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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试图撩人洗白(系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瑞子林
“!”玄鹤忽然睁眼,“燕无在西临皇城!”
那阵脚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在西临皇城。那地方若是阵脚,一起去定然会打草惊蛇,在一切未成定数前,他们不能冒险如此。
麻烦是玄鹤放出来的,他自然也知道,便一人先去了西临皇城。
西辞同顾浔一道在岸边探查。
妄念镜布下的阵法最大的特点便是散,很难查找到聚集点。
两人沿途寻了许久无果,忽然听到耳边又传来熟悉的唢呐声,这似喜似悲的声音,忽然让顾浔想起什么“仙君,你发现没有,方才我们从集市走来,路上竟鲜少见到男子?”
确实如此。
按理来说,在外养家糊口的大多该是男子,这里虽是港口,民风开放,但也不至于满街抛头露面的都是女子。
“跟去看看。”顾浔见花轿转进一处地方,牵着西辞跟了上去。
花轿停在一座庙前,近十五的月光还算不错,两人躲在庙门后,顾浔抬头看去,发现是小篆,他看不懂,捏捏西辞手腕问道,“这是什么庙?”
西辞压低声音道,“姻缘庙。”
庙门后的位置本就不算宽敞,两人为了尽量降低被发现的几率,贴得是极近的。
西辞安静观察着花轿,顾浔安静观察着他。
这人长得是真好看啊,白得似玉一样,顾浔心跳随着他轻扇的眉睫动动,见他转头头来看自己,忽然笑笑,“这真是个好地方。”
月色晕染得太浓,顾浔看着西辞眼里的诧异变成略微的局促,目光扫到西辞白玉似的耳尖染上一点绯红,顾浔笑意更盛了,“哥哥,待会儿我们处理完那些东西,也去求一签吧?”
“……”西辞扇一下眼,终了也只会那一句,“莫要胡闹。”
抬轿的人进了大门便出来了,按理说成亲应当八抬大轿热热闹闹,而且成亲不应当回娘家吗?来这求姻缘的庙宇做什么?
疑惑未解,顾浔看清花轿上下来的人,更诧异了——竟然是个男子??
他虽动过嫁娶的心思,但只是对西辞这个人,面对这个时代,这种性别之间的婚事……多少还是有几分诧异。
若他以后要娶西辞……也是这样吗?
西辞偏头看顾浔时,不知他在想什么,眉头微微蹙着,西辞温声道,“世间任何一种爱慕,都值得被祝福。”
“那你祝福我吗?”顾浔偏头问道,“我也想娶个男子。”
西辞怔住了,没想到顾浔会突然这么说。
可顾浔不管,他还接着说,“我若娶他,定不似这般藏着掖着,得铺十里红妆,沿路歌舞升平,要用最浩大的声势,告诉他……我很喜欢他。”
西辞看着他眼里的认真,知道他这模棱两可的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一时间竟也有些恍然失神。
不过这点不可言说的气氛很快被推门声打破,两人关注点挪到正事上来。
这座庙宇看来年代已经很久远了,有些老旧,不过香火很盛,隔老远都能闻到燃香味儿。
只见那人推开里门,进了庙宇厢房,顾浔正打算跟上去,却被西辞拉住,西辞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随后带着他进了隔壁厢房。
这间厢房外有棵月桂树,正值深秋,开得繁盛,一阵微风吹过,花香沁人心脾。
姻缘庙里的月桂树,是姻缘树,上边系着的红绳比树叶都多,都是有情人求的白头偕老。
红丝带被风吹得轻轻飘起,月光偷过其间洒下来,散在两人身上,不像是偷查什么,倒真有几分像约会。
顾浔兴致又来了,笑意盈盈看着西辞,“要不我们也求一个?”
西辞轻扇一下眼,唇齿微开,刚想开口,就被顾浔接了话,“又要说我胡闹?那我不胡闹。”
顾浔当真正经起来,说的话却字字撩拨,“待你同意同我好以后,我牵着你来,我俩一起求。”
“……”西辞无言。
推开厢房门,扑面而来一阵尘灰味,顾浔扇了扇,忽然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忙挡在西辞面前。
这里有结界!
西辞也察觉到不对,正欲散开流萤把周围照亮些,不想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
两人下意识回头,只见来的是个佝偻的扫地僧,这僧人看上去年纪很大了,眉毛胡子没几根黑色的,长得老长,面目倒是很慈祥。
那僧人杵着扫把,很废力似地直起些身子看向两人,“两位施主那么晚了还来求缘?”
“你是?”顾浔打量着他。
“老衲是这姻缘庙的扫地僧。”那僧人爽朗笑了笑,“无名无姓。施主随意称呼便可。”
这僧人究竟有没有蹊跷?还不能做定夺。不过他更偏向于有。
顾浔顺势牵过西辞的手,那手温度比他凉些,他握紧,轻轻捏了下,示意他想探探这僧人。
西辞同样有疑,便任由他牵着,陪他演着这出戏。
“方丈好。”顾浔牵着西辞走到那僧人面前,礼貌道,“白日里他太繁忙,就夜里这点时间偷闲能陪我出来走会儿。恰巧来到此处,也想求上一签。”
那僧人提起手边油灯,看了看眼前两人,良久之后,摇了摇头,“容老衲直言,两位公子无缘。”
顾浔忙抬手捂住西辞的耳朵,匆匆道,“你别听他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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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浔一听这老僧人说话就不专业,磨磨牙还没来得及发作,掌心传来轻轻一下瘙痒触感,是西辞指尖轻点了下他的掌心,他立马宛若触电一般呆站着了。
“冒犯方丈了。”西辞永远这么好脾气,他对这那老僧人抱歉似的笑笑,才问,“七夕尚远,怎那么多人来求姻缘?”
“老衲也觉得奇怪。”那僧人一手撑着扫帚,一手捋捋胡须,看着两人身后红带飘飘的月桂树道,“这是座老庙了,自从燕无将军……哎,斯人已逝,什么都跟着过去了。本来这地方没什么人来了,不过前几日来了批商人,莫名捐赠了许多前修缮庙宇,还说若是有龙阳之癖的人成亲,可领黄金一锭。”
一锭黄金在哪儿都不是小数目,尤其对于有意从商的年轻人,甚至可以成为他们发家的成本。
顾浔蹙蹙眉,难怪最近西临那么多人成亲。
老僧人眼神不太好,但也猜得出来这两位年轻人想要问什么,接着道,“那商人有个心上人,是位男子,去得早,他放不下。说是在世的时候多撮合几对,到阴间好向那人交代。”
多余的故事老方丈没说,没多久方才从花轿里下来的人便携着另一位出来了,看上去挺登对恩爱的,对老方丈礼貌行礼后,也对顾浔这对笑了笑。
满月高悬,夜色已深,那僧人答了他们的问题后又接着提着油灯去打扫了,末了还摇头抱怨一句,明天人定会更多。
这僧人的确没什么异样,西辞又是没有万全定论绝不会轻易疑人的人,顾浔听他的,只走的时候手负于身后捏了张符咒覆在树上。
两人才出庙门没几步,便从东边飞来一只纸鹤,是西临皇城方向传来的。
玄鹤在纸鹤上说,西临皇城表面无异,但他发现一处暗阁,打算去查探查探,让师尊早些休息。
阵法这事儿,牵一发而动全身,以玄鹤的修为,既然找到了可疑的地方,应该能处理妥当,这边只能先维持住西临城表面的平静,按兵不动回了客栈。
*
“你好好休息,我瞧着动静。”顾浔跟着西辞到了门外。
西辞并没有开门的意思,西临的东西比中州要复杂得多,说不定中州一事只是个影子。这地方有暗藏的杀机,很危险。
西辞微微偏头问顾浔道,“今夜可愿住我屋?”
“!”顾浔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诧异片刻转欣喜,“可以吗?”
西辞微微颔首后开了门。
西辞虽不是盛情相邀,顾浔却坐立难安了。
一个劲儿坐桌上装不在意转茶杯玩儿,余光是不是扫一扫西辞,他在坐着打坐,不知又在查探什么。
顾浔看了会儿人,是真有些困了,打了个盹儿,茶杯差点摔碎在地,被西辞用法术接住了,他眉眼带些笑意看着他,“怎拘谨起来了?”
顾浔睡糊涂了,“仙君不喜欢我拘谨?”
“……”西辞算是失策了。又合上眼继续打坐。
顾浔趁西辞被他话塞住片刻,走到床边,坐到了西辞旁边。
烛火摇曳,西临像江南,落雨也像,滴滴答答的,滴过青石瓦,节奏敲得像人的心跳。
顾浔侧身认真看着西辞,微光柔和而美好,西辞闭着眼睛,安安静静的,低垂的眼睫盛着点光亮,气氛太好,他神差鬼使道,“我好像成亲时候等着掀盖头的新郎官啊。”
“……”西辞合着的眼睫动了动,再静不下心打坐了。
“你又不搭理我了。”顾浔往西辞那处挪了挪,目光懒散扫了眼四周,最终定格在西辞好看的眉目上,“这只有一张床,我们注定要同塌而眠。”
“……”西辞被他撩拨得被迫睁眼,抬手又化出一张软塌,行动止了顾浔的话。
西临的雷不算惊天动地,窗边闪过一刹光亮,雨落大起来。
顾浔朝西辞凑,西辞微微怔了片刻,还是挪了挪,顾浔手忽然伸过来,圈着他,把他逼到床角,“是你叫我来的,你不负责?”
“……”西辞叫顾浔来是担心他有危险,不是想引狼入室!
“哄你的,我不做什么。”顾浔又往前俯了俯身,抬手拉过床边挂钩,把窗户关上了,“打雷太吵,我睡不着。”
他与西辞凑得极近后又挪开身子,自顾自自朝西辞化出的小榻上走去,坐上面拍了拍。
西辞温和抬眼,少年对他一笑,“愿仙君做个好梦……要是梦里有我就再好不过了。”
“……”西辞无言,抬手熄了烛火。
惊雷一阵阵的,顾浔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本打算今夜用万声枯骨铃来查查西临可有炎岭派来的魔物。
但他选择了爱情,他怕西辞怀疑他,他不想冒险。
年轻人嘛,色令智昏很正常的。
现在在西辞屋里,任何小动作都逃不过他的,顾浔没法行动,可又睡不着,又翻了个身,忧心这样安稳的日子还能有几天。
雷雨声分明挺大,顾浔侧枕着一臂,却感觉周围静谧得连心跳都能听清。
“若害怕,同我说。”
顾浔辗转反侧时动作已经尽量轻了,可西辞不知为何,也没睡着。
窗外是落雨惊雷声,屋内却安静暧昧。
这么天时地利,不做点什么……也太不顾浔了。
顾浔想到什么,撑起一只手,拿出折扇,指尖化出点点流萤,流萤一点点散开,尾处的光亮点燃了浪漫,星辰似地绕在两人中间,柔光刚好够够把对方看个清楚。
床榻之间的空隙本就小,如今看来,宛若同塌而眠了。
顾浔抬起指尖点了下离西辞最近那颗流萤,假装是点了点西辞的眉眼,目光比光亮还柔和,声音微沉却好听,“同你说?你哄我吗?”
西辞也是侧身睡的,与顾浔此刻恰好面对面。他一抬眸,刚好撞进了顾浔不带修饰的眼神里,竟一时哑言,只静静看着顾浔。
他的眉眼本就生得温和,如此半垂不垂间,流转着更多柔波,在微微萤光渲染下,像极了一壶清冽但勾人的桃花酒。
这样的眉眼只肖片刻便能让人微醺,顾浔觉得自己若再看下去,太容易心生邪念,他将流萤起,仓皇闭上眼,“我又睡得着了。”
流萤微光散尽最后那刻,酝酿许久的话终于冲破内心纠结,西辞轻声开口,“……吹笛子算哄吗?”
他……说什么?
反应过来的顾浔算是又惊又喜,惊雷算什么扰人!西辞这句话足够让他辗转反侧寤寐思服好几夜了。
“算,当然算。”顾浔睁开眼,声音因为激动的心绪变得有些哑,“可是怎么办?现在我更烦乱了……”心思在暗夜里放大,他太想为所欲为了,话未及过脑,便脱口而出,“除非……你抱抱我,或者我抱抱你。”
本以为回应他的又会是漫长的沉默,没想到西辞失声笑了笑,“还是孩子气。”
“我是认真的。”顾浔来劲儿了,抬指又把流萤点亮,光亮把他微蹙起的好看眉头也照亮了,他用这样的眉眼看着西辞,很认真说,“我知道你活得久,比我年长些,可你也不能总把我当小孩看。”
西辞嘴角依旧带着那点儿笑意,没说话,只轻扇了下眼。
长睫微动,像什么在心尖扫了一下,平白挠得人心痒难耐。
“你看,你总这样。”顾浔不知何时空出了手,神差鬼使轻轻覆在了西辞看着自己的眉眼上,掌心触感触电一样传开,从相触的皮肤间传遍四肢百骸,他察觉有什么东西轻轻软软扫过他掌心,才好不容易把意识从虚掩的掌心间转移开,他低哑着声音道,“别拿这种眼神看我了,好不好?”
掌心间,西辞的眼睫又轻轻扇了扇,不知情绪,只让人心痒。
“司年都觉得你待我像老父亲了。”顾浔还得寸进尺抱怨起来,“可你知我心思不是那般。别想着慢慢感化我,我不会改的。”
西辞被挡了眼,脸上触感瞬间变得明显,他竟不知如何答他这话了。
他是把他当孩子惯着,可……肋骨又在隐隐作痛,顾浔在他眼里,真的用玄鹤司年那些小辈一样吗?
想起自学堂那次,顾浔说了那些赤城又真心的话,少年的热情用心真能把人磨软,在西辞一次次有意无意间……他真的在尝试不再把他当做一个孩子。
“西辞,你知道吗?”掌心眼睫不再动,顾浔以为人睡着了,萤火闪烁照着他,平时不羁戾气的眉眼柔和似水,他很小声很小声倾诉,“我的绝望,都是你弥补的……我来自地狱。却在你这,见过人间。”
他不怕回到地狱,就怕有幸见过的人间成了幻影。
漫长的沉默后,萤火也暗下去,顾浔抽回手,在黑夜里闭眼……
本想安稳做个好梦,天边又响了声惊雷,顾浔下意识惊醒,以往梦境的恐惧传来,他下意识篡紧手里的折扇。
“睡吧。”西辞不知何时抬手,轻轻覆在顾浔身后拍了拍,好听的声音温柔得不行,“拍一拍就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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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透过小轩窗,将窗杦投射成阴影,落在这方静谧的地方。
喜鹊落在枝头叽叽喳喳,西临的烟雨难得消散,今日是个大晴天。
顾浔惺忪睡眼还未来得及睁开,忙伸手摸了摸身旁的人。
手掌触及的地方除了温暖阳光灼落下的温度,更多是空空如也的失落……人不见了!
顾浔几乎是惊醒的。
惊坐起后失神了良久,忽然见有人推门进来。
悬着的心起起伏伏终于落下,西辞只是去端早食去了。
顾浔目光落在西辞脸上好久,把人看得真真切切了才下滑,他修长好看的手上端的是碟致的桃花酥。
心里暖意像轻点的涟漪,一下便发散开来。
西辞对顾浔笑笑,比阳光温暖,“怎醒了?不多睡睡?”
顾浔睡糊涂了,抬手用食指指节抵在太阳穴揉了揉,也回他笑意,“怕你不见了……”
西辞轻笑了,端着桃花酥坐到他床前,竟抬指敲了下顾浔的额头,“乱想什么呢。”
顾浔心律失了节奏乱跳。
西辞又拿起一块桃花酥放他手心,“我亲自为你做的,你尝尝好不好吃?”
顾浔捏着桃花酥,指尖沿着轮廓转转,目光却一直停留在西辞脸上,几乎一刹,他眯了下眼,忽然笑得很邪气,“你又来了?”
片刻对峙般的死寂后——
“哈哈哈……”爽朗的笑声很快响起,面前的人立马变了个神色,声色也变诡异,“这种温情戏不醉人吗?为什么拆穿,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代替他,陪你一直演下去。这样不好吗?”
那人指尖虚虚覆上去,似乎想顺着顾浔的轮廓描摹一遍,却被顾浔一把钳制住,动作止于合理位置,顾浔舒眉笑笑,看不清神色,“好啊。当然好。”
“你果真变了许多。”那人抽出手,揉了揉手腕,挑起好看的眉眼看向顾浔,分明是一样的脸,眉目流转间,却是天差地别的邪气,“你不想知道我为何来找你?”
“有话就说。”顾浔将之间的桃酥化得粉碎。
“小少年,别那么大火气。”那人踱步着,一副闲聊的轻松样,“我是来帮你的。”
他回眸看向顾浔,显然对方现在不是特别在意他的帮助,所以他笑着又加了一句,“玄鹤申时去的西临皇城,算算时辰,早该回来了。”那人笑意加深,“可惜没有。你猜他怎么了?或者,你猜他若被西临城主困在城中,你的那位会不会奋不顾身去救他?”
那人目光落在顾浔微微捏紧的拳头上,果然,顾浔神色立马变严肃了许多,他朗声大笑两声,接着道,“不过你也别慌,毕竟是做过交易的人。”他看向顾浔的眼神太不怀好意,“我会帮你的。”
“走,带你去个地方。”
眼前楼阁瞬间像烧毁的白纸一样化为灰烬,只一瞬间这个世界便天塌地陷。
待眼前一切再复清明,一切仿佛被重新置换过一般——亭台楼阁,层层叠叠,江南所能看到的最恢弘的建筑都集中在这里了。
景象渐渐与顾浔反复回忆着的记忆重合——是西临皇城。
“惊喜吧。”那个看向顾浔,似乎对自己的安排很满意。
顾浔很潦草扫了他一眼,这人究竟是谁?为何知道那么多秘密?
耳边传来几声轻笑,那人像与顾浔很熟套,把手搭在顾浔肩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让我们来猜猜,玄鹤在哪儿?”
那人指尖点像某处,火一样的光亮燎原般燃起来,在宫城上空烙出了个狰狞的窟窿——幻境中的幻境里,端坐着一个完全与平常模样不同的玄鹤。
顾浔见那个一身红色绣鹤文官服,脸上带着不明的笑意,带着污色毫无生气的眸子里是藏不住的杀意。玄鹤两指没节奏轻敲着手侧案几上的奏则,轻轻开口,“都杀了吧。”
顾浔下意识蹙紧眉头,“他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问得好。”火光燎过的口子渐渐合拢,那人礼貌笑笑,“他在西临王的梦境里呢。看他这样……可能醒不过来了。”
顾浔眉头动了下。
西临王竟然能动得了玄鹤?
“想知道?”那人勾起个温润的笑意,变态似的学着西辞的样子,“对了,忘了说,他在梦境里杀的没一个人,都是他的残识……等杀光了,他就死了。”
“……”
那人舌尖轻弾一下,声音懒散又清脆,“还有三个时辰,你都不一定醒得过来。小少年,放弃吧……跟我一起留在梦里。我不比那位差。”
那丝丝带着撩拨意味的声音刺耳又恶心人,顾浔没心思搭理这种变态。他独自移身上前,每走一步,眼前的景色就放大一分。
西临正殿在眼前一点点放大,皇城照旧运转,来往的人却如同空壳,行尸走肉般运转着。
他们只是虚无的魂灵。
“他就是西临城主。”那人不知何时又跟了上来,顺着顾浔的目光看过去,解释道,“不过,现在不算是了。”
戴着黄金雕花面具的城主宛若木偶呆坐在黄金高台上,顾浔目光透过他的死寂,落在他怀里那只异常活泼的黑猫身上。
忽然像来了兴致一样,顾浔偏偏头,渐变赤色的目光狠狠想火星子落在那黑猫身上。
那黑猫本打着盹儿,忽然像察觉什么,冲着顾浔方向猛然凄惨叫了一声。
“你疯了!”
梦境猝不及防天崩地裂。
那人忽然一把抓住顾浔,将他带离出来,他钳着顾浔的肩膀,声音里怒意明显,“你敢玩儿我?!”
“你怕了。”顾浔无所谓挑挑眼,语调懒散,却是不容质疑的肯定句。
梦境想要构造得真实,必定会与原地有数不清的牵连,尤其是有灵性的东西——西临皇城里的一个个都宛若行尸走肉,唯一一点灵光,让人不得不揣测那种独特。
“幻境构建得再好,终归是凭空捏造的东西。总会有破绽的,不是么?”顾浔不以为然,将他手挪开,“你的确很强大,连西辞都封印不了你。你知道的秘密也很多,不过……这也是你猖狂的资本。可我不太喜欢被人左右,总得想想怎么把你扳倒,对吧?”
那人脸上神色变化莫测,最后化为几声大笑,“你果真很有趣。不瞒你说,我也在猜你……你和原来很不一样了。”
“是么?”顾浔懒散抬抬眼,余光扫过眼前这片漆黑的幻境,与在无生塔中的情景很像,他看向那人,语调轻松得如同聊天,“看来我们认识很久了。”
“太久了……”那人稍稍回忆了下,有些惋惜似的,“久到你都快忘记了。”
“哦?”顾浔若有所悟点点头,“看来‘我’变成现在这样,和你脱不了干系。”
顾浔甚至怀疑,魔尊被系统模糊的成魔背景,也和这个bug有关。
“我也不愿意呐。”
顾浔开始没听懂,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这人是在回应他心里的疑问,他的心里的想法,这人总是知道得很快,实在是个棘手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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