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根深种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漂白计
之所以会有底气这么说,是经过今夜与曾羽西一番交锋对谈后思考的结果。
通过曾羽西,洛琳再一次确定,宋靳凡不会害莫清。
因为视频的内容作不得假,报告却不见得,至于那照片,她虽然无法确定曾羽西是从哪里找来的,但作用无非就是挑拨离间,使她怀疑宋靳凡。
可她猜不透,这样做……对曾羽西有任何好处吗?
莫清逝者已矣,她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挑动起自己负面的情绪?
曾羽西听了她的应答,似乎很不甘心,原本胸有成竹的态度全然不见,语气气急败坏起来,表情甚至看来有些狠毒阴郁,双眼染上怒气,似像随时要喷火一样,措辞也越来越尖锐:“相信?你以为宋靳凡真心爱你?他是为了莫清藏在你身上的犯罪证据!”
“你什么意——”
还不等洛琳说完,曾羽西就冲动地打断了她,语调上扬:“我刚开始就说过吧?你觉得这次他受伤是因为什么?那真的是意外吗?难道你没有想过是因为有人贪图那个能一举击破宋氏的证据,所以想要害你,所以你才有危险,你身上有莫清以身涉险找到的宋氏的犯罪证据,他娶了你,哪怕找不到犯罪证据在哪里,也比你落入别人手中要安全得多,笨蛋,你还要被他掌控多久才甘心?你自作聪明,以为他真的非你不可?”
曾羽西失控了,说了老长一段话。
可是洛琳吸吸鼻子,抓住了不是重点的重点。
证据?
莫清在她身上藏了宋靳凡犯罪的证据?
“你说的证据,就是那个u盘吧?”
曾羽西顿住了,惊讶道:“你知道?”
“我知道,但那个证据,莫清没有给过我。”洛琳手撑着下巴,审视着曾羽西,“不过曾羽西,你是怎么知道的呢?这可是被公安局封锁的绝密资料,你从何得知?我很好奇,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我不信你单单只是不甘心莫清死得不明不白才费尽心机查证真相。你好像很憎恨宋靳凡,也想逼我对他反目成仇?老实说,我真的想不通。你真的是为了莫清才这样的吗?”
曾羽西没有正面回答洛琳的疑问,这是她第一次在洛琳面前神情狼狈地离开。
洛琳一个人坐在原位,挥了挥手喊来了小鲜肉侍应生买单,对方偷偷瞥了一眼曾羽西的位置,却没看到她人,难掩失望神色,洛琳看到这幕禁不住地乐。
有时人生就是这样,求而不得,舍而不能,得而不惜,百闻不如一见钟情。
只是她心中没有击退驳倒曾羽西的畅快,经过今夜这一谈,她心中的天枰更是摇摆不定。
诚如曾羽西所言,宋靳凡不简单,他涉黑是千真万确,可洛琳扪心自问:如果因为对方犯法,自己就能做到敬而远之,彻底放下离开他吗?
人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件事并非没有转圜余地,她想过了,只要宋靳凡愿意洗白,她就愿意跟随他一辈子。
这样的觉悟,她已经彻底准备好了。
然而,如果事情真的只是这样简单那该多好。
洛琳沉下眸子,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下了一个决心。
——看来是时候和宋靳凡摊牌了。
***
虽说是要摊牌,洛琳却始终找不到机会。
往往她开了个头,宋靳凡也认真瞧着自己,这话就像囫囵吞枣般,含含糊糊说不出口了,洛琳先后尝试了几次,话明明到了嗓子口,最后还是吞回肚子里。
也许时机不对吧?
这么想着,和宋靳凡的谈话迟迟没有开始,就这么一直拖了下去。
一个月后,宋靳凡从凤城第一医院出院了,石膏已经拆掉,换成了简易的纱布,虽然仍旧吊着手臂,但行动比之前方便许多。
洛琳一边搀扶着丈夫,一边在对方钻进车内后也跟着一同坐了进去。
他们要回去了,回安城。
洛琳一直觉得自己好像中邪了,不然怎么会在临行前给曾羽西发短信。
“我要回安城了,或许以后不会再见了,你好好保重。”
对方并没有回复,但洛琳不甚在意。
虽然曾羽西给她的印象并不好,可她仍旧不愿意与她为敌,看得出来,她跟自己一样,被莫清的死蒙蔽了双眼,固执偏激,只想着要报仇,却求助无门。
一看到她就好像看到从前的那个自己一样,想劝不忍心,想放任可又害怕她重蹈自己的覆辙。
可令洛琳没想到的是,仅仅半年后,两人会以那样的方式再见。
情根深种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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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安城后,宋靳凡又投入到了忙碌的工作中,洛琳担心他忙起来没时间吃饭,便经常性会做好爱妻便当给宋靳凡送到公司去。
一开始的一个月她还总是遇到陈梦,对方态度友好,洛琳虽知她仍旧对宋靳凡余情未了,却也神色如常,举手投足间也没有为难对方。
但到宋靳凡拆了石膏恢复行动的那个月,当她再去宋靳凡公司时,陈梦的位置被顶替了,中午她提着保温桶出电梯后,看到的人是乔远。
洛琳怔住,有些适应不过来。
她上前几步,站定在埋首工作中的乔远面前,伸手在透明玻璃面板上敲了敲,对方抬起头,看到是她,善意友好地露出了笑容。
“哎哟,大嫂你来啦,给老……板送饭?”
她点点头,视线在四周转了转,问道:“陈梦呢?”
“她?转岗了。”乔远轻描淡写地陈述道。
“前几天还看到呢,怎么突然转岗了?”
“还不是因为……”乔远话说了一半,很欠揍地哽住了,“反正就转岗了,她现在可比之前清闲,工资还高呢。”
洛琳隐约猜到是陈梦被调走的原因,她见乔远不愿说,也不点破,径直往宋靳凡的办公室里走。
谁知乔远竟然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干嘛?”她有些不悦。
乔远搔了搔后脑勺,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啊大嫂,老板正在和重要客户谈事情,现在不方便进去。”
洛琳哦了一声,“那我是现在离开还是等他谈完事啊?”
乔远似乎有些为难,困扰地举棋不定起来,他踌躇道:“大嫂……要不……你把饭桶搁这儿,然后,陪我去吃个午饭呗?”
洛琳见他这老实样,又起了玩弄的心思,“哦,你约我啊?”
乔远吓了一跳,如临大敌般立马摆手:“当当当当然不不不不是了!我我我我我哪里敢!”
洛琳被乔远逗乐了,心满意足,便放下手中的保温桶,冲着他仰了仰下巴,“走吧,去吃饭。”
宋靳凡的公司有食堂,伙食不错,乔远领着她打饭,站在窗口一边排队一边跟她唠叨:“大嫂我跟你说啊,这个窗口的阿姨人特儿好,只要麻烦她一声,愣是能多给你打一颗肉圆。”
肉圆打完了蹦跶到蔬菜区,回头又对洛琳露齿一笑,显得傻缺无害,“这位大妈也一样,只要跟她撒个娇,立马帮你多打一两菜,专开小灶不用愁。”
洛琳听他像个管家婆一样家长里短,嘴上呵呵直笑,心想乔远这精分的性格真不晓得怎么来的,明明是会撂狠话的狠角色,面对她的时候却像个可爱的傻弟弟,缺心眼儿。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乔远跟她熟稔不少,偶尔也会不经意吐出几句脏话黑话,但见洛琳不在意,所以渐渐放开了。
洛琳想,如果自己像乙女游戏的女主角那样需要刷新角色好感度的话,乔远对她的好感度应该得有个两颗星了吧?
那自己的一些疑问,若是现下问乔远,对方是不是肯放下戒备和她实话实说呢?
她这厢没头没脑地想着,就听那厢乔远喜悦的感叹声传入耳中:“每次在食堂打饭都能感受到人间的真善美……”
两人打完饭随便找了一处餐桌面对面坐下,洛琳并不是很饿,看乔远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饭菜,便把自己饭盒里的肉圆夹给他。
“你饿死鬼投胎啊?当心噎到。”说完还在乔远低着的脑袋上轻拍一下。
没想到乔远竟因为这个举动被她一语成谶——他噎到了。
乔远翻着白眼憋着一口气拿起汤碗仰着脖子一口喝光,完了拼命拍着胸口,接着就开始打嗝。
“大,嗝,大嫂……你想谋,嗝,谋杀啊!”
洛琳双手合十,脸上讪讪,饱含歉意地说:“对不起啊……我也没想到你被我一拍就……”
“算了算了,”乔远恢复过来,很大度地表示不计较,但看着洛琳盘子里没怎么动过的饭菜,脸上有些惋惜,“大嫂你也吃呗,不要浪费粮食……”
洛琳点头,加快了吃饭的速度,但乔远太高估她了,她最近胃口不佳,所以吃得快要撑破了肚皮,还剩了许多饭菜。
“我实在吃不下了,你要是不嫌弃的话……”
乔远二话不说,豪迈地把饭菜全部挑进自己的碗里,也不嫌她吃剩的东西脏,大口大口地把盘中餐吃了个精光。
洛琳看着他,不由得感叹道:“像你这样勤俭节约的小伙子不多了啊,有女朋友了没?”
乔远又差点噎住,古怪地瞥了洛琳一眼,老实道:“我这种条件,谁看得上啊。”
“那可不一定,”洛琳反驳,“我看你真的很不错啊。”
“大嫂,其实我吧……”乔远擦擦嘴,欲言又止,叹了口气又道:“我以前很苦的,从小没爹没娘,把我养大的外公外婆也在我念书时候就生病死了,你说我一个穷小子,能干些啥?当然是没钱读书就到社会上混,那是一条一闭眼就能看到终点的路。我当时未成年,脑子里就一个想法:跟着大佬有肉吃,跟着他们,干点昧良心的事,就能吃得饱,要是再卖力些,便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嘿嘿,那时候的我是不是很无知?可是真的,那时我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只要能让我填饱肚子冬天能穿暖不用因为没钱就被房东赶出门,让我杀人都行。”
乔远面容生得很硬朗,仪表堂堂,单眼皮大眼睛,小麦色皮肤,或许因为早年过得是刀尖舔血的日子,他的身材精壮,虽然不算很高,但充满了阳刚之气,单边脸颊有个很小的酒窝,笑起来会显得非常年轻可爱。
所以一直给洛琳以上印象的乔远,现在的表情可算不上是好看,甚至可以说有些许狰狞。那陷入回忆的沧桑语气,和历经世事的暗淡口吻,都让洛琳有些心疼。
“可人是很贪婪的生物,日子过得好一点了,就想着更好,等有了更优渥的条件,就会贪图那更棒更好的,没有最,只有更。但我忘记了,这些都是有代价的,世上没有一步登天的事,我太天真了。”
“要不是有老大,”乔远对着洛琳苦笑,“我大概,早就死过n回了。”
洛琳张了张嘴,试图在这尴尬的静默中说些什么缓和下气氛,可一看到乔远幽深的瞳孔,心里就没来由地刺痛。
她把乔远当做弟弟,但私心确实想要从他这里探听一些事,她动机不纯,对乔远心虚又愧疚,但她最担心的是,乔远对她失望,误以为她接近他只是为了套话。
洛琳有理由相信乔远知道很多宋靳凡的事,她没勇气当面问宋靳凡,总想在乔远那儿掌握一些信息,等有了把握后再同宋靳凡摊牌,可她忘了,乔远也是有心的。
或许对方是拿真心对她的,而她却……
“乔远……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曾经——”
“没事没事,大嫂,都过去啦。你看,”他拍了拍自己的臂膀,眼神明亮:“我这不过得好好的呢嘛。”
洛琳被他向上的语气感染了,也跟着笑起来,“是呢是呢,不过你可别转移话题,姐刚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这个年纪,难道不想谈恋爱吗?”
“想啊,”乔远神情有些恍惚,定定凝视着洛琳,眼神意味深长,声音低沉低沉的,在嘈杂的环境中几乎听不清晰,“但那人不可能会喜欢上我。”声音听起来落寞得很。
洛琳耳力很好,她听到了,所以她一时呆住了。
乔远竟有喜欢的人了吗?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他老大不小,没有喜欢的人才不正常,虽然总觉得乔远的话里有丝说不上来的违和感,但只觉得自己想太多,很快便释然了。
“所以大嫂,别想着给我介绍女朋友了,我现在不需要。”乔远面色一转,又成了那个欢快的小家伙。
洛琳边哦边点头,这个话题就算揭了过去。
两人吃得差不多,正准备离开时,洛琳手机来了条短信,铃声是她特别设置的,一听到她就知道是给自己发信儿的人是谁。
她装作无意地打开手机,翻了翻短信内容,沉默了几秒后,突然开口对着乔远说:“乔远,姐问你个事啊。”
“啥?”
“那个……你知道陆舒铭吗?”
“谁?”
“陆舒铭。”她重复了一遍。
乔远的脸色又变得古怪些,“知道是知道……就是那个,轻薄你的傻逼,对吧?”
洛琳点点头,一边暗暗打量乔远的神色,一边假装平静的问:“你可以帮我查查看他的身份吗?哦还有……最好问问他有没有兄弟姐妹什么的?”
“哦……可以啊,”乔远恢复了如常表情,说:“等我查到了就告诉你。”
“唔,能快一些吗?我……有些急。”
乔远抿了抿嘴,停顿了一下,“……我尽量。”
情根深种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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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琳之所以要委托乔远调查陆舒铭的原因很简单,她想试探乔远。
短信的发件人是董严,她之前一直对曾羽西和陆舒铭的关系耿耿于怀,但洛琳越是琢磨就越觉得陆舒铭长得眼熟。
结果,也不知哪一天,她突然福至心灵,在再一次去宋靳凡公司给他送饭的时候,在再一次踏进了电梯之后,似曾相识的既视感令她成功想起了之前那个西装革履的精英男子(注)。
对方那如鹰一般犀利的独特眼神,让洛琳回忆起来依旧心头发紧。
没错,那个西装男,和打扮中古的陆舒铭……眉眼间长得至少有七八分相似。
她实在心痒难耐,便让董严帮忙查探一下。
这回,对方告诉她,陆舒铭确实有个兄弟叫陆舒烨,而陆舒烨……似乎是在宋靳凡的写字楼中就职。
尽管明面上陆舒烨跟宋靳凡并无联系,但董严依然查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比如,在乔远之前,陆舒烨是宋靳凡的左膀右臂;
再比如,宋靳凡是在八年前才将事业重心从凤城转移到安城的;
再再比如,陆舒烨和陆舒铭莫名从兄友弟恭变成了恩断义绝不相往来……
关于最后这一点,洛琳自己也有思考过,毕竟宋靳凡当时听说她被骚扰时的愤怒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而他也根本没必要让陆舒铭故意演这一出,那么曾羽西呢?
曾羽西到底是什么身份,又怎么会跟陆舒铭有渊源?
洛琳觉得事件越来越复杂了,明明手里已经握有这么多线索,可为什么却串不成一条线呢?难道还有什么隐藏着的东西等着呼之欲出吗?
洛琳通过姑妈家的人际关系替董严牵线搭桥,再加上宋靳凡遇袭事件,董严是唯一与洛琳直接对话过的警察,稍稍用了一些手段,对方很快从普通的警员立了个小功升了一阶,而尝到甜头的董严自然也不遗余力地替她查探,期间一直在努力追踪曾羽西的身份,可惜至今没有什么进展——当然这一切,都是她瞒着所有人偷偷进行的。
她不清楚宋靳凡有没有发觉,但她现在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亦或是,她从根本就希望宋靳凡能发现这一切?
***
乔远规规矩矩地立在黑色办公桌的对面,不知站了多久,只是感到手心都泌着一层汗,空气跟着燥热起来,他心中烦闷不已,可他知道,此刻的老大比他更加愁苦。
宋靳凡绑着纱布的手差不多已经痊愈,结痂的伤口瘙痒难耐,洛琳总不许他胡乱挠,可现下他却是再也无心去注意这些难受了。
录音笔里的内容早就听完,此刻正在一遍遍地循环。
“莫大哥,如此危险的事,你可要多三思啊。曾二爷那么狠,若是同他硬碰硬的话,肯定没好果子吃。再者,你为了报复宋家,卧薪尝胆,吃尽苦头,你都潜伏了这么久,遑论是你,连我们都替你不甘,你呢?真的甘心就此功亏一篑吗?哎,我看你还是再好好想想吧。”
“阿铭,如果说,我想放弃了,甘愿功亏一篑呢?”
“莫大哥!你!”
“现在宋靳凡因为我被曾尧年绑架,我虽然恨宋家,但他到底也跟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如今知道一切都是阴谋,一切都是曾尧年搞得鬼,陷他于不义,我——”
“你不会于心不忍吧?你舍得就这样放弃至今建立起的一切?甚至因此送命?莫大哥,这事儿你跟小西说一声吧……说不定她愿意帮你的……”
“我为了复仇,和她已经很多年没联系,之所以刻意躲着她,就是不想让无辜的她蹚进这浑水,重蹈我的覆辙,我又怎么能让她背叛自己的父亲?更何况,如果她真的帮了这个忙,曾尧年也不会放过她的。阿铭,你别多说了,要是出了意外,你一定要保护好小西,别让她知道这些事,我怕曾尧年连她也一起怀疑。”
“莫大哥,如此危险的事,你可要——”
……语音的内容继续重复,像一剂强力的麻醉药一样,随着过程的加剧,麻痹宋靳凡的心。
好,好得很,好得很。
他一心当兄弟的人,非但从年少时期就处心积虑接近他,也不仅仅是想要怀疑和调查他的卧底,到头来居然还是个双面间谍,是数十年前就被灭门的黑道之子,一心想要报复当年疑似向警局泄底的宋家。
宋靳凡双手撑在椅把上,用力到骨节都泛白,右臂传来锥心的疼,可跟得知真相后被背叛的心痛比起来,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了。
“这是陆舒烨交给你的?”
“是。”乔远看着宋靳凡苍白的脸色,“不过他为什么到今天才……”
宋靳凡闭着眼,声音却颤抖,“听说他最近准备结婚,心里背着这个大包袱,想必也是累了。”
“那……要处置他吗?”
宋靳凡挥挥手,“罢了,随他去吧。陆舒铭现在人在哪里?”
“还被关着。”
“放了吧,让他给曾羽西捎一句话,”宋靳凡蓦地睁开眼,语气沾染上狠戾,连神情都变得冷酷,“别再靠近洛琳,再有一次,后果自负。”
***
宋靳凡连续一周都没有回来,洛琳和乔远分开后直接回了家,接下来的日子里便再没见过宋靳凡,他一反常态地没有联系自己,而洛琳内心矛盾纠结,根本不晓得应该怎么做才对。
两人就以这样一种莫名的方式陷入了冷战,关于怀疑和信任的那层摇摇欲坠的窗户纸,似乎随时都会被捅破,露出鲜血淋漓的内里。
洛琳忍耐很久,假装很久,想来宋靳凡也是这样吧。
他们都是胆小的人,唯唯诺诺害怕失去,所以只能维持表面的平和,貌合神离——这样无望的日子又回到了原点。
她直觉乔远告诉了宋靳凡一些什么,但思绪百回千转,她懒得挣扎,也放弃了思考。
令洛琳意外的是,乔远真的信守诺言,如期给了她答复。
这天是周末,两人约在了咖啡厅。
乔远拿出一张薄薄的履历表,递给对面的洛琳。
她接过,状似无意地询问:“靳凡他,知道我拜托你调查陆舒铭的这件事吗?”
乔远点点头,表情有些冷淡,“知道。我和老板之间,几乎没有秘密。”
几乎?
洛琳挑挑眉,把一闪而过的疑问压下,集中精神去读手中的这份文件。
“陆舒铭,85年生,有一个孪生哥哥陆舒烨,两人从小和莫清——”洛琳的声音哽住,满脸的不可置信,“莫清?他们和莫清都认识?这个……你是怎么查到的?”
乔远的刘海有些长了,他只是稍稍一低头,过长的发就掩盖了他此刻的表情:“大嫂,你为什么还是不明白呢?”
“嗯?”洛琳下意识仰首望向他。
“老大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和莫清的事,你为什么还是不相信不死心,偏要一查再查呢?你这样……等于是在拿刀子划着老大的心。”
洛琳的心随着乔远的这些话重重地沉下去,就像在半空中悬了一颗巨大的黑色石头,绳子被狠狠割断,那重量瞬间坠落,心底某个地方被磕出了一个洞,正在往外汩汩地冒出黑色的血。
原来……她竟是不相信宋靳凡的。
看来她真的是非得从外人口中说出这些话才愿意承认啊。
所谓的不甘心不死心,全都是借口,在她潜意识里,真的是在怀疑宋靳凡害了莫清,在怀疑宋靳凡手上有无数人命,认为宋靳凡逃不了干系,认为他是有罪的。
“看来,他都知道了吧?”洛琳手脚冰冷,嘴角噙着苦笑,“是啊,我都没有故意遮掩过,他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自己的行动到处都是破绽,连她自己都觉得,这简直就是故意挑衅宋靳凡,但他没有质问自己,没有生气,只是刻意冷落、远离,对她算得上仁至义尽了。
一开始发现宋靳凡涉黑,她怕得要命,但宋靳凡叫她相信,她毫不迟疑地就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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