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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灯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苏他
林清玄写过这样一句话,他们同时抬头看着天空刺血的烙印一样的樱花。她转过身来,互相紧紧地拥抱,任樱花落了一地,任远方有长安来的马蹄,好像当即死去也无憾了。
好像当即死去也无憾了。
温火就是这样和沉诚相拥,相连。
抵死缠绵的时候,万物沦为虚影,只有彼此是实体,他们贪婪地向对方索取,然后给予,奔忙又闲散,矛盾又舒缓,把肉欲最极限的可能全都放大开来,凝聚在这狭窄的空间。
他们就在这些糜烂又甜腻的空气里,不断蜷起脚趾,冲向一个又一个高潮。
如果只谈性,不谈爱,他们是最合适的了。
本来是有两章的,但这一章已经写了一个晚上。白天我会再更的,我先去睡一觉。





盲灯 28
癫狂之后,温火腿都站不直了,沉诚抱她去洗了澡。
温火突然不想自己睡,在沉诚把她抱上床、准备离开时,拉了拉他的衣角。
沉诚扭头看她。
温火说:“沉老师,你可不可以不走?”
沉诚没答,走了。
温火看着他走出门,竟然有一点如释重负。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沉诚没留下来,真好。要是他留下来了,他们之间就走不下去了。
她躺在床上,双手抱住双臂,是个保护自己的姿势。
她不知道她跟沉诚的关系还会维持多久,她是很想让他爱上她的,只要他爱上她,他可能就会主动跟韩白露提出离婚,到时候她提供一些沉诚出轨的证据,韩白露拿到钱,她也拿到钱。再跟沉诚摊牌,说自己其实并不爱他,只有欲,沉诚让她滚,水到渠成……
可是,沉诚要什么时候才能爱上她呢?
沉诚最近好像对她有些上心,但她知道,昙花一现,就像刚才他哪怕犹豫一下再走都没有。
正爱不释手的玩具突然有叛离的征兆,是她也会多放一些注意力在它身上,何况是心眼多的沉诚。说来可笑,温火明知自己是玩具,还是未经大脑地挽留了他。
很多未经大脑而做的事,就是潜意识里想做的事。
温火不想承认她潜意识对沉诚有了一些期待,因为无论是出于他叫人嘴馋的肉体,还是他最近虚幻的关爱,都是叫一个正常人无法抵抗的。无法抵抗就是诱惑,可大多数的诱惑都是不正确的。
什么样的诱惑是不正确的?
比如她喜欢推公式,总有稀奇古怪的发现,并愿意不吃不睡去为她的发现佐证,为的就是正确两个字,她要她的发现是有意义并且正确的。这种诱惑就是正确的。
她跟沉诚从一开始就是一场安排,当然安排下事情的发展无法掌控。但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事,它能对过来吗?那么她跟沉诚之间那么多叫人上头的行为和氛围,就是不正确的诱惑。
清醒如她,第一次有了不清醒的趋势,这让她顿失安全感,不得不抱住双臂企图增些勇气。
她拉拉被子,闭上了眼睛。
五分钟左右,门从外被打开,她睁开眼。
沉诚走到她床边,躺了上来。
温火支起上半身,看着他:“沉老师?”
沉诚平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睡吧。”
“你要在这儿睡?”
“不是要我陪你?”
温火哑口,她突然无法形容她的心情,说开心好像没有,说郁闷更不是,好像类似于惊讶,可她惊讶时候不是这样的。
她想不通了,她第一次琢磨不透自己了。
她躺好,看着吊灯,说:“沉老师,你再这样我真的要怀疑你爱上我了。”
沉诚淡淡说了一个:“嗯。”
温火扭头:“嗯?”
沉诚说:“你这两天一直在吃醋。”
温火可不认:“我没有吃醋啊,你别自作多情。”
“嗯,没吃醋,就是酸。”
“那就算是酸了,跟你也没关系,你不用这样。”
沉诚翻身面对着她:“我在哄你。”
温火更奇怪了,像是有什么东西无形中捂住了她的嘴,叫她说不出一句话。她转过身,背朝着他,她要压住她的心跳。
沉诚有时候直,显得呆,感觉在男女相处之道上一点都不开窍,可有时候吧,他说的话就很让人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话不断在温火脑海重播,她睡不着了,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沉诚把胳膊伸过去。
温火看了一眼,没回头,说:“干什么?”
“给你枕的。”
“不用。”
沉诚把胳膊回去。
温火转过身来:“这就回去了?”
“你不是不用?”
温火心一横,滚进他怀里,拉住他胳膊,枕上去:“女人说不要的时候就是要。”
沉诚搂住她的腰:“那是我误会你了,原来你以前说要,都是不要的意思。”
温火一口咬住他的胸,紧绷,瓷实,咬不住,改咬了一口他的手指,给他咬了一排牙印。
沉诚抬起手来,看着她的牙印:“你属狗的?”
温火往他怀里蹭,她真喜欢他的胸膛,真有安全感,还有一股似乎在教堂里才能有幸闻到的香味,禁忌,紧张,刺激……
沉诚要被她挤到床边了:“别挤我。”
温火就要挤,还要哑着嗓子问他:“沉老师你喜欢我吗?”
沉诚不喜欢,“这个重要吗?”
温火摇头:“不重要,但你要说喜欢,我会开心的。”
沉诚说:“我不讨厌你。”
温火又问:“那你可以为我做到什么程度呢?会不会离婚呢?”
沉诚不说话了。
温火觉得自己太着急了,“没关系,我只要可以拥有你,见不得光没关系。有些女人就是这样,她不要名分的,她只要人。比起得不到你的韩白露,我好很多了。”
沉诚摸着她的头“装得挺像。”
温火手撑着他胸膛支起身子,骑到他身上,忽略了这句话,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诚恳,歉意十足:“沉老师,我之前跟你说谎了。”
沉诚双手垫在脑袋后边:“是吗?”
温火说:“我勾引你并不是因为你可以帮到我,也不是虚荣心,更不是看上了你的钱,我就是喜欢你,我没见过一个老师这么好看,身材这么好,我馋死了,我晚上都是在做跟你上床的春梦。”
沉诚看着她:“我怎么相信你呢?”
温火俯身亲了他嘴唇一口:“我都投怀送抱那么久了,你还看不出来吗?我是个学物理的,我很古板的,我生平第一次不要脸给了你,处女膜给了你,什么都给了你,我死都要死在你身上的。”
反正已经说了喜欢他,那多说几次,说多一些,也没关系了,以后就走这个路线,天天甜言蜜语狂轰乱炸,她就不信炸不到他。
他不就喜欢听这些吗?逼也要逼她说出来,那她就说啊。
沉诚突然笑了,笑得不深,很撩。
温火看着,心跳都快了,沉诚是真他妈勾人啊操!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沉诚问她:“真心的?”
温火点头:“特别真。”
沉诚手从她腰上挪到屁股上,覆着:“温火。”
“嗯。”
“你还有没有事瞒我。”
温火装出来的深情突然被按了暂停键,她以为自己流畅的演技就这么被他否定了,数秒时间,她脑袋里过了太多他们相处的画面,她在竭力搜索沉诚已经知道她跟韩白露合作的可能。
沉诚看她反应这么大,没逼问下去,强行转移了话题重点:“比如跟那个混血的关系。”
温火松了一口气,趴在他肩窝:“混血又怎么样,我勾引的只有沉老师你啊。你干嘛?不自信了吗?那么多人会因为你抬头、说话,这些稀松平常的动作尖叫、高潮,你有什么不自信的?”
沉诚不再说话。
温火也不再说。
但他们都知道,两个人之间有一层窗户纸,这张窗户纸具体隔着的是什么,是温火的阴谋,还是沉诚的将计就计,都不知道,但有就是了。
他们在这一晚上看似走心,其实没有的交谈中,认清了他们之间有一层窗户纸,都没捅破。
这就让人有点惧怕了。
温火和沉诚眼里都氤氲着各自的秘密,但谁都不说,似乎是在为某一天的爆发埋下了伏笔。




盲灯 29
程措和粟和的私人时间。
粟和喜欢这个茶馆。
程措的品位其实还挺不错的,可能跟他出身有关,长辈都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在他们的影响下也不至于上不得台面。
程措看他还挺喜欢这环境,放心了:“其实明天见也好,但既然今天我们碰头了,那不妨今天就聊一聊,明天再说明天。”
粟和把手机放桌上:“我得十二点前赶回去。”
程措看一眼手表,十一点,一个小时够了:“嗯。”
粟和手捧着杯子:“我其实并不觉得药可以治好我,但你给我开的药我都会吃的。”
程措笑了笑:“我也有一个病人不爱吃药,自己研究出了克服自己病症的方法,还挺管用。虽然不值得推荐,但不得不说,很多病其实并不是只有吃药这一条路。”
粟和抬起头来:“可好像被送进神病院的病人每天都要吃药。有时会想,他们真的有病吗?”
程措也想过这个问题,那些人是想通了还是没想通呢?其实疯了未尝不是一种对人生的选择,可以逃避很多苦难,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遇到很多理性的人,比如温火这样注定会成为物理学家的,他们很难理解心理学,神病学。
程措以前还会跟他们辩证,从事这行业时间久了,他反倒理解他们了,就像约翰·舒勒一本书里写的,很多心理学家一样认为心理学混乱不清。
原话他记不清楚了,但意思是这样。心理比人性还不好揣摩,人性复杂,而心理,则是荒谬。
粟和又说:“你是临床心理学家,还是神病专家,你为什么不选择投身学院,或者去医院。我认为你的价值不应该被限制在这一间工作室里。”
程措笑了:“我只想帮助人而已。”
很简单的一句话,粟和再无疑问。
程措也给病人用过电击,打过镇静剂,灌过麻醉药,他也曾无所谓他们幻听的声音,虚妄的梦境,几个人格,几副面孔……
当他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临床医生,他自己都会觉得,他只需要控制住他们发疯,给他们开药,那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突然有一天,他所在的神病院里出现了一个正常人,可他们没有分辨出来,最后把他逼疯……
他才终于知道,他学了那么多东西,全学狗肚子了。
致使他们发疯的原因,还有他们会听到的声音,看到的画面,怪异的行为,这才是他需要注意的,这才是主观因素。而不是在某一个人有发疯趋势时,只想着怎么去抑制。
就算是身为心理医生的程措,也不否定一点,没有人愿意听神、心理有问题的人说话,也没有人愿意相信他们这些发疯的话里,其实有很多都是真的。
举个例子,听到抑郁症这叁个字,更多人的反应都是矫情,装蒜,哗众取宠,逃脱责任等等……
非要到他自杀了,这帮人再短暂的哀悼一会儿,好像是在惋惜一条生命,其实只是在试图缓解自己的罪恶感。他需要用这样感动自己的方式来抹掉他在死者生前对其嘲讽的罪孽。
程措说:“无论是病人,还是正常人,我都希望他们不遭遇冷眼和奚落,可让一个人不对别人阴阳怪气,太难了。这世上的人其实都很脆弱,你想想一把刀子就可以插进肺腑,可以要了他的命,他能是多坚强的生物呢?为什么就不能对彼此宽容一些呢?因为自己过的不好,也不想别人过的好?”
粟和还是第一次听到一个心理医生这么主观的发言,他以为像他们这样的职业都是很客观的。
程措似乎是看懂了他的反应,说:“当你揣着一颗善良的心去面对他人的时候,你当然希望他可以回馈给你同样的善良,但他就是做不到。他不仅不会善良,他还两面叁刀,阴阳怪气,当着你背着你是两副嘴脸。你知情时,这便是莫大的痛苦。信任被颠覆其实比从未被信任受到的伤害大很多。”
粟和有短暂的失神。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程措,但他确实想错了他,他其实是一个很通透也很真诚的人。
“很多人神出现问题,就是这些伤害堆积得太多了。所以我现在在治疗病人的时候,都要求病人家属给他一个没有这些伤害的环境。”程措说。
粟和知道,行为、语言的伤害是致命的,虽然他的偏执并不是拜它们所赐,但他认可程措的话。
程措不跟他聊这个了:“你的病是真的,但你找我看病,目的却不真。”
粟和挑眉。
程措并不想拆穿他,可温火是他的朋友,他不想她成为被算计的对象,更不希望自己是推波助澜的那个人。
粟和眼看瞒不住了,也不再掩饰:“是,找你就是因为你跟温火认识。”
程措双手搭在桌上:“为什么?”
粟和更好奇他是怎么看出来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程措说:“我是心理医生,你在局上太针对沉诚了,这不该是对面一个刚认识的人的反应。”
“你为什么不觉得我在吃醋?多粗心的人应该也能看出来自己喜欢的人跟别人走的太近,我一眼看出他跟温火关系不一般,我不能说话带刺?”
“你刺不过他,他暂时没跟你一较高下只是因为他注意力在温火身上,等他一个人独处时候,你的一切都将不再是秘密。”
“你是说他会找人调查我?”
程措不知道,但沉诚心眼太小了,他锱铢必较,没人可以占他的便宜。他暂时不知道粟和的段位,但绝不会比沉诚高,沉诚是他见过心思最缜密的人,没人能算计到他。
他是真的为粟和考虑:“我的建议是你不要给自己找刺激,你的病情并不稳定,还是安分点。”
“你说这番话,是因为沉诚是你表哥吗?”
程措端起茶杯:“是因为你是我的病人。”
粟和微怔,旋即卸下心防,跟程措交代了此次来到中国的目的。
原来他跟温火在小时候就认识了,那时候温火刚随母亲到加拿大,英语说不好,都是他和他弟弟在教,叁个人情同手足。后来因为一些变故,温火回了国。他阴差阳错知道她近况,知道她回国之后就染上了失眠的病,很大程度地消耗她的气神,他正好有机会来中国,就试图用过去的事帮她。
他听说,失眠或许是因为心里有牵挂,他想着她应该是有牵挂,毕竟从加拿大离开之前发生了太多事,她并不愉快,他想要打开她的心结,心结打开了,她应该就好了。
程措看透了他,他那点心思他一览无余:“温火你还是别操心了,她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她并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你也好,沉诚也好,她都看不上,她理性到你诧异。我还没见过一个女人,能有她这份理性,所以你担心的情况根本不会发生,聪明的人都不会让自己受哪怕一丁点的委屈。”
粟和淡淡笑了下,没说话。
程措说:“既然你找我看病,那我会帮助你,其他的就算了。我尊重、呵护我的病人,但我永远站在我表哥和我朋友那一头。”
粟和给他满上茶:“我也永远站在温火那头。”
程措通过他的表现,愿意相信这一点:“那我就放心了,你的偏执,我会尽全力帮助的。”




盲灯 30
温火早早起床,想先回学校把一整天的工作量压缩到一上午完成,为下午跟杨引楼的见面腾出时间。她其实不用那么小心翼翼,但这样贸然拜访,还是要聊人家的病情,总归是不太礼貌的。
她想自己礼数上做到周全,至少不让人反感。
她醒来时沉诚已经不在了,洗完澡他出现在餐厅,桌上是伊豆村的寿喜锅,她有点惊讶,这个点,开门了吗?他从哪搞来的?
沉诚叫她:“过来。”
温火走过去,站着。
餐具就在桌上,沉诚没伺候她:“自己吃。”
温火坐下来,想问早上吃日锅会不会太腻,沉诚就把柚子水端了过来。她没话问了,坐下吃饭。
伊豆野菜村是温火吃过印象比较深刻的日式火锅,跟秋明韵去吃的。
在这之前,沉诚跟温火吃过的饭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她在跟他做爱时为增添情趣会讲一些骚话,提到过她爱吃什么东西,想把她爱吃的都摆在赤裸的沉诚身上,然后她用嘴来吃……
沉诚的东西每次都会在她这些骚话之后更胀一些,他的眼睛也更难耐一些。但做完就完了,从没一块去吃过,倒是给他提供了思路。
有一次他叫了佛跳墙,放凉后浇在了温火身上,然后就着温火细嫩的皮肤吃了一顿人体午餐。
温火想着过去,想到沉诚是真的过分,就他那些花里胡哨的玩法,细细数来都数不清楚了。那下一回是不是就要在她那地方灌水了?然后吸来喝?
往这个方向去琢磨他,温火就有点不高兴了,脾气也上来了,嘴角往下撇着。
沉诚看她吃着吃着不高兴了,问她:“这不是你要吃的?”
温火抬头,因为自己脑补的内容,还在生沉诚的气,语气不善:“我什么时候说过?”
“在我办公室。”
温火刚想说她什么时候去过他办公室,眼前突然闪出一个画面,正是她在沉诚办公室里,钻在他桌下给他口的画面。当时他秘书什么的进来了好几回,他那桌子也没个挡的,也不知道被看见没有。
沉诚看她那表情:“想起来了?”
温火想起来了,当时做完她说饿了,想吃火锅,沉诚恍若未闻,把她送走了。
沉诚给她倒杯柚子水:“喝了,我叫人送你回学校。”
温火端着杯,看一眼杯里的柚子肉,再看一眼沉诚。
他总是起的很早,早早就把自己拾好。他最常穿的是西装,他有很多,衬衫也有很多,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嗯,严格意义上来说是白色浅蓝纹的。
他穿上衣服显不出肌肉,温火以前看健身教练穿西装都有点像大猩猩,实在不好看,可沉诚不是,沉诚穿上衣服显得清瘦。而且他的手漂亮,袖扣系上,顺着他的胳膊看向手,她都会屏住一会儿呼吸,没办法,他那双手真的叫人欲罢不能。
想着,她目光就落到了沉诚的手上,她近来是越来越能理解秋明韵了。
她以前是真不知道沉诚有什么好,岁数那么大,还结婚了,虽然有钱,但这有钱的海了去了……原来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就沉诚,刨除一切硬件,只靠这张脸,这具肉体,搁在女人堆里,他也绝对是最贵的鸭,鸭中之王。
沉诚看她走神了,过去捏住她的脸。
温火醒了,皱起眉:“干什么?”
“你再看一会就去不了学校了。”
温火还有事儿,她得去学校,敛了:“不看了,不看了,不就是男人嘛,我们学校有的是。”
沉诚无动于衷。
温火好奇:“我说这话,你不吃醋吗?”
“你要是看得上你学校的男人,那来找我的时候,就不会是个处女了。”
“那我就不能是那种只要性,不要外在的人吗?”
“你要是那种,就不死皮赖脸缠我了。”
“谁死皮赖脸缠你了,沉老师你别给你脸上贴金好吗?你怎么对你外在那么自信呢?再说,那你要是没看上我,我也撩不动啊。”
沉诚真想把她那一排小尖牙给她拔下来,让她成天气他:“你还去不去学校了?”
温火见好就:“去去去!”
*
中午,沉诚刚忙完,接了金歌一个电话,金歌说有事找他,他开车去书店接上她一起去吃了饭。
点完菜,金歌直接问沉诚:“衣衣是单亲户口,对吗?”
沉诚没有反应,也没说话。
金歌懂她的儿子:“你没有跟韩白露结婚,你撒了一个弥天大谎,可你为什么要瞒着家里人?”
确实,沉诚在登记后就撤销了,他并不是已婚身份,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当然,包括韩白露。
他用权利诱惑民政局工作人员为他守口如瓶,然后大办婚礼,昭告天下,除了可以更自由地蹂躏韩白露,他也想给自己减少一点麻烦。
太多女人往他身上扑了,防不胜防,而且扑在他身上的女人都是走在社会前端的,她们很聪明,手段过于高明,他可以应付,但不想,他很烦去应付女人。
那么结婚就是一个方便有效避这些问题的法子,虽然还是有些冥顽不灵的,但确实少多了。
优秀女性是不会让自己陷入破坏别人家庭的丑闻中的,剩下那些一般优秀的,沉诚完全不用放在眼里,她们即便想办法出现在他眼前,也没机会跟他说话。
他回答金歌的问题:“我以为这是我自己的事,我可以自己做决定。”
“可是儿子,你有妈啊,你什么都自己做决定,我还有什么用呢?我现在是连一个倾听者的身份都不配了吗?”金歌有点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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