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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青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顾明楼

    “不必了,我们一会儿还要去夜市里转转。”

    玉通家的还想再劝,却又心疼自家儿子一年到头都在边关呆着,不忍扫了他的兴致,只叮嘱让他多穿些衣裳便回屋休息去了。

    一屋子人走的走,睡的睡,杨景和又不屑凑上去听狄展二人在说些什么,只得百无聊赖地戳着碗里地猪蹄,不知什么时候就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咚!——咚!”

    “咚!——咚!”

    由远及近地更声将神思从梦境里拉扯回来,杨景和骤然抬起头来,低声道:”一更了。“

    展昭满脸佩服地点了点头,身手摇醒了张衷二人,一行人换上夜行衣,便往通济巷外去了。

    线报藏铜的地方在东水北门边,借着五丈河的淙淙水声和四周树木的掩映,确实是个隐蔽的好地方。

    冬日里月色并不明朗,张衷几人蹲在墙头的树干上,几乎隐没在夜色中。

    高墙里面是个宽大的院子,里头并排几间矮屋,屋门口零零散散站着十余名侍卫。

    张衷抱怨道:“这屋子又没有窗户,门口的守卫又围得严丝合缝的,恐怕连只鸟都飞不进去。”

    “放倒不就得了。”杨景和道,“左边四个交给我,剩下几个你们分吧。”

    “杨统制且慢,”李宜急道,“若是闹出动静来,难保他们不会趁黑转移赃物。”

    “若是查着赃物,我卯时就回开封府调派人手过来,他们来不及转移地方。”展昭蒙上面罩,转头道,“劳烦三位帮我守住大门出口,我进去看看。”说罢也不等三人回答,借着夜风飘下树去,轻轻落在墙边草丛里。

    树上的三人在风中相顾无言。

    半晌,张衷才道:“这场景,怎么有些似曾相识……”

    李宜:“……”

    杨景和也想起了宥州城外那个一去就是一整夜的混蛋,咬得后槽牙咯吱作响。




第146章 指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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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云笼罩,月光黯淡得了无生气,此时已过了四更,值夜的士兵都有些犯困。

    展昭借着草木掩护绕过了门前的守卫,用那攀墙的绳索一带,一个空翻上了屋顶。

    揭开屋顶地瓦片,只能瞧见里头黑黢黢地摆着许多箱子,展昭勾住屋顶大椽,迅捷而轻巧地落到两排箱子中间。

    月光照不进来,仓库里伸手不见五指,展昭摸索到身侧的箱扣,才刚掀起一条缝,便有力道由里而外撞出。

    手掌边一阵尖锐的疼痛,展昭敏捷地将那箱盖往下一按,整个人翻过箱盖、凭着记忆寻了个隐蔽的墙角蹲下。

    周遭金器之声乍起,听动静竟不下数十人之众;展昭稳了稳心神,摸出袖箭、对着嘈杂之处就是一阵乱射。

    “哎哟!”

    “哎哟!”

    被暗器命中的人自是惊慌失措,对着周遭同伴就是一阵乱砍,哀嚎声顿时此起彼伏。

    “火折子!火折子!”

    不知谁人高呼了一句,展昭心里一惊,趁乱抛出绳索钩住房梁,在那火光亮起之前登上了房梁。

    透过人群里的点点微光,展昭才瞧见满屋的箱子里都装的持刀大汉,仓库的大门在左手边,门边和四周挨着墙都稀稀拉拉站着些人,这会儿都四散开去、搜查着仓库黑暗的角落。

    展昭藏身在那大梁的阴影里,忍不住有些后怕——若是运气不好,方才就要撞人家刀口上了——眼前又是骑虎难下,蹲在这房梁上动也不敢动。

    抬头打量打量着屋脊、方才的绳索已被扯掉了,原路返回似乎不大可能了;低头再看这一屋子人也都穿的黑衣,想来呆在房梁上还不如混进人群里头稳妥。

    如此想着,展昭往怀里摸出几枚摔炮——这些小娃娃们爱玩的劳什子,当个掩护倒还不错——蚊虫似的黑影从空中划过,带着强劲的力道摔到地上,劈劈啪啪响成一片。

    趁着众人分神的功夫,展昭利落地溜下地来摸到仓库大门边,反手敲晕了一名身形相似的贼人、将他转过来背对众人、哑着嗓子冲门外高喊道:“在这!抓着了!”

    一群乌合之众听了也都一声一声、语带兴奋地附和着:“抓住了!”

    有人说着就要过来看看刺客的模样,听得一句“他身上有火药!”又吓得连连后退。

    门上轻轻一响,大概是下了闩,远处那虬髯大汉缓缓走过来,身旁的大门也在缓缓打开,展昭埋在身上那人的阴影里、握紧了袖中的匕首。

    “有什么火药”那虬髯大汉阴沉着声音道。

    咔哒!

    身后大门的咬合错开了,展昭甚至能感觉到门缝里透过的丝丝寒风吹得他满背的冷汗愈发冰冷,他心中暗喜,佯装惊慌失措地大叫一声。

    四周众人又被吓得一退,门外守卫也慌了神、加了劲想快些推开那大门。

    展昭将身上那人往前一扔,飞快脱身、从门上侧身挤过,手中一把石灰撒到门前的侍卫身上,两个翻滚起身朝门外跑去。

    “抓住那小子!”热点书

    身后喊杀声四起,展昭到了大门上两步翻过墙头,对着李宜三人高呼道:“走!”

    杨景和一听身后的吵吵嚷嚷的动静更是来气——早说了带她一起进去,也不至于闹出这么大的阵仗来——转身瞧见李宜还在发懵,杨景和没好气地提着他的衣领带了两步,一行人沿着五丈河一路往前跑去。

    张衷晚上吃得多,被这一颠簸,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地难受,等到身后脚步声渐渐听不见了,忙叫停了三人,自己埋头在一旁缓劲。

    杨景和道:“查到了没有”

    话音未落,却又听得身侧小巷里喧闹声越来越近,三人听得展昭道:“他们追上来了。”

    “我们要不分开跑”李宜气喘吁吁道。

    张衷摸着不停翻腾的胃、回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火光——再跑下去真要吐了,正思索间听见五丈河的水声,他脑子里灵光一闪,追上李宜三人招呼道:“跟我来!”

    外城巡逻的禁军少,身后的匪徒铆足了劲地追,像是夺命的小鬼一样缠人。

    跑过清晖桥的河弯,一行人就没了影,当头的几名飞毛腿也没了方向、站在原地不知往哪边追。

    那虬髯大汉见前头的人放缓了脚步,赶上来怒道:“人呢!”

    “……不……不见了……”

    “不见了几个大活人还能不见了”虬髯大汉怒道,“都给老子找,上树下河进宅子都要找到!要是让他们跑了,你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一旁的小厮气喘吁吁道:“不好进宅子啊——要是惊动了禁军,只怕要给主家捅娄子。”

    虬髯大汉抬手给了他一巴掌,怒道:“你们就不会动静小点都给老子找去!”

    ……

    一墙之隔,白蒿侧耳听完了外头的说话声,扒拉开捂着自己嘴的脏手,压低了声音怒道:“怎么又是你!”

    “白蒿姑娘大人有大量,自然不会和我计较,姑娘就算不看我的面子、看我大哥的面子也不会把我供出去吧”张衷有求于人的时候态度一向很好,先是恭恭敬敬给白蒿赔了罪,又指着身后二人道,“这位是开封府的展大人,这位是杨校尉,今日欠姑娘的人情,我们都记着呢!”

    展昭随即拱手道:“公务在身,深夜叨扰实属无奈之举,还望姑娘见谅。”

    白蒿同他回了礼、又暗自打量了杨景和一番,大大方方笑道:“狄钤辖和我家娘子是故交,两位不必多礼;外头的人只怕一时半会儿不会走了,诸位到花厅里喝杯热茶搪搪雪气,天亮再走更稳妥些。”

    杨景和闻言扯了扯嘴角——又是故交,又是个姑娘,他是在女儿国长大的么

    张衷感念她的好意,恭维道:“我就知道,白蒿姑娘人美心善、一定会收留我们的。”

    白蒿正欲堵他两句,却又听得展昭道:“方才沾了些石灰,不知可否借些油用”

    “烦请官人稍等。”白蒿客客气气应了,转头斜睨张衷一眼、冷哼着往里头去了。

    张衷心情正好,在这傲娇的模样里瞧出几分可爱来,忍不住望着白蒿的背影傻笑。

    杨景和瞧见张衷李宜二人都瘫坐在椅子上,想这大概还真是个稳妥地方,因而敲了两下小几,追问道:“找到铜矿没有”



第147章 杏花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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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一路跑着、吹着寒风还没什么异样,此时坐在这花厅的地龙热气里,展昭左手的石灰贴着皮肤**辣地烧起来。

    听见杨景和问起铜矿的事,展昭沉吟道:“仓库里没有见着铜矿。”

    “他们把铜矿运走了”杨景和疑惑道。

    张衷闻言惊起:“不能吧......是不是你没看清楚啊”

    “进城的的箱子共三批、四十余箱,仓库里的箱子都藏了人,并没有别的箱子能藏铜矿了。”

    杨景和狠狠一拍桌子,又听得张衷道:“不对啊,箱子都还在,他们总不能用麻袋装着铜矿走的吧既然都是要运走,他们干嘛要费劲倒腾一遍呢”

    “可那院子也就那一个仓库,两侧都是民居,不是运走还能藏到哪去”李宜道。

    “什么人!”

    四人正说着话,却听得一声怒喝,紧接着有人摔下地来啪嗒一声。

    “好汉饶命,”地上那人闭着眼睛作揖道,“小人奉命追查窃贼,这是走错了路,走错了路!”

    站着那人身形魁梧,闻言怒道:“还不说实话!”

    “我说的就是实话啊。”

    白蒿正从里间拿了茶叶香油出来,见状忙搁了托盘上前来,一面给索迪尔使眼色,一面笑道:“大哥就放了他吧,看他这没胆的样子,哪像个贼啊,一会儿他要闹起来,可别扰着二爷休息。”

    地上那人连声附和道:“小人没长眼才撞进了贵府,好汉就放小人一马吧。”

    索迪尔点了点头,抓着那人的裤带一个上抛扔出了院墙。

    张衷看他这一气动作行云流水,心有余悸道:“幸好刚刚这位大哥不在……”

    李宜深以为然,也跟着点点头。

    独独展昭眸子一暗,细细地打量起索迪尔;索迪尔如芒在背、转头正好和展昭对上目光,眼神登时警惕起来。

    白蒿低声解释了几人的身份来意、和索迪尔并肩进了花厅,同众人道:“这是我家娘子的护卫。”

    “这位大哥好功夫啊!”张衷竖了大拇指称赞道,“那么大的块头,那么高的院墙,佩服佩服。”

    索迪尔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听到这样的夸奖,愣怔怔地点头谢过,继续四处巡逻去了。

    白蒿将青瓷的小罐子递给展昭,复而往一边点茶去。

    展昭一摸那罐子就知道不是凡品,揭开盖子果然是女子梳发用的头油,隐隐还有些茉莉花的香气。

    张衷在一旁也闻着味了,凑上去嗅了两口就笑起来:“你用这个给他洗,可不是糟践好东西吗”

    白蒿将茶杯重重搁到张衷面前,转头同展昭笑道:“官人不必客气,这些下人们用的头油,哪里就是好东西呢”

    展昭也不推辞,从善如流地拿了帕子擦手,低头又见那茶沫子打得极好,心里更多了几分好奇——

    武艺极佳的护卫,锦衣玉食的女使,这位魏娘子还真有些意思。

    张衷李宜二人喝着上好的茶水,在这魏府呆得惬意极了,展昭则有意无意地打量着这府里的布置,独独杨景和千百般不自在,只偏头望着阴沉沉的天,盼着它早些亮起来。久禾书苑

    天色还没有亮起来的兆头,四周却渐渐响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声。

    张衷看着白蒿搁下茶筅,缓步走到屋檐下伸手探了探雨势,花厅上夜灯的暖光照着她肉包似的小脸,夜风吹起她细碎的鬓发,在这周遭轻柔的雨声中,张衷第一次觉得白蒿这样好看,一时竟看得痴了。

    白蒿一回头就对上这痴汉似的眼神,满脸莫名其妙地皱了皱眉,对着几人道:“外头落雨,今日恐怕亮得晚了,诸位在此歇息片刻,我去端些茶点来。”说罢就要往后厨去。

    张衷见状一个激灵、起身追上她,轻咳两声道:“外头路滑,我去帮你端吧。”

    白蒿上下打量他一眼,见他不像要恶作剧的样子,傲娇道:“随便你。”

    大年里的糕点永远也吃不完似的,林林总总摆了满厨房。

    “这东西可真够多的,”张衷忍不住惊叹道,“你们要吃到什么时候去”

    白蒿取了食盒出来,轻描淡写道:“今日吃不完就要让杜妈妈带回去了,还能留到明天么”

    “那明天又吃什么”

    “明天要吃的,今天夜里再做就是了。”

    张衷啧啧叹道:“这叫什么——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鬼。”

    “你才是冻死鬼呢!”

    说话间白蒿已装满了食盒、盖上了盖子,张衷忙上前接过来,昂首道:“我来帮你提。”

    白蒿点头道:“那你提过去吧,我提些回公主屋里去。”

    张衷失望道:“你不和我一起去了”

    “你帮我提,我还过去做什么”白蒿转头看了看更漏,打了个哈欠道,“我都值了大半夜了,一会儿杜妈妈也该来了,我当然要回去睡觉了。”

    见张衷愣在原地不挪步,白蒿疑惑道:“怎么了”

    “那我走了”张衷一步三回头地、到底没在白蒿眼里看出半分挽留的意思,只得负气转身去了。

    冬雨如网般绵绵密密地罩下来,张衷一路护着食盒、又不敢跑得快了,摔倒了事小、将这食盒摔了就不得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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