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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贵女守则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鸿一菌

    既然无法安静平和地重新来过,躲不开有心人的算计,不如放手一搏做好六皇子宠妾,努力为自己和李家争出另一条活路。

    事在人为。

    没有人比经历过连番变数的她更能体会这句话的深意。

    前世她对楚延卿只有害怕。

    今生她对楚延卿除了敬畏,更迫切的是秉持一份虔诚忠心。

    除此之外她还有什么能和楚延卿交换好处的

    李菲雪自嘲一笑。

    心道世上没有白得的好。

    她会做好本分。

    她会做得比以前更好。

    李菲雪深呼一口气,庄而重之地深深叩首。

    楚延卿见状略受惊吓,“…




第110章 交友不慎
    徐月重转念一想楚延卿今天见过念浅安,一起吃过酒并不稀奇,遂也不刻意点破,只做出洗耳恭听状,凑近细闻,倒是越发肯定楚延卿呼出的酒味和念浅安如出一撤。

    楚延卿不知他心中所想,听他问便也不隐瞒,将和李菲雪所谈简单说罢,似笑非笑道:“那些盼着我和三哥明争暗斗的人只怕要失望了。三哥从来爱做好人,会因李十姑娘亲近李家,却不会因李家和我起龌蹉。李四姑娘敢代李家说出效忠的话,可见心里清楚李长茂是什么态度。”

    李长茂是李菲雪父亲的名讳。

    徐月重听着只觉匪夷所思,皱眉道:“你何必多此一举李家虽交游不广、在京中根基不稳,好歹是武将新贵,何况李大人任的是都督佥事。就算你无意收拢李家,也不该这样亏待李家嫡女。纳便纳了,何苦分什么真宠假宠。要是叫李大人知道了,惹恼了李家岂不是适得其反”

    楚延卿明白他的意思,但不赞同,“比起庶女,李长茂也许更偏向嫡女。但比起嫡子,李长茂更看重的却是庶长子。他任的是后军都督佥事,倒任由李夫人将两位嫡子送去外家所在的西北军营历练,只将庶长子带在身边。

    正经嫡子竟要避让庶子锋芒。虽算不上宠妾灭妻,在你看来也许是武将世家的常态,但于我李长茂这就是嫡庶不分、行事欠章法。李家值不值得扶上墙,与其看性子中庸的李长茂,不如看李四姑娘能做到什么地步。”

    有其母必有其女,他高看李菲雪,对徐氏及徐氏那对舍得下京城繁华的嫡子,同样不吝啬好感和期许。

    徐月重一时无话可说:武将世家确实大多不分嫡庶,只讲究各人能耐。一如他能稳坐世子之位,凭的不单是嫡长子的身份,而是得靖国公认可的真本事。拳头才是硬道理,底下或嫡或庶的兄弟即便有些小心思,也只能老老实实做他的左臂右膀。

    楚延卿见他沉默不由一笑,意不在说服徐月重,只交待道:“等兵部吏选时,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位置,要是李家那两位嫡子肯上进,就挑个时机将他们调回京城。”

    徐月重点头应下,失笑道:“人还没纳进门,这就开始为未来舅兄打算了”

    楚延卿被打趣得神色略别扭,看了眼徐月重道:“李四姑娘眼下瞧着是个见事通透的,我既然和她达成协议,总要回报些诚意。想来我喜欢的人也乐见我对她’好’。”

    徐月重险些又喷茶。

    暗暗苦笑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前有念浅安后有楚延卿,怎么一个两个都来找他表露小儿女情思

    一想自己比楚延卿大四岁,又确实算得上过来人,只得再次化身老大哥,从善如流地关切道:“你看上了哪家姑娘我竟一点不知道”

    他这下是真心奇了:在他看来楚延卿受出身影响,从来心思只放在公事朝政上,别说屋里那位十然形同虚设,只说多少好人家的姑娘有意做六皇子妃,楚延卿却连正眼都没给过,不是楚延卿眼界高城府深,而是他深深知道,楚延卿根本就没开这方面的窍。

    徐月重顿觉不用等女儿长大,已然体会到什么叫做“家有愣头青初长成”的复杂心绪。

    楚延卿见他先惊奇后发愣,神色不由越发别扭,“其实也说不上喜欢。就是……就是放不下她。是她先招惹我,招惹完就想撂开手,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姑娘家我原先就看不上她的为人做派,现在好容易有些可取之处,却又不顾自家名声,我总不能坐视她拿闺誉胡闹而不理。”

    他这“放不下”的理由实在牵强。

    徐月重本来还一脸“我家小友居然情窦初开了”的欣慰表情,听完真愣了,心头一动脱口道:“所以你打算把她追回来”

    楚延卿瞬间一脸“我家老友果然是情场前辈”的憋闷表情,念浅安不说他都不知道追是啥子意思,徐月重不用他解释就深谙其道,张口卡了下壳,才点头嗯了一声,“我和她会深交确实意外,又掺杂着诸多巧合。不过她现在的性子……我不讨厌。横竖都要娶皇子妃,与其任由父皇母后另选他人,我宁愿娶她。”

    他表示娶生不如娶熟,一副并没被“她”气着是他屈尊降贵的口吻又道:“她想借酒浇愁,我刚才就顺道去酒肆订了十坛酒送去她家。她好像很钟意魏家酒肆的荔枝酒,我这也算投其所好了”

    魏家酒肆的荔枝酒本来就是念浅安以前苏出来的闽南特产,不爱喝才怪了。

    徐月重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敢情楚延卿和念浅安碰面除了谈生意、喝小酒,还互虐过

    虐念浅安的人是楚延卿,念浅安准备虐回去的人还是楚延卿。

    回头再想念浅安所说的字字句句,竟无一不别有深意。

    念浅安跟他一顿背书,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想让他干什么

    帮她盯着楚延卿,防着楚延卿走歪追她的路

    徐月重大感刚刚认下的小朋友貌似心眼略坏,头顶默默飘过“交友不慎”四个大字,情不自禁地漏出略显古怪的低

    笑声,“原来刚才说了那么多,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楚延卿闻言莫名其妙,不满道:“桂仪我跟你说话,你走什么神”

    徐月重忙握拳挡住不自觉咧开的嘴角,干咳一声描补道:“我是说,你和我说了这么多,原来不是来谈李家如何,而是想向我请教该如何追未来媳妇儿”

    楚延卿别扭变羞赧,也干咳了一声道:“还、还不一定真能成我媳妇儿呢。”

    徐月重险些大笑出声,茶是不敢喝了,只握着茶盏假作沉思状。

    心里本还犹豫要不要坦白他见过念浅安又说过什么,现在瞧楚延卿这副被蒙在鼓里的受气小模样,居然很想倒戈帮念浅安



第111章 谈情说爱
    清风如此这般一顿说,最后不忘尽心尽责地总结陈词道:“甭管老的少的泼辣的文静的,这女人吧就没有不爱漂亮衣裳珠玉首饰的。不过送礼只是敲门砖,得敲到对方心坎上才行。不然别人也敲你也敲,怎么显得出你是最与众不同的那一个

    送出东西只是一,二得有事没事就往对方跟前凑。睹物思人强不过对方看久了看多了,能将你这个人看进眼里。等入了对方的眼,还愁入不了对方的心这女人心思吧难猜,猜来猜去不如别猜。得反过来让对方猜你是什么意思,胃口吊起来了这心也就跟着偏向你了。”

    他可没少捧着一颗丹心并花式礼物往连翘跟前凑。

    要不是裴氏待下从来和善,连翘又被他水磨功夫泡软了,铁定得被正院列入胖揍名单。

    清风乖觉地抖完老底,又捏着辛酸嗓音道:“小的险些将媳妇儿本都赔上了,如今有世子爷做主,小的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小的多谢世子爷成全。”

    他答完该答的话,生怕徐月重贵人事多转头就忘,忙连磕三个响头坐实他和连翘的好事儿。

    徐月重又好气又好笑,之前裴氏和他提起时他本无所谓,现在才知道清风肚里竟满是花花肠子,感叹着打趣楚延卿道:“你倒是不用担心赔光媳妇儿本。”

    楚延卿斜睨徐月重一眼,反将道:“你这小厮舌灿莲花,不像小厮倒像老鸨。”

    徐月重:“……”

    看来被念浅安带坏的不单他一个,楚延卿以前可没有动不动就怼人的爱好。

    于是无言以对地又甩了颗果子把清风砸走,饶有兴致地挑眉问楚延卿,“你倒是听不听’老鸨’的经验之谈送礼即可行又不容易出错。你那个’她’想来不会比连翘大多少。你可知她最喜欢什么”

    楚延卿不用细想就肯定道:“……钱。”

    徐月重使劲绷住想咧开的嘴角,“……好实诚的姑娘。”

    脑中滚过念浅安坑人不忘牟利的生意经,又闪过楚延卿曾送过小十箱礼给念浅安一事,努力憋笑道:“她实诚,你可不能真拿钱砸人。就像清风说的,得花点心思吊吊她的胃口,最好能让她主动找你。”

    楚延卿的表情仿佛挨了板砖,苦恼道他不懂这些,盯着徐月重幽幽低哼,“……好难办。”

    神态和语气简直像被困住的小兽,弱小可怜又无助还带着点撒娇意味。

    徐月重万没想到能见到楚延卿这样惊悚的一面,吓得忙表示爱莫能助,果断祸水东引道:“你不如回宫再问问陈公公或者大嬷嬷论起花花肠子,清风只怕不及内务府出来的那些滚刀肉五分。”

    陈宝和大嬷嬷能一路做上管事大太监、管事大嬷嬷,靠的不单是陈太后和楚延卿的赏识,还有高于他人、深谙如何伺候讨好人的本事。

    楚延卿恍然哦了一声,自顾自掏出随身小包裹,动手伪装准备回宫。

    徐月重见状就晓得楚延卿走神了,不由也跟着走神回想今天的种种“奇遇奇景”,心里又笑又感慨,面上自动切换成很符合冰山世子爷范儿的严肃脸,送同样一脸严肃的楚延卿出门时,才发现楚延卿面具没敷好,忙借着侧身抬手,抿了下楚延卿的鬓角,低声笑道:“以后还是带着林松他们的好。你自己动手弄这些细致活儿,容易叫人瞧出你脸上有异。”

    楚延卿心不在焉地应好,转身离去的脚步比平时快了好几分。

    徐月重一脸“自家小友这傻样儿居然有点可爱”的震惊表情,越想越好笑,一等目送楚延卿走远就忍不住无声大笑,转身却见二门内单怀莎主仆驻足路旁,一时来不及收住灿烂笑容,语气倒沉稳如常,“表姑娘。”

    说着见单怀莎一副准备出门的正装,不由皱眉道:“可是珠儿又指使你去请念大姑娘你不必事事都顺着珠儿。”

    原来徐之珠到底小孩心性,得了念甘然的玩具后,就总想着让念甘然再给她做些别人没有的。

    “世子爷误会了,我确实是去找念大姐姐,不过不是去永嘉候府,而是和念大姐姐一起进宫。”单怀莎柔柔一笑,抿着嘴温柔解释道:“是于姐姐请我和念大姐姐进宫做耍。和大姑娘不相干,世子爷别错怪大姑娘。”

    徐月重闻言松开眉头,转眼看向二门,当值的婆子忙意会道:“世子爷放心,头先夫人传下表姑娘要进宫的话来,车马处已经备好车架了。”

    小姑娘间的闺阁交际,裴氏不至于不让单怀莎和椒房殿的人来往。

    单怀莎出外走动,多少代表着靖国公府的脸面,下人岂敢阳奉阴违地亏待单怀莎。

    徐月重便不再多管,颔首越过单怀莎主仆,自回内书房的院子。

    单怀莎目送徐月重身影不见后才收回视线,转头对上二门下人若有似无的探看,仿佛被惊着似的忙忙低下头,垂着略带羞涩红意的脸穿过二门,脚步匆匆地登车离去。

    “瞧瞧表姑娘刚才那样儿,倒似和世子爷眉目传情被抓了个正着羞恼了似的!”有人啧啧出声,和二门当值的同僚嘀咕道:“世子爷难得有笑脸,对着表姑娘竟笑得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了!难道那些传言是真的世子爷和表

    姑娘私下里竟早就……”

    头先回话的婆子忙虚声打断,“你不要命了!春宴那天才没头没脑打杀过一批外院、内书房的下人,你还敢碎主子的嘴!你管传言是真是假,眼见表姑娘就要除服,到时候只看夫人请的是官媒还是私媒,不就一清二楚了”

    若是官媒,自然是要往外给单怀莎寻亲事,若是私媒,多半正应了传言要将表姑娘留在国公府。

    一众二门下人听了这话不敢再嚼舌根,只互相挤眉弄眼地说起单怀莎的穿戴来。

    潜云则拉着清风说起“柳公子”来,“你以后对着柳公子放恭敬些。柳公子再出身不显,那也是世子爷的座上宾,轮不到你狗眼看人低。”

    清风心情正好,心里想着和连翘的亲事,嘴里不以为然



第112章 虚晃一招
    远山近水先是一头雾水,随即被笑个不停的念浅安带得也忍不住笑起来,一个忙帮念浅安擦脚,一个忙替念浅安顺气,“六姑娘您这是想到什么了,笑得这样开心”

    “想到了赚钱的新路子。”念浅安笑够了,揉了揉脸抓起笔写写画画,“差点被金钱蒙蔽了双眼,我名下除了脂粉铺子,还有其他现成生意可以倒腾,何苦非要盯着别人家的爆款看破旧立新才是正理。”

    她自然不会实话实说其实是被楚延卿戳中笑点,但这番话也不是随口乱说,楚延卿送的这两样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礼物,还真给她提供了灵感。

    想想曾被各种品牌辣过眼睛的中国风,她如今就活在实打实的中国风中做着朱门贵女,妥妥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不玩一把高奢中国风什么的,简直白穿越一次又重生一回了。

    念浅安顿觉苏的光芒笼罩头顶,果断放弃《倒追小姑娘三十六计》书写大业,心里坏水重新冒泡泡:她还是坐等楚延卿能怎么和她“谈情说爱”好了,她瞎凑什么热闹费这个力“帮”他开窍

    念浅安边哼哼边笔走游龙,写罢丢开笔豪气云天地甩出一沓宣纸,“送去给念妈妈,先打出样来看看,没问题的话赶在七夕节就开卖!”

    远山近水捧着宣纸翻看,两脸惨不忍睹,“六姑娘,您打算改行卖鬼画符”

    以前和现在都没能练就琴棋书画高超技艺的念浅安:“……”

    她默默为自己的手残点蜡,然后点着宣纸上的注释羞恼道:“没看见我标注了要什么吉祥花样、该配什么颜色吗让念妈妈花钱请专业画师润润色就能看了。瞎说什么大实话!”

    远山近水忙道姑娘画得好画得妙,怒拍完马屁火速搓出绮芳馆,乖乖领命而去。

    二人前脚离开,刘嬷嬷后脚进屋,先看过楚延卿送来的礼物,又是不解又是好笑道:“六皇子这是闹的哪一出这架古琴看着倒难得,这一匣子艾草又是怎么个意头”

    念浅安晃了晃刚泡过的脚丫子,随口瞎说道:“皇上不是给六皇子放了几天假,不用去六部观政吗大概是闲着没事儿干,理出什么不用的就往我这里塞”

    刘嬷嬷挑眉不语,她听说楚延卿无缘无故地突然又给念浅安送礼,还当楚延卿是想借念浅安的手,东西不定是给李菲雪还是李家的,现在看来是她多想了,便不再揪着不放,蹲身服侍念浅安穿袜穿鞋,这才道出来意,“三夫人请六姑娘过去一趟。老夫人的院里正热闹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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