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贵女守则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鸿一菌
家中行六,小名树恩。
这家还不是普通人家,而是皇家。
念浅安了然之余一脸问号:突然一本正经的重新自我介绍是什么鬼操作
“柳树恩”对上她持续懵的脸忍不住笑,努力板起脸道:“所以’柳树恩’是我,我是六皇子。二者没有差别。”
“你的意思是二者没有差别,所以我应该继续喜欢你”念浅安回过味来哦了一声,斜睨着他表示少年你脸
第105章 盖过章了
没来得及全部咽下的果酒成功呛了念浅安一下。
“柳树恩”抽出汗巾递到她跟前,痛定思痛化作忍俊不禁,柔声笑道:“我说,我追你。”
念浅安发自真心地奇道:“……怎么追”
“柳树恩”捻着汗巾的手指微僵,“……不知道。”
念浅安被他的实诚逗笑了,虽然很想表示一下敬谢不敏,出口的却是,“行吧,这是你的意愿和自由。和我喜不喜欢你无关。我对此表示尊重,敬请自便。”
“柳树恩”噎得不行。
他不是没见过宫妃勾心斗角,不是没见过宫女争奇斗艳,偏没见过念浅安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说她是小儿女矫情又不像,反倒一副对事不对人的口吻,公平公正得让人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没伤着她反而呕死自己。
心里憋闷,替念浅安擦嘴角酒渍的力道就带出几分气恼来,“不用你给予尊重,我也会说到做到。我不像某些没有姑娘家样子的人,昨天说喜欢,今天说不喜欢,明天不知道又是什么说法。”
念浅安哪知他患得患失,对她之前的突然告白更多的是怀疑,只抽着嘴角吸气道:“说得好听,你倒是轻点啊。擦得我嘴角很痛诶。”
“柳树恩”恼不下去了,把汗巾塞进念浅安手里,又无奈又好笑道:“我又不会伺候人。一时没控制好力道,不是故意弄痛你。你自己擦”
念浅安暗道果然是统治阶级做太久,她还真被伺候惯了,居然没觉得“柳树恩”给她擦嘴有什么不对,默默自己动完手,递回汗巾干笑道:“谢谢。”
“柳树恩”静静看一眼染着酒渍的汗巾,缓缓摇头道:“脏了,送你。”
念浅安一脸“少年你这话的逻辑真的对吗”的深思表情,收回汗巾点头,“行,洗干净再还你。”
“柳树恩”倒没觉得她这话逻辑也不对,还想再说什么就见念浅安端酒送客,“既然要长久共事,还是坦诚相见的好。从此’柳公子’是路人,下次再见我只认你是’六皇子’了小表舅。”
“柳树恩”再次暗暗告诫自己不能被念浅安的话锋牵着走,不再纠结谁是谁谁喜欢的是谁,只无可奈何道:“说来说去,我竟不知你的心意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你怎么能这样”
怎么能这样翻脸无情
姑娘家矜持而坚贞的高尚品德去了哪里
念浅安表示高尚是什么她没有,撇嘴道:“当然十分真零分假。只是我发现得早,还没喜欢你喜欢到死去活来呗。”
“柳树恩”反驳无能,哪里受得住她老将喜欢二字挂在嘴边,偏偏说的都不是好意思,半羞半气地止不住脸红,认命地站起身道:“不是要出门逛街吗你自己小心,我先走了。”
他心里有事,一时怼不过念浅安不要紧,先处理好那个人要紧。
念浅安点头离座,抬脚跟了两步默默停下,暗骂自己这么殷勤送“柳树恩”做啥子哟,杵在桌旁边自我反省边哦了一声。
“柳树恩”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并不说破,眼底浮起笑意脚步不停,自出了账房。
念浅安见他走得干脆,低低轻哼一声,蹲到地上掏出汗巾正准备细看,头顶忽然压下一片阴影。
“柳树恩”悄无声息地去而复返。
念浅安吓得险些原地弹起撞上桌角,小脑袋及时被“柳树恩”护住,耳听“柳树恩”没头没脑地沉声道:“十然只是我名义上的通房,我没碰过她。我也不会碰李四姑娘。”
说着揉了揉念浅安的脑袋,弯身矮下高度,勾唇笑道:“信不信由你。一言既出,我说追你就只会追你一个。”
仰头愣愣看他的念浅安被罩进放大加重的阴影里,他扶着桌角屈就她的高度,偏头蜻蜓点水地碰了下她微张的唇瓣,声音和动作一样轻柔,“盖个章……”
他很快直起身子,语速不可自控地加快,“盖过章了。我不会出尔反尔。”
亲完人表完态,跑了。
念浅安顿觉门扇开合门帘摆动的声音如重锤砸在心尖,耳朵嗡鸣血气上涌,她松开汗巾双手捂脸,脸红心跳化作嘤嘤嘤:什么鬼啦!刚才那个亲亲好、好苏哦!
一直觉得自己苏得很克制的念浅安成功被反苏,血槽半空蹲地不起。
院中放风的远山、近水却应声而动,迎上出来的柳树恩蹲身福礼,见他脸带红晕先是一愣,随即懊恼道:“柳公子勿怪,我们六姑娘突然说想喝酒,奴婢就上了果酒,竟忘了给您上茶水。”
二人只当柳树恩酒量渣,喝多了脸红。
柳树恩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脸,任由二人误会,顺水推舟问道:“念六姑娘喝的是什么果酒”
“魏家酒肆的招牌荔枝酒。”远山答完抬手做请,“柳公子这边走。念妈妈往前头理货去了,奴婢送您出去。”
柳树恩若有所思地虚应一声,随远山往后门去。
脂粉铺子地段好,即便是后门小巷也僻静不到哪里去,柳树恩并不多逗留,冲远山颔首谢过就转身离去。
远山合上后门,没察觉巷口等活的闲帮若有似无地看了眼柳树恩离去的方向,转着眼珠嘿嘿一声,提脚就往闹市去。
这边远山毫无所觉地往回走,那边近水先进了账房,瞧见念浅
安蹲在地上埋着脑袋,顿时吓了一跳,“六姑娘您怎么了”
念浅安抬起头,对上近水纯粹而关切的视线莫名有点做贼心虚,抿了抿嘴唇瞎扯道:“没事儿。我学我爹呢。我发现蹲在地上很适合思考人生,气血走得快脑子也转得快。”
她半空的血槽总算补满了,却不知自己现在的模样略引人遐想。
吹弹可破的小脸蛋晕着淡淡的红,看人的眼睛又水又亮,被果酒和某货“润泽”过的唇瓣一开一合,娇嫩水润得仿佛引人触碰
近水见状先笑后愣,“六姑娘……长大了。”
一时竟觉得不敢多看,忙扶起念浅安笑叹道:“我们六姑娘真是大姑娘了。怪道念妈妈非要讲死规矩,劳动您在外头见柳公子。”
念浅安默默瞥了眼近水:甭管大姑娘小姑娘在家里还是在外头,她都撩人不成反被撩了亲!
第106章 这也能行
“靖国公夫人。”念浅安循声望去,就见裴氏扶着连翘正停在二楼楼梯口,身侧站着高出裴氏老大一截的徐月重,让人想看不见都难,“徐世子。”
远山和近水忙跟着行礼,早看出主仆三身份不低的掌柜娘子立即恍悟,也行礼道:“原来是念六姑娘大驾光临,招待不周万望见谅。”
说着见本打算离开的裴氏站定不动,便很有眼力介儿地引念浅安往二楼去,“念六姑娘这边请。楼上雅间还算清静,即方便挑选首饰又方便歇脚说话,您请移步。”
边介绍边将人领到裴氏跟前,裴氏伸出手笑道:“前儿在宫里没能和六姑娘说上话,没想到今儿竟这样巧,在这里碰上了。”
念浅安也伸出手,任由裴氏亲亲热热牵着她进雅间,深有同感道:“确实巧。”
徐月重见裴氏自顾自和念浅安寒暄,只得从善如流地抬脚跟上。
“夫人、世子爷、念六姑娘宽坐。”掌柜娘子想着裴氏握着念浅安手的亲昵状,态度越发恭谨道:“奴婢这就让人重新上茶点。”
她看出裴氏和念浅安另有话说,亲自带人换过茶点后,就躬身退出雅间。
念浅安听她自称奴婢,这才明白过来,“这家金银铺子是您开的”
裴氏深看一眼念浅安,点头笑道:“原是我的嫁妆铺子,哪想老天垂怜,这些年竟做出了些名堂。名声越大风险越大,我是懒怠多管了,早两年就划去外院让府里幕僚操心。如今算不得是我开的。”
“做生意又不是种地,老天可左右不了,全凭您的真本事。”念浅安对坐拥老字号金银铺子的裴氏竖大拇指,顿觉羡慕兼佩服,“您太谦虚了。”
裴氏闻言笑得见牙不见眼,招呼念浅安吃茶,“六姑娘也是来挑首饰头面的这是买了些什么,竟这样多”
“给俩丫鬟挑些小玩意儿戴着玩。”念浅安简单带过,“一路逛过来瞧着新鲜好玩的,就顺手买了些。”
她本来还想让远山、近水慢慢挑首饰,借机考察下金银铺子,刚才听裴氏说得轻巧,越发觉得金银铺子费钱费人力,她还考察个啥子,果断放弃涉猎之心。
一旁连翘不解念浅安为何微露惋惜,笑着接口道:“六姑娘待下和善,竟这样疼身边丫鬟。”
“说得倒像我不和善,是个小气不疼人的主子似的。”裴氏闻言对上连翘的目光,假意嗔怪道:“我这就大方一回,快快带人挑首饰去,看中什么尽管拿,都记在我的账上。”
“奴婢厚颜沾六姑娘的光,也偏一回夫人的好东西。”连翘捂嘴笑,招呼远山近水道:“二位姐姐随我来,先找个地儿放下东西空出手来,我们再好好儿挑选首饰。”
远山和近水虚应着看向念浅安。
裴氏先笑道:“之前在东郊,你这两个丫鬟没少为你担惊受怕,行事倒也尽忠尽职,我瞧着欢喜,今儿只当是我补她们一份赏。”
念浅安一听这话自然不会假客气,远山近水见她点头,顿时眼冒绿光地跟连翘走了。
“我是特意来给李四姑娘定头面的,才选好花样正要离开,竟和六姑娘走了个对脸。”裴氏温声开口,半是解释半是唏嘘道:“头先她病过一场,没能跟着李夫人来府里春宴,今年少她一个,我倒觉得不习惯了。我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没想到隔了一场宫宴,下次再见她就不是李四姑娘,而是六皇子妾了……”
如今这状况,她也只能私下送一份“添妆”聊表心意。
裴氏心下暗叹,又问道:“李家接了旨意怕是正忙乱着。去贺喜的下人回来说李夫人瞧着有些神情恍惚。你可去瞧过李四姑娘她们娘儿俩可好”
庶女嫡女前后脚做妾,李家再次成为八卦焦点,裴氏只做足礼数,没白目到真个亲自去“贺喜”。
念浅安见她满脸关切,忙捡着能说的说了,末了道:“您放心,菲雪姐姐不是一味自怨自艾之人。”
裴氏听出点别的意思,也意有所指道:“好好儿的小姑娘,竟这样时运不济。”
念浅安闻言微愣,裴氏张了张口正要再说,就见连翘去而复返,止步于雅间门外,身后并不见远山近水。
念浅安只当连翘另有事要禀,收起愣怔道:“夫人请便。”
裴氏点头离座,才出雅间就被连翘拉到一旁,听连翘低声道:“奴婢请掌柜娘子亲自招呼远山、近水,两位姐姐挑花了眼,一时半会回不来。您不如也避开,留念六姑娘和世子爷单独说说话儿”
裴氏了然一笑,点着连翘嗔道:“就你花花心思多。”
连翘不以为杵,越发低声道:“您不也觉得能遇见念六姑娘,并非巧合吗六姑娘又不是头一回来这儿,竟做出副不知这是国公府铺子的样子来。指不定就是故意的。徐妈妈倒是笃定六姑娘再无他念,叫奴婢说,小姑娘家的心思一时一个样儿,哪儿说得准呢。”
她只当念浅安是有意而为,殊不知经常独自光顾的是原身,结果从没偶遇过裴氏或徐月重,小心思未遂这么郁闷的事儿原身没让身边下人知晓,别说念浅安真不知金银铺子是徐家的,连远山、近水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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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连翘想太多了。
裴氏也误会了,以前看不上原身性情骄横,现在反而觉得念浅安太过矜持,即觉好笑又觉可爱,听连翘点破后便有意“成全”念浅安,转回雅间故作无奈道:“说是珠儿不知怎么哭闹不休,莎儿哄不住,还是我亲自去看看。”
交待完儿子,又看向念浅安,“李四姑娘的事儿,桂仪比我更清楚,让桂仪和你好好儿说道说道。”
默默陪坐的徐月重皱眉起身,闻言脚下一顿,又见裴氏将连翘留下,略一犹豫应是道:“那就有劳母亲了。”
裴氏暗笑着离开,仿佛真是去找一同出来,另去别处闲逛的徐之珠和单怀莎。
连翘入内续茶,然后识趣地退到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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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小虐怡情
念浅安哼哼着点头。
徐月重突然觉得连翘主动避到门外正好,雅间够深够大不用担心被人听见他们的谈话,遂不再刻意遮掩道:“六姑娘说得其实不错。宫里确实没几个人知道,宫外知道树恩的却不在少数。比如当日赴春宴的男宾,就有不少人知道我有个知交小友’柳树恩’。
再比如我身边的亲信,也都知道我私下替’六皇子’办的事儿,多由’柳树恩’代为接头转达。树恩需要一个明面上的身份在外行走,倒造就了宫外不知他真身份、宫里鲜少人知他假身份的怪像……”
说着见念浅安表情略冷漠,不由越发赧然,语带歉意道:“我见你和树恩常私下约见,他又为了你特意进宫取药,还当你早知树恩就是六皇子。上次去庄子探病,才发现你并不知情。树恩不说,我不好越俎代庖擅自说破。”
然后发现念浅安表情更冷漠了,只得放弃干巴巴的解释,哂笑道:“听六姑娘的语气,应该不是树恩先坦白,而是你先发现的你是怎么发现的”
他觉得楚延卿的乔装可谓很成功,真心好奇念浅安是怎么察觉的。
念浅安皱着鼻子哼道:“身形、武功、言谈举止。”
真实锤不是和假侍卫的奸情有关,就是和她看过半果的“柳树恩”有关,自然不能说。
于是只说外在的种种细节破绽。
徐月重听罢即讶然又放心:如果不熟悉楚延卿,又和柳树恩无深交,对这“二人”都没有一定了解的话,倒是无法轻易窥破马脚。
他感叹之余有些意外,目露审视地细看念浅安一眼,“六姑娘当真心细如发。”
念浅安毫不谦虚地点头,“一般一般。”
徐月重失笑,随即想起经他手铺排下去的那份计划书,不由越发觉得好笑,新奇道:“六姑娘以驰古阁为引子的计划书,我看过了。你可知道我得了树恩的首肯后,安排手下亲信照着做时,他们是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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