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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不对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北境有冻离
因为这个撒娇一样的动作,周渺不由想起来小时候的郑平洲,那时候郑平洲正是换牙期,被家长严控各类糖类,冬天他们回家路上,见到街边有推车卖冰糖葫芦的,郑平洲也是这么同他讲的,口气简直比糖浆还要甜:“周哥,求求你了。”
周渺最终只能缴械投降,他无奈地拍了拍郑平洲的脸颊,叹了口气道:“那我先去给你找点退烧药,要是早上还没好转,就必须和我去医院,听到没?”
“知道了。”
郑平洲这次倒是很乖顺地点了点头,从沙发上坐起来,捧着周渺给他倒的热水小口喝起来。滚烫的水汽卷上他低垂的长睫,令他眉眼无端柔和了几分,他侧头问周渺:“那无论去哪里,你都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说什么傻话呢。”
周渺觉得今晚的郑平洲令他感到有些陌生,但他此时无暇去想其中缘由,只想赶紧找药先给郑平洲吃上。他先是让郑平洲回到卧室里测了**温,然后端着水,亲眼看着郑平洲吃了消炎药和退烧药。之后,他又打来一盆冷水,将拧干的毛巾搭在郑平洲滚烫的额头上,这才坐在床边,静静地观察着郑平洲的情况。
在周渺回到他身边的时候,郑平洲一直牢牢地攥着他的手腕,周渺挣了两下没挣开,也就顺着这个病号去了。等周渺好不容易坐下来歇口气的时候,一直沉默的郑平洲开了口:“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周渺眉头一跳,当他对上郑平洲乌沉沉的双眸时,他突然觉出些熟悉。
这样动人的一双眼,里面盛着比月色还要美的深情,简直是叫人见过一次,就足以终身难忘。
就在这时,郑平洲突然喃喃道:“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回头来看看我呢?”
因着这句话,周渺头脑里忽然浮现出许多记忆碎片,他想起来了——郑平洲的深情,他的确是见过的。
按时间来说的话,郑平洲是比他要早向家长们出柜的,也不知道这人是抽了什么风,大二那年暑假回来,就突然和家里摊了牌,讲清了自己的性取向为男。
同性婚姻法在这个国家也就只实行了不到二十年,老一辈的观念还没有完全扭转过来,结婚的同性伴侣也不占主流,大部分世人还是没法做到完全认同和接受的。
郑家虽然位高权重,但子嗣一直单薄,这一直是郑家长辈心里的一个结。原本郑父是打算让郑平洲也从政,没想到郑平洲选了导演这条路。郑父虽然失望,但也总抱着小孩子玩够了就会走上正途的想法,所以也就随着郑平洲折腾了。然而,郑平洲这毫无征兆的出柜,实在是让郑家父母都十分震惊。郑父大动肝火,甚至动了家法,但郑平洲挨了打,一声疼也没喊过,就是在用行动告诉父母,他绝不改变主意。
就连周渺也为郑平洲的举动瞠目结舌,只是有一点让他想不通——郑平洲平日里冷冰冰的,好像谁也瞧不上的模样,可以说是连个暧昧对象都没有,那么又为什么这么急着向家里出柜呢?
直到在那年暑假临近结束的一个夜里,他无意间撞破了郑平洲的秘密。
那天他原本是想给郑平洲送点糕点,如往常一样推开了郑平洲卧室的门,却没想到正撞见郑平洲坐在窗台上喝酒。屋子里没有开灯,四处飘散着一股浓重的酒味,使得空气浓稠得似乎能滴下水来。窗户大敞着,夏夜的晚风将纱帘吹起似水般妙曼的弧,将郑平洲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月影与轻纱间,叫周渺见不到他脸上的神情。
“你怎么……”
一声拖着长调的蝉鸣打断了周渺的话,他皱着眉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一边,慢慢向郑平洲走过去。周渺心里明白,他现在应该从年长者的角度劝一劝郑平洲,叫郑平洲不要执意踏上这条难走的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想这样做。
郑平洲歪了歪头,眯着眼似乎在力地辨认来人:“周哥?”
周渺深吸了一口气,抓住被风撩到他脸上的纱帘,一把向右扯开——
薄纱拂开,周渺看到了冷白月光下,郑平洲脸上那湿漉漉、亮晶晶的泪痕。
郑平洲咬着嘴唇,似乎是在思索该怎么开口,周渺安安静静地等着他,卧室内一时间陷入沉默。就在这沉默中,周渺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燥热,额角甚至都渗出了些细细的汗。
“周哥你,你也觉得我不该是个同性恋吗?”郑平洲用一只手捂着脸,背脊像是被压断了的竹竿,弯折得厉害,“你会因为这个……讨厌我吗?”
还没等周渺回答,郑平洲就如同自言自语一般说了下去,他的声音很轻,却足以扰乱周渺平静的心湖:“我不是在胡闹,也不是一时冲动,我只是对他……情难自已。”
周渺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只低声重复道:“他?”
“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待我也是很好的。”郑平洲这时将眼抬起来,目光灼灼地望向周渺,很快又移走,落到窗外高悬的月盘上,“只是,我怕我配不上他,也怕他根本不喜欢男人、不喜欢我,所以,我不敢开口,告诉他我到底有多么喜欢他。”
周渺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所以,你就是为了那个男生,才要出柜的?”
“这辈子……我只可能栽在他身上了。”
“话别说这么早,你才多大呀!”周渺想笑,但望见郑平洲那双温柔深情的眼时,他发现自己竟然连勾起嘴角都做不到,“我看你们学校追你的男生女生也不少吧,一辈子这么长,说不准还会遇见更喜欢的人呢?”
郑平洲缓慢又坚定地摇了摇头,一字一顿地讲:“他就像我摸不到的明月,其他人又怎么有和他相比的资格?”
现下想来,字字诛心。
周渺从回忆中狼狈地抽身,苦涩像是漫上来的潮水,将他一路往令人窒息的深海里拖。他靠坐在床头,无力又自嘲地想,原来郑平洲喜欢一个人,是那种样子的,简直是……恨不得将全世界都捧给心爱的人。
他又想,郑平洲应该是烧糊涂了,错把自己当成了那个人,才会说出这些像是告白的话来。
要是当真了,才是天下最不识趣的傻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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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哥:从小养的白菜心里有白月光了555





口不对心 第九章·过年
郑平洲醒来时,一眼就见到了坐在床边打瞌睡的周渺,他有些愣怔地看了会儿天花板,才慢慢将目光移回那个人的身上。
周渺怎么会在这?他不是还要两天才回来吗?
郑平洲尚有些昏沉的大脑想不通其中缘由,只好先坐起来,探身去仔细瞧一瞧周渺。周渺歪头靠着床头的木头,脖颈从高高的衬衫领子里歪出来,眼下是因奔波而生出的青黑,看得郑平洲心里酸软无比。
他推了推周渺,声音放得很轻:“周哥,去床上睡吧。”
周渺本来就睡得不安稳,被他一推立刻就睁开了眼。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郑平洲,迷迷糊糊地将手盖在了郑平洲额头上,感受到手下的温度不再是那么滚烫后,长长舒一口气,道:“总算是退烧了,你可真是折腾死你周哥这把老骨头了。”
“你昨晚照顾了我很久吗?要不你先去休息下吧。”郑平洲觉得脸上发热,“还有,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和工厂谈得还挺顺的,就提前回来了。”周渺边打了个哈欠,边站起身将堆在床头柜上的药盒拿起来,抠出药片递给郑平洲,“我看你吃完再走。”
郑平洲接过药片,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清甜温润的蜂蜜水滑过喉咙,令他眼皮猛地跳了跳——这竟然是昨夜周渺特地为他调的蜂蜜水!
特!地!为!他!调!的!
郑平洲捧着杯子美滋滋地想,这病生得值了。
周渺哪里知道郑平洲百转千回的心思,他先是坐了长达十个小时的飞机回来,又在郑平洲床边坐了半宿,此时确实有点撑不住了,扶着咯吱作响的腰肢站起来,就要往自己屋里走。
郑平洲忽然叫住他:“周渺!”
周渺回头看着郑平洲,作势就要往回走:“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吗?”
“没有。”郑平洲面色冷淡,实际搁在被子下的手已将被单揉成了一团,掌心里的汗将布料都打湿了,“马上就要过年了,我是想问你……今年的年夜饭要不要在家里吃?”
他是鼓足了勇气才问出这句话来的,要是这次被拒绝了,下一次他敢这么直白向周渺提出邀请,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周渺也有些讶异,但他没有显露出来,只笑着说:“年夜饭当然要在家里吃了。不过,你是要亲自下厨吗?”
郑平洲喉结上下滚了滚,有些忐忑地问:“你不喜欢吗?”
“怎么会!”周渺弯了弯眼睛,笑意在他唇角扩大许多,“我只是想着,总不能吃白饭……要是你下厨,我就来给你打下手。只是我不太会做饭,到时候你可不要嫌我笨手笨脚。”
郑平洲垂着眼,没有讲话。
周渺不知道的是,从这一刻起,郑平洲就已经在期盼着过年了。
时间过得很快,当大街小巷都挂上红灯笼,放起了带着年节气息的老歌,也昭示着年节将近了。郑平洲给工作室的工作人员发了年终奖,在年前一周给他们放了假,他自己也打那时候起就窝在家里。郑平洲习惯独来独往,没什么朋友,就在家里看看电影、改改剧本,一直宅到了大年三十这一天。
这天郑平洲起了个大早,用完早饭后和周渺一起去了大型超市,购买晚上所需的食材。周渺在过年前一天把公司的事务都处理完了,总算是能放松一下,直到年后一个月,都应该不会再有特别需要忙活的事了。不知是因为一年的工作结束,能暂时休息一阵子,还是因为看着这个人的背影,久违地一起出来逛街,周渺现在的心情格外地轻松,走路都觉得脚下生风,心里像揣着只黄鹂鸟似的。
周渺跟在郑平洲身后,看这人熟练地挑选鲜虾和猪肉,一件件按照烹饪喜好往购物车里放的时候,不由生出一股难言的欢喜,它们迅速地将他的心脏撑满——长大了的郑平洲变得冷漠疏离,但在这一刻,周渺却清楚地感受到了,他和郑平洲之间的距离在一点点拉近。
“晚上做道虾,你想吃蒜香的还是茄汁的?”
周渺站在一排调料前,小小地纠结了一下,才开口道:“茄汁吧。”
“好。”郑平洲从货架上拿了茄汁需要的调味料,丢进推车里,“那走吧,该买的东西都差不多了。”
周渺抻着脖子看了看推车,有些不解地扭头问道:“不买几袋速冻饺子吗?”
郑平洲抿着唇无声地笑了一下,接着低声道:“不买。我给你包。”
周渺口里发干,他觉得郑平洲就算是用砒霜包饺子,他都心甘情愿吃下去。
色令智昏啊,色令智昏。
他也算是有点理解历史书里,那些拿江山博美人一笑的昏君了。
两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到家里,郑平洲一回去就从袋子里翻出刚买的大红窗贴,兴致勃勃地在厨房的玻璃上比画着位置,周渺则是拿着对联和糨糊,将门外旧的那副置换下来。两人一顿忙活,家里各处都带了红,增添了不少节日的氛围。
说起来,这应该算是他们第一次过只有两个人的新年,毕竟他们结婚一年,这样一起为年节忙里忙外的时候,还没有过。
周渺正出神的时候,郑平洲已经找出面粉和盆来,在厨房开始和面了。他虽然和吴姨学过怎么包饺子,但往年和面和擀面皮这些事一般都是由保姆来完成的,所以有些手忙脚乱的,脸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上了两道面粉,显得有些狼狈。
郑平洲严格按照查找到的教程加水和按揉,接着将面团封起来饧面。这时候,周渺从外面拎着虾和肉馅进来了,看到郑平洲脸上乱七八糟的白痕,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是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吗?”郑平洲有所感应地蹭了蹭脸颊,却忘了手上还有面粉,这一蹭反倒是将脸蹭得更花了,“现在还有吗?”
“别动。”
郑平洲只觉得脸上一凉,他侧眼看去,眼角正擦过一件微凉柔软的物件——当他意识到那是周渺的唇时,不由全身都僵直了起来,真的一动也不敢动了。
周渺站在他咫尺之处,拿着一张用水淋湿的纸巾,为他一下一下擦去脸上的面粉。他们离得这样近,郑平洲甚至都可以看到周渺脸上的绒毛,他的呼吸猛地屏住了,任由那根手指在脸上游走,带出一片淡红色的云雾。
“咳。”郑平洲转过头去,掩饰般地拨弄着冬菇和藕节,做了那个先投降的人,“我去拌饺子馅。”
周渺拎起食材到水龙头处冲洗,简单处理了一下,之后发现没什么事可做了,就叠着腿在橱柜旁玩手机。
他点开微博,随手刷新了下首页,目光在首页一条新微博上停留了很久,最后忍不住伸出手指将九宫格的每一张图片都保存进相册。随后又摸着发热的耳朵,迅速地拉了下界面,试图刷出些其他的微博,来装作无事发生。
周渺看了一会儿手机,最后点进了“粥粥后援会”的微博群。那里面很多个周渺眼熟的id,正在分享各类消息和图片,他在屏幕前视奸了好一会儿,想了想打了句话发送到群里。
mzastr粥:“大家新年快乐。”
群里原本寥寥几人在聊天,但在这句话发出后,消息立刻炸了:“哇塞!富婆姐姐来了!”“她来了她来了,她带着rmb走来了!”“好久不见富婆姐姐了,是去线下追星了吗23333”“姐还缺挂件吗?念过大学的那种。”
一条又一条的信息接连蹦出来,让周渺有些眼花,他大概回复了一句工作太忙,就没有再说其他的了。不过被这些小姑娘叫富婆姐姐,他也已经习惯了——毕竟圈子里追星的男粉真的很少,像他这样一掷千金追星的更是不多,大家就理所应当地将这位“mzastr粥”当作女性。周渺没有在网上公开过性别,对她们的叫法也没有表过态,于是大家就慢慢都开始这么叫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周渺就稀里糊涂地成了所谓的大粉,账号上有了几十万粉丝。
这件事说来其实也是全靠砸钱,因为他既不会拍照修图,也不会文案剪辑,但从几年前开了这个微博号后,就一直在以mzastr粥的身份给郑平洲花钱:无论是郑平洲参加晚会的应援礼物,还是郑平洲拍摄的电影上映后,连包几十场请人去看,他都是真金白银的往里砸。
他甚至还花钱请了职业站姐,拍下郑平洲的活动图……当然,这是因为他的私心。
周渺知道这么做是有点儿变态,但是郑平洲出去上学那几年,他实在是被思念压得受不住,想要从各种渠道多了解些他的消息,哪怕只是几张照片也好。眼见着这些年来喜欢郑平洲的人越来越多了,这让周渺生出一种家中璞玉被人知晓的感觉,他为此骄傲,也愿意偶尔和这些小姑娘聊两句。
今天是年三十,他希望这些人对郑平洲的喜爱能再久一些,也希望郑平洲能变成真正名满天下的美玉,因此点点屏幕,发出了几条消息。
mzastr粥:“希望大家以后也继续喜欢粥粥。”
紧接着,下面跳出来五个支付宝红包链接,一个链接是一万块。
群里的消息瞬间爆炸,犹如无波湖面中投入大石,瞬间掀起万丈波澜。
“谢谢富婆姐姐555,这是我今年在网上到最大的红包了。”
“富婆姐姐新年发发发,我们粥粥也要冲啊!”
“你我本无缘,全靠富婆姐花钱啊!!!”
周渺刷了一会儿手机,将她们的感谢与祝福都看完后,退出微博界面。他捏着手机,抬起眼远远看向正在厨房拌饺子馅的郑平洲,霎时有些恍惚,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那么多人喜爱的珍宝,竟然是他触手可及的……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如果是这样美的梦,那他希望,这场梦永远都不要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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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zastr粥=渺周+阿姨洗铁路(日语)+粥=周渺爱洲洲(//?//)
土味痴汉罢辽




口不对心 第十章·蜜月
郑平洲按照查找到的步骤,将饧好的面团取出来,一边擀饺子皮,一边看着架在台上的手机,那里头正在播放一部电影。周渺踏进厨房的时候,屏幕正好切到来电显示,郑平洲将手往围裙上抹了两下,就接起电话来。
周渺看他神情严肃,回应一直是“嗯”“知道了”之类的词,没说几句也就挂了电话,不由生出些好奇。郑平洲挂了电话,朝周渺看过来:“我爸的电话,说是让我们明天中午一起回家吃饭。”
“哦,这是应该的。”周渺走过去,挨在郑平洲身边站住了,“要不要给他们带点新年礼物?”
这句话周渺问得有点别扭——毕竟今年,他在面对郑家家长的时候,多了一重郑平洲伴侣的身份。这让他不生出些忐忑来,既怕做得不够好,又怕做得太多惹郑平洲厌烦。
让周渺意外的是,今天的郑平洲格外有耐心,说话的时候温柔了很多:“像平常那样就好了……带点红酒回去吧。”
天色也暗了下来,淡白的月亮挂在雾蓝带灰的天幕上,接二连三的鞭炮声没有惊动明月,皎洁月辉投在案前,照出两个人、四只手,还有一双相依的影子。
周渺学着郑平洲包出一个个饺子来,只是他包的都软塌塌的,一点也没有郑平洲捏出的元宝形的样子,索性包了几个也就不再添乱了。他看着圆滚滚的饺子从郑平洲修长的指间捏出来,悄悄地在心里嘀咕,原来这双手也不是只能弹钢琴,做这些杂事也还是像模像样的。
郑平洲刚把煮好的饺子捞出来,周渺就闻着味道凑了上来,郑平洲把他赶出去,在厨房折腾了好一会儿,才端着两盘饺子出来,将带着银边那盘搁在了周渺面前。
周渺早就拿好了碗筷,调好蘸料,等郑平洲坐下来,他就拿起筷子,夹了一个面前的水饺送进嘴里。
他一口咬下去,一个硬块硌在牙间,磕得他门牙生痛,紧接着,一股草莓的甜味从舌尖散开,慢慢在他舌头上化开。
是块包在饺子里的草莓糖。
郑平洲面上带了些笑意,他朝周渺眨眨眼,神色间不经意流露出一种少年人的活泼:“恭喜你啊,我就包了这么一块带糖的。周渺,你新的一年一定会很幸运的。”
他在汤锅里捞了大半天,可算是把这只特殊的饺子筛了出来,终于让周渺吃到了,也算是没白花功夫。他也知道这是作弊行为,但是如果能把小小的福运送给周渺,他也不在乎做那个耍赖的人。
郑平洲托着下巴,夹起一个饺子塞进嘴里,心里甜丝丝地想,这种水果糖很好吃的,草莓味的尤其不错,他已经提前尝过了,周哥一定喜欢的。
就是不知道,如果他现在亲上去,那柔软的唇舌间,会不会也是草莓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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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两人起床都有点晚了,他们昨天晚上小酌了几杯,又一起熬夜守岁,难早上会赖床。尤其是周渺,郑平洲叫了他两次都没能起来,最后还是郑平洲跑到他房间里,把人从被窝里挖出来的。
郑母和周母都懒得做饭,保姆也回家过年去了,两家就干脆一起在酒店里订了桌,到酒店里去吃团圆饭。郑平洲和周渺虽然急急忙忙,但还是在有限的时间内好好拾掇了下自己。两人穿着同款不同色的毛呢西装,外着长大衣,从外走进来的时候吸引了不少注意力。
周渺挑了挑眉,得意地将手搭在郑平洲肩上,潇洒地笑道:“你说刚刚那个眼睛都转不动了的粉裙姑娘,看的是你还是我?”
郑平洲性子冷,向来也不太在意别人的目光,没想到周渺像个花蝴蝶似的对别人的示好照单全,他心里实在不是滋味。郑平洲又想起周渺那些出了名的浪子事迹——不论是倒追着周渺求包养的十八线小明星,还是某gay吧里号称高岭之花的酒保,放言如果是周渺,来一场419也是可以的,还有,还有那个梁嘉言,周渺到底看上他什么呢?
“把手拿开。”
“欸,还生气了?”周渺有心要逗逗他,指腹攀上郑平洲的脸颊,多少带了些哄人的意思,“好了好了,你更帅好了吧?”
郑平洲心想:谁稀罕!
他有些烦躁地打下周渺的手,快步走入了郑父订的餐厅包间,周渺一头雾水地跟进去,但当房门打开的瞬间,他自然地挽上了郑平洲的手臂,笑得双眼弯弯:“爸,妈,新年好!”
郑母面上也露出淡淡的笑意:“快来,正好赶上他们上菜。”
“对不起,昨天我们喝了点酒,今早就起晚了点……”
周母与身旁的郑母对视一眼,果不其然,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相似的情绪,打断了郑平洲的解释:“哎呀,平洲你不用解释了,我们都是过来人,都懂,都懂!”
郑平洲:?我觉得干妈懂的有点不太对劲??
郑母也附和道:“对呀,看你们俩如胶似漆的,我们也就放心了。”
郑平洲面色古怪,但他压不住喉咙里生出的那一点甜味。
两家人凑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了顿饭,周渺陪着父亲们喝了些酒,而郑平洲因为要开车回去,就只喝了点花茶。
等醉醺醺的两个父亲开始在一边划起拳的时候,周母笑眯眯地看向郑平洲和周渺,清了清嗓子,道:“对了,说起来,你们俩结婚实在是有点仓促了,不仅没办个婚礼,连蜜月也没有度上……”
郑平洲侧头看了眼周渺,发现他正在低头搓捏着自己亮闪闪的袖扣,对此只装作没听到一样,只好轻轻叹了口气,开口道:“那时候我和他都挺忙的,没时间操办婚礼,而且婚礼还要请亲朋好友,需要一大段时间策划,所以,这些个以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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