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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贵女守则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鸿一菌
“快了快了!”稳婆再接再厉,手下卖力嘴里嗓音又高一个八度,“小郡王!太子妃再添一位小郡王!”
先开花后结果,东宫转眼儿女双全。
一气生完俩的念浅安顿时乐了,扭头看向小福星,“姐姐弟弟齐活了,居然真的是龙凤胎!”
小喜鹊点头如捣蒜,又放心又开心说不出话来。
还想说话的念浅安忽觉肚皮又小了点,胀痛感却没有因此减少,“怎么还是坠得疼?”
稳婆不禁一愣,被挤到一旁的医女忙应声而上,或把脉或探看,语气保守,“是不是……还有一个?”
稳婆愣完一惊,慌忙使出看家功夫,片刻后喜得声音大跑调,“还有一个!又是位小郡王!”
天老爷哟!
传说怀了双胎的太子妃竟一连生了三儿!
刚才因太子妃昏迷受到的惊吓算啥哟!
早知道太子妃这么能生,她愿意再受一次惊吓,天天受惊吓都行!
比起心情大起大落的稳婆,被醒过神的四大丫鬟围着关心、恭贺的念浅安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不以为然。
双胞胎变三胞胎,敢情她的金手指都应在生娃上头了?
贼老天总算开眼,不枉她死去活来多活两辈子。
苏权谋,苏不过魏父。
苏生意,苏不过念甘然。
苏生娃,她终于苏到极致了嘤嘤嘤!
念浅安瞬间苏向胆边生,用力撑起爪子,“还有没有?我还能再生!”
嘴角齐抽的屋内众人:“……”
太子妃是不是疼傻了,这是生娃又不是下蛋!
被默默吐槽的念浅安霸气未遂,白眼一翻再次陷入昏睡。
“娘娘、殿下无需担心,太子妃这回只是力竭昏睡,并无大碍。”医女出外禀报,“小郡主和两位小郡王都好好儿的,这会儿正由稳婆净身包襁褓……”
陈太后哪里还耐得住性子,胡乱一点头就急急跟上一阵风似的楚延卿,双双扎进收拾妥当的产室。
陈姑姑高声放赏,眉开眼笑地留小吴太医,“还请小吴太医多留一步,总要等太子妃醒来再仔细把一把脉。”
吴老太医留下孙子,带着左手拖条案右肩背药箱的药童功成身退。
才出二门,就见等在外院的刘文圳满面喜色,正打发小黄门往外报璋瓦双喜。
彼此照面尚未寒暄,又见瓢泼大雨中闯进一队身着侍卫服色的人马。
楚克现拨开拦路下人,视线掠过吴老太医落在刘文圳脸上,“六表妹生了没?眼下可好?”
不喊太子妃喊六表妹。
显然是来给念浅安出头的。
他曾承诺,如果楚延卿待念浅安不好,他定会替念浅安揍楚延卿。
这个不好,包括难产。
他来势汹汹,刘文圳心明眼亮,闻言便知楚克现走岔了道儿,没遇上四处报喜的小黄门。
“渔阳郡公放心,太子妃好得很。”吴老太医开了口,边扒拉湿答答的胡须边咧开嘴笑,“太子妃母子平安,渔阳郡公如今可是一位小郡主、两位小郡王的表舅了。”
他老人家阅人无数,哪看不出楚克现曾经那点少年情意。
如今男婚女嫁各有归宿,可谓幸事好事。
吴老太医捻须而笑,殊不知自己一嘴老牙染着黑狗血,瞧着忒吓人。
以楚克现为首的侍卫处小队见状一抖,下意识按上腰间配刀。
退出产房院落的幺幺零撞上这一幕不明所以,也下意识摆好防卫架势。
刚平静下来的东宫霎时剑拨弩张。
陷入黑甜的念浅安依旧不知外事,只知自己正身在梦乡。
梦里有还是魏明安的她,有伤重夭亡的原身。
还有,楚延卿。





朱门贵女守则 第332章 番外一饮一啄
念浅安缓缓睁开眼,视野尚朦胧,耳畔已捕捉到阵阵雨声。
她侧耳倾听,迷迷糊糊地喃喃道:“原来真的在下雨……”
屋外夏雨滂沱,梦中春雨如油。
她从梦中醒来,仿佛经历了另一生另一世。
两辈子的人和事或熟悉或陌生,或重叠或交错,走马灯似的一帧一帧飞速翻转而过。
令她有种明明信息量巨大,偏偏看不真切的梦幻感。
她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李菲雪会视她为真爱。
又好像仍不明白,为什么她会重生在原身身上。
鬼知道鸡贼老天抽的什么风。
横竖梦里梦外她都不亏。
念浅安这么一想心态更稳了,扭头看向身侧人影,视野渐次清明,语调依旧喃喃,“原来这世上,真的有如果……”
不管她是魏明安还是念浅安,嫁的都是同一个人。
梦里梦外,她的亲夫都是楚延卿,只是楚延卿。
念浅安抿着嘴无声笑,抬起爪子伸向亲夫,偷偷描摹亲夫静谧的五官,悬空的指尖划过锋锐的眉、挺直的鼻、上薄下丰的唇,拐回睫毛如蝶翅的眼,刚想趁机拨弄亲夫又长又密的睫毛,就见那双桃花眼泄出清亮眸光。
“醒了?”斜倚床畔的楚延卿半睁半阖着眼,对上媳妇儿又亮又弯的双眸,嗓音透着乍然惊醒的沙哑,“你在干什么?”
念浅安指尖一动,落在亲夫的眼角上,“在……偷吃你豆腐?”
楚延卿眼睫一颤,即没被撩到也没反撩回去,而是自顾自问,“你刚才说什么如果?”
显然已经守在床前许久,假寐浅眠中仍保持警觉,她一醒他就听见了。
念浅安顿觉好感动,结果就听亲夫接着道:“如果你生产时遇上保大人还是保孩子的倒霉情况,我就做主保孩子?如果你去了孩子平安生下,就将孩子送去万寿宫或公主府养?如果东宫再娶新的女主子,就将你的嫁妆交给宫外念妈妈,将来再分给孩子?”
这些如果他没想过,他媳妇儿不仅想得周全,还白纸黑字写成信,末尾摁着红手印盖着私章,甚至体贴地留了空白给他。
一字一句一个小巧红手印,如刀如剑扎得他的心又酸又痛。
彼时令他忧,此时令他恼。
楚延卿恨不得咬媳妇儿一口,取出掖在袖袋里的信撕得粉碎,“这就是你说的如果?你的如果,我无福消受。”
亲夫貌似很生气,后果貌似很严重。
可是她一点都不怕怎么破?
念浅安脸不红心不虚地嗐道:“我这不是未雨绸缪,以防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吗?”
左右她白赚一世,想做的做了,想嫁的嫁了,如果真的生娃把自己生没了,细算算其实此生无憾。
她理直气壮,楚延卿忍无可忍,捉住媳妇儿的爪子啊呜咬住,“没有后娘,没有后爹。更不会有妾有妃,只有你。”
念浅安只觉痒不觉痛,笑着抖爪子,“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不骗你。”楚延卿改咬为亲,唇瓣一下又一下印在媳妇儿手背,“早在康亲王妃的寿宴后,我就告诉自己,你这样好,我应该对你更好。以前,我曾答应安和公主不会有庶子。现在,我答应你不会有别的女人。”
从皇子所到东宫,将来从东宫到养心殿,他屋里不会再有第二人。
他本来不屑说,但他不说,他媳妇儿却什么都敢说,气死人的话写成信尤其敢说。
楚延卿越想越恼,啄完媳妇儿的手背又恨恨咬一口,“听清了?记住了?以后还敢不敢乱写信乱说话?”
念浅安深觉苏的极致更上一层,内心美滋滋,表面很乖巧,“我错了,我还敢。”
娶了个假乖巧真刁坏的媳妇儿的楚延卿眼皮一跳,又好笑又好气地堵住媳妇儿的嘴。
念浅安一时皮一时爽,迎来的是亲夫看似缠绵实则凶狠的长吻。
她竭力压抑越发敏锐的意动,留恋地分开,不舍地触碰,含混着声音打岔,“宝宝呢?”
楚延卿闻言立即从旖旎中抽身,喊人的声音透着不自觉的温柔,“大嬷嬷!”
大嬷嬷应声而入,身后跟着六位奶嬷嬷,分别抱着三个襁褓。
念浅安半坐起身,才看一眼心就软得一塌糊涂。
比起意料之中的长女长子,堪称意外之喜的次子明显又瘦又小。
生完才有为母实感的念浅安小心翼翼戳戳长女长子,又小心翼翼抱起次子,语气心疼,“三宝乖,谁叫你是生大宝二宝附赠的呢?以后多喝多吃,努力长得跟大宝二宝一样健康壮实好不好?”
一脸淡定的大嬷嬷并六脸惊呆的奶嬷嬷:“……”
太子妃果然是个二主子,有这么嫌弃亲儿子的亲娘么!
一脸耳朵疼的楚延卿也:“……”
大宝二宝三宝是什么鬼,有这么草率取名的亲娘么!
他想起大黄小黑来福旺财,又想起七皇女九皇女的大名,瞬间决定不能让媳妇儿和父皇取名字!
楚延卿痛定思痛,打发走大嬷嬷奶嬷嬷果断岔开话题,“东宫即弄璋又弄瓦,父皇喜得亲自去了军机处,一口气回了靖国公三份红鸡蛋。”
念浅安边玩娃边玩亲夫的手指,“父皇见过大宝二宝三宝了吗?”
楚延卿耳朵又疼了,话题岔得更卖力了,“刘总管倒是想抱去养心殿给父皇瞧,叫皇祖母拦下了。吴正宣也说,孩子刚生下来不宜抱进抱出,洗三虽要大办,但还是等满月后再抱出去见人最好。”
父皇却等不及,他刚盥洗完守在媳妇儿床前,父皇竟冒着雨亲自来看孩子。
“渔阳郡公当时也在。”楚延卿垂眸看着母子四人,语气轻缓而柔软,“他是赶巧,听闻你生产时昏迷不醒就带了侍卫队赶了过来。”
念浅安闻言一愣,听罢前因后果眼睛狂眨。
原身幼时误叫吴老太医一声祖父,竟应在了今天。
或许,她的梦境和吴老太医的神棍作为有关?
念浅安心超大地默念三遍阿弥陀佛就罢,好奇道:“幺幺零和侍卫队打起来了?”
身处东宫,谁敢轻易动手?
误会解开后,啥都不多光棍最多的侍卫队就开始暗搓搓打量幺幺零。
楚克现体恤下属,当即出钱做东,请侍卫队和幺幺零吃酒化干戈。
楚延卿拿媳妇儿没办法,哪会对媳妇儿教出的幺幺零多加管束。
念浅安一听误会变相亲大会就哈哈笑。
楚延卿却笑不出来,瞥了眼媳妇儿缓缓道:“父皇去军机处时,孔震也在。听说你生了一女两男就出了官署,转头就送了两车贺礼来。”
给长女的是珠宝布料,给长子次子的是文房四宝马驹刀剑。
显见搜罗已久,且极其用心。
一孕傻三年的念浅安没听出亲夫略酸的语气,拍拍脑门就往枕头底下掏,“边关战事打一阵歇一阵,孔司员是不是又要走了?我攒了不少平安符,正好让他带给魏大都护,转赠给手下将领赚点美名也好……”
结果忘了自己还安置在产室里,新床新枕头,啥也没掏着。
楚延卿见状眼皮又是一跳。
媳妇儿真的很爱乱塞东西。
那封气死人不偿命的信也是在外书房的坐垫下找到的。
疼完耳朵辣眼睛的楚延卿默默转头,招来小豆青去找平安符送出去,忍不住又瞥了媳妇儿一眼。
他自然不会怀疑媳妇儿和孔震有什么。
也看得出孔震闻讯时的喜悦并无其他杂念。
与其吃不相干的飞醋,他现在更吃孩子的醋。
他故意泛酸,媳妇儿毫无反应,只顾着摸摸这个摸摸那个,心思全在小小的襁褓上。
念浅安哪知亲夫突然幼稚,正惊叹小宝宝即便熟睡仍力气贼大,下意识攥着她的手指就不放,就觉亲夫被她攥着对比力气的长指一动,头顶压下大片阴影。
抬眼去看,亲夫微眯的桃花眼闪烁着危险光芒。
念浅安心口悸动,忙捂着脑袋往后躲,“你、你要干嘛?不准胡来,我现在的头肯定超臭!”
大汗淋漓生完娃,还包得忒紧,熏死亲夫事小,有损形象事大!
楚延卿动作微顿,嘴角一抽放声大笑。
笑声惊动襁褓,很快和哭声连成一片。
婴儿特有的嗓音嘹亮,仿佛能响彻整座皇城。
尚未熄灯的万寿宫转眼就得了消息,陈姑姑掀帘而入,即欢喜又担忧,“说是太子妃醒了,太子和太子妃说着说着就把孩子给闹哭了。所幸大嬷嬷做事老道,几个奶嬷嬷都是您亲自挑的,不然奴婢真是放不下心。”
初为父母,难免手忙脚乱。
陈太后倒是不担心,乐呵呵继续挑样子,“双生子已是难得,没想到安安怀的竟是三生子。我可得仔细挑挑,再打一副项圈手脚镯出来,三个重孙孙,可不能厚此薄彼了!”
陈姑姑捂着嘴笑,陪陈太后挑完样子,才将听来的消息尽数道出,“大嬷嬷一直留在产室外间候命,无意间听着几句话音,太子似是无意再往屋里添人,还提起了安和公主,竟是不准备要庶出子女,更不准纳妾娶妃。”
陈太后眉梢微挑,端起茶盏轻啜。
“想来小六是答应过安和什么话。”陈太后半晌才开口,“我也答应过安和,会护着安安。我已是半截身子入土的年纪,能有多少年好活?做人总要言而有信,既然小六心意已决,我自然也要遵守承诺,替安和好生护着安安到底。”
陈姑姑眉心微拧,“奴婢晓得您的慈心。眼下好说,东宫琴瑟和鸣,又添了三位小主子,那些想借着太子妃孕期孕后不便的由头献美的,不过是空有想头罢了。只是将来太子身份再高一层,屋里哪能还像现在似的空空荡荡?”
朝臣首先不答应。
“虽说天子无家事,但也轮不到朝臣左右。”陈太后不以为然,语带嘲讽,“皇帝倒是这个妃那个嫔一样不少,最后如何?坐龙椅的是要懂得权衡之术。纳妃联姻,不过是最轻省的权衡之术罢了。皇帝愿意偷这个懒,我的小六不愿意,那是小六有底气,有能耐!”
说着想起姜贵妃、淑妃那些破事儿,顿时恶心加糟心。
“别人要靠裙带关系,我的小六可不屑。”陈太后与有荣焉,转而想起今日惊险,轻声叹道:“更何况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好比吴老太医突然改行跳大神,真把重孙给她平安跳出来了。
也许弱水三千,楚延卿注定就该只取念浅安这一瓢呢?




朱门贵女守则 第333章 番外小吴小七
“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不管小六和安安,别人也别想管。”陈太后撂完狠话放下茶盏,转动着腕间佛珠,“你把话放出去,从今儿起,我要为安安母子祈福茹素。”
陈姑姑忙肃然应是。
有着同样感慨的不止陈太后,还有徐氏。
这日东宫大办百日,大宴群臣命妇。
刚从江南回京的徐氏面带疲色,双眼却亮得异常,见过被抱到席上的三个宝就伺机避开宾客,独自去往远离喧阗的正殿。
先被亲夫要求坐双月子,后被陈太后勒令坐满四个月的念浅安无缘坐席,又没娃玩正无聊间,就听远山近水齐声通报,“李夫人来了!”
徐氏矮身进屋,张口就道:“一饮一啄,莫非前定。佛偈额果然有道理。好叫娘娘知道,若非四丫头离世,我哪有机会出京散心?若非去了江南,我哪有机遇认识林指挥使?若非林指挥使,我哪有缘份结交林指挥使夫人?”
听了知木吐露的隐秘,治好的是她身上的病。
见着名亡实存的女儿,治好的才是她的心病。
只要女儿活着,她什么都可以不追究不计较。
更何况女儿不仅活着,还活得很好。
认作江南周氏的旁支嫡女,深得周氏宗房老祖宗庇护,上不用伺候公婆,下不用应酬叔伯小姑。
江南周氏,那可是皇后娘家、太子母族。
而京城林家,不年不节照样频频派人南下送吃送穿。
她在江南半年,就仔细看了半年。
越看越觉得庆幸,越看越心头敞亮。
至于女儿就此隐姓埋名,丈夫儿子们还被蒙在鼓里又如何?
徐氏决定自私一回,就让女儿也自私一回又如何!
她本就感激念浅安,如今越发将念浅安、楚延卿视做女儿的再生恩人。
大恩不言谢。
徐氏以行动代替语言,甩出一沓银票,“就当是我提前给小郡主添压箱钱,万望娘娘收下!”
她本算好了日子,却舍不得离开女儿,所幸错过洗三满月,没错过百日。
如今满京城谁不知道,陈太后竟亲身为太子妃母子吃斋念佛,爱护之意溢于言表。
再想想承恩公府的下场,谁家脸大大得过太后娘家?
心思活络的不蠢动了,心思不活络的也看清了形势,趁着百日宴极尽卖好奉承。
偏偏不能越过陈太后。
是以她明面上送一份贺礼,私下里另备一份。
“林指挥使夫人说,娘娘最是实诚不过,送什么都不如真金白银。”徐氏直言快语,“林指挥使夫人的话再不会错,娘娘千万别和我见外。”
念浅安一脸“真爱果然懂我”的惺惜表情,相当不见外地抄起银票点呀点,“那我就当您疼我,补贴我替菲雪姐姐置办嫁妆的辛苦费了?”
她故作精打细算,心知收钱比不收钱更能令徐氏安心。
果然徐氏神色越见松快,眸光越发黑亮。
她怕习惯成自然,半点不敢将女儿闺名挂在嘴边。
乍听这一声亲昵依旧的“菲雪姐姐”,险些掉下泪来。
“瞧娘娘说的,您肯让我疼那是我的福气!”徐氏摁着眼角笑,真心实意地关切道:“娘娘可大好了?听说您要坐两个双月,连百日宴也不露面,不知多少人跟着挂心呢!所幸太后皇后都说您好好儿的,小郡主、小郡王也长得好,不然急着来见您的就不止我一个了!”
念浅安闻言点银票的爪子都不利索了。
月子从盛夏坐到初秋,一坐坐半年有找,她这月子怕是前无古人。
念浅安爪子一抖,苦笑中透露着甜蜜,“都怪殿下瞎紧张,连累皇祖母也跟着操心,非要拘着我坐满日子。好在双月后能洗澡洗头,否则您这会儿指定要被我熏晕不可。”
徐氏听得哈哈笑,关切变欢喜。
太子太后果然爱重太子妃。
太子妃母子的好日子且在后头呢!
太子妃好,女儿才能好。
徐氏眉开眼笑,顺着话茬赞完大人夸孩子。
二人正说得热闹,远山近水再次齐声通禀:皇上命刘文圳将两位小郡王抱去前头宴席,于老夫人抱着小郡主,身后簇拥着安和公主、周氏、姚氏和大小方氏,并领着念家姐妹、仇蝶飞的裴氏一道来看太子妃了!
徐氏忙起身相迎。
眼下宴席过半,能见念浅安的无非是关系最近的亲朋。
可怜念家老小,时隔近半年才见着念浅安母子。
但下令不许任何人打扰念浅安的是陈太后和楚延卿。
宫内人尚且遵守,何况宫外人。
念家两府拆谁的台都不会拆自己人的台。
不过以安和公主的傲娇脾气,憋了半年不好怼别人,怼女儿是肯定的。
念浅安立马装怂,却忍不住伸长脖子往外看。
上一刻略显冷清的正殿,下一刻就人声嘈杂起来。
带完路的小豆青小豆花退到屋外,也伸长脖子往外看,“小喜鹊呢?怎么转眼就不见了?”
远山近水边听屋里热闹边随口道:“好像往太医院去了。”
小喜鹊性情讨喜心思纯净,被念浅安拨到了三个宝屋里伺候。
这会儿三个宝都被瓜分了,小喜鹊插不上手,干脆拐去太医院送甜点。
前头招待群臣,在座的不是老大人就是小大人,小吴太医估计坐不久吃不好。
最瘦弱的三宝已然养得白白胖胖,一多半是小吴太医精心照顾的功劳。
小喜鹊特意拣了一食盒甜点给小吴太医。
“太子妃已经赏了吴家一位专做点心的御厨,我家公子做的又是分内之事,喜鹊姑娘实在无需如此客气。”药童说话和小吴太医一个调调,接过食盒递过去一枚珠花,“多谢喜鹊姑娘的好意,有劳喜鹊姑娘跑一趟,这是我……家公子的微薄谢礼。”
小喜鹊哪会多想,随手别上珠花,偏着头忽闪着清澈大眼,“合适吗?好看吗?”
药童总是木木的脸上浮起淡淡红云,“合适。好、好看。”
小喜鹊抿着嘴笑,蹦蹦跳跳转身就飞走了。
小吴太医也抿着嘴笑,直直看着过帘而入的药童,目光透着难得的揶揄,“我什么时候买的珠花?还准备送给小喜鹊做谢礼?我怎么不知道?”
药童脸色更红的同时也更木了,“今儿两位小郡王一露面,任谁都分不出长幼,更看不出哪个生下时又小又弱。可见和九皇女当初的胎里弱症不同,只需注重吃喝,倒不必开方用药……”
他顾左右而言他,小吴太医没有揪着人打趣的爱好,听着听着就开始走神。
药童说起九皇女,他不由想起七皇女。
曾经,七皇女为了私下给九皇女治病,常掐着人少的时辰跑来太医院找他。
也是这样的时节,也是这样的午后。
年老上司躲在值房偷打瞌睡,年轻同僚聚在堂屋小声说笑。
他则坐在晒药材的小院里,边听九皇女的脉,边听七皇女色厉内荏地盘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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