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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贵女守则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鸿一菌

    李菲雪不见喜怒,反而劝道:“父亲是都督佥事,外祖家也是行伍出身,家里常走动的都是武将,和那些爱嚼舌的文臣女眷不亲近。母亲何必为此气着自己传闻总会过去。公主府到底没有实权,面子上过得去就罢了。倒是靖国公府,彼此同为武将,可不能因此起了嫌隙。”

    徐氏满脸疼爱道:“倒要你开解我,可见是长大了。头先你病那一场,我只不信大夫咒你不好了,这不就好全了还懂事了你父亲没少和我赞你,直说女大十八变这话不假。”

    不是懂事了,而是不得不懂事。

    李菲雪垂眸苦笑,听徐氏又道:“靖国公府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亲自登门赔过罪,靖国公夫人玲珑心肝,一向又喜欢你,不至于和家里疏远。也幸好是十丫头去的春宴,否则念六姑娘闹出事儿来,还不知会怎么样,没得白白连累你。”

    不是幸好,而是故意。

    本该给她的请帖,是她早知庶妹心思,故意成全庶妹代她赴宴。

    李菲雪心中越发苦涩,抬眼问,“念六姑娘在宫中如何了”

    “还能如

    何好好儿的回公主府了。”徐氏神色复杂,到底念了声佛,“好在念六姑娘全须全尾的没事,不然就算错不全在我们,这事儿也不能这样轻易了结。换成我,也会送念六姑娘进宫养伤。有太后撑腰,别说我们,靖国公府也不敢再有二话。”

    李菲雪心头大震,卡在喉咙的话无法出口:念浅安没有死在宫里!

    再想到死后仍闹出大动静的魏明安,李菲雪心下大乱,对上徐氏的目光忙哑声道:“我、我口渴。”

    她接过徐氏倒的茶握在手中,温热传递进掌心,身上却止不住的发冷。

    为什么本该伤重不治、死在宫中的念浅安没事,而本该病重痊愈、长命风光的魏明安却死了

    公主府大办丧事、




第27章 滋味酸爽
    “现在罚也罚过了,头也磕够了,我不会再给她机会出去丢人现眼,给家里惹祸。”徐氏恨道,安抚似的拍拍女儿,“你不用操这个心。她今天回来就即刻禁足。她不是孝顺吗就让她继续给她姨娘抄经’祈福’去。

    连你父亲都不再将她们娘儿俩放在心上,只等挑好人家远远嫁出京城,就彻底了了。哪天她的亲事定下了,就继续关门绣嫁妆去。不到她出阁离京那天,这禁足就别想解除。”

    她虽于人情交际上有些粗枝大叶,但在家事处理上倒也雷厉风行。

    李菲雪见她这般处置,也觉妥当,便不再多说,只顺着徐氏的心口转而道:“您担心公主脾气不好,我倒更担心念六姑娘。京中闺秀谁不知道,那可是个不好相处的刁蛮人物。”

    徐氏看女儿故作忧愁,一边受用女儿刻意凑趣宽慰她,一边略作回想,倒是公正地评价道:“依我看,念六姑娘遭过这一回罪,竟像是学乖了。不然以念六姑娘往常的作派,十丫头岂能好好儿的跟我回家。念六姑娘没哭没闹,公主才没立时打死十丫头。”

    李菲雪略意外,但她重生后能痛改前非,重伤痊愈的念浅安性情有所改变,倒也不稀奇。

    她一边和徐氏商量哪天去公主府,一边忍不住对念浅安生出好奇来。

    念浅安也正好奇心起,回到自家院子琦芳馆后,就拉着奶娘问,“娘和皇后差着辈分呢,怎么竟和皇后好得跟手帕交似的”

    奶娘念妈妈讲起古来,“姑娘怕是不知道,孝静长公主原就比皇上年长十几岁,生产又晚,公主小时候常跟孝静长公主进宫,和皇上一处读书作耍。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和公主论辈分是舅甥,论情分却是如同亲兄妹。

    皇后出身于河周氏,周氏是前朝世族,盘踞江南家大势大,京中却没几个子弟在朝的。皇后初来京城时,唯独和公主对了脾气,出阁前就交好。难得的是从王妃到太子妃再到入主中宫,和公主的情谊半点没变。”

    念浅安恍然点头,大丫鬟远山却不依道:“姑娘还有闲心听这些老黄历。您在宫里奴婢见不着,一瞧您额角的疤痕都要吓死了。快让奴婢给您上药。吴老太医看过太医院的方子后,重新给您调的。”

    念浅安伸头,另一个大丫鬟近水上前道:“姑娘回来时穿得那样素净,叫奴婢也吓了一跳。如今在自己家里,不必再顺着万寿宫的喜好来。奴婢伺候您更衣。还有这头发,奴婢一定好好给您翻花样梳。”

    这两个一等大丫鬟彼此不对付,一人一嘴,争先恐后地对念浅安动手动脚。

    念浅安顿觉头疼,又觉原身审美堪忧,便顺嘴道:“我还小呢,就这样挺好。何况太后喜欢。娘虽没罚我,但我也得做做样子,别在穿衣打扮上折腾了。”

    远山、近水不争了,齐齐跪地道:“这次是有惊无险,否则奴婢们也没命在。求姑娘开恩,以后不管好事坏事,再不能撇下奴婢了。您真为奴婢好,就更不该瞒着奴婢。”

    这点上原身倒是有情有义,虽然坑了另一批心术不正的下人。

    念浅安内心复杂,示意念妈妈扶起二人,岔开话题道:“以后再不会发生这种事了。明天我要出门,你们去准备准备。”

    念妈妈闻言顿时也跪了,“老奴晓得您仰慕徐世子人品,原以为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哪想到姑娘竟以身犯险,为个鳏夫做出糊涂事儿来。姑娘恩典,早早放老奴荣养,如今您还这样,老奴哪里放心出府。”

    她这几天特意进府等着见念浅安,说着险些老泪纵横。

    而爱好互掐的远山和近水,亦是难得的同气连声,一左一右怒抱念浅安大腿,“姑娘可不能再想着徐世子了!您想见徐世子,奴婢就是拼着命不要也不能放您出门。”

    “我不是去找他!我也不仰慕他,我现在只仰慕我娘。”念浅安说了句大实话,无语扶额,“我出门和徐世子无关。要是有关,娘能答应放我出去”

    一听是安和公主点过头的,念妈妈立即原地弹起,远山和近水则互不相让地请示道:“姑娘明天想穿新做的胡服,还是驸马爷送您的男装”

    看来原身没少“微服私访”,公主府上下都是熟手。

    念浅安失笑,语调却藏着苦,“我是去看魏家出殡。挑太后赏的素净衣裙穿吧。”

    远山和近水赞同地狂点头,“姑娘想去看热闹,是不好穿得太艳丽。奴婢还没见过乡君的葬仪是什么样儿呢!正好沾姑娘的光,见识见识这盛事去!”

    念浅安:“……”

    盛事个鬼。

    自己给自己抄往生经,那是告别旧身份。

    自己给自己送葬,那滋味简直不能为外人道的酸爽。

    念浅安自黑归自黑,重生之后第一次失眠了。

    她摸黑靠坐床头,望着帐顶愣愣出神,半晌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安和公主放她出门的原话是:有始有终也好。去送过魏四姑娘上路,回头也能和太后说道说道,让她老人家放心。

    而公主府和万寿

    宫一样,只依照乡君规制送了祭礼,就再无其他表示。

    想光明正大地亲近魏家,安和公主这关只怕难过。

    不知道明天,能不能见到魏家人,能不能和他们说上话。

    念浅安勉强闭眼,次日醒来黑眼圈硕大无比,念妈妈不以为意,远山和近水更是有说有笑道:“姑娘没休息好奴婢每次跟姑娘出门赴宴、打醮,头一天晚上也会兴奋得睡不好觉呢!”

    念浅安:“……”

    感谢原身不着调,感谢原身的身边人仆似其主,脑子貌似也被驴踢过,她连借口都不用编了。

    念浅安默默敷着念妈妈准备的鸡蛋,摸瞎出门上马车,直到驶入闹市,耳边环绕着异样的喧嚣才丢开鸡蛋,恢复清明的双眼隔着车窗望出去,不由微微一愣。



第28章 相拥痛哭
    孔震亦是猛地怔住,盯着念浅安的目光仿佛失了焦距,似透过她看着别人,一时竟如没有灵魂的木头矗立当场,周身迸发的沉默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

    念浅安即心惊又自悔失言,心知孔震是因她情急脱口的话触动了旧事,正想往回找补,就听一旁有人轻笑,语带讥讽道:“孔大人不陪在魏相身边,怎么杵在这儿为难起念六姑娘来了”

    念浅安又惊又喜,“柳公子!”

    她下意识挪向柳树恩,柳树恩眉梢微挑,侧身挡在念浅安跟前,似笑非笑看着孔震。

    “你又是谁”孔震回过神,目光掠过柳树恩的刀疤脸,瞥向戳在其后的念浅安,恢复如常的眼中透出了然的厌恶,“安和公主的爱女念六姑娘”

    说着再无刚才的咄咄紧逼,只警告念浅安道:“我不管你爱慕哪个算计哪个,别想招惹魏三。否则就算你是公主之女,我也有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他不理会眼生的柳树恩,不再多看念浅安一眼,翻身上马扬尘而去。

    飞鱼卫最擅探查阴私,会知道靖国公府春宴上发生过什么不为人知的事,貌似很正常。

    再次替原身背锅的念浅安肩膀耷拉,望着出城远去的殡葬队伍,仿佛瞬间心力散尽,无精打采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耳熟,柳树恩想起宫中的事,眼底臧笑道:“你说你对桂仪再无二心的话,我现在真信了。竟连他是兵部郎中、兼任五城兵马司指挥使的事都忘了今天就是他负责调派手下,维护城中秩序。”

    原来是因好友徐月重,而非出什么暗卫任务。

    念浅安了然无趣地哦了一声。

    柳树恩见她别着裙摆模样狼狈,又见有路人因飞鱼卫出现而指点聚拢,就拉着念浅安避进小巷子,边掏帕子递给她,边疑惑道:“孔震和魏相关系密切,干的又是飞鱼卫指挥佥事的勾当,你怎么会惹上这号人物”

    念浅安只是摇头,连遮掩的淡都没力气扯。

    在她原来的认知里,孔震是魏父的学生、忘年交,是魏家三位哥哥的师兄、师弟,比哥哥们更纵容她,她涉足魏家产业,苏起来有些事连哥哥们都瞒着,多是孔震暗中帮她办的。

    明明跟着捞了不少好处,孔震每回登门依旧穿得如落魄书生,她总笑话他装穷装乖。

    迟来的真相却依旧残酷。

    孔震是和奸臣齐名的飞鱼卫,他瞒着她,魏家人也瞒着她,将她圈养如笼子里的金丝雀。

    他们只愿她无忧无虑,然而善意的谎言一旦戳破,照样能伤得人体无完肤。

    念浅安用力擦又红又酸的眼角,擦着擦着不禁瞪眼道:“这帕子怎么这么眼熟”

    “也不知是谁牙尖嘴利,打完七皇女的脸又施舍帕子装好人”柳树恩嘴角高翘,毫不掩饰他曾躲在树上偷听的事,又正色道:“宫里其实比外头更人多眼杂、好坏难辨。以后别乱丢贴身物件,小心惹出祸端来。”

    念浅安哑然,“你是偷窥上瘾了”

    柳树恩气笑不得,他话中善意却令念浅安更难受,看着原身柔若无骨的手,又想起自己同样不曾捻针拿线,曾经的美好假象化作苦笑浮上脸庞,“你放心,我没那么蠢。这帕子无名无姓,又是丫鬟做的,真有事也牵连不到我头上。”

    何况柳树恩不仅捡了回来,还洗干净送还给她。

    念浅安心头微暖,“谢谢你。”

    “不必谢我,我倒要谢你让我看了场好戏。”柳树恩低笑出声,眼中有碎芒闪烁,“就连皇上跟前的总管大太监,都不敢当着孔震的面自称祖宗。你倒敢想敢说,我还没见过孔震吃这种瘪。”

    念浅安嘴里发涩。

    眼前浮现旧日画面,孔震无奈陪她疯玩,又无奈背起体弱的她穿过魏家花园回屋,口中笑着抱怨,“魏三说你是最难伺候的小祖宗。我如今算是体会到了。”

    年幼的她趴在孔震背上大言不惭道:“那你就当我是你祖宗好了。爹说你上无高堂下无亲友,孤身闯荡京城多可怜。我给你机会赚私房攒媳妇本儿,这世道会赚钱的就是祖宗,话糙理不糙嘛。”

    孔震朗声笑。

    低沉而纯粹的笑犹在耳畔,念浅安摇头再摇头,试图挥散那些不再真切的旧事。

    柳树恩见她似被孔震惊着了,又觉出她兴致不高,便若有所思地调侃道:“唯我独尊的念六姑娘,竟会为了别人伤心惹上麻烦据我所知,你和魏四姑娘只是小时候见过一次,来往过几封书信罢了。今天……是特意来送她的”

    他是暗卫,既然和她有了来往,私下查过原身不奇怪。

    念浅安轻轻点头。

    “今天肯出面送魏四姑娘的闺秀虽不多,但不管真心假意,竟也不算少。”柳树恩眸色幽深,静静看念浅安一眼,转过身道:“你定的哪家酒楼歇脚外头人多,我送你一程。再背你一起飞一次”

    他学以致用,念

    浅安感激他的好言善行,放下裙摆并不扭捏,趴上柳树恩的背轻声问,“是因为我给魏四姑娘送行,你才对我这么好吗那晚你说你和魏家人有一面之缘,到底是什么样的缘”

    重新认识孔震的身份后,她真怕魏父和嫡皇子楚延卿的身边人有什么不可说的关系。

    太后不喜魏父,如果柳树恩的身份也有鬼,她就是神仙转世,恐怕也难救魏家。

    好在柳树恩没再含糊其词,沉默着飞了一会儿,开口解惑道:“你也看见了,孔震不认识我。以他和魏家的关系,他尚且不知我是谁,何况魏家人。我早年曾受过魏家的……恩惠,可惜时移势易,以我如今的身份,于公于私都和魏家不是一路。

    何况这么多年过去,我记得当年机缘巧合下得过的帮衬,魏家人只怕早忘干净了。如今我能做的,无非是跟着人凑凑热闹,送魏家四姑娘一程罢了。”



第29章 祝你吃翔
    远山、近水和跑堂一样,闻言越发摸不着头脑,李家丫鬟也不知从何说起。

    李菲雪暗悔失态,冷静后同样尴尬,掩饰般叉手做礼道:“念六姑娘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曾在别处宴席上见过我也是有的。我姓李家中行四,双字菲雪。”

    远山近水对视一眼,贼兮兮地提醒念浅安,“李夫人的嫡女。那位李十姑娘的嫡长姐。”

    声音大得整层楼都听得见的“悄悄话”,令知情的李家丫鬟不自在地低下头去。

    李菲雪却不以为杵,笑着做请,“我原就打算登门拜会念六姑娘,相请不如偶遇,六姑娘可愿赏脸入内一叙”

    远山立即叉腰,近水翘起下巴,活脱脱一双恶仆样儿,“李四姑娘想找地方说话,就去我们的雅间。谁知道进了你的地儿,我们六姑娘会不会又被欺负哭了”

    念浅安汗颜,对上眼睛仍红、神色却柔静的李菲雪,二人不禁相视而笑,二分无奈三分尴尬,还有五分因哭过一场而生出的莫名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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