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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圆玉润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徐帝子
郑天青的小动作他不是没有看见,每次见她如此可爱,都情不自禁想抚一抚她的头顶。
第一次的时候,她甫一睡醒就看到自己,惊得直打嗝。
霎时面若桃花,十分逗人,眼睛里却写满了不知所措。
他觉得这个小姑娘想自己妹妹一样,需要照顾,鬼使神差,摸了摸她的头做安抚。
却一不留神被那绒绒的触感吸住了手,松松软软的发丝在掌心的滑动,心里却痒痒的。
一不小心,成了习惯。
每次一看到她可爱的样子,手都会不由自主的去安抚她。
倒不如说是,被那一头绒毛搔了心,不知不觉上了瘾。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早就陷在那个毛绒绒的沼泽里,无法自拔。
思及此,他抬眼看那个沼泽吃的香不香,两人目光正对上。
郑天青眼睛像被日光灼了一样,立马转开,复又觉得自己傻,调回眼看他。
他的眼神一直没动,目光里含着一丝戏谑,眼底温柔。
她便不再逃避,忍不住抿嘴微笑,眼里回以娇嗔,欲语还休。
两人吃着饭,无人打扰,厨房里却是开了锅。
彩月和明月隔着窗望着两人吃饭,偷偷捂着嘴笑。
清风也看作无意的立在一边等吩咐,却也时不时瞟一眼,侧耳听着动静。
彩月向清风使了个眼色道:“你家公子这回是什么意思?”
清风不语。
“我看这回也不是我与家大公子交情的缘故吧。”彩月得意道。
明月也回过头看清风。
清风眉头微皱,看着端坐的公子,他与下山时并无不同,依旧是丰神俊逸,举世无双。可是与郑天青坐在一起,竟跟着柔和了许多,那股子拒人以千里之外的疏离不见了。
清风心知,公子已不是下山之时的公子了。
他看了那两个小丫头一眼,道出心底之语:“我不知道。”
彩月看他样子仍旧高傲,但这一句却泄露出一丝无力,不由得生气。
自家小姐确实没有苏澈名头响,才气大,但好歹也是掌着一个铺子,人也是和善貌美,在她眼里,算是顶好的人物,就算公主都是比不上的。
他家公子都已经自己上门了,他一个侍从倒是好大的架子。
思及此,嘴里道也忍不住说了一句:“你家公子既然都已经坐在这儿,就不要自欺欺人了。”
明月闻言抽手拉了一下她的衣袖。
清风猛地回头看她,眼神尖锐,刺的彩月一阵心悸,轻哼一声壮壮声势。
那厢,两人已经吃完了饭,起身。
三人忙迎出去,明月收拾起碗筷,往厨房去。
彩月端着酸梅汤跟着他们上楼,走过清风身旁,还白了他一眼。
郑天青与苏澈并肩上楼,又回了书房,看着他沉沉静静地画着荷花,心里倒也是滋味万千。
那毛笔蘸着桃色的颜料,笔尖轻轻一点,手腕微微着力,艳丽的桃花跃然纸上,渐变的粉,晕染在画纸上,那股清气从苏澈的笔灌到荷上,竟似有了生命,不妖不染,见之忘俗。
看着他画荷花,郑天青此时才更深切的意识到,此时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何止有才,更兼用心。
这一场雨酝酿了太久,雷电过后,雨势不减,下了两个时辰还是下个不停。
郑天青见天色更暗,多添了几盏灯,满室明亮,灯影之下,那一幅水墨画所在那一方白之中,吸的人挪不开眼,但是更动人的是他的侧脸。
在灯光的照映中,他比白日多了几分柔软,加之男子的英气分外吸人,郑天青一直盯着他,眉毛,眼睛,高挺的鼻子,还有他的嘴唇。
他的嘴唇不厚,看着很润泽,软软的,像西瓜的瓤,清清爽爽,粉粉嫩嫩,似是比画中的荷花还娇艳,一不小心便入了神。
苏澈搁笔起身,看了看画,觉得甚是满意,不仅是天气凉爽,也许还是因为她在身边,下笔甚是顺畅,那日的景观在脑子愈发鲜明,下笔如神助。
他一回头,看她正托腮看着自己出神,愣愣的样子,一如初见的时候,傻乎乎的。
人前她总是静静淡淡,一丝不乱。
虽说有时娇嗔玩笑,活泼开朗,但是这幅不设防的样子总是漏于自己眼前,他情难自禁,伸手抚了抚她的头顶,问:“在想什么?”
郑天青回了神,与他目光相接,怎么也不好意思回答在对他想入非非。
只好羞赧一笑,答非所问:“累了?”
“画好了。”他坐下,肩膀有些酸。
他画画向来随心所欲,万般自在,第一次为了一个人如此精心。
郑天青意识到自己刚刚在对他想入非非,脸上更是火烧一般。
投眼望画,更是能体会到他的心思,原来对于那幅场景,他与自己一样。
一直记得如此清晰。
“谢谢你。”除此之外,她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
“以后你我之间,不提这三个字。”苏澈看着她。
他唤来清风,盖上印鉴,又题了苏轼诗的最后一句。
郑天青仿若飞至云巅,无酒自醉。
“今天太晚了,雨又这么大,你就住在这吧?”
她说完又觉得孟浪,低下头不敢看他。
“好。”
“啊?”
“我说好。”苏澈眼睛里带着笑。
“公子,您从不在外留宿的。”清风急急插话。
“这里无妨。”
“可是……”清风再想说话。
“你去马车取些书和衣物来,放到安排的房间里。”
清风被堵了嘴,便不再多言,出门去了。
她看着他,带着红晕,也不顾什么羞臊,眼中情热。
苏澈转过身,伸臂抱住她。
她就软绵绵的靠在他怀里了。
感觉到怀里她身子微微颤抖,鼻息间是她的气息,是甜甜的柚子蜜饯。带着夏天的清新,又加一点糖。
他深深的闻了一口,觉得甜而不腻,十分可口。
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脖子上,热热的,她觉得脸上都出了汗。他闻着他身上的味道,让她想到了广袤的星空,更像是一股风,清清洌洌吹过她,但又暖暖的,真不想就让他这样吹过。
抱了许久,郑天青觉得心里越来越踏实,她从他怀里退出来,看苏澈的眼睛越来越亮。
他低下头,替她抹了下人中上的汗。
她微微一颤,僵着不敢动,
他眼里的深潭漩涡阵阵,离她越来越近,里面亮晶晶的像是月光,她就要看清了。
闭上眼睛,最后的印象是他的嘴唇,不知道是不是和西瓜一样,甜甜的。
黑暗里,她觉得越来越热,甚至能感觉到他的鼻息,喷在她的脸上。
“公子,东西都收拾好了,您要休息了吗?”
郑天青惊得睁眼,脱了他的怀抱,循声看去。
清风推了门,站在门口,彩月在一侧,扯着清风的袖子,脸上绯红。
“我知道了,出去。”苏澈声音里有不悦。
她回过头,他面色如常,没有一丝慌乱。
明明两人刚刚就被人撞破了jian情,他怎还如此平静。
一想到,jian情二字,她又不住偷偷笑了。
苏澈知道她定是又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欺身过来,环着她的腰问:“笑什么?”
郑天青觉得害羞又尴尬,手都不知道摆到哪里好,看着他支支吾吾道:“笑我刚刚傻。”
他微微一笑,低头,在她额头轻轻一吻。
她刚刚紧张,额上都是汗,他的嘴唇清清凉凉,在她头上一烙。
郑天青想,双眼迷蒙,看着他的脖子,白白嫩嫩,锁骨在月白色的衣襟里,显得分外的干净。
他直起身,郑天青看他唇上湿漉漉的,伸手,替他拂了下嘴唇。
他的嘴唇明明刚刚还是冰凉凉的,此刻烫的吓人。
“我过去了。”苏澈道。
她垂着眼点头。
苏澈出了门,郑天青瘫坐到椅子上,脸上红霞一片。
低头看看画,鲜粉的荷花又让她想到了他嘴唇的颜色,也是这般鲜艳欲滴,似女子一般。
她倒像个痴汉,被美色迷了心窍。
正想着,彩月神不知鬼不觉的轻轻拍了她一下,吓得郑天青一个激灵。
抬头看见彩月似笑非笑的神色,想着刚刚定是被她看到不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彩月也不臊她,道:“苏公子的房间已经被安排好了,就在您的对面,屋子里也都收拾妥当了,刚刚烧了桶热水让伙计抬上去了。我拉着清风去院子里睡,今天就不守着外间了,您要是吩咐就往院子里叫我。”
“好。”郑天青看着彩月,道:“收拾收拾,明天雨停了,我要去师父哪儿。”
“这就着急领着女婿去啊!”彩月再也憋不住了。
郑天青拍了她一下,斜了一眼。
后又叹了口气,幽幽道:“这是真的吗?彩月,我到现在都不敢确定。”
“你们都那样了还能是假的。”彩月笑到,“小姐,你要是心里有疑问,就该去问问他。”
“我害怕。”
“怕什么?”
郑天青不说话。
怕这一切都是假的,怕他是在逗着我玩,怕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归根结底一句话,我怎么配得上他。
郑天青没有说出口,彩月却懂得。
她知道小姐为皮相烦恼,尽管从不说出口,但是对于苏澈,她还是得正视,不得不面对的。
彩月正了神色,道:“小姐,苏公子的人品有目共睹,你无需怀疑。他既然肯冒着大雨来见你,这情份不必我说,你心里自明。再者,小姐你的好,浅薄之辈怎能明白,千万别因了他人之言怀疑自己。苏公子见多识广,必是懂得你的好。”
郑天青心里一暖,紧了紧衫子。
刚刚的热度褪去,夜风一吹,身上确实有些凉。
她起身回房,打算好好睡一觉。
另一道门里,清风帮苏澈布置热水,准备沐浴。
苏澈喜欢用澡豆,再辅以些药材。
清风收拾得当以后,绕出屏风叫他:“公子,准备好了,可以沐浴了。”
忽听公子道:“清风,我已经决定是她了。”
“公子……”
“别说什么下山大计,身分不明。你我都知道,在这件事里,她是最无辜的一个。”
清风不语。
“你若实在想不开,我可以给你些盘缠去西域,或者回山上,或者随意去个什么地方。你是自由的。”
“公子。”清风半跪低头颤声道:“我自小跟着您,您若是认定了,我绝无二话,请您千万不要,不要赶我走。”
苏澈道:“那你要尊重她。”
“明白。”
苏澈起身拉他起来,拍拍他肩膀,道:“虽说你自小跟着我,但我早已拿你当兄弟,我希望你真的能明白我。”
郑天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想想和苏澈离得这么近她心跳的越发厉害。
她摸了摸额头,心里痒的,滚来滚去都止不了。
她披上衣衫起身,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心里像揣着只小兔子一样,蹦的心乱。
走到窗前,看着街道,想起上次看这里时,正打算与苏澈断绝往来,此时竟然峰回路转至此,她是万万想不到的。
思来忖去,她回神,想去书房再看看那副画。
推开门,对面的那扇同时打开,一个女子闪出来。
郑天青顿时愣在原地,血一直凉到脚底。
她是谁?
他们在干嘛!





珠圆玉润 第36章 新“婿”登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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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天青站在原地,打量了一下那个女子。
容颜艳丽与自己处处相反。
她穿一件黑色劲装,身材婀娜,头上没什么装饰,却掩不了她的美丽,不同于碧池美得高贵倨傲,不同于苏纯美得灵动秀雅。
她是天生的尤物,去了雕饰,依旧艳若春华。
她见了郑天青,脚步一顿,回身向里,轻唤:“公子。”
连声音都是婉转动听的。
苏澈脚步声过来,衣衫倒还是完整的,只不过换了一身,郑天青心中一刺。
他道了一句:“去吧。”
那女子一颔首,身轻如燕,翻了东窗,隐入夜色。
“这是怎么回事?”郑天青一时不明就里,脑中疑问未消,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进来说吧。”苏澈侧过身来,郑天青便踏进门去。
屋里的陈设她是清楚的,便在外室的桌边坐下。
苏澈替她斟了一杯水,放到旁边。
她稳了稳心神,道:“她是谁?”
苏澈在她身边坐下,道:“记得我说,我是有师门的吗?”
“嗯。”
“那个地方,叫归墟。在渤海。”
说完,他从一旁拿来一本书摆在她面前,是列子的汤问。
他替她翻到一页,上面写着:
革曰:“渤海之东不知几亿万里,有大壑焉,实惟无底之谷,其下无底,名曰归墟。八纮九野之水,天汉之流,莫不注之,而无增无减焉。其中有五山焉:一曰岱舆,二曰员峤,三曰方壶,四曰瀛洲,五曰蓬莱。
郑天青更是不解,“这是传说我知道,列子都是千年前的人物,夏革更是虚无缥缈,这汤问我一直当是志怪之书,开拓视野用,没成想,却是真的。”
“世人皆不信,我也是如此。山海经,世人皆认为荒诞无稽,但之上也有记载,大荒东经中,便有:‘东海之外有大壑,少昊之国。’”
“这两个是一个地方?”
他点点头,又道:“‘有甘山者,甘水出焉,生甘渊。’记得我跟你说的登仙台吗?”
她点点头。
“就在甘渊旁边,所以那景致,可想而知。”
郑天青听得痴了。
脑子又清明起来,低声道:“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苏澈看她吃味的样子,一笑,道:“我不会瞒你,今天便将我的事情,统统告诉你。”
她捧着茶杯,点点头。
“那个女子叫疏桐,是我师妹碧琼的贴身侍女。我们出山是为了”,他顿了一下,“为了阻止我的二师叔谋朝篡位。”
郑天青双目圆瞪,手中杯子一歪,水流到了杯沿,就要湿了她的衣服,被苏澈伸手一扶,接过来放下。
“谋,谋朝篡位。”
“别慌。”苏澈摸了摸她的发顶。
“你会不会有危险?”
“暂时不会。”
“暂时?”
“我那师叔武功很高,而且他也没有断定我站在哪一边。”
“你站在哪一边?”
“我想,是当今皇上一边吧。”
“苏澈,我很担心你。”郑天青抓着他袖子,一字一句道。
苏澈展颜一笑,把她搂到怀里,在她耳边轻轻道一句:“傻瓜。”
郑天青听了他的低喃,心里又是一荡,可是紧跟着又揪了一下。
她不知道什么归墟,也不知道什么海外仙境,更不知道苏澈除了舞文弄墨意外还有什么可以抵挡反贼的本事,毕竟武功这一事,她见识的不多,只有唐碧海懂,不知苏澈究竟会多少。
郑天青抬头,看见他白色的脖颈,想亲亲他,又觉得不好意思,于是把脸埋到他锁骨里。
“总有一天我会带你回归墟。”苏澈道。
郑天青觉得耳朵热热的,“那你明天先跟我去见师父好不好?”她闷在他锁骨间说话,声音不大,但他却听得分明。
“好。”他声音柔软,“疏桐今晚只是来告诉我师妹那边的情况。”
“嗯。”她更加不好意思,自己居然有一瞬间怀疑他,到底,还是不自信。
错不在他,根源仍在自己身上。
坐了一会儿,郑天青打了个哈欠。
苏澈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困了?”
“有一点。”
“回去睡吧。”
“我想再待一会儿。”她赖在他怀里不想动。
“不要撒娇了,难不成,你想跟我睡?”
郑天青倏地从他怀里直起身,脸红的像火烧云一般灿烂。
她站起来,玩门外走,开了自己的房门,回身,苏澈站在门口,道:“好眠。”
“你也是。”说完,两扇门同时“吱呀一声”关上。
郑天青飘飘忽忽躺到了床上,心里空荡荡的。
她的心,早就遗落在了隔壁。
苏澈回了礼物,脸上带着笑意,但是当他看见里屋桌子上那黑色的飞镖,眼中一凉。
他已经来了,就在京城。
一夜黑甜。
第二天,郑天青起了个大早儿,往常她都得赖到辰时才起,今日卯时便早早的醒了。
拾了件水绿的襦衫,系一粉色腰带,配藕色的褶裙,夏日里看着清凉又活泼。
洗了脸,早早的便开始打扮起来。
今儿是头一次带苏澈去见老师,她心里就跟带着女婿见父亲一般,脸上还没涂胭脂,便已经桃花满面,容光焕发。
她收拾停当,出门,正与彩月打了个照面。
彩月奇道:“今儿您起的够早的,还都收拾完了,果真是苏公子在,您比往常可积极。”
郑天青伸手佯装打她的嘴,嗔道:“就你话多,苏公子起了吗?”
“起了,正在楼下呢,早饭快好了,让我上来看看您。”
“什么?他怎么起得这样早!”郑天青捋捋头发,匆匆忙忙的下楼。
她快步来到侧堂,苏澈不在其中,一回身,苏澈竟在她身后。
他正专心致志的看她前一阵新做的那排簪子。
夏日热,人们不爱戴金银,途生暑气。郑天青从王师傅那淘换了些碎玉片和其他水晶石头的肥料,磨成花瓣状。
拿金线穿住,攒成花瓣,缀些或珍珠或宝石的小珠作蕊,样子新颖不说,价钱又合适,自是大受欢迎。
他专心致志看着那些花朵,认真的样子真真迷煞人。
着一艾绿的衫子,长身玉立。阳光照在他身上,怎叫个风流潇洒。
郑天青低头瞅瞅自己水绿色的褙子,美滋滋的想:这才叫一对碧人!
而后又为自己的想入非非感到不好意思,面上绯红,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
虽然两人已经互通心意,她每次看他都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积了大德,才能如此幸运,能站在他的身边,靠在他怀里。
她悄悄地走到他身边,伸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道:“早!”
苏澈一回头,就看见她笑得灿烂,心跟着一动,嘴角亦是弯起。
“昨晚睡的怎么样?还习惯吗?”郑天青关切道。
“很好。”有意逗她,面无表情道:“如果你昨天留下就睡得更好了。”
郑天青被逗得脸颊越浅春,像朵荷花,白里透着红,在水绿色的衫子衬托下更显娇艳。
女儿娇羞是最美,红霞满面,眼含桃花,嫣然一笑,何处不可怜。
苏澈自是情浓,看着她,眼底温柔。
清风站在旁处,看见公子的神态,心中了然。
他从来没有对哪个女子如此入神,公子自己所有难以言喻的感受,都被他此刻的神情一一道尽,看者即明。
可惜了那么多怀春的小姐,或者未出阁的爱慕者,还不知自己深闺梦中人早已心有良人。
他低低叹了一声,再看郑天青,虽说圆润丰腴,但细一瞧,倒也是慈眉善目,淡雅脱俗。但看着铺子着实有些巧思与才气,是个实在姑娘,若是真做了少夫人,想必也是合适公子的。
他出着神,彩月和明月已置好了饭菜。
彩月看他出身,用肘推了他一下,道:“出什么神,怎么不招呼小姐公子吃饭?”
也不等清风开口,便走上前,躬身道:“小姐,公子,早饭好了。”
郑天青抬头应他,拉着苏澈去小厅,倒真有小两口过日子的架势。
用了早饭,郑天青拎着昨晚上特地给徐遇仙准备的点心和苏澈一起上马车。
再一次坐他的马车,郑天青不自觉想起第一次进来时的情景。
她紧张,小心翼翼,又好奇满满,暗自打量许久,还被他揶揄不会做坏。
当时,她绝没有想过,会有此时此刻。
苏澈看她傻笑,知道她一定又在自我感叹,暗自窃喜,抚了抚她的头。郑天青顺势坐到他身侧,将头靠在他肩上。
“我师父人很好的,你不要紧张。”
苏澈一笑,道:“我不紧张。你们怎么认识的?”
“两年前,那时候,我还不会做花丝,也在想着怎么能做出新样子。他到我店里砸场子,说我做的东西粗糙,然后拿出一个他做的簪子,我一下子就被折服了,当场拜师。”
他翻开她的手,里面都被金丝磨的粗糙了,右手食指上有茧子不说,还有浅浅的伤痕,中指上有一小块烧伤。
那些首饰看时美丽,但是造它们出世的人却要遭罪。
脸色一暗。
郑天青看他脸色不悦,笑道:“不碍的,这都是小伤。制作的时候都是戴指套的,是我自己有时候发懒,不注意,才伤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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