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兄妹骨科)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二原蛋白
温励扬一行人走了,徐茵始终走在他边上。
徐茵是那种在女生堆里很显眼的类型,她很会捣腾自己,校服裤子改成了小脚裤,化淡妆,和温悦这种素面朝天不同。
“你嫂子真漂亮啊。”
“哦。”
温悦剥开那颗糖,抹茶色的,她觉得自己头顶也泛着这颜色,好样的温励扬,内涵到我了。温悦把糖塞进嘴里。
“好吃吗”李舒言问。
然后她就看到温悦脸上各种情绪变化,四处找垃圾桶吐。
“温励扬你大爷的!”
什么抹茶!尼玛这是芥末的!
***
温悦在放学的时候抓到了温励扬。
她在车厢里用书包砸他,被温励扬按在车门口,“别闹。”
今天也是下雨,温励扬没法骑自行车,和温悦一起挤公交。
温悦掐了他几下,气消了。
“真狠。”温励扬揉着手臂上吃痛的地方。
车上人有点多,温悦被圈在她胸前。
“你说爸爸什么时候才能发财啊?”温悦问。
“现在也不穷啊。”
“可是我不想坐公交,最好爸爸发财了,能给我配个司机,帅一点的那种。”
“……少看点小说。”
温励扬想了想,又叹气道:“那以后下雨的话打车回去好了。”
车窗紧闭着,空气不流通,玻璃上渐渐起了雾。
车后排有个莫西干头的男生喊温励扬,问他有没有多的伞。
温励扬:“叫爸,爸就借你。”
莫西干:“……算了。”
温励扬还是把自己的伞给了他:“你用我的,我和我妹撑一把伞。”
“妹妹这么漂亮,要不然我送妹妹回去好了。”莫西干朝温悦挑眉,“反正你都有那谁了。”
“那谁怎么没和你一起啊?也不送送人家。”莫西干凑上来:“哎温励扬,摸过没,徐茵的可大了。”
“你要死啊!”温励扬打他一拳,然后有所忌讳地看了眼温悦。
“这有什么,都懂的。”飞机头转身看温悦:“是吧妹妹?”
是你个头。
温悦有点烦,用手指在车窗玻璃上画画。
“脏啊。”温励扬握住她的手,让她老老实实扶着车上的栏杆。
他的手覆着她的,手背上有突起的青筋。
“哥哥。”温悦仰头看他,“我不喜欢你谈恋爱的。”
温励扬笑,看着她在窗上画的两个小人,水汽聚在一起,沿着玻璃边缘留下来。
莫西干到站了,对温励扬道句“谢了”,拿着他的伞下车。
“没谈。”他突然开口。
“嗯?”
“我没谈恋爱。”
梅雨(兄妹骨科) 007手指
“我没谈恋爱。”
温悦洗澡的时候还在回想这句话。
其实她对温励扬谈恋爱并没什么排斥的,但令人满意的是温励扬说这话时的语气,像是在对她交代。
她喜欢这种不去控制温励扬,但他自己却并不会逃跑的感觉。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撞上了温砺扬,他瞟了眼卫生间开着的门,一点雾气都无。
“又洗冷水澡?”
“不然呢。”
连着下了两叁天雨,太阳能此前存的热水早用完了,她又不肯用热水器,只好就着冷水洗了。
“试试吧,热水器我一直用的,不会有事的。”
温励扬撩开她额头上沾着的发丝,又用手背揩去她脸上的水珠,洗完冷水澡,她皮肤凉的可怕。
“也不怕冷死。”温砺扬说。
温悦却抓住他摸自己额头的手,近在眼前,脑中浮现的却是公交车上温砺扬把她按住不动的双手。
有些幻想并不是来自于赤裸裸的画面,只需要一个意象就够了。
比如那天温励扬的肉棒只带来了视觉上的冲击,但他手背上突起的青筋,就让温悦立刻湿掉。
温悦回了房间,从枕头底下掏出手机,打开文档。
「他脱掉她湿淋淋的内裤,用手掌抱住她的穴口,液体站在他手心,渗进掌纹。」
「她叫着,想让他用手指插一插。」
「最终她如愿以偿吃尽了他的两根手指,只不过是用下面那张嘴。」
「真正的嘴也没闲着,断断续续地喊着“哥哥”。」
写到这里,温悦有点渴,写小黄文写得口干舌燥原来是真的。
跑到客厅倒水喝的时候才发现内裤又湿了,她右手伸进去探了探,湿漉漉的沾了一把粘液。
温悦手心搓了一下,去敲温励扬的门。
“干嘛?还不睡。”温励扬开了条门缝,挤出半个身子跟她说话。
“这个给你吃。”她右手捏着颗糖,正是他白天给的那种芥末糖,“以牙还牙。”
她凑上去往温励扬嘴里塞,他躲了一下,房门打开了一点,温悦闻到他房间里一股淡淡地烟草味道。
温悦往屋里看了一眼:“你抽烟了?”
果然跟莫西干头那些人混在一起就没有好事,一点烟味,就足以让她想到温励扬日后一口黄牙躺在病床上治疗肺癌的场景了。
“少管,小鬼头,学你的习去。”温励扬撑着门没动,似是不想让她进屋。
屋里灯关了,暗暗的,但她猜桌上可能有他刚抽完的烟头。
温悦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道:“温励扬,信不信我告诉爸爸?”
又来这套,他身体有些僵硬,温悦发起疯来真会去告状。
“那就吃了它。”温悦剥开那颗糖,递到温励扬嘴边。
拈着糖的两根手指上,还残留着刚刚伸进下体时带出来的淫水,只是被昏黄的光线掩盖了而已。
温励扬低头,去含那颗糖,温悦往里一送,手指在他舌头上轻轻刮了一下。
哥哥,你吃了我流的水。
“好吃吗,哥哥。”
梅雨(兄妹骨科) 008对不起啦哥哥
温励扬被芥末辣了个结实,喝了杯牛奶,硬是给自己刷了两遍牙。
在镜子前漱口,温励扬想起刚刚温悦给他喂糖的时候,手指刮过他的舌头。从他的角度看下去,还能看见温悦睡衣领口的两团。
其实他本来就打算在房间里抽根烟,然后来一发的,被她这么一弄更硬了。
他干脆锁了卫生间的门,坐在马桶上打手冲。
这种事情是可以时间的,今天他只想来一发快的,完事儿就行。但是上上下下撸了一会儿,总到不了顶点。
脑中闪过很多画面,比如那天温悦看到他裸体之后的尖叫,温悦故意用手指碰他的舌头。
“温悦……”
温励扬叹了口气,拉开温悦放内衣内裤的抽屉,拿出一条她浅蓝色内裤,上面还有个小小的蝴蝶结。
“操。”
不是吧温励扬,你他妈还要这么玩?
盯着那条内裤,温励扬骂了自己一句,又把它放回去了。
自己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大概是初中?总之那时候他才刚开始接触打飞机这种事,不像现在网盘里总会存几部片子,那时候没什么助燃剂,全靠意淫。
某天,温励扬也像今天一样躲在卫生间diy,他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温悦换下来的内衣。
这种私密的用品,还是属于亲妹妹的,就很简单的让他上瘾。
后来温砺扬探索过很多次,对着温悦的那些东西总能迅速找到快感。
看着她从小背心换到正式的胸罩,温砺扬也找到最刺激的方式——用温悦的内裤包住自己的肉棒摩擦,不用看什么av就能让他射一手。
不过后来他这种事情做得少了,因为每次弄脏了她的内裤,都要去买新的补上。有几次没注意,听到温悦嘀咕怎么好像内裤少了,或是说明明上次买的不是这个花色啊。
他也渐渐觉得这种畸形的情欲不必任其发展。
想到此,温砺扬今天也有些兴致缺缺,用冷水洗了把脸就回屋睡了。
而温悦还在房间顶着秃头的风险码字。
「高潮过后,他把挂着淫液的手指抽出来,举到她面前:“把哥哥的手弄脏了,怎么办?”」
「她闭眼,含住他的手指舔了个干净。」
第一次写肉,温悦有些羞耻地蒙着头偷笑。
温励扬,刚刚你舔了我的手,总有一天我也要舔你。
***
“啧啧……”
体育课,听到温悦说她在那小说里加了段肉,李舒言嘴里不停啧啧啧。
“手机放教室了,放学给你看,你就佩服我吧。”
李舒言点点头,没说什么。
她听说温悦的爸妈很早就离婚了,本来跟着妈妈过,可前几年妈妈突然去世了,她爸也不怎么管他们兄妹俩。
这怎么看都是兄妹俩在相依为命啊。
上回她问温悦为什么要写骨科,温悦似乎隐隐有些不高兴。李舒言是个知分寸的朋友,不管温悦怎么想的,她最好当做是随便写写。
两人坐在操场边上看男生打篮球,李舒言自然是看她男朋友,温悦却想着今天出太阳了,可以用太阳能了。
“哎温悦,”李舒言捅了捅她的腰,有些狡黠地语气:“有人找你。”
她顺着李舒言的方向看去,纪卫明在操场外面,叫人传话给温悦叫她出来。
班里有人在传纪卫明喜欢温悦,甚至还有说他们俩已经是一对儿了。其实也不过就是同桌过一段时间,借支笔、多说几句话而已。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传言,但传来传去,温悦倒是有些享受那种舆论中心的被关注感,毕竟纪卫明可比李舒言的小男朋友强多了。
李舒言又捅她:“你小说里的那个小明,不会就是纪卫明吧?”
“不是啦,什么啊……”温悦推了一把李舒言,避开她猥琐的眼神,穿过人群去找纪卫明。
纪卫明班里的班长,严格贯彻着“一丝不苟”这个词。温悦甚至怀疑他拉校服拉链都是用尺量过的,不然怎么会每天都刚好停留在同一个位置。
面对她的绯闻对象,温悦还是表现出了一丝少女的腼腆,轻声轻语:“找我呀?”
纪卫明:“班主任叫你去趟办公室。”
温悦一下就愣了——手机!
班主任趁着体育课突击检查,她倒没有翻学生抽屉的习惯,但温悦的手机就这么大喇喇地放在桌肚里,想不看到都难。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纪卫明说出这话让温悦有些惊讶,难得的是他的语气格外柔和。
“没事的吧。”温悦自我安慰,她捋了把刘海:“班主任应该直接是找我哥哥,不会打电话给我爸的。”
其实她在学校犯事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什么自习课吃零食啦、上课看小说啦,班主任一开始是打电话给温建国的,后来发现这位爸爸还不如老师了解温悦,干脆就每次都找温励扬反映。
李舒言扯了扯她的袖子,把温悦拉到一边,低声说:“你写的那个……不会还在手机里吧?听说有些老师会翻学生手机的……”
像是一脚踩扁了一包薯片,嘭的一声蹦出来的,只有手机备忘录里的那句话:「哥哥和妹妹就是用来干这种事情的」。
班主任是个很老派的教师,会凶,会唠叨,但应该不会乱翻学生的手机。
但温励扬,就不一定了。
温悦心里坠坠地,到了办公室发现温砺扬并不在,她松了口气,低着头站到办公桌前。
班主任深深叹了口气,“你说说看,现在要个手机干什么用?”
“你哥哥和你相差也不过叁两岁,总不能让他还给你操心吧?”
温悦盯着自己的鞋尖不说话。
这双鞋还是去年温砺扬拿了奖学金,她缠着他买的,当然温悦没说那是情侣的,他大概还以为是差不多的款式。
对不起啦哥哥,我用你的奖学金搞我们俩的骨科了。
梅雨(兄妹骨科) 009新发型
班主任还在继续嘚啵嘚啵,她是个老教师,搞不来和学生做朋友那套,翻来覆去还是那些说辞。
温悦也没细听,从班主任说“你哥哥已经来过了,手机我让他拿回去了”之后,她就开始神游了。
雨哗啦啦下着,今天的太阳只出了一小会儿,不知道太阳能的水热不热。
温悦心里忽然敞亮了——就算被你看到,我也没什么怕的。
想是这么想,但到了小区楼下,温悦又开始慌了。
没上楼,她去超市买了根冰棍,再到广场上看了好一会儿小朋友玩滑梯。
放学本来就有点晚,这会儿天都有些黑了,孩子们也陆陆续续被催着回了家。温悦没了看头,但还是不想回去。
怎么办,温砺扬到底看没看到啊?
她惴惴不安地在小区里晃荡。物业楼边上有个公告栏,里面是几百年都没更新过的宣传画,借着昏暗的天光,还能看到“购买正规家电”“及时检查变压器”的字样。
几年前的那场漏电事故,给这个旧小区带来了不可磨灭的影响。本来就是个不大的小城,活生生触电死掉了一个人,足够成为几年的谈资。
远处有轰隆的雷鸣,雨一阵一阵的,温悦才发现胸口闷闷的不适感,然而她的不适并非来自低气压。
望了一眼自家窗户,厨房的灯亮,温砺扬已在家了。
***
进门就闻到了糖醋排骨的味道,温悦觉得有戏——她最爱吃糖醋排骨了。今天这情况还能给她做喜欢的菜,说明他大概率是没看到她写的黄色小说。
温悦的心松了一寸,去厨房探了探头,却看到了爸爸。
爸爸回家了?真稀奇,温悦上回见到她大概是一个月前了。
温建国两年前办了一个外贸公司,天南地北地跑。温悦有时候也想爸妈,但时间长了也就还好,这会儿她对糖醋排骨更想念。
只是温励扬去哪儿了?
温悦打开厨房的玻璃门,和她爸假模假样了一顿父女情深。
“哥哥呢?”
“让他理发去了,搞了个什么鬼头发还喷发胶,不像样子!”
温悦点头,帮着打下手端菜。直到所有菜都上齐,温励扬才回来。
温悦一看到他就大笑:“哈哈哈你这个……”
你这个头发也太惊悚了。
温励扬剪了个寸头,贴着头皮剪的那种,还不乖的剃掉了鬓角,总之像个劳改犯。
放平时温悦一定会嘲他一顿,只是笑到一半忽然想起手机的事情,后半句硬生生地咽了下去,这才想起来去观察温励扬的表情。
他脸上竟带着笑,像是是在自嘲新发型,可温悦却觉得那是揶揄的笑容。
温砺扬瞥了温悦一眼,淡淡的,没什么情绪,只是在回眼神的时候低头舔了下舌头。
到底,看没看啊?
吃饭的时候温建国连着接了好几个电话,连个团圆饭都没好好吃。
一通电话在阳台打了十几分钟,餐桌上只剩下兄妹俩。
温悦悄悄打量温励扬,剪了这头发之后,他身上倒是有点坏坏的味道,只是今天嘴角总是勾着,像是在嘲笑。
“笑什么笑啊你!”
“又没笑你,你紧张什么?”
温悦不敢看他,低头扒饭:“我哪里紧张了……我看你发型太丑而已。”
“温悦,看我。”温励扬忽然道。
她愣了一下,咽了嘴里的饭粒才缓缓抬头,“干嘛啊……”
他伸手擦掉她嘴角的酱汁,又在温悦头发上薅了一把:“你的小脑瓜,一天到晚究竟在想什么?”
梅雨(兄妹骨科) 010忌日
温建国打完电话回来,两个孩子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他拾了碗筷就让两人去拿香。
今天是妈妈的忌日。
怪不得,温悦想,怪不得温建国今天都回来了。
温悦叁岁的时候温建国和沉芳菲就离婚了,孩子归沉芳菲,没想到五年前她忽然撒手人寰,兄妹俩又被交到了温建国手里。
那时候温建国已经有了新的家庭,还在办公司,两头顾不上。他对温悦和温励扬,该给的钱会给,但陪伴真的说不上有多少。
储藏室里,温悦和温励扬在找东西,蜡烛、竹立香、祭奠用的器皿,一样都不能少。
“蜡烛在哪儿?”
“上面的柜子里找找吧。”
这间屋里堆满了平时不用的杂物,一时之间找不到具体的东西,温悦蹭了一手的灰,越发烦躁。
说起来,每年最讨厌的就是温建国这套,求神问佛,家里的东西都要开光,难办的时候还要去庙里住一阵。
“我说,温砺扬……”
她背对着温砺扬,突然问他:“你看了对吧?”
温砺扬找东西的手停了,“嗯,看了。”
然后是无尽的沉默。
返潮了,地面上有一层薄薄的水珠,从门口的位置就有一串两人踏过的脚印。
屋里好脏,大颗粒的灰尘在空气中肉眼可见。
半晌,翻找抽屉声音才再次响起。
终于找出一把竹立香,就是那种庙里烧的,一根一根的那种。温悦拿了香,没等温砺扬就去了客厅。
沉芳菲的遗像摆在客厅的角落里,温建国问过卦,说那个位置才是恰当的地方。
“跪吧。”温建国点了蜡烛,点了叁根香。
兄妹俩依次上香,然后跪着磕头。
温建国念叨着一些说给亡妻的话:“孩子都大了,你也安息吧。”
“过阵子去寿圣寺给你做水陆道场,好好地转世投胎吧。”
“在下面缺什么尽管托梦给我。”
温建国看了眼温悦,又道:“有什么也是我的罪过,不要折磨孩子……”
叁炷香燃尽,仪式也差不多做完了。温建国今年打定主意要去寿圣寺给沉芳菲做法事,所以忌日当天的流程也就从简了。
事毕,温建国照例问了问两人的成绩。
说到温悦:“我们悦悦不要成绩那么好的,压力不要太大,随便读哪个大学,开开心心最要紧。”
温悦有些心理疾病,是因为看见了被烧焦的尸体,从前严重的时候她还天天做噩梦。
为了这事儿看过心理医生,问过算命的,还给改了名字。一波操作下来温悦总算是有些见好了,只是心理阴影还在那儿。
小孩子见到尸体没有不怕的,温建国却总把这事儿归结到鬼神上去,觉得是自己上辈子造了孽,罪孽太深压到了孩子身上。
“你妈最近一直给我托梦,说在下面过得不好……”
又来了,温悦撇撇嘴,温建国这毛病大概每年都要发一次,不是托梦就是家里有异象,什么都能安在死人头上。
说定了期末考后来接兄妹俩去庙里做法事后,温建国接了几个电话,又匆匆离去。
家里一股浓浓的檀香,混杂着蜡烛燃烧之后的味道。
任何东西掺杂了鬼神的因素就会令人不舒服,温悦觉得这香味诡异,想开窗散散味道。
没想到一开窗就飘进来无数雨丝,赶紧又关上。
“下雨了,明天再通风吧。”
温励扬低声道,他在拾香灰,因为返潮的缘故,灰烬沾在桌面上,黏黏的不好清理。
在父亲到来前,他们甚至都没有想起今天是母亲的忌日,说不清是不愿记还是没记住。
或许是少年人的选择性失忆。
“你先去洗澡吧。”他说。
温悦哦了一声,转身去卫生间。
“用热水器洗。”
“啊?”温悦回头,温砺扬还在整理祭台。
他端详了一下母亲的遗像,然后打开太阳能的显示器:“太阳能的水才25度你怎么洗,一直冲冷水澡以后不得一身病?”
温悦差点笑出来,洗个冷水澡就一身病,什么老中医腔调?她别过头,把显示器关了。
温砺扬却一把拽住她:“试试吧温悦,哥哥一直用热水器,不会有事的。”
他很少自称哥哥。
温悦就突然很想哭。
她想起宣传栏里的标语,黑压压的天空,会漏电的热水器,一切好像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温悦想低气压果然是会影响人,不然有什么好哭的。
哭得抽抽搭搭,话却说得很硬:“温励扬,你少摆哥哥架子。”
温砺扬没说话,转身去卫生间给她拿换洗的衣服。
她还不明白温砺扬要干什么,就被他推进了淋浴间。
“温悦,我和你一起洗澡。”
温悦抬头——他很高,挡住了吊灯,影子投下来,温悦突然觉得温砺扬变了好多。
毫无征兆地想起在他房间曾闻到过烟味,以及温砺扬越来越多的二流子朋友。
她想了想,应该是这劳改犯的发型太沧桑,把温砺扬整的像是扛过事儿的人了。
“什么……什么一起洗澡?”温悦问道。
“不是你说的吗?”
温砺扬从口袋里掏出那台旧手机,划开屏幕,点进备忘录里那段没写完的文字。
“是你说的,哥哥和妹妹就用来做这种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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