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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贵女守则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鸿一菌

    边说边哈了口气,怒摁沾过红印泥的大拇指,然后指着空白处嘿嘿道:“数目你要是能多填点,我一百个愿意。头一年我们五五分,往后谁出得多谁就分得多。说到底立身根本的方子是我出的,你就先吃一点点亏,求别在心里骂我是奸商。”

    什么话都被她说了,还变戏法似的什么都备齐了。

    柳树恩眼角眉梢都透出忍俊不禁的笑意,强作正色地点头道:




第54章 摸头双杀
    柳树恩闻言也愣住:“……”

    公主之女三句不离贫穷二字,说出去当真贻笑大方,连东郊流浪狗听了都得吠两声表示不信。

    柳树恩细品几遍念浅安的话,只觉遣词造句妙趣横生,忍不住连连笑咳,“念六姑娘实在太过……谦虚了。”

    “好说好说。”念浅安随口接话,愣完的脑子里已经一阵电光火石,心口猛地急跳几下,“柳公子别光说我。我只是针对魏家,听柳公子的意思,竟是想借此契机针对整个飞鱼卫或者说,是六皇子原本就有针对飞鱼卫的意思”

    柳树恩眉眼微动,一改之前的漫不经心,仿佛直到此时才对合伙做生意一事真正上心起来,语气竟满是盎然兴致,“我只说六皇子可以和念六姑娘分成,其他可什么都没说。你这推断从何而来”

    “从魏相而来。”念浅安垂眸掩去眼底复杂情绪,低声缓缓道:“六皇子和徐世子来东郊那天,魏相和魏三公子、孔大人也在东郊。不用我提醒,柳公子身为随行暗卫,应该也知道这件事。但有件事,柳公子和六皇子怕是不知道。

    魏相乍见六皇子的车架时,曾自言自语似的说过一句话。他说:六皇子公务繁忙,竟会突然随徐世子来东郊。似乎觉得六皇子和徐世子一起出现,是个’有意思’的组合。当着我和四姐姐的面,魏相大概懒得防备。

    这话乍一听确实很寻常。但徐世子兼任五城兵马司指挥使,飞鱼卫凌驾于六部三司之上,一向和五城兵马司不对付。宫里宫外都说六皇子事务繁忙,忙什么如果不是忙里偷闲来东郊度假,那就是忙着和徐世子私下联手,对付飞鱼卫。”

    话里半推测半试探,抬眼直视柳树恩,“你的话才是定音之锤。再结合你的暗卫身份,代表的只能是六皇子原本就有的心思。”

    柳树恩眼中泛起异彩,并不回避念浅安的目光,“念六姑娘当真令我刮目相看。”

    这就是变相承认了。

    本来被喜欢的人用亮亮的眼神看着,是件挺粉红的事,偏偏二人聊的内容和粉红没有半毛钱关系。

    而魏父的奸臣之名太响亮,唯有赶在魏父被政敌弄死、或被皇上厌弃之前,暗中捣鬼将魏父拉下马,不求能洗白魏家,只求能保魏家人的性命。

    这件事已经够艰难了,没想到更艰难的已在眼前,孔震身后的飞鱼卫,难搞程度不输奸臣。

    也许,柳树恩信口提出的契机,也是她的契机。

    念浅安心头微定,皱眉皱出了六亲不认的气势,沉吟道:“六皇子不缺钱,总不会是真看上了飞鱼卫的身后产业。你敢用查抄二字,难道是皇上的意思飞鱼卫直属皇上,横行霸道也是皇上惯的。眼下海清河晏,皇上总不会突然要飞鸟尽、恶弓藏吧”

    而且皇上不喜楚延卿,就算真有密令,也不会交给楚延卿办吧

    “飞鱼卫确实不是良弓。念六姑娘说话总是这么有趣。”柳树恩掩唇笑,看着念浅安的目光越发明亮,“事涉政务,其中隐情恕我不能如实以告。念六姑娘只需要知道,六皇子暗中对付飞鱼卫是师出有名就可以了。

    至于为什么想动飞鱼卫的身后产业……念六姑娘大概不知道,在世人眼中,飞鱼卫和魏相一样得皇上宠信,也和魏相一样做尽奸佞恶事。首当其冲的,就是一个’贪’字。

    我敢用查抄二字,只怕念六姑娘想都不敢想,飞鱼卫身后坐拥的产业,究竟是’查抄’了多少人家而搜刮来的。这些染血的真金白银,才是有望连根将飞鱼卫拔起的如山铁证。”

    念浅安的脑中突然蹦出“和珅”二字。

    和珅的贪官史实在太清奇,导致她现在看皇上如此纵容魏父、飞鱼卫,居然只觉得如果不是皇上眼瞎脑残,那就果然是帝心难测了。

    遂捧着毫无波动的小心肝,问出心中的疑惑,“我总听我娘骂魏相奸臣,魏相到底怎么个奸佞法”

    “蛊惑圣心、把持朝政、陷害忠良、卖官鬻爵、打压官员……”柳树恩简直倒背如流,勾唇冷笑道:“这些不必多说。只说魏相勾结宦官、拉拢飞鱼卫,把手从前朝伸进皇家后院,兜搭内务府大肆敛财、充盈家产,’巨贪’之名更胜飞鱼卫。”

    魏父果然深藏功与名,如果大历朝也有和珅这号人物的话,想必二人一定能成为知己。

    念浅安边默默吐槽边嘴角狂抽,捂住顿觉很疼的耳朵道:“……不必多说个屁,你一样没落全说了。”

    “……吓着你了”柳树恩晓得她一急就爆粗,只当她惊着了,顺势换了话题,“念六姑娘不像怕事的。你既然细问飞鱼卫的事,想必是同意我的提议,愿意和我联手动飞鱼卫的产业了”

    原本只当难以插手政事,没想到机会来得这样突然这样快。

    果然是天赐的契机。

    刚才她还卯足劲游说柳树恩,现在真成双赢了。

    “如此倒也公平,我俩谁都不亏不欠。”念浅安揉了揉耳朵,肯定地点头道:“不敢说联手,能用得上我的地方只管知会一声。这样一来,我所做的准备倒有些不够看了。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列一份飞鱼卫的产业名单给我”

    魏父和孔震亦师亦友,她早有预料魏家的产业干净不了,只是没想到魏家和飞鱼卫彼此牵连这么深,原来笃定的东西也变得不确定了。

    唯有另辟蹊径“挽救”魏家人的心意不变。

    柳树恩见她应得干脆利落,便也不藏私,“名单在六皇子手中。稍后我会拓印一份,随契约一起给念六姑娘。我信得过念六姑娘,还请念六姑娘拿到手后,务必妥善保管不可外泄。”

    不管是因为安和公主公开嫌恶魏父,还是对她个人人品的肯定,这句信得过,都让念浅安因魏家事而略郁卒的心态再次摆正。

    原来喜欢的人说的话,影响力果然杠杠的。

    她抿着嘴笑,“谢谢你哦。”

    柳树恩不解这句谢从何而来,微愣道:“是我该代六皇子谢念六姑娘。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若是真能借此拔出飞鱼卫的根本,倒是之前不曾想过的取巧之法。不过,



第55章 逢人就摸
    “好,我知道了。”念浅安伸直胳膊,学着柳树恩的样子,边实实在在摸了两把头,边神色如常地平静道:“既然六皇子心里有成算,我就、就听你的,以后都不管不问。”

    她愣过后就回过味来,心知柳树恩是一时走神,才下意识做出摸她头的安抚动作。

    所以直接摸了回去,表示她没有多想,柳树恩也不用在意,一人一下扯平了。

    可惜憋着笑,说话时不小心结巴了一下。

    柳树恩听着越发尴尬之余,倒也读懂了念浅安此举的“好意”,本能顺着她的动作弯腰低头,方便她能够着他,开口也有些结巴,“嗯。那我、我先走了。脂粉铺子的事有了进展,我会送信给你奶娘。”

    弯腰弯到一半又僵住了,似乎再次懊恼自己这样迁就的举止也不太对,虽然垂眸不看念浅安,但双颊浮起的两小团红晕明显得连夜色都掩盖不住。

    他害羞了。

    念浅安眨着眼使劲憋住笑,紧紧抿着嘴不出声只点头,眼见柳树恩沉默转身僵硬抬脚,径直走到窗边抬腿就准备翻,忙上前扯住柳树恩的衣摆,“你才答应过念妈妈,可别再翻窗了。我让念妈妈送你出去。”

    眼下气氛不对,也不是情急状况,她没敢再大咧咧地拦腰抱住柳树恩,只咬着唇忍笑提醒。

    柳树恩闻言脸色更红,借着转身抽出衣摆,自以为行云流水不引人注意,握拳干咳一声道:“哦。”

    哦个啥哟!

    念浅安险些憋笑憋出内伤,忙蜷起落空的手指,背过身就忍不住咧开嘴,假装一心只探头去看守在外间的念妈妈。

    然后就看到打过几轮瞌睡的念妈妈吹破鼻泡,心有灵犀地起身转头,精神抖擞问,“姑娘和柳公子说完话了老奴领柳公子出去”

    该守的夜守了,不该听的一字没听,简直神技!

    念浅安抽着嘴角点头,念妈妈错眼见柳树恩重新蒙好面出来,就无声比了个手势,如来时般做贼似的将柳树恩领出屋,目送柳树恩翻墙出庄子后便原路返回,没发现柳树恩蒙面黑布下的脸色泛红,也不知道柳树恩停在墙外,并没有立刻离开。

    他低头静站片刻,忽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蒙在黑布下的嘴角缓缓上扬,慢慢收回的手指腹摩挲间触感却不太对劲,他摊开手掌定睛细看,就见摸过头顶的指腹上有一抹红。

    是念浅安摁过手印,残留的红印泥

    精明果敢的念六姑娘,又犯小迷糊了。

    柳树恩捻着指腹,晕开那抹浅淡的红,无声笑起来。

    念浅安也无声笑起来,抓着被角歪过头冲着念妈妈道:“妈妈,你摸摸我的头。”

    “这是真走困了”念妈妈见她眼睛贼亮,只当她熬夜熬精神了,心疼道:“今晚头一遭也就罢了。以后有什么事可不能选在夜里碰面。姑娘睡不着,老奴哄您睡”

    边说边跟小时候一样,摸着念浅安的头哼着小曲儿催眠。

    念浅安往念妈妈掌心里拱了拱,又伸出爪子道:“妈妈,我摸摸你的头。”

    “这是闹腾什么呢”念妈妈又好笑又无奈,边口嫌体正直地低头,边趁机说起念秋然,“四姑娘到底是姑娘的姐姐。私下里也就罢了,等回了府,可别当着两府下人的面,动不动就哄孩子似的摸四姑娘的头。”

    念浅安确实拿念秋然当小孩子看。

    不说心理年龄,只说生理年龄,她一世现代病娇穿成魏明安又重生成念浅安,年龄加起来比安和公主还年长几岁。

    而柳树恩才十七岁。

    念浅安默默收回爪子,顿时没心情继续摸念妈妈的头:女人果然不能谈年龄,太伤感了。

    她只差没哭着睡去。

    次日醒来就把睡前的伤感忘到脑后,吩咐念妈妈道:“奶兄和王娘子要是歇好了,就请进来说话。妈妈也留下一起听听。”

    等早膳撤下,王强和王娘子就半点不敢耽搁地进屋磕头。

    念浅安见二人形容干净举止有度,不由暗暗点头,开门见山道:“我已经和妈妈商量好了,准备做一门新生意。只是这门生意得暗地里做,不能打着我和公主府的名号。妈妈只负责居中联络,另外有位柳公子,会帮着打点初起步时的各色事宜。

    关好的总账上,五千两活钱得全部投进去。剩下各处铺子、田庄账面上的死钱,等收回来后数出一半交给妈妈,我留着转到新生意上。剩下一半照旧用到铺子田庄上生出息,以前王娘子怎么打理的,以后还怎么打理。

    抽用的那一半铺子田庄,田庄不动,铺子就麻烦奶兄找可靠的中人转租出去,以后只收租子不做生意。奶兄空出精力来,专心帮妈妈一起听柳公子的指派,帮他打下手。只有一点,万事听妈妈和柳公子的,切勿在外头露出形迹来。”

    念妈妈边听边点头,只当念浅安的生意经是柳树恩提点的,心下越发满意柳树恩德行靠谱,嘴里敲打儿子儿媳道:“姑娘的意思,你们只管照办。有什么拿不准的别擅作主张,先说给我听,我

    自会请姑娘拿主意。”

    她并不吃惊念浅安张口就要收掉一半生意,毕竟单单剩下那一半铺子田庄,就足够抵高门姑娘家一副体面嫁妆了。

    王强和王娘子忙郑重应下。

    念浅安见二人老实本分到半句废话也无,不由放缓语气道:“等柳公子那头有了消息,我会列一份详细的单子,告诉你们田庄上要种些什么。粮食是不会动的,其他蔬果却得改种我要的花草树木。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奶兄先把你手里的那一半铺面收拾清楚就行。”

    王强心中有了底,并不追问念浅安细节,只再三应声保证,又拉着王娘子跪下磕头,“姑娘抬举小的,一直拿小的当奶兄看待,小的光冲这个也不敢坏姑娘交待的事。小的夫妻一定尽心尽力给



第56章 装死失败
    裴氏在外命妇中名声好声望高,念妈妈真心替念浅安高兴,搓着老手笑道:“靖国公夫人肯给老奴这个脸,即便是做场面也好!能这样有来有往的,头先春宴以及李十姑娘闹出的龌蹉,就算彻底揭过去了。往后姑娘出门交际,也不必再避忌徐家哪个!”

    她和远山近水想的一样,巴不得自家姑娘回归正道后,能一气扭转原来的坏名声。

    念妈妈合掌念佛,“如今不仅和靖国公夫人解开了过节,关系倒比原先更亲近了些。对姑娘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姑娘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念浅安不无赞同,但见念妈妈大有碎碎念个没完的架势,忙打断道:“妈妈可见着徐妈妈了”

    “听靖国公夫人说,徐大姑娘在别业里还得读书学认字呢!徐妈妈在徐大姑娘屋里服侍,老奴就没敢搅了徐妈妈当差。”念妈妈一拍额头,解释道:“只见着了连翘。姑娘的赏钱,老奴托连翘转交给徐妈妈,倒是没能见着人说上话。”

    念浅安并不失望,心里那点小主意也不是一两天能促成的,遂不再问徐妈妈,转而问起柳树恩,“妈妈去给徐世子磕过头了有没有见到柳公子”

    “徐世子贵人事忙,老奴只在院子里磕了头拜谢,倒没见着人。至于柳公子,说是一早朝就动身回城了。”念妈妈晓得念秋然主仆也知道柳树恩,便也不避讳道:“姑娘委托柳公子帮忙办的私事,不是都交待清楚了可是又想起什么事儿,要知会柳公子的”

    和新生意无关,只和柳树恩昨晚留下的话有关。

    说好的给她送新药膏来呢

    居然一早就走了。

    念浅安略郁闷地撇嘴,摇头道:“妈妈没事儿就去门房多逛逛,如果柳公子派了人来,或者送来什么包裹匣子之类的,妈妈仔细接待着,赶紧来回我。”

    念妈妈只当念秋然主仆在场,和新生意有关的话不好明说,便诶声应下,干脆一扭身,直接往门房守着去了。

    念浅安见状失笑,将心思放回一筐筐花草上,招呼念秋然主仆一起把活干,“小透明别一天到晚做针线,小心年纪轻轻手疼眼睛疼。我教你怎么分门别类,对着花草多养眼,适当转换下心情很有必要。”

    念秋然抿嘴笑,无有不应地放下针线,和大丫鬟一起边学边动手,好奇道:“这些都是六妹妹的新生意要用的”

    此新生意非彼新生意。

    念浅安点头道:“我原来那些脂粉铺子生意平常。所以打算换些新鲜方子,做些香粉香膏换条路子,好歹增加点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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