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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猛二哥
萧永教她自重自爱,保护自己,她未曾爱过萧永,宗主对她求而不得,她亦未爱过宗主。
谢公子对她,不过是伸出手的恩情,也许他自己都不记得这事了。
他为人又懒散,心肠又不见得有那么好,她,为何还是跟他下了山呢?
无非是谢公子也对她好罢了。
他不对她好的时候,她对他的爱意,也许就没那么浓了。
陆行焉虽性情柔和,但在这个时候,谢公子若不向她开口,她绝不会主动和谢公子说话。
路过一处山高处,是观云海的绝佳位置。陆行焉眺望远处的山峰,最是郁郁葱葱那一座,正是他们要去的地方——破云山。
佛法庇佑,在万物凋敝的季节,破云山苍青如旧。
他们经停此处,陆行焉对赵行风道:“师兄,你去告诉谢公子,这里能看得到破云山了。”
赵行风看了看二人的距离,不过隔了一道车帘,他们在此处说话,谢公子定是听得见的。
只听谢公子的声音传来:“告诉陆行焉,不必了,我游历过的名川大山,处处都胜破云山。”
陆行焉听明白了他在说什么。
她不再接话,心情骤然跌落。
“师兄,接着赶路吧。”
赵行风却能明白她此时的意思。
他们这些人,命是奈何府的,奔行于各坐高山,忙碌于污杂之事。
只有路上的风景,才能令他们片刻地忘却诸事。
“师妹,你跟谢公子好言好语,他肯定会下来陪你看山的。”
陆行焉却道:“他若愿意,会自己下车的。我们走吧。”
赵行风惋惜道:“可惜急着赶路,不能好好听听山风。”
山高一座座,似处处不同,又处处相似。离开这座山,不知还有没有法子再寻回来。
陆行焉道:“记在心中就好。”
第一次吵架
二人:谁都不能质疑我的爱





乱山 明镜刀·你的男人
离破云山还有一步之遥,陆行焉先写信托人送上山。
她走惯了江湖,有她一套行事法则——先礼后兵,最重要的是别怠慢别人。
谢公子仍与她置气,她便也不主动示好。吃穿用度她都替谢公子打点好,唯独不肯和他说话。
连她都讶异于自己的变化。
以前的陆行焉,哪有和别人闹脾气的资格?
赵行风亦有所觉察,陆行焉比之过去,多的是一份恃宠而骄。
三人在远郊租了一处宅院,院中荒草丛生,谢公子倒没露出不满意的神情来。男人还是比女人更了解男人。
赵行风一眼就看出,他不是不在意住所的环境,而是没心思在乎。
赵行风趁陆行焉在灶房做饭时,劝她:“谢公子是孩童脾气,吃软不吃硬,你去示个弱,省得他生闷气。”
陆行焉道:“柴火不够了,你去拾些木柴。”
这样的陆行焉并不陌生,她从小就是这样的性子。
执拗的性子让她吃了不少苦头,也让她变得出类拔萃。
她对谢公子虽温和,但却不是没有底线。
她自嘲,是啊,他看过的名山大川不计其数,区区破云峰,有何稀罕的。
若她没这身武功,若她不是这样让人予求予取的脾气——谢侯府的公子怎会看得上她?
云泥之别,不过如此。
赵行风正要去砍柴,一声花瓶砸碎的声响同时惊动二人。
他们赶到谢公子屋里,只见他倒在瓷瓶的碎片里,控制不住地抽搐。
他蛊毒发作了。
因无法自控,跌下床时打翻了瓷瓶。瓷瓶碎了一地,碎片扎进他的皮肤里,一滩滩血迹刺目。
赵行风头一回碰见谢公子毒发。
尊贵无双的公子,毒发时同野狗无异。
陆行焉倒是镇静,她将谢公子抱紧在怀里,以她的力量无法控制他痉挛的身体,便让赵行风帮忙按住他。
发过毒,谢公子一身汗水昏睡过去。
陆行焉将他身上被碎瓷片扎上的地方都清理过,赵行风见谢公子情况并不乐观,便替他把脉。
陆行焉道:“现在毒发没有半点规律,我以为是人参能抑制住蛊毒,可他离服用人参过了才半个月。”
赵行风道:“蛊虫有灵性,宿主气盛他便嚣张,宿主气弱他便也虚弱,蛊虫一旦虚弱,就要吸取宿主的血气,自古以来都是最邪门的招数。”
“那我给他用人参,岂不是害了他...”
“你倒不必自责,若没有人参护谢公子,蛊虫早已渗入他的心脉了。毒发是因为蛊虫活跃,说明谢公子的心脉未受侵蚀,这并不全是坏事。”
陆行焉松了口气:“还好你在...我只会病急乱投医。”
谢公子脉搏平缓了,师兄妹二人退到门外。
他这番狼狈的样子被看见,醒后定不愉悦。陆行焉要顾及他身体,也要护着他的尊严。
赵行风安慰:“二十多年前蛊王夏易水突然隐世,没人知晓他的行踪。如今咱们有他下落,能寻到他,必能解谢公子身上的蛊毒。”
陆行焉心中也急切,自拜会的帖子送上破云山,已经三天,但是久久没有回信。
谢公子昏睡了两个时辰后醒过来。
赵行风问陆行焉:“是不是该进去看看谢公子?”
平日谢公子发完毒,总要阴沉几天。陆行焉道:“他若想见我们,会说的。”
过了一阵,屏风内传来一阵咳嗽声,而后是谢公子气虚的声音。
“赵行风,你进来。”
陆行焉和赵行风同时一怔,面面相觑。
陆行焉道:“谢公子唤你呢。”
陆行焉并不喜形于色,赵行风不知她此刻是真不在意,还是装不在意。
陆行焉道:“今日劳烦你照顾谢郎,我要亲自去趟破云山。”
赵行风叮嘱:“注意安全。”
陆行焉不在身旁的时候,谢公子对谁都瞧不上眼。
他眼神淡漠,赵行风不敢靠近。他端了药搁置在床头:“今日的药里添了几味新的草药,会比平日里的更难入口一些。”
谢公子摸着腕子处瓷片扎进去的地方,说不上疼,可也是一道伤口横在身上,如何都不得舒适。
“师妹去找夏易水了,三天前送去拜会的帖子,至今不见回音。”
“为找这下九流的东西,真是跋山涉水。”
谢侯府的公子,又能把什么放在眼里呢?
只怕除了他自己,这世上所有的人都是下九流。
赵行风怕自己脸色太僵,他强行摆出笑意,殊不知这笑容更僵。
“师妹从未对人这般上心过,有她在,一定能解了蛊毒。”
谢公子却说:“你错了。”
“若我是个和你一样体魄强健,无病无灾的人,她岂会因我而下山?她不是在救我,而是在救她自己。”
赵行风似懂非懂。
“救我,才能证明她的价值,证明她不是奈何府用来杀人的一把刀,不是谁练功用的器物,而是一个有用的人。”
“师妹也是在意公子,才会如此。”
赵行风知道陆行焉不在意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她不在意宗主许她的荣华富贵,不在意同门师兄师姐的关切。
她曾经在意过一个萧永,如今只在意谢公子。
这世上能让陆行焉赴汤蹈火的,除了她自己,只有谢公子了。
陆行焉此时正在为谢公子跋山涉水。
上破云峰的路并不好走,马匹无法通行,她只得自己爬了半截山路。鸣钟的声音传来,她离破云寺又近了些。
等到山顶,已是天昏时。
山顶只闻风声,不见人迹。
她摸了摸破云寺门前的石柱,上面并无灰尘,再看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被打点过,并不像无人居住的样子。
可是寺院里,空空如也。
她踏入寺院里,因并未设防,后肩遭遇重重一击。
疼痛是最有用的警钟,她立即反手擒住身后人的喉咙。
棍棒落地的声音传来,她将偷袭之人提到身前,才发觉是个面容清秀的和尚。
和尚大叫起来。
他独自在山上守了三年,终于见到鬼了。
陆行焉质问:“你是何人?”
鬼会说人话,他叫得更大声了。
她意识到,破云寺里或许只有他一人,想必是怕她是恶人他才埋伏在此的。
可她能感受到此人体内的真气,怕这和尚不过在伪装惊恐,实则是让她掉以轻心。
她仍桎着和尚的喉咙,语气却少了几分凌厉。
“小师父,我前来拜会夏易水前辈,三日前送过拜访的帖子,但是没有回信,故此冒昧上山拜会。”
和尚一听,双目瞪圆:“你认得我师父?咳咳咳...施主,能不能先放开贫僧?”
陆行焉却先封住他几个穴道,将他体内真气锁住,而后才松手。
“寺中为何只有你一人?”
“自三年前疾青盟会后,九大门派掌门人被恶人所杀,师叔不愿我寺沦为奈何宫的傀儡,就带着师兄弟们隐匿去俗世里了。当时师兄弟们抽签决定谁留下来看守寺庙,我有幸抽中了签,才能继续在佛祖面前侍奉。”
没有人比陆行焉更清楚当年疾青盟会之事,所以她知道这和尚理由荒唐,却不是在说谎。
奈何府手握江湖各门派的机密,九大门派欲除奈何府,便结为联盟,讨伐奈何府。
那年宗主正在疾青山静养。
他向江湖宣称,若九大门派败于他手,日后门派内的变动,都需告知奈何府。
九大门派历经数年锤炼,根基厚重,更结为联盟,对讨伐奈何府一事志在必得。
也是那年,宗主对陆行焉说,你若能替奈何宫赢此一役,便有了成为宗主夫人的资格。
陆行焉和宗主习同样的武功,练同样的心法,十年如一日,她是宗主的影子。
她出手,即是宗主出手。
宗主不喜欢打打杀杀的场面,会战之前他就搬回了奈何府。
自那以后,他再也没见过陆行焉。
“为何你叫夏易水师父,却不知他在何处?”
和尚挠挠后脑勺:“我还没见过师父呢...嘿嘿,我刚上山那一年,师叔坐下已经招满了弟子,他说师父名下还有位子,就让我对着师父的画像拜了师。”
陆行焉想到夏伯隐居关山,已经是八年前的事了。
他所知道的夏易水的下落,也已是几十年前的旧事。
她见这和尚一问三不知,就打消了从他身上找夏易水下落的念头。
“那你可有你师叔他们的下落?”
“前些日子我到了师叔的来信!他在弼马镇呢!弼马镇地邻西域,人人信佛,师叔和师兄弟们在那里受佛法熏陶,想必已经悟到佛法真意了!”
西境为朝廷辖地,应是受谢侯府控制。
陆行焉生出不详的感觉来,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将他们推向谢侯府的势力范围里。
可是,谢公子本来就是谢侯府的人,又如何逃得出谢侯府呢?
她下山前望着一座座远山,苍翠的,干枯的,巍峨的,平缓的...
若谢公子继承了爵位,这些山便都是谢公子的。
她何尝不清楚,若不是谢公子落难,她这一辈子都得不到他。
赵行风给谢公子送罢晚饭,便被轰走。
谢公子开窗透气,只见来时的满园荒芜被打理的井井有条。
他看向在院子里砍柴的赵行风,行为举止尽是粗糙,于是心中有数,这院子是陆行焉打理的。
他心里的密云散去,只觉这小破院子尽是可爱。
他不禁怀想起他们在关山的家。
亦是这样的小破院子,可每个角落都是陆行焉的心意。
陆行焉回来已经是深夜,未进门,先听到了赵行风的鼾声。
如此,门口守着的那道影子便不会是赵行风。
她在远处望着那道影子,竟有几分委屈——
她的谢郎,若不是生病,也是像师兄那样高大可靠的男儿。
她怕吵醒师兄,小声问:“你怎么醒着?”
谢公子不由分说牵起她的手腕,“带你去个地方。”
“我走了许久山路,很累了。”
“我驾车,你只用坐在车里。”
侯府的公子自然通晓马术,陆行焉并不怀疑他到底懂不懂驾车。
她现在只是有些乏力,所以反应慢了些。
谢公子以为她不信自己会驾马。
“我未生病以前,也是意气风发的,骑马射箭无所不能。你不要觉得我病了,就什么都不会。”
“你是公子,怎么能让你驾车。”
她这辈子只有给别人做牛做马的时候,怎会有人为她驾车?
“你不能吹风的。”
“不吹风不日晒,也不见得能多活几日。”
“你不要瞎说,你不会有事的。你要去哪里,我驾车带你去。”
“陆行焉。”他咬牙切齿叫着她名字。
这女人,真像一团水,钢枪利剑都无法伤她半分。
“我就算是团废物,那也是你男人。”
陆行焉同样是吃软不吃硬的人,谢公子对她说出这种话来,她骨头都酥软了。
她道:“那你穿暖和,不要让风吹着。”
小谢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小谢小九给我锁死




乱山 明镜刀·膜拜
起初陆行焉还有些担忧谢公子驾马的技术,可很快,她就在那句“那也是你男人”的甜蜜里沉睡过去。
她作罢一个美梦,还没到目的地。陆行焉撩开窗帘,见路上风景似曾相识,竟是他们来时路过的那座山峰。
谢公子将马车停在来时经停过的山顶。
陆行焉嘴上埋怨:“晚上黑糊糊的,什么都看不见。”
天上密云蔽月,看不到半点星辰。
实不是美景。
可陆行焉心中早已化作一团蜜,再好的景色,到底是不及谢郎陪伴身旁。
谢公子道:“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心里怎么想的。陆行焉,你见好就。”
他把马车停在一处,钻进车厢里,明明空间宽敞,却非要挤在陆行焉身边。
车厢里黑漆漆一片,陆行焉摸着他冰凉的衣裳:“冷不冷?”
“别岔开话题。哼...”他轻蔑地发出一个鼻音,“若非看上你这一身武功,我何必如此讨好你?”
以他身份地位,皮相品性,怎需去讨好别人?
陆行焉捏住他胸前衣襟,靠上去:“真可惜,除了我没人能保护你。你也只能讨好我。”
“你有何尝不是贪我皮相?若我长赵行风那样一张脸,你可还会如此待我?”
赵行风和丑字是八竿子打不着,半点不沾边的。
纵是赵行风那样的样貌再受世俗赞誉,谢公子瞧不上,就是瞧不上。
“你不晓得多少女子喜欢我师兄呢。”
“你不是就不喜欢他么?”
这世上俊美的男子千万,能让陆行焉铁石心肠化作柔情的,只此一人。
她想通了,爱一个人就是这样巧的一件事。
他出现早一分,晚一分都不行。
美一分,丑一分也不成。
哪有什么理由,她心悦于眼前这个男人,和他在一起会感到欢喜,仅此而已。
谢公子捏住她下巴,稍稍用了些狠劲。
深更里的山野,没有人迹,陆行焉可以暂时放下防备。她卸下内力,无非是个普通的女人。
他用力捏她,她会疼。
“之前我们是怎么打赌的?若我能从宣阳城那里拿走人参,你就要如何?”
“你要求太多,我都忘了。”
“你要对我任劳任怨,不许不理我。”
“是你先不理我的。”
“我只哄你这一次,以后你不要惹我生气,就算惹我生气了,也得将我哄高兴了。”
陆行焉觉得不对劲。
她虽没同别的男人好过,但见过男女之间是什么样子的。不都是男人要哄着女人吗?
可谢公子说这话时,声音又倔强,又委屈。
他永远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陆行焉道:“我答应你。”
只要他能健康地活着,她什么都答应。
陆行焉虽然脾气好,但也不是半点脾气都没有的。
“你不是说不稀罕这里的景色么?你见过那么多的名山大川,为何还要回到这里?”
“气你的话而已。”
若说他过往没有和女人有过半点牵连,陆行焉是不相信的。
“谢宴。”她郑重地喊他大名。
“我真的是你第一个女人吗?”
谢公子在黑暗里感受到她的视线。
她不是个傻女人,没什么事能真正骗到她。
“是,但不是我第一个心悦过的。”
她能向他坦白奈何府的过往,他也不必对过去藏着掖着。
“她与我算是青梅竹马了。是个有意思的姑娘,少时我总是制造各种机会能见她一面,讨她喜欢。”
“原来你喜欢有意思的姑娘...那我岂不是很无趣?”
“在你身旁,我还哪有空想别的女人?”
“既然是青梅竹马,必然是与你身份匹配之人,为何没有嫁娶?”
“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她已有良人。况且当年我也是懵懂无知的少年,怎能分辨的出那是什么样的情感?”
陆行焉是不可能不在意的。
她对宗主不曾有半分情意,谢公子却将他的青梅竹马记挂于心。
男女对待同一个问题,会有不同的想法。
谢公子未察觉她已经吃醋,还笑着与她分享以前的趣事:“她个头长得慢,同龄女子都出落成窈窕淑女,她还像是长不高的圆脸姑娘。等她终于长大那天,喜欢的却是别人。”
“你是小侯爷,未来的谢侯,还有你得不到的人么?”
“你该感激人家不要我,要不然今日你还在山上和阿隼大眼瞪小眼。”
提起阿隼,陆行焉现在才想起来要生气。
“也不知道阿隼现在在何处。”
她当年离开奈何府,除了带走明镜心法,还带走了一样宗主的东西,那便是阿隼。
阿隼虽是她养大的,但它是宗主的宠物。
阿隼属于天际,却被豢养在笼中。她带走阿隼,想要放飞它。
可关山深处,她终究耐不了寂寞,于是私心将阿隼留在了身边。
“谢郎,你答应我,若你想和阿隼一样回到属于你的地方,一定要事先告诉我。”
不信任是她的本能。
她若轻信于人,早被江湖上的乱刀砍作肉泥了。
“陆行焉,你还当我是个男人么?不是将我和女人比,就是和畜生比较。”
他怒火攻心,又咳嗽了。
陆行焉主动吻了他的嘴唇,用自己的柔软湿凉灭掉他心头急火。
无声里,她主动伸手向他下腹探去。
可纵是谢公子有心,那里也始终软趴趴一团。
他有几分尴尬,幸好是黑灯瞎火,陆行焉看不见他红透的脖子。
“别急,等我和正常男人一样了,没日没夜地疼你。”
“你才没有不正常。”
陆行焉挣开他的怀抱,顺着他的身体滑下去,她跪伏在他腿间,解开他衣带,手捧着那一处含了上去。
她并不觉得肮脏丑恶,用尽了耐心。
谢公子被舔舐地头皮发麻,体内无数股真气乱窜,他快要发疯了。
那物稍有了起色,他突然一把推开陆行焉。
陆行焉未料会如此,她在漆黑的空间里,细细喘气。
谢公子的喘息声盖过她的,他身体向后仰去,胸膛剧烈地起伏。
这幅残败的身子,哪堪她的膜拜。
陆行焉擦去自己唇上的津液,淡淡说道:“你若不喜欢,我不会再做了。”
“喜欢的...”他的手搭向陆行焉的肩头,气息不稳地说:“陆行焉,我现在什么都不能给你,你还要跟着我吗?”
陆行焉早已下定决心,就算掘地三尺,都要把夏易水挖出来。
“你现在回关山,还来得及。原本你也只是受你师兄之托,暂时照顾我。”
或许她一人之力能替他挡风遮雨。
可他不舍。
“谢郎,等你功成名就以后,不要做宗主和你叔父那样的人。”
她扶着他的手臂坐起来。
“我生于江湖,忙碌于江湖,虽遇到过不少道貌岸人之人,但许多人,都是像我一样无家可归,到江湖上找寻归属的。你不要学他们将江湖搞得乌烟瘴气...”
她原本对江湖没什么念想,可今天在破云寺遇到那和尚,听他一席话,才发现原来事事都是环环相扣。
若她不杀那九人,破云寺的和尚不会集体下山前往弼马镇避难,也许此时她早就有了夏易水的下落,而非如现实这般带着谢公子行往虎穴。
纵是谢公子,也不知道她心里有这样的想法。
是——他们都只记得她是一把好用的刀,是个柔韧的女人,却忘了她也有善恶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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