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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猛二哥
“真乃灵兽。”谢公子褒奖道,“爷吃饱了带你去遛弯。”





乱山 贺新婚
谢公子自诩是个聪明人。
他曾见过陆行焉溜阿隼,往往陆行焉一吹口哨,阿隼便回来了。
可今日,他怎么吹口哨,都不见阿隼飞回来。
等天光渐弱时,他意识到自己弄丢了阿隼。
他心神有一丝不安宁,张大娘前去陆行焉家中取食盒时,见谢公子守在院子里。
她讥讽:“哟,谢公子竟能站起来了,阿九可该高兴坏了。”
“爷腿脚尊贵,哪似尔等需要时时刻刻站着劳作?”他态度轻佻,并不把嘴坏的老妇看在眼中。
他又问:“陆九呢?怎还不回来?”
张大娘说:“在夏伯家砍木头呢。阿芬和晓天成婚,阿九家徒四壁,还得供着个佛爷,哪送得起礼呐。她便替夏伯出点力,两户出一份。”
“哦。”谢公子敷衍地回了声,“她何时回来?今日我带阿隼出去,也不知它飞哪去了,怎么都叫不回来。”
张大娘一听,简直要晕厥过去。
这是多大的事!那可是陆九用了三年养成的隼。
“哎哟这可不好了,你跟我去夏伯家。”
“她又不是不回来了,等她回来再说。”谢公子转身便入屋。
张大娘原地跺脚:“好,那就等她回来!”
张大娘心里想得好,谢公子丢了阿隼不说,还这一副不知悔改的德性,陆九铁定会赶他走。
张大娘记得,阿隼是同陆九一起来关山的。
鹰隼同地上跑的兽物不同,只有广袤的天空才是他们的归宿。她亦曾见过有人妄想驯化鹰隼,痴人做梦浪心神而已。
可这只隼,它跟定了陆九。
陆行焉从夏伯家里回来,自然便得知阿隼丢了的事。她同往常一样吹短笛呼唤阿隼。
寂寂山林中,只有风吹叶落的动静。
阿隼飞远了,便不会听见笛声了,她心里知道这一点,以往带阿隼出去,从来不敢让它飞太久。
她叹口气,神情颇为落寞。
谢公子端坐在桌前:“怎么还不去做饭?”
陆行焉道:“家中无米了,倒是还剩二两牛肉,熬汤好不好?”
原本那二两牛肉是给阿隼的食粮。
“我可以命人替你再捉一只隼。”
“不必了。”陆行焉淡淡一笑,“阿隼只是去它该去的地方了。”
没了阿隼做消遣,谢公子少了能够逗弄之物,夜里也无趣起来。他翘着二郎腿躺在摇椅上,看陆行焉把药材分成一份一份,再拿油纸包裹起来。
她明日要拿药材去换米。
忙完这些,她额上已有汗珠。她去院中打水,清冽的井水照映出她秀丽的脸庞,她亦有几分爱美之心,只觉自己近来憔悴了些。
忽然,水中倒映出另一张脸孔。
潮热的呼吸轻抚着她的脸颊,她被温柔地包围住。
谢公子原本是前来探望陆行焉,同她道歉的。
可他看到水盆里倒映着的自己的影子,不禁被吸引,感慨这真是一张举世无双的皮相。
他理直气壮地认为,自己这一副皮相,愿与陆行焉相处,已是对她的恩赏了。
陆行焉看着水里多出的那张脸孔,又是羡慕又嫉妒。
她温和地说:“公子比女子还要美。”
谢公子道:“比女人美有什么用?你可见过男人和女人比美的?”
陆行焉倒也没见过几个男的——她杀过的男人倒是很多。
“那公子也是美的。”
在陆行焉看来,不论男女,令人赏心悦目的便是美的。谢公子这张脸并不阴柔,反而轮廓冷硬,充满阳刚之气。他美在一双摄魂夺魄的眼,美在无与伦比的贵气。
谢公子虽嘴上不认,但心里却很得意——这个陆九,总是有点眼光的。
“罢了罢了,你这乡野村姑,也没见过什么世面,说话不中听是也是理所应当的。”谢公子不忘数落一番陆行焉。
陆行焉也有几分不服气,“不就是男人么,我又不是没见过。”
“你指夏伯,还是阿隼?”
“夏伯家的阿进,还有晓天,他们都是关山的好青年,虽然不比公子皮相尊贵,但是胜在勤恳踏实。”
关山青年男子屈指可数,谢公子在来之前就对关山情况有所了解了,自然也晓得陆行焉说的那两个。
“一个哑巴,一个结巴,你拿他们跟爷比?”
陆行焉推开挡着自己的谢公子。
“人人都是不一样的,也不必相比的。”
谢公子郁闷,原本是陆九在夸自己美的,怎到后来又是自己生了闷气。
正好第二日陆行焉要去夏伯家里帮忙做椅子,没了阿隼,陆行焉不放心他独自在家,便带着他一同去。
她在路上嘱咐,夏伯虽然眼睛瞎了,但耳朵很好,谢公子最好闭嘴,莫惹人生气。
谢公子不服气:“他还能杀了爷不成?”
陆行焉道:“夏伯当然不会动手的。但是晓天是个年轻力壮的男子,你在病中,如何斗得过晓天?”
张大娘的嘴就是关山的布告,现在关山没人不知晓谢公子弄丢了陆九阿隼的事。
夏伯素来疼爱陆行焉,今日见到谢公子,先训斥了一通,又语重心长道:“年轻人,还是得知道天高地厚的。”
谢公子心里想,陆九都没说什么,这帮人还有完没完了?
他正要回斥夏伯,陆九抢先道:“谢公子已经向我道歉过了。阿伯不要再说他了。”
接着他们在夏伯的指令下开始扎藤椅。
阿进见到家中有客来,依然埋头干活,并不晓得要来招待谢公子。他是个哑巴,与其他说不懂人情世故,倒不如说他不知如何参与进去。
谢公子向来是座上宾,没受过怠慢,他刚要出声,陆行焉搬来一只小马扎放到他屁股下:“公子坐在阴凉处,今天太阳大。”
陆行焉砍藤,阿进组装藤椅,今日终于做完了椅子。
阿进拿来帕子递给陆行焉。
陆行焉温和地笑着说:“谢谢阿进。”
阿进微微点头示意。
某人看见,觉得好似眼里进了沙子。
他坐了一个上午,终于舍得把屁股从椅子上挪开。陆行焉拿帕子擦拭自己额头汗水之前,他夺过帕子,现在自己脖子上乱抹了一通,而后才给了陆行焉。
陆行焉接过帕子时,有一瞬间差异。她抱歉地对阿进道:“可否再拿个新的帕子给我?”
谢公子听了这话,心里不是滋味。
他重新夺过帕子,一手摁住陆行焉后脑勺,一手拿着帕子在她脸上一通抹。
“干净了。”
他将帕子扔回给阿进。
陆行焉的脸颊被他粗鲁的动作擦红,他还以为她是羞赧。
陆行焉觉得,男人真是比兽物更加难懂。
但为了师兄承诺的山参,谢公子的行为也不是不可忍耐的。
因为完成了阿芬的新婚礼物,陆行焉心情轻松,步子都轻快了许多。
谢公子道:“做了个破椅子,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陆行焉道:“阿芬是我的朋友,她成婚是喜事,当然值得高兴。”
他又不解:“既然是你的朋友,你怎么不自己送礼给她?”
陆行焉想,谢公子大概是不知道世上所有所有的物件都是需要价钱的。
“我未曾给人送过礼,也没有价值的东西送人的。”
“没送过礼总过礼的。”
陆行焉道:“没有的。”
“我可不信。”
陆行焉笑笑不说话,谢公子盯住她看了阵子,似若有所思,片刻后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碧绿色的玉珏给陆行焉:“拿去。”
陆行焉一眼就知道那是一快真玉,更是一块好玉。
一样物件,好到极致了便不会有人怀疑它的真与假
你看它的第一眼,永远是赞叹它色泽的通透,质地的纯净。
陆行焉问:“何物?”
谢公子是个不爱解释的人,他破不情愿地说:“你把这个拿去送人,总比和别人凑一份贺礼体面。”?陆行焉却说:“可是阿芬和晓天他们又用不到这个。”
谢公子被她这样一驳斥,登时觉得自己对牛弹琴。
是了,这穷乡僻壤,哪里配得上他这块玉,纵是整个关山,都比不上他这块玉价值贵重。
陆行焉后知后觉反应到了谢公子的好意,她笑容柔和说:“多谢你的心思。只是这块玉对我们而言,实则没什么价值呢。”
“呵,你是说价值一座城池的玉珏比不上一把破椅子么?”
“既然是价值连城的玉珏,公子为何又随手赠人?只是因为公子有许多块这样价值连城的玉饰,所以并不在乎其中一个。”
这话陆行焉倒是说准了。
谢公子又道:“并非送你,你自然不在乎是价值连城的玉饰,还是一对藤椅。也许阿芬不这样想呢?”
“那是阿芬的事了。因为是我送的礼,自然由我决定价值贵重了。阿芬若是不喜欢我的,亦会从别人那里到她喜欢的。”
谢公子来气了——若不是他弄没了阿隼,才不会拿自己的东西去讨好这女人呢。
“你说得对,一块玉,身外之物,没什么价值。”他露出一个平心静气的诡异笑容,“那就扔了。”
贵比城池的玉珏,被他随手丢在了身旁的杂草从里。
陆行焉淡淡地看了眼他丢去的方向,叹了口气。
可这也不是她的玉,她并不惋惜。
因为此事,谢公子气了两天。这两天他都没同陆行焉说话,陆行焉觉得安静极了。
这关山深处,原来最不缺是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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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山 尊严
阿芬与晓天的婚宴是关山的喜事,自然每人都要去的。
陆行焉心想,自从谢公子来关山,他差不多都是呆在山上的,来来去去见到的只有她和张大娘两个人。
她便邀请谢公子一起去。
谢公子说:“我不去,还得下山,多麻烦。”
陆行焉:“山下也很热闹。”
“真有那么热闹你怎么不住在山下?”
“我不喜欢热闹。”
“那你干嘛去凑热闹。”
陆行焉无法和他有效沟通,她左思右想,道:“阿芬是员外的女儿,她的婚席上有许多美味佳肴,我想你过惯金尊玉贵的日子,这段时间在我这里一定委屈了胃口。还有,阿芬婚礼上有许多漂亮姑娘,你不是很喜欢姑娘吗?”
谢公子见她绞尽脑汁的样子,其实已经转念了。
他忍着得意,口是心非说:“谁说我很喜欢姑娘了?”
陆行焉问: “那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既然她已经给足了台阶,谢公子自然是顺势而下。
关山镇是个蔽塞小镇,合计不过百户人,几乎整个关山都到了阿芬家中参加喜宴。
人一多,也无人在意谢公子这个外来人口了。毕竟晓天来关山的时间甚至不如谢公子久。
关山是个不问来路的地方。
晓天是个一眼看上去就可靠的男子,当初阿芬救了被老虎咬伤的晓天,两人一见钟情,都认定那是天许的良缘。
晓天从此成为一家之主,礼成后,他要给来宾挨个敬酒。
晓天不胜酒力,却也得硬着头皮上,诸人在取笑新郎官的过程中,各得其乐。张大娘最爱同人唠叨,尤其,她同阿芬关系很好的。
只见她对着晓天一通叮咛嘱咐,旁人都打趣说:“张大娘,难怪晓天一见你就跑呢。你可别再说了,再说,只怕他得扔下阿芬逃走了。”
众人哄堂大笑,张大娘可不是寻常的嘴皮子,她叉腰道:“敢情你们是不和阿芬情同母女,以后她过得怎么样都跟你们没得关系。阿芬似我女儿一样,我自然要多提点和她成婚的人了。”
晓天,并不是能言善辩之人,甚至有几分木讷。
他这时竟也知道给张大娘留面子,服服帖帖说道:“我一定会对阿芬好的。”
原本嬉笑的场面,因晓天这句话变得正式了起来。
张大娘说:“说了要对阿芬好,便要一辈子的对阿芬好,否则,这关山你是出不去的。”
谢公子以前以为自己是个喜静的人,这时,却又发现这样热热闹闹的挺好的。
宾客之间彼此也不相熟,却不问来处,不问出身,不问去处,只问今夕。
至于人,有酒便能畅谈,谢公子很快就同别人去畅谈天地,将陆行焉丢在一边,好似他在关山已生活许久。
张大娘同年轻的姑娘们突然地感慨起来:“你们呐,一辈子一定要有个热闹的婚宴。”
成婚这种事,哪能让年轻姑娘们不向往之呢?众人纷纷讨论起自己心目中的新郎官同喜宴。
有人见陆行焉只是聆听,便问:“阿九,你呢?”
陆行焉道:“我不知道呢。”
张大娘安慰说:“关山还要来人呢,总能遇到个长得好,又能照顾人的。”
言下之意,谢公子那种长得好,却要被人照顾的男人,阿九你可千万别选他。
陆行焉对男人这码子事兴致缺缺。
她同谢公子生活的太近了,吃喝拉撒都要照顾他,在她看来,男人还不就是那么一回事,皮相之下,就是个同自己一样的凡胎罢了。
有个心直口快的姑娘问:“阿九,你是不是不喜欢男人啊?”
这便凑巧了,这个时候谢公子刚好经过。
他停住步子,假装去同别人喝酒,却把耳朵竖起来,屏息凝神地等着答案。
是了,自己这样好的皮相,只有他不喜欢的女人,哪有会不喜欢他的女人?
以前,女子们可都是对她求之不得呢。陆行焉视他为无物,一定是不喜欢男人。
“不是呢,我有过心仪的人。”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个好看的男人。”
这个答案令谢公子郁闷了,甚至是震撼——天底下会有比他还好看的男人么?
陆行焉并不想过多透露自己心事,她便将话题转到了张大娘身上:“你呢,为何还不成婚?”
“阿九呀,你不再关山长大,你不知道的啦,张大娘是个寡妇,她要给她亡夫守丧四十九年呢。”
张大娘见被一个不到十五岁的小丫头片子调笑,假装气急败坏说:“就你知道得多,小小年纪不念书,成天想着这些事。”
陆行焉有时候对张大娘也是不满的,因此见到张大娘惊慌失措,她还有些窃喜。
谁叫张大娘总是借她的东西却忘了还。
谢公子对张大娘的八卦可不感兴趣,况且——哪里会有守丧四十九年的规定?八成,不,十成是没人要她,她给自己找台阶下。
而陆行焉,陆行焉就不同了。
陆行焉年纪也不大,脾气温和,又会持家,还很安静。
谁会不喜欢这样的妻子?
他仍未陆行焉不以为自己是这世上最好看的男子而气恼,一阵剧烈的晕眩倏尔冲上他的脑袋,将他的理智击溃。
他猛然倒地,身体无法控制地发生痉挛。他面目扭曲,身形佝偻,仿佛一条负伤垂死的野狗。
当然,这并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事,几乎是整个关山的人,都在注视着他这一副面貌。他唯一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他此刻的尊严被所有人踩在脚下。
陆行焉心中对他发病时间一直有个定数,从没有这样的不规律。
这样的情形容不得她有慌张的时间。
在场人自觉地腾出一块空地,陆行焉要在很短的时间内运气,然后将真气渡入谢公子体内抑制毒性。
其实也只是毒发时狼狈了些,至于谢公子,他身体所有的情况都在陆行焉掌控之中。
毒被抑制,谢公子昏了过去,她一时为难,她总不能将谢公子背回去。
晓天这时出面,道:“阿九姑娘,不如今夜你同谢公子宿在厢房,待谢公子醒来后再回山上。”
即便晓天不说,陆行焉也是要请他帮忙的。
其中一个身强力壮的中年男子将谢公子背去厢房里——关山男人虽不少,但似乎都不是那么强健。
陆行焉又去打了一桶水,谢公子出了很多汗,粘在身上很不舒服的。
她细致地为谢公子擦去汗水,就连眉梢眼角的地方都不放过。
谢公子不使唤人的时候,他真是有一张百看不厌的脸。
陆行焉没有一次替谢公子擦身体是这样轻松的,尤其他清醒时,总是动手动脚。
此时的谢公子像一条软趴趴的大虫,任她随意摆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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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山 小谢初夜
自阿芬和晓天婚事后,谢公子三天未曾同陆行焉说话。陆行焉起初担忧,怕他使性子,不吃饭来赌气,可后来见谢公子竟自己去煮粥,便放心了。
她甚至有些惊喜——谢公子竟然会煮饭。
谢公子每次发病后,都情绪低迷,陆行焉习以为常,只是这次持续的时间比以往更久。
她偶尔看着谢公子一人坐在檐下看雨,想上前同他说些什么,但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作罢。
连绵的雨水终于停了,她去夏伯家中探望。夏伯有风湿,尤其经不得下雨天,她路上采了药,拿去嘱咐阿进碾成药膏,在下雨天时抹在夏伯关节处。
阿进从来只会默默做事,不过他是个哑巴,除了默默做事,其它也做不得。
夏伯拿出梅子酒招待陆行焉。
陆行焉见他行动利索,问道:“这次风湿没有发作?”
夏伯欣慰说:“阿进照顾得好,是一点也没发作呢。”
陆行焉说:“阿进真是个好人。”
夏伯笑道:“是我的福分。”
当初他留阿进,也不过是找个人陪他。他虽眼瞎,但不至于生活不能自理,其实是用不着别人照顾他的。
他留下阿进,便是把他当客,哪晓得阿进将他照顾的这样周全。
陆行焉不由得嫉妒,同样是客,为何谢公子就没有阿进一半的好脾气呢。
好脾气,倒也不是让他时时刻刻笑脸迎人,但至少,总不能那样子阴晴不定。
夏伯喝完一杯酒,变向陆行焉打开了心怀:“这一生洋洋洒洒就过去了,现在只盼着上天早点了我这条老命,让阿进专心去娶媳妇。”
陆行焉道:“若想着给阿进娶媳妇,倒是可以拜托张大娘,她认识关山的每一个姑娘。”
夏伯想了想,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小张做起红娘,倒是很靠谱。”
陆行焉便记下这事:“那我今天回家路过张大娘那里,跟她提一句。”
夏伯又说:“若是张大娘觉得不合适,倒也不用强求。阿进虽是个哑巴,但也不必遭受被人嫌弃的苦楚。”
之后陆行焉和张大娘说起替阿进找媳妇的事,张大娘道:“关山的姑娘哪有品质差的,就说你,你会嫌弃阿进是个哑巴吗?”
“不会,只要体魄健全,不要生病,就很好的。”
张大娘听出陆行焉若有所指。
她道:“男男女女情情爱爱,摊上谁是谁。就阿芬的婚事来说,要不是她和晓天两情相悦,我也不会同意她和晓天在一块。摊上哑巴就跟哑巴过,摊上病秧子就跟病秧子过呗。”
陆行焉道:“你真不反对?你不是瞧不上他吗?”
“你合着,不就是看上人家的皮囊了吗?陆九,人皆爱美,你年纪轻,被美色所惑,这可没什么羞愧的。”
陆行焉今日喝了夏伯的酒,她晕这酒,心事变比平日更坦荡了。
她道:“可是以他身份地位,见过那样多的美色,又怎会留在我身旁。”
张大娘摆出一副蔑视的样子来:“难不成你就强留不住他了么?”
“明明阿芬成婚的时候,你还说会有更好的男人。”
“那是阿芬成婚的时候...我是信不过晓天,可是看阿芬与他在一起那般开怀,我便想,人各有命,当下都无法开怀,以后再开怀有何用?”
张大娘明明只是饮了几杯茶,陆行焉误以为醉酒的是她。
只听她认真道:“若人生必苦,还不如抓紧当下的甜。”
陆行焉没有张大娘的阅历,悟不出张大娘的道。
她只记得临走时从张大娘这里拿量吊子熏肉,配从夏伯家中取的梅子酒。谢公子清粥素面了这些天,胃口也需要慰藉了。
她今日同张大娘闲聊得久了,回到家中已经天黑。
她见屋中漆黑一片,惶恐谢公子离开了,便急忙点燃一支蜡烛。屋子被昏淡的光芒照亮,她猝不及防对上一双阴厉的眼。
她看过许多可怕之人的眼睛,没有一双眼,比这一双眼更阴骘的。
她放下蜡烛,道:“你怎么不点灯?”
一盏烛光还不足以照亮整个屋室,谢公子在半明半暗里看着她,既不言语,又没有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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