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与徐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Dayandog
春雨与徐风 20.方婷云与徐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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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在徐风家门外的大道上。
徐风下车前, 梁春雨把装酒精, 药膏以及痱子粉的塑料袋递给他。
徐风接过袋子, 打开车门, 脖子有点痒,习惯性抬手, 被梁春雨拉了一下:“别抓。”
他放下手, 脸上还是挺难受的表情。
下了车, 徐风站地上, 一手拉着车门, 一手往裤袋里掏了掏, 掏出一块紫色的orchard bar:“这个给你吧。”
梁春雨不明所以,对方解释道:“昨天我上飞机前才发短信告诉郑淼航班时间,他肯定中午才看到, 直接让你过来接我了,我猜你没吃午饭。”
梁春雨吃了,但是她只是胡乱吃了一点,接机站了半天早就饿了。
她看着他手心,没接,有点犹疑。
过一会儿, 反而抬头看着徐风,想辨认一下。
“怎么?”徐风脸色如常, 眼里却夹杂着点点故意泄露的情绪, 似笑非笑的, 手往前面递了递。
梁春雨迟疑一会儿, 还是伸手接:“谢谢。”
“不谢,”徐风温和地说,“本来就是给你买的。”
梁春雨伸出去的手在空中停住,再次抬头,一脸讶异。
徐风眉眼舒展,原本含笑的唇更是上挑,牙口雪白,一派如沐春风。
“我骗你的。”他随手拉了一下梁春雨的手腕,把那一块糖放在她手心,“这么说你放心了吗?”
他也并不等梁春雨回答,抽回手将车门关上:“我走了,开车小心。”
梁春雨看着徐风拉着行李走上台阶的背影,身子挺拔,步伐稳健,带几分旅途的风尘仆仆和疲累。
她把能量棒放中控台上,看往别墅方向,徐风顶着烈日穿过小花圃,只露出半个身体,往这边一瞥。
两人目光应是相对的,只是日光强烈,光线在挡风玻璃前折射出一团的彩色光滑的圆虹,隔断了一方视线。
从里向外,看得清晰;粉白的蔷薇架,白衬衣的男人,背影清隽;从外向里,模糊不清,徐风只看见交叉搭在方向盘上的两只手。
***
徐风拎行李进了屋,刚推开门,二大爷急不可耐就蹿了过来,后退立在地上支撑,前爪扒他大腿上,亲亲热热地哈着气。
徐风把行李放在门口的玄关处,蹲下来给二大爷顺毛,手心顶住它脑门揉了一通,二大爷开心得没边儿了,舔,一个劲儿地舔。
刘阿姨正在打扫卫生,看见徐风也是隔了几秒才认出来:“怎么瘦了这么多,哎哟,这外国的日头这么毒呐?”
徐风不答反问:“刘阿姨,我肚子有点饿,厨房有东西吃没?”
“哎哟,你这孩子一去就是个把月,外面吃不惯吧?”刘阿姨一脸心疼,转身就往厨房走,啰啰嗦嗦的,“又瘦又干的,都快认不出了喔……”
徐风逗了一会儿狗,换了鞋子三两步跨上楼,二大爷与主人久别重逢,一刻也不离开,跟着徐风进了房间。
徐风打开电脑,插入u盘,把从加州工厂里面复制来的资料照片拷进电脑备份分类。
二大爷尾巴打成卷儿,围着徐风的座位绕来绕去。见徐风不理它,绕了几圈消停下来,找了一处最显眼的地方蹲坐下来。
放在一边的手机连续来了好几个消息提示,屏幕已经亮了好一会儿。徐风没有理,对方收不到回复干脆把电话打了进来。
徐风一手握着鼠标,看了一下来电人,接了起来:“喂,郑淼。”
“唉,我叫小春去接你你怎么不来啊?”
“我这边还有点儿事儿,你放心,等下我自己开车过去。”
“行,那我可跟你说啊,我爸妈请了越剧班子给老爷子唱戏,戏台都搭好了,别到时候唱一半你才入座,搅了我爷爷兴致。”
“知道,”徐风看了一眼电脑右下方的时间标注,“还早,我等下换身衣服吃点东西再过去。”
“行,那定了啊!”
“嗯。”
刚挂电话,手机里又来了一条微信,徐妈发的。
让他等下去接下方婷云。
**
方婷云今天着实精心打扮了一番。
一张普通美丽的脸,不化妆的时候清纯可人,一化妆,妩媚的光彩就倍增,长眉丹脸,动人楚楚。
其实她根本没必要这么做,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徐风对她的美丽很了解,他知道自己肚脐上有一个小圆点胎记,小腿肚有一个被石头棱划伤的长疤痕,甚至知道她讨厌吃酸喜欢吃辣对海鲜过敏。
也许就是这种亲密阻隔了两人,方婷云想,阻隔了这么多年。
但她还不想放弃。
她把紫色裙摆提起来,纤白修长的一截小腿肚,原本狰狞盘绕的伤疤已经不见,除了一道短浅的细痕外,整段匀称的小腿光洁如初。
那还是初一的时候,某天放学后,因为件小事,她和班级里的女生们打架,小女生火气大,谁都不孬,抓挠扯全用上了,越打越来气。
混乱中,她用脚踩住一个女生的手指,女生另一只手从口袋掏出一支尖尖的美工笔,气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往她腿上狠狠划了一道。
方婷云痛得往后一翻,背部无所依傍,毫无预兆地从学校二楼的走廊翻了下来。
她当时真以为自己要死了。
余光往下掠过,徐风丢了自行车把手,疯狂地跑过来接住她。
他真的接住她了!只不过冲力太大,方婷云落在徐风怀里的时候,徐风站了一秒钟,手臂跟震碎了似地脱力,两个人都扑到在地上。
方婷云没摔死,徐风的手打了两个月石膏。
但是方婷云从此一直记得徐风丢了自行车朝她跑来那一刻,白衬衫的衣角翻开,手臂随之高高扬起。
方婷云不缺人宠,可是在她掉下楼的时候,徐风的那一接,真真扣准了时机。
她听见他的手臂在肩膀下“嗑嗒”响了一下,那是骨头错位的声音,很轻,却像子弹一样锋利擦过她心脏边缘。
不心动也难呐。
在她向他告白之前,徐风是个很细心的人,他知道她夏天不穿短裙,怕露出那条骇人的疤痕。
初二的时候,已经去b市读高中的徐风暑假回来,给她带了一管淡疤的药膏。
方婷云把那管药膏挤出来涂在伤口上,心里一片滑腻腻的。
她喜欢他那种英雄式的挽救和宠爱,他冲过来在底下拖着她的样子,两人一齐扑到在地上,当时只觉得疼,事后回想,却更像是一种印记,而在他读高中与她分别的那几年里,慢慢变了一种牵挂。
婷云小姐想到什么,就会去做。
而后她向徐风告白了,在她家的花坛边。
云婷小姐特意挑了一个晚风轻轻,桔霞渺渺的黄昏,锦簇的柔黄色的藤本月季火一样陪衬在旁。
她还记得徐风当时的反应。
原本两人坐在花坛边缘的瓷砖上,徐风在玩手机,一边玩手机,一边跟她讲话。
他那时候高二,十一放假休息三天,刚从b市回来,额头不知怎么回事贴了一个创口贴,脖子和肩膀上也有淤青,像是被人打了。
方婷云问他:“徐风哥哥,你怎么像是被人打了?”
徐风玩着手机,漫不经心道:“就是被人打了。”
“男的?”
“女的。”
“为什么打你?”
“我也想知道。”
“你不会是交女朋友劈腿被人家带人围殴了吧?”方婷云笑道。
徐风好像是气笑了:“我怎么劈?那群女的比你还小,发育都没发育。”
方婷云:“你怎么知道没发育?”
徐风在手机上滑动的手指停了一停,没回答,含糊地应了声。
时间静悄悄过去,方婷云开始酝酿:“徐风哥哥,你应该没有女朋友吧?”
“没有,”徐风眼睛还盯着屏幕,伸出一只手来摸她头顶:“你都问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方婷云打断他:“我喜欢你!”
徐风:“!!!”
伸过来摸她头顶的那只手倏地缩了回去。
她甚至觉得他原本松懈的肩膀一下子绷直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脸上是两人见面从没有过的尴尬:“真的?”
方婷云点头:“真的。”
徐风静了下来,有那么几分钟里,两人都没说话,在那么几分钟里,方婷云却是解放的,在那时候她是女人,他是男人。
过一会儿,徐风伸手摸了摸方婷云的头,叹了一口气:“我其实不知道怎样拒绝你,因为我怕你哭,但是我刚想了下,你哭我也没办法,我……不喜欢你……。”
他越说仿佛自己也挺尴尬的,用力地抿了抿嘴,没话了。
告白就这么失败了,可是还留下了后遗症。
春雨与徐风 21.我有对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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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俩的关系, 就从那一场告白开始, 渐行渐远。
照理说, 从小到大的情谊不该这么脆弱, 但坏就坏在谁也不肯妥协。
一个不称心,一个不如意, 俩人见面谁都不自然, 没法像以前一样了。
所幸徐风也没碰到真命天女, 这让婷云更觉自己的坚持是有希望的。
他从步入职场之后, 人脉渐多, 有时推杯换盏, 酒色宣弥,几杯酒精下肚,有人便管不住自己。
那时候方婷云一直挺担心, 徐风把持不住自己,跟着这一群人学坏。
商人嘛,走动的圈子太大,懂的规则太多,面对的诱惑也极大,浅浅的刺探之后逐渐胆大, 光怪陆离的人性总会忍不住追寻刺激,压制不住, 本能蠢蠢欲动。
事实上, 有一段时间, 徐风的确非常不适应, 推杯换盏地谈生意,有些人明目张胆地左拥右抱,抬起头时脸上不由自主露出那种沉湎的,得意洋洋的表情,好似人生春风得意尽显此处,让他厌恶,也有些心惊。
行业不止是单纯的行业,还带来了无法推拒的庞大人际圈,为此他不得不牺牲掉自己的一部分性情。
当他在这种场合里逐渐游刃有余,谈笑如常,也已经想明白了——没有一个圈子是好混的,不是你把工作捏在手里,就是工作把自己埋没。
耍狠呗,装模作样呗,不会也得学一点儿。
每个选择都会把人引向不同的路途,他要做怎么样的人,有怎么样样大的决心,就是怎么样的人。
生意有偏生和欲望挂钩,但是所谓“玩”是一个什么概念?
有些人垂涎的,是一副年轻的面皮,层层叠叠的粉扑,筹光下巧笑倩兮,妍丽多姿,又美,又假,又腐朽。
再看她们的眼睛,习以为常,再往里看,游刃有余,或许有些还带几丝轻蔑。
徐风有些好笑,心想:谁玩谁啊。
都是钱玩人,谁又看不起谁呐,财大气粗的土豪,被人丢个谄媚的笑,真当自我崇拜了。
如果要一双这样的眼睛注视自己并且以此为乐,那他自己估计也烂得差不离了。
我可不能屈就,他想。
这么一想,他基本就注孤生了。
徐风的坚持,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在于他从小就家庭富足,这真是一个很大的优势。
即使他进公司是从最普通的员工做起,也不能否认这一点。
有的人拼了命地奋斗,之后疯狂地用钱弥补自己。而他自小并不缺钱,他一直知道自己家里有钱,对财富的欲望没有很膨胀,也没有用钱消费别人打赏自己的兴趣。别人绕不开的弯子,他从一开始,就远远避开了。
***
打扮得挺美的婷云袅袅婷婷迈出了方家大门,徐风的车子已经在外面停了小半钟头。
铁栅栏里的月季颜色已经转成杏黄色,千朵万朵压枝低,柔枝嫩叶纷纷出墙,造就了一小片林荫之地。
徐风站在那片阴影里面给人打电话。
一转身看见人比花娇的方婷云,一边讲电话,一边伸手向她挥了一下,顺带还笑了笑。
而后他挂断电话,向她这边走过来,轻轻“啊”了一声,夸赞道:“漂亮了啊。”
他替她拉开车门。
方婷云心里开心,面上不露分毫,坐进了副驾驶,偷偷观察徐风的表情。
徐风面色温和,关好车门,上了驾驶座。
……。
他们俩自从上次徐辰的生日聚会就没再见过,方婷云偷偷看了几眼,就觉出不对劲了。
“哎,”方婷云开口,向他凑近了些,“你好像痩了?”
这一凑近,方婷云瞄见徐风颈子上一片绯红,她倒吸一口气:“你怎么啦?这儿怎么这么红!”
“没,长痱……唉你……”徐风话没说完,余光见方婷云手已经伸过来,要摸。
徐风躲了一下:“破皮了,别摸啊。”
方婷云闻到徐风身上清爽的香味,毕竟也算单恋了这么久,不心猿意马一下对不起自己的那点心思,手没收住,碰到他后颈凉凉的皮肤,抚摸了一下,向上,摸到短短的发茬,底下的头发硬硬的,有些扎人。
徐风开着车呢,腾出一只手抓她为非作歹的爪子:“赶紧收回去,别摸了。”
“你怕什么,摸一下还能掉块肉。”方婷云看他没发火,身子又往徐风边上凑了凑。
徐风目光随意一撇,方婷云姣好的胸型被明黄的小礼服掐出一道弧线,嫩生生的胸脯在他肩膀前方摇来晃去。
徐风往左边挪了下:“你坐回去。”
方婷云暗笑。
她的确是存了一点小心思故意靠过去。对于一个暗恋转明恋多年求而不得的女子,她这么点荡漾真的不能算心机深,顶多有点小不要脸。
方婷云与徐风之间是个拉锯战,方婷云一直想把徐风拉到自己身边----我要你做我男人;徐风呢,坚守阵地东躲西藏打死不过去------你别乱来啊。
但是婷云姐姐有毅力啊,该出手时就出手,以前明着来被拒了没事儿,她现在暗里该出手撩拨一下时也绝不手软。
现在就是个好机会。
“你往哪里看?”方婷云贼喊抓贼质问起来了,声音没掩饰好,有点抖。
徐风听到她的话,直接回怼:“你往哪里蹭。”
“我哪有蹭?”婷云不依不饶。
徐风放缓了车速,有点烦,又懒得跟她计较:“行了你别动。”
车厢里安静了一会儿,气氛有点尴尬。
“你这怎么弄的?”方婷云被他弄得没好了好气,说话也有点冲。
“天气热捂的,没事儿。”
“上药了没。”
“上了。”
方婷云没说话了,这两句简单的问答在她脑中来来回回,把她出门前蠢蠢欲动的兴奋与自信冲击得七零八落。
快到郑淼家的时候,脑中闪过什么,婷云姐姐女人的第六感一下子警醒了,那么一点点微弱的可能性,立刻就被她敏捷地捕捉到了。
她回头盯着徐风,问:“谁帮你上的?”
徐风侧头看她:“干嘛。”
“女的?”
“嗯。女的。”徐风看了一眼后视镜,避开后面超车的车辆,补了一句,“我喜欢她。”
一个不啻于天打雷劈的打击呀!
婷云姐姐胸口起起伏伏,跟个没安保险阀的高压锅似地,怒气和委屈一下子攫住了她,把她心里的闺怨情都扯了出来,载满情绪的一双眼狠盯着徐风。
这是一种我恋你千百遍,你竟伤我至此的眼神,黯然销魂。
这种眼神他也不是第一次见,刚开始见到,第一感觉是别扭,后来是内疚,再然后隐隐感觉有点冤,现在则是无奈。
方婷云来了脾气,双目楚楚,声音却是怨:“你故意气我是不是?”
徐风实话实说:“没有。”
婷云苦啊,瞪着他,眼泪都要下来了。
“婷云,”徐风放下手刹,半晌叹了口气:“哎,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但是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咱们之间,真的太尴尬了。”
方婷云怒极反笑,眼中冷然:“你和她在一起多久了?”
“我们还没有在一起。”
婷云稍稍安心。
“是我单恋。”
扎不扎心哟。
徐风好像认真思考了下,缓缓说:“我和她也没有说过很多话,不过,前段时间去加州,我老想起她。”
他思考的神情如此认真而懵稚,仿佛他也陷在烦恼中,殊不知婷云姐姐听了这话,该恼怒啊!
这话都说出口了,谁受得了?
你他妈给我去死!
婷云姐姐“唰”一下拔开安全带,下车的时候十分有骨气的把车门一摔,车门关上好似打雷的声音把前方迎宾的郑老爷子一家以及众多宾客吓得直拍心脏。
徐妈徐爸早就到场了,眼见方家的小宝贝闺女跟吃了□□似地从大儿子车上下来,脸沉得不行,仔细一瞧,眼神里遮掩不住的受伤的情绪。
徐爸挨着徐妈,悄悄叹了口气:“你看你,孩子们的事儿,还是让他们自己来得好,我看小风就不喜欢婷云,你一撮合,倒适得其反。”
“蠢货!”徐妈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锁了车正向自己走来的大儿子,对自己丈夫埋怨道:“你们男人到底要什么样儿的仙女才合心意,儿子一辈子讨不到老婆你就开心了?”
徐爸一听老婆说“你们男人”的时候,求生欲已经上来了。
“不不,儿子是儿子,我是我,”他赶紧往徐妈那边挪了挪撇清关系,安抚道:“儿子那边,要求肯定是不会低的,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不用太掺和了。”
徐爸这么多年不是白混的,很会看妻子的脸色说话。
徐风这时已经走到徐爸身边,听见自己父亲的这一句,忍不住笑起来。
徐爸一看儿子过来了,不用徐妈开口,自己先唬着脸教训儿子:“你眼睛长到头顶了是不是?看看你妈,这么忙还得为你操心,敢一辈子打光棍我就把你逐出徐家大门。”
徐风站定二老面前,笑着,说了句石破天惊的话:“爸妈,我有喜欢的人了。你们就别替我操心了。”
此话一出,不得了,真是不得了。
徐妈刚要发出来的火硬生生吞了回去,“噗噗”两声,灭了。
转眼一副老母欣慰笑脸:“有女朋友了?什么时候带回家来?”
徐风想了下,简单地说:“她还没答应我。”
这句话说得实在过于乐观了。
什么叫“她还没答应我”,弄得好像已经郎有情妾有意就差临门一脚捅破窗户纸了,事实是,梁春雨那边根本还没意识到徐风把自己当对象搁父母这里侃了。
这会子情况,说好听点儿,是少年郎心系佳人势在必得,不好听点儿,就是剃头担子一头热,总之,任重道远啊。
春雨与徐风 22.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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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风也是会做人, 看个戏还带了礼物。
郑淼爷爷戏曲爱好者, 饱读诗书, 是个有文化的老头子。
他看年轻孩子的时候, 看的是个精气神,“君子不器, 志于道, 据于德, 依于仁, 游于艺”, 这么个标准, 偏偏自己孙子反其道而行,一样也无。
但从面儿上看,他挺眼红徐家的大儿子, 比自家孙儿长了不晓得多少出息。也不是他一个老人家喜欢徐风,这片儿都喜欢,谁让徐家的儿子教得好呢?
徐风给郑淼的爷爷带了点啥?
黑色的塑料软盒,左右分别摞一碟光盘——秦腔经典戏曲收藏光碟,看着得有几十张。
为首放在最上面的:《五典坡》《天河配》;再往下:《海瑞训虎》《斩黄袍》《商芳会1》。
这东西,便宜, 但是不好找,每个版本, 都是筛过的。
郑淼爷爷里外翻一遍, 挺乐呵, 转手交给下面的人:“放房间吧。”
戏台是早布置好了的, 也用不着搭台子,郑家的老宅子,原本就有个三面观高阁,前台后阁,布置精雅,之所以称为“三面观”,是因为两边无山墙,三面可观。
客人纷纷被引到院里就座,院里的位置都是隔好的一桌二椅,桌面上左右各一个茶盅 。
各人坐定,呷一口茶,阁楼的帷幕渐开,红色的穗幔低垂,入眼先是立于青松上方的一排金字,字面右上,左下皆有仙鹤展翅缭绕。
全景一开,舞台焕然喜气,唢呐声起使人精神一振,板胡,堂鼓和琵琶一齐加进来,拉弦声喝着鼓点,琵琶点拨,乐声似珠玉落盘,左右两边的帷幕各出一个小厮,戏声一起,台面立刻就热闹起来。
“牡丹竞放笑春风, 喜满华堂寿烛红。白首齐眉庆偕老, 五女争来拜寿翁。”
唱到“白首”一句,主角登场,戏幕算是完全打开。主角唱腔圆润高亢,生旦多对,旦角服装和妆容淡雅,唱念做打动作娴熟,眉眼与肢体配合丝丝入扣,形神皆备。
托了关系才请来的艺术家,功底扎实,情节紧凑,观众很容易入戏,尤其对于老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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