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言之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李暮夕
但是,对于这些恶心的尸块,她忍了忍,还是没能下去手。
“算了,我来,让你,干这些,他回头肯定要骂我了。”穆棱卷起袖子,抓起尸块就麻利地埋到池子里,把淤泥一点一点埋上去。
地上的血迹也用水冲洗了一下,院子里又恢复了原状。
穆棱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
她们快速地离去,院子里一片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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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言之隐 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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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时候,禾蓝心里忐忑不安,耳边仿佛有嗡嗡的钟声,鼓膜震痛。穆棱见她脚步慢,似乎还走不稳的样子,扶了她一把,“不用想太多,你也不是故意的,人都死了,怎么处理都一个样。你要和他在一起,以后肯定会见惯这种场面。”
禾蓝抬头,缓慢地看了她一眼。
这一刻,两人都没有说话。
白潜接到穆棱的简讯,连忙赶过来看她,抓起她的手包到掌心,“有没有什么事?”
禾蓝的手无比冰冷,像被冻僵了一样,小脸也一片惨白,嘴唇微微发抖。白潜心里像被剜去了一块,把她打横抱起就向外冲去,开车一路向医院的方向驰去。
病房里。
做了简单的护理后,医生一边记录一边对他说,“没什么大碍,就是受了点惊吓,休息一下就好了。”
白潜把医生送出去,帮她掖好了被子。禾蓝还在睡梦里,眉头微微蹙着,额头沁出冷汗。白潜到洗手间拧干了一块手帕,帮她擦去额头的汗珠。
禾蓝猛然惊醒,抓着他的手。
白潜把她抱入怀里,轻轻拍着她颤抖的肩膀,“没事了,没事了。事情我都会处理的,别再去想了。”
禾蓝埋首到他怀里,脑海里还有那些黑色的记忆。白潜的怀抱很温暖,坚实的臂膀环着她,让她冰冷的心暖和了一点,恐惧和彷徨也退了点。她紧紧地抓紧了他的胳膊,似乎这是她唯一的港湾。不管过多久,他在身边她就会平静。
禾蓝想,当年她从金三角逃亡到芸城,心里的弦也是常年绷紧的。不过,后来有了白潜陪她,那种温馨自然,让她平静了好长一段时间,渐渐活得像一个正常人了。
“阿潜,他死了,会不会出事?我听说白家有货还被扣在北方边境线上,需要纪家的人来疏通,才能通过。”
“这种事情,你也相信?白家不是一两天才建立的家底,这么多年了,人脉也不少,怎么会吊死在他们纪家身上?这不过是件小事,那些人也不管随便对白家动手的,放心吧。”
“真的吗?你不要哄我,我知道我闯祸了。”
“傻。”白潜把她的头按在怀里,下巴支在她的下颌上,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就算你不失手杀了那个家伙,我也会找机会宰了他。穆棱都告诉我了,他敢碰你,就该死无全尸。”
“阿潜……”她的话已经湮灭在他极致的吻里,湿热的舌头直冲冲地顶进她的口腔,和她缠绕,把她的呼吸都纳入自己的呼吸里。这是一个漫长的法式热吻,禾蓝都快进气多出气少的时候,他才放开她。
白潜像哄小孩子一样,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禾蓝的眼睛才缓缓合上,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白潜把她轻软的身子塞进被子里,裹得严严实实,轻轻拨弄着她的头发。
下午,下面人就来了电话。
为了不打扰她休息,白潜出了门,接通。电话那头简单地汇报道,“已经找到人了,不过,对方丝毫不愿意和我们合作,也不愿意帮忙。”
白潜听完以后,挂了电话,在走廊的玻璃窗前站了很久。
纪明宇已经死了,他不可能和纪家合作,只能找别人。在北方有势力的人他也认识不少,但是,愿意蹚这趟浑水的人却少之又少。论能力,那个人绝对没有问题,一旦答应,也没有办不成的道理,只是,他愿不愿意答应却是个问题。
那人就是他的小叔叔——白东临,因为年轻时的一些事情,他和自己的母亲一起搬出了白家,自立门户。后来,他母亲二嫁,给了北方一个政界的大佬,对方带着他一起从政。这么多年来,他在北方也是一号人物,很少有人和他对着干。
如果能请动他帮忙,一切万事大吉。不过,他那人的脾气……白潜有些头疼。
傍晚的时候,白东楼却破例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三天以后,禾蓝的身体已经大好了,白潜亲自接她回家。这几天,家里所有的事情都是穆棱和周七来做,禾蓝像个富太太一样躺在床上休息。她本身不喜欢这样的日子,埋怨白潜道,“再这么躺下去,我的手脚都要废了。”
“废了就废了,我养你。”白潜半开玩笑地说,低下头捏住她的鼻尖,“这几天老是愁眉苦脸的,都不好看了,笑一个给我看看。”
禾蓝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笑得比哭还难看。”白潜恻然一笑。
禾蓝最近有午睡的习惯,喜欢把房间的窗帘都拉得很开,让温暖的阳光照满室内。她睡着后,白潜就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她,看她静谧的睡颜,听她平整的呼吸,全身都暖洋洋的。他的手敷上她的额头,静音的手机震动起来。
打开一看,发现是白东楼的。想必是联系白东临的事情有了进展,他到外面接了电话,临走前,还看了禾蓝一眼。
睡到了下午3点,禾蓝醒了。白潜不在身边,她终于能下床走动走动了。想着晚上给一彦和一涵做点好吃的,她提了篮子就出了门。
白潜不在,她嫌麻烦,不愿意去大的商场,正好附近开了一家小型的菜市场,她就去了哪里。
菜市场上面罩着灰蓝色的顶棚,四周用白色的木板拦住,非常简陋。进去以后,到处都充释这鱼虾和肉类混合在一起的腥味,禾蓝差点受不了。为了能快点出去,她快速地买好了需要的菜,就向门口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人在跟着她。
绕过一个卖咸菜罐头的摊位时,她蓦然回头。
——身后没有可疑的人。
她正疑惑,身后有人猛然勒住了她的喉咙,把她拖入了菜市场后面出口的巷子。一块毛巾蒙上了她的嘴,眼前一片天旋地转,她的意识渐渐模糊了。
醒来时,她的手脚都被紧紧捆住,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这是一个密室。
四周都是方砖砌成的墙壁,灰蒙蒙的一片,只有头顶一个天窗透进一点阳光。地上铺满了稻草,几只耗子在她脚边爬来爬去。禾蓝吓得缩到角落里,摸到了一块碎瓦片,赶紧用它割掉了手上和脚上的绳子。但是,她的动作太急了,所以割破了手腕。
鲜血顺着手指淌下来,一阵锥心的刺痛,她却没有这个心思去理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外面传来钥匙钻孔的声音,密室的门才被人打开。进来的是一个中年美妇和一个年轻女孩——叶华浓和纪清霜。
“睡够了吗?”纪清霜冷冰冰地盯着她,像是要撕开她的皮肉,咬碎了咽下去。禾蓝不明所以,“你们捉我来干什么?”
“干什么?你把我哥怎么样了?”纪清霜冲上去,抓住她的衣领,一把把她推到墙上。禾蓝身上的药劲还没过,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只能淡淡地看着她,“我不认识你,更不知道你哥是谁。”
“那这个是什么?”纪清霜把一枚耳环拿到她面前。
银色的直线型线条坠,镶着小碎钻——就是她那天晚上戴着的耳环。她之后一直昏迷在医院里,不确定不见的耳环去哪里了。现在却心里惊悸,眼前女孩就是那人的妹妹?
禾蓝有些心虚,良心过不去。
“不说话,那就是认了?”叶华浓叹了口气,抱着肩膀站在旁边,点燃了一根女士香烟,“不过,你一个小女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恐怕是别有内情吧?你把事实都说出来,纪家是大家,不会为难你的。”
她想得很好,就算和白潜没关系,也要栽赃到他头上。这几天,纪家那边得到纪明宇在白家失踪的消息,已经暗中在北方施压,白家的一些产业都颇受压制。如果能好好利用这些的事情,白潜就是不下台也会脱层皮。
至于眼前的女人——叶华浓吸了口烟,缓缓吐出一个黑色的眼圈,慵懒地靠倒墙壁上。
是死是活和她什么关系?纪清霜要是开心,就是活剐了她也不会介意。何况,能让白潜痛苦的事情,就是让能让她快乐的事情。
钟婉,你在天之灵会怎么样?
会不会后悔当初遇见我?
叶华浓想起这个女人,心里的戾气就忍不住冒出来。年轻时,她被钟婉压,好不容易弄了她,现在却还要被她儿子压。那种憋屈,不亲身经历过的人是不能明白的。
“说啊,你把我哥怎么样了?”纪清霜又气又急,恨不得撕了禾蓝,抓着她的头发就猛地砸到墙上。
禾蓝顺着墙壁软软滑下来,额头的鲜血水流般淌下,打湿了胸口的衣襟。
纪清霜还觉得不解恨,抓起她的头发扯起来,“啪啪啪啪”两个耳光甩上去。禾蓝的脸被打得红肿不堪,嘴角都渗出了血。
她紧紧闭着嘴,不开口。用脚后跟想想也知道,叶华浓想利用她栽赃白潜。她只要忍一忍,白潜一定能找到她的。
“看来,不用点狠的,她是不会招的。”叶华浓笑道,拔出一把匕首递给她,脸上的妆容精致得体,“不如,削下她一根手指,让她好好回忆回忆。”
纪清霜看着眼前的匕首,没有去接。她虽然恨,到底是千金小姐,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事。
叶华浓笑着,拉着她的手握住匕首,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有她在,阿潜永远也不会看你一眼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你哥哥的下落,你问问自己的心,是你自己的胆子重要,还是你哥哥的安危重要。”
纪清霜的脑子乱成一团。
叶华浓道,“阿潜最欣赏敢作敢当的女人,你要是连这点胆气都没有,不如早点放弃!”
纪清霜被刺激到了,脑子里充满了浆糊,擦了一下额头的虚汗,走到禾蓝面前,颤抖着手蹲下来,按住她的手,但是手里的匕首就是怎么也落不下去。
禾蓝抬头望着她,目光清清冷冷的,她莫名觉得有种被挑衅的感觉,仿佛她就是一个失败者,大喊一声,高高抬起手,闭上了眼睛。
匕首迅速地切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楠心嘟嘟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1-24 14:14:45
真的懒人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1-26 02:0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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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言之隐 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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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一声巨响,头顶上面的玻璃寸寸碎裂。穆棱像条游鱼般掠过窗子,在地上打了一个滚。纪清霜还没有反应过来,手中匕首就凌空转了个方向。
一声利刃入体的声音,匕首正好刮过她的脸颊,在上面留下一条深深的血痕。
她捧着脸尖叫起来,拼命按住脸颊,鲜血却不停涌出,吓得她倒在地上。
禾蓝已经昏倒了,穆棱紧紧地抱着她,退到一边,轻轻地摸了摸她的额头,眉头微微蹙着。
门从外面被人撞开。
叶华浓看到了满脸冷色的白潜,不过,他脸上没有暴怒,平静地有些触目惊心。
死一般的寂静。
白潜信步走到叶华浓身边,声音也很平静,“我不过是出去了一会儿,你就忍不住动手了,未免也太心急了吧?”
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叶华浓也不想再虚与委蛇,“白潜,你想怎么样?”
白潜在她身边走了几步,“我觉得你的消息应该灵通一点。纪家已经不行了,就算你再怎么扑腾也就那样了。”
“你何必吓唬我?我不吃这套。”叶华浓的脸色也很冷。
当着她的面,白潜难得一笑,“信不信随你。我今天不会把你怎么样,你的脑袋暂且别在你的裤腰带上,等我高兴了,再来拿。”从穆棱手里接过禾蓝,临走前,白潜又回头对她笑了笑,“对了,结婚典礼那天,你可别忘了出场,也别生出什么毛病。哪怕是缺胳膊断腿,也记得爬过来。免得别人以为,老头子的前妻死了,继室也归了西,传出来实在不好听。”
“你!”叶华浓气得七窍生烟。
白潜仿佛忘了什么似的,回头对穆棱加了句,“她这么喜欢剁手指,就剁她五根,打包送回纪家。”
穆棱对白潜的命令一向唯命是从,在纪清霜惊恐的尖叫中,手起刀落,直接削掉她五根手指——左手大拇指和食指、右手小拇指、无名指和中指,正好对称。
鲜血淌了一地,纪清霜晕了过去。
眼睁睁地看着白潜出门,叶华浓恨得牙龈都出了血。
那天的事情,一直像根鱼刺一样梗在她的心里。
这几天,风平浪静,白潜的话却在她心里扎了根。她很清楚,那个小子阴狠毒辣、睚眦必报,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放过她。但是,最近他一点动静都没有,实在让她心绪难平。
直到今天早上,她才得到消息。
白潜被扣在北方边境的那批货已经入港,进入xx江,运往东北方向。而纪家却和她断了联系,连纪明宇和纪清霜失踪的事情也闭口不提。她四处打听,才知道纪家惹上了北方政界的大人物,正被全面打压,各界的势力都萎缩了一大片。
她想了很多办法,都是一筹莫展。
随着时间的推移,禾蓝和白潜的婚期也渐渐推进。在白潜的强势压力下,白家没一个人敢反对。
她有时问白潜,“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白潜拉着她的手,细细地看着她葱白的手指,经过一段时间的保养,上面细小的褶皱也没有了,白净无暇,非常漂亮,让他爱不释手。
他拉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
“讨厌。”禾蓝把手抽回来。
白潜趁势抱住她,把她扑倒在床上。禾蓝睁着眼睛看他,白潜诡秘地笑了笑,挠起她的痒痒来。禾蓝最怕痒了,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不停地求饶。可是,白潜就是不放过她,按住她的手,在她的脖颈处啃噬舔-吸。
禾蓝笑个不住,“别,痒死了……”
白潜才住了手,亲了亲她的面颊。
禾蓝清咳两声,正色道,“一彦和一涵也要去吗?”她到底脸皮薄,未婚先育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白潜把她的手握在掌心,一点一点握紧,给她温暖的支持和力量,“不用担心,没人敢说三道四。难道你想一彦和一涵见不得光吗?”
禾蓝想了想,也觉得他说得在理,对他点点头。
婚礼这天,是礼拜六的好日子。
一彦和一涵听说要参加婚礼,高兴地不得了,两个小家伙早熟,早就能蹦能跳了。一大早,就抢着问穆棱东问穆棱西。穆棱对一彦一直比较溺爱,虽然不怎么爱笑,也很温和。一边帮他穿上定制的小西装、打好领结,一边说道,“是的,是你父母的婚礼,到时候,你要帮妈妈提裙摆哦。记得了吗?”
“记得了。”一彦乖巧地说。
一涵睁着好奇的眼睛,舔了一下手指,“有没有好吃的?”
一彦鄙夷地瞥了她一眼,“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一涵委屈地看着她,也不敢回嘴。
“怎么能这样,一涵是你妹妹,不能欺负她。”穆棱摸了摸他的头,爱怜地在他的额头亲了一下。这张小脸,虽然还很稚嫩,却已经颇具风情,一双狭长的凤眼,微微上挑的眼线,红润的嘴唇,都和白潜酷似。
或者说,就是一个缩小版的白潜。
这就是所谓的同性相斥吧?一彦和白潜的性格真的很像。虽然现在在她面前挺乖的,但是,背后做的那些事情……不是今天把远处隔壁家的栅栏弄坏了,就是把路过停下车辆的车轮胎给扎破了。
一涵本来也很乖,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她就是喜欢跟在一彦屁股后面,现在也学着一彦做那些坏事。简直就是两个混世魔王,她要是不看住他们,只要几分钟,他们就能把房子都给烧了。
一彦对新鲜的事物,总是充满了好奇。
婚礼很盛大,在城东的教堂举行,光是汽车就一直排到市中心的街区。只有有头有脸的人才能进入园区,见证这一场婚礼。
地上铺着黑白二色的地砖,镂空着印花,两旁的墙壁却刷成温暖的茜色,每隔几米垂下一盏旋转型的螺旋水晶灯。教堂内没有别的灯光,只有头顶的阳光透过天窗,巧妙地穿透水晶灯,在室内辗转几下的路线,渐渐扩散出一个个温暖的圆晕,仿佛置身于天堂之中。
从教堂门口望去,一扇扇圆拱形的虚门从墙壁中延伸出来,仿佛人生中的一道道艰难险阻。
禾蓝挽着白潜的手从红地毯上走过的时候,心里闪过很多念头。幼年时的幸福到一遭巨变,到处流亡;少年时的唯唯诺诺,浑浑噩噩;到了现在的幸福美满,一生一世一双人,儿女膝下,似乎人生已经没有遗憾。
座位是亮丽的玫瑰色,整个教堂里最璀璨的颜色,为这清冷神圣的室内添了几分华丽和暖色。
禾蓝穿着雪白的露肩大婚纱,坐到座位首座上。这一刻,她的心情说不出的紧张。
一彦和一涵也难得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
仿佛所有人都在看她,她的手心冒出一阵一阵的冷汗。
白潜的手从旁边伸过来,握住她的。原本紧张的心就这么平静下来。禾蓝望了他一眼,由衷地发出微笑。
时间到了,他们一起上台,在教父的见证下,交换了戒指。
告一段落,禾蓝的心才落下一点。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她还是很开心。人的一生,不需要多么辉煌璀璨,有一个愿意疼你,真心守护你的人都够了。其实她的心很小,装不了太多的东西。
眼眶忽然有些湿润,她想下台去,白潜却拉住了她。
禾蓝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白潜婉转一笑,清了清嗓子,在台上俯视了一圈,说出了他早就想说的话,“我知道在场很多人对这场婚礼不以为然,甚至觉得是无理取闹。我要说的就是——我白潜的一生,从来不做愚蠢的决定,我想做的事情,必然是我很久以前、朝思暮想就想做的事情。我知道有很多人在背地里嘲笑我,不懂得审时度势,找个门当户对能帮助自己的妻子。我想说,那样的女人不是妻子,只是一个用具,我不需要,也不喜欢。我身边的这位女士,是我少年时期就喜欢的人,一直一来,也唯一想娶的人。如果尊重我,也尊重她吧。有什么不满的,请当着我的面说出来。”
等了会儿,四下一片寂静,白潜满意地笑了笑,“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不想听到对这场婚姻的任何异议。”他拉了禾蓝的手,和她一人一个,抱起了一涵和一彦。
在众人的注视里,他们携手走出去。
外面的阳光非常强烈,禾蓝却觉得无比温暖。
她的脚步在门口停驻。
不远处的花圃树荫里,站着一个穿着白色和服的少年,配着把红色包-皮的小太刀。 他的头发似乎又长了一点,用挂着两个金色小铃铛的红绳子系住,只留下脑袋后一小撮。
他的神色还是那么静谧安详,像远山一样清宁淡泊。
禾蓝和他的目光在空气里对上,不知道要说什么。
对于这个少年,她心里一直都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是愧疚,还是怜惜?初见时,总觉得他有点像白潜,只是,很快就发现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白潜乖张、桀骜不驯,谢明珂安静、优雅矜持,一样淡漠的人,却是完全不同的气场。如果说,白潜是群山掩映里绚烂的朝霞,光彩夺目,不可直视;谢明珂就是黑暗里的一株夜合花,淡淡芬芳,可望而不可即。
禾蓝对他笑了笑,没有走过去。
她挽着白潜的手沿着逶迤曲折的小路走了。
谢明珂看了会儿,心里寂静无声。
他就这么安静地站着,直到远处发出沉闷的爆破声。抬头望去,滚滚浓烟冲天而起,一辆蓝色的大型卡车疯一般朝这个方向冲来。
几乎是本能地,他快步冲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顶锅盖,例行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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