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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魏文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赤军
是勋把郭嘉扯到一边,低声问道:“闻袁熙据渔阳雍奴泉州及广阳安次,共三县也。以奉孝之所知,其三县之政,实执于谁?”
郭嘉微微吃了一惊,心说这个情报知道的人很少,你又是从哪儿打听来的?既然曹操已经点过了头,他也就只好实言相告:“渔阳人王松。”是勋忍不住就得意地一挑眉毛,继续再问:“有涿人刘子弃,奉孝知之乎?”他是得意了,郭嘉的眉头可皱得更紧:“正在王松幕中——宏辅何以知之?”
是勋心说我从哪儿知道的?当然是从史书上读到的啦。不过么,瞧郭奉孝这眼神挺吓人的,想想也是,他一搞情报工作的,得到某些隐秘的材料,恐怕除了曹操以外谁都没告诉过,结果被个不相干之人一语道破,换了谁也会惊讶甚至是胆寒啊。不成,我得找个借口,把事儿给糊弄过去,别让郭嘉误以为我想插手情报工作——光插手情报工作也就罢了,而且自家还秘藏情报,不肯汇报给曹操知道,这罪过可大了去啦!
眼珠一转,随口敷衍道:“此许子远昔日所言耳。”是当年许攸跟随袁绍,才逃去幽州那会儿,他不是跑来请成吗?我就跟他打问了一下幽州的情况,偶尔听到的——“时已久远,未审目下境况如何,故相询之。”但那也是一年多以前的事儿啦,我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情况仍然相同,所以要找你问问。
郭嘉似信非信,继续斜眼瞟着是勋。然而是勋那点儿小心思,又怎么可能让他瞧出来,当下微微一笑,赶紧转过头去禀报曹操:“主公无忧,勋保袁熙必不驳朝廷之诏也。”
是勋为什么敢拍胸脯打保票呢?原因就在于他刚才问郭嘉的那两个人——王松和刘放。
刘放字子弃,涿郡人,在原本的历史上与孙资齐名,都当了曹家父子祖孙多少年的机要秘书,做到中书监的高官。后来就是这俩货在曹叡临终前耍花样,排斥了跟自家不睦的夏侯献和曹肇,把司马懿曹爽拱上了台——直接导致了其后的曹爽乱政和司马氏篡政。
根据史书记载,刘放最初因战乱而投奔渔阳豪强王松。这个王松是真正的地方实力派,手里捏着三个县——雍奴泉州和安次。后来曹操平定冀州,刘放就劝王松降曹,于是王松献上三县——文书是刘放帮忙写的,曹操一见是文采斐然啊,询问捉刀人,就此把刘放召到身边来做官。
这正是刘子弃的起家之途。
当然啦,这事儿是勋轻易未必想得起来,只是今天曹操召集开会,顺便让郭嘉讲述了一下幽州的形势,袁绍三子一甥各自的地盘儿,是勋听说袁熙占据着雍奴泉州和安次,不禁脑筋一动——唉,这仨地名连在一块儿,怎么听着有点儿耳熟啊?细一琢磨,终于想起刘放之事来了。
所以他先问郭嘉,袁熙在他三县地盘上真能说了算吗?真正掌握实权的人究竟是谁?郭嘉一提“王松”之名,是勋琢磨有戏,于是又问,有个涿郡人叫刘子弃的,在你搜集的情报当中,有没有提到过?
一听刘放果然在王松手下,是勋觉得这事儿基本上没跑了。袁熙肯不肯接受朝廷诏令,那不是他能够说了算的啊,得问过真正主事儿的王松,而根据原本的历史判断,刘放是内心向曹的,很可能还会劝说王松,趁机依附曹操。倘若说袁熙拒绝朝廷诏命,还在两可之间,那么王松劝他接受的可能性就有七成,刘放劝王松劝袁熙接受的可能性就有九成。
九成可能性唉,我赌这一把吧!
于是转回身跟曹操打保票。曹操就问啦:“何所见而云然?”是勋瞟一眼郭嘉,微笑不语,那意思:相关绝密情报,还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讲出来。
曹操瞧瞧郭嘉,又瞧瞧是勋,心说既然这二位已经统一了意见,而这主意最早又是荀攸提出来的——三大谋士都认同,咱们就这么决定吧。于是分派职司,预做出兵的准备,然后散会,光把荀郭是三个人给留了下来。
是勋继续扯谎,说我是曾经听许攸提到过,掌握雍奴这三县的实为地方豪强王松,而王松麾下有一刘放,心向朝廷,因此袁熙就是一傀儡啊,只要刘放跟王松递几句话,自然不会拒绝朝廷所命。
因为是临时起意,所以这谎编得不大圆,万一将来许攸归了曹,曹操问起此事来,恐怕就要穿帮。不过也没有办法,只好等会儿下去再详细思忖,预先设计好几个弥补的方案了——倒是可以去向关靖和诸葛亮问问计,对他们就说自己有特殊的情报渠道,但是绝不能让郭嘉知道。
曹操说这事儿还是不保险啊,最好谁能写封信去联络那个刘放。荀攸和郭嘉都把目光投向是勋,是勋只好回答说,既然是我的判断,那还是我写信吧——主公可静待佳音。r1152





汉魏文魁 第五章、幽州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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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是勋就给刘放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书信。w对于给一个素昧平生之人写信相劝,确实必须多动点儿脑筋才成,是勋直可惜自己没能把《三国志》上刘放劝说王松的言辞给背下来——终究那也是犄角旮旯里的玩意儿啊,他能记住王松和三县之名就已经很了不起啦——否则照抄上去,刘子弃一见,啊呀,正与我心中所想暗合,那还不赶紧的俯首而拜?
不过好在是勋记得刘放本人也是宗室子弟——虽然根儿比较远,但总比刘备要靠谱一些——再加上有诸葛亮帮忙斟酌字句,很快这文章就写得了。不外乎劝说刘放,卿本汉室宗亲也,自当心向朝廷,劝导主上接受诏旨,及早归化——而至于这主上是指王松还是袁熙,干脆含糊着,不明说。
第二天即将书信呈递给曹操,曹操看过无误,便遣人送出。随即曹家一方面请得诏旨,允许袁熙继承其父邺县侯的爵位,同时拜袁熙为幽州刺史后将军——爵位是可以继承的,官职没有继承的道理,所以不能给袁老二幽州牧和车骑将军之职。同时开始紧锣密鼓地进行临战准备。
三月既朔,袁熙那边儿还没有正式答复呢,曹操就先统帅五万精兵离了许都,北上冀州。先在邺城呆了几天,分遣从事巡查冀瀛各郡,然后继续向北,{暂屯河间国高阳县。
河间国相于禁与新任中山国相高览率军来合,大军膨胀到七万余众。曹操正琢磨着,计算时日。袁熙那边也该有消息了。只要袁熙一受诏命。我这里立刻打起讨伐二袁的旗号——唤他们入都的使节早就派出去了,可是除非那俩疯了,否则是断然不肯应允啊,为此我连讨伐的诏书,都已经事先拟好,盖上了尚书台之印,到时候只要填上日期就得。
可是没有想到,随即就有消息传来。袁谭请降。
袁谭为什么突然请降呢?因为这小子彻底就是一个废物点心。那边袁绍才死,袁尚宣布继位,袁谭闻讯大怒,一方面上奏朝廷,请伐袁尚,同时亲自领着涿郡兵就向广阳进发啊。他本意联合二弟袁熙,分从东南西南两个方向夹击袁尚,即便不能将袁尚彻底消灭,亦能破其大军,将蓟县团团包围起来。到那时候。即便朝廷受了袁尚的蛊惑,真的允许袁尚继位。天使都无法进城,还得落到我的手上!
可是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首先,袁熙几乎是同时收到了大哥和兄弟的书信,结果左右为难,谁都不好得罪,干脆两不相帮,反而回信劝解,希望二人能够找个时间地点,坐下来好好谈谈。袁谭等不到袁熙来,独自进军,结果还没出涿郡呢,就在良乡境内遭遇了袁尚的大军。
袁绍临终前曾经说过:“元图如何是公则的对手?”认为战阵之上,逄纪是斗不过郭图的。逄郭二人,虽为文士,亦通兵法——当然啦,比起曹家的荀攸程昱来,那就都很小儿科了——普遍看法,逄纪是要稍逊于郭图的。但问题是有心算无心,逄纪从逼死袁绍的时候就开始筹划攻击袁谭了,袁谭的动作却比他慢了整整一大拍,再加上逄纪身边,可还有个不情不愿被绑上战车的许攸呢……
而且袁绍常云袁尚“肖己”,这老三的性格最象自己。啥性格呢?其实也正是史书评价袁绍的“外宽内忌,好谋无决”,只是袁绍光瞧着自己和儿子的优点了——袁尚跟老子一样,外表宽厚礼贤下士,深沉多谋,能得士心。加之蓟县的兵马本来就都是袁绍亲卫,是袁家最具战斗力的军事集团,因而以“良”将统强兵,对庸将驭弱兵,结果袁谭才一战就彻底垮了。
袁谭输的这个惨啊,十停兵马里散去七八,自己跟郭图二人被迫易装而遁。谋士辛评辛毗兄弟皆被俘虏,袁尚劝辛评投降,遭辛评当面斥骂,一气恨上来就要砍辛评的脑袋。好在辛毗辛佐治是个机灵家伙,赶紧磕头求饶,还为兄长求情说:“大公子传言,道将军弑父也,我兄信以为真,故而顶撞将军。请将军速为先主发丧,以息谣言,则我兄自然悔悟。”
许攸也不想袁尚杀辛评,赶紧附和:“佐治所言是也。前为防显思公子,而动大兵,不克为先主发丧,今既破敌,当厚发之,以堵悠悠之口。”袁尚转怒为喜,当即下令把辛评暂且拘押起来,而释辛毗之缚,让他跟许攸两个人一起去准备袁绍的葬礼。
那边袁谭一口气逃到涿县,可是逄纪亲率大军接踵而至,他被迫又弃了涿县,南遁范阳。本来打算在涿郡南部重整兵马,再召表弟高幹来合,或可反败为胜,可没想到探报传来,曹家大军已然北上,眼瞧着就要越界了。
这前后皆敌,腹背受攻,仗可还怎么打啊?慌得袁谭当即就想抛弃部众,改装易容去投兄弟袁熙。还是郭图把他牢牢扯住,说为今之计,不如暂且降曹,先破袁尚,再图后举。
因而袁谭就派使者到曹营来了。
曹操问群臣,袁谭请降,咱答应不答应呢?郭嘉说干嘛不答应,正好趁这个机会,收袁谭之兵以敌袁尚。是勋提醒道:“袁谭妄人也,其智如纸薄而心比天高,若即赦之,异日必悔,不可不防。”曹操说那就命他让开大路,暂时到靠近袁熙的方城去屯兵,免得将来有机会堵咱的后路。
曹军就此受袁谭之降,随即大军浩浩荡荡迈过了边境线,经北新城而直抵范阳。同时袁熙也派刘放前来,表示愿意接受朝廷的旨意。
其实袁熙一开始是不肯的,他说上有哥哥,下有兄弟,啥时候轮到我了?我是连想都没有想过啊。当然啦,朝廷加恩,本没有拒绝的道理,问题一兄一弟都垂涎继承人位置久矣,我若横插一杠,必受双方忌恨啊——原本哥儿俩斗,如今要变成哥儿仨斗了,这袁家还有前途吗?不成,我可不能做这种不肖子,哪怕死了,都没脸去地下见老爹。
然而袁熙手握三县是虚的,除了自己亲卫的两千多人外,三县令长各乡官吏,以及屯守兵马,全都唯王松之命是从。袁熙自抵三县,倒是也想逐步架空王松,夺回大权的,问题一则王松背后有个刘放给支招,二则时日尚短,效果不著,所以就目前而言,他还必须得听取王松之言。
王松就说了,将军你彻底想左啦。如今曹……朝廷势大,顺之则生,逆之必亡,连先君都不得不向朝廷俯首,更何况你呢?你若接了朝廷之旨,随便那哥儿俩去打生打死,袁家还能靠你这一支延续下去;你若不接朝旨,哥儿仨都得遭到朝廷大军讨伐,到时候玉石俱焚,袁家彻底覆灭。到那时候,你才真没脸去地下见先君呢!
王松这一番话有理有利有节,纯是刘放教他的。当然啦,其实袁家还有个老四袁买,现在许都当人质,但没谁真能想到他头上去——那就一光杆啊,真要三个哥哥都挂了,曹操哪天不高兴了说宰就宰,根本毫无自保的能力。所以王松才说,你们哥儿仨要是都抗拒朝命,那必然尽数就戮,名门袁氏,那就算彻底完蛋啦。
袁熙是个软耳根,听了王松的话,不禁犹豫不决。可是王松哪儿肯让他不决?当场将袁熙扯出门去,按倒在天使面前,强迫他接受了诏旨。随即王松便派刘放捧着袁尚的谢恩表章,前往曹营。
曹操先读了表章,再见刘放,果然如同原本历史上那样,非常喜爱,当场就劝刘子弃留下来辅佐自己。然而刘放说了,幽州尚未平定,后将军(袁熙)那里还恐有所反复,我必须得回去帮着王松坐镇——且待幽州平袁氏灭后,再来侍奉丞相吧。
于是曹操便命王粲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书信,让刘放带回去。大意是回顾了一下自己当年跟你老爹袁本初共同讨董扛公孙的战斗历程,然后一笔忽略过袁曹两家大战的往事;说你爹死了,我很难过啊,我很伤心啊,更可惜你哥哥和兄弟都不孝,父亲尸骨未寒,自己就先掐起来了;是故我觉得只有你才有继承袁家的资格,请得朝命来册封你,你可得继承乃父之志,好好地辅佐朝廷,镇定方面才成。最后告诉袁熙,我去讨伐你兄弟,你也不必帮忙,把渔阳南部牢牢守住了,到时候别放那个弑父的逆子往辽西跑就成。
随即大军前指涿县,逄纪知不能敌,弃城后退到良乡,背靠燕山山脉,欲与曹军周旋。曹操都懒得理他,遣于禁率游军前去牵制,自率主力直取广阳。逄纪慌了,返身来救,结果被杀得大败,广阳县就此失守。
随即逄纪遁归蓟县,与袁尚合兵,干脆派人掘开水,放水淹敌。曹操被迫退返涿县,以待水消。
许攸劝说袁尚,说袁谭袁熙已降,高幹向背不明,如今咱们外无救援啊,放水只能阻断曹军一时,不可能阻断一世的,迟早这蓟县还得丢。为今之计,不如暂时降顺吧,跟曹操谈谈条件,允许将军你继续镇守广阳郡——这时候袁尚自称继承了老爹的所有名号,也当邺县侯幽州牧车骑将军。
袁尚无奈之下,只好派许攸去涿县请降。许子远是早把家人给疏散了,如今孑然一身,正好趁这个机会直接投了曹,当下欣然领命。于是带着数十骑从人,绕过大水,从阳乡方向接近涿县。正行半道之上,突然前方一棒锣响,林中乱箭射出,都奔着许子远而来……(未完待续……)r1292




汉魏文魁 第六章、欲征北虏
许攸遇袭,身中数矢而亡,其内情要到许久以后才被曹家获知——是勋算是大松了一口气,对于王松、刘放的问题,可以不必再费尽心机去圆谎了。/设伏杀害许子远的,不必问了,正是袁谭、郭图,而至于究竟是谁把他的行踪泄露给袁大公子的呢?那是个历史之谜,无人知晓。
不过袁谭、袁尚,本为一家,互相阵营中都有对方的奸细,或者只是心向对方之人,本也是很顺理成章的事情吧。
总之,许攸一行大多遇害,只逃出十数名士兵,折返蓟县向袁尚禀报。那边伏击者抬回许攸的尸身,从尸体上搜出袁尚请降的书信,袁谭冷笑一声,一炬焚之,随即下令将许先生好好安葬了吧。
而此刻曹操暂歇涿县,等到了刘和派来的使者,正是当初曾来许都求援的那个阎柔。曹操当日相谈之下,便颇为器重此燕地少年豪杰,曾说:“我视卿如子,亦欲卿视我如父也。”也可能是是勋收是魏为养子所造成的影响,他不光嘴头上说说,当即就要开香堂……啊不,举办仪式,正式认下阎柔这个干儿子来。
然而阎柔婉言谢绝了,说:“我固视公为父也,然居于悬远,难免攀附之讥,又恐刘幽州疑忌。公知我心,可也。”咱就不搞那种形式化的东西了吧,免得被人说我攀附权贵,或者刘和他们怀疑我卖主求荣。
其实正经说起来,刘和还真算不上是阎柔之主,而只能说是幽州北部诸豪杰推出来当旗帜的所谓“共主”。阎柔、鲜于辅、齐周、鲜于银等。那是都有兵有地的。势力还都不比刘和弱。这几家是因为拥有共同的敌人——原本是公孙瓒,如今是袁氏——才缔结了同盟,排了个一二三的座次出来。
所以这回阎柔绕过广阳,经袁熙的领地又跑来拜见曹操,曹操大喜,设宴款待,并领其与诸将相见,摆明了说:“此儿大奇。若有子如此儿,复何恨也!”曹昂是留守在了许都,但曹政、曹丕跟随从征,曹操便让政、丕二人与阎柔兄弟相称。
宴后,曹操单独留下阎柔,开门见山地跟他说,我有三件事,要你去帮忙办。阎柔说全凭大人吩咐——那年月“大人”一词,不用来称呼官员,而只是对长辈尤其是父亲的尊称。反正也没外人,本是孤儿的阎柔直接就把曹操当爹来叫了。
于是曹操就说啦。第一件事,我希望灭亡袁氏之后,你劝说刘和、鲜于辅他们跟我还朝,必给予高官显爵。阎柔说没问题,那几位并无野心,所以扬旗招兵,一是为了报亡父、故主之仇,二是为了保护地方,只要大人您能够安定幽州,他们必肯内附。
曹操说那太好啦,我就怕这二位仍然希图割据一隅,那事情就麻烦了。第二件事,我不日便将对蓟县用兵,希望你们几家能够发兵配合。
袁尚还以为掘河放水,可以挡住曹军一两个月呢,可是不等水退,曹操就打算发兵突袭了。原因在于荀攸献计,说若待水退,满地泥泞,士兵更难行走,物资更难运送,不如趁着大水,搜集船只,扎就木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取蓟城,则袁尚惊愕之下,必败无疑。
是勋也赞同这一主张,并且说我带来那么多预备攻城的礮车部件,若在泥地里,根本就载不动啊——倒是可以直接跟泥里拖着,可是拖坏了算谁的?以木排水运过去,那就方便多了。
所以曹操便跟阎柔说了,你回去后立刻准备,不待水退,十日后我就要动手。阎柔说我那连夜出发,赶回北方去,庶不误大人之事也。
第三件事,曹操问了:“卿以为若攻蓟城,袁尚或东走,或西遁?”他要是想逃跑,会跑到哪儿去?阎柔胸有成竹地答道:“闻大人已致书高幹,使以代郡归附,尚素多疑,必不敢西遁也……”他不敢去投高幹——“而必东走,求乌丸兵为助。”阎柔打小就被掳掠到乌丸和鲜卑部中,为其大人所亲信,寻机遁回汉地,正因如此,才会被鲜于辅等推举为护乌丸校尉——无他,他对外族的事情最熟啊。所以关于袁氏跟乌丸酋长们的勾结,阎柔也是心中有数的,倘若袁尚遁入乌丸,酋长们会不会帮他,也能够猜到个**不离十。
曹操继续又问:“若尚东走,将循何道也?”他会从哪儿跑呢?
阎柔说那肯定从袁熙的领地遁逃啊,至于我们北方各家,您请放心,一定设置关卡,巡查各道,不放一只飞鸟离开。曹操一捋胡须,微微而笑,摇头道:“何妨纵之?”你们就放他跑好了。
阎柔不解其意,拱手询问。这要换了旁人,曹操必然懒得解释,既然是自己当作儿子一般的阎柔,那就不妨开导开导他:“吾意有二。其一,乃可以此责袁熙,命其还朝……”我需要一个借口敲打袁熙,并且把他领回许都去,把袁家的势力彻底从幽州给拔干净。我当然不会透露袁尚是你们放跑的事儿,你们也不可能承认,我就一口咬定,袁尚是打袁熙那里逃跑的!
阎柔闻言,连连点头:“大人计之深也。”曹操继续解释:“吾意之二,乃欲东征乌丸,以解卿等之危也。”
在原本的历史上,曹操一开始并没有打算去打乌丸。他先后击败袁尚、袁谭兄弟,吞下了偌大一个冀州,且得消化半天呢,哪儿还有力气远征绝域?包括幽州,曹操都没有直接去打,是袁熙麾下大将张南、焦触主动反叛降曹,联合刘和他们,把幽州西部变成了一依附于朝廷的豪族共治之州。可是随即袁氏兄弟遁入乌丸。诱引乌丸兵入塞为害。焦触、刘和等均不能治。曹操这才另起大兵,亲自远征。
可是在这条时间线上,情况却又迥然不同。首先曹操冀州是早拿下了,消化得也差不多了;其次这回打幽州,一路势如破竹,跟原本历史上的冀州之战、邺城之战有着根本性的差别——那仗虽然也是稳占上风,压着对方打,终究势力差没那么悬殊。而且持续的时间也长——曹操觉得不老过瘾的。身为汉相,亲率数万大军北征,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光拿下三个半郡,实在是牛刀宰鸡,不如顺便解决了乌丸问题吧。
而且这时候天下大势也与原本的历史不同,曹家南线的压力并不算大。东南方向,既得庐江,又有陈登、太史慈东西坐镇,东吴之主从蛮横的孙策换上了稳健的孙权。暂时不敢轻举妄动;正南方向,张绣还在宛城。牢牢看着刘表,刘景升要想北上掏曹家后路也是困难重重啊。所以原本历史上,曹操跟袁氏在冀州连番恶战,随时都担心荆州刘表北上,打得是心惊肉跳的,如今可没有那么多顾虑。
再加上是勋曾经建议曹操组建近海舰队,控扼渤海,威胁辽东,为将来收取公孙氏的地盘儿和恢复朝鲜四郡做好准备。曹操因此便想,若能击破乌丸,则公孙必恐,恐则不为害也——是宏辅说得没错,那地方虽然遥远,也不能当他不存在啊。
再说了,我既然想把刘和、鲜于辅等人全都带回许都去,那光留下一个阎柔镇守幽州,他真能扛住东乌丸、西鲜卑的侵扰吗?为了这干儿子考虑,我也得帮他把乌丸给破了。
曹操跟阎柔说:“前卿使许,吾欲发兵相助,而朝中多有异言,道悬远之地,胡虏侵扰者常也,何必劳师远征?”好在那时候是勋已经入相府为吏了,不用上朝,否则他肯定给喷回去:啥,因为是边境地区,所以遭到外族侵扰就是正常的事儿,不必担心,不用给他打回去?那干脆把那些土地都扔了算了,既然据土为汉家之地,收人为汉家之民,那朝廷就有保护的义务,怎么可能装作瞧不见?汝等卑怯,竟如是矣!
不过曹操那时候其实也并不想发兵相助阎柔他们抵御乌丸,无他,除非从海路走,否则发兵就必然要经过袁氏的领地,他还没有做好一举灭掉袁氏的舆论准备和军事准备呢——当然啦,这话不能跟阎柔说。如今则可以放心大胆地许诺了:“吾若返都,再欲征乌丸者,恐朝中又有掣肘,不如即此定之可也。”我出来打袁氏,顺便打了乌丸,朝中那些腐儒就算再怎么反对,等轮到他们说话的时候,我都已经凯旋啦。
阎柔大喜,当即稽首道:“若平乌丸,是幽州百姓之福也,柔再谢大人!”
事情就这么商量定了,阎柔走后正好十日,曹军突然从涿县、良乡启程,涉过大水,瞬息便直抵蓟县城下。袁尚、逄纪得报大惊,竟不敢守,率军东出,一路狂奔。士卒沿途散去,等通过阎柔他们故意放开的缺口,逃到右北平徐无县的时候,身边只剩下了不足五百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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