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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魏文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赤军
曹性说咱就跟这儿干等着,袁军不来咱也不动,光耗粮食,这不是个事儿啊——“吾军但知进也,而不识守。盍会合匈奴,沿汾水而下。突入并州,乃可制敌,不为敌所制也。”
是勋心说果然是猛将,你胆儿真肥,这对敌情还一无所知呢。就敢梗着脖子往外打——“将军何方人氏?”
曹性微微一笑:“性与温侯同郡,虽离乡数载,并州之情亦有所知也。其九郡之中,户口繁盛处唯上党、太原、雁门尔,余皆不足五千户。雁门所在甚远,上党须防备河内,我所当者,唯太原郡尔。军中自有太原土著,熟悉地理,乃以骑兵抄掠,彼来应时即退,待彼退时则进,或可使河东之地,不被其兵也。”
呦,瞧不出来,这人多少还有点儿脑子嘛,还知道“敌进我退”——他原本在并州,不是做过马贼吧?是勋当下环视众人:“曹将军之意,卿等以为若何?”
夏侯兰表示赞同,文官当中,却只有司马懿一个沉吟不语,别人都觉得太过冒险,还是安心守御,比较妥当。是勋说不着急,咱还有时间商量——“吾意先召曹将军部下太原人来,析其地理,再作论断。”
散会的时候,他特意从后面揪住司马懿,低声问道:“仲达何以教我?”
司马懿捻须沉吟少顷,突然抬起头来:“曹将军之计,确实悬危,然或不得不为尔——懿所虑者,匈奴也!”
作为一名正统的中原士大夫,司马懿对胡人有一种本能的敌视和不信任,他并不认为是勋和呼厨泉达成的协议是牢不可破的——当然啦,是勋本人也并没有这种奢望。
故而司马懿指出,倘若由得南匈奴据守平阳等四县,坐观成败,他们任何时候都可能突然背盟,倒向袁氏——“虽不知袁氏何以间呼厨泉,然懿深知,郡内实无可见之利,以坚其心也。”咱们其实拿不出什么实际的东西来,而此前的口头承诺,只有对君子才有效,对反复无常的胡人,那是起不到丝毫作用的。
所以他认为,必须逼迫匈奴人攻入并州,与袁军作战,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将他们绑在曹家的战车之上。然而是勋远远地呆在安邑,光行文要求匈奴发兵是无用的,反倒可能产生反效果,故此应当派遣吕军与匈奴共同行动,一起突出河东,骚扰并州。
“先发者,吕军也,次发者,匈奴也,主公可踵迹其后,掌控运路,然不必亲入并州。”反正吕军是客军,他们想打就让他们打去,吕军既动,匈奴就不可能再跟后面瞧着,肯定也要上前线去抢夺战利品。至于是勋,可以率军前至四郡,一方面保障后路,押运粮秣、随时接应,另方面也防止匈奴临阵倒戈。
是勋听了司马懿的建议,不禁背着双手,沉吟不语。他承认司马懿所言确实有理——仲达果当世之杰也——倘若任由匈奴人自己选择出击的时机,他们很可能就一直坐守下去,直到粮食吃得差不多了才被迫动手。但迁延日久,袁氏会搞出什么分化、拉拢的手法来,效用如何,那真是难以预料。本身来说,袁氏把《为袁绍讨豫州文》也往平阳送了一份儿。就表明了他们的态度,而在原本的历史上,官渡前后,南匈奴也是上过袁家贼船的。故而,必须先发制人,逼迫匈奴进兵。以加深他们与袁家之间的不信任感。
终究是勋也不过送了呼厨泉一颗金印而已,金印再好,不能当饭吃啊。
在逼迫匈奴出兵的同时,是勋可以率军增援为借口,大摇大摆进入四县,即便匈奴人有所警惕。做出种种限制,终究老窝横插进这么一支武装来,他们也便不敢轻易再起叛反之心了。
是勋沉吟良久,又遣人将张既、贾衢重新叫回来,四个智谋之士开了场小会,最终敲定了这一方针。于是立刻行文平阳,说我军欲待经四县而突袭太原。希望匈奴方面可以配合行动。
既然答应与曹家联合,不放曹兵过境是不可能的,呼厨泉接信以后,赶紧召来去卑商议,去卑说:“此乃促我也。”这是是太守想要避免咱们首鼠两端,所以要求明确态度,要么跟着曹家跟袁家见仗,要么马上翻脸,投向袁氏——“单于须早作决断。”
呼厨泉说我不想答应——即便已经决定要帮曹操,但主动权应该掌握在咱们自己手里。要是答应即刻协同出兵,则主动权就彻底落到是勋手里去啦。去卑就问了:“单于欲反乎?”呼厨泉皱着眉头挠挠后脑勺:“吾亦不愿反也。”这仗才开始打,谁能猜到最终胜负啊?既然已经傍上了一家,要是临阵倒戈,那就别想再回头啦。要是最终曹家胜了,咱们可该怎么办?
呼厨泉犹犹豫豫的,去卑不禁起急:“事无两全者也,请单于速下决断!”
呼厨泉低头瞧瞧是勋信上写的,曹家先锋乃是吕布将曹性——他还是识得几个汉字的,而是勋给他的书信,言辞又不深奥——就不禁有点肝儿颤,再转过头去瞧瞧案上供的“天降单于玺”,又多少有点儿舍不得。最终在去卑的连声催促下,只好一咬牙:“如此,暂且从了他便是……只是,某心有不甘也!”
去卑说您要是不甘心,咱们还有的是办法,比方说可召左谷蠡王前来——“彼深恨是太守者也,可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十日后,曹性率领两千吕军、夏侯兰率领两千曹军,经白波谷而抵平阳,与去卑相会。事先都已经商量好了,匈奴方面提出了两个条件:其一,在四县之内,吕军必须和匈奴军一起行动,接受监视;进入并州以后,双方则分道扬镳,各有所攻,各有所取,不相统属。其二,是勋作为战役总指挥,可以进入四县,保障后路,但不得进入平阳城,除部曲外,汉军亦不得进入任何一座县城。
匈奴方面并不怕是勋突然翻脸,一口气吞并四县——他还没那么好的胃口——怕的是一旦让汉军进入城池,则可长期据守,匈奴方面没有足够的攻城经验,恐怕便会主客易势。
匈奴方面出动了六千骑,由去卑统领,监视和伴随着曹性经平阳而抵永安。老窝留下了三千骑,由呼厨泉单于指挥,以警戒第二批北上的汉军。
这第二批北上的汉军,便是是勋所部,人数不多,包括最初那两千曹军中的一半儿,以及自家的一百五十名部曲。是勋只想保障自身的安全,还真没打算趁机收复四县,所以兵带多了毫无意义,反启匈奴之疑,只要足够精锐就成。
是勋把精兵强将全都带在身边,司马懿、张既、贾衢,那是一个都不能少的,孙汶仍然驻扎在翼城,夏侯兰率两千军配合曹性行动,郡内事务,则暂且委托给裴徽处理,诸葛瑾、孙资为其副也。此外,是勋还特意点了秦谊的名儿,让他跟随去卑,担任汉、匈两军的联络和解纷工作。
临行前,是勋悄悄地关照秦谊:“休使匈奴劫掠百姓,至于士人、乡豪,则无妨也……”(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





汉魏文魁 第十九章、战争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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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勋有放纵匈奴劫掠世家、豪门之意,秦谊有点儿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当下满面惊诧地望着主公。
是勋心说我的真实用意,估计这年月没人能猜得出来,但既然派你去监护匈奴,总得给你个合适的理由——“袁氏四世三公,士人皆仰望者也,彼等各据坞堡,抗拒王师,不妨藉匈奴之手以除之,则异日我取并州,易也。”就连兖、豫的很多大户都心向袁氏,更何况并州呢?此祸不除,后必为患!
其实是勋真实的想法,是想在自己可以伸得出手的地方,尽量打击豪强大户。本来汉朝之所以衰败,很大一个原因就是那些世宦和地方豪族结合起来,形同割据,使得中央政令无法畅行。况且,在原本的历史上,世家还将借着曹魏“九品中正”的东风重新崛起,并且导致了“五胡乱华”的人祸,进而产生出极端腐朽的南朝政治来。
然而是勋这时候终究屁股还是挨着世家的边儿的,在如今的社会环境下,他不可能完全站在老百姓一边,甚至也不可能公开打出为庶族谋取政治、经济利益的旗号,所以只能以战争作为借口。也正因为如此,他派出去监护匈奴的是秦谊,一则这家伙出身不高,二则毫无节操,三则也没啥政治头脑——要是换了司马懿之类显族出身之人,屁股决定脑袋,定然不肯附和是勋的计划。
当下胡编了一个理由,秦谊果然信了,拱手道:“诚如尊命,然……异日若有人以此攻讦,还请主公为某缓颊。”是勋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宜禄于勋有……乃勋之客。勋自然遮护,无虑也。”本来想说你对我有救命之恩的,转念一想,当初自己就差点儿动手宰了秦宜禄,秦宜禄不傻。也瞧得出来自己没把什么“救命之恩”当回事儿,纯是因为发过毒誓,不敢相背,才留下他来的(当然啦,是勋其实也没把毒誓当回事儿)。贸然提起此事,反倒可能引发对方不好的联想。所以及时改了口。
上万兵马,多为骑兵,沿汾水而下,自离永安县,进入并州太原郡以后,即东西分道——夏侯兰率军东进。占领绵上聚,在聚北与界山之间暂时屯扎,以防止上党方向的袁军绕霍大山北来援;曹性北上界休;匈奴兵则西入西河郡,前指平周。曹性所部和匈奴兵皆以骑兵为主,不便攻城,故而只是抄掠乡间,调动袁军而已。按计划。匈奴兵将直指西河郡治离石,曹性则经界休、中都、祁县,前突至昭余泽北,不靠近太原郡治晋阳——太原乃并州首屈一指的大郡,户口繁盛,料来晋阳的守兵也多,贸然前往,必遭挫败。
是勋本人即前往永安,按照跟匈奴的约定,把一千郡兵屯在城外。只带着部曲百五十人与少量民夫进入县城。呼厨泉提出要求,汉军不得修缮城防,所以是勋进城以后,只是强征了些百姓过来,把县衙给略微休憩了一番。既方便自己入住,也多少儿防护的作用——终究呼厨泉三千骑就在身后,不可掉以轻心啊。
永安城池不小,但城内房屋破败,居民不足二百户——匈奴人是不喜欢住在城里的,也只有呼厨泉为了彰显自己的身份,搬进了平阳县署而已,城内居民,绝大多数都被匈奴抢掠为奴,还能够留下这一百来户,是勋就已经挺诧异的了。
城池残破,城墙上到处都是缺口,尤其东侧,竟然连城门都没有。是勋策马入城,就跟进了一片废墟也似,原本的县内大小官吏,早就跑得一个不剩了。他不禁暗中长叹:幸亏当日没向呼厨泉提出要复四县的令、长,这谁肯来啊?来了又能干啥啊?
唉,倘若自己手中能够多个几千、上万的兵马,便可以放心大胆由着匈奴去跟袁氏拼个两败俱伤了,可如今,反倒要祈祷匈奴兵旗开得胜,就算被人堵了回来,也别遭受太大的折损才好。
为了煽动匈奴出兵,他预先支付了三万石粮食,但跟呼厨泉说好了,只有这批而已,剩下的,得他们自己跑并州去抢。是勋所以镇在永安,一是要安呼厨泉之心,二是为了照应吕军和曹军,尤其夏侯兰所部曹军,是不负责抢劫的,一应粮草物资,都得经白波谷先送到永安,再由是勋拨予。
他是三月晦日进入的永安城,也就是日后的山西省霍县——汉末三国时代著名的永安(白帝城),也即刘先主驾崩之地,则在此西南方数千里外,这时候还叫做奉节——翌日即有消息报来:“匈奴兵已破平周!”啊呀,是勋心说那去卑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平周是西河郡最东南面的一个县,紧邻河东。西河本就人口稀少,全郡还不足五千户数,想必平周之贫瘠,不在河东的北屈、蒲子之下吧。然而匈奴方并不擅长攻城,原本也没有攻城的打算,竟然能够转瞬即下平周,实在大出是勋等人之预料。
然而接着报回来的消息就更令人诧异了,界休、邬县、中都三县长吏竟然弃城而走,就连仅仅两千骑的吕军,都于数日内便即克此三城。司马懿本能地察觉到:“恐有诈也!”
西河郡的平周防御薄弱,尚在情理之中,但太原为并州大郡,界休等亦皆户口繁盛之大县,即便被吕军攻了个促起不意,也没有瞬间便即易主的道理啊。难道三县长吏皆怯懦者乎?晋阳若发救援,三、五日内便可赶到,他们就连这么短的时间都扛不下去吗?干嘛吕军一到,便即弃城而逃?
贾衢猜测道:“恐欲诱我军深入,即设伏以尽覆之也。”
是勋双手按在几案之上,紧盯着地图,半晌不语。并州地方广袤,给这年月本来就很低下的情报搜集水平,更增添了相当麻烦的阻力,他甚至完全不清楚高幹是不是还在晋阳城中。就战前所知,高幹的势力可能还未能涵盖全州,其统治中心便是上党、太原、西河、雁门四郡,尽括膏腴之地,户口数将近全州的八成。参军们预估,高幹麾下兵马在三万以上,其中上党太守郭援有兵八千余,两千进了河东,逡巡于端氏、濩泽之间,余下六千,必须用来防御河内方向。倘若高幹仍在晋阳,再及时调雁门军南下,则驻军当在二万左右,没道理坐视界休等县沦陷而不顾啊。
是勋缓缓伸出手掌来,在“上党”二字上一拍:“难道高幹已然挥师南下,欲取河内,是故太原空虚么?”
张既摇头:“主公见在河东,高幹岂敢不防?”
“或许……”是勋有些犹豫地说道,“幹以我初领河东,匈奴又向背不明,故以为我将坐守耳……”
张既大声提醒道:“敌情尚未分明,主公万不可做如此想!”是勋的设想完全是一厢情愿,他手下这几个参军全都是人精,哪有听不出来的道理?不过,也恐怕就只有张德容敢于这般直言劝谏吧,因为张既跟随是勋时间最长,深知这位主公从不因言罪人,亦颇有兼听、容人之量也。
当然啦,张既把结果猜对了,原因却猜错了。是勋绝非海量能容之人,前世在网络上跟人纸上谈兵,就颇因其顽固不化、知错不退而遭人谩骂,但如今所处的环境不同了,他也知道自己究竟有几把刷子,也就敢跟那些同样放嘴炮的家伙犯横而已,面对司马懿、张既这些历史上的强人,又怎敢不虚心请教?
“德容所言是也,河内之事,自有曹子孝主持,我等但虑河东——诱敌之计,不可不防。”
司马懿建议道:“为策万全,可严令曹性不得更改计划,即便行至祁县亦无所阻,亦不可深入以薄晋阳,免受其祸。”曹性好歹是咱们调得动的人马,至于匈奴兵是不是会遭伏击,那咱就管不了啦。
是勋微微一皱眉头:“曹性刚烈,恐不听令,奈何?”
张德容当即请令道:“吾愿北上以督曹性。”是勋说好,你就从城外带二百人,赶紧追上曹性,申我的严令。要是万一曹性不肯听从,非要继续挺进,你就赶紧回来禀报,咱们好另谋良策。
张既接令去了,是勋也只好继续忐忑不安地跟永安城里等着。他感觉似乎一出了自己所暂居的县衙,外面全都被战争迷雾所覆盖,完全摸不清敌人的动向,越琢磨心里就越是没底——“战事之难,一至于此!”看起来,自己还真不是当统帅的材料啊……
张既去后不久,匈奴方面又有急报,已经逼近中阳县,貌似县内长吏亦皆逃散,已有地主前来接洽,愿意奉上军资,恳请匈奴兵不要入城。是勋不好再下什么指令,心里却不停地唠叨:“杀进去,杀进去,见大户便全都给抄了!”也不知道秦宜禄是不是真能给匈奴方施加影响,完成自己“屠戮英豪”的宏图大业。
翌晨,传报匈奴又来了一骑,是勋心说不会吧,这么快你们是彻底拿下了中阳呢,还是已经杀到西河郡治离石城下了?赶紧令其报门而入。却见那匈奴人满头大汗,急匆匆地跑进来,拜倒在地:“急报大人,左谷蠡王脱队谋叛,欲来捉拿大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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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魏文魁 第二十章、郭氏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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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左谷蠡王潘六奚,为右贤王去卑之弟、单于呼厨泉的叔父,此前曾在雒阳郊外为是勋所擒,还在偃师城内关押过一段时间。所以他内心痛恨是勋,找个机会就带兵来想擒拿是勋,真是一点儿都不奇怪。
是勋听到这条消息的时候,眼前不禁浮现出了当日在平阳城外,所见到的那两道充满怨毒的目光……
急忙询问具体细节,据那名匈奴兵禀报,前日午后,去卑率军杀至中阳城下,城内前来接洽,愿意献上五万石粮食,恳请匈奴兵不要进城劫掠。去卑请秦谊去跟他们讨价还价,最终商定为交纳五万五千石粮食。于是大军暂不进城,便于城下驻扎,等待翌晨交割物资。
便在当日晚间,左谷蠡王潘六奚突然率队离去。去卑闻听消息,赶紧遣人追赶、询问,潘六奚光是撂下一句狠话,说匈奴人不能做了是勋的走狗,这是他一个人要去报仇,不关全族之事,完了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去卑闻报大惊,急忙遣人跑来永安报信。
是勋掐指一算,这要是潘六奚快速行军,过不了多久就会抵达永安城下了呀——“左谷蠡王所部,有多少兵马?”对方回禀道:“约四百骑。”
还好,数量不算多,是勋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急忙召来司马懿和贾衢商议。贾衢建议说:“可急召城外兵马来援……”司马懿紧锁双眉:“前与单于有约,大军不可入城……”贾衢把两手一摊:“危急之际,哪里管得了这许多?或者,主公出城去与彼等会合?”
是勋估计不管是把城外那八百兵(原为一千,张既领走了两百)给召进城来。还是自己出城去会合,加在一起近千人,就完全不怕潘六奚那几百骑兵。贾衢或许还有些担惊害怕,是勋可是跟潘六奚打过仗的,完全无惧于那些疲沓散漫的胡骑。潘六奚掉过头来怕自己才是真的……
那么。倘若潘六奚见到本方近千人,严阵以待,他肯定就只有逃走一途了。这倒确实是万全之策,只是……是勋不禁便想起自己俘虏潘六奚,以此来要挟於扶罗的往事来了,要是能够故伎重施。则自己既在道义上占了上风,手头还捏着一个单于叔父,呼厨泉还敢不跟着自己的指挥棒行动吗?到时候可以勒令他把剩下那三千胡骑全都拉到并州去,而自己趁机恢复四县,岂非大功一件?
其实是勋倒没想在河东立下什么大功,因为大功劳往往与大风险相伴而生。只是——潘六奚,汝受擒一次,还未接受教训吗?竟敢还来惹我,若不能尽屠汝的左谷蠡部,此恨终究难平!
当下就在司马懿和贾衢惊愕的目光之中,狠狠一拍书案:“左谷蠡部四百骑,无可惧也!吾便守此衙署。传令城外兵马绕至城北,以断其归路!”
贾衢想要再劝,然而见到是勋满脸的愤恨之色,甚至还带着三分蹂躏弱者的快意,也就赶紧把冲到嘴边儿的话给咽了——终究他跟随是勋时间还并不长,不敢如同张既一般直言劝谏。至于司马懿,他立刻就想明白了若能全歼左谷蠡部,甚至俘虏潘六奚,在政治上将会赢得多少好处,与匈奴的交涉中将会手握多重的筹码。略一犹豫,便即拱手:“如此,懿这便去传告荆洚晓,严防衙署!”
潘六奚是当日正午时分杀到的永安城下——比是勋预估的晚了好几个小时——随即便逾越东塌西倒的城墙,冲入城内。将县署团团包围起来。
在是勋原本的设想中,他这时候便打开署门,指挥自家部曲冲杀出去——终究敌方不过四百骑而已,于狭窄处对战,己军之勇,大可弥补兵力之不足——潘六奚见无胜算,必然后撤,然后绕至城北、断其后路的青州兵便可发起夹击,必获全胜。
最好能够活擒潘六奚,实在不行,砍了也罢,只是一定要找到脑袋,他好拿去勒索呼厨泉。
然而事态的发展,却大大出乎其意料之外。首先,派出去哨探的部曲回来禀报:“敌军已至,已与城外兵马接上了阵……”是勋心说他们着什么急啊,就不知道先把敌人放过去,再兜抄后路吗?可是瞧着那名部曲脸上大有惊惶之色,不禁问道:“胜负如何?”
“敌、敌军势大,恐难抵敌……”
势大?啥意思?四百骑大个屁啊?!是勋心头骤然涌起一丝不好的联想,急忙追问道:“有多少人?”
此前匈奴兵来报,左谷蠡部不过四百骑而已,这事儿并未向下通传,所以这名哨探的部曲并不清楚,否则,他恐怕会第一时间就先禀报敌军的人数——“不下二千,都为精骑……”
是勋就觉得脑袋“嗡”的一下——被骗了!原本以为的四百骑,竟然瞬间膨胀了五倍!我这是被潘六奚骗了呢?还是干脆被去卑给骗了?!
就听身旁的司马懿追问道:“何人旗号?”
“旗上所书:雁门太守郭!”
雁门太守郭缊,并非袁氏旧将,乃高幹占据并州以后,自郡府中小吏显拔而起——虽说是勋对于并州的情报搜集得很不完善,这点儿消息还是能够打听得到的。
这回郭缊率领千余精骑,奉高幹之命,会合匈奴左谷蠡王潘六奚,奇袭永安县,就是想一举擒获是勋,基本解决来自河东方面的威胁,如此则高幹的并州军便可全数用来突击河内,对战曹仁。为了达成奇袭的目的,高幹不惜放弃了西河、太原郡内的多座县城,尽量把河东的胡汉兵马往远处引。
但是郭缊也知道,夏侯兰所部就屯扎在绵上聚,匈奴单于呼厨泉所部在平阳城,倘若全速赶来救援永安的话,不用一天半即可抵达。所以他必须赶在这一天半的时间内。彻底击溃是勋的本营。
原本估计是勋会与城外的兵马会合,虽说曹军步多于骑,本方在兵力占优的情况下,胜算极大,若想全歼却有难度。可是料想不到的是。是勋竟然如此托大,分兵行事,于是他首先率领一半兵马突击城外的曹军,另一半骑兵则火速进城,将县署团团围住。
是勋促起不意,就差了一步。没能逃出县署,只好全力防御。
其实自从听说来的不光是匈奴左谷蠡部,竟然还包括雁门的骑兵,是勋这心就彻底乱啦,当时就想跑路,却被司马懿一把给揪住了——“敌军既皆为骑。吾等仓促而行,难免不为其所追及,必死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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