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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魏文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赤军
史书上评价逄纪是“果而自用”,也就是说,有智谋,有决断,但刚愎自用,不大听得进旁人的意见去。因此这晚许攸把袁绍召还袁谭的军令密呈逄纪,逄元图当即就显示出他“果”的一面来了,招呼许攸:“子远且宽坐,纪去去便回。”
许攸闻言吓了一跳,忙问你干嘛去啊?他当然知道逄纪会有所动作,以面对目下的危局,但是没料到这人动作那么快,这就打算下手啦。逄纪不理他,大步朝门外走去,许攸紧着跟后面追,但是年纪较大,体格也没有逄纪好,竟然赶不大上。
那么逄纪干嘛去了呢?他当即点起心腹兵马,一骑当先就出了蓟县了,连夜行军,夜深时即至水畔的庄园。甄尧确实挺负责任,不但没睡,连衣甲都没脱,正打算进行夜间第一次巡视,忽闻部下相报,赶紧就迎上来了。
逄纪二话不说,挥起马鞭来一指甄尧,数名心腹当即跳将过来,将这位甄三公子扯下马来,按翻在地。你说甄尧也真倒霉,来的若是旁人,他定然有所警惕。可是来的是袁绍手下数一数二的谋士。而他所依靠的袁熙本身就又不跟袁尚、逄纪一党有啥冲突。故此毫无防备,瞬间便成了阶下之囚。
白天他也是这么来迎许攸的,还被许子远夸奖了几句,晚间同样来迎逄纪,却被逄元图当场拿下。
甄尧梗着脖子,正待高呼含冤,早被逄纪一个眼神递过去,逄家心腹掏出块手巾来就堵住了甄三公子的嘴。这时候许攸呼哧带喘的。终于骑马追上来了,忙道:“甄尧杀不得也!”
甄尧本身算不了什么,是死是活,对大局也没有影响,但问题他甄家背后,站着的可是袁熙啊。袁熙见在渔阳郡南部,手握雍奴、泉州和广阳南部的安次三个县,麾下兵精粮足,真要是得罪了他,把他赶到袁谭那边儿去。不用打,袁尚天然就输了呀!
逄纪转过头去瞟一眼许攸。微笑道:“即子远不言,吾亦知之——已使人往围甄邸。今甄尧兄妹皆在我手,料显奕公子必心向显甫公子也。”我会把他们都当作人质的,不会这就动刀。
许攸不禁一个哆嗦,后背上冷汗涔涔,不禁心说我是不是迈错了步啊?不想逄元图之决,如此之速,所行如此绵密,跟他合谋,仿佛与虎谋皮,会不会一转眼就被他给活吃了啊!
擒下甄尧之后,逄纪即招呼部属,将庄园团团围困起来,不过一刻的时光,便彻底解除了守卫——主要为甄尧所部——的武装。然后他下得马来,手按长剑,在部下拱扶下,昂然而入袁绍的寝室。
袁绍已到弥留之际,模模糊糊的似乎觉得有沉重的脚步声在榻前响起,微睁双目一瞧,竟是逄元图。他本能地觉得不对,忙问:“夜深矣,元图来此何为?”逄纪紧盯着袁绍的面孔,冷笑道:“主公欲舍显甫公子耶?公子深肖主公,若得嗣位,必能广大家门。若显思公子继,袁氏亡无日矣!还请主公三思。”
袁绍忍不住就问:“子远何在?”这肯定是白天叮嘱许攸的事儿,被逄纪给察觉了,他才铤而走险,前来“逼宫”啊!
其实许攸就在门外,但是没敢进来。如今听得袁绍问起来,逄纪随口答道:“杀之矣。”
袁绍闻言,五内如焚,不禁大叫一声,白眼儿一翻,双腿一挺——直接就挂掉了。
逄纪倒不禁也吓了一大跳,心说怎么死得这么快?我莽撞了呀,要是多听许攸说上几句,知道老头子病势这么严重,我行事就温和一些,不来逼他——这可怎么办?会不会引发弑主的谣言?转念一想,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后悔药也没处掏摸去,干脆——
“取印信来。”关键先得找着袁绍的大印,然后我就在这儿草拟让袁尚继位的文书,盖上印章,自然胜券在握。
他一边吩咐从人寻找印信,一边就打算屈膝在门旁摆着的一张小案后面坐下来,动笔写传位公文。忽听一声惨呼:“主公……本初公!”就见许攸大张双臂,扬着袖子,直接从门外蹿进来,就扑到袁绍尸体上去了。
许攸哭得这个伤心啊——这怎么话儿说的?我怎么就掺和进这种破事儿里去了呢?我原本想得好好的策略,透消息给逄纪,让他暗中动手,自己则抽身事外,等一切尘埃落定了,我好背着个忠臣的名头去投曹啊。这袁绍怎么就给逄元图逼死了呢?我恐怕难逃“帮凶”的恶名啊!
许攸痛哭失声,逄纪听得心烦,于是关照部属:“且扶许公起来。”可是人还没上去呢,许攸倒先站起来了,扯着嗓子大喊:“是吾见事不明,以致害了主公啊!且待相伴主公于地下!”
他这是喊给屋外人听的,屋外不光是逄氏部曲啊,还有很多袁家的仆役,虽然被拘管起来了,耳朵可还没聋,这将来传出去,许先生还是个忠臣嘛。
喊完这两句,许攸一脑袋就往屋中的柱子撞去,逄氏部曲赶紧上去拉扯,好玄没撞上。可是许攸发疯一般挣脱了众人,一转身,又奔屋子那头的柱子撞过去了。众人还待阻止,逄纪却轻咳一声,那意思——让他去。
许攸冲出三步,眼瞧着柱子就在前面,而竟然没人来拉,不禁心中痛恨逄纪。好在急中生智,仿佛脚下拌了蒜,一个马趴就伏在柱子旁边了,并且还伸出双手去抱柱子,口中含混不清的,仍是嚎啕不绝。
逄纪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干脆走过来,亲自劝说许攸:“子远且收悲声,主公既殁,幽州之事,都在你我。今强
强敌在外,显甫公子尚未正位,若其处置不当,袁氏基业,尽丧你我之手——则子远便追随主公于地下,又何面目相见耶?”别装啦,善后的事儿还得你帮忙,赶紧给我起来吧!
袁绍去世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许都,随即袁尚、袁谭亦各有表章呈上。袁尚的奏章很简单,就是通报了父亲之死,希望能够遵照亡父的遗命,由自己袭爵,并领幽州牧。袁谭的奏章不知道是何人代笔,写得相当有文采,痛陈其弟袁尚弑父夺位,希望朝廷大起三军,讨伐逆子叛臣,自己愿意率领涿郡之兵,为王师前驱。
两份奏章都摆在曹操案头,曹操瞧瞧袁尚之奏,再瞧瞧袁谭之奏,不禁喟然长叹道:“皆不肖之子也。”你说堂堂袁本初怎么就该着了这么俩儿子?倘若易地而处,我和我兄弟可绝对不可能打起来。
其实曹嵩老头儿一直都不喜欢大儿子曹操,却偏爱小儿子曹德,经常跟人说孟德那就是一败家的货,还是去疾忠厚稳妥,能够维持住家族的名声和实力。但是曹老头还真没有正经打算废长立幼,而且等他年岁老到该当考虑继承人问题的时候,曹孟德早就自己出去闯出一片天下来了——老爹的名爵?有我高吗?老爹的财产?但凡我想伸手,老二敢不乖乖献上?我还需要巴着继承权不放吗?
不过曹老头对两个儿子的态度那是尽人皆知啊,只是曹德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打小就从来不跟大哥去争抢什么。兄弟二人长年分隔,曹操在外打天下,曹德在家照顾爹妈,感情说不上有多深厚,但也没什么仇怨,没什么隔阂。
想到这里,曹操心中倒不禁有一股暖流涌动,心说我得再照顾点儿老二才成,要真真正正拿出长兄的“悌”道来给世人瞧瞧。
转过头去,一眼又瞟到了侍坐的曹昂,他忍不住就问:“若汝兄弟处此,又如何?”你们会跟袁家兄弟似的翻脸阋墙吗?还是真能够和和睦睦地,一直相处到老?
曹昂一皱眉头,面孔涨得通红,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曹操心说坏了,我问错人了。这话可以问曹丕,可以问曹彰,他们好回答,无外乎拍胸脯表态一定尊敬长兄,唯长兄之命是从,绝对不会象袁尚那么不成器。可是这话问不得曹昂啊,他本来就是老大,是正牌继承人,你让他怎么回答?“我肯定不会因为继承权问题跟兄弟们争的,我不会象袁谭啊,子桓、子文要是想夺继承人的位置,给他们就是啦。”——这象话吗?
曹操只好轻咳一声,赶紧转换话题:“今袁氏兄弟皆来请助,以子修看,当从谁耶?”咱们帮谁才好呢?
要不是刚才曹操问那一句,曹昂肯定回答相助袁谭——他是老大,是理所当然的继承人嘛,即便袁尚弑父只是谣言,那朝廷也没有帮忙小儿子夺取继承权的道理呀。可是曹操问过之后,曹昂就不好开口了,只能踢皮球:“此军国重事也,当询之百僚。”
曹操说好,那你就帮我召集开会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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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魏文魁 第三章、假途灭虢
发兵幽州,彻底平灭袁氏,乃是曹氏集团的既定方针——不过除了是勋以外,没人料到袁绍那么快就挂,袁氏兄弟转瞬间便会兵戈相向;而即便是勋,终究历史已被一定程度上改变了,他也不敢对别人的寿命打包票,所以干脆缄口不言。
曹家确实专注内政,踏实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也该到动动大兵的时候啦。
当然,这一年多以来,大仗没有,小仗不断,就连曹操,他也是刚出征返回的许都。曹孟德是个坐不住的性子,尤其在军中绝对自由,在朝堂上却总难免掣肘,不能真正肆意而为,所以逮着机会,他便要离京去转悠个一两圈儿。这回动兵始于去岁秋后,曹操做了一件很不符合自家身份的事儿——亲率大军东征,去打一家小小的海贼。
这海贼头子姓管名承,是登州不其郡长广县人,召聚了三千多的亡命之徒,在海岸边行劫。曹操堂堂大汉朝的丞相,亲自领兵去打一伙海贼,这要是孔融还在,铁定在朝堂上喷他一脸口水啊。
当然啦,曹操并非仅仅静急思动,他是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去巡视、镇抚得自袁家的青、登两州领地。所以数万大军开到北海国淳于县,曹操就不走了,只派李典率军前往讨伐,李典一战败敌,管承带着残部逃到海岛上去了。
李典没有水军,海边也搜集不到太多船只,只好返回淳于县复命。曹操说也那没办法,只好期待地方官慢慢搜捕。将之逐步歼灭吧。是勋正好从征。趁机提议道:“何不设一舟师。巡游海上,则盗寇自息也。”
陈群觉得是宏辅真是没事儿找事儿,听说他最近靠着开作坊和倒卖鲜卑马挣了不少钱,所以越发大手大脚了——难道你以为朝廷的府库就那么充实吗?生怕曹操受其蛊惑,赶紧站出来表示反对:“海上行舟,小则不敷用,大则耗费过万,加之水手、兵卒。宏辅但言‘设一舟师’,何其轻巧?为千余盗贼,而靡费如此,不亦过欤?”
是勋心说就是你们这票腐儒,害得中国在一千多年后会落后于世界。虽然中国是个大陆国家,没法跟海岛国家相比,但如此漫长的海岸线,竟然多少年间就光知道锁国了,不知道靠着海洋去赚取利益,充实国力。想起来实在可悲可叹啊。中国海军力强的时候,也就从南宋到明初两百年的时间。根本不足以培养出真正的海洋性、世界性情怀出来。
当然啦,退回到这个汉末三国时代,商业也不发达,更别说海外贸易了——况且周边全是一群未开化的野人,几乎除了个日本的九州地区,就没啥地方值得开船去生发的——不重视海路也在情理之中。我要是跟你们谈贸易之利呢,就算说得再有理,你们也都听不懂。
所以是勋跟陈群他们谈谈别的方面——“自登州而南下海、徐,直至扬州,海岸曲折漫长,岛屿繁多,百姓专擅鱼盐之利,税课本重,若官吏不善加驭使,必遁入岛中也。似管承辈为贼者,岂止一二?彼若来侵,乘舟凭风,倏忽数百里,则守牧者何以防范?”就跟后来倭寇侵扰沿海似的,那么漫长的海岸线,你光靠防堵,不知道出击,真能防得过来吗?
“江南且不论也,吾少年时居乐浪,即乘舟而返北海。若得一舟师,载兵、护粮,自登州发,数日间即可抵辽东、乐浪也,勃海虽广,不外彭蠡……”你觉得渤海大吗?真要是有一支舰队横行其中,那也就跟内陆湖没啥区别——“自右北平而至辽西,山海之间,道路绝狭,又有乌丸遮道,人莫不以为险途。若有舟师,则何处不可登岸耶?何险之有?朝廷若无意辽东则罢,若有意乎东北,甚而复武帝之朝鲜四郡,则舟师必不可少也!”
其实这年月中国的近海航行能力绝对不差,不但是勋就曾经亲身横渡过渤海海峡,而且他还知道,数十年后,东吴的船只竟然可以从扬州北上,一直航行到辽东!而且孙权还派出舟师登陆了夷州,也就是后来的台湾岛。我也没想着跟忽必烈似的远征日本,但你造点儿海船出来前往朝鲜半岛,应该不难吧?当年汉武帝从陆路进攻,在半岛北方设置了四个郡,到如今就光剩下一个乐浪了,缩水了七成还不止,难道不可惜吗?
是宏辅这张嘴,没理都要搅三分,更何况他还占着一定的道理呢,说到航海问题,他虽然不是专家,总比压根儿就没动过心思的陈群等辈要明戏得多啊。当下“堂堂堂”一摆理由,不但陈群哑口无言,就连曹操都有点儿动心——当然啦,动心归动心,朝廷目下还真没这份实力建造一支海军,光淮南的长江水师,便已经耗资无数,都还没能彻底建成呢。所以曹操最终一摆手:“宏辅所言有理,且再商议。”这个提案太大,暂且先搁置吧。
曹操是在登州过的年,然后才奏凯而还。回来还踏实不到两个月,突然有消息传来:袁绍挂了。于是他急忙召集群臣商议,说袁家两个小子都上奏请求继承袁绍的爵位和幽州牧之职,并且要求朝廷发兵助讨叛逆——咱们是帮谁为好呢?
王粲首先站出来发表意见,说:“周礼,传嫡而不传庶,立长而不立幼。今袁谭为本初嫡长,合当承继……”袁谭、袁尚虽然不是一个娘生的,但袁尚之母是继室,而非小妾,两人都算嫡子,嫡子而分长幼,当然袁谭是最具备继承资格的啦——“然以国法论,所继者,爵也,而非产业。袁尚云本初传位于彼,未识真伪,可遣一使往蓟县讯问,再作决断。”
按照汉律。一家之主的爵位、名号。以及当主之位。自然是要传给正牌继承人的,至于财产,则首先依据亡者遗言,若无遗言,才留于嫡长。所以王粲说了,袁绍的爵位,自然是给袁谭,至于产业……也不知道袁尚所谓的遗言是真是假。应当先搞清楚这个问题,才能谈得到帮谁不帮谁。
曹操一摆手,那意思:仲宣你且退下吧,对于军国大事你不大在行,那就跟旁边儿安心听着就是了,没必要特意站出来宣示自家的存在。还朝廷先遣使去讯问袁尚?他们哥儿俩马上就要打起来了,要再这么来回一折腾,说不定其中一个就赢了,就此顺理成章地继承袁绍之业,朝廷必然毫无所得啊——而且连动兵的借口。都会自动丧失。
新任许令常林站出来说:“古有远交近攻之论,臣以为当助袁尚。以击袁谭。谭近而尚远,击谭则兵士不劳。且灭谭后,尚势不能独存也,朝廷即可奄有幽州。”
刘晔表示反对,云:“不然。今助尚而攻谭,谭受夹击,必灭之速也,则尚无损,朝廷虽得涿郡,何云得全幽耶?当助谭而攻尚,假途于谭,设谭不从,则并击之,谭若相从,待灭尚后,一匹夫可擒也。其兄弟既败,则幽州膏腴之地,尽入我手,袁熙、高幹乃可传檄而定。”
某些人站出来赞同常林的意见,那就是相助袁尚去打袁谭,因为袁谭离得近,进军比较方便,物资消耗也不会多。某些人则赞同刘晔的意见,主张相助袁谭攻打袁尚,行“假途灭虢”之计。可是董昭对刘晔提出异议,说:“设军往灭尚,而谭攻之后,奈何?”你光想着借道了,对方在借给你道路后要是突然翻脸,怎么办?
刘晔还没有开口,从事徐奕先代他回答了:“我军众而袁军寡,况又二分。今将一部屯守后路,大军继前,则谭何以挠也?”以朝廷的兵力,足够保障后路啦,不怕袁谭突然翻脸啊。
毛玠帮着董昭说话:“不然,幽州悬远,彼为主而我为客也,若于险狭处设关,以阻我进退,谁保万全?”人家在幽州经营很多年了,咱们人生地不熟的,哪怕兵再多,也容易上了圈套啊——把袁谭放在身后?不妥啊不妥。
双方各执己见,莫衷一是,最后把目光全都投到三个人身上来了。哪三个人?正乃曹家谋士集团的第一梯队也:荀公达、郭奉孝和是宏辅。
其实这一梯队里还应该算上荀文若、程仲德和贾文和。问题前者最近操劳国事,一不小心病倒了,没能来开会;次者正好有事出都公干;至于后者,在这条时间线上因为是勋横插一杠,所以是不情不愿降曹的,曹操对他的信任度还不够,所以相府内部的小会,就没叫他来开。
众人讨论的时候,是勋也在琢磨啊,该当如何进言才好呢?要说他真正的战略才能,比起荀攸、郭嘉来,那真是天地之远,此前每每道中,仿佛智谋无双,全都是靠着熟悉历史而开的金手指。问题目前这袁氏兄弟相争,虽然貌似是原本历史的翻版,但要仔细一想,其实全然不同啊。
在原本的历史上,袁绍虽败官渡,但实力犹存,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四州之地几乎无损,所以跟曹操仍然处于敌对状态。那么袁绍死后,传位给谁,压根儿就不关曹家的事儿,也不关朝廷的事儿——曹操为什么联合袁谭去打袁尚?正为袁尚是袁绍的继承人,故为敌国,袁谭主动求降,变成了友方,这帮谁、打谁,根本就不需要考虑啊。
可是在这条时间线上,袁绍官渡之后还有林虑,林虑之后还有修仁,一败再败,把四州给丢得光剩下半个幽州了,所以被迫认怂,向朝廷表示臣服。所以袁氏兄弟相争,才都来向朝廷讨要说法。可是选择题摆在这儿了,又该怎么做答呢?
刘晔的话有道理,倘若助谭攻尚,则等打完袁谭以后,朝廷就没借口再去打袁尚啦,还不如先打袁尚,到时候袁谭就在自己手心里,想找捏的他借口还不容易吗?可是董昭的顾虑也不为无因,在原本的历史上,袁谭就是趁着曹操攻邺城的时候在侧翼捅了刀子——好在是在侧翼,曹家想翻盘很容易,可如今假道而伐袁尚,袁谭就不是在侧翼了,整个儿在大军身后,这一刀子下去,九成九扎个正着啊。
各有利弊,可该如何抉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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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魏文魁 第四章、渔阳豪强
众人都将目光投向荀攸郭嘉和是勋。是勋因为思索不出答案来,一开始还有点儿惶恐,转念一想——无所谓啊,想不出来就想不出来吧,输给荀公达和郭奉孝又不可耻。
当然啦,即便没有给曹操献上正确的意见,他也不能始终缄默不言,多少得说上几句,显得自己也是有一定见解的,只是比荀郭二人差点儿罢了……等等,其实也未必会表现得比他们差,我先缓一缓,等他们先说,完了再随声附和,亦无不可啊。我又是不回回都拾人余唾,不至于因此而让人看穿本相吧。
就听郭嘉开口道:“蓟城之守,在许子远与逄元图,二人实执袁氏之政。袁本初之殁,事有可疑,朝廷可行文问之,则二人必有以复也。即陈大兵境上,以待其复,即责以无礼,可伐袁尚。而兵陈境上,不申所助,袁谭必疑,疑而设备,则亦可相伐,无失朝廷之信。”
郭嘉的意思,先别表态帮谁的忙,咱先把兵开过去。袁谭一害怕,肯定要严加防备啊,那就有借口打他了。然后再等蓟城的回复,不管对方说什么,咱都能够找到借口,打完袁谭再打袁尚。一句话,反正目标是平灭袁氏,拿下幽州,那咱们俩都打成不成?
是勋一听,你这主意有点儿玄乎吧?是不是把对方的实力判断得太过不堪,而把自家想得太高了点儿?忍不住就反问道:“今彼兄弟欲交斗其间,急之则相持,缓之而后争心生。若彼合一,恐难破也。”
他这是抄了原本历史上郭嘉的故智,而且当初许攸奉了袁绍之命前来请成,也表达过同样的意思。袁氏兄弟再如何不睦,他们也都不傻,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咱们要是不表态就直接杀过去,他们必然联合起来应对啊,再加上袁熙高幹,即便能够打赢,其间也易生坎坷,这又是何必呢?干嘛不拉一个打一个,方便离间于二人之间?
荀攸微微笑道:“吾意与奉孝同也,然正不必如此繁复。可即申朝命,使袁氏兄弟入许对质,彼必不肯来,则并伐之可也。”他的策略更干脆,而且堂堂正正,比郭嘉显得光明正大得多。你们不是互相攻讦对方反叛吗?不是都想让朝廷承认自家的继承权吗?那好,你们就都入朝来说说清楚。若不敢来,即为抗命,大军就此杀去,谁都说不出什么话来。
是勋心说你更狠,真当袁氏如无物也。其实他应该顺着郭荀二人的话头去应声附和的,可是实在有点儿担心,忍不住就要泼凉水——“袁氏故不足虑也,然彼东联乌丸,若即召乌丸兵相助,恐朝廷不易平也。”就算袁家那几个小子都不成器,袁军也皆丧胆,你还得防着他们找外援啊,乌丸骑兵骁勇,曹家目前的骑兵数量还不足,想要战而胜之,未为易也。
曹操闻言,也不禁点头:“此确实不可不虑也。”
荀攸笑道:“此易为尔。袁谭久出于外,袁本初废长之心,人皆知之,是谭不可继明矣。而谭诉尚弑父,事虽未明,袁尚处嫌疑之地,其年又幼,亦不堪为嗣也。本初尚有中子,朝廷何不允其为继?则袁氏必分,而乌丸未必来援也。”
是勋不禁眼前一亮——我靠,竟然还有这么一招啊!
荀攸的意思,袁谭这个继承人位置早就不稳啦,是个人都知道袁绍想要废长立幼,所以朝廷不能承认他,更不能帮助他。袁尚呢?他本来就是小儿子(老三),又加上在老爹去世的问题上说不大清楚,自然也不能做继承人。可是袁家不还有个老二吗?咱们要是把老二袁熙给拱出来,认他为袁家之主,袁谭袁尚当然不服啦,高幹却未必不服,而袁谭袁尚两个要是当不成明正言顺的袁氏之主,也未必就能说动乌丸相助啊。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曹操沉吟少顷,开口问道:“吾闻袁熙轻禄位而爱兄弟,若朝廷遣使往,彼不敢从,奈何?”袁熙这人没啥野心,而且跟他哥哥兄弟都不同,比较友爱,万一他不肯当这个继承人,那再好的计策,不都要落空了吗?
是勋双眉一皱,突然想起一事来,拱手告罪:“请丞相允勋密问奉孝二事。”我要私下跟郭嘉打听点儿情报,请你点头。曹操有些疑惑,但最终还是首肯了,说你去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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