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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言之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李暮夕
月光下,他的脸色有些不自然的晕红。
白秋姜一手攀上了他的肩膀,一步一步走近他,他只能一步一步后退,最后,一屁股坐到床上。她双膝跪趴着坐到他的大腿上,按住他的双肩就摁在床上,“你说,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秋姜,不要太过分了。”谢明珂的脸颊红扑扑的,极力想维持威严,却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白秋姜用指甲轻轻刮着他的脸颊,“我过分,我怎么过分了?你倒是说说啊。”
比起无赖,白秋姜绝对是白潜那一个级别的,谢明珂怎么会是对手?明明可以推开她,他现在却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白秋姜莞尔一笑,慢慢伏下脸,温热的嘴唇印上他的,蜻蜓点水一般,一擦而过,他的脸颊却红地像火烧一样。
“脸皮真是薄,你这样,我都不好意思了。小谢,我可是你姑姑,可是,你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这么叫过我,你说你是不是大不敬?”她用指甲轻轻刮着他的脸颊,欣赏着他脸上的矛盾与纠结,只觉得心里快意无比。
谢明珂不想和她吵,又说不过她,只有乖乖被压的份儿。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他的脸色还不是很好看。
白秋姜就是个得理不饶人的,早上还在调侃他。一路上,他就默默的,不说一句话。等到了北方,见了禾蓝和白潜,他才算是松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不用和白秋姜独处了。
深秋的季节,落叶在土地上积了一层又一层,脚若踩在上面,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谢明珂拿着刀,难得步伐很快,白秋姜也不急,就那么死死跟在他后面,不时说道,“小心着点,这地方的树根很多,你要是不小心,没准就要摔了。”
谢明珂像被听见似的,自顾自走着。
等到了一棵槐树下,白秋姜几步上去拉住了他的衣角,“你干嘛这么怕我?我是洪水猛兽吗?”
谢明珂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白秋姜火了,把他压在树干上,蛮横地吻着他的嘴唇。他双手下意识地撑住身后的树干,她睁开眼睛看他,眼底深处带着笑意。
谢明珂愣愣地看着她,一把推开她,“你疯了,被人看到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被人看到又怎么样?我喜欢你,我就是喜欢你。被人看到就看到呗,你是我侄子,就是我的人,谁干说闲话?”
“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人?”他抬起手背擦拭着嘴唇,白秋姜在一旁看着,无所谓地耸耸肩,“矫情吧,你就矫情吧,小侄儿……”
“你……”
白秋姜撇撇嘴,没有所谓。
两人在槐树下大眼瞪小眼,过了会儿,树干后忽然传来一个软糯糯的童声,“哥哥,他们在干什么?”
这分明是个小女孩的声音,大约有四五岁大小。
答话的是个小男孩,老气横秋地说,“白痴,当然是打情骂俏了,你没看到他们刚才在接吻吗?”
小女孩又问,“什么是接吻?他们不是在玩亲亲吗?我们幼儿园的小朋友也玩啊。”
小男孩恶声恶气地说,“当然不一样了,笨蛋!”
“有什么不一样啊?”
“这个嘛……”
谢明珂再也听不下去了,冷冷道,“一彦,一涵,出来!”
一涵被吓了一跳,很快就乖乖地从树干后走了出来,一副认错的态度。一彦就不一样了,双手插在宽松的牛仔裤里,头上一顶鸭舌帽还反着戴,优哉游哉地步出来,打了个哈欠,“谢叔叔,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谢明珂,“……”
白秋姜见到一彦,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忙对他招手,“一彦,快过来,姐姐有好东西给你。”
一彦高高兴兴地跑过去,亲昵地扑入她的怀里,“秋姜姐姐……”
白秋姜低下头,在他脸上“吧唧吧唧”两大口,亲了上去,“乖,一彦真乖。”
两人正是“你侬我侬”,谢明珂煞风景地说,“按辈分,我都要叫她姑姑,你怎么能叫她姐姐?你应该叫她姥姥。”
白秋姜终于成功炸毛,“你、去、死——”
谢明珂不明所以,停顿了一下,“我说的不是实话吗?”
白秋姜:(╰_╯)#
一涵:(⊙o⊙)
一彦:……【点蜡】





难言之隐 第70章番外·谢明珂白秋姜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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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谢明珂、白秋姜(3)
对于白秋姜而言,谢明珂就像黑夜里一抹月光,清淡柔和,却又有些冰凉。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他的了,日子一天天过,他已经成为了她心里的一种执念。如果得不到,就像心里梗了一根刺。
只是,他那样的人,有时实在让人来气。
他不喜欢和人过于亲密,她若不去找他,他就一个人呆在自己的院子里。不是修剪花纸,插到那些瓶瓶罐罐里,就是擦拭他那些冰冷的刀,或者一个人在院子里煮茶……
她也试图打听,他以前经历过的事情。
结果出乎她的意料。
和她想象中的不同,他不说什么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从十岁开始就常年在外面行走,做些同龄人根本不敢去想的事情。他会武,枪法也好,开过直升机,练过舞蹈,会各种乐器……
和她各方面废柴相比,他几乎无所不能。
她曾经很好奇,男人要怎么跳舞,变着法儿缠着他。刚开始,他怎么也不理她,一个人在廊下修剪花枝。盆里的芍药开得正艳,在他白皙的指尖像绘画一般,花瓣随着风浪缓缓舞动。
他似乎总是喜欢穿白色的和服,只在边角处缀着一点青藤叶或者千纸鹤之类素色的图案。她很疑惑地问过他,“白色不是很容易弄脏吗?听说和服很不好洗,难道你要每天都洗吗?”
她穿衣服,不管是怎么样的,没过几个小时肯定就弄脏,理所当然也用这种思维去想别人。
谢明珂当然不想回答这种问题,所以,只是抬起眼角看了她一眼,收了手里的大剪子。见他要走,白秋姜又贴上去,亦步亦趋踏上长廊,拉着他宽长的袖子一直跟到室内。
“你还没告诉我呢?”她不依不饶。
谢明珂道,“不说这个问题,好吗?因人而异而已。”有时候,她的一些问题,他根本就回答不上来,而不是不想回答。
白秋姜当然不信,“干嘛这么敷衍我?”
“我没有敷衍你。”他压了压和服的下摆,在低矮的桌案前跪坐下来,低眉顺目地煮着茶,神态很宁静。
白秋姜就不问下去了,大大咧咧地在他对面坐下来,支着下巴看他。
袅袅的茶气里,谢明珂修长的睫毛也沾上了一层细密的水珠,微微扑动几下,仿佛还会掉落下来。白秋姜叹了口气,在桌上趴开,离他更近了点,“我有时觉得,你比我更有女人味啊,啊不,我不是说你像女人,我的意思是……你很优雅,很安静,很有气质……我高中语文没及格,不怎么会夸人,你不要介意啊。”
她清咳了两声,佯装镇定。
不听她在耳边聒噪,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对面,其实也别有一番风味。谢明珂低头笑了笑,有些无奈的感觉。
“你笑什么?”白秋姜瞪他一眼,“有什么好笑的?我看起来很可笑吗?”
“没有。”
“你明明在笑!”她再瞪他。
这一次,谢明珂是真的笑了,把煮好的茶倒入了两个印有青紫二色樱花图案的抹茶碗里。
谢明珂捧起碗,啜了一口。
白秋姜也学着他的样子,把碗端起来。
谢明珂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
“怎么了?”
“要先观赏腕上的花纹,然后嗅香气,最后才是品尝。这才是完整的茶道,你怎么能把前面两步略过呢?太失礼了。”
“你——”白秋姜把碗捧到面前,转来转去也没看出什么花样来,不由有些恼怒,“这什么东西啊?有什么好看的?真奇怪!”
“秋姜……”
“叫姑姑!”
谢明珂出不了口了。
白秋姜这才找回一点平衡,摇头晃脑地说,“不叫也行,你答应我在我生日这天给我一份礼物的,我现在就要!”
谢明珂怔了一下,“可我没准备礼物啊?”
“你居然忘了我生日!”白秋姜拿起碗就要砸,谢明珂忙拦住她,“别,这是白家的地方,怎么能随便砸人家的东西?”
“行啊,你给我礼物,我就不砸。”
谢明珂无可奈何,“我真的没有准备。”
白秋姜眼睛滴溜溜一转,嘴角的弧度越弯越大,“那也行,你给我跳一支舞,我就放过你。我要看,看你跳舞。”
谢明珂避开了她的目光,“有什么好看的,你看视频也一样。”
“那怎么能一样?根本就不是同一个概念啊。”白秋姜盯着他的侧脸,“啧啧”了两声,“你该不是害羞吧?我又没让你露胸露大腿跳艳舞,你这么害怕干什么?怕我吃了你啊?”
“我今天有点不舒服。”
“骗人!”白秋姜一跺脚,“我不管,我就要看,你要是不跳给我看,我就告诉这里所有人,你表面上人模狗样,实则道貌岸然,半夜偷看我洗澡!”
“秋姜!你——”谢明珂实在没有办法,只好答应她的要求。
谢明珂对长廊外候着的一个女佣耳语几句,吩咐下去,很快就叫来了一个会弹三味线的女孩。
女孩子跪在门口,头靠在纸窗上,手指从缓慢到娴熟,音乐多少有些悠长缠绵的意味。
他在门口脱了鞋,白色的袜子直接踩在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了把白色的纸骨扇,单手一甩,扇子就展开遮住了面颊。
脚下的步子也很巧妙,顺着音乐,踏出一直说不出的韵调,不快也不算慢。
不管他做什么,白秋姜都觉得优雅迷人,支着腮帮子在一旁看着。他微微仰头的时候,神色也是婉转清冷的。
她就是喜欢这样的他,纤尘不染,一片衣袖都很美好。
一曲完了,他收了纸扇,藏入了袖子里,在她面前消失不见。
白秋姜眼巴巴地赶了上去,“扇子呢,怎么没了?被你藏哪儿去了?我要看!”
“别闹!都跳完了,你就安分一点吧。我还有很多正事要做呢。乖一点,要是闲着没事,就去找一彦和一涵玩。”
他转身跨过了大厅,白秋姜跟上去拉住他的衣袖,“他们都是小孩子了,我怎么找他们玩?还不被人笑话死!我才不好,我就要你,我要你!”
这话有歧义,谢明珂的侧脸染上淡淡的红晕,斥道,“别瞎说。别人听到像什么话?”
“听到怎么了,我就是喜欢你,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你以为我是开玩笑的吗?”
谢明珂觉得,再待下去他肯定要被逼疯了,努力想挣开她拉住自己的手,哄道,“我真的有事,晚上回来再陪你。”
“真的吗?”
“一定。”
“那好,我等你回来。”白秋姜放开了他,挑着指尖说道,“但是你别忘了,今天可是我生日,你要是不会来,你就死定了!知道吗?”
“知道了。”谢明珂马上出了屋子,雪白的衣袖在身后垂着,只留给她一个美好的背影。
白秋姜骂了声,靠在门上生闷气。




难言之隐 第71章番外·蓝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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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里还塞着一个异物,虽然已经疲软下来,但是,依然很庞大,滞留在她体内不愿出来。禾蓝只要一回想昨晚的事情,就羞窘地想挖个地洞钻下去。
这种撕裂般的疼痛……
白潜从睡梦中醒过来了,抱着她的手收紧了些,脑袋凑上前磕在她的肩头。他一动,身体里那个怪物就膨胀起来,撕开了她本就肿痛的甬道,禾蓝疼得发抖、颤动,双腿都并不拢了。
虽然他已经很节制了,后来,她昏过去以后,也就干了三四次,她还是疼得动都不能动。
“真有那么疼吗?缩得那么紧。”白潜的呼吸有些急促,早晨是男人精力最旺盛的时候,白潜这个年纪,更是需索无度。因为疼痛,她本就紧致的甬道变得更紧,紧紧地钳住他,让他马上精神抖擞,胀大变粗,硬生生撑开了她。
禾蓝疼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出去!”
“出去?”白潜讶异地笑,扣紧了她的腰身,慢慢地抽出去,那粗大的棒子从她紧闭的肉.feng里挤出的那种感觉,虽然很疼,但是酥麻酸胀,说不出的感觉,想叫,又虚弱地叫不出来,出口的都是浅浅的呻.yin。
他抽到一半就停下来了,隔着轻薄的睡衣捏着她胸前的两颗乳.tou,肆意地玩弄拉扯,“真要我出去?虽然很疼,但是也很爽吧?姐,你就承认吧。承认被我插得很爽,就那么难吗?其实你很喜欢我,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你潜意识地催眠自己是被我强迫的,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不要再说了,阿潜,我求求你,不要再说了。”禾蓝捂住耳朵。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们就继续做吧。”他叹了口气,纵身一挺,整根插了进去,禾蓝猝不及防,脚背都弓了起来,身体蜷缩地像虾米一样。
白潜紧紧抱着她,把她固定在自己怀里,快速地抽.che。她里面原来越紧,绞地他想射,想发泄出来,他稳住了心神,粗重地喘息着,发出“啊啊”的低哑呻.yin,让人浮想联翩。
禾蓝听得面红耳赤,身体里那种麻痹感越来越强,终于,一股热流射进了她的子宫里。他在她里面浅浅抽动,把精华全都榨给了她。
他看她疼得脸都皱在一起了,这次只是做了15分钟。虽然还不满足,也不想再逼她了。
做过以后,身上又黏糊糊的了,禾蓝的双腿间都是他的jing-ye,糊满了私密的地方。白潜拉开了她的双腿,“我要看。”
禾蓝摇着头,“不要这样!”
白潜把她的腿拉得很开,在身体两边大开,用手固定住。她下面紧窄的入口被他粗大的肉.bagn挑开了一个口子,急剧地收缩,吐出一兜一兜白色的浆水。
白潜看得喉头发紧,禾蓝恐惧地看着他,“不要再进来了,我很疼。”
她没有说谎,下面的入口都有些发胀了,小花瓣都红了。虽然他还想再来一次,不过,看她真的很难受,还是放过了她,只是用嘴帮她吮吸了会儿,让她的身子瘫软地更彻底。
他用嘴帮她舔的时候,禾蓝总是莫名地兴奋。她觉得这样很可耻,但是,身体就是忍不住。
在学校里,白潜就是很多女生的梦中情人,他对她们那么冷淡,却帮她做这个事情……
其实,她有时很想说出来,“不能舔那么脏的地方。”
但是,话在嘴里就是出不来。




难言之隐 第72章番外·拉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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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拉锯
禾蓝还记得钟婉去世时抓着她的手的样子。
破旧的砖瓦房,灰白脏污的墙皮泛着黄色,从墙角的地方就慢慢脱落。床靠里的地方,到处都是墙皮的灰。她帮她清理过几次,钟婉就说,“反正都是快死的人了,计较这些干什么?”
禾蓝那时还是一个小姑娘,听了非常难过。
钟婉应该是活在金陵古都里的一株牡丹,被人精心照料,而不是在这里自生自灭。离开家里以后,她死也没有回去摇尾乞怜。
但是禾蓝想,她应该是后悔的。只是太过骄傲,不愿意承认。
她去世后,禾蓝用剩下的钱葬了她,就去找她的儿子。
第一次来到那个地方的时候,她着实有些不适应。狭隘破败的弄堂,只有两三人宽,越是往里走,路宽越是狭小,两边灰白的墙仿佛要合在一起,把她埋了似的。红色窗棂的玻璃窗上贴着琉璃窗花,上面每隔几米就横着一根竹竿,衣服杂乱地吊在上面,有时连内裤也不避讳。
偶尔看见一家杂货店或者擀面店,清晨这个时候还没开门,就用几块竖着的木板拼着当做门。
找到中午,她才找到纸上写着的地方,迟疑着敲响了这扇贴着些碎花纸的木板门。
过了很久,门才打开,是个清瘦修长的少年,眉眼已经长开,似乎有十四五岁的年纪,想起钟婉和她说的,好像看着要比实际年龄要大点,穿着件宽大的t-shirt,一件洗得发白的破洞牛仔裤。
虽然只是个不大的男孩子,眉眼已经非常浓丽,一双凤眼,从上到下打量了她几下,即使是在笑,薄薄的嘴唇也给人一种刻薄的感觉。
禾蓝愣了愣,斟酌着怎么开口,手里的纸被她捏成了一团,紧张地手心都出了汗,“嗯……那个……”
“什么?”白潜笑眯眯地看着她。
禾蓝心里紧张,感觉他的笑容也不像表面那么亲和,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不说的话,我就关门了。”他拉了门,就要合上,禾蓝连忙挡住门板,把纸条给他,大略把钟婉的意思说了一遍。
白潜慢慢地听她说完,脸上冷淡的笑容也没有了,似笑非笑的。
禾蓝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半晌,他这么说,“对不起,你认错人了。”说完,就“砰”地一声关上了门。禾蓝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面前关地严严实实的门发呆,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来之前,她就抱了被冷落的准备,不过,她没想过他会这么说。
认错人?
禾蓝又把纸条拿出来看了几遍,左看右看,也没有发现地址错误。而且,这个少年的年纪恰恰是和钟婉说的相仿,模样也那么精致俊秀,眉眼间的风情也酷似她,微微扬起,似笑非笑,似嗔非嗔。
那天晚上,她敲了好一会儿门,白潜也没有开门,只好坐在台阶上等。等地久了,加上一路上赶路赶地多,一不小心就睡着了。早上的时候,白潜一开门,她一栽头倒在地上。就是这样,也没有醒过来。
少年站在门口看了会儿,微微皱着眉,不耐烦地半拖半脱,把她弄了进去。
直到中午,禾蓝才醒过来。
陌生的房间让她有些呆愣。白白的墙面,一尘不染,和外面灰白的墙皮完全不同。下面躺着的床也是干干净净的,盖在身上的被子透着股阳光的味道。
这时候,正午的阳光也正好从贴着琉璃纸的玻璃窗照进,在地上打出一道七彩的光带,室内明朗起来。禾蓝揉了揉眼,白潜敲了门就进来。
“还赖着干什么,难道你要一直霸占着我的床吗?”他很早就起来了,忙到现在也有点累,伸手到了个哈欠。本来很拽的语气,因为两个腮帮子鼓了起来,就一点威慑力都没有了。
禾蓝“扑哧”一笑,忍不住捏住了被角。
十八岁的女孩,是花一样的年纪,那个时候的禾蓝,还扎着一个马尾辫,穿着白衬衫和红色的格子裙,笑起来分外好看。
白潜眼底划过一丝异样,瞥了她一眼,“……起来。”
禾蓝应了声,帮他折好了被子,叠地像块小蛋糕一样。白潜一直都叠成方形的,看到她这么叠,也觉得有点新奇。
中午,禾蓝在这里蹭了点饭。青菜、碎肉和着一点芋艿,闷在电饭煲里过半个小时就好了,很简单的做法,蒸出来的饭却意外地香。禾蓝以前没有这么吃过,觉得有点新奇。
饭桌上,白潜吃得很安静,根本不和她讲话。他似乎又回到那个冷冰冰的少年了,禾蓝心里吃不准,仿佛刚才那个打着哈欠的男孩是错觉。
不过,答应了钟婉的事情,她怎么也不会放弃,席间一直找着机会提。
白潜也不反驳她,就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结结巴巴的样子,心里好笑。
“你说……你要照顾我?”白潜抬起眼角,掩着嘴笑了一下,“你要怎么照顾我啊?”
禾蓝认真地想了想,说,“就是……每天照顾你起居,送你上学,然后,教你怎么做人……”
“你是要当我保姆吗?”白潜笑得倒在椅子里,筷子“啪嗒”一声掉落在红旗木方桌上,慢慢凑近她,捏了她的下巴,“还是,你也想当我‘妈’?”
那时有很多女人说过要领养他,说要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照顾,但是,那一双双泛着光的眼睛盯在他身上,白潜就知道她们在想什么了。
母亲这个词,总是让他想到神圣和厌弃,很小的时候,那是美好的记忆,尔后的很多年,却一直被他所反感。有时,他自己都不清楚对于这两个词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禾蓝当时不知道这句话含着的意思,只是傻傻地看着他,脸色都有些发红,一把打开他的手。
白潜在旁边笑,笑得弯了腰。
禾蓝觉得他那时很过分,小小年纪就使坏,应该好好教育。却没想到,以后被好好“教育”的人是她。
时光如水,白驹过隙,她过了二十,白潜也长成了翩翩少年。五年的相处,他虽然也会偶尔开开玩笑,却不再像初见时那样肆无忌惮地调笑她,让禾蓝一度以为他就是个乖孩子了。她总是选择性地逃避那些她不想面对的事,她想,白潜变成了乖孩子,她对得起钟婉了,她好好照顾他了。
一切都是在自欺欺人。
姐姐,弟弟这种关系,和谐了很多年,却只是让他心里的念想越来越强烈,碍于她而压抑着。如果他想,很轻松就可以得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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