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猛二哥
那只手慢慢滑向她的肩头,落在她的腰臀之间。
这是在他身边长大的,一具百品不厌的身,和一颗冥顽不化的心。
“宗主若有事找我,直邀我上疾青山便好,何必来谢郎家中。”她其实心底波涛翻涌,却是时常用这样平静的神色来掩盖。
宗主清楚她的每个习性。
他熟悉她,甚于熟悉他自己。
“哦...”他似在细细品着她的话,“阿九这么百折不屈的人,竟被谢无咎迷得这样神魂颠倒。”
“宗主言重了,阿九只是宗主练功的器具,怎么算得上是个人呢。”
“是么?原来你是这样想的...”他声音有条细不可见的裂痕,只不过被一方面具掩着,什么都被遮盖住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条裂痕存在。他咽了口气,重新道:“你若愿意做奈何府的一条狗,我也不拦着你。阿九,我给你个机会将功抵过。只要你能杀了谢无咎,三年前的事我既往不咎。”
“宗主真是纵容阿九。”
她嘴角有一丝轻浮的嘲笑。
她现在已是自由身,轮不到他来既往不咎。而且,这三年他不是知道她在哪里么?他不愿既往不咎,大可亲自上山将她捉走,何必说这种假装大方的话。
眼前的陆九令他觉得陌生。
以前的陆九不是这样的。
那时的她,是一只林中兽,天真又反叛。
而她在她的丈夫面前,也不是这样的。
她在谢无咎身边,温柔得令人发指。
现在,此时此刻的陆行焉,才是真正的她吧,爱憎分明。她不像奈何府时懵懂,也不像在她丈夫身边那样盲目。
她机敏灵动,也有不堪的一面。
当他隔着面具看她时,才发觉她不仅身量高了,也有了女人的妩媚。
若是山花一朵,在盛放时终要被人采摘。
采摘她的人,会是那个狼狈不堪的谢无咎吗?
不能的。
“不记得?”他轻声而笑,手臂揽住陆行焉的腰,将她抱到茶桌上。
谢公子的伸手之恩她铭记了六年,而奈何府对她的十余年恩德,她说他不记得了。
他真的不曾待她好过吗?还是她根本就不在意自己对她的那些好。
只有他才知道,陆九有多么忘恩负义,又是多么没心没肺。
陆行焉并没有伸手去反抗他,甚至倨傲地抬起下巴,仿佛在对他说——
她恩准了。
她根本不是愚钝,陆行焉从来都知道男人喜欢什么,或是,宗主喜欢什么。
奈何府的一次次欢好,你说是他强取豪夺,还是是她有意勾引,根本是说不清道不明,她不痛快时,他也从没好过。
她双腿蜷起,衣摆一重重叠在桌子上,像只不谙世事的妖,纯善的神情令人难以自持。
就像从前他们的一次又一次,她知道什么是让他失控的,便刻意做出那样子来。
她刻意外露的锁骨,刻意做出的反抗和矜持...他也一次次地期盼、质疑...她到底是在乎自己,还是不在乎?
他想起某一日里,她赤裸地浸在水中,湿发粘在洁白的身体上,双眼迷蒙,像从画里走出的小药,诱他失控。
他躲在这一方面具之后,做每件事,说每句话,都被这张面具牵动,唯在她面前,才敢失控。
此刻她无意露出一段素白色的脚踝,浅青色的筋脉若隐若现。
被人爱过的陆行焉,比懵懂无知的陆九更诱人。
她已然熟透,待人采摘。
宗主的玄色锦袍被胯间的物体支起一块,陆行焉对那东西有些恨意。若不是那根东西,自己就能完完整整地属于谢郎了。
谢郎也有那样一根,可谢郎的从来不会伤害她。
以前她不知道什么是温柔,自己又耐得住疼,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她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利用自己的身体。
如今的陆行焉,除了谢郎身体健康,她什么都不想要。
宗主并不相信现在的陆行焉,她只忠于她自己,从不会对任何人乖顺的——就算是她的谢郎,对她而言,也不是那么重要的吧。
她要的只是别人爱她,尊重她,对她好。如果有朝一日,她的谢郎对她不好了,她就回离开。
他的欲望总是被她轻而易举地牵动着,这就叫求而不得,越看越痒。他却有些不敢碰她,若是她表现出恶心的样子该怎么办?他又不是不知道她有多讨厌自己的。
却见这时,陆行焉沉沉望着他:“你对我也只有这种卑劣的法子了。”
她真是将男人的自尊心在脚下践踏,一遍遍。
说什么自己的命像烂泥,依他看,她把他的心当做烂泥踩在脚底才对。
他血气正盛,若直入她,定会把持不住伤到她,因此只是是将她翻过,隔着衣料将阳物嵌进去她双腿之间的缝隙里,得到片刻的舒缓。
他连想要占有她,都无法光明正大。
暌违已久的情潮在这种没有肌肤接触的摩擦中得到缓解。
他喉头溢出一声喘,听在陆行焉耳旁格外刺耳。
他知道什么话难听,就净捡这话说来。
反正,他是个卑劣的人。
“阿九,若你的谢郎撞见,他会不会直接气死过去?你喜欢谁不好呢?非要喜欢一个废物。”
她腿间渗出湿意,二人都有所察觉。
他的阿九从来都这么敏感,那个病吞吞的男子,一定从没让她满意过罢。
那个无人爱他,无人怜悯他、又被死蛊缠身、尊严扫地的谢无咎,有什么值得她追随?
陆行焉双腿被他迫着并拢,他低暗的声音,带着发泄的狠厉:“他还能像我这样疼你吗?”
他一直像只侵略性极强的兽。
陆行焉感受到自己腿间的湿意,她默念了便静心音,让自己忽视这点感受,而集中将真气汇向丹田。
宗主封了她的太乙穴,将她的内力封锁住,她需要全神贯注地运气,让真气冲破他的封锁。
他带来的情欲,在陆行焉心中一文不值。
她真是讨厌这个宗主啊,在他身边,自己也和他一样卑鄙了。
她很小的时候就跟着他,那时候,是没有什么善恶是非观的。她想要练武,就去拙劣地讨好他,想要让人看得起自己,就求他让自己去杀人。
她不在乎贞洁,不分善恶,这些对她而言,和尘埃一样轻飘飘。
她已经分不清楚,是他弄脏了自己,还是自己的天性和他一样恶劣。
陆行焉察觉自己失控了,她没办法集中神运气。当然,令她失控的源头不是宗主,而是谢公子。
若谢公子知道自己曾这么卑劣,还会待她如珠如宝吗?她的谢郎为她上圣山取刀,心中定是希望她和明镜刀一般纯净。
可真正的陆九不是那个样子的。
她就是一个很世俗的女子,想要活命,还想好好活命。她也贪图富贵,贪图温柔。这些,谢公子都不知道吧。她明明知道自己没有错,可想到谢郎的好,还是会觉得配不上他。
冷淡淡的声音传来:“阿九,杀了谢无咎吧,一切都会复原的。”
杀了谢无咎。
她脑海里只剩这四个字。
一切都会复原...这就是宗主的方式,杀人,就是让他平静的方式。
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讨厌谢无咎,更想让他死了。谢无咎本来就是个多余之人,现在不除去他,以后他强大了,他会除掉所有人的。
陆行焉听到这句话,强烈的恨意喷薄而出。
谢郎给她尊严,谢郎给她爱,谁让她杀了谢郎,她就会杀了谁。
陆行焉捏碎手中茶杯,猝然飞速向宗主的眼部刺去。
她之所以能成他手上最好的那把刀,并不依靠内功。
她可以将任何东西变成她的武器。
宗主忙着躲开她刺来的碎片,却不防她同时将自己的命门封住,令自己体内真气乱流。
在命门被封时,极容易走火入魔。
她方才并非失神,而是在集中力。
原来,这把刀并没有因抹了蜜的情情爱爱而生锈或钝化。
他为她坚定的意志赶到欣慰——因为她是他最好的作品。
这就是宗主和阿九,先是上司和下属,然后才是男人和女人。更可悲的是,他把她当做下属之余,还是会把她当一个女人看的,她却从不把自己当个男人看。
他受了伤,心生悲哀,他从不舍得真正惩罚她,才令自己一次次被她所伤。
他是奈何府的宗主,想要惩罚一个叛徒,真的不在话下。
只要他一句话,九大门派的人就会向她寻仇,她可以战胜一次九大门派,若是接二连三的有人寻仇,总有一天她会丧失力,让别人有机可趁。
于江湖而言,陆九这个名字只会是昙花一现。
他不忍心伤害她而已。
宗主的明镜心法还剩一层境界,但他永远也到不了这一层。任何内功心法都最忌讳练到一半,明镜心法作为至高无上的辅修的心法,尤其如此。
他的体内水火难容,一时是烈火熊熊燃烧,一时是寒冰流入心脏。他扶着桌子才能勉强站稳,
陆行焉伸手覆在他的面具上。
可她没有摘下他的面具。
以前她也好奇过这张面具背后的脸,可是她不敢摘下他的面具。面具背后的那张脸,是会撼动江湖的秘密。以前的陆九没有力量承担后果,现在,也许是个好的时机。
可是她不想看到自己丈夫的脸长在别人的身上。
谢公子的脸,是举世无双的。
“宗主,谢无咎已经对你没有威胁了,你非要杀他么?”
“呵呵...”他忍耐着体内的血液和真气翻腾带来的痛苦,“这世上有人想要谢无咎活么?只怕最后连你都想他死罢了。”
陆行焉听完这话,恨不得直接给他一刀,但她不能再轻举妄动了。
她知道自己没有刀在手时,并不是他的对手。
她向后退了两步,语气平常道:“谢欺山,这世上没人能替代谢郎。”
像无事发生过,她推门离开。
而他,他听到了她叫出口的那一声——谢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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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打狗1次
乱山 四时行焉·决定(三更)
“你不要看书看得那么晚。”
陆行焉习惯早起早睡,她最近总是天不亮就起来练功。
其实她的刀法不仅快狠,还很漂亮。
她也想让谢公子欣赏她的刀法。
“书中自有颜如玉。”
“颜如玉有陆行焉好吗?”
“那还是陆行焉更好。”
陆行焉最近要大动筋骨,不方便行房事,但谢公子美色当前,往往诱惑她把持不住。
她捋起袖子,露一截雪白的手腕,柔软的手爬到谢公子胯间,轻轻抚着,“谢郎,我想看看你。”
“天天都看...还看不够么?”
谢公子说完,才意识到她说的可不是自己这张绝世好脸。
“你是不是脸红了?关山时又不是没看过。”
关山时候他可是很厉害的,现在...现在就弱了些。
“你平白无故看它做什么?”
她噙着笑:“想看看它到底长什么样。我没好好看过男人的命根子。”
谢公子从来不是扭捏之人,他自信地解开自己裤带,把裤子退了下去。他的阳物如一只大虫卧在密林之间。
陆行焉看了一眼,觉得这物还是用起来更好。
谢公子这具身体太美了,那物破坏了他的美感。
她的手试探着上去揉了揉,仍是软软一根,不过,也不算太软,摸起来手感很舒服。
其实看习惯了,也顺眼了。
他虽清瘦,但两道人鱼肌线顺沿而下,隐秘到坚硬的毛发之中,全是力量。
只不过再往下的这家伙和谢公子为人一模一样,能不能硬起来,全靠运气。
“你看出什么了?”
“没看出来。”
谢公子起了坏心思,他突然把陆行焉的手禁锢在自己胯间的软物上:“我跟你讲一讲这家伙到底是怎么长的...”
“我已经看完了,不必再看。”陆行焉怕自己又被勾起情欲来,便强势的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谢公子见她对自己的小兄弟不感兴趣了,便又悻悻地把裤子给提了起来。
“谢郎,跟我说说你家人吧,除了你父亲,你从没提起过其他人。”
“那是因为只有父侯算我家人了...不如跟你讲我父侯,他对各门各派,事无巨细,通通清楚。哪门派的猫猫狗狗通奸他都知道,他倒是不喜欢江湖上的事,反而与文人墨客往来甚多。我的字也是父侯取的,乃无怨无悔,清白无辜之意。”
陆行焉怜惜地抚摸着谢公子的脸颊,他一定很想念他父亲。
谢公子对凡事都懒懒散散,只有提起他父亲时才有兴致,就像个善良的孩子。
他的性子一定是随了他的父亲,有点闲散,又有点八卦。
她不由得憎恨起这世道,偌大的江湖,容得了恶鬼吃人,容不下谢郎和他父亲的天真。
陆行焉在爱恋中的情态实在动人,谢公子轻握住她双臂,情动地欲吻向陆行焉,却由喉头一股血腥喷口而出,染红了她白色的寝衣。
那股血腥味很可怕,太令他恶心了。可他还来不及反胃,就晕了过去。
谢公子这次吐血后,昏迷了整整三天。
陆行焉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赵行风焦急地同其它神医商量,结果并不理想。
“蛊毒早已入谢公子心肺,而且愈发强大,当谢公子的心肺无法抵抗蛊毒的力量时,便会吐血。”
陆行焉听罢赵行风的话,默默道:“双生子一方鼎盛,一方弱败...生死蛊...一方死,一方活...”
她蓦地睁大眼看向赵行风:“师兄,你既然受谢郎恩惠,又是奈何府的人,你应当知道,双生子与生死蛊,是不是?”
她很害怕,前所未有的害怕。
他是她的恩人,是她的爱人。他若有个三长两短,她会杀光天下人去陪她的谢郎的。
赵行风为难,“阿九,公子并不想你知道的。”
“可是师兄,如今只有我能救谢郎,是不是?”
若双生子另一方是强大的纯阴体,那么只有她才能与之抗衡。
“双生子的生死博弈从来没停过,只有一方彻底死亡,另一方的性命才不受生死蛊威胁。谢侯府和奈何府,其实一直是同一个地方,只是一明一暗而已。若诞下双生子,体魄强者掌管奈何府,以武力要挟江湖各派,体魄弱者留在谢侯府,直到一方死掉,另一人便成为名正言顺的谢侯,而后再接着培养下一任双生子...”
“所以,在一些年份奈何府如同销声匿迹,其实只因为当年没有诞下双生子。”
“不错,谢门一族的命脉,成也双生子,败也双生子。双生子虽是同根同源,但一生下来就是仇人。生死蛊会自动选则双生子中体弱者作为宿主,随着二人身体状况变化,生死蛊也会不断更换宿主,因此,双生子一生都在相杀,直到一方死,一方才能活。”
虽然陆行焉已经拼凑出了真相,可当她从别人口中听到时,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谢郎平日提两桶水都要生气半天的,这些人,他们怎么可以对谢郎这么狠心。
“如此一来,有一事我倒也想明白了。在西昌时夏易水曾告诉我,是宗主教唆夏潼与夏伯反目...只因夏伯能解天下之毒。宗主无法劝服燕南盟为自己制毒,便要毁了燕南盟,让江湖上再也无人医救谢郎...”
谢公子那年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
赵行风道:“一体两生,这是谢府的宿命。不论是谢公子还是宗主...都只是宿命的受害者。”
“可谢郎并未害人!即便到了现在,谢郎仍不愿伤害双生子,他明明知道我是唯一能救他的人,他从来不告诉我...”
陆行焉前所未有地恨着一个人。
比伪面更丑恶的,是一颗满是算计的心。
陆行焉努力让自己平静:“师兄,我离开关山,只为报当年谢郎向我伸出援手之恩,离开关山这一路,只为今日。”
赵行风猜到她要去杀宗主。
可是——
“宗主身边高手如云,你既要对付那些高手,又要杀宗主,你一人前往我不放心,我随你一同去。”
“不必...你去反而是负累。”
陆行焉对自己的武功从来很自信。
赵行风:“...”
“我与宗主的武功出自同一宗派,我不在他之上,也不在他之下,即便不能杀他,亦可重创他,令蛊毒转移到他身上。他意图吸干谢郎血脉,我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陆行焉临行前,将谢公子醒来后每日要穿的衣物都挑选好,吩咐赵行风一定要提前给衣服熏香。
陆行焉时常好奇谢公子为何能把每件衣服都穿得那么好看。
就算他穿得像个花孔雀,也好看。
她本已经出了魏阳城,又返回来。
她把院子重新打理了一遍,谢公子喜欢一切都整整齐齐的。
她折返了三次还没走成,赵行风呐呐道:“师妹,要不然你别去了。”
她把要嘱咐的事情列成单子,交给赵行风。
赵行风担心的不是陆行焉此去是否平安,而是,面对那张和谢公子一模一样的脸,她可否下的了手?
“千万别让他吹风,也别让他看书看到太晚,不过,最重要还是不许别的女子来看他,若你能伺候的都由你来伺候,不要假手于女婢。”
赵行风哈哈道:“师妹你尽管放心!此次若能成功,生死蛊转移不过一瞬间的事,等你回来时,谢公子便又是那个健康的谢公子了!”
陆行焉下定了决心要在双生子中杀一救一,没人能阻拦她。
她走的时候,心中实际上很欢喜,等她回来时就能见到一个活蹦乱跳的谢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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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山 四时行焉·陆九之心
陆行焉还是陆九的时候,一身反骨,奈何府的刑罚对她并不管用。
萧永死后,她出逃奈何府,一人在江湖游荡了三个月,宗主将她捉回来后,并没有用寻常的法子责罚她,而是将她带来了疾青山。
疾青山是奈何府的藏书阁,大大小小的卷宗都在此处。
“打罚既然对你无用,你就在这里好好看书吧。”
陆九宁被拿鞭子打,也不愿意留在这里看书。
但宗主的话,谁敢违背呢?她看了七天书,险些走火入魔。她那时候真是够傻了,以为老老实实做个杀手,就能出人头地,决定自己命运,宗主也会像对待师兄那样,平等地对待自己。
可是,他连一把刀都舍不得给自己。
现在她有了明镜刀,才不稀罕奈何府那些藏刀呢。
当年她替宗主出战疾青盟会,就是在疾青山备战的。那是她默默无名的最后一段日子,疾青山盟会以后,陆九这个名字就江湖闻名了。
当年她还忐忑过,自己能否打赢。疾青山盟会当天,宗主也没有出现过。他应该是不顾她生死了。
他一定以为,自己要么会战败,要么战胜了,也是回奈何府摇尾乞怜吧。
他那么自大,可料想过有朝一日,她会带着世间最名贵的刀来杀他么?
其实,她并不在乎宗主怎么看待自己,他当她是人是狗,都无所谓。可他不能轻看她的丈夫。
她的丈夫谢无咎,是天下最硬气,最高贵的男儿,谁都不能轻看他。
过去的疾青山荒草丛生,宗主很少来此处,没人打理这里的野草。
她打理过疾青山的庭院,可是野草生命顽强,半个月后又是满园荒芜。
她那时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既然执拗不过的,就看开吧。
若是长一次野草,她就打理一次园子,只会累死自己。
如今宗主常居疾青山,荒园也被打理的井井有致,正是繁花开的时候,几株红白的花朵点缀在茂盛的绿意之上,十分动人。
只可惜,这样好的春光,她却要杀人。
当她发现自己其实很厉害了以后,杀人也变得有讲究了起来。
天气好的时候不能去杀人,好的天气,应该让每个人都享受的。
疾青山高手如云,她一路杀上山,内力耗损了大半,却并未使出明镜刀。
她要用谢郎送她的刀,杀死那个要取代谢郎的人。
谢湮。
陆行焉需要十足的体力才能和宗主一战,她上山损耗了体力,便藏身于药阁密道里,靠着药物补给过了一天一夜。
她以往杀人,从没如此大周章过,可她的血液是沸腾的,她心底竟然十分期待。
像每个人都会好奇自己的结局,而她的结局,就在此一战。
尽管她从不承认,但她的一身武学师从宗主,她马上就要和教她武功的人决一死战了,她会赢吗?
这一战,将比她以前的每一次战斗都有意义。
她杀人,从来只为完成一个和她没什么关系的任务...而这一次是她自己选择的战斗,是为了救人。
只要她赢了宗主,她就不再只是一个杀人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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