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与徐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Dayandog
“嘿嘿!”秦晏舫跟想起什么了似地,眉毛往上抬,揶揄地坏笑,“谁叫你不喜欢吃面,每天骑着自行车在巷里乱窜,要我说,你要是老老实实跟着我们,那时候也不至于栽跟头哈哈。”
徐风抬头看秦晏舫,后者一脸坏笑。
徐风似有警觉:“你别啊……,不带这么戳我伤疤的。”
秦晏舫难得回忆徐风的黑料,乐得没谱儿,抱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心态:“估计你活到现在,也就这么点儿无妄之灾,我还真是不吐不快。”
一边说着,一边捅了下梁春雨。
梁春雨抬头:“怎么了?”
“告诉你个关于徐风的秘密怎样?想知道不?”
梁春雨看向徐风。
徐风精准解读梁春雨的表情,冲秦晏舫笑道:“她不想知道。”
春雨与徐风 18.有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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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晏舫自动忽略徐风的话,转而问梁春雨:“你外婆不是在盘水镇开店吗?那边治安怎么样,有没有流氓之类的出没?”
梁春雨:“我没有长住过,不太清楚,不过应该还好吧。”
秦晏舫笑眯了眼,对徐风:“听见了吧,肯定是你自己造的孽。”
徐风挺无奈:“我真冤枉,实话实说,我没有得罪过女孩子。”
“明面儿上没有,私底下谁知道?人家一群女孩子给你堵巷子里一顿胖揍,吃饱了撑的啊?”
梁春雨吃面的动作停了:“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好多年了吧,好像是十年前,就在盘水镇的巷口,好像叫“麻水巷”,记不清了,反正就后面有一条小河的那个巷子。当时他一下自行车,就被一群小女孩儿逮住打了一顿。”
梁春雨微微张开嘴,有点惊讶。
秦晏舫没意识到她的失态,越说越乐,一个接一个地曝光细节。
“要不怎么说女孩儿细心,打了他连点作案证据都没留下,就剩一个麻袋。他连对方长什么样儿都没看见。”
“我见过其中一个人的样子,”徐风纠正,“刚见到,眼睛就被遮了,记得是个很小的女孩子,好像是初中生。”
他又想了想,皱了皱眉:“真的很小,就记得是短头发白皮肤,样子真的记不得,太久了。”
这事儿过去了10年有余,就算是黑料,现在抖搂出来也没当时那种怒火攻心的屈辱感。
反正这事儿算是不了了之,估计他这辈子都别想弄清楚了。
徐风说着,起身去饮水机接了两杯水,一杯放在梁春雨面前。
他喝了一口水:“当时我真记住了那女孩的样子,回去后就画了幅素描,那之后一个礼拜都带着素描本在街上找人,不过后来就再没遇见了。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莫名其妙就一群人围上来打我……。”
梁春雨张了张嘴,没说出话,视线又往徐风那边看,欲言又止的样子。
“哈哈我也不明白,你千好万好一小哥哥怎么就被打了?剧本拿错了吧?”
徐风在桌子底下踢了秦晏舫一脚:“别说了,我告诉你,你倒好,逢人就说,生怕别人不知道,都传遍了。”
秦晏舫还是笑,乐得不行。
梁春雨垂下眼,面不吃了。
**
下午梁春雨接了个电话,是何佳橙打来的。
想什么来什么,梁春雨刚还因为徐风被打的事联想到何佳橙,她就来电话了。
何佳橙是梁春雨发小,两人打小认识,但认识是认识,关于两人怎么成为好朋友的还是颇有段渊源。
简洁来讲只能说是天意如此,一个闷葫芦,一个炮仗,俩东西凑一块儿了。
何佳橙大学微商起家,后来转做电商,赶上好时机没赶上好发展,手头资金不多,人脉也没那么广,也就富了一阵。
富的时候提出帮梁春雨还债,毫无意外地被梁春雨拒绝,拒绝的理由是:我觉得你现在还不稳定,最好先存点钱,以防意外。
何佳橙不信邪,一张20万的银行卡偷偷塞到梁春雨包里,不久一语成戳,意外降临,她破产破得差点儿跳河。
梁春雨又将银行卡原封不动寄了回去。
直到现在,何佳橙的事业路也是一直走得颤颤巍巍,没有双休单休法定节假日这一说,有时间就回a市看看,没时间就在c市打拼。
“小春!”电话那头何佳橙带着笑意的声音,“我今天回a市。你走了么,没走出来跟我聚聚。”
“我已经在去b市的路上了。”
“哎,其实我也猜到你已经走了,就是太久没见你,想你了。”
“下次吧,你到b市来。”
“行啊,我看看时间……。”
……。
梁春雨不是很会聊天的人,但她很耐心,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是这种耐心在面对何佳橙的时候还多了点不自觉的温柔与轻松,具体说不出,但声音听起来就是与平时不一样,这一点车厢里另外两个男人都听出来了。
秦晏舫往后掠一眼,而后视线逐渐转向徐风,眨了眨眼坏笑。
徐风不说话,从储物格掏了瓶饮料。
何佳橙滔滔不绝,梁春雨偶尔搭话,前面俩男的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手机对面那个人的聒噪。
徐风咕咚咚喝了小半瓶,把瓶子塞回车门格子里。
在别人车里,梁春雨不好讲太久,想挂电话,何佳橙猜到她心思,偏偏不肯,笑嘻嘻的就是不肯挂,又缠了十几分钟才结束通话。
梁春雨把手机放回去,欠了欠身子看前面的指路牌,刚抬起头就碰上了徐风的目光,直直对着她:“是你男朋友吗?”
梁春雨:“我发小。”
徐风点了两下头,转回身子看路。
车子驶过倒退的林荫,光明与黯淡交错的光斑划过他的面颊,耳畔撒着金辉,五官埋在金线里。
徐风静静的,笑了下。
秦晏舫坐一旁见了,心里“嘁”了一声。
下午两点的时候回到b市,秦晏舫十分体贴地将梁春雨载到了她的租房下面。
日子照过 。
郑淼的公司原本就人心涣散,一盘散沙,机械运作,过了个五一更是毫无士气,全体员工上班时间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以懒为本,打不起一点精神头。
郑淼在工作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敷衍,这公司之所以还在运作,全靠郑淼有钱爹地重金聘用来的几个部门经理。但是郑淼这个老板自己都不务正业,几个得力手下拿死工资,撑死分点红利,忙也一天,闲也一天,责任没落实到头上,谁也没什么紧迫感。
这绝对不是一个蒸蒸日上的公司 。
在这个公司工作,员工们时不时会有“公司是不是要倒闭了”以及“我会不会失业”的危机感。
相反,徐风公司这边出了点事,五一过后忙得脚不沾地。
他们公司的经营范围主要是三块:多媒体开发平面设计以及装饰工程,最后一块是他负责的,也是因为在这一块业务方面拔了头,才有资历晋升。
这算是个机遇,徐风那时就借这个东风,跳出低谷,换双赢。
一连接了好几个平面企业vi,ci的设计企划案,但是市场营销部那边有广州和国外的老客户接连反应cad工程制图有乱码错位的问题,已经从扫描了好几份电子邮件回来,态度强硬。听对方的意思,像是要撤单。
广州和外国那边同时出现问题,且大同小异,订单大头在国外那边,但是广州近,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既然有问题,公司的诚意得摆在前头,徐风当天就带着技术人员飞了一趟广州。
一个礼拜后,他从广州回来,跟几个技术人员去新开一家黔菜馆吃晚饭,吃晚饭准备一起飞去加州。
一行人停好车,陆陆续续从停车场沿路攀谈着走向灯火通明的会所大门。
周围人声嘈杂。
与他同行的一男人往对面瞟了一眼,“呵,今天怎么对面楼下这么多人。”
同样是出来吃饭的一个女人回答,“停电了,这一片经常停电,你没看见整条街都黑了吗?”
对面的小区的确断电了,整小区里面的租户待不住,纷纷挤在楼下的空地上,也有的跑到公园湖边吹风,等线路修好了再回去。
徐风看了一眼,这好像是梁春雨住的小区。上次和秦晏舫一道送她回来的时候就是停在这个路口的。
他一边走,目光有意往人群中搜索了一下。
他没指望在这一片黑压压的人群里把她找出来,可还是往人群里,扫了一圈。
没有她的身影。
以前老是不分时间地点地巧遇,等他刻意了,又像是恶作剧,见不着。
他随着同行的人一路往慢慢前,公园里的路灯也灭了,只靠着不远处几幢大厦打下的霓虹作光。
快走出公园的时候,身后小区人群里的几声欢呼吁叹,电路修好了。
紧接着,伴随着“嘶嘶”的电流声,公园里的路灯一盏接一盏亮起。
一时灯光大盛,徐风眼睛被晃了下,不由得转向一边。
对上一双眼睛,立时便愣住了。
几步之外,梁春雨正靠在人造湖的石头围栏看着他,手上拎着个印着某超市字样的塑料袋。
她穿了淡粉的衬衫,头发又剪短了一点,头顶的路灯让她的头发显得碎碎茸茸的,脸还是那样白,眼睛印了路灯的光辉,墨黑中透着光泽。
她微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
“嘿!总监,你怎么不走?”前面同行的男女走了几步,见他还站在原地,出声招呼。
徐风摆手,示意他们先离开。
他朝梁春雨的方向走了几步,又停住了,人来人往的小路,朦胧中见她神色温和,安静如常,温温的目光在相隔了几日后再次望过来,心无羁绊。
一朵算得上天生丽质的花,只是没有香味,对于大多数人来讲,都是不可爱的,甚或她自己也知道这一点。
但未必没有人想采撷。
在这份工作之前,她修过车,也许还干过些别的什么,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有人是陌路,有人对她不屑,或许还有,像自己一样的,那么,他们,对她,抱的是什么样的心思?
而她,说到底,无波澜的目光,心无旁骛,这样一个人,真的有人肯为她下定决心么。
徐风看着她,仔细地,像反复看一道不甚明了的题。
够清楚了?
有答案吗?
梁春雨见徐风朝自己走过来,以为他有事,站在原地等他走过来,哪知他在她几步之外停下脚步,只看了她一会儿,笑了笑,然后转身走了。
他快走了两步,追上前面的人,有人问:“总监,你在那里看什么?”
“在看个姑娘。”
大家以为他在开玩笑:“问到电话号码了吗?”
徐风顿了下: “问到了。
……。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只不过,这么一次连对话都没有的一瞥,对于两人来讲,意义大不相同。
对徐风来说,潮尽峰出,拨云见日。
对梁春雨来讲,呃,其实没什么可讲的,她确没想到那个层面上。
春雨与徐风 19.长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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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到六月底, 夏至已过, 进了三伏天。
郑淼的爷爷请了几个外省的老朋友来家里作客, 老人家梨园情节重, 为此郑淼的孝顺老爸特意托关系请了越剧班子搭台唱《五女拜寿》。
看戏得热闹才有味呀,郑淼提前几天打了个长途电话给徐风:我爷爷办趴体, 你来不来?
徐风算了下日程, 觉得差不多了, 主要这边热得他实在也是待不住, 跟合资商交代下, 留下几个技术人员, 赶在下午前坐飞机回来。
时间紧,郑淼打电话说让小春去机场接他,让他把航班号和班次发过去。
下飞机后徐风去行李盘拖了箱子一路往外走, 外面的接机口人山人海,一张张举牌眼花缭乱。
逡巡了好一会儿,徐风才找到梁春雨,人太多,她被挤在金属杆后头,举着写着自己名字的白板往通道张望。
有那么一会儿吧, 终于,她也往自己这边的方向看过来, 表情犹疑。
她看了徐风一会儿, 迟疑地叫了他一声:“徐总监?”
徐风两个月都在南加州的工厂搁着, 那边天气干热, 阳光充沛,世界上最大的太阳能市场。日头跟国内比起来,像是火海。
徐风穿的还是那边的衣服,灰色沙滩裤,白背心,外面罩了件短袖的衬衫。
这身打扮看着更像是搬砖回来的,与平时在公司时的正式大相径庭,难怪梁春雨一时认不出。
徐风带着行李径直走向梁春雨。
接机大厅的喧闹声太大,梁春雨伸手去帮他拉箱子,手刚伸出去要碰拉杆,被徐风握着拿开,回头又笑:“你当自己大力水手啊?”
“你东西太多了,我帮你拿一点吧。”
“都是抛货,不怎么重。”
两人边说边往外走。
周边都是拥挤的人群,不算窄的一条过道被占领得黑压压一片,迎面汹涌的人群迎进,梁春雨肩膀一歪眼看着就要被裹挟进人流。
徐风急忙松开拉杆,在人群外揽住她的腰往身边一带,勉强把她拔了出来,人挤人的地方,他牵着她的胳膊贴着玻璃逆流挪到外头。
徐风长得高,梁春雨堪堪到他肩膀处,偶一回头,她垂着眼躲避汹涌的人群,没有挣脱他的手掌。
手心下一片细滑,湿湿凉凉的,徐风的手掌握满了一个圈有余。
心中暗暗叹,太瘦了。
继而又想,以后跟我,养得胖胖的。
这么一想,还是有些想笑。
任重而道远啊……。
外头日光大盛,刚走出机场大厅,热浪铺面席卷来轰进毛孔,炎炎暑气炙烤着水泥的地面,正是下午两点半,空气闷热得人都不敢深呼吸。
徐风松开牵着她的胳膊,往外走去,两人都没打伞,放好行李后一前一后上了车。
这车也跟下油锅炸了一样,热得不行,梁春雨递给他一瓶水,徐风拧开一气喝了小半瓶,放在一边,脖子一扭,伸手去抓后颈。
梁春雨撇了一眼他的脖子,密密一片红,一粒一粒的红疹子挤在他脖颈一侧,连带周围好的皮肤都染得红彤彤。
她不由得出声:“徐总监,你后面长痱子了。”
徐风那处一片抓心的刺痒,还带着灼痛,“嘶”了一声:“天气太热,这几天才长的。”
他有点受不了痒,刚要伸手,梁春雨阻止:“别抓,痱子抓破了更难受。你去看医生了吗?”
“没,外国看医生得预约,”徐风把手放下,及其不舒服,“头一次长,我还以为被晒得。”
梁春雨盯着多看了几眼,分析道:“你这个应该就是痱子,看起来蛮严重了。要不先送你去医院?”
徐风想了下:“也好,去中北路吧,必胜客斜对面有家诊所。”
梁春雨发动车子,徐风忍着那股来势汹汹的刺挠感,阖上眼倒时差,慢慢睡着了。
行到红绿灯前停下,等放行的几十秒,梁春雨手伸到制冷的按钮边,把风力调小了。
***
梁春雨将车子停在诊所前,准备叫醒徐风。
他下巴冒着青青短短的胡茬,神色放松,胸口起伏均匀,显然睡得正熟。
梁春雨两个月没见过徐风,只听到郑淼提起过他带人出国工作去了。
在机场接机的时候她认了好一会儿,才认出那个沙滩裤宽背心旧衬衫三件套行头的是徐风。
梁春雨犹豫一下,还是伸手拍拍他耳边的椅背:“徐总监,到了。”
耳畔的拍打声不停,徐风眉头一动眼睛要睁不睁,脸转了个方向,压住了梁春雨的手。
她把手抽了回来,徐风初醒时迷蒙的目光跟着她抽回去的手走了一段,慢慢收回来,坐直身体,完全清醒了。
**
刚进去,诊疗室里就走出个穿白褂的年轻医生,板寸头,瞟了他们一眼走向大厅的饮水机,半道又停下来回望他们,瞪了半晌眼睛,突然就笑了。
“徐弟弟?你不是吧,怎么搞成这样啦,差点没认出来。”那年轻医生瞪着眼,疾步过来拍了下徐风的肩膀。
徐风指了指脖子后面:“长痱子了,挺难受的。”
板寸头的医生这才注意到他一片狼藉的脖子,走了几步上前查看:“你这也忒照顾我生意了,都抓破好几个了才来,存心想多花点钱?”
说着拍了拍徐风的肩膀:“去诊室坐一会儿,待会儿我给你看下。”
徐风应了声,转身刚想交代一下梁春雨,却发现她背对着自己,拿了个一次性的杯子接水喝。
距离有点远,徐风张了张嘴:“小春。”
梁春雨条件反射端着杯子转过身去:“怎么了?”
徐风点了点诊所大厅的排椅,笑道:“你那边坐下,我很快出来。”
梁春雨:“好的。”
梁春雨在凉爽的大厅里坐了一会儿,又去接了一杯水喝,皮肤的汗液很快蒸发,身上没了黏腻的感觉。
此次再与徐风见面,感受着实难言,难言的原因在于,上次她搭秦晏舫的车子回来时,秦晏舫无意间所提到的,徐风高中被打事件。
怎么就,那么……巧?
他说他当时见过其中一个女孩的脸,回去还画素描找了一星期,没找到。
兀自想着,年轻的医师走倒门口冲她招了下手:“小姐,你过来帮下忙。”
**
梁春雨起身跟进去,徐风正背对着她穿衬衫外套,板寸头的医生忙阻止:“别穿了,叫这个小姑娘给你抹一抹再穿,这都发炎了。”
“刚才插队给你看的,后面还排了好几个病患。”板寸头指了指诊疗室桌上未拆封的一支软膏和喷雾酒精,转而对梁春雨说道:“先给他喷一下消消毒再擦,走时别忘了拿盒痱子粉。”
梁春雨点头,医生随即出去了。
徐风穿着十分普通的白背心,肩头和手臂露在外面。手臂长,肩膀宽,他瘦高,但是不弱,手臂的肌肉均匀不突兀,服帖地伸展直至腕骨。
他伸手:“给我吧,前面的我自己涂,你帮我抹一下后面。”
梁春雨把药膏递给徐风,看到桌面上有一面折叠的镜子,便立了起来。
徐风拖过凳子照着镜子给自己消毒上药。
涂涂抹抹的,从镜子里见到梁春雨站在身后,似乎还一直盯着他脖子后的那块红疹瞧。
徐风没有转过头,只是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在镜子里抓到了梁春雨的目光:“怎么了?”
梁春雨摇头,走上前抓起桌上的酒精喷雾。
“我来帮你吧,有好几颗抓破皮的,药膏沾到会发炎。”
“好。”徐风顺手把棉签推过去,过一会儿:“谢谢。”
梁春雨弯腰对准徐风的脖子喷了一圈酒精喷雾,酒精的味道一股脑挥发,直冲鼻腔,有种灼痛刺激感,梁春雨皱了下鼻子,两人离得及近,这几下的呼吸不自主重了,气息喷在徐风脖颈后,微微麻痒。
她是个办事挺细心的姑娘,药膏抹得仔细,棉签轻擦红疹,酒精带走热度,有那么几下,指腹无意间蹭过徐风脖子,两人都没吭声。
静悄悄中,徐风轻轻“嘶”了一声。
梁春雨动作更轻了:“我按太重了吗?”
“不是,”徐风在前面回答:“刚才喷了酒精,破皮的地方渗进来了。”
梁春雨另外抽了一根棉签帮他蹭着红彤彤密集的一片疙瘩:“我用棉棒刮一下,你别抓。”
“嗯。”徐风动了下,“你长过痱子没?”
“小时候长过。”
“怎么处理的?”
“撒了花露水,还擦了点痱子粉,过两天就消了。”
“哦。”
“徐总监,你经常要出国吗?”梁春雨主动开口。
“不经常,有需要就去,多远都得去,”徐风头动了一下,“挺受罪的,每次去都得预先查天气找衣服,感冒药和止痛药都不能随便带,入关前还要填申报表。”
“感冒药为什么不能带?”
“嗯,也不是不能带。有些感冒药的成分里面有吗啡和□□,这些就不能带。有些止痛药可以代替□□,没有审批的文件就入关很有可能被起诉,当然也要看目的国家的规定和携带剂量。”
“喔,”梁春雨换了一根棉棒:“你这次去的地方很热?”
“热是热,但是怎么说呢,去度假的话就是圣地,那里有海洋和峡谷,潮汐泳池和水下公园,想玩什么的都有,但是去工作呢,就感觉很不习惯,难受。”
徐风说到这,回过头:“你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吗?”
他转身得太突然,沾着药膏的棉棒贴着脖子直杵杵擦了过去,一道白色的膏线。
梁春雨抽了一张纸巾帮他擦干净,随口说:“我外语不太好,应该去不了吧。”
徐风忽然笑起来,面目显得柔和生动:“我带你去。”
梁春雨耳边听见他笑,没留意,以为他在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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