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猛二哥
“阿芬也给晓天擦汗,她是晓天的奴仆吗?”
谢公子言下之意,陆行焉当然是听得懂的。
她笑了笑,“人与人习性是不同的,阿芬习惯照顾别人,她也会替我擦汗的。”
陆行焉有几分的智慧谢公子亦是清楚的。
她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也冷笑一声。
哼,一个杀了那么多武林高手,能全身而退的心思缜密之人,今日为了找他,竟踩到她自己布下的捕兽夹。
她不把他当男人爱慕,一点信服力都没有。
他倒也不急在这一时。
他体内的毒,是不如预料的进展了,反正来日方长,他在关山这些时日,总能令她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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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恐怖故事:你不要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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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一把,看谁先告白。
乱山 关山·公子一吻
夏去秋来。
陆行焉已经替谢公子催过四十次毒。
她倒也不是没想过,使些手段,好让他的毒拖得久一些。
可她答应过师兄,两个月就是两个月,一刻也多不得。
张大娘得知她的想法,忙劝阻:“你可千万别心生邪念。奈何府的人坏起来,真是天下无敌的。”
她不愿再同那个地方有瓜葛,严肃地纠正张大娘:“我早已脱离奈何府,那地方同我没任何关系。”
“你若真想断得干干净净,为何留下谢公子,他可是你师兄送来的人。”
“师兄师姐对我有恩,我报恩罢了,而且师兄也答应过,要赠我千年人参。”
“真是想不到,奈何府竟也会有人情。”
陆行焉搓罢手上的干草,去洗手,张大娘见她擦净手就草草了事,呵她:“你怎不用我给你的香膏?”
张大娘虽是张大娘,可她一双手确实柔嫩似少女,秘诀就是在她独门配方的香膏。
陆行焉道:“我总是记不起。”
“罢了罢了,回头我得嘱咐谢公子,让他盯着你。”
“不必的,我的手不擦香膏也很好。”
陆行焉虽拒绝了,张大娘还是趁她不在时自作主张叮嘱了谢公子。
谢公子那鬼样,她并不愿意多搭话,可毕竟是陆行焉的事,她耐着性子吩咐:“这香膏抹久了会软化她手上的老茧,皮肤似新生的一样。”
她利用了男人和女人之间一些妙不可言的心理。
哪个男人不爱好皮囊。
果真,谢公子照着吩咐每天都盯梢着陆行焉涂抹香膏。
陆行焉躺在床上打盹儿,谢公子执起她一只手,指腹摩挲着她手心的茧:“脸是个美玉无瑕,一双手却蒙了尘。”
陆行焉迷迷糊糊听到了,她回自己的手,说:“我倒宁愿我是个男人呢。”
“这么不喜欢当女人?”
“若是个男人,爹娘就不会不要我,若是个男人,也不必受你们这些臭男人的欺负。”
“你这一身好功夫,哪个男人能欺负你?”
陆行焉以笑容掩饰内心。
她的笑带着苦涩,谢公子不禁心疼了起来,正是她这一副故作坚强的模样,让人有欺负的欲望。
无形之中,他与她又靠的近了些,就连说话都是带着气声的。
“跟我讲讲你是怎么杀那九个掌门人的。”
“起初他们说九个人打一个不公道,要一个一个来,后来见自己落入下风了,便一起打我。我倒是最不怕疼,不怕打,他们急火攻心,就会乱,反而给了我空子可以钻。原本我以为要厮杀的很难看,没想到反倒给了他们很体面的死法。”
“听说是每个人的刀口都在脖子上,刀口十分漂亮,起初九大门派还不远被人提起此事,但总是越被封锁的消息,传得越快,此事竟已成一段传奇。”
能做到让对手体面得死去,已非一般的高手,更何况是九个对手。
男人具有本能的征服欲,没什么比征服一个强大的女人更能满足他的虚荣心。
然而, 谢公子也不是一般的男人。
他关键时候,最是惜命。
“我手无缚鸡之力,你若想杀我,在我毒发时置之不理就好了。”
陆行焉道:“我从不滥杀无辜。”
她不过陈述一个事实,在别人听来却是几分猖狂意味,仿佛这世上的人,她想杀就杀的了。
谢公子又道:“你怎知我无辜?若我亦是个恶人呢。”
陆行焉望住他比女人还要漂亮的睫毛,在灯火下,他的眸子莹莹闪烁。
她心底真正想的是,倒不奢求他是个好人,只是平时能勤快些就好。
她又想,只要他平安,健康,是什么样的性格都无所谓的。
她一时的沉默,让昏色的烛光更为嚣张。谢公子听到她的心跳声,比平时更快些。
他一低头,便要含住陆行焉红艳的唇瓣。
她在山中三年,长出了许多女人味道,即便是朴素的装扮也遮掩不住。
陆行焉从未被深吻过,她双目微合,竟不敢去看此时的谢公子。
她偷偷觊觎过谢公子的两片薄唇,真正尝过,才知世上有种味道,竟是又冷又甜的。
谢公子的吻同他为人一般随性,轻飘飘的划过陆行焉淡泊的灵魂。
像是一片雪花落下来,随即便融化,雪水风化,不留痕迹。
但它却留下深刻的记忆。
谢公子察觉自己吻得忘情,才及时抽身,陆行焉唇瓣上是他留下的湿润,他不忌讳地用手掌替她抹去嘴唇上的湿。
她双颊泛着红,青涩的羞赧尤是少女的样子。
这一吻令陆行焉认定:“我一定会医好你的。”
烛光一晃动,谢公子又变作轻佻的样子。
他斜倚着身子,不屑地说:“我可不是在给你施美男计哦。”
陆行焉闻言,绽开笑容,似一朵灿烂的山茶。
关山明眼人都看得出陆行焉人逢喜事,她无依无靠,无根无缘,自然不会是凭空出现的喜事。
阿芬算计道:“我爹说明年三月初九是百年难遇的好日子,要不你同谢公子的婚事就定在那一天。”
陆行焉道:“那时他都要走了。”
阿芬道:“你个傻女,你若留住他,他不就不走了吗?”
关山人烟稀薄,男人的消遣只有打猎饮酒,陆行焉道:“这里不是谢公子该留的地方。他不喜欢关山的。”
他总提起关山外的世界,文人骚客,歌舞盛宴,他是经历过热闹的人,怎会同她在深山里度几十年呢。
阿芬道:“明知道他要走,你为何还对他这般真心?”
陆行焉脑海里回闪过往事。
她对阿芬道:“可我现在,是很开心的。”
阿芬和陆行焉相识三年,只有在谢公子来关山的这短短一个月中,从她脸上看见过七情六欲。
她夜里同晓天长谈,晓天笑她也是个痴傻的姑娘,“阿九姑娘没有你这么糊涂,若像你想的,那么人都会一死,咱们两个任何一个人死了,就是分开了,那为何现在还要做夫妻?”
阿芬道:“我们不会分开的。”
晓天在她额头上亲吻,他不善言辞,手臂却将妻子紧紧拥着。
陆行焉因被谢公子监视着,每日都按时涂抹张大娘给的香膏,她手上的陈年老茧逐渐软化,手心生出新的皮肤,张大娘检查过,笑道:“看来那病秧子也不是一无是处。”
陆行焉道:“你不要再那样叫他了,他只是受了伤。”
“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开始护短了。”
“你再那样叫他,往后我再也不给你借银子了。”
“好好好。”
关山秋意浓郁,陆行焉同张大娘采完草药,又去张大娘家里给草药分类。
张大娘瞧出她的小心思。
“也不知该说你糊涂还是清醒。”
“被你看出来了?”
“你在我这里呆这么久,不怕那病...你家谢郎饿死?”
陆行焉道:“他有手有脚的,能伺候他自己。”
她虽则对谢公子心生欢喜,却也时常倦于做他的丫鬟。
张大娘道:“不过也是好事,女子是要骄矜的。”
陆行焉同谢公子,已俨然似一对小夫妻。
张大娘劝她:“你若真喜欢他,何不留下他。”
陆行焉摇摇头,她边将草药叶子同根部摘离,边说:“他不是属于关山的人。”
“关山...又有几个人真的属于此处。”
陆行焉想起自己第一次见谢公子的情形。
他在人群之中是那般闪烁耀眼,似天上的太阳一般。
可是他有着比太阳更柔和的光芒,一见误终身。
关山是不问前事之地,张大娘不必问,却也猜得出陆行焉从前就见过谢公子。
于陆行焉而言,谢公子是救她命的人。
陆行焉见过太多悲惨之人,因此她从不认为自己有多惨,但是她更年少时还没有如今这般心境。
那时她没有能够保护自己的武功和心智,奈何府的日子不见天日,她一心想的只有逃离那地方。
奈何府从不买无用之人,当年她被买下,也是被看中了她的天资。奈何府多年搜寻天下有天资的孩童,再将他们驯化成天下一等一的杀手。
成百上千的孩童被买入,能活着熬出头的寥寥无几。
有人死了,有人疯了,有人自杀,然后被鞭尸。
陆行焉希望就算是死,自己也能体面些。
那一年她还只是陪宗主练武的侍童,在陪宗主练功时落下一身伤,浑身无一处骨头是好的。
宗主是高高在上的宗主,他是不可能在意她的性命。
她倒在地上无法站起来,宗主要见客,让她退下,可是她无法站立——除非是爬着离开。
而谢公子正是宗主的客。
他向她伸出的那只手,他轻笑地说一句“是个很有骨气的姑娘”,是她这辈子唯一一次被有尊严的对待。
纵使后来时日艰辛,每每想起谢公子那只救苦救难的手,她都能挨得住。
是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她时刻提醒自己不能被驯化。
张大娘体恤陆行焉,她走之前,又做了小菜让她拿回去。
谢公子肚皮已经快瘪下去,他以口舌埋怨:“你是不是治不了我的毒,要成心饿死我?”
陆行焉倒是看也不看他一眼。
家里有肉、有米,他若真是饿了,便自己动手煮饭了。
谢公子吃饭时仍在抱怨:“我跟夏老头约好去下棋的,这下得晚去了。”
他嘴上虽这样说着,也不见吃饭的动作有多快。
他是闲散性情,宁愿别人等,也不愿意着急。
谢公子前日才催过毒,陆行焉并不担心他独自出去。可是眼瞧着天色昏暗了,仍不见他回家。
她不禁担心起来,正准备动身前往赵伯家,他刚好回来。
他身上带着酒的味道。
陆行焉道:“你喝了酒,怎还敢天黑才回来?”
“埋怨我回来晚了么?下午下了雨,我还等你来接我呢。”
“下雨了么?我下午睡得昏沉,竟不知道。”
谢公子将披风摘下来,扔进陆行焉怀里。
他理所当然的把陆行焉当丫鬟,陆行焉虽计较,却不会流露什么。她一边帮她把披风挂好,一边道:“往后你不要再将我当丫鬟使唤了,我不是丫鬟。”
“可我是少爷。”
谢侯府的公子爷,自然是把所有人都当奴仆看的。
他虽自大,陆行焉却并不讨厌。比起记忆里封存的片刻温柔,如今他是鲜活的存在于她面前,而且比她想象中的样子更加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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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美酒敬小谢和99甜蜜蜜的吻
一杯毒酒敬只配活在回忆录里的宗主
弱问一句,这本真的有那么不吸引人吗。。。。。。。。。。。
乱山 关山·一道旧伤疤
谢公子近来规矩,即便同陆行焉睡一张床上,也秉承着君子风度。
可这不代表他不想。
他能百无顾忌的在陆行焉面前自慰,却不敢真碰她一下。毕竟自己是个生病之人。
今夜是酒意作祟,令他没了顾忌。
他翻过陆行焉熟睡的身子,在她胸上舔吻,陆行焉还没彻底清醒过来,就沉溺在情潮之中。
她道:“点灯...”
女子应当是羞涩的,尤其在此事上,陆行焉却要点灯,让他把她看个透彻。
他贪这一副任他宰割的身体,当然愿意将她看得清清楚楚。
可真的点燃灯,让光将她照亮那一瞬,他又后悔。
她有神圣的美丽,胸唯独上一道疤令人惋惜。那道疤不影响她的美好,却令人心疼。
他拇指摩挲那道浅浅的疤:“疼吗?”
陆行焉说:“旧伤都是不疼的。”
“可是我疼。”
他湿热的吻落在那一道旧伤上。
“你会在意吗?”
她望向他。
其实贞洁这事,本也不该被在意,她可是连死都不怕的女人。
她只是怕他会介意,她心中的谢公子,应是拥有一切完美无瑕之物。
“这便是我,你若在意,也没法子了。”
他反问陆行焉:“你在意吗?”
除了谢公子,陆行焉已经没有可在意的事了。
她别过头,道:“你轻一些。”
纵是在这一事上陆行焉短暂的躲避了,当他进入她身体时候,她双目又澄明地望着他。
她对这事多少有些抵触,但若是谢公子,好像就无妨了。
没心没肺的谢公子,这时候却很心细。
陆行焉在他身下头一回体会到做女人的乐趣,她心中更向着这个男子了。
他不仅给了她尊严,还给了她温柔。
最后一次时谢公子忍不住在她体内泄了出来,他略是忧虑:“没忍住。”
陆行焉差些就笑出声来。
她何尝不想就这样怀孕了,然后留下他。
谢公子说:“只怕我现今身体不行,若是死,岂不让你看了笑话。”
陆行焉并不大懂:“何为死?”
她实则比谢公子想的傻许多。
“虽然射进去了,但无法让你受孕,便是死...你怎连这都不懂?”?“小时候所有的时间都在练武,没人教的。”
这一下,反倒他成了个诱导她的奸人。
谢公子虽则懒惰,却尤其爱干净,他不惜屈尊降贵,给自己和陆行焉都清洁干净了,才肯在她身旁睡下。
因空间挤仄,二人只能是相贴着。
陆行焉没什么睡意,谢公子也没有。
她忽然将谢公子的手握起来,在他手心写下两个字。
“行焉是我的名字,爹娘没给我起名字,是宗主赐我的名。不过从没人这样叫过...”
“我姓谢名宴,字无咎。不过我倒是愿听你喊一声谢郎。”
“我若喊了你谢郎,是否就不再叫我作小阿九了?”
“那你得先喊我一声谢郎。”
陆行焉道:“谢郎是个好人,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她叫出谢郎二字时,心中已明白,自己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她幻想过无数次他的性情,他应是个菩萨,慈悲且高贵。
可现在他变作一个有着普通血肉与七情六欲的人来到了她身边。
原来同他相处,是这样的喜悦。
陆行焉忽然明白,自己过往那些遭受、历练,都是为了今日遇到他,保护他的。
过了一日陆行焉便去找张大娘,问她有没有祛疤的药膏。张大娘说:“你不是不在乎有疤么?”
陆行焉说:“你若能替我除掉疤痕,往日欠我的银子都一笔勾销。”
“呵,你倒是会打细算。”
张大娘也是头一回见到陆行焉胸乳上的疤。
她平日里总是和陆行焉斗嘴的,看到那道疤的时候,忍不住流露出真情:“这该多疼呀。”
关于陆行焉过去的事,她也只知道她是杀了九大门派掌门人的人——是当今江湖上的第一恶人。
可是终究是个女子,再恶毒,又哪能恶得过男人。
陆行焉见张大娘同往日的尖锐模样不同,问道:“你怎么了?”
张大娘淡淡道:“不论如何,保护好你自己。”
陆行焉清楚得很,这一世,只怕是没人能伤得了她了。
谢公子问她道:“你躲在关山,既然是为了和奈何府断了联系,为何还告诉你师兄你的行踪?你就不怕奈何府宗主找到你?”
陆行焉坦诚道:“我不怕他。”
“陆行焉,你可真是我见过最自信的叛徒。”他衷心赞扬。
陆行焉听到“叛徒”一词,愣怔了片刻。
即便是被江湖视作邪宗的奈何府,亦最恨叛徒。
关山之外,名门正派恨她,旁门歪道也恨她。
而谢无咎,却是天下第一名门谢侯府的公子。
“你知师兄给我的报酬是什么吗?”
“我是你师兄的主顾,想必也不必知道你们这些卒子的事。”
谢公子令人又气又笑,陆行焉掩了笑意,淡然道:“是奈何府的千年参。师兄掌管奈何府里的一切药物,他会帮我偷出来的。”
谢公子听罢,竟觉得有些荒唐。
他道:“你可真是什么都能告诉我。”
“我自然不会告诉寻常人的,若是你,知道了却也无妨。”
奈何府敢杀尽九大门派,却不敢动谢侯府半分。
更何况,若有人敢动谢无咎,也得先问过她陆行焉。
“你在关山无病无灾,亦无仇人,要这千年参作何?”
“我只怕讲多了以前的事,你觉得厌烦。”
“你是怕我厌烦,还是怕我低看你?”
他总能洞穿她的心思,陆行焉无所谓道:“是怕你低看我,你是谢小侯爷,我...”
她说不上来自己到底是个什么。
其实,她连一个杀手都算不上。
她只是个工具,还不如奈何府里的物件重要。
“我只是个帮宗主练功的工具罢了,因体质特殊,帮宗主练了许多邪功,除了我,倒也有旁人帮他练功的,他们都走火入魔等疯掉,或者死掉了。我不想疯,也不想死掉,若有了千年人参,就能护住我的心脉了。”
他听罢,百般不是滋味之余,终品出了一丝欣慰。
陆行焉也是会替她自己着想的。
可殊不知,陆行焉只是怕了那些武功。
她每练一重境,就要经历一次走火入魔。
可怕的不是因此死掉,而是她每次承受过那些痛苦,都会痊愈,而后一次一次重复着痛苦的过程,这种折磨,几乎是十八层地狱。
她像个不会死的怪物。
她只能庆幸,还好谢公子没有见过她那时的样子,那比倒在地上站不起来难堪多了。
“我不是奈何府的叛徒。”她忽而严肃起来,“宗主同我做过交易,只要我能替他杀了九大门派的掌门人,便让我决定自己的命运。”
她今年也不过十九,成为江湖第一恶人那一年,还是个孩子的年纪。
谢公子心疼她,他扣住她的脑袋,让她额头抵自己怀里,这样她便看不到自己脸上复杂神情。
“陆行焉,你不是工具,也不是谁的下人,你是我的恩人。”
乱山 关山·初恋(加更)
陆行焉第一次杀人以前,都不知原来她也算作是女子。
她第一次杀人,染了一身血。奈何府最忌讳杀人见血,她一回去师姐就让她去洗干净,别让宗主看到她一身是血。
她无论如何,洗不清那一身血迹,她蜷缩在水池里,空洞洞的眸子盯着一地浴血衣物,宗主何时过来她都不知道。
她平日是少年装扮,看不清性别,只有脱下衣物时,玲珑的曲线才能证明她是女子。
她在宗主面前从来似一条狗,是不知自己也是女子的,更不知浴过血的她有多诱人。
其实奈何府每个人、每个物件都属于宗主,又何况她陆行焉是靠宗主施舍,才有一身本事。
宗主以一个男人的身份拥有她时,她甚至恨是自己长了女人的身子。她试图割掉被宗主捏过的乳,以此结束女人才会有的痛苦,好在师姐及时发现。
有关宗主的事,都是忌讳。
师姐不敢说,不敢过问。
她在梦魇里回到那一天,她明明知道谢公子就在身旁,却是重复以往地陷在梦里。
她在一身冷汗中逃离梦魔,谢公子犹在梦中。
她想,只有没有经历过痛苦的人才拥有这般安逸的睡姿,于是她贪心地在他挺阔的额头印下一个吻。
她未尝不想留谢公子在关山。
谢公子性情像个孩子,逍遥自在,可关山之外,人人都心怀鬼胎,若再被人害呢?
他中一次毒,她可以救他一次。
只是往后,他们相隔关山之远,她如何护他远离那些心怀叵测之人?
往后万般,他都有他的造化,她是知晓这一点的,只是舍不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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