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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线 (姐弟/伪)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浪费黎明

断线 (姐弟/伪) (5)裙子
吃过饭,蝉鸣声嘶力竭,外面的空气黏稠的好像固体溶胶,陈卓吹着凉风躺在床上玩儿手机,不一会儿就睡意上涌,昨晚上和刘知雨闹了一场,睡得晚了,早晨又起得早,还干了那么多活,她一沾枕头就睡着了。等迷迷糊糊醒来,一看表,已经四点半了。
妈妈走的时候看她睡得四仰八叉,怕她被空调吹病了,就给她关了,只剩下墙角一个风扇开着最小功率在转,一觉醒来,睡了她一身的汗。她懵懂着坐起来,睡得太久,一下子醒来感觉整个人都被扔到了一个幻境里,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她掀开窗帘往外看,本来中午还是大晴天,这会儿乌云漫过来,看上去更闷了。
她全身都是汗,发丝黏着汗沾在脖子上,特别难受。刘知雨六点放学,从家到他学校坐公交得半个小时,她还有时间冲个澡。即使热得她整个人都有点神志不清醒,陈卓还是拿热水冲了澡,就她这身体素质,现在用凉水冲澡,晚上就能发高烧,她可不敢冒险。
拾好一切后,她又为穿什么泛起了愁,中午她把衣服都洗了,现在摸摸还有点潮。她回家没拿几件衣服,正好待会儿带着刘知雨去逛商场,给他们俩都买点儿衣服。
她翻箱倒柜的找,找到一件蕾丝裙,看起来有点儿隆重,是高三毕业那年妈妈送她的毕业礼物。v领,胸口开的挺低,腰线褶,掐的高,肩部和腰上是做工致的一片繁复蕾丝花纹,袖子是透明的一层薄纱,做成灯笼袖款式,乳白色网纱大裙摆,看起来非常仙。
陈卓又翻找了几件,要不然是尺寸不合适,要不然就是花里胡哨的,实在不好看,她不想穿。思忖半天,她穿上这件裙子,在镜子面前照了照,虽然确实看起来有点不日常,但还是挺好看的。领口大,脖颈看起来光秃秃的,陈卓想了想,又戴上刘爸爸配合着这条裙子送给她的珍珠项链,一粒乳白色的珍珠卧在她锁骨窝里,看上去性感又纯情。
陈卓为了配这条裙子还穿了带点跟的裸色尖头浅口鞋,她对着镜子看了半天,觉得很不习惯。但女生好像都是这样,一旦认真打扮起来,方方面面都必须是致合理的,穿都穿了,她索性又给自己编了鱼骨辫,拿卷发器把耳畔两侧的头发烫个卷儿,对着镜子抿开口红,她想,这下完美了。
一看表,已经快五点半了。她急急忙忙出门,怕中途下雨她还专门把伞放在门口,打算走的时候拿着。怕什么就来什么,等她打了车看着窗外略过的景色时,她才发现完全忘了门口的伞。
出租车十几分钟就到了刘知雨学校,陈卓走过去,站在门口的梧桐树下等他,一看表,离他们打放学铃还有十分钟。她无所事事的刷手机,穿不惯带跟儿的鞋,她来回换着重心支着腿,刷到好玩儿的,就对着手机咯咯笑。铃响了,学生们络绎不绝的走出来,都是清一色穿着校服的高中生,陈卓这一身站在门口属实扎眼,来回的学生都在有意无意的看她。她伸长脖子,踮起脚往里看,人太多了,她出门太着急,没戴隐形眼镜,学生们一批批从她身边过去,她只能模糊的看到近处的脸。
人流稀疏下来,刘知雨推着自行车和几个男生并排走出来,一眼就看到她焦急的往校门里看。刘知雨一瞬间有点愣神,陈卓长得很漂亮,但她好像从来不觉得自己长得好看,平时也从来没有身为美女的自觉,穿衣服都很朴素,不怎么穿裙子,除了睡衣,她大多数夏天的衣服都是简单的纯色t恤,要不然就是宽阔的牛仔裤,阔腿裤,老是穿一些完全看不出身材的衣服,穿得严严实实的,也不爱露腿。
陈卓个子高挑,身材纤细,腿细长笔直,该细的地方柔弱纤巧的好像能让人一手握住,该满的地方也绝不含糊,看着很瘦,但不柴,身材很完美。她肤色很白,乌压压的黑发被她编成辫子搭在肩上,这一身很称她。在一片蓝黑色的校服人流中,她眉目如画,温润的好像一块羊脂玉。
刘知雨快走到她近前了,她才看到他,她马上笑开了迎上去。刘知雨一行的男生早就看直了眼,姚远吹了个口哨,暧昧的看向刘知雨,“雨啊,这美女是谁?你女朋友啊?”陈卓走上前来,笑着对他们说:“你们好,我是小雨的姐姐。”几个男生手无足措,各个慌张着应答,“姐…姐姐好。”刘知雨对他们说:“我还有事儿,你们先走吧。”姚远他们答应着骑车走远了,有两个边骑边偷偷回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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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原谅我对小陈裙子的指南审美 :)





断线 (姐弟/伪) (6)公交
陈卓上来就要接刘知雨的书包,刘知雨不让,一个不给,一个硬要拿,僵持了一会儿,刘知雨说:“那你先等会儿我,我去把车放车棚里。”陈卓不让:“你星期一上学还是得骑啊,别放回去了。”
“我推着你走旁边多别扭啊,我这山地又没车座,也带不了你,你等我会儿,我马上就出来了。”刘知雨说着就要把车推回去,陈卓只好让步,看他三步并作两步长腿一迈就走了个没影儿。
“书包倒是给我我给你拎着啊。”陈卓小声嘀咕。
刘知雨没一会儿就走了出来,和陈卓并肩走到公交车站,“你穿这么隆重干嘛?专门给我涨面子来了?”刘知雨笑她。
陈卓笑眯眯的,“好看吗?能给你涨几分脸面?”
刘知雨瞥她一眼:“难看死了。”
陈卓脸色一变,伸手拧他胳膊内侧的软肉,“从来在你这儿听不到半句好话。”
刘知雨躲开她,反手把她两只手腕拢在一起捏住她,带着她往前走,“你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陈卓使劲儿往回掏手,“动手动脚的是谁啊,你给我放开,我包掉了。”她被他攥着两只手腕,肩上的包滑落下来卡在臂弯里,“松手!”陈卓把手往上一举,作势要咬他。刘知雨反而给她往嘴边递一递。
“你咬,我上完厕所没洗手,想咬就咬。”
“刘知雨你恶心不恶心!”陈卓尖叫,他就跟长了双铁臂似的,攥得她生疼,“我再也不掐你了,放手,啊——我好疼啊!”
“再掐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陈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不掐就不掐。嘶——刘知雨!你能不能对你姐姐好点儿!”
刘知雨放开她,她把手腕往他眼皮子底下塞,“你这长的什么手啊?你看看,都给我捏出红印儿来了。”刘知雨瞥一眼,重又握住她的手,“给你吹吹行了吧。”说完敷衍的吹了几口气,陈卓夺回手臂,“你这么暴力,吹两口气能管用吗?”
“谁先掐我谁暴力。”
“姐姐的掐那能叫掐吗,那叫爱的安抚,不懂别瞎说。”
“我那能叫暴力吗,那叫爱的关怀。”
刘知雨平常不太吭气儿,要是认真和陈卓打嘴仗,十个陈卓都抵不上一个他。公交车来了,陈卓拽着刘知雨往前走,正赶上放学潮,周边全是学生,陈卓被挤得东倒西歪,后面突然覆上来一块紧实的胸膛,刘知雨握住她的肩,把她圈在怀里带着往前走,陈卓感觉到他的呼吸漂浮在她头顶上方,心想,一不留神儿,这小屁孩居然长这么高了。
刘知雨把陈卓裹挟在胸前护着往里走,走到最里面给她寻了个座坐下,她要起来给他坐,刘知雨两手一按就把她固定在座位上了,对于她要让他坐的强烈要求充耳不闻,掏出耳机塞进耳朵看向窗外,一手握在靠背上,贴着她站着,在拥挤的人流里给她圈出一块空间来。
陈卓其实已经很久没有和刘知雨一起出来过了,高三她搞学习,那时候刘知雨也初三,一起忙学习,陈卓嫌学校离家远,干脆申请了住宿,只有周六周日才能见上面,上了大学她就离开家了,一周给家里打一次电话,每次都是陈卓大呼小叫着要和刘知雨说话,他才漫不经心的拖着步子走过来,接过妈妈的手机,懒洋洋的说一声“干嘛”。上一次像这样一起出来的时候还是在今年的寒假,他们全家人去办年货,刘知雨负责提袋子。这种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真的少的可怜。
陈卓打量着刘知雨,他戴着耳机,眼睛盯着手机屏幕,软软的额发覆住眉骨,很高很瘦,不知道什么时候,刘知雨好像已经长成了具有宽阔肩膀的少年。他低垂着眼睛,双眼皮的褶皱展开温柔的痕迹,鼻梁挺直,从她的角度看,是很青稚的帅气。
刘知雨有种很强大的存在感,可能是因为他长得好看,也可能是因为他总是有股旁若无人的感觉,无论是多么拥挤、多么空旷的空间,只要他站在那儿,他就能把空气和目光都聚集在自己周围。陈卓看到车厢前段有两个女生嘀嘀咕咕咬耳朵,边说边装作不经意的瞟上一眼刘知雨。这小子可真是招小姑娘喜欢啊,陈卓感叹,突然有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
她笑眯眯的打量他的目光早就被刘知雨看了个满眼,见她露出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子,刘知雨一猜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觉得好无语。
公交车一站站的报站声中,人流不断往车门口涌去,坐在陈卓旁边的男生下了站,她马上把刘知雨拉着坐了下来,“站累了吧?”她关切的问刘知雨,刘知雨不动如山,毫无反应。
陈卓伸手扯下他的耳机,在他耳边大声说:“问你话呢,站累了没?”
刘知雨看她一眼,拉回耳机,“不累。”
正说着,赵杨在这站上了车,他一眼就看到了陈卓,走过来跟她打招呼,“这么巧,这是我弟,我们去商场逛一逛,你去哪?”赵杨眼里是掩不住的惊艳:“去我姥姥家吃饭。今天可真巧,早上碰见你一次,下午又碰见你了,这得多小的概率啊?”刘知雨塞回耳机,低着眼看手机,完全没有要跟赵杨打招呼的样子,陈卓和赵杨就一句句聊了起来。
到站了,陈卓扯着刘知雨站起来,“该下车了,走吧。”她对赵杨摆摆手:“我们先走了啊,你路上小心。”赵杨也挥手,“星期一早晨别忘了啊,到时候我打电话叫你。”陈卓一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跑步的事儿,随即笑着点头,和刘知雨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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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开文的时候就做好了单机的准备,但也没想到居然能这么单机,好惨淡 t t




断线 (姐弟/伪) (7)别扭
刘知雨问她,“星期一早晨要干嘛?”陈卓电话响了一路,她刚下车才感觉到,她平时不爱开铃声,一直都是震动,妈妈没少说她,经常给她打电话她都接不着。
陈卓没来得及回他,看到是妈妈和继父都轮着打了两个电话,赶紧给回过去:“嗯,妈妈,是我,我接到小雨了,刚在公交上没听见,嗯嗯,知道了,放心吧,你让爸爸别喝太多酒,早点回来,注意安全,千万别开车啊,嗯嗯,拜拜。”
“妈妈说他们吃完饭还要去唱k,回来就很晚了,让我们早点睡。”陈卓给刘知雨转达。
刘知雨无所谓的嗯了一声,闷声走了一会儿,又问她:“你要跟他去干嘛?”
“去跑步,今早去公园跑步碰到他了,就约了每周跑几次,不然我太懒散了。坚持不下来。”
“我快放假了,我陪你跑呗。”
“得了吧,一放假就睡到日上三竿,还陪我跑步,你起不起得来床都是个问题。”陈卓笑他。
他又不吭气儿了,伸手给陈卓拉开商场厚重的玻璃门,进去以后,才说:“你都没问过我,怎么知道我起不来?”
陈卓狐疑的看他:“你真想和我一起跑步?”还没等他回答呢,就又说:“算了吧,已经答应人家了,反悔不太好,要不然你跟我们一块儿去跑吧,正好锻炼锻炼你这把懒骨头。”
“你怎么知道我不锻炼,我每天都打球,谁像你似的,只拿跑步当锻炼。”刘知雨嗤之以鼻。
“真的啊?”陈卓眼睛亮了,“也没听你说爱打球啊,不错啊刘哥,哪天露两手?”
“跟谁露?跟你露?你又不会打,看都看不懂吧?”
“你开玩笑呢?我体育就选修的篮球,虽然说技术也实在不行吧,但起码期末也考了85呢!”陈卓毫不心虚的自夸。
“那你们那平均分得有95吧?”刘知雨不留情的拆穿她。
“你管我呢,我不会打总会看吧,起码的规则我还是挺懂的,我看你就是不会,怕露怯吧,不然推三阻四的干什么?”陈卓被他揭穿也毫不心虚,只要她想,她就能跟他磨到他同意。
但奈何刘知雨深谙她的套路,咬死了不答应,左顾右盼的转移话题,“你要买什么,还专门叫我当苦力。”
陈卓不满他不愿回答就转移话题,但也只能回答他:“打算买点日用品,家里的洗衣液、洗涤剂,香皂牙膏沐浴露都快用完了,我走了是不是家里就没人置办了啊,用的还是我寒假和你去买的,”陈卓又走到他前面倒着走,边走边打量他,“还得给我们家帅哥买几件衣服,别浪了这好身材呀!”
刘知雨警铃大作:“我又不缺衣服,不用买了吧?”
“买吧买吧,你看你都快放假了,放假也不用穿校服了,年轻人就要穿的神神的嘛。”陈卓笑眯眯的劝他。
“不买。”
“买嘛。”
“不买。”
“买嘛买嘛。”
结果当然是刘知雨拗不过她,被她拖到店里,试了一件又一件,他就像个木偶人,被她摆弄来摆弄去,刘知雨觉得她这架势,根本就不像在给他买衣服,看着倒是非常像在给她的洋娃娃挑衣服。
等她终于满意了,刘知雨坐在人家店里的休息椅上,说什么都不走了,要休息一会儿。
手机一直在震动,他拿出来回消息,陈卓凑上前去,他警觉的锁上手机,“看什么看?”
“我看看你是不是在和小女朋友聊天儿啊,来我给你参谋参谋,看看配不配的上我家帅哥。”
“无聊。”
“哎,肯定有很多女生喜欢你吧?你就没有中意的?”陈卓不相信,捅捅他腰间的软肉,逼问他,她自认为是个好说话的姐姐,只要刘知雨不耽误学习,现在谈个恋爱也没什么。
刘知雨不说话,也不搭理她,只是不回消息了,手机不断亮起,他也不看,懒洋洋的伸长腿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起来。
“哎!跟你说话呢!你要是不喜欢人家,也好好和人说,态度好点,不喜欢就拒绝,但也别把人姑娘的心意随便就扔了,要是有喜欢的呢,我也不反对你谈一谈,但是不能耽误学习啊,可以跟人家小姑娘一起进步,互相加油。”陈卓语重心长。
“你也管的太多了吧。”刘知雨不耐烦了。
“这怎么能叫管的多,这是姐姐对于你生活和学习的关心好不好,过来人和你说的话,你别不当一回事,不然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刘知雨干脆站起来提起袋子,长腿一伸,三两下就走了。
陈卓气死了,每次都是这样,她尝试和他说一些严肃的问题,他不爱听的,不然就是沉默应对,当做没听到,不然就是像这样,直接跑了。陈卓追出去,早不见了他的影子,她徒劳的在商场四楼转了一圈,正打算给他打电话,就听见后面传来声音:“喂!”
一转头,刘知雨靠着墙戏谑的看着她。
陈卓有点生气,虎着脸走过去,“走吧。”带头向直梯走去。
刘知雨跟在后面,有点迟疑,“真的生气啦?”
“没有,哪里敢和你生气。”陈卓不看他。
刘知雨按着电梯让她先进去,“我又没真的走了,一直在你后面呢,你都没发现,笨死了。”
“你平常跟别人也是这样吗,话不投机抬脚就走?”
“……”别人也没劝他谈恋爱啊。
“反正我说什么你都觉得烦,那我以后都不说了,好心当成驴肝肺,不敢再管您这尊大佛了。”
“我没觉得你烦。”刘知雨闷闷的。
没觉得烦说走就走?没觉得烦什么伤人的话都张嘴就来?陈卓咽下去要脱口而出的话,心知现在继续说下去肯定又要吵起来。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刘知雨好像就对她特别不耐烦,跟他说话也说不了几句,经常不知怎么的,他就不高兴了。是青春期吗?青春期的男生是不是都这么别扭?陈卓不知道,她一直在努力和他沟通,想让他跟自己敞开心扉,回到小时候那样,刘知雨总是跟在她后面,一起玩一起笑一起闹。现在长大了,他好像慢慢有意识的在远离她。陈卓虽然不是很敏感,但也能明显感觉出来他的疏远,她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陈卓觉得有点伤心,虽然她也知道这可能是成长必经的路程,但她就是没来由的很伤心,好像属于她的小男孩,渐渐地在成长为另一个,她觉得有点陌生的少年了。




断线 (姐弟/伪) (8)下雨
陈卓不说话,刘知雨也就不知道说什么。他们之间,从来都是陈卓找话题,刘知雨选择回应或者不回应,一旦陈卓沉默下来,这种尴尬压抑的氛围就闷住了两人周围的空气。
直梯里人很多,陈卓站在后面,被前面一对膀大腰圆的情侣不断往角落里挤,刘知雨站在另一边,和她中间还隔着一个人,他看到她被挤得贴在电梯壁上不舒服的样子,也没办法挤过去帮她隔开。好在马上就到地下超市了,等到出了电梯,陈卓已经往日用品区走去,刘知雨默默去推了个购物车,跟上她。
她也不和刘知雨说话,只是往车里放东西,一会儿垫着脚够上层的,一会儿蹲下去拿下层的,又在冷柜前面看了半天酸奶保质期。
刘知雨任劳任怨的推着车当苦力,结了账,帮她往袋子里一个个再装进去,装好以后陈卓提了个最重最大的袋子,他走上前去要从她手里接过来,她不放手,也不看他,只是冷着脸:“你手上那么多拿不了,我拿吧。”刘知雨不说话,只是硬把袋子接过来,往出口走去。陈卓到底不忍心,上前两步从他手里又掰出来一个比较轻的袋子。
她的手指很软很细,掰开他的手的时候可一点儿都不柔软,他看着她绷紧着下颌走在前面,辫子也在电梯里被挤得有点散乱,她走路好像有点不对劲儿,不敢在脚上用力似的,他仔细看了一下,才发现她穿的鞋已经把脚踝处磨出了一片红印。
出了商场门,陈卓傻眼了。
下雨了,好大的雨。
她悔得肠子都青了,明明把伞都放在门口了,居然走的时候都忘了个一干二净,就算打车也要走过商场前面的一片广场,到马路对面去打。而这雨看起来这么大,等走过去怕是全身都淋湿了,她倒是觉得没什么,就是怕刘知雨给淋了。往四周一看,都是没带伞的人们被困在了商场门口,好多人都在抱怨,有几对情侣咯咯笑着商量了几下就义无反顾的冲进了雨里,陈卓转过身,打算和刘知雨先去肯德基避避雨,等小了再走。
回头一看,刘知雨已经把东西放在地上,在书包里翻出一把伞,用眼神示意她过来撑伞。陈卓也顾不得和他赌气了,走过去打开伞,担心的问:“这伞够遮咱俩吗?”刘知雨提起东西,发现两手都提确实没办法都遮上,就都换到一只手里,把她手里的也接过来,矮身凑到伞下:“这不就行了。”
陈卓举高伞,和刘知雨并肩走进雨里,雨挺大,雨滴噼里啪啦砸到伞面上,夹杂着雨的风吹过裙摆,凉嗖嗖的。
伞面确实不大,两个人挤着都够呛,他还拎着一手的东西。她被风吹的无意识打了个哆嗦,刘知雨看她一眼,伸出空着的手一把揽住她的肩膀,往自己这边带了带,嘴上却还要嫌弃她:“穿这么清凉,活该挨冻。”
陈卓胳膊肘一拐,轻撞了一下他的腰骨,横他一眼,却也什么都没说。刘知雨下意识一躲,反应过来,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把她往怀里揽紧了一点。她虽然也不矮,但这几年他实在长得太快,从比她还矮一头,经常要接受她的身高嘲笑,到现在能俯视她头顶的发旋,好像也只用了两年多的时间。以前都是陈卓无论做什么,都护在他前面,做出一个保护者的姿态,如今,他已经长高到可以一手就能把她揽入怀中,替她遮风挡雨了。
她整个人都是纤细轻巧的,他从未如此清晰的感受到这一点。无论是她被磨出血痕红印的脚踝,还是在他掌中瘦薄的肩膀,还是被如玉般细腻的皮肤包裹着支棱起来的锁骨腕骨,都在提醒着他:年长他四岁的他的姐姐,是如此的纤弱动人,含苞待放。
只不过,和他吵架的时候,像老妈子一样管这管那的时候,可一点儿都不纤弱。
陈卓被他揽着肩膀,尽力把她往伞底下带,她举高伞,怕他淋着,又把伞往他那边倾斜,等走到马路对面时,两人胳膊一侧都湿了。
在这边打车的人太多,出租车不好打,他们等了好久才抢到一辆,等坐上车时,两人累的都蔫儿了。昏黄的路灯照进车里,斜斜的雨丝打着车窗,陈卓转过头看他,他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塞着耳机,低垂着目光,抱着双臂,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陈卓叹口气,转过头看向窗外,建筑街景飞驰着掠过,车里司机师傅放着一首邓丽君的老歌,《江水悠悠泪长流》,她静静听着这首带着点年代感的歌,思绪也随着歌声飘远了。
等进了门,陈卓马上蹬掉脚上这双鞋,脚踝和后跟已经磨破了,她疼得直咧嘴。抬头一看,刘知雨已经拿了碘酒和创可贴站在她面前。他蹲下看她的伤,拿着棉签要给她消毒,她吓了一跳,赶他:“不用不用,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刘知雨抿着嘴把棉签和碘酒递给她,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处理伤口,什么都没说,风一样转身上楼了。
陈卓不知道他又闹的哪门子脾气,也不想理他。穿这鞋代价太大了,还是运动鞋舒服,看来我无缘做个致的女生了,她悲痛的想。
她站起身一瘸一拐的把买来的东西都一一填满冰箱,刘知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了楼,他强硬的接过她手里的袋子,“你去歇着吧,我来弄。”陈卓不放心,“你又不知道该怎么放,还是我来吧。”刘知雨转过身一声不吭的盯着她看,陈卓在这目光下退缩了,乖乖的递给他,“那我先去洗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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