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抱瓜
她学着花千遇的语气说:“法显,其实你心里是喜欢看我这样穿对吧,所以我才已这幅装扮来见你。”
她原地转了一个圈,身姿曼妙,红浪翻滚,宝石颤巍摇动,薄纱下的身躯若隐若现,极尽媚态。
她旋身到法显身旁,紧靠着他,微微压低肩膀,露出胸部雪白的沟壑,若隐若现的两点红莓,晃的人眼前缭乱。
她竟是未穿贴身的小衣,就连她腿心间的私密处都朦胧的闪动着诱人的光泽,薄透的轻纱不足以遮掩曼妙玲珑的身躯。
法显看都没有看她,心魔的幻象不过是肆意变化而来,变成什么样子也未可知。
不过花千遇在乞寒节时的那一舞,却是令他有一瞬间的惊艳,也难怪心魔会如此幻化。
法显身形凝定不动,手指拨动着手里的佛珠,嘴唇翕合无声的念诵经文。
完全视她如无物。
心魔再像,也不是真人。
见法显如此,她蓦地低笑起来,声音娇媚得近乎引诱,她妖妖娆娆的站起身,解开身上的衣物,罗衫落地,露出一具光滑如玉的酮体。
她抬腿跨坐在法显的身上,明明没有任何的重量,法显的身体却是一僵。
他仅有的几次鱼水之欢,花千遇也都是在他身上以这般姿态进行的,所带来的影响早已深刻入骨。
他脑海中的记忆霎时浮现而出,花千遇柔软细腻的身躯紧贴着他,温热柔嫩的私处摩擦着他肿胀的隆起,在他身上起伏摇晃。
她玉藕般的手臂会环抱着他的脖颈,花唇紧紧贴着滚烫的阳具,幽穴里的嫩肉吸嘬着茎身,带来一阵阵电流般的酥麻快感。
她会贪心的去含着粗硕狰狞的阳物,想要完全的吃下去,幽穴被撑的大开,花瓣绽放的颜色更加艳糜诱人,渗出水淋淋的清液。
阳物进入的深了,幽穴会收缩着吸附着粗硕之物,似是舍不得让他抽出来。
法显呼吸一重,一丝酥麻自下腹涌起,他猛的绷紧了脊背,隐隐约约有燥热感在身体内升腾。
见得他的反应,心魔低低的笑了出来,贴在法显的耳旁,暧昧不明的说:“你很喜欢这个姿势吧,我只是坐上来,你就兴奋了。”
她轻浅的撩拨诱惑音色,真的就如花千遇在他耳旁慢慢低语,她会轻咬他的耳垂,缓慢舔舐耳骨所发出的水渍声音,直传入耳畔。
法显沉静的心境荡起了涟漪,心底深处埋藏的欲念,蠢蠢欲动的开始滋长。
他定了定心神,只当未闻,神识沉浸在佛法之中,等他清除心中欲念,心魔自会消失。
心魔可不会如他所愿,她嘴唇弯起妖异的弧度,在法显眼前抬起手去抚摸自己的香乳,手掌完全覆盖在雪峰之上细细揉弄,白嫩的乳儿被揉的变形,其后手指又去揉捏红莓,两颗珍珠在指尖间慢慢变得越发红艳。
她微合着眸子,迷离的目光勾着法显,嫣红的唇半张着,发出急促而轻细的喘息声。
她低吟的说:“法显,我好难受,你帮我揉一下好不好?”
法显只漠然的看着她,眼神沉静,他看她就如同看一张没有生命的画一样。
心魔本就是虚无的幻象,无法触碰到实体,因此只能做些诱惑的姿态来引诱他。
见法显还是不为所动,心魔眼底闪过暗光,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她深切的说道:“法显,我喜欢你。”
这一瞬间产生的错觉,便真如花千遇在说喜欢他。
法显微的一怔,他平静的眼底掀起一丝波澜,旋即又沉若死水,他道:“你不是她。”
“我确实不是她,但是我是你心中的她。”她挑了挑眉梢,于花千遇完全相同的神态,含笑说道:“我和她一模一样,并无不同。”
“不一样。”
她问:“哪里不一样?”
法显沉默片刻,平静的说道:“她不会说喜欢我。”
心魔嘴边的弧度一下子扩大了,意味深长的说:“但是,你想让她喜欢你不是吗?”
法显无言,心魔确实说出了他心中所想。
心魔是他的执念所幻化而来,而他的执念就是花千遇,花千遇也是他的心魔。
他来到罽宾整日学习更加高深的佛法,以求灭除心中的执念,最后却还是徒劳无功,他的心一动再动。
说到底他还是堪不破,如果他真的放下了,也不会因为执念太重,从而滋生出心魔。
近半年的时间他都在克制心中妄念,他以为他快要忘记了,实则只是压抑沉积的更深更重。
这是心魔第一次出现,此后也将生灭不止,再难清除。
梵行 第九十一章蛊惑
心魔看着他沉寂的神情,于是笑了起来,又在刺激法显:“世间有那么多优秀的男子,难保花昙不会喜欢上其中一个,而你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看着。”
“你甘心吗?”
这不是甘心亦或是不甘心,而是不该,他不该动妄念,执迷不悟。
情执的心是没有慈悲的,慈悲的心也是没有情执的,这样才能去爱众生,而不是只为一人。
法显缓缓合上眼睛,再不言语。
见他入定,心魔歪头笑看着他,嘲讽的说:“相由心生,你闭上眼睛难道就看不到了吗?”
他看的到,此举只是不想再为之动念。
心魔看穿他心中所想,便恶意的勾起唇,她伸出手,手指如花瓣般绽放,掌心间出现了一串温润的檀木佛珠。
这是花千遇从法显那里得来的。
心魔执着这串佛珠,在他面前,伸出猩红的舌头去舔,深色的硬物上滑过柔软的舌,这一幕极为的香艳。
她张开殷红的嘴唇,将几枚佛珠含进口中缓缓吞吐,模仿着男女交媾的样子。
她不禁半扬起头,媚眼如丝,嗓子里溢出一声声欢愉的低吟。
法显虽闭目,但是面前发生的一切却是直接出现在他脑海里的,心魔无孔不入。
他能清楚的看到,心魔用着花千遇的姿态,是怎么舔舐这串他曾经日日夜夜绕在手上不曾取下的持珠。
檀木珠沾满了晶亮的津液,在她口中不停进出,诱惑的姿态惹的人心潮暗涌。
不可抑制的旖旎念头在脑海中生根发芽,法显的喉结微微颤动,蛰伏在暗处的欲念再一次袭上心头,紧紧缚着他。
心魔含着佛珠歪头看他,似乎还觉得刺激不够大,她吐出佛珠执在手里,将圆润的珠子抵在乳尖上,细细的去碾磨饱满红润的乳珠。
乳珠被揉的发硬,娇娆挺立在雪峰上,犹如枝头的红果艳红欲滴。
佛珠绕在雪乳上,流连忘返,乳珠则在檀木珠的缝隙里的被压的颤动起伏,显得楚楚可怜,想让人去舔舐安抚。
记忆中是花千遇执着他的手,去抚摸滑如羊脂,润若腻玉的香乳,让他去揉捻那处的圆润乳珠。
酥麻感自下腹处涌起,凝聚成欲望之流,在体内燃烧起焦灼的烈火,血液逐渐开始沸腾,法显的呼吸乱了。
心魔察觉到他的变化,她嘴唇一弯,嘲笑的说:“你起反应了。”
法显的身体一僵。
心魔低声笑了起来,嘲弄而肆意。
她含笑望着法显,腰肢摇摆,金铃声缭乱不停,檀口微张低低呻吟,面容潮红,媚态呈妍,端的是一副动情之色。
她假意的呻吟喊道:“啊嗯……你的阳根真大……也好烫啊!顶的我难受。”
“我下面都流水了,也好痒啊,把你的阳根插进来好不好,人家会让你舒服的。”
她身姿妖娆犹如无骨的蛇,眸子里春水晃荡,垂落的佛珠在她脖颈间撩撩绕绕,勾抹在玉雪的椒乳上,胸口起伏着,风流浪荡桃花色。
烛火散发着溶溶的暖色,火光下妖娆的身躯晕晃出暧昧的淡光,流动的空气都浸透了情欲的意味。
混合着呻吟的金铃声靡靡入耳,法显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水,他继续默念经文,无视心魔的引诱。
心魔定定望着他,唇角弧度更深,眼眸里忽然闪过一丝邪气,带了戏谑的声音说:“你说若是让花昙知道,你在心中这么意淫她,她会不会生气?”
法显微皱起眉,他正要开口,心魔却先他一步说道:“别急着否定,我是你心中所想,你想什么,我便做什么。”
这番话是心魔故意这般说的,她所做的一切并不全是法显心中所想,而是她刻意做来引诱他堕落的。
她唇边噙着妖娆的笑意,缓缓说道:“你想我吻你。”
“抚摸你。”
“吞你。”
她说的话越来越露骨放浪,却也再度勾起了法显的记忆,在昏暗的石室内,烛火映亮的狰狞的阳物,就在她雪白的腿间进出,肉冠顶开娇嫩的花唇,撑开层层软肉入到幽穴深处,她会受不住的在他耳旁浅吟喘息。
一种令人难堪的亢奋感觉,冲刷过颤抖的神经,随之而来的是犯禁的罪责感。
他尽全力稳守心神,可肉体还是会起反应,生起妄念就意味着七情六欲不断。
心魔瞥了一眼法显胯间的隆起,不屑的说:“表面上不在意,身下的这玩意儿还不是越来越兴奋,假正经。”
法显恍若未闻,手指结印,法诀变换,一朵金莲在他身下绽放而开,莲瓣浮动,流淌着淡淡金辉。
他眉心间金莲浮现,神光隐约,转瞬又消失不见。
他面上一派肃静,洁净如莲的僧袍上漾着淡淡光晕,仿佛不染凡尘,令人不可亵渎。
心魔望着法显庄严静穆的神情,嘴角勾起妖邪的弧度,故意轻渎的说:“其实,你很想肏她吧,把你那粗硕的阳根插入她身体里,狠狠的弄哭她,让她喊着你的法名,求着你说不要了。”
“你还记得你压在她身上,入了她多少次吗?”
“她都被你做晕了,你还不停,当真是疯了……”
法显睁开眼,幽深的眼底闪过一丝寒气。
他看向心魔,眼底寒意凝聚,手掌抬起法诀穿花划过,空气中荡起凌厉的真气劲流,霎时心魔被震飞出去,跌在地面上。
“啊!”
她故作疼痛的喊叫一声,法显并无任何反应,她也看出法显不会再为之动容了,随后用手臂支起柔软的身体,半伏在地面上,冷冷的睨着法显,讥讽的说:“恼羞成怒了?”
“你自己亲自做过的事情还不许旁人说吗?”
法显沉着面容,神情间带着几分冷峻,漆黑的眼眸直直望着心魔,一股无形的压力漫散开来。
对上他冷冽的目光,心魔反而笑了出来,她一脸嘲弄地看着法显,说道:“起了色欲,又动了嗔怒,法师你的佛心呢?”
法显敛目不语,他掐指变决,手指连带几下,金莲旋灭,光芒淡去,他缓缓闭上双眸,心神彻底沉入识海深处。
他心中所有的杂念,也在霎时褪去。
心魔的身影在逐渐淡去,在消失之前,她浓重的嘲讽声音回荡在耳边,说:“执念不死,心魔不灭。”
梵行 第九十二章无罪崖
时光飞逝转瞬已过了两年,法显在罽宾学遍了大乘佛学,决定带着经书返回中原。
常慧在最初的一年会时不时留意法显的举动,见他没有表露什么异样,他逐渐也忘记了泥人那件事。
在听说法显准备返回中原,他喜出望外的出了护瑟迦罗寺,到城都内询问消息。
他打听到近日有一条商船要向东土方向航行,于上便收拾好行囊,乘坐商船远航。
大海漫无边际,广阔无垠,他们在海上航行了约叁月,遇到一次大的风浪,船体进水不能再航行,只能在临近的耶婆提国停下。
他们在这里住了半月时间,终于等到另一搜驶往中原的商船,遂搭乘商船赶往中原。
复又连续航行了两个多月,他们回到了中土。
当再次踏上中原的土地,常慧和常悟都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动,他们离开六年之久终于是回来了。
叁人又换乘了马车,连续不断地赶了近一个月的时间,终是到达了瑜州地界。
根据路程计算,最迟叁日之后他们就能返回天台寺。
在返回寺门之前,法显去找了常慧。
常慧打开门便说:“师叔深夜前来可是有事?”
他说完之后,便侧身让法显进屋来说。
法显只是对他轻摇头,意为无甚的大事不必进屋言谈。
他神情清淡,平静的望视而来,缓缓说道:“贫僧只有一句话告知。”
常慧看着他略显静肃的脸,心生古怪,法显从来不说这种没头没尾的事情。
他暂时按捺下心中疑问,点点头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师叔请讲。”
“你什么都不知道。”
法显留下这一句,便转身离开了。
常慧听的一头雾水,心中却是越发疑惑,此言何意?
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什么?
他觉得现在是越来越不了解法显了,以往法显心思澄净,他的所作所为不难理解,而现在他像是隐藏了什么不为外人言道的事情。
他回到房间里,躺在床上想了大半宿,还是猜不透法显此言是何意,索性也不再自寻烦恼,等到他该知道的时候,必然会知晓。
不想等回到寺门之后,他便忽然明白了法显的意思为何。
叁人回到寺门的第二日,本应该是庆祝欢喜,他们带着天竺经书平安归来,然而寺门内却被稍显压抑的沉重感所笼罩,内门的弟子都在传,法显破戒了。
这件事很快就传便了整个内门,普通的弟子只以为法显破了杀戒,而核心弟子和几位上师却知他破的是色戒。
听到这个消息,常慧差点晕过去,霎时心中怒意翻涌,他觉得这是污蔑,他和法显一路同行,何时见他破色戒的。
念头刚起他就怔住了,怒火逐渐被寒意所取代,他的心间一片僵冻的冷凉。
突然间,他想到了法显的变化,以及在返回之前他说的那番话是何意。
往事的各种记忆霎时间纷繁迭至,他想起了在王新寺时,法显刻意交代不用喊他一道去佛殿上早晚课,他当时是在向他们隐瞒什么,恐怕那时候花千遇并没有离开于阗国,而是就藏身在法显禅房内。
他们和龟兹王的约定之期已经履行完毕,法显却仍要在石窟内清修,结合法显破色戒的传闻,那么这段时间发生了何事,也就不言而喻了。
常慧的心揪成一团,他顿觉呼吸困难,传闻的这件事很可能是真的,并不是误解。
法显料到他能猜到是花千遇,也只有她才会让法显破戒,但是他却不想让他向寺门禀报这件事,所以便给他留了叮嘱。
他脑海中一片混乱,思绪繁杂,便也不再多思,立刻去找法显,不过却得知法显正在戒律院被关禁闭,不得见人。
他只能从戒律院回来,在路上却碰上了一个身形清瘦,面容肃穆的僧人,此人正是他的师尊道恒。
他迎过去,合十施礼道:“师尊。”
道恒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为师有事正要找你。”
常慧心知应是问法显的事情,他面上还是故作不明的问:“师尊,所谓何事?”
“你会不知?”
道恒望着常慧低垂的眉眼,出言发问,语气中有一丝淡薄的威压感,不禁让人压力倍增。
常慧心中一紧,他急忙回道:“师尊可是问法显师叔的事。”
道恒点头,没再说话,他神情间所表达的意思,是让常慧自己言明。
常慧便将他们一行人在西域遇到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不过事后对关于花千遇的猜测他并没有说,之后他便忐忑的站在一旁。
他当然也说了金光塔的事情以及乌摩勒伽逼迫法显破戒,但是并没有成功,而花千遇也在事后就离开了于阗国,不再回来。
那么就不可能是她了。
道恒听过之后一言不发,半响后,他问道:“你可知让法显破戒的女子是谁?”
常慧诧异的看着他,眼睛里有一丝疑惑不解。
道恒面上涌现一股叹息的无奈之色,他淡声说道:“昨日法显在佛堂跪了一宿,却还是不肯说是谁。”
直到现在,常慧也才明白法显那一句话的真正含义,他是不想让他说,让他破戒的人是花千遇。
师叔啊,你这不是逼着他破妄语戒吗?
常慧在心中纠结许久,最后还是硬着头皮,摇头说不知道。
道恒注视着常慧的神情,未见到有异样变化,他微皱起眉,说道:“常悟也说不知,你也不知,你们整日跟在法显身旁,却连这般大的事都未察觉。”
听到他语气含有的一丝怒意,常慧赶紧认错:“师尊恕罪,是常慧疏忽大意了,未看好师叔。”
常慧埋头低首,心中战战兢兢。
他心中已经做好了受到责罚的准备了。
道恒望着常慧,眉间皱的越紧刻上几道深痕,最后叹了一口气,收敛了身上压迫的气势。
“罢了。”
他摇头道:“法显若是不想让你们知道,你们怎又可知。”
知他不再追究,常慧悄悄舒了一口气。
“法显天资聪颖,修行顺利,还未遇到过什么沉重的劫难,此次情劫怕是早已注定,他自己必须要渡过,放下心中执念。
想起法显的情况,道恒摇摇头,叹息一声道:“佛心受染,心魔缠身,该如何自渡?”
闻言,常慧却是怔住了。
当天下午常慧和常悟接受了戒律院的盘问,他们仔细的全都交代了一遍,两人的言辞一致。
因此这番话是绝对真实的,戒律院的人也并没有起疑。
他们现在的疑问只有一个,最有可能让法显破戒的女子,早已在于阗国时就和法显分道扬镳,那么究竟是谁让法显破戒的?
他们翻看了几遍两人的供词,却仍然是想不通,法显这段时间内并没有和任何女子有过亲密接触。
最后无果,便让常慧和常悟返回。
常慧回去之后一直在暗自担心,法显不会为皮相所惑,他还是不信他会主动破色戒,肯定是有其他不得已的原因,倘若是被迫破戒,戒律院定会酌情宽容处理。
他焦急的等待几日,却仍未有消息传来。
终于在第叁天,戒律院那边有了动静,说法显在戒律院被关叁日,滴水不进,却还是不肯说为何破戒。
他这般执迷不悟,不思悔改的弟子,按照戒律是应逐出寺门的,但是法显的身份不一般,他即是住持的弟子,亦是天台寺内最聪慧的僧人,佛法辩才无一不精。
即便是放眼整个中原地界,也鲜少能有僧人和法显相比。
若是放弃法显,便是天台寺最无法承受的损失。
经过一番权衡,戒律院的处罚下来了,法显破淫戒,杖刑两百,罚入无罪崖,面壁思过。
无罪崖,正是犯戒的弟子受罚的地方,愿入山崖之后,消除罪孽,故名无罪。
戒律院定下处罚之后,却未限定法显禁闭的期限,这其中不免有几分宽容的意味在里面。
如果法显能悔悟,几个月便可以出来,倘若一直执迷,恐怕是要关个叁五载。
是否能从无罪崖里出来全看他自己了。
是执迷,还是幡然醒悟。
法显入无罪崖的当日,天台寺对外宣称,法显要闭关参佛,此言却也非妄语,无罪崖的另一个用途,也是闭关之所。
关于法显破戒的消息,也都全部封锁不许传出外门。
本来江湖上的世家和各个宗门,听闻法显归来的消息,准备前往瑜州祝贺,却又闻他闭关的消息,皆都望而兴叹,打消念头。
梵行 第九十三章执迷
时间一晃,过去了叁月,法显仍是未悟。
这叁月他终日被关无罪崖,外人不得见,随着时间推移,戒律院的人看的没那么紧了,常慧打点了一下关系,找了一个理由去寻法显。
他来到无罪崖,陡峭的崖壁上开凿了许多洞窟,他走下修建的台阶,来到其中一个洞窟。
面前是一条深长的通道,两侧是冰冷粗糙的石壁,悬挂着一盏盏的油灯,暖色的火光映亮昏暗。
常慧来到法显被关的石洞内。
石室内光线昏暗,有几盏油灯燃着火光,晕晃的灯火照亮了一个人的身影。
那是法显。
他脊背挺直,坐在案后手里执着毛笔,正在抄录经文,他左手边已经放了几卷写好的佛经了。
他们去西域取经,所要带回的佛经太多,但是路途不顺畅他们又无法将佛经全部带回,只能捡其中一部分,剩余的部分全部由法显记在脑海里,他记忆过人,任何事物都是过目不忘,看过的书文会一直记得,且分毫不差。
这一段时间,法显都在默写记在脑子里的佛经,每天等他写完几卷,佛经会送到藏经阁,由他们将梵语翻译成汉文,供众弟子信徒阅览。
梵文翻译成汉语,却也并非是易事,梵文词意和汉语相差甚远,佛经尤其是艰涩难懂,译错一字之意,便会差之千里,词不达意,意多纰谬,不与梵本相应。
这时遇到难以翻译的词句,藏经阁的人也会来找法显,与之商讨该如何译经。
戒律院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是让法显来无罪崖受罚,但是性质更像是闭关译经。
常慧来找法显,所来的借口便是询问译经之事。
他向法显走去,听到走来的脚步声,法显抬头望过来,见是常慧他面上露出一丝意外,像是未曾想到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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