏章气得几乎发抖的手,面露不虞道:“我和夏章表弟好意来探望六表妹,即便夏章表弟话说得重了些,也是出于恨铁不成钢的长兄之情,六表妹很不该恼羞成怒,又口出恶言。”

    念浅安险些给俩神经病的脑回路跪了:比起念夏章那些恶意满满、纯属臆测的指摘话语,她只说了个滚字,算个鬼恶言!

    她落地的双腿又盘了回去,见俩神经病这样都不滚,又见念秋然主仆两脸想为她出头的壮烈表情,只得丢了个安抚的小眼神过去,看向刘青卓冷声嗤笑,“刘公子和三哥一唱一和,一个攻完一个’守’,不愧是同吃同睡、把臂同游的好基友。

    三哥说的那些屁话,除非脑子被驴踢过,谁听得进去我服谁。刘公子哪只眼睛瞎了,看我像恼羞成怒的样子二位读书人的境界实在是’高’,我这种野蛮粗俗又不讲规矩的姑娘家,不懂也不想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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